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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经问卷十三
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
徐东传是斋问
问先司马公谓说经门户有一非必有一是学人第
传其是者故此斋以传是为名今先生于前儒说经
说礼乐多有两非无一是者即如宋之濮议明之大
礼议谓两议俱不是固已石破天惊矣若旧议郊祀
之礼郑玄谓圜丘祭上帝祈谷祭感生帝而王肃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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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谓圜丘即郊郊即圜丘自三国至今无不是王非
郑者而先生又谓郑王两议俱不是岂三礼外又别
有郊祀礼耶何也
曰郑氏之不是人皆知之禘本庙祭而郑氏以冬至圜
丘之祭与孟春祈谷之祭皆改名曰禘以为圜丘与郊
皆是禘祭谓天神有六冬至祭天皇大帝于圜丘祗祭
一天帝而以喾配之国语祭法所云周人禘喾而郊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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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经问卷十三
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
徐东传是斋问
问先司马公谓说经门户有一非必有一是学人第
传其是者故此斋以传是为名今先生于前儒说经
说礼乐多有两非无一是者即如宋之濮议明之大
礼议谓两议俱不是固已石破天惊矣若旧议郊祀
之礼郑玄谓圜丘祭上帝祈谷祭感生帝而王肃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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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谓圜丘即郊郊即圜丘自三国至今无不是王非
郑者而先生又谓郑王两议俱不是岂三礼外又别
有郊祀礼耶何也
曰郑氏之不是人皆知之禘本庙祭而郑氏以冬至圜
丘之祭与孟春祈谷之祭皆改名曰禘以为圜丘与郊
皆是禘祭谓天神有六冬至祭天皇大帝于圜丘祗祭
一天帝而以喾配之国语祭法所云周人禘喾而郊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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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此则圜丘之禘也非郊禘也夏正祀五方五帝自轩
黄以来各祭五德所感生之帝谓之感帝之禘周以木
德王当禘苍帝灵威仰而配之以稷大传丧小记所云
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即此
禘也然此是郊禘非圜丘之禘也夫以五年大禘三年
吉禘四时夏禘康成在诸经亦屡有论说而忽改此两
禘又复以圜丘与郊分两禘名其在诸经传别无考据
然且注郊特牲大传诸书以周郊为鲁郊以长至日为
春分日以鲁启蛰之祭为报反之祭又且袭纬书邪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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称天帝为曜魄宝苍帝为灵威仰赤帝为赤熛怒白帝
为白招拒黑帝为汁光纪黄帝为含枢纽则不通之中
又涉妖妄其从而辟之宜也第王子雍作圣證论谓天
帝惟一不得有六则尔雅明有春为苍天夏为昊天秋
为旻天冬为上天诸称即诗传称皇天旻天亦然如谓
五行助天帝分时以行化育可称五佐不可称五帝则
周礼太宰大司徒诸职明有祀五帝掌次祀五帝掌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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掌牲诸文即家语亦明载季康子问五帝文史记有宰
我问五帝德语其于五帝之称未有异也如又谓五帝
是五人帝不是天帝则考之明堂月令诸书皆有五天
帝如青帝赤帝类而后有太皞炎帝勾芒祝融诸人帝
人臣以配之故方明祠五帝则但绘五采色于木以为
之主而秦汉以后凡祀五畤第分设五方一帝主而并
人帝亦去之此正古祠五帝之显然者祗康成无识误
以出帝为感帝且妄引春秋纬文耀钩诸称以当五帝
则谬戾之甚非谓竟无五帝也至谓圜丘即郊郊即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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丘世无不群然是之而予独不然者夫圜丘与郊俱是
天祭而非禘祭则王说甚当然不可谓圜丘与郊无分
别也夫圜丘祭天天子之礼岂可与祈谷雩帝四时迎
气诸郊下及侯国者同年而语且圜丘泰坛也四郊有
泰坛乎即曰泰坛者天子之郊侯国自无之然祈谷雩
帝四时迎气诸郊在天子不废未闻畿内四郊皆圜丘
也夫亦惟圜丘祈谷明属两祭且明属两地郑氏以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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皆禘而溷之故以之致辨而王氏又承其溷而不为之
分则鲁郊真周郊长至真春分报反之祭真祈谷之祭
大乱之礼也吾故曰俱不是也
问汉志士礼即仪礼也然不知何时始名仪礼而朱
元晦谓仪是仪书更须有礼书又云仪是细礼礼是
大礼则直分仪与礼而二之矣此何据也
士礼称仪礼诚不知始于何时然在汉时即有容礼之
称容礼即仪礼也据汉儒林传鲁高堂生传士礼十七
篇而鲁徐生善为颂孝文时徐生以颂为礼官大夫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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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容也诗传颂者美盛德之形容鲁仲连传鲍焦无从
颂而死谓不从容而死故汉仪有二即以容貌习礼而
郡国有容吏未央殿前有曲台即容台命后苍说礼其
中当时称士礼为容台礼又名容礼贾谊引容经文即
容礼后汉刘昆为梁孝王后少习容礼皆是也若朱氏
之说则袭陈振叔所言且谓汉初未有仪礼之名疑汉
后学者见十七篇中有仪有礼遂合两名为一名则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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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识仪礼之本容礼而妄为是言夫贾生引容经有两
经刘昆习容礼有两礼乎
然仪礼汉又名古经朱氏遂定之为周公之书顾未
尝谓是二戴礼也先生谓四十九篇俗名戴记者不
是戴记而反谓仪礼是戴记有明徵耶
四十九篇非戴记予前已辨之不必再赘若仪礼是戴
记毋论汉志凿凿即仪礼卷首明载二戴及刘向篇第
异同在前故宋陈氏曰永嘉张浮所较乾道中章贡曾
逮仪礼有目录一卷谓大小戴刘向篇第以古监本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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箱本杭细本严本较定识其误而为之序云云则在宋
时亦尚有知仪礼为二戴记者朱氏或不识耳予岂可
无据而云然也乎
问古有墓祭先生辨之极详而蔡邕于车驾上陵时
反谓古无墓祭以致魏黄初间皆祖述其说此是何
故且有谓周冢人职墓祭扮后土尸此初葬时事后
此无祭也其说是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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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汉纯用墓祭大抵祭祖宗皆在陵园而宗庙不备不
惟同堂异室大乖典制即西京洛阳且有不具寝室者
故蔡邕言之魏文述之不为无故而宋儒如程颐张栻
辈真以为无墓祭而戒之陋矣若冢人为尸原有两等
一是甫葬之祭则为尸小宗伯职所云成葬而祭墓檀
弓所云舍奠墓左是也一是平时祭墓则又为尸冢人
职所云凡祭墓孔疏所云凡祭非一祭是也如此则不
止葬时事矣
然二郑说礼谓凡祭非甫葬之祭然亦非平时祭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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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有所祷祈而然后祭非恒礼也此说何如
二郑注经多依违彼亦疑墓祭之说在三礼无明文因
不敢直言有墓祭而曰祷祈以依附于祭法去祧为坛
有祷则祭之语夫先王始葬未尝祧也坛墠与墓不可
同也坛墠可祷墓不可祷也若谓墓即坛墠则曾子问
望墓而坛既有墓又有坛为非制矣士子解经贵在通
洽何可使触处有碍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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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则檀弓曰古不修墓又曰易墓非古何与
古不修墓谓封墓当谨之于始坚固不坏勿致再修也
易墓非古者谓墓傍之地勿薙草木使可长养如邱陵
望而即辨也故旧注明曰夏殷以前墓而不坟必使草
木如邱陵而后可辨则不修不易正重墓之至必令坚
固可识并非抛弃坟墓芜秽不治之谓而以此为词更
无理矣曲礼曰士去国曰奈何去坟墓也檀弓子路去
鲁颜渊曰吾闻之也去国则哭于墓而后行反其国不
哭展墓而入其重墓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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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书小序出于孔壁不出于伏壁而今忽入之伏书
二十九篇之内此始于明代罗喻义妄言先生已辨
之详矣但近有攻古文者谓史迁作本纪早有书序
而马融郑玄不见古文尚书者独能注书序则岂书
序果不与古文同出者耶
书序与古文同出而不与古文同行方史迁就安国受
古文时但得古文书序一篇及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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縢诸古文说而不得五十八篇之本因古文壁本已献
内府而别以篆隶所书一本藏之于家未经行世遽巫
蛊事发安国且寻卒矣史迁祗得书序本与泰誓蔡仲
之命二篇本急采入史记而书序则全载之且自伤不
得古文本故于五帝本纪论有云总之不离古文者近
是盖伤古文之不行而特为表出之也则是书序古文
同出孔壁而书序则在史迁时已早行世马郑所注虽
属杜林本然岂有不见书序者且马郑仰板古文谬指
杜林本为先师安国所传而无学之徒反谓其不出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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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而出伏书则不惟不读书无据且大非马郑注序之
本意矣世攻古文而不胜则转攻孔传则亦其一端也
嗟乎何苦为此
李氏桐乡官署寓书问乐
李塨拜白塨自闻乐归恍然叵测其涯涘第觅能歌
者问歌法能箫笛者问箫笛色谱以与乐录相质对
乃觉洋洋当前因思昔年翻阅前人乐书如观岣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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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迹不可识认今将何如寻之桐乡地僻无书仅得
律吕新书一帙观讫不觉长叹毋论其截管旋宫错
紊不合即使尽合而全不明五声如何奏八音如何
作毋乃古圣之乐以昭声容后儒之乐徒登翰墨古
为雅乐今为哑乐耶然总由未尝实知古乐而反谓
今世所传皆淫声俗调无与乐理于是相沿器数之
说占梦藏钩牵裳鬼国殊不知古人所谓郑声淫商
纣靡靡之乐皆以其乐章与乐声多淫荡不雅驯耳
非谓与五声十二律之法有踰轶也使五声十二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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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出于古人之外而别有乐则当日之制乐者亦
不可谓之开务成物者矣即如今世北曲不同南曲
南曲不同小调然工尺七调无弗同也使有出于七
调之外则七调亦可废矣使七调出于古所传五声
十二律之外则制乐者必非圣人而五声十二律亦
可废矣譬之衣冠创制以来古为纚縰今为幧帻古
为缝掖今为襕衫以至各朝各代兴尚千万不同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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冠制以覆首衣制以称身无弗同也使此制有不同
则制衣冠者尚可为开务成物之圣人哉此乐录有
贞淫而无雅俗之论真可为开天弘识而一洗千馀
年之聋聩者也反覆研究乃信孟子言今乐犹古乐
深明乐理而学者以为古今乐本各殊孟子姑为是
说以引齐王则大梦矣至于旋相为宫隔八相生自
汉至今梦中说梦乃乐录豁然大明且天地定数不
烦牵扭此岂才子经生慧思可到盖古乐自此将复
而天纵之以明斯道者也塨也何人幸闻馀旨吟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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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下形神皆快谨将未尽解者一一拜问以求指教
或将来可置身太常之侧与矇瞍一考正焉未可知
也谨条列所问数则于后
问定声录分注云宫为浊声为宫宗为清声为徵今
按竟山乐录一卷宫字是宫声中浊音宗字是宫声
中清音查宗在东韵本属宫则为徵徵字或误也
东冬皆宫部即五部之一也其为宫部者以收韵时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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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喉而入于鼻也则宗字收韵亦然固不待言矣祗宗
之起字则又在齿舌之间齿舌音属徵则为徵所云宫
之徵者非耶
又问定声录云旧谱谓瑟第一弦黄钟中第十四弦
黄钟清第二弦大吕中第十五弦大吕清第三弦太
蔟中第十六弦太蔟清推至十二律皆然是内十二
弦皆为正外十二弦皆为清矣今读 圣谕乐本卷
则第一弦为黄钟正至第八弦为林钟为黄钟清是
只十二弦而十二律正清皆备不以内为正外为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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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旧谱之说似与此相反何为引之况十二律无皆
有清声之理乎
正清者浊清之谓也两声有清浊而高低相同谓之正
清则十二浊弦以十二清弦配之祗以丝之粗细分声
之清浊虽属多事然非有碍理也此正所谓竖列之则
一声是一声横列之虽千万声犹一声也盖论其正法
则十二弦自分清浊如十二律然此乐本之说也若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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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言之则内外弦各有正清弦异而声同如旧谱然此
定声录之说也皆是也如谓清声祗有五而无十二则
琴七弦祗二清至寡与至多都不合矣大抵古人造器
迂而近拙今人造器简而渐巧考古皇造瑟之始本是
五十弦黄帝使素女鼓之改去其半作二十五弦及秦
时蒙恬为筝又去其半改作十三弦所云破瑟为筝是
也古制繁重积渐减损繁者不适用减损反适用如遍
箫无用单箫有用大瑟无用小瑟有用
盖古人以一器为一声故必多弦多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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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为备数而不知声之旋转全不在此也以此而推必
古人造瑟时疑声有多数如京房六十律之说故先以
五十减至二十五要是古人迂拙后渐巧利此定论耳
前曾问先生云大抵瑟内外十二弦皆有清有正先
生以为是乃又分作两十二律此何故耶
内外十二弦皆有清有正此是也若谓作两十二律则
虽分外清内正而实则杂用之皆可应曲无所分别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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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子曰鼓之二十五弦皆动淮南子曰调瑟者鼓之而
二十五弦皆应如一歌声在第一弦黄钟中者即以第
八弦林钟中应之不然或以第十四弦黄钟清应之又
不然或即以第二十一弦林钟清应之无所不可盖六
十律有高下故不通此两十二律无高下故皆可应也
今太常乐器琴十皆七弦瑟十皆二十五弦无大瑟小
瑟然其五声十二律相配处总无碍理杂说谓虞舜有
十五弦之瑟晋时郭璞造二十七弦之瑟则以五七十
二声数校之便不合矣诸详见前一条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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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问六四一绝起上字为上四字一绝起上字为入
盖言上字二字方得声入字一字便得声也然其曰
六四上者岂皆指笛色言乎且上入字七音皆可用
何以指定六四上乎
六四上是指笛色言其指定六四上者是借笛色之六
四上以为法而言
乐录曰五声九声是竖列一层高一层则七调自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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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高四字调当为至低四字九声由低而高则正四
字当为至低乃竟山乐录曰借如有歌宫调曲者于
此其首字偶低此以四字应之而声在四下凡四下
初起之字未经圜转虽其位属徵羽而声下于宫实
非宫调夫笛色步位四下虽是工六环接以低而高
然九声递上终高于四即或羽压于本宫不得高而
徵固高也今云云何也
五声之以宫为低也此以声言之也九声之以工六为
下者此以箫笛色言之也声之高下本无定以竖言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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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宫低于商以圜转言之则宫反高于羽矣箫笛色亦
然以竖言之则四高于工六以圜转言之则工六又高
于四矣其称高低上下并无一定然而非鹘突者仍不
乱也
十二律相生之法黄钟隔八生林钟为黄钟清林钟
隔八生太蔟为商太蔟隔八生南吕为太蔟清南吕
隔八生姑洗为徵则器色谱皆宜从之如四生侐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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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上上生仩仩生工可也而乃曰笛色谱以正生清
除七得八以清生正除八得八如宫生宫清以四生
侐宫清生变宫以侐生乙则林钟又不生太蔟而生
大吕矣变宫生变清以乙生亿变清生商以亿生上
则夷则又不生夹钟而生太蔟矣两相违拗何也
此系器色与律法稍不同者大抵生声之法祗隔六隔
八二法然而隔六是隔五隔八是隔七以五声言之则
除五声而第六声与第一声相应是隔五也以七声言
之则除七声而第八声与第一声相应是隔七也此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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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与律法皆同者也祇律有十二管即有十二名故第
一管隔七生第八管皆黄钟声也然而黄钟不再生黄
钟而生林钟谓之黄钟清第三管隔七生第十管皆太
蔟声也然而太蔟不再生太蔟而生南吕谓之太族清
而箫笛色即不然箫笛祇六穴而立七名自四乙上尺
工凡六以环至于四虽已隔七声而四仍生侐乙仍生
亿纵四侐乙亿其声之清浊不同而生声与受声者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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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穴则与黄钟林钟太蔟南吕可随地易名者早有
间矣因之生声之法凡器色一如律法无所分别而至
于环宫如所云清生正者则不用十二律生声旧法而
祇存七名直去侐亿仩伬仜五高字而不数声而数字
乃有隔七字而生正之说据其实则犹是一调正宫为
黄钟二调变宫为大吕而每一调终则移高一调而要
与十二律生正之法截然不同盖律用十二管此用六
穴律用十二名此用七正五清共九名而又去其五焉
得相合观十二律相生之法则黄钟生黄钟清黄钟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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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太蔟而此以黄钟生黄钟清黄钟清生大吕则显然
相悖不必较生法而然后知其有违拗也向辑乐录时
因笛色工师指授笛色七调谱偶作是言而采录及之
乃不明言环宫生声之殊与减穴减字之别有其说而
混沦载入宜其戾也此皆不足较计者也
隔八相生之法以正生清甚合若以清生正则宫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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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商商清生徵徵清生羽羽生变宫变宫清生角揆
之先生辨律吕新书所言宫生商商生角角生徵徵
生羽不同何也
宫生商商生角角生徵徵生羽此圜转生声之法旋宫
之法也旋宫必相接成声故律吕新书以宫生徵为宫
徵相接则戾甚矣若宫清生商商清生徵徵清生羽云
云此律管生声之法较律之法也较律不较声则声任
律生即如史记所云宫生徵徵生商商生羽羽生角又
一生法矣盖十二律生声天一生水地二生火也声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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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冬水生春木春木生夏火也不可同也
定声录载还宫图谱谓中吕一调七律而穷无五清
蕤宾一调六律而穷无五清而竟山乐录云中吕为
宫则以次圜转应钟为羽姑洗为徵清为六调蕤宾
为宫则以次圜转黄钟为羽中吕为徵清为七调不
同何也
十二律惟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姑洗中吕蕤宾在上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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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皆有调谓之七调至姑洗以下夷则南吕无射应钟
五律不立调若中吕蕤宾但无羽声变徵清耳非无调
也若无调则五调止矣何名七调乎
李氏舟次寓书问乐
塨归舟徐理先生教言惝恍若失昔杨子云著太玄
人皆笑之侯芭独笃信焉其书至今传人间周濂溪
通书今日读之亦秖平平然二程表章尊礼遂为一
代儒宗先生高著非此可伦礼编精核直补周末亡
籍躬行君子所必过而问者经书于汉宋外剔发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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閟刋正讹错则经术之士必来取则至于诗文高妙
超唐而掩宋裒然为当代文章之宗其必传于千秋
固无待人标榜也况以塨之无足轻重者哉然塨于
躬行经术文章三者少曾留心而拘墟自愧得接提
命实闻未闻至乐则今古无从质问已分置之高阁
乃忽得传受遂觉元音在前此虽毕世千秋岂能忘
此教泽哉近阅陆氏思辨录颇有解释敢举论学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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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条并论乐一条敬问云云
塨问陆世仪道威思辨录云太常有雅乐部其乐工
能为雅奏礼乐志记其搏拊之法琴中取声止用实
声散声并不用吟绰汎音之类想古法当去此不远
塨习乐后亦疑琴中吟猱绰注则自为一音难与众
乐器相和道威所论或琴在正乐中亦止当用工尺
五声与弹三弦琵琶等法全耳何如
曰丝部惟瑟器能备正变清浊之音以其弦多也下此
则自琴七弦以至五弦四弦三弦二弦其有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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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散声者则但以实散声应之如弦数不足或随便接
逐则不得不搀用左指之音以虚作实观二弦提琴纯
用猱绰而亦能与众乐器相和岂琴之吟汎而反不然
此又矫枉过直矣但道威此说一破庸俗有声无词之
习是深于审乐者其说不可不存耳
李氏京邸寓书问乐
塨前奉宁府五声歌诀及相生旋宫诸图原属屋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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郤明难窥天地不意先生深以为是也或者此事真
可以承先生之传乎其后五六卷并录平日承教先
生之语取其于乐有关者考订入之未竟也盖律吕
前人讹舛先生已辨明之今承之者祇欲徵实用耳
何如云云
塨问律吕之学某于箫笛色工尺相配已稍谙矣独
琴学未稔其于五七声相配处可得闻乎
曰先赠公能弹琴故先伯兄仲兄皆有琴器且亦解弹
仆幼思效之因遭乱之早便无暇及此而斯技亡矣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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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向有前朝潞王所斲琴蓄为珍器及潞王北去后仲
兄亦辍弹并其琴亦沈之浙河器且不存安问音义但
其弦位则先赠公曾道之大约箫六孔而有七声琴七
弦而反止五声竹是天地自然之音而丝则全以人为
之其弦数声数可以随意寡多而先王造器弦用七而
声反用五以是知三代以前有五正而无二变此亦一
验也五正者一宫二商三角四徵五羽也六者一之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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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宫清七者二之清即商清也三角四徵皆
无清弦而以本弦为正清
九声备矣其五弦不得兼清者一
则调声至九声而足一则六弦即宫清藉此以间之否
则羽与宫相接恐乱音也此右手散声法也旧曾举陆
道威乐说来问谓太常雅乐部只用散声实声此正散
声也若左手实声则凡大小弦相间或间一如一三九
徽三一十徽或间二如一四十徽四一九徽类处处以
散弹与实声两两相应旧谓之一正一应虽不定为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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律正应而两声齐出皆得与正清为一例则随本弦之
声而定为宫徵犹之本声也然则太常乐奏祇用散声
实声者虽其说大不足据然亦见和声之法与弦鼗略
同其不如尊师之专揉擦而薄散汎则清歌遗意犹从
此可彷佛也
琴中声如何
旧论琴五声原以一弦为宫六弦为少宫此颇近理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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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以三弦为宫以为宫者中声也自一至五则三为中
且此弦稍怪以小间言之其在十徽者七五六四皆一
散一实两两相应而独散五与实三则三不受应而迁
至十一徽间觉有翘然不屑之意故以为中然仍不合
者以五声之次从三至七则一二为何声浊者不能为
清也且角徵有兼声而宫商反无有未可训也
明工部李之藻论乐律亦多惑太常雅乐部说谓中声
在九十徽间此本之郑世子乐书而辗转致误者夫徽
以汎声为主凡定徽之法必以汎之有声处定之为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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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弦十三声外皆歇绝无声故十三徽者天地自然之
十三声也岂有十三声中不取首尾两声与中一声而
反取第九第十声者假以实声言之则任举一弦皆当
以第十三徽为中声盖其声自低而高凡一调中之九
声每弦俱备故即一弦而可以立一调可以合万曲与
箫笛之高下并同然而不谓之中者以一弦止一调谓
之宫可谓之商亦可也假以汎声言之则当以第七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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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中声位既正中而声又较众为最大然而亦不谓之
中者以一声居中而上下环应七弦皆此中不能定为
宫之中商之中也则是丝无中声必求其中则散声以
一为中汎声实声则随地取中其必以九十徽为中声
者此由太常乐奏止用此二徽而散声与实声相间到
底故云非古法耳
太常琴色谱与今学校所用琴色谱皆有据否
太常乐谱仆不能细核若学校所用释奠文庙者则大
不足据大抵只用散声实声两声而于九十二徽中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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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用十徽一徽而他并不用不惟非中声兼亦非乐天
下有七丝一器祇用两声一徽而可以成声音立乐章
者乎乃释奠有迎神曲名曰咸和即宋乐也其于大哉
孔圣大字则于四二十徽连作四声而撮一声又于四
二去徽单作两声而撮一声又于四二十徽连作
四声而撮一声共十三声乃又从头再作合二十六声
而大字始毕若此者可谓声乎乃以此至终凡一曲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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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字皆专用十徽一徽作五小间勾凡七百八十声
以终其曲无调无字无阴阳平侧无高下清浊无抗坠
勾矩曲折纵止嘈嘈枨枨任三十二字七百八十声而
祇以一徽当之嗟乎天下有七百八十声只作一声而
谓之为乐未之闻也然且谓中声在九十徽间夫止十
徽一徽而诬以九徽九亦不受也故曰雅乐不足据此
其一也
又问某于乐舞亦知得大概近考孔庙大成之舞即
赵宋化成天下之舞元祐间哲宗命乐正叶防所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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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也义取揖逊彰宋受命之符故多以谦辞为容而
用之孔庙不知何意且其谦辞之容何似也
考之宋史叶防撰朝会二舞仪其文舞曰化成天下之
舞第一变自正立正揖合手上下左右顾揖及蹲舞外
以却身为初辞左手推后为再辞右手推前为三辞三
辞已毕又以俛身相顾为初谦侧身左垂手为再谦侧
身右垂手为三谦三谦又毕于是曲躬而受之谓之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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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其二变三变虽小有异同而大概如此此其说谓宋
有天下本于揖逊故造为此节每变皆具三辞三谦之
仪以像功德当时用之朝会范镇杨杰辈已讥之况用
之文庙则无理之中又无理者明万历间工部李之藻
疏请更定而廷臣无学不能变易以至于今此亦孔庙
礼乐一大憾事也
乐有乐曲舞曲之不同凡乐先登歌次歌奏次合作皆
非舞曲则孔庭三献宜有舞曲在乐曲之外今以宋授
受之舞扬于孔庭已不伦矣乃又不别制舞曲而即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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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奏配之岂大哉孔圣道德尊崇曲中有辞让意耶何
以至此
李我存曰古舞定立四表三进三退武取六伐
止齐文取六爻变化文俯取诸阴武仰取诸阳文先举
左手足武先举右手足文则左旋武则右旋虽皆就揖
逊征伐而拟诸形容然必动荡回旋以出之近世舞法
失传太常雅舞立定不移微示手足之容可谓舞乎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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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古文武二舞干羽不分舜作韶乐本用文舞而诞敷
文德之时反用干羽周制释菜习舞则君执干戚以就
舞位故曰执其干戚习其俯仰诎信容貌得庄焉行其
缀兆要其节奏行列得正焉进退得齐焉今舞法既无
行列进退而又仅把籥翟屏弃干戚此谓之有文无武
近于妇人之乐将夫子当日却莱夷堕三都有文事又
有武备之圣人而一以侧身拱手尽之则沿习之陋也
经问卷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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