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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杨忠介集附录卷二
序
遗稿序
曾如春
如春不佞通仕籍即时时从诸缙绅后闻世庙时斛山
杨公云杨公关中富平人也抱志慷昂雅不急仕进而
尝慕汲黯朱云之为人起家御史便明目张胆上封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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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忌两下狱几十年公以言报国获罪甘之每歌咏历
历天王圣明操焉时狱禁严中公者频缉公语上之公
觉连乎閟恍乎忘与乎常公久困日视赭衣贯三木者
惨不出声无异蚊呻然方晡栅夫守幽关寂灯火逻柝
骇听公恬弗介意朝夕读易曰易基宓牺氏重之则此
中圣人朝闻道何憾夕死哉公玩易愈精动履愈无咎
当时一二臣疏援公杖毙公哭之自分圜内首丘怵然
为戒者久之人以此多公镇定学久之诸滑黠窥公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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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垂涕咸呼忠臣夫世庙英睿迈古从諌如流顾急于
性公论事恳笃言言经国读者飞动顾格于行则奚暇
诵也公摘时政斥诸大贵人虽寄公锦衣乎全公已
而方士斥土木罢謟䛕诛升遐一诏荒陬忭 公前
所上封事谓公为大遇主非耶公诗文集若干卷大都
纪处狱者十之六七侍御陈公一日手兹集示曰此忠
臣之所以事其君者余读之未尝不流涕盍序而梓之
以风世教春受命唯唯窃谓士君子立身大块间当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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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在我不计在人潜也勒一家言藏名山见也依日月
末光即蒿目忧时斥奸蠹勷理道危言谠论伸忠臣烈
士之气时能盩我哉不则侈于述作淟涊脂韦覆瓿之
诮谓何尔往者贾洛阳陈治安策几数万言长沙一谪
竟恚愤死司马子长号良史才汉武皇宫之辄丑诋汉
武皇夫文谭西汉西汉谭二子二子为不遇故尔以方
斛山公亡异蜩鸴鸠起而飞抢榆枋睹大鹏尽垂首戢
翼控于地已矣亡论二子即汲黯朱云足多哉且也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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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执直节为名御史于止辇受言之时独昧乎斛山公
壹山公不朽藉之乎秉彝感人烈于雷霆后读兹集
者孰不骇魄动思旦暮遇之不旦暮遇之非夫也春以
陈公刋斛山集飏懿夫昭风夫
合刻薛文清杨忠介二先生文集序
董光宏
昔人称文章大业至列之为三不朽谓其维世风砥士
习也而世恒岐求之卑者穷工极变殚才力于雕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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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以为是固吾道然耳乃其黠者又强推而匿诸理借圣
贤之颐颏以文其回矞伪辨之辞试覆而印其人莫肖
也嗟嗟文以人传人以文重凡厥有生灵心靡晦余观古端
人烈士片言只牍百世而后即走牧下𨽻犹能悚然而
式之其文无行者一时非不倾艳也试掩卷而思其人
几欲唾去噫是可以徵人心已我明文清薛公倡学河
津凛凛笃行尝以事左权珰系狱中怡然读易不辍所
为读书录二十卷平易简切皆自体验中来而关中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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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杨公当世庙时上封事忤旨诏狱前后七年日有九
死从幽忧线息中深悟易理所集得之犴狴者强半其
言通而详巽而正恳恻而不诽读之知为义烈忠厚君
子夫权珰挟至尊宠灵所叱咤令天地变容举世气夺
而文清独守正不摇当肃皇帝震霆时锧前镬后七尺
如寄人情固已万念蹈冥而斛山从容爻象玩理会心
发为词章不忘忠爱此非养深而识定脱然于生死之
际者其能然乎二公之文河津则如景星庆云世所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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觏富平则严霜凛雪太华岿然又若昆崙下注之𣲖百
折而愈东总之钟扶舆之正气袭箕斗之精英天所笃
生以为邦直国纪者也二公旧各有专集岁久漫漶某
君按晋乃合二集而梓之余谓二公生异时产异地乃
其器识德行略同其蒙难同其处困而亨又同特文清
后受知裕陵骎骎柄用而斛山卒不振以死显晦稍殊
然至今读两公之文皆凛然若有生气神驰志悚愿为
执鞭而不可得此又非可以显晦论也噫嘻文清力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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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上不言躬行此岂有意于文者斛山忠愤笃挚不得
已而抒所耿耿宁忍自附于著作乃秦晋数千里间文
章名位后先蔚起者何限而某君惟二公之集是梓又
复合而梓之读是集者其亦可以思矣其亦可以思矣
遗稿后序
孙化龙
斛山遗稿刻成寅长曾公以示化龙化龙拜读再四为
之竦然窃深有所感焉夫世庙英明迥出前代矧当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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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图治之时庶绩咸熙贤哲登用宁复有所缺失可言
杨公奋然抗疏谔谔数千言犯颜极諌不少避讳忧治
世而危明主即古之汲黯朱云何多让焉公既下狱前
后数载身困缧绁之中日窘辱于吏卒艰苦万状与死
为邻人多不堪其忧公独坦然自得慷慨从容赋诗为
文略无芥蒂非所养之素定何以至此故读公之遗集
可以观事君之忠焉可以观处困之贞焉若公者真可
谓烈丈夫矣夫人之立言凡以关于纲常政治及发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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性灵道体斯为可传否则虽争奇竞巧不过雕虫末技
耳今观公所上疏指陈时政明达剀切悉关体要可为
君人龟鉴其诗文数十首逢时触景直写性真或潜思
力探发明道体而补衮之忠诚尤蔼然溢于言外其视
浮华无当声律为奇者殆不可同年而语矣是集先刻
于关中侍御陈公督赋江北首以是命刋之庐阳俾忠
义文章传播广远且使天下后世为人臣者闻风而兴
起其有功于风教岂浅鲜哉嗟夫秉彝好德人之良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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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是集者可以深长思矣
外集序
赵 桐
或谓峄山子曰汝富平令耶汝邑有杨斛山者名则闻
之果何人也对曰斛山先生忠义人也先生之忠义天
下人孰不知匪直天下知之我圣天子亦深知之但以
其諌言时事过于切直故特困之如汉文之于贾生所
以挫其英锐之气而为之动心忍性将欲大任于后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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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既而先生所言事事皆验而我圣主擢任之意益深
切矣不幸天啬其年早殁于家不惟天下悲之圣主亦
悼惜之也然先生虽殁而其忠义之气见于辞章犹有
存者故集而录之以示人人俾观者接于目感于心而
忠愤义烈之气勃然以生矣噫是气也浩然之气也乾
坤之正气也乾坤之正气多则国家之元气盛斯岂小
补也哉孟轲氏谓古人有闻风而廉顽立懦者予于先
生亦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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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集后序
魏学曾
斛山先生忠节闻天下然未以诗也今读其诗复工可
闻也而顾不闻斯非掇其巨而遗夫小争传夫赫赫者
而琐细焉略耶且诗何为者神动斯言言斯永而以音
以律诗焉生矣是思形而声一真机也故观人莫如诗
陶渊明隐逸人也百世下不识其人者读诗而知隐逸
以机真也先生是集独非狱者耶乃其言谊而不利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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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功贞励而不怨是故其思也激诸动而机其真矣
讵不足以见忠节云夫毛诗诗也而类为经以其思正
也先生固有周易辨录中庸讲说与他正言格论人业
争传之矣然则是集当与之类传无疑也呜呼将与类
传斯固不以诗闻与集有律有歌行诸体卷一名曰外
集盖以别简帙耳非内外之也先生殁数年矣集无刻
者嘉靖甲寅刻诸峄山赵子
题斛山杨先生集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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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世润
润自髫年闻长老人道语至先生即知景慕先生比万
历癸卯丙戌间上试春官两因梓潼何囧簿知有先生
上林孙与之语得详其行事遂从其请而诲其子正茂
居无几出令紫阳调富平躬礼祠下求遗稿见有周先
生都峰杨先生椒山植节一时者其文略有存焉欲申
校以传未遑也时则有若盐台吴公巡历蒲城润以公
谒蒙讯及先生祠宇书籍语在前序中因谕以斛山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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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辈几席间不可少随檄下云斛山公正气钟乾坤之
秀贞风萃河岳之英昭代直臣熙朝名諌其建坊祠前
云润以祠在治为静地请建坊通衢以永此不朽谕曰
可乃建于今之南关拾遗稿合周杨诸先生鸿制并得
恩诏墓表等篇汇为全帙分为五卷别卷周易辨录板
在藩司以日久刷多脱去者九求家籍得先生手稿续
刻赍补于后题云表扬节义以励一方风俗以培国家
元气此则观风者之责亦县令循良之政其速之于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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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崇先哲振起后学如公者何切至哉此刋出识者岂
惟见有杨先生而因以见维时之有周杨诸先生诸先
生之忠节不泯因可以脉脉动天下后世之儋诸先生
爵者公之风教远哉是役也校字则李县丞从兰陈教
谕王道孙训导善养督工则杨主簿遇春石典史中元
例得并识云
读杨斛山先生文集说
吴 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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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昔志士仁人蒙难砥节吐辞舒愤伸刚大于摧挫之
中发英华于沉顿之馀往往与日星争辉风霆比烈越
数百载而感人动物不衰也今夫三尺童子闻龙逢比
干之名无不蹶然起立改容屈平之骚武侯之表读之
者辄呻吟咨嗟欷歔若绝流涕而不能自止若是者何
也彼其忠义诚足慕尚故接其言而恻怆乎人之心廉
顽立懦风后世而不穷也其裨于世亦不小矣明兴以
来直节敢言之士未易具论论其炳炳者世庙时称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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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焉斛山椒山并以言获重遣下诏狱椒山分死而死
斛山分死而竟得不死死不死勿论而其劲节英声凛
凛乎百世犹生则一而已不佞仅能典谒时即闻先辈
谈二先生之名已慨然有怀想见其槩迄今而常若形
诸寤寐也者顷以愚昧徼主上恩拔置西台今奉命视
鹾河东斛山故关中人富平其里也窃有意乎履先生
之墟原而吊之既得先生文集于其孙频原公恒处盥
手展读不觉喟然而叹曰吁向我未读先生书意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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肮脏骨鲠古牵裾折槛之流耳乃今而知先生其所养
有大过人者夫犯雷霆抗万钧先生能之人亦或能之
顾得于感激者易渝发自意气者易摧始未尝不硉兀
而卒苶然也先生处囹圄者十年一日而不忘爱君鈇
钺刀锯当前而不为动震撼危疑九死而卒不少悔此
岂悻悻自负矫焉以近名者之所可几及哉方是时先
生之所忧者在国社之安危而不在一家之荣瘁所惧
者在主德之隆污而不在一身之生死如曰平生不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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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家泪两眼今为天下潸又曰年来儆戒非因祸恐致
君王杀諌臣斯可以见先生之心矣夫自登山之歌过
湘之赋犹自不免于近伤先生处君父之间独绸缪系
恋婉雅和平困羸已极而用情愈厚曾无几微忿怼之
形于词气即所称国风之好色小雅之怨诽固不足为
先生喻也语曰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先生不其近
之哉呜呼士君子处世得志则立功不得则立言功以
辅世也言以觉来也假先生而得君以展布则明且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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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吕假先生而得年以著述则明且有濂洛奈之何其卒不
然也夫书序传记不足尽先生之文然而其道处困者详也
读之者识坚志熟仁之定力风律歌行不足尽先生之诗
然而其属悟主者多也使读之者见仁人孝子之用心易辨
中解不足尽先生之学然无一而不切于躬行也使读之
者知性命问学不离夫人伦日用之实则先生兹集岂其
小补于世也者哉先是吴君安节代按山西梓先生集行
于世真先得我心矣遂为之说以授频原公庶有所托以不朽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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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
忠谏流芳坊记
吴达可
万历戊子夏余奉命按鹾晋东循例巡历西安府属富平
聂令以公事谒予于蒲城余首询以邑之先达杨斛山先生
大节皎皎有坊额表扬否令对以穆庙初年以恤典故立坊今
渐圮请新之余复讯之有祠祀否令对以建祠春秋具祭遂
命之祠前另建一坊题其额曰忠谏流芳云再逾月令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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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先生祠宇僻阒往来旌旆所罕经请于本县南关孔道处
竖坊以耸瞻视余然之随合匠鸠工标以肆石饰以丹雘坚固
文彩焕然新矣聂令因请记于余余窃惟先生名满宇宙芳
垂百世儿童孺子咸知其为一代直臣何藉于余之表扬哉
又何藉于招揭通衢而后显先生之誉哉盖有说矣夫人心
忠义原自天赋不假修为晚近世心随习转性以俗移
独养元气而不累习俗者千百人而仅见者也其次中
人之质每以有所劝而兴以无所激而阻下愚则劝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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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而不能矣上智下愚世不常有天下惟中人为最多
故扬忠义以励末俗夫亦司世教者之责与此余与聂
令建坊意也乃先生之心岂以是为轻重哉昔唐虞盛
时君臣之间有都俞吁咈而无忠谏维时上下志同精
神孚契士生斯世顾不幸与此先生志大道之公心也
自都俞吁咈之风邈而始有忠谏之名已非先生之本
心矣忠諌不行而至于禁锢禁锢不已而至于械系痛
楚百端流离万状即身后有忠諌之芳声而当时或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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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为彰君之过先生之灵不犹有怅怅哉是忠諌流芳
固后人所以名先生者而非先生之自有也以是质于
先生先生其以余言为然耶否耶遂勒石而为之记
祠堂记
雒 遵
杨公讳爵号斛山关西富平人起家进士行人授河南
道监察御史世庙时好直言极谏濒危数四不少挫抑
时则有若太仆杨射洪最车驾杨容城继盛皆以直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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动天下人号嘉靖间三杨云隆庆改元录恤往忠射洪
赠右都御史谥忠节容城赠太常寺卿谥忠悯各祀于
乡公赠光禄少卿崇祀无宇巡抚董公世彦巡按刘公
光国檄县相基鸠工创祀为堂者三楹左右廊各三楹
卫以峻垣重门唤张徭编门役日供扫除焚修香火有
司春秋飨祀布在功令公荫孙詹事主簿恒问记于遵
盖记祀堂肇修岁时云祀堂告成事万历六年某月也
往遵总角时知慕公名高计走谒门墙睹其耒采至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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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遐想焉公忠谠封草备录石室直节正气服在当时
信于后世谈者不伟其难即高其标岂知公见道分明
学识其大危言若夷亢志若抑分义在我自尽而已曾
少谓奇且难邪初公从游苑洛韩先生邦奇与容城为
同门友师友渊源夙契道真且富平习重气槩吏部尚
书张鴳庵紞以仗节祀公以献忠祀天植其性益多于
习人文世杰不愈灵其地耶呜呼睹羹墙于庙貌思景
行于高山其足风世也与西安郡守罗公惟垣雅崇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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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捐俸伐石勒碑
祭田记
蔡 叆
夫宇宙间孰为贵且荣惟忠臣孝子是为天地之正气
躬行之君子也若夫大孝终身孤忠自许垂百代之清风
立臣子之准极者其惟我斛山先生乎先生家世关西
之富平予进士同榜兄也初受学于苑洛韩先生叆亦
先生门下士实有同道之雅嘉靖己丑同登进士同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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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行人后三载同选授监察御史任一载馀斛山谓予
曰老母不任驱驰家在三千里外不能迎养吾当告归
以尽乌鸟之情予止之曰御史三载例有敕赠之荣宁
不少待斛山曰蔬水之欢天性之爱古人不以三公位
易一日之养吾志决矣幸成吾速归计予为白之宰执
部院诸公无不称重别后以养病违限例不起用予亦
以言事忤旨黜为编氓两不相闻者七阅寒暑己亥秋
以两京言官之荐予与斛山及浦竹塘三人同召用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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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母忧二公先入京竹塘以尽言廷杖而卒斛山亦以
罪下狱得与斛山相见时刘晴川正郎亦尽言与斛山
同系刘旧钧州守予曾疏其贤又相知故人也在狱同
处者二旬馀予被谪黜狱二公各有诗相送予亦有诗
言别予归后复被黜再为编氓斛山蒙恩赦得释与刘
晴川周都峰欲至文登不果复被逮械送入京仍下狱
又四载首尾八年复蒙恩赦得归家居数载而卒癸亥
春斛山长子偲以应贡赴京便道来访询其家事及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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履曰家君复被逮械送时九月终尚未成衣一门生解
衣衣之予随之过赵州石桥东指曰此去宁晋四十里
昔与汝蔡年叔狱中别时约云过赵州相会渠岂知今
日予过此桥家君自居官抵今三十馀载远近馈遗一
无所受以此家无纤积予兄弟止仰给儒学月廪予曰
斛山兄介正清操朝野知之李石叠曾为予言庐墓时
客至无茶馈豆以代茶汤尚却之况他人乎噫昔道义
相期出处略同斛山已矣予犹碌碌苟全恨衰年不能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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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持生刍一哭墓下今日无以为情聊以务农所积相
赠为斛山兄置祭田一区以供时祭刻石墓下以表平
生道义之情呜呼先生天性孝友真诚直谅二亲之没
六载庐于墓侧哀毁骨立乡间率化忠信恩义兼程越
境徒步从师讲明理学敝裘蔬食怡然自得致行峻洁
动以圣贤为法躬行实践苑洛先生重之别时为筮暌
大畜二卦知将来之必至此及授使职蒙特旨勘肃藩
事酌量中正克当上心奉使藩封却金明义高风洒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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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秩西台论事建白同列推仰元老九卿无不称重及
五事一疏忠诚剀切鸣朝阳之凤鸟屹底柱于中流矣
君子评曰学有师承潜心理窟真知实践不贵言论方
之横渠张子蓝田吕氏造道则一而力行为多方之晋
阳有道关西伯起行义则均而忠贞愈励是乃百代殊
绝之人物明时全德之君子名并华岳气作列星其炳烺
于穷苍乎予二次放逐林居者已三十年仕途故旧绝
少所托置祭田者长安顺泉张先生先生道义大君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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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以名进士释褐为真定理官其待乡士夫不以显晦
有异每公出必便道相访故予恳托之以有成焉谨记
神道碑记
练国事
嘉靖间有两杨先生皆以忠谏名闻四海一则杨椒山
先生一则今富平杨斛山先生也余束发读大政纪即
向慕两先生为一代龙逢及以公车之役过容城见道
左有明忠臣杨椒山之墓一碑肃然改容下马徘徊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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吊者久之今予秉钺秦中以征讨之役数往来斛山先
生故里而不凄然感怀者又岂人情乎及问先生村落
距城两舍有奇茅屋数椽薄田不足糊口其后人敝敝
子衿中不辨其为名裔也此皆清白常调无足异至神
道一碑亦缺然道左斯文未丧山斗沉沦荆棘迷向黄
鸟含悲观风仰止者与有责焉干戈既定礼乐将兴砥
柱颓澜裂皆慕义当在后之学者徘徊垂吊人有同心
余忝大吏伦教在握何惜此寒山一片石乎先生精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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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散尝骑箕云雾中其鉴观此碑神泊故里以启佑夫
来人勿谓椒山而外皆巾帼女流也文献足徵将三秦
豪杰世受其赐先生生平别有传记不具述特述其建
碑之意若此不知可作九原知己否
乡贤呈
富平县儒学生员许元吉等呈为崇祀乡贤以励风化
事切照本县党林里御史杨爵生有纯质夙好问学兼
程越境徒步从师致行峻洁动以圣贤为法不以富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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歆意其居丧也庐墓三年未尝见齿其守身也蔬水终
身甘若和羹事兄有若严父抚侄愈于所生非其道也
一介不以取诸人如其道也九死无悔于己其为御史
也不欺而犯有尧舜其君之心其下诏狱也重刑是甘
无怨尤其上之意至若八年幽囚嗜学宛如黄霸一时
妙契疾书无异横渠卒之感天动地半夜赦出于龙楼
誓死还生四海咸称其凤羽乃于朝桎暮梏之际能有
刬经注传之文今遗稿有狱中杂著中庸讲说周易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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录藏于家笥真古之铁汉今之玉人生为后学所宗殁
当祀于胶庠者也
巡按河东御史尚檄云看得该县御史杨爵古行古
心得关中之正脉有学有守真当代之名臣丰采挺著
于台端鱼头铁面闻望素服于月旦庆云景星事业脍
炙人口气节等配泰砺本院不得坐明道之春风顿消
尘障又不获式干木之高庐少酬荆识然神会密于形
交愿书刘敞之碑素衷愈于貌敬敢挂延陵之剑为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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牌仰富平县着落当该官吏盖公完名全节与
日月争光奚待本院区区之表扬也但懿德之好人
心攸同桑梓具瞻岂云物故所有未尽该县加意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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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忠介集附录卷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