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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经问卷十七
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
寄堂客问
丧服天子诸侯绝期之义后儒但以贵贵为言而顾
宁人日知录谓古人有丧不祭天子诸侯为秉鬯之
人所以绝期者恐旷祭也其说是否
贵贵二字虽拂人意然而先王制礼之义不过如此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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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说吾疑之吾未知有丧不祭一语出自何经果尔则
自天子诸侯以下凡卿大夫士官师庶人服期功者将
无一人得祭者矣且其所云不祭者何祭乎使祭天地
社稷耶则虽天子三年新崩未葬之际苟遇郊社无不
舍殡宫之绋改服行祭王制所云祭天地社稷必越绋
而行事是也使祭五祀耶则虽天子诸侯三年或殡后
行祭或葬后行祭随其所遭曾子问所云天子崩五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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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祭不行既殡而祭自启至于反哭五祀之祭不行既
葬而祭是也若夫六宗五帝山川岳渎诸祭则皆从明
堂郊社类见虽降于天地社稷而实尊于五祀此正在
越绋中者敢不祭耶至于宗庙之祭则虽天子诸侯三
年惟馈奠以后虞祔以前偶一停祭及既葬卒哭必入
庙而行祔祖之礼此时已行庙祭矣至祔祖既毕奉主
还寝则惟练祥禫弥吉之祭专祭主于寝而一遇烝尝
时祭必如常祭庙而仍奉主而祔之祖傍春秋传所云
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祭于主烝尝禘于庙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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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内祭外祭虽三年重丧敛殡虞祔极大丧节犹或
前或后并不一阙而谓区区期功便当绝祭此非有学
人所宜言也
然而王制曰丧三年不祭何也
此言不祭谓三年大丧于始死之际暂撤庙祭即予前
所云偶一停祭非竟不祭也曾子问曰天子崩诸侯薨
则祝敛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避丧奠也及卒哭成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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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主各反其庙以为既葬卒哭则新主当祔庙也则
是天子三年七月不祭诸侯五月不祭降而大夫与士
皆三月不祭此不过以始死之故暂停不绝然亦惟三
年有然期功无是也
然而曾子问曰缌不祭何也
此言不祭谓天子诸侯以下家有始死者虽轻服如缌
亦且暂停丧祭此丧祭即虞祔卒哭之祭并非庙祭也
杂记云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若同宫则
虽臣妾葬而后祭所谓以始死而停丧祭者则不必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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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缌服有然然而此系凶祭不惟非吉祭且并非练祥
禫弥吉之祭虽曰祭实非祭也且亦第缓祭非竟不祭
也
然则天子诸侯之绝期何义乎
天子诸侯本无期非绝期也使正期耶则天子之祖皆
先王诸侯之祖皆先公也未有先王先公而可以服期
丧者使傍期耶则伯叔兄弟皆臣也臣何服焉是以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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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诸侯惟创始之君不绝诸父封君之子不绝兄弟以
未臣也馀则皆绝矣其别有期而不绝者二谓后与世
子也春秋昭十五年周景王太子寿卒而其年穆后又
崩叔向曰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以为天子绝期祗
服三年而独此后与太子期服不绝则非期之丧三年
之丧也杜氏所云虽服期而谓之三年是也然则天子
诸侯无期矣无期则绝期有义矣宁人日知录吾未之
见或传之非真则未可知若信有之则其议礼亦疏矣
于经学何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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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日知录云微子之于周但受国而不
受爵受国所以存先王之祀不受爵所以示不臣之
节故终身称微子也微子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然
继宋非继微也而称微仲者犹微子之心也至于衍
之子稽则远矣于是始称宋公后之经生不知此义
而抱器之臣倒戈之士接迹于天下矣岂其说又非
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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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也微子存国抱器是实若封微又封宋则直受爵矣
微者商畿内国号商所封也至武王伐纣微子持祭器
造于军门史称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则在周已
仍封微矣至成王戮武庚封微子于宋则初以武庚续
殷祀微子不过具臣备子爵耳至是改封宋为公承殷
祀以守三恪则既为周臣复为周宾诗所称侯服于周
祼将于京者其始终臣周之心极其明白若其终身称
微子而不称宋公此史例有然无他意也康叔初封康
亦畿内国也及成王封康叔于卫则卫侯矣然而尚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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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传皆称康诰不称卫诰叔亦终其身称康叔不称
卫侯岂康叔受国不受爵耶抑亦倒戈之士有不臣之
心耶
然而弟衍称微仲则衍未尝封微也此何也
此亦史例也周有同封而同称者虢仲虢叔是也仲叔
皆封虢而两分其地遂以并称微仲不同封也有先后
立国而亦同称者吴太伯吴仲雍是也太伯仲雍先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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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吴国而亦以并称微仲同宋国未尝同微国也然而
称微仲者其称微则以国君介弟原得称兄之国号以
为号春秋书吴季是也其称仲则以既为国君仍得称
己之字以为字诗序美秦仲是也皆史例也
又问日知录云多方之诰曰惟五月丁亥王来自奄
而多士王曰昔朕来自奄是多方当在多士之前后
人倒其篇第耳奄之叛周是武庚既诛而惧遂与淮
夷并兴而周公东征乃至于三年之久孟子曰伐奄
三年讨其君是也既克而成王践奄盖行巡狩之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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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序成王既践奄将迁其君于蒲姑是也孔传以为
奄再叛者是拘于篇次先后而强为之说也此则何
如
此则袭宋人之说而又非是者按周公伐奄有三一是
相武王时伐奄孟子所云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是也
是时奄助纣为虐故伐之盖武王时事而此以周公东
征三年当之谬矣孟子伐奄与诛纣连文其所云三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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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赵岐注谓武王伐纣至孟津还归二年复伐前后三
年此正与诛纣是一时事若注又引多方王来自奄此
证后诰多方时亦伐奄非谓即诰多方时伐奄也不然
戮飞廉灭国五十皆武王诛纣所及而忽搀成王伐奄
于其中将所云相武王丕承哉武王烈皆不可通矣此
乱经之谈也非也一是周公摄政初年奄与淮夷同三
监再叛时又伐奄多士所云昔朕来自奄予大降尔四
国民命是也是时管蔡以殷畔而奄与淮夷从之周公
东征但取四国君而不及其民故于迁殷时作诰多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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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述往时爱民之义以为言此述前伐奄非叙后践奄
也而此以后此践奄之事移之在前反谓多方多士篇
第颠倒则又谬矣东征伐奄是周公事故称朕来自奄
成王不东征焉得有朕来之文且成王践奄在营洛迁
顽之后尔时管蔡已诛武庚已戮安所得四国而云四
国民命我将降之是妄言也又非也一是周公从成王
居洛之后奄与淮夷又叛公从成王又伐奄书序所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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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王践奄多方所云王来自奄至于宗周是也是时成
王在洛伯禽初封鲁而奄与淮夷徐戎并兴于是伯禽
伐淮夷作费誓而周公则从成王亲伐奄而践之作成
王政而此又以成王践奄为巡狩其地夫成王未尝有
巡狩之事诸经可考也其曰迁君蒲姑者正是践奄非
巡狩事也盖践奄即剪奄谓剪灭其国而迁徙其君旧
解甚明而乃误以为践履之践解作巡狩谬之谬矣若
多方本文明云至于再至于三旧儒亦明注再叛三叛
历历可数而此又以为商奄不再叛孔氏但拘于篇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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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后立说此与蔡沈书注欲移伯禽征淮夷在三监畔
时反谓淮夷不再叛意同而不知尚书可焚尚书之事
实不可焚学者说经至于失经义乱经意已非细故况
乃易先王之典礼改前古之事迹使三代世界俱变换
于儒者之口则罪大矣此不止非是已也
丹井山房客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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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知录云春秋左氏传多用夏正杜预春秋后序曰
晋太康中汲县人发其界内旧冢得古书皆简编科
斗文字记晋国起自殇叔次文侯昭侯以至曲沃庄
伯庄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鲁隐公之元年正月也皆
用夏正建寅之月为岁首编年今考春秋僖公五年
晋侯杀其世子申生经书春而传在上年之十二月
十年里克弑其君卓经书正月而传在上年之十一
月十一年晋杀其大夫丕郑父经书春而传在上年
之冬十五年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经书十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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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壬戍而传则为九月壬戌经传之文或从夏正
或从周正所以错互如此罗泌以为传据晋史经则
周历与史记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东井乃秋七月
之误正同其说之凿凿可指如此先生传春秋力辨
经文从周正不从夏正而并不及传且亦力辨传之
记晋事多用晋策书不用鲁策书而并不及传之从
夏正得无有遗义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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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传春秋皆以经证经不得已而及传又不得已而后
及诸子百氏以至汉后儒说之说经者岂有晋太康汲
冢宋罗氏路史可解春秋妄矣春秋最重编年其记年
月日经传并同或间有不同者在本经本传皆有明据
惟宋人不善读书如刘原父辈每以为左氏杂用周正
予尝细检之惟桓七年榖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经
作夏而传作春旧儒谓经从到日传从来日则焉知一
榖一邓恰同日发来不无可疑此或策书有异本亦未
可知若谓左氏于此一事独从夏正则虽愚者犹不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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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若晋则同姓诸侯之亲且贵者忽然叛正朔而行夏
时此是何解考晋入春秋始于僖年即僖年记晋事亦
皆全用周正今顾氏所举则仅属僖年一二事尔吾姑
就此一二事还质之据云
则传明云十二月戊申
缢于新城而于春之传则曰晋侯使以杀太子申生之
故来告是十二月者杀世子之时春者来告之时也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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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其书而不能读何也又云
则经传有前文僖九年经
云九月甲子晋侯佹诸卒传亦云九月晋献公卒此里
克弑君之前文也其月日同也且有前事其年经又云
冬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传亦云冬十月里克杀奚齐
于次此前事也其月日又同也及里克又杀卓子经在
僖十年春正月而传在旧年之十一月则未有一人弑
两君而一君用周正一君用夏正者且未有一时记两
事而一事才用周正一事遽改夏正者此固不必辨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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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不读经乎夫奚齐卓子同一晋献之子而一称弑一
称杀一称君一称君之子者何也礼先君未葬则子不
称君不称君则不书弑时晋献以九月死而奚齐于十
月见弑即已来告先君既未葬而子又未定为君则子
之杀之是经之书子书杀以来告速也是月弑即是月
来告也夫是以月日同也卓子则同在丧次而已定为
君然未葬犹称子也及次年之春而献已葬矣且踰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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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称君因而君之弑之是经之书君书弑以来告缓也
弑在葬后告又在弑后也夫是以月日异也然则春秋
之解注尽在经矣乃于以观传传明云冬十月里克杀
奚齐于次书曰杀其君之子未葬也及荀息立公子卓
以葬十一月里克又杀公子卓于朝则传明明以未葬
已葬释经之称并释经月日之迟之故而读经而不识
经读传而不解传且读传而不能合此事前后而连读
之读书者如是乎乃又云
此则经传有成例者经十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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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晋杀其大夫里克传亦云夏四月晋侯杀里克其月
日同者以告速也犹之里克杀奚齐也及杀丕郑则经
书春而传又在冬其月日异者以告缓也犹之里克弑
卓子也是晋两弑君两杀大夫在经传同异两若合辙
则亦可以悟矣且不读传乎传明云十一年春晋侯使
以丕郑之乱来告犹之前杀申生传冬者杀大夫之时
春者来告之时也何以又不能读也乃又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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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则仍当以经
传证之经书十有一月壬戌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
侯杜氏云此据来赴而传则追记前事八月秦伯兴师
九月晋侯逆战于韩而见获十月晋阴饴甥会秦伯盟
于王城十一月晋侯归丁丑杀庆郑而后入是鲁史闻
告之月即晋侯归国之月此仍是春秋书例经从赴月
传从战月无可疑者独是赴月壬戌战月亦壬戌则焉
知经之所书非即战月而以夏周二正相互异者而不
知传文甚明传于战之九月既书壬戌而于归国之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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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特书丁丑以别之夫晋侯以壬戌日见获以丁丑
日归国计壬戌至丁丑相距止十有六日而晋侯见获
则自九月至十一月凡有三月国语云在秦三月是也
则此一丁丑必非见获之壬戌可同月者是以经书十
一月壬戌而传即书十一月丁丑以明此十一月者实
闻告之月万万非见获之月壬戌可混十一月之壬戌
必不可混何则以归国在此月也故杜氏以长历推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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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注云九月壬戌是九月之十三日十一月壬戌是十
一月之十四日丁丑是二十九日截然不同不读经乎
方晋侯被获之月举国仓皇奔救不暇何暇赴告是必
既盟之后秦许还君而然后来赴然而仍未归国也故
虽同在一月而壬戌闻告丁丑归国则经但书获而必
不书归其谨严如此予传春秋专举大义而不及璅屑
非故略之亦谓经传巨细通读甚明举一隅不当又举
三隅也若谓春秋晋事独用夏正则即以僖年晋事计
之二年夏晋师灭下阳八年夏狄伐晋十四年秋晋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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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崩二十八年春晋侯侵曹伐卫夏四月晋侯战城濮
五月晋侯盟践土冬晋侯会温三十年秋晋人秦人围
郑三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晋侯重耳卒三十三年夏四
月辛巳晋师败秦于殽皆经传并同并用周正自此后
则无勿同者至成十八年晋杀胥童传先一月不必用
商正宣十五年秦人伐晋经先一月岂得谓用秦正也
若谓史记汉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东井乃秋七月之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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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以秦正建亥而汉初因之非误也前固有辨之者也
乃日知录又单举传文谓僖五年十二月丙子朔虢
公丑奔京师而卜偃对献公以为九月十月之交襄
三十年绛县老人言臣生之岁正月甲子朔以长历
推之为鲁文公十一年三月甲子朔此又晋人用夏
正之见于传者也此则何如
又非也传云十二月丙子朔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杜
氏曰此周正也是时卜偃云鹑之贲贲天策焞焞虢公
其奔在九月十月之交乎杜氏曰此夏正也夫犹是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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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犹之非夫子之经则其所引者必晋史矣晋记此事
用周正而即于此事之记言忽用夏正则虽狂易眩乱
必不至此儒者读传当思其所言是何言其所言之事
是何事夫三正递建诸事可通而独此推测占验之事
多用夏正何则以气候分至有难齐也今鹑火天策推
验昏旦此非用夏正不可春秋记楚子灭陈岁在鹑火
而晋史赵谓颛顼崩年国语称武王伐纣之年皆岁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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鹑火此必非高阳用周正武王用商正可知是以尚书
郑注谓尧正建丑而历则建寅吕不韦以周人秦相作
月令一书而既不用秦正复不用周正此易晓也然则
绛县老人亦以干支算月日与古人算历正等而必以
周正律之其可通乎况长历之推其在杜氏亦甚详尚
置喙乎
日知录又云僖二十四年冬晋侯夷吾卒杜氏注文
公定位而后告夫不告文公之入而告惠公之薨以
上年之事为今年之事新君入国之日反为旧君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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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之年非人情也疑此经乃错简当在二十三年之
冬传曰九月晋惠公卒晋之九月周之冬也
如此则经祸起矣春秋恒例但得书列国君卒而不书
列国立君此在十二公全经尽然即或弑君讨贼偶一
书立如隐三年卫人立晋此是春秋开卷讨弑君之贼
特一及之他无有也若谓新君入国在所必书则惟庄
九年小白之入鲁师以纳紏书之秦纳重耳于鲁何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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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必告而书此非例也至于踰年之告则国乱多故并
从缓赴而乃武断曰错简吾即以僖年事质之僖八年
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夫天王之崩实在七年十二
月传书闰月惠王崩是也以周时置闰并在十二月故
也乃踰一年而始来赴告故传曰告缓此未尝有错简
也今以愚意测圣经既不解经又不识传一有不合而
即欲改经以从我焚经之祸从此其不可问矣言至此
吾方惴惴之不暇何暇与辨嗟乎读春秋者盍亦于经
文加之意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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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塨书问
太极图说遗议中有上方大洞真元妙经品唐玄宗
御制序称为真元圣主上方开化无极太上灵宝天
尊所传塨查道藏并无真元妙经品一书敢问是书
所由来若先生见王草堂能询之乎
按此书在杭州吴山火德庙道藏中系刻本王草堂搜
得之祗录其书名并图与玄宗之序而书仍付去其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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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宋朱内翰震绍兴间所进周子太极图并同
阴静○阳动○者即参同契鼎器歌所云阴上静阳下
奔也又即朱子注所云先天之位乾坤南北
坎离东西也
者即参同契坎离匡廓图也参同首章有坎离匡廓
语因以为图中一小○坎离之胎也左 为离离中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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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 为坎坎中白也
者即参同契三五至精图也参同五行逆克章有
三五与一天地至精语因以为图其云三五者谓天地
生数只有三五天五生土一五也天三生木合地二生
火又一五也地四生金合天一生水又一五也此至精
者也
○○○此则作真元经者合前二图及此三元而总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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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为太极三元图也其云三元者汉律历志有太极元
气函三为一语谓太极包子丑寅三元而归于一元即
天地人三才也真元取成男成女并化生万物以合之
而并为太极三元之图所谓无极亦所谓真元者也然
则宋人太极图本真元所合图而陈抟窃取之陈抟本
真元真元本参同此固无可疑者若其证则有二焉
一唐陈子昂作感遇诗十八章其首章曰太极生天地
三元感废兴至精谅斯在三五谁能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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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唐释圭峰作禅源诠集画十重图中一为 阿梨耶
识即太极也左行为 为觉右行○为不觉即坎离也
又书问
九宫始于何时今所传者大约本之易纬乾凿度中
先生前有风角九宫之文后复不用何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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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宫未详所始然其来已久如梁之七录有黄帝四部
九宫又隋经籍志有九宫法其书皆不传若周时有明
堂九宫相传周公营洛时所作其法有九字见大戴记
中今乾凿度所传亦似与明堂九宫相合而陈抟窃之
妄名洛书蔡沈直据之作洪范皇极则与乾凿度本文
又各有误者至于风角九宫则本黄帝灵枢九宫八风
之说而取四宫为风角角者隅也如东北天留宫东南
阴洛宫西南元委宫西北新洛宫各用其宫之风以占
休咎在汉张角实善此术故吴氏殷书作臆书谓张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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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称律历卦候九宫风角即张角九宫章怀太子注后
汉书引乾凿度以实之非是乾凿度焉得有风角耶予
初亦信之但其说张衡传固是若以陈抟所指洛书者
当之则抟图与凿度合且亦即明堂九字之学虽非洛
书然亦非风角也故又不从也
袁主考书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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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叔文子之臣注为家臣则其云大夫定不是家臣
之称昨集南山长耳禅院有客在座谓春秋家臣亦
称大夫如晋赵简子疾其大夫皆惧孟子称阳货为
大夫有赐于士则大夫即臣为之然两名不兼称既
称为臣而复加以大夫字纵非书法亦岂有词法可
如是者请明示之
此固未经讨核不敢妄对然尝闻于先仲氏则似臣大
夫三字原不分者夫臣大夫非谓以臣也而为大夫又
非谓此臣即大夫也古称陪臣谓大夫之副贰也大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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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司徒则陪臣称小司徒大夫为司马则陪臣称小司
马总以副贰为言是以陪臣有二称一是家臣即家大
夫也檀弓陈子车死于卫其妻与其家大夫谋以殉葬
是也一是邑宰即邑大夫也春秋传鲁有郈大夫郕大
夫鄹邑大夫是也盖邑宰家臣通称大夫而统之为臣
大夫即属大夫杜氏谓申丰者季氏之属大夫臣者属
也臣大夫三字不得分矣是以同升诸公公与臣对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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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臣大夫既为公大夫公与臣可两大夫与臣岂两乎
以予所闻于先仲氏者如此
经问卷十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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