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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诗所卷三
大学士李光地撰
小雅一
风者室家之诗也雅者朝廷之诗也颂者郊社宗庙
之诗也始于室家行于朝廷达于郊社宗庙故曰造
端夫妇察乎天地也雅有小大以义别也通上下之
情联亲疏之欢其事未远于风是以为小雅也推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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命之原述祖宗之德其事已近于颂是以为大雅也
自鹿鸣至菁莪自文王至卷阿皆文武成康之世周
召辅政时之所作与风诗之二南同雅之正体故先
儒谓之正雅也厥后惟宣王能抗王室故其诗独多
其从小雅者六月采芑车攻吉日命将出师选徒讲
武义亚于采薇出车也其从大雅者云汉崧高烝民
韩奕江汉常武敬迓天威遇灾而惧既保南土遂城
东方奄抚北国而终之以淮徐之役召伯先之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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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之革正僭王之罪而立中兴之基义亚于开豳荒
岐作丰宅镐也小雅继吉日者自鸿雁至无羊或为
宣王之时或有幽王之诗悉不可考要为小雅未远
于风故畿内歌谣皆附于小雅矣节南山至鼓钟东
迁之诗也楚茨以后所谓豳雅者也东迁之诗不得
入于大雅故与小雅相附豳雅则又自为部而附之
以东都之诗者也此二编者亦始于朝端之制作而
卒于畿内之谣俗其体与前雅皆相似是以同为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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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若大雅则虽有厉幽之诗而不得谓之谣俗虽与
节南山诸篇辞义相近而不得夷于东迁盖有周召
诸公称天述祖陈戒之遗意存焉虽在周衰天命未
改则以为义亚于文王大明绵也
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
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
鹿之为物也一鹿声呼则群鹿皆至以兴贤者同声
相应遭时以食于朝也鼓瑟堂上乐也吹笙堂下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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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承筐所以酬宾侑宾也人之好我犹言倘有爱我
之心也祈其示我以当行之大路因燕会而欲闻贤
者之善言也
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
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
此则既闻其言观其动作威仪而赞美之言为君子
者所当则其言而效其行也既燕而游敖未欲其速
去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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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
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
凡燕其初礼饮而已终乃无算爵而令宾醉故首章
者礼行而乐具宾之初筵也此则堂下之乐不作不
以笙管乱人声独鼓瑟琴以尽宾主之欢使宾不徒
享其仪而中心安乐焉盖既有周行之示我尤愿其
好我于无穷所谓心乎爱矣遐不谓矣比之前两章
乞言宪德者而益深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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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鸣三章○毛传云燕群臣嘉宾也案汉儒以小
雅之首为文王诗者虽未必尽然然此篇者则必
文王之诗以四诗皆首文王故也文王既作灵台
立辟雍以大兴文教故多与贤臣燕饮讲论于其
中俯有麀鹿仰有白鸟作者多因物以起兴此及
振鹭之篇是也斯时内有后妃圣德寤寐求贤文
王之尊贤于外者又如此是以琴瑟钟鼓之音朝
寝相应而后圣以为乐而不淫其可谓至德也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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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
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
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
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
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把王事靡盬不遑将母
首言我心伤悲怀离忧也次言不遑启处则劳且瘁
后言不遑父母则尤情之切而不可弭忘者盖曲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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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私之至如此
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
言尔心之怀归者既然我是以作歌劳汝若有将母
之事则来告我我当为汝宁其室家使无内念也独
言将母者父或能自通于君母则不能也
四牡五章○序言劳使臣之来也详味诗意乃使
臣犹在行而遣劳之辞
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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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
诹访问也
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
谋计议也
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
度审处也
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
询广问也始而访问以知之继而计议以图之终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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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处以定之既详且慎矣犹恐众论有未周尽而复
广其询问则庶乎事无过失矣非常存靡及之心者
不能如此也或疑既谓之周则有广询之意矣然周
以事言所谓每事问者也询以人言所谓询谋佥同
者也如濡温柔也故以兴诹如丝条理也故以兴谋
沃若和洽也故以兴度既均齐调也故以兴询
皇皇者华五章○序言君遣使臣也自鹿鸣至此
三篇皆盛世君臣宴劳之所为作后人乃被之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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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而自乡饮燕射皆用焉至于始入学者犹三肄
之皆欲其早识君臣之义于初假乐而以诗教也
凡诗乐本末皆如此今言诗尽为乐章而作此或
施于颂则可而犹有不尽然者况风雅乎有虞之
命夔者尽之是言诗乐之宗也
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
鄂承华者也兄弟同本而生如华鄂之相附
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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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
脊令水鸟在原非所安故以兴患难飞鸣摇动急之
象也况当与恍通怆然悲叹貌
兄弟阋于墙外禦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
烝盛气之貌虽愤于横逆而无不反兵之礼
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
言常情也丧乱之时维兄弟相恤相救虽良朋有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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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助者处乎安宁则徇朋友之欢而忘兄弟者多矣
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
此下则言终兄弟之爱之道也人之幼也兄弟同群
饮食必俱相亲相思故曰孺慕也离居异食则意渐
疏故必常陈酒食使兄弟具在则其和乐也且将如
孺子时矣
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
湛耽也乐而不厌之谓人方未有妻子兄弟之爱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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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也有妻子则有间之者俱有妻子则又有交相间
者兄弟之爱往往不终矣夫妻室各缘异姓之合不
能与我齐心固恒情也兼于各子其子则视兄弟愈
隔故必使妻子与我好合如琴瑟之同调而无异声
则兄弟翕聚而不散其和乐也且将耽嗜以终身矣
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
友兄弟以顺父母然后室家宜矣然欲宜尔室家者
在乎乐尔妻帑妻帑不乐虽欲傧尔笾豆而德色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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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乾糇必愆矣世俗之偷安而不察故欲其深究而
熟图之此语诚然乎否也
常棣八章○序以为周公所作其极情理之至信
非圣人不能道然傅所谓吊二叔之不咸汉儒或
指夏商之末其说近是序遂以管蔡之事当之反
覆篇中言兄弟急难禦务发乎天性正与管蔡相
反如谓诡辞以哀之则又无复劝戒之意故朱传
但以燕饮兄弟为说文王之德刑于寡妻至于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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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由关雎以致麟趾之应故周公推以著训者如
此他日急难禦务之言不效于管蔡盖大舜不知
象杀已之心也周公之过不亦宜乎
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嘤其鸣矣求
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
听之终和且平
伐木者将斲削以成材朋友之交将切劘以成德故
三章皆以伐木起兴此章又复以鸟喻之言鸟鸣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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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出卑幽而上高明人之于友犹是也故人之求言
如鸟之求声欲其相呼以相悟也忠告善道温厚而
剀至则可谓和平矣虽使神之听之可也其惟直谅
多闻古之益友乎
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宁适不来微
我弗顾于粲洒埽陈馈八簋既有肥牡以速诸
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
此下两章因燕朋友而复召诸父昆弟也言伐木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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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重劝力则有酒以相劳今既聚朋友而具肥牡矣
然不可忘诸父诸舅之亲而必速其毕至
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民之失德乾
糇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
暇矣饮此湑矣
衍宽也伐木者既下于阪则有酒以相宽今既聚朋
友而践笾豆而兄弟尤不可以相远有酒湑我以下
设为兄弟之言也其言迨我暇矣犹之适不来之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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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诸父诸舅尊者故非具牲俎不敢以致兄弟之亲
则笾豆可共有酒无酒称其情焉可以合欢矣
伐木三章○此盖因燕朋友而及亲戚之诗诗意
与前篇实相首尾前篇言兄弟分形连气死生安
危忧乐共之非朋友可比也似乎朋友之义缓而
不亲者故复作为此篇言天伦所以立为朋友之
意在乎德义相规学业相成虽生死患难之际未
尝不尽其心力焉然伦之出乎天叙者本意则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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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此也世衰道微故有同气而缓急相舍者覆赖
朋友救助其流至于疏其所亲而植私死党之风
盛恩义倒置德业无闻于是先王肇修人纪之道
荡然尽矣是故平居家室之间饮食宴乐虽朋友
不在可也若朋友好会则兄弟未尝不存焉一则
缘朋友之欢而念及亲亲者益笃一则资朋友之
益而助于亲亲者益多此两诗相为首尾之义也
抑大伦有五夫妇其本也父子兄弟天属之恩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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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臣朋友人合之义也父子则与君臣之分相较
不以私恩废公义不以公义背私恩是鹿鸣四牡
皇华之义也兄弟则与朋友之谊相较惧其忘本
然之恩而以义相夷也惧其废当然之义而以恩
相狎也是常棣伐木之义也风首夫妇正其本也
小雅开篇而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伦正焉夫然
故可以反始追远而推于祖宗可以穷本极源而
达于天地大雅与颂由此而兴而五诗之继以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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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也为之兆矣子思言道自造端夫妇次及子臣
弟友以终于鬼神其夫子序诗之志乎○旧说诸
父诸舅兄弟皆朋友也虽文意可通而理未周至
盖诸父昆弟无择者也亲爱之而已矣朋友则择
德焉今谓此无择乎则非所以言朋友也谓有择
乎又非所以语亲亲也既谓之亲又谓之友名实
乱矣故不如仍其本称以此篇之义与常棣相备
者为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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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
益以莫不庶
言天之安定尔也亦甚固哉既使尔有专一淳厚之
德以为受福之基故其使尔得亲贤之多助也亦济
济克生而众盛焉以是知天之安定尔也自𢉖鸣以
下五篇皆君所以燕享亲疏慰劳劝勉之所为作也
诚心蔼恻而训辞深至可谓单厚矣亲贤交劝其为
益也多矣故下所以答其意者如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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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保定尔俾尔戬榖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
日不足
戬榖尽善也躬至德之厚得人心之和善之至也是
以动无不宜而百禄之多遐福之永自天申之不为
限量也
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
以莫不增
比喻以申上意上感下应皆谓之兴天所安定故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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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莫不兴起自其德之单厚根深基固而不可拔山
阜冈陵之象也自其益之弘多茹纳容受而不可穷
川流增长之象也
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礿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
寿无疆
又言祖考享之而助其福也
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
百姓遍为尔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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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言庶民化之而助其福也夫诒尔多福者神也然
人者神所凭依则于庶民验之盛世之民无驩虞者
不识不知出入作息而已文貌之兴皆季世也是虽
若无所助于君者然而淳气之积其所以为尔德者
大矣
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
茂无不尔或承
又比喻以申上意祖考祐之民风成焉是百世之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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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故以为如月之上弦日之东升方昌而未艾如南
山之无损无堕历久而长存如松柏之旧萚未凋而
孙枝已秀继继承承于不绝也是福之成也
天保六章○注疏朱傅皆以为臣下答前五篇之
意大致然矣然五篇非一人一时之作就其后世
用之以燕亲疏亦未必一日之事此篇之作又未
决为前者之人否也惟盛世之君臣劳勉颂规矢
扬赓遂斯固事之必然藉非一时酬答而序诗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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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则存焉不必据此以为疑端也
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
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
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
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
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
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
三章皆言其春出而冬乃得归也首章言以猃狁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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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而不得已于役次三章乃道其思家之情如此先
公后私之义
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
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
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
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
此二章言师行战则务捷居则必戒应首章猃狁之
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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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
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
应次三章忧思之意
采薇六章○旧说遣戍役之诗
我出我车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谓我来矣召彼
仆夫谓之载矣王事多难维其棘矣
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
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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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二章叙其受命而出时也
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
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猃狁于襄
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
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
此二章叙其往而在军及归而在途时也
喓喓草虫趯趯阜螽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
心则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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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执讯获丑薄
言还归赫赫南仲猃狁于夷
此二章言其既归而所亲者相慰且两美其西戎猃
狁之功也
出车六章○旧说劳还帅之诗
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
心伤止征夫遑止
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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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悲止征夫归止
陟彼北山言采其把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
幝四牡痯痯征夫不远
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
会言近止征夫迩止
前篇言忧心孔疚我行不来盖自恐行役之或死于
事而不返也故此其室家念之曰岂其有他故而未
尝载以来乎心怀此忧疑是以因愆期未至而恤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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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
杕杜四章○旧说劳还役之诗旧说似以三篇为
一事首未者盖因采薇出车皆有猃狁之事故也
毛郑以为在文王时未足为据朱子阙其时世是
已宣王卿士以南仲为太祖则大抵康王以前人
也寻绎三篇辞意采薇似行者自作之诗出车似
僚友相劳之诗杕杜似室家相劳之诗皆役毕功
成还归之时也夫佳兵不祥之器虽以先王之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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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以义动役不踰期然而离别之思怨旷之忧皆
人情所不免亲其事者不嫌于自言慰荐之者亦
不逼以公义而夺其私恩文王四牡周公东山率
由斯志至宣王诸诗徒侈其盛威于中国者而此
意微矣序此于天保之后为训不亦大乎旧说于
此意不相背故今不改
南陔
白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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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黍○旧说谓亡其辞朱子以为本无辞者据仪
礼皆笙诗而云也由庚崇丘由仪亦然案乐有升
歌者堂上之人声也小雅则鹿鸣四牡皇皇者华
大雅则文王大明绵颂则清庙维天维清之类是
也堂下则尊者以管有虞下管周礼大司乐亦下
管是也卑者以笙乡饮酒燕射笙入是也今考周
人所谓管象管新宫者亦无其辞朱子之说盖其
是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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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丽于罶鲿鲨君子有酒旨且多
鱼丽于罶鲂鳢君子有酒多且旨
鱼丽于罶鰋鲤君子有酒旨且有
物其多矣维其嘉矣
物其旨矣维其偕矣
物其有矣维其时矣
鱼丽六章○此必荐鱼宗庙之后燕饮之诗其后
遂通用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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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庚
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
烝然盛貌罩罩者以罩罩之也下汕汕同
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
鱼丽篇是以鱼飨宾也此言南有嘉鱼者以下两章
例之或是起兴
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
以瓠累于樛木兴宾主之相得既乐以衎又从而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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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言其情之长也
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
以鵻之来兴宾之再来再来则又燕之言其恩之数
也
南有嘉鱼四章○与鱼丽同为燕饮之诗
崇丘
南山有台北山有莱乐只君子邦家之基乐只君子万
寿无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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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章言南山北山所有兴盛世之能育材也
南山有桑北山有杨乐只君子邦家之光乐只君子万
寿无疆
南山有把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
子德音不已
此章申上两章之意所以能立邦家之基者作民父
母故也所以能为邦家之光者德音不已故也
南山有栲北山有杻乐只君子遐不眉寿乐只君子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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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是茂
南山有枸北山有楰乐只君子遐不黄耇乐只君
子保艾尔后
此两章又申首两章万寿之意然一曰德音是茂则
所以为邦家之光者益盛一曰保艾尔后则所以为
邦家之基者益固矣
南山有台五章○此诗当为下颂上之辞盖若所
以答鱼丽嘉鱼者如天保次于鹿鸣五篇之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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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仪
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燕笑语
兮是以有誉处兮
誉处有声名也以其素有声名故与之写心笑语也
下言德则誉之实
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龙为光其德不爽寿
考不忘
不独写心笑语又且藉为光宠以其德之不失至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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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考而能不忘美其笃于为善也
蓼彼萧斯零露泥泥既见君子孔燕岂弟宜兄宜弟令
德寿岂
兄弟谓群诸侯也又见其和乐岂弟能与兄弟之国
和合无间以此益知其德之寿考不忘也故曰令德
寿岂
蓼彼萧斯零露浓浓既见君子鞗革冲冲和鸾雍雍万
福攸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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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锡之车马以荣之而又祝之也
蓼萧四章○序谓诸侯之诗朱传谓天子之诗以
辞义观之朱传近是
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
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
湛湛露斯在彼把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
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
湛露兴泽也日晞然后露散以兴醉然后归丰草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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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所聚以兴宗庙者恩泽所出把美而棘恶以兴受
泽者当勉为善桐椅有实故离离然以兴有实德者
威仪客貌皆可观也
湛露四章○从旧说
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
朝飨之
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
朝右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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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
朝酬之
藏载櫜当从郑氏为诸侯受者
彤弓三章○从旧说○天保以上亲王朝也而以
采薇出车杕杜继之蓼萧湛露亲诸侯也而以彤
弓继之文武之道如循环然弛而不张文武不为
也
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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菁菁者莪在彼中沚既见君子我心则喜
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见君子锡我百朋
汎汎杨舟载沈载浮既见君子我心则休
有山陵则草木无不茂有水则舟楫无不行有王者
在上则人材之盛贤路之通亦犹是也
菁菁者莪四章○此诗当为下颂上之辞盖若所
以答蓼萧三篇者
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骙骙载是常服猃狁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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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
匡王国
王于出征言以王命而出征也
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
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
四牡修广其大有颙薄伐猃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
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
猃狁匪茹整居焦穫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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旆央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
戎车既安如轾如轩四牡既佶既佶且闲薄伐猃狁至
于大原文武吉甫万邦为宪
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
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
首章言猃狁孔炽四章则正言其罪也二三章言车
马之壮薄伐猃狁五章则正言其功也六章乃言功
成受恩于朝燕饮于家之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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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六章○猃狁内侵宣王命尹吉甫伐之功成
而归其僚友作诗美焉
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亩方叔涖止其
车三千师干之试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路车
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
师干之试言此三千之车皆习于行阵者
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
旐央央方叔率止约軝错衡八鸾玱玱服其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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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
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方叔涖止
其车三千师千之试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显
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
蠢尔蛮荆大邦为雠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方叔率止执
讯获丑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
允方叔征伐猃狁蛮荆来威
采芭四章○荆蛮背叛宣王命方叔征之亦僚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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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其成功也○据此为宣王之事而上推之采薇
三篇为文武成康之世无疑矣
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四牡庞庞驾言徂东
田车既好四牡孔阜东有甫草驾言行狩
之子于苗选徒嚣嚣建旐设旄搏兽于敖
驾彼四牡四牡奕奕赤芾金舄会同有绎
言来朝之诸侯皆从猎非正行会同之礼也
决拾既佽弓矢既调射夫既同助我举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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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黄既驾两骖不猗不失其驰舍矢如破
四黄则是兼两服两骖也而只云两骖不猗者两服
居中易于控勒骖则在外故有游环胁驱以制其出
入不使偏倚
萧萧马鸣悠悠旆旌徒御不惊大庖不盈
不惊不盈须依朱传盖逐禽争禽则喧哗而惊也
之子于征有闻无声允矣君子展也大成
郑氏云晋人伐郑陈成子救之舍于柳舒之上去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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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里榖人不知可谓有闻无声矣愚案徒御不惊大
庖不盈是易所谓失前禽也有闻无声是易所谓邑
人不诫也大成者言田猎之礼成也
车攻八章○从旧说
吉日维戊既伯既祷田车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
阜从其群丑
吉日庚午既差我马兽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从
天子之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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禹贡云漆沮既从言二水从渭而东也则此当是漆
沮入渭处
瞻彼中原其祁孔有儦儦俟俟或群或友悉率左
右以燕天子
悉率左右当从传笺为驱禽兽在左右以待天子之
射
既张我弓既挟我矢发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宾客且
以酌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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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日四章○此与上篇若为一时之事则田于漆
沮非东都也徂东者地自在镐京之东耳甫草犹
言甫田亦未必郑之圃田也但非大义所关姑从
旧说
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
人哀此鳏寡
矜人即鳏寡也言已所与偕者皆鳏寡之人而相哀
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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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雁于飞集于中泽之子于垣百堵皆作虽则劬劳其
究安宅
虽则劬劳追其初也百堵皆作故安宅
鸿雁于飞哀鸣嗷嗷维此哲人谓我劬劳维彼愚人谓
我宣骄
哀鸣兴已作歌也传曰沐浴膏泽而歌咏勤苦不知
者以为骄也
鸿雁三章○从旧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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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鸾声将将
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晢晢君子至止鸾声哕哕
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止言观其旂
庭燎三章○从旧说宣王之初侧身勤政自六月至
此并大雅诸篇观之虽不能躬文武之德抑可谓有
志之主矣其后因武竞而志衰故此自沔水以下豳
雅自角弓以下虽未能必指为宣王事而考其世似
之周人以为贪天祸者厥有由矣故曰武不可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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沔彼流水朝宗于海鴥彼飞隼载飞载止嗟我兄弟邦
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
沔彼流水其流汤汤鴥彼飞隼载飞载扬念彼不迹载
起载行心之忧矣不可弭忘
鴥彼飞隼率彼中陵民之讹言宁莫之惩我友敬矣谗
言其兴
首章言水必朝宗于海以兴在位者惟王室是依也
隼必有止以兴在位者必有安身之道也次章言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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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得所归则其流汤汤隼未得所止则载飞载扬邦
人诸友不以为念而念之者至于坐立不安忧不自
弭矣末章又舍流水而言飞隼以其卒然而至中陵
必有弹射之者兴乱世为讹言者之众我友其可不
敬谨以防谗言之兴乎
沔水三章○朱传曰此忧乱之诗也
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
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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鹤鸣在阴声必远闻诚之不可掩也鱼有潜见迹之
不必同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
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又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
或语此诗之指盖于圣言有合也园中树檀而其下
有萚焉尊贤容众之喻也石虽粗厉可以磨错横逆
自反之比也由前二者则中孚之必应同心之必合
不待求之而自至矣由后二者则善人者不善人之
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待远之而自化矣四者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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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身进德之要而形于论交取友待人接物之间者
也
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
爰有树檀其下维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
鹤鸣二章○此诗不知何为而作而其言甚富如
序说则狭矣
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
祈父予王之爪士胡转予于恤靡所底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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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
祈父三章○军士困于久役而怨苦之诗
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
焉逍遥
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
焉嘉客
于焉者将行而暂款之之辞也
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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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遁思
相与壮其行也言不必以下位为恨设或以尔为公
为侯则所苦有大焉者而逸豫不可期矣故有劝尔
以优游迟留者不可不慎而勉决以遁去可也
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
而有遐心
朋友之好欲其虽去而音问常通也
白驹四章○贤者将隐别于其友而其友赠之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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辞古之人有相戒以勤者当其职则不得去而尽
于义有相慰以逸者适其时则可以去而获其心
也君子于去处之间惟其宜而已矣
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榖言
旋言归复我邦族
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
言旋言归复我诸兄
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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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言归复我诸父
黄鸟三章○此诗所谓比者盖以黄鸟之不集不
啄比已之不留食于此邦也
我行其野蔽芾其樗昏姻之故言就尔居尔不我畜复
我邦家
我行其野言采其蓫昏姻之故言就尔宿尔不我畜言
归思复
我行其野言采其葍不思旧姻求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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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特诚不以富亦祇以异
自责其来之辞也乡党有旧姻今我舍之而来求尔
新匹意谓能恤我之贫也尔不我畜是不足以富而
祇自觉其去旧就新之可异耳柳下惠云枉道而事
人何必去父母之邦似当以二语属此因下皆有齐
景公而误也
我行其野三章○与黄鸟同意皆民不安居之验
也自鹿鸣以下至吉日大扺皆朝廷朝会燕劳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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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之诗雅之正体也鸿雁以下杂以谣俗矣盖文
武成康时畿内之诗入于二南其后附于小雅西
畿所得者在此东畿所得者在于豳雅之终说具
王风
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
式相好矣无相犹矣
似续姚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
卑者之居东房西室房户在东室户亦偏东是西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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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户也尊贵者有东西两房则西南有户特表出之
以明为尊贵者之居但不必其天子也
约之阁阁椓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
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
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
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
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
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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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
朱芾斯皇室家君王
朱芾斯皇祝之也室家君王言其为家之严君也
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
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
若将来不能修其妇道则贻父母忧矣
斯干九章○旧以为宣王作室诵味诗意殆不然
也盖当时卿大夫有成室者而僚友美之犹有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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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者以其妣祖之续兄弟之爱生男生女之义可
谓善颂善祷云尔自沔水以下大扺非朝廷之诗
也
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九十其犉尔羊来
思其角濈濈尔牛来思其耳湿湿
或降于阿或饮于池或寝或讹尔牧来思何蓑何笠
或负其糇三十维物尔牲则具
尔牧来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尔羊来思矜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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兢兢不骞不崩麾之以肱毕来既升
牧人乃梦众维鱼矣旐维旟矣大人占之众维鱼矣实
维丰年旐维旟矣室家溱溱
众维鱼谓鱼之多也旐维旟谓建旟之处又有旐也
无羊四章○旧以为宣王考牧者于文义中亦无
以见恐亦牧者能于其职而人美之之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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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所卷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