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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倪文贞奏疏卷四
明 倪元璐 撰
寇祸陈言疏
奏为寇祸非常敷天共痛微臣以投车之愤摅借箸之
愚特恳圣断施行除残雪耻事盗贼之祸至如今日震
及祖陵可谓极矣自往代衰朝所未曾有者今于圣世
有之此国家大辱诚陛下卧薪尝胆之时诸臣嚼齿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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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之日也臣叨近侍哀愤有加三日涕縻枕袖俱湿苟
援理数而论贼恶贯盈血气同雠殄灭荡平宜在朝夕
但臣区区之见尚有深忧臣观今日人心所在思乱贼
踞南北之冲江湖积盗响应必多又疑有逋荡魁黠之
徒窜为谋主翼虎教猱党类日繁智计日益我兵将主
既恇孱客多骄暴在道则虞骚掠同舟又虑参商诚恐
本患未除他变或起而盈廷之议率循肤影又非有握
本居要灼然制胜之谋一战𠞰荡臣实未见其端也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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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臣愚所为陛下求其本谋提其胜气者则愿陛下首
发罪已之诏顷睹圣旨有云皇陵罹变朕实不德所致
臣恭诵之馀应声泪下以陛下圣仁中怀至痛不难自
诬为诸臣引愆即此一言盈朝动色犹恐穷谷遐陬未
承斯义请立降明诏痛切撝谦布告天下传曰禹汤罪
已其兴也勃焉唐德宗中主兴元一诏虽狂将悍徒无
不感泣卒以削平大难事故有空言而胜十万师者此
义是也然固非空言也因是以广宣德意除民疾苦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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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最苦无若催科顾亦未敢容易兴言冀停加派惟请
自崇祯七年以前一应逋负悉与蠲除断自八年督徵
如令有司考成亦务少宽繁瘠之乡量以八分为率又
东南本色杂解扰累无纪今除上供军需万难更议者
姑仍旧贯其诸一切苟非至急如绢布丝棉颜料漆油
之类悉可改从折色官代输将此二者于下诚益于上
则亦未之损也何者凡民财力止供此数此赢因而彼
缩舍旧则必谋新计在公家现岁所征仍无缺欠而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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姓则由此魂梦稍帖头绪稍清且吏无甚畏即不废追
呼亦岂必无孔迩相亲之意折色之入于官甚便京师
百货所萃有需何难购求计在内库陈陈之积可无朽
弃而闾阎则由此解纳无烦驳换无累且法非甚害即
少加馀费亦非必有多取为虐之嫌陛下之民脱此二
者犹脱汤火也其又二议者今发弊而远追数十年之
事纠章一上如行大疫藤缠蔓引延结不休扳赃而旁
及数千里之人部文一下如捕反卤鼎沸波翻冤号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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彻所以海内安分守株之辈衣食粗给之家苟闻族属
亲知挂于文网虽无寇至亦每一夕数惊嗟乎谁有以
民间此苦告之陛下者乎今请发弊止推现前勿穷久
远追赃但严本犯勿听扳牵涤往毖来垂为厉禁庶几
逸槛之猿不贻殃于林木在山之鹿不兴惧于庖厨苟
是数者悉行臣言天下必大悦感愤贼气自夺贼党必
携𠞰荡之期断可六月而望即或不效治臣妄言臣不
辞也臣惟用兵之道必循本计今人皆薄仁义而尊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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钤不知仁义之即可制胜也且潢池之乱本由饥寒愁
苦而起即应以救饥寒解愁苦之法为韬钤战权譬之
救火之谋云必须激水此岂矜矫深微求高一著之论
乎及今不图日蔓一日必至无地非兵无民非贼农桑
解业商旅绝行刀剑多于牛犊阡陌决为战场陛下亦
安得执空版而问诸燐燹之区三尺虽峻亦安得保家
畏死之民而治之哉故以今日之势为殄贼之谋即使
韩白再生良平复起不能易臣此说幸陛下内断于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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亟措行事当事大臣亦勿以臣书生迂阔付之飘风时
罹极乱犹且拘时顾忌矜细遗大不图更始将圣明宵
旰何时得释祖宗在天之恨何时可纡诗曰神罔时怨
神罔时恫惟陛下及诸大臣念之臣不胜哀痛激切崇
祯八年二月十五日具题奉圣旨这所奏亦见悃忱蠲
除逋负量宽繁瘠原属朝廷恤民至意其本色杂解匪
系上供军需的作何折色代输积案缠累无辜的作何
省发疏释俱著该部详议确酌具奏颁发诏书事宜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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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旨行
六乞归省疏
奏为微臣夙疾陡发乞假调理事臣于昨二十七日毕
讲还寓随即发呕头目眩摇良久小定会有臣中表近
亲从臣乡来京见臣臣私喜当有臣母家书索之无有
稍咨臣母动定又云都不详知臣心疑战偃床家人意
臣成寐久觉有异相聚徬徨然臣自明即是异时所患
怔忡之症今特加甚耳臣病本由思母既已屡陈未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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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允自后涉夏必发发必经秋如是三年矣兹又见端
恐复延笃缘今讲筵未撤臣不敢不特奏明谨一面召
医调治惟求即效朝可夕出毕目前讲读之功如更十
日起色不见者是则可忧区区之私另图沥请伏祈圣
慈矜察崇祯八年四月二十八日具题奉旨倪元璐准
暂假调理著即出供职该部知道
七乞归省疏
奏为臣病痊可无期臣母衰孑堪念伏乞圣慈怜臣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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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累请激切至情特允归省事臣于四月二十八日以
夙疾举发具奏请假奉旨准暂假调理臣感激圣恩安
意调养既复十日医药罔裨臣固知疗臣此病不关医
药凡病必有由药期对症臣所感怔忡痰泄等患明因
别母而起因思母求归不得而剧乌鸟之私先后陈请
亦既五六以至于今母年日益臣病日增即臣言归岂
假多说只以臣母行年七十有五又臣通籍十四年官
京师者十二年未曾一日迎养又臣自庚午至今违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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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臣何能不力求归苟不得归臣病又何能愈然臣
更有琐屑微情为陛下殚陈之臣所受先人数椽火焚
荡尽臣母于是迄无宁居又臣行时以臣母之命携家
赴京今子女悉依臣所臣同母一弟读书他邑定省不
能时至臣母眼前寥然独女婢二三人耳每得臣母家
书辄叹凄寂臣今坐处诚若针毡又臣异母弟生员元
少有至性昔年庶母李病革元
割股肉方寸杂糜
进之卒亦不效遂至毁羸寻感奇疾于今四年殆者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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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臣母怜之尤甚于臣臣身沐恩光出依日月入拥妻
孥独使衰母病弟栖止败垣愁涕相向肝心何在得以
晏然于此晏然是其心已死矣宁复久存长事陛下乎
伏望圣慈矜怜特允暂归无论生死皆有衔结之日臣
讲读最无能今词林蔼蔼求如臣者岂患无人又臣观
晋太子洗马李密陈情切至一请即得后世以为其君
至仁陛下诚即放臣天下必且谓陛下曲体儒臣恩宏
锡类声颂无纪且臣以五品小官积岁累陈辄被温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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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于体制亦不符协惟陛下审察施行臣不胜哀切崇
祯八年五月初九日具题奉旨著遵旨即出供职不必
屡请该部知道
倪文贞奏疏卷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