诗识名解-清-姚炳卷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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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 诗识名解卷五
            钱塘 姚炳 撰
 兽部
  鼠
(召南行/露篇)鼠具尾足如兽其属若鼬鼠鼫鼠皆出没山
林与猿兔同类说文以为穴虫者犹裸毛羽介之说盖
生物通称也尔雅诸书并列兽部陆农师误读说文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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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附虫族于义未当今正之按释兽文鼠属凡十有三
种广雅增至二十馀兹不赘列取其见于诗者著之篇
说文训牙为牡齿徐锴以为比于齿为牡盖齿之最坚
者也然凡物无牙者齿必锐其用更厉于牙鼠仅四齿
而能穿墉则似有牙者故旧谓雀角以无为有鼠牙似
是而非陆农师亦谓必合两说观其义始足是也
狱与屋叶讼与墉叶取韵成文非有深旨也即以狱讼
言之周礼司寇职注云讼谓以财货相告者狱谓相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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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罪名者则不得专以圜墙为狱明矣陆农师谓雀言
狱鼠言讼当别有义遂以昼夜难易之说解之凿甚且
谓召南之初事易察者至狱而后明其后贞信已兴则
虽难知者不待狱而明是直以狱作圜墙矣
(鄘风相/鼠篇)旧以此诗之鼠为礼鼠亦名拱鼠录异记云拱
鼠形如常鼠行田野中见人即拱手而立人近欲捕之
即跳跃而走今秦川有之愚谓今鼫鼠人畜之家中饲
以食亦拱而受大抵足前高后卑者类然不必别有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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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也礼鼠之名亦因诗为说耳一说相州所出之鼠故
称相鼠非
通诗语意以有无二字呼应盖鼠一小物耳犹有皮齿
四体之具存而人反无礼仪容止之可法全是唤醒人
不如物意严华谷谓鼠只有皮人则不可以无仪语意
反懈此本正义不必从
止字当依郑氏作容止解非止息也罗瑞良谓齿有时
以齧有时以止在易艮为鼠故齿象止是强解取兴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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断甚矣此亦叶韵成文耳何必为之说乎
(魏风硕/鼠篇)释兽于鼠属有鼫鼠无硕鼠愚疑硕鼫古字当
借用郭璞谓鼫鼠头似兔如鼠形而大故序称大鼠不
必训硕为大也郑氏所据乃释诂文然释诂所指当是
硕人之硕非硕鼠之硕今鼫鼠有黄白二种人畜之家
中多纯白者驯扰从人每行遇丰草一食辄尽则其害
稼可知陆玑以鼫鼠为蝼蛄而别谓河东有大鼠能人
立交前两脚于颈上跳舞善鸣食人禾苗魏国今河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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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言其方物宜谓此鼠非鼫鼠也不知玑所说正鼫鼠
别无所谓硕鼠耳
说文谓鼫为五技鼠广雅谓一名䶂鼠陆农师谓一名
雀鼠何元子谓䶂雀硕音相近宜可信李时珍谓关西
方音转石为䶂讹䶂为雀又字书谓雀鼠即拱鼠䶂鼠
即□鼠不与鼫鼠同□省作䶂䶂无雀音鼫无䶂名愚
按鼯似蝙蝠有翅尾五技所谓能飞不能上屋彼为近
之荀子亦谓鼯鼠五技而穷非鼫明甚雀鼠当即鼫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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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宪释广雅亦作爵鼠见人能拱而立不必更有拱鼠
也至别䶂作□与广雅异又非释兽所谓豹文者恐未
可信
通雅引蜀图经虎鼠即□鼠亦刺猬之一种又谈薮云
虎必居草薄者畏木上有□鼠也□□音相近省作䶂
耳愚谓□□异字不当以音近而混且豹从豸亦不应
省为勺也世无孝廉郎此业固当益晦矣
郑氏谓鼠为斥其君非严华谷以为指聚敛之臣即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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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所言在位贪鄙者是也
(豳风七/月篇)此释兽所谓鼶鼠夏小正云鼶鼬则穴是也邢
炳谓鼶似鼬则形当如鼠狼其穴地中为隙甚大寒气
易入又穴于九月故豳人以十月熏之使出按之时令
自是此种若庄子所谓鼷鼠深穴神皋以避熏凿又食
物本草谓鼱鼩大如蚕豆即今地鼠此亦皆穴地中者
但小不为患耳
(小雅正/月篇)癙忧之癙诗本从疾癙病释诂文旧说漏创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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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南子云狸头疗癙又痒释诂亦训病说文同痬周礼
痬医掌诸痬盖其小心忧思如人有隐疾备极痛苦不
能告人者故谓之癙忧云耳旧必去疾为鼠谓鼠伏兽
病而忧在穴内人所不知则是鼠思之解非癙忧之解

(小雅雨/无正篇)此竟作鼠则当如字解犹今人言狐疑狼疾雉
乖之类旧说鼠性疑出穴多不果故持两端谓之首鼠
韩子所谓狐鼠进退是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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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羊
羔羊(召南羔/羊篇)旧说羔之德宜施于朝故古者以为朝服
春秋繁露云羔群而不党有角而不用类仁执之不鸣
杀之不嗥类义饮其母必跪类礼又公羊传注云死义
生礼者此羔羊之德也
传谓大夫羔裘以居正义辨之以为居于朝廷非居于
家是也如羔裘逍遥桧君以朝服而游燕诗犹刺之岂
有大夫而反为私居服者况下云退食自公明是由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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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家其非燕居时可知严华谷何元子皆主趋朝之服
是也
緎紽总皆合丝所成即俗称线是也西京杂记谓五丝
为䌰倍䌰为升倍升为緎倍緎为纪倍纪为緵盖线粗
细之殊名耳此乃为缝裘之用非饰裘之名也陆农师
乃谓緎寡于总紽寡于緎以昭俭德何居且谓裘革缝
为裘敝之渐尤非理夫既俨然在位而一裘蒙戎可谓
俭不中礼矣奚为反举羔羊美之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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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所谓五者明是紽与緎与总而补传因序中俭字立
说易作五羊之皮此大可哂姚旅又谓皮小则合缝多
而用丝繁五紽见其皮之大皮大则贱正言其俭皆傅
会也夫诗既称羔羊则皮必小皮小则一裘必非五羊
所能成明矣且裘缝内蕴不露何用复假素丝以饰其
外耶通论云大夫羔裘乃当时之制何得谓之节俭此
诗固赞大夫然无一字及其贤何以独知其为正直乎
若夫或以其服羊裘及以言革言缝为节俭或以为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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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柔顺逆牵不进像士难易进退为正直所谓岂徒顺
之又从为之辞已阅此可为扫却一切
(郑风羔/裘篇)三英之为裘饰无文可据范祖禹谓五紽五緎
五总皆所以英裘是之谓三然紽緎总只是缝皮之线
而已岂为裘外饰者且古亦无饰裘之制其训英为饰
者盖因二矛重英之英训为矛饰云然不知彼亦但作
锐字解不可云饰也此疑即三事大夫之称传训三德
谓刚克柔克正直亦太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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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桧风羔/裘篇)脂膏色白此羔裘当指其白者言所谓白乱烝
肪是也故日出照耀有光非但取润泽义耳
(王风于/役篇)牛羊羊牛行文者偶倒其词非有义也陆农师
谓先羊后牛者羊性畏露而早归常先于牛此固物理
有之然诗人亦念不及此今坊本次章作牛羊俗诂以
为下山时羊先于牛到家时牛先于羊或云首章叙归
之先后次章论类之大小皆是凿说
诗中先羊后牛者凡四见小雅无羊篇何元子谓羊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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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竞前又其性畏露归先于牛与于役意同周颂我将
篇何元子谓明堂祭天当用特牛而有羊者周礼积共
羊牲乃积柴祭天则用羊实柴先柴后献故维羊文在
维牛之上丝衣篇传云先羊后牛者从小及大也郝仲
舆主绎祭之说谓祭牲入先太牢后少牢彻故羊先出
而牛从之诸说纷如愚谓于役无羊我将三诗不过从
小及大错举之耳丝衣则以牛叶䋔韵不必别为穿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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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小雅伐/木篇)未成羊羜释畜文郭璞谓今俗呼五月羔是
也或驳之以为羊自始生时形体虽微即已成羊未可
谓羜为未成羊此迂论耳所谓未成者乃极形其小犹
今童子谓之未成人不得谓之非人也
说文训羜为五月生羔罗瑞良疑其似谓仲夏所生引
齐民要术五六七月生者两热相仍恶中之甚以速诸
父不应用此当是生及五月者是也
罗瑞良谓诸父用小羊诸舅用大牛隆杀不同者食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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享礼之分各有所宜也此说非理诗限于韵束于句所
谓酾酒洒扫陈馈羜牡皆一时行舅父皆一时速互文
以相通亦因韵以成章耳正义旧分上为燕下为食又
谓二者为一礼皆不必泥要之三礼之学不可以说诗

(小雅无/羊篇)群乃众多之意不可以数泥六书故谓自三以
往为群是也周语兽三为群亦谓自三以上盖一则独
两则耦皆不可以言群故群为三以上之通称若依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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义必三百之众始成一群而群又不可胜数恐无是理
愚意当其降阿饮池时或三五或什伯各自为群约计
群数则饶有三百云尔史记卜式脱身出分独取畜羊
百馀入山牧十馀岁致千馀可知孳息亦非易事读诗
者善会之可也
濈濈有聚意有敛意惟聚且敛而不相触故和然所谓
聚者即聚于降阿饮池寝讹之所非归也三章麾肱来
升乃正言其归耳严华谷谓羊不归而聚则不见其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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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濈濈恐未然
羊行安缓同群不争先后此言矜兢有相路前行矜慎
不躁之意故能不患骞崩也传训坚彊无此义陆农师
以矜矜为爱牧人兢兢为畏牧人不免体物过当何元
子谓矜之为言兢也兢之为言竞也陵兢不让竞先争
归乃是羊态如此则诗何不云兢兢竞竞而云矜矜兢
兢耶
骞之为亏义可通崩之为群疾殊不伦陆农师以死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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耗败训崩尤非其旨何元子有二说其一谓天保骞崩
指山体言山中有亏损者有崩圯者今群羊皆从正道
而行未尝奔逸傍出于崎岖险仄之处致难收摄故谓
之不骞崩此为近之其一引说文解骞为马腹絷通崩
作绷为束縳义则强合矣愚按字义骞亦训轻儇躁进
貌柳州乞巧文沓沓骞骞是也又自上坠下曰崩盖羊
行矜慎安缓无轻儇躁进之态故能驯扰随人山中自
上而下不患崩坠所以麾之以肱皆来升入于牢也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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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诗义觉较谛当
(小雅宾/筵篇)夏羊牡羭牝羖释畜明文说文反以羖为牡
羊遂致后人通羖作牯其误甚矣观郭璞夏羊注谓之
黑羖䍽则当时便统谓夏羊为羖其实但为牝者专名
也且夏羊自有黑白二种又不得专以羖为黑者耳
抑诗彼童而角童字训作幼字谓牛羊之幼者无角也
此童羖之童乃无角之称如人之无发山之无木者皆
谓之童传所谓羖羊不童是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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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小雅苕/之华篇)释畜云羊牡羒牝牂则牂自是吴羊牡者之
名说文亦易牝作牡不知何据广雅谓吴羊牝一岁曰
□䍮三岁曰牂则牂非小羊也正义欲合坟首之义训
为牝小羊罗瑞良驳之是
传训坟为大罗瑞良谓犹羒也牂羊羒首喻妇人而为
男子之事何元子引焦氏易林作羵谓说文有羒无羵
其字当通然终嫌非诗本字不如仍依传作大训谓饥
馑之馀百物凋耗羊瘠则首大故但见其坟首为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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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附/)(大雅生/民篇)笺训达为羊子何氏辨之谓羊子名羍诗
乃达字非羍也达通也以言语相通也此时后稷未生
而如有神焉告语之者即下不坼二句是也愚按小羊
作羍此作达说文本分二字正义因郑说便以其训羍
者实之恐未当也然何氏谓神以言语相通于词旨不
似愚谓不过后稷当弥月时通达易生毫无留难二语
足毕其解下不坼不副正所谓如达耳
(生民/篇)广雅谓吴羊三岁者名羝罗瑞良以为羝是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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羊之总名而羒乃吴羊之羝者古者大率多言羝易羝
羊触籓汉书苏武牧羝又齐民要术畜牧之法大率十
羊二羝皆是然则此诗所指当统谓牡羊非必谓吴羊
之羝者也
  麇
(召南野有/死麇篇)释兽有麇无獐周礼缋人注云齐人谓麇
为獐说文训亦同今从之其义以傽偟为近所谓性胆
最怯饮水见影辄奔是也陆农师谓为章美之义非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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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囷亦取谐声故俗或作麇其善聚散之说尤凿
陆玑混麋为麇以为青州谓之麋误释兽麋麇并举明
是两物且其牝牡之名各异其子种类亦殊无容合而
为一也
麇喜音声獐喜文彩此好事者之说也今使猎者舍其
罝罗弓矢而张乐空山以待逸材之兽吾恐麋鹿见之
决骤矣是乐鴳以钟鼓也且獐麋一物顾或以彩服诱
之而或以音声导之两者各异如此可知皆从文字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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凿非物情之真耳
诗以死麇为兴郑氏漫谓麇肉作婚姻礼物陋矣此犹
论语束脩之训十脡也若使死麇可为礼物则下章朴
樕死鹿二者对举亦将以朴樕为礼物耶愚谓麇鹿性
奔逸不受拘缚林木势高竦不可攀折然已死则包
之而已朴樕则束之而已今贞洁之女子如麇鹿之奔
逸林木之高竦者非可以无礼诱之耳
严华谷谓麇肉以茅包恐为物污也罗泌谓死麇可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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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包茅恶其洿地也二说相反然均非诗旨郝仲舆云
麇鹿比奔也死麇死鹿如恶恶臭丑诋之词若然则何
必以白茅之洁清者包之乎亦强解
(小雅吉/日篇)麇牡为麌本释兽文然但可作一字训不可作
两字训今郑氏解之云麌复麌言多则强合矣若然则
麀鹿亦何不重言麀麀鹿鹿耶此与三章其祁孔有易
祁作麎皆武断不可从也或乃谓于鹿则举牝于麇则
举牡足尽乎麇鹿之类所谓强言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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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鹿
鹿(召南野有/死麇篇)按释兽文鹿牝麀牡麚异名而诗中俱作
麀鹿则似谓牝者为麀牡者为鹿麚名不概见也又今
人通谓牝牡为鹿则并不言麀矣蟫史云鹿牡有角而
无齿牝有齿而无角然其角易辨齿之有无陆农师谓
别于其上龈要是内藏难见耳
上言麇此言鹿乃换字文其义亦犹首章耳若依毛郑
解谓广可用之物以为昏礼而次及于鹿则古者俪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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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礼一死鹿足矣何必云凶荒杀礼而广及群田之获
哉此以知麇鹿肉之为昏礼断属臆说也
何元子踵恶恶臭之说谓全用白茅里束此死鹿亦恶
其臭此陋说也臭岂可以茅包而遂掩耶况玩文义纯
束自总上两语亦不得谓专为死鹿用明矣
(豳风东/山篇)町疃田畔践踏之所不必定为鹿践以下云鹿
场则人迹少而鹿迹多故传直训为鹿迹不可泥也孔
鲋云兔之所息谓之窟鹿之所息谓之场场之说本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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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小雅鹿/鸣篇)焦氏易林云白鹿鸣呦呼其老少喜彼茂草乐
我君子则呦自是相呼之和声重言呦呦者呼之长也
野有苹必相呼而共食兴君有承筐必笙簧以相将词
旨燎然其谓以臣呼臣者谬矣恳诚二字亦是从下承
筐好我看出必谓鹿无外貌矫饰之情得草相呼出自
中心则赘也
旧以鹿呼同类如君呼臣子嫌于鸟兽为比然古人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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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拘忌也若鱼藻明以鱼在王在对言岂至如后世表
笺称麟美凤习为应制体耶
(小雅小/弁篇)奔则疾舒则缓二义相反然则既言奔不得为
舒传笺所谓安舒而稽留失其解矣何元子云通作跂
说文以为足多指是也然则伎伎盖奔趋足相及貌鹿
爱其类发于天性同群而奔足指甚众所以同求雌之
之雊雉异无枝之坏木耳
(大雅灵/台篇)攸郑氏训所是也然云所伏不得云伏所此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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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了语盖谓文王视麀鹿所伏息之处则见麀鹿濯濯
然耳赵岐孟子注韦昭国语注皆作怀孕伏息之说何
元子辨之谓乐记羽者妪伏毛者孕鬻不应以伏咏麀
鹿且于濯濯不联贯信然但又谓攸有行义伏有止义
诗意言麀鹿行止皆自得亦强解
濯濯自取鲜泽义孟子是以若彼濯濯盖谓山无材木
童然如洗濯者今麀鹿毛润无污之义亦当似之何元
子所谓濯本训浣取以拟鲜泽之貌如言新沐新浴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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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传作娱游非其旨
通论云攸伏濯濯合二语观有自得境象诗人之描写
刻露善于体物如此要不可执字义强解也严华谷谓
孟子最善说诗只民乐其有鱼鳖一语道尽诗意毛氏
以为灵道行于囿沼今鹿养之久则自驯白鸟未有不
洁鱼未有不跃者岂皆灵道之行乎后之说诗者推广
毛意其词愈美而去诗义愈远矣此深得子舆氏说诗
心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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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大雅桑/柔篇)甡甡有并立相角意说文云众生齐盛若鹿角
然按之诗意似谓中林之鹿其角森然见人若将抵触
者以喻交谮之可畏亦如此是以进退维谷也
  虎
(邶风简/兮篇)虎名不一白者名甝黑者名虪见释兽文陈
魏楚宋之间呼李父南楚之间呼李耳或呼□关东西
呼伯都见方言然按左传楚人谓虎为于菟而方言两
志楚语所称各异然则其姓其名不过好事者为之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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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说虎舌大如掌生倒刺夜视一目放光一目看物有
威骨如乙字长一寸在胁两傍尾端亦有之故较他兽
为独猛说苑又谓其能知冲破每行以爪坼地卜食观
奇耦而行大抵物之灵者有之如豺祭狼卜之类是也
旧本以有力如虎二句下属惟集传别作一章今按上
两言万舞此𦂳从舞说来下又明言执籥秉翟之事似
不当以才艺浮语解之或疑是武舞之形容盖武舞中
有所谓发扬蹈厉者故见为如虎也存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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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郑风大叔/于田篇)或引说文作膻肉膻也亦作亶荀子露亶是
也今文作袒乃丹縠衣与肉膻义无涉此说泥甚愚按
袒同袒丧大纪设床袒笫又大夫士袒之注即训袒不
必定从肉作膻也释训文与诗合可据
(秦风小/戎篇)传以文茵为虎皮愚疑此无明文如三章虎韔
则明言虎可据且觐礼云包干戈以虎皮是韔之用虎
皮古制然耳茵之用虎皮何所考耶释名盖亦本传为
说恐未足取徵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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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小雅小/旻篇)先儒解此诗皆以暴虎冯河易见之端引起小
人无形之祸于义殊浅按论语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
吾不与也可见君子之战兢无时不有暴虎冯河之惧
所谓如临如履即是不敢暴冯之心耳此诗中一与他
二字之义也
(大雅韩/奕篇)按释兽虎窃毛谓之虦猫正此诗之猫也传
谓猫似虎浅毛则似指畜猫非虎类矣陆农师引记迎
猫迎虎之文以为猫食田鼠虎食田彘故诗以誉韩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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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也钟伯敬云以上下文熊罴虎类观知是猛兽非捕
鼠猫得之盖此猫特浅毛虎别名西域传注谓师子似
虎即释畜所谓狻麑如虦猫可知其状必狰狞异常物
而乃以寻常捕鼠者当之真鄙琐之见矣且捕鼠之猫
何地蔑有而独韩以为乐耶
(大雅常/武篇)虓不独为虎怒之状盖怒而发于声者说文训
为虎鸣得之风俗通作哮格物论云虎怒而吼其声如
雷百兽为之震恐而风从之生是也说文又训为师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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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非
  狐
(邶风北/风篇)狐形如黄狗鼻尖口锐尾大其性好群每以
类聚旧谓多疑盖恐他物害己如郭缘生述征记听冰
始渡之说非必嫌其同类也陆农师谓疑则不可以类
合故文从孤省要是强解耳
狐乌为比在毛郑旧义亦然但谓喻卫君臣相承为恶
如一莫能分别则赤黑判然非其解矣愚谓此全取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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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好同车义盖欲以类相从如狐乌之各从其色为类
也所谓莫赤莫黑犹云丽朱者赤附墨者黑之意值此
世乱时危苟有与我同类而相好者吾当与之携手偕
隐矣似于词旨较合
(卫风有/狐篇)绥绥毛传训匹行朱传训独行二说正相反要
皆就序中丧耦起义耳严华谷以为定绥之意稍迂何
元子云易称小狐汔济濡其尾亦其尾重善濡溺古语
所谓狐欲渡河无如尾何者此论可谓创获但以绥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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緌谓狐尾如冠结之馀散而下垂者此但得一字之解
而于两字尚未详也盖狐前小后大行则其尾绥绥然
而散舒故易有濡尾之占荀子绥绥乎其有文章旧注
亦谓采色散舒之貌以知绥绥为散舒意耳
(齐风南/山篇)对文则飞为雌雄走为牝牡散则可以相通正
义之说是也陆农师以为非牡狐之称宜读如狐不二
雄之雄雄君之象罗瑞良引春秋秦穆伐晋之筮词为
證似矣然按伐晋之役筮得蛊卦狐有蛊惑之义因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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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繇又军中无妇人而占独称雄故知所惑者非他人
必晋君耳如骆丞讨武氏檄直指武氏狐媚惑主可知
狐为物妖淫凡有淫行者皆得比之此诗刺齐襄故系
以雄若云雄为君象则迂矣
(小雅何草/不黄篇)说文芃草盛貌徐锴以为汎汎然若风之起
是也狐尾长大散而下垂芃芃然若草之丛生者故以
为况亦犹绥绥意耳传凡于字义难解者辄以小训如
交交绵蛮之类尤可哂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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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邶风旄丘秦风终/南桧风羔裘三篇)狐裘旄丘传主狐苍裘言终南正义
主狐白裘言羔裘笺主狐黄裘言三诗互异愚谓皆当
言狐白者按陈用之云士不衣狐白裘不特以其德之
未成亦不敢以贵服贱也礼玉藻君衣狐白裘君谓国
君君以下有卿有大夫礼皆不言而独于士云不衣狐
白则士以上大夫至天子皆得衣之断无诸侯不敢私
服之理其衣狐青之君子乃专指士而言也旄丘狐裘
黎侯所服非黎臣所服此时侯虽失国而服犹仍其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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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蒙戎欲敝耳终南秦人创见誇美谅非亵物且有
锦衣为裼词旨昭然至黄冠草服田野之饰故都人士
皆服之桧君务为华美不衣狐白而反衣狐黄是舍锦
绣而窃敝襦必不然矣览者断之
蒙戎传训乱盖服久而毛敝之状与如濡正相反又其
为物毛深温厚故敝则愈觉其蒙戎耳
(小雅都/人士篇)旧说狐裘黄衣贵者亦服之但以次章言台笠
乃野人所用故知此当为野服耳愚谓狐白惟士以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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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服狐黄则通贵贱服之此云都人士必非寻常百
姓所谓河南帝城多近臣是也岂可竟以为野人之用
耶严华谷云若专以为民则万民所望非庶民之事若
专以为士大夫则下章台笠非士大夫之服故士者通
贵贱之称凡诗中以士对女者皆谓男子耳此都人士
对君子女言亦指男子得之
  象
(鄘风君子/偕老篇)南州异物志云象鼻长六七尺大如臂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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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食物皆以取之俗传象牙岁脱犹爱惜之掘地而藏
之人欲取当作假牙潜往易之觉则不藏故处是也又
具十二生肖肉各有分段惟鼻是其本肉胆不附肝随
月在诸肉间其异于他物如此
传谓象服尊者所以为饰盖即郑氏所云褕翟阙翟之
类也正义误解传意以为言服则非揥明以象骨饰服
惟尊者为然则真书传之所未闻矣严华谷云翟皆刻
缯以象鸟羽故谓之象翟是也皋陶谟所谓予欲观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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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象日月星辰诸属是其明證字说以为人于象齿
也服而象焉于天象也象而服焉二语殊不可解
揥摘发具正义谓以象骨搔首因以为饰名为揥严华
谷辨之云若摘为摘取之义则镊子矣搔首之摘因以
为饰者若今之篦儿也何元子云整发钗也愚按揥若
即篦亦非佩物疑所谓整发钗近是古礼服有玉瑱无
象揥今并举之或是燕居之饰欤
象骨即象牙古通称齿左传象齿焚身又羽毛齿革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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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生焉皆是汉后始易称牙释文云牙植牙也随形言
之盖象口中自有食齿惟两吻出两牙夹鼻所谓植牙
是矣
(魏风葛/屦篇)象揥自是华饰偕老与玉瑱对举固侈言其盛
非简朴之物可知此诗下有维是一转则上正言服饰
威仪之美无讥刺意何元子泥魏俗俭啬谓妇人杂佩
不一今惟象揥见其简朴无华之甚非是
诗诂谓女子著于首男子佩之按摘发固男子所有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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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诗两言象揥皆属妇人且书传不闻男子佩揥之事
陈用之又谓有事则为饰无事则佩亦赘语
(小雅采/薇篇)弭是弓之两头所以上弦钩结之处以象骨饰
之取其滑也弓弰无解辔之理郑氏误耳释器云弓有
缘者谓之弓谓缴束而漆之无缘者谓之弭谓不以缴
束骨饰两头者也而李巡谓骨饰两头曰弓不以骨饰
曰弭则象弭二字何以连文又郭璞毛诗拾遗云弭者
弓之别名以象牙为之今西方有以犀角及器角为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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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则似谓纯以象骨为之矣俱非
  牛
(王风君子/于役篇)牛名甚夥载尔雅及说文中然颇互异如
释畜谓体长者为牬而许氏别作二岁牛名要当以释
畜文为正又谓三岁为犙四岁为牭亦如马骖驷之说
最为可哂俱不赘论取其见于诗者列之
传训括为至亦通何元子引说文解作絜谓絜之为义
麻一专也盖以绳系之絜而来归曰下括也愚谓牛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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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旅行任鞭驱不任牵缚今牧者辄数十头为一群两
人前后驱之岂能一一以绳系耶不知括与佸通有会
意车辖诗德音来括是矣盖放牧四散任其所之至日
夕则群相会聚而来耳
(小雅无/羊篇)释畜云黑唇犉又云牛七尺为犉有二义何
元子以为牛类颇多不应独举黑唇言当是标其最大
者是也愚按牛原未尝以黑唇重释畜所载有黑眦黑
耳黑腹黑脚诸种不专列黑唇者诗人奚取于此而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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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之惟七尺高大者有九十方见牧养之蕃与卫风騋
牝三千同意彼举马七尺者以侈其多此亦举牛七尺
者以誇其盛耳
牛色骍犁各别黑唇之牛其身色绝无明文传因释畜
语漫加黄牛二字先儒多本其说果尔则凡黑眦黑耳
黑腹黑脚者尽属黄牛耶郭璞以为此宜通谓黑唇牛
其见达矣
传以湿湿为食时之状食与耳无涉陆农师谓病则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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燥安则润泽亦无其据或云卧则下垂下垂要不似湿
意且牛并非归息何以独云卧状乎愚按字书湿叶他
合切乃水名即禹贡漯字与燥湿之湿异自汉后以形
似借用纷然莫辨故佩觿集谓水名之湿不当借为燥
湿之湿是也今此诗旧本皆作湿不作湿恐不应从润
泽取义但湿字水名之外更无他义耳
牛之耳对上羊之角言不过举一体以见其驯扰于义
本无所取陆农师必欲于耳求解引祭义尚耳及戎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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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耳之文于是纷纷于主听戒听之说首持两端究无
一当也
(小雅信/南山篇)牲色惟牛有骍者羊豕但有黑白二种诗言骍
牡当为牛无疑故何元子谓此与下启毛取血膋诸文
第以牛为主盖牛乃牲之大者周礼大司徒奉牛牲羞
其肆祭义谓卿大夫毛牛而说文亦解膋为牛肠脂是

(小雅甫/田篇)正义引郊特牲谓社稷太牢则四方之神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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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牢又周礼小司徒职云小祭祀共牛牲是祭四方得用
牛明矣而郑氏解牺羊为纯色之羊不言牛误也按牺
从牛当为牛美名故礼天子以牺牛不与肥牛索牛等
又牺尊作牛形因谓尊为牺庄子见夫郊祭之牺牛乎
孟子无以供牺牲也汤使遗之牛羊徐干七喻大宛之
牺是牺直以牛言此诗牺羊亦疑谓牛羊耳郑氏纯色
之说本閟宫传驳义见后
(小雅大/田篇)传分骍黑为三牲笺以骍黑为方色愚谓牲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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骍黑者多诗特错举言之与黍稷句相俪耳据甫田方
祭礼同于社则牲亦自具牛羊豕三者其说当从传为

何元子谓所以取骍色者以螟螣蟊贼秉畀炎火故报
祝融所以取黑色者以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故报玄冥
祝融主火玄冥主水故也此从诗中看出用骍黑之别
亦确存之
(小雅黍/苗篇)旧分车牛为二正义释郑意云既言将车者车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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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牛而将之而别言牵傍牛者此牛不在辕中故别牵
傍之语费周折此宜从集传谓辇车以人挽大车以牛
挽较明顺不然则辇与车无所分别且据周礼牵傍之
文此牛仍所以挽车其谓任公载器者载任于车中而
牛挽之而罪𨽻者为牵傍之也以下徒御师旅文推之
旅属于师徒行御车还是师旅之人则必分四者为四
事亦迂矣
(大雅旱/麓篇)正义引公羊传周公白牡鲁公骍刚群公不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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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说谓太王王季为殷之诸侯其牲亦应不毛而云骍
牲者据周所尚而言之此谬也牛牲以骍为贵书雒诰
烝祭岁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则上祀先王先公亦
应如之故诗多言骍牡骍刚骍牺耳即谓周制所尚亦
何必以本朝之典推及祖宗之在前朝应用何毛色而
为之说耶
(周颂良/耜篇)正义泥地官牧人文谓正礼阴祀用黝牲至于
报功则以社是土神故用黄色仍用黑唇者此因传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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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二字傅会耳释畜黑唇为犉未尝显其身之色安知
不是骍与白者又安知不是七尺之牛以昭报功之盛
者乃据传讹文以为黄而黑者用报土功则穿凿甚矣
大东传训救为长貌故传于此谓社稷之牛角尺然礼
无其文也纬书则云社稷宗庙角握亦臆说愚按社稷
之祭统于地中庸社对郊言则祭天地之牛角茧栗有
明文矣其角握角尺者恐均未当要之三礼不可以律
诗集传所谓角上曲貌妙得情状以兕觥其觓角弓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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觓二诗證之义亦近似则救与觓字当通耳
(鲁颂閟/宫篇)骍牺即雒诰之骍牛也传训骍为赤训牺为纯
可哂夫既专言骍定是纯色何必又云赤色之纯者若
骍而有他色杂之则是犁非骍矣愚故谓牺即牛之代
字也牺羊之为牛羊何疑
楅衡传谓设牛角以楅之是周礼注谓楅设于角衡设
于鼻非按说文楅木有所畐束也衡牛触横大木明是
一物但牛穿鼻以任牵缚楅角时鼻亦系于衡上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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牲色贵骍其次则玄白纯色者皆可用论语独言骍且
角亦举其最贵者非必骍为周尚也然祭祀安得尽骍
牲而用之故玄牡白牡之文亦杂见书传必以白牡为
殷牲遂谓周公死有王礼嫌与文武同于是纷纭拟议
之说从此起矣通论云白牡骍刚见周亦不专用骍言
其无不备也且以白骍成文犹后言朱英绿縢之意传
谓白牡周公牲骍刚鲁公牲何据而分之耶
牺尊有二其一尊腹或足为牛首形其一作全牛形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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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受酒旧谓画牛于尊腹此即腹足为牛首形者但少
一首字便失其制盖本阮谌礼图说也而王肃云太和
中鲁郡于地中得齐大夫子送女器有牺尊以牺牛为
尊又永嘉中贼曹嶷于青州发齐景公冢得二尊亦为
牛象分其背受酒合之如全牛此即作全牛形凿背
受酒者二尊皆有可据昔蔡绦谓徽宗崇尚古器遂尽
见三代典礼文章其牺象二尊正如王肃所言而读先
儒解说有可哂者云云则亦仅得全牛之一说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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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谓沙饰殊不可解后人因沙通娑因娑通牺葛藤无
已此郑氏周礼注误之耳顾太初辨之云古者牺通为
戏以其字音之相同戏或为献以其字文之相近娑沙
同音牺之为娑亦如皮之为婆仪之为莪上章骍牺叶
孔多一诗之中具有显證骍牺尚音娑则牺尊之牺非
缘酒尊而异其音也知牺尊所以音娑则尊当为牛而
凤羽婆娑之说非也此辨最晰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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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诗识名解卷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