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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倪文贞集卷十
明 倪元璐 撰
墓志铭
资政大夫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青岳刘公
暨元配夫人曲氏夫人王氏合葬墓志铭
夫崇济之业所以考名人忧患之心所以正君子是故
苞桑休否蒺藜乘刚负宏者无狭模审端者无回志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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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之德笃于刘公矣公讳鸿训字默承别号青岳其先
自宁津徙居长山始祖善兴善兴生谦谦生拳拳生达
达生元元生玺玺生伯能伯能生天赐凡传八叶代有
声闻博陵士族之宗琅琊人伦之盛所自来已天赐生
公父观察顷阳公厨仓言乎其学江海以为之才强诤
之声体雍冈凤于蕃之绩追峻嵩高教笃庆流法宜绳
继公其长子也公生有异徵幼形奇表黄中等身之书
流睇可尽长吉呕肝之语乂手能成总角丱兮名欢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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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十举不第囊锥相疑几及会稽富贵之年始售广川
天人之对故知洪音不争于急节修翎必资乎利风遂
以隽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橐笔三期声称日出授官编
修公综习典常精疏义务昌黎文起当一变之时习生
史才有不常之誉知制诰一年独持体要如丝如綍其
道可观校士春官囊综楩梓庐陵之勒轧茁兴国之榜
龙虎方斯蔑如也于是国家多故显皇奄弃天下贞皇
俄继上宾鼎湖再号连山几沸离媭觊轩权之座旭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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委虞渊之都公乃戟手掀髯昌言声义规责时宰其音
琅然同列闻者舌呿而已寻奉诏以两朝敕旨颁谕朝
鲜赐一品章服公以海国我之外藩绥遐激忠存乎推
置于是裁约享馈章示规绳是使卉服之长冠带而问
诗书穷岛之人啁嘈而赞仁义公之能也复命擢右春
坊中允旋晋左谕德遭顷阳公忧摧毁之诚几于死孝
服甫禫起少詹事维时节甫乘权膺固骈戮嵎虎惧其
多翼谒者怪其有儿招延苟朋刲割刚士公入都门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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形难犯珰之群儿以难告珰曰党渠不除后其噬脐由
是矫旨褫公冠衣而公自憙言笑晏晏非有山鹿庖厨
之惧野鵩坐隅之感古之乐天知命无入不自得者矣
居之二年否极以喜今上乘乾出震锄奸显忠有诏廷
臣极蒐旧德凡疏朝野十人比于周乱公名与焉皇帝
考慎旦日召执政以下入对乾清焚香祷天冀得良宰
覆名金瓯明凭帝赉首探得公上心甚悦即家徵公为
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发册遣使肩背相望控辞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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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凡五阅月随使者至阙下陛见之日岳立鹄举音吐
軯訇上遥见目成喜著瞳采当此之时地气犹结首肱
分道荃葹竞时晛莫穷瀌夬有留苋产禄窟而犹在牛
李垒以方争纶扉之长引质漙先朝之嫌画诺之司惭
丙魏同心之致公至木彊感知气昌章邪摘疑察察如
也于是奸徒大沸剡手须剸遂乃召鹰起犬移眩缁素
有腼面目视人罔极商英报元祐之憾宗孟以司马为
讥赖夫圣人瞻言王赫斯怒刑夫干戚投于帝江营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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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榛歘然离破群迷衷圣国是以明公是用感泣刻肌
益靡避慑因承密对力言吏速化则治不成民重征则
盗不息又言帝王之道必世后仁譬身元气久自蒸彻
又请涣居益馈任人责成既以鱼水方孚无言不得退
朝目送势所难居遮道手加情何易答且夫指天画地
庄论也以为过厉其气虽谊辟不必保交会食拂须寅
衷也以为孤遂其情即微言可以弋祸始终之际明哲
所忧会以京军置帅制书不符议者毛吹归诸机密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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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显过小事糊涂阁班后公则犹叔季而言者仓卒承
诘遽以公称值上励精无私制治不欲使天下揣疑秘
旨以为天子钳键言路袒翼凝丞乃下所司杂施穷锻
孔璋石烈今世所稀呫嚅之间已成大狱诏下戍公雁
门公奉命坦施北向稽首臣罪弥天死不足塞幸承贬
窜夫复何云即日徒步出国门书衾悴然见者哀叹至
则杂诸戈殳致恭其帅虽元镇吉阳不移崛强而子方
淮水能听风波循省之馀益修性命暇或摊书莳药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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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泳游间选缁流与争道韵适如也亡何寇犯五台雁
门云扰公奖鼓家杂仗剑登陴倾囊鬻装以享战士贼
不敢犯孤城获全方之段干深坐以保西河王蠋闭门
而全画邑虽休瘁不同抑亦各有其力乎风霆易
水
石能明天下方矫首跂遵鸿之仪五位或拊心思放麑
之过讵期疾作竟致弥留以崇祯五年正月十有二日
卒于戍所枯竹未生曷明不负牛车共见已白非欺悲
夫既卒大吏以闻诏辞感恻听诸子得以其丧归葬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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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仍敕给传官为治行非诸流人可得而望斯明至仁
之存乎坠履定论之准诸盖棺矣公泰山之容沧溟为
量髯戟载义眸电曜灵正骨严颜晶衷博体室鲜抱裯
之媵门无弹铗之宾矜岸方幅不以厉物静穆虚澹不
以笃时道广涣群才周胜钜迷
资其断斧惊帆恃其
智樯然而挺柯寡枝遥流不曲体诚曰坦测表云疏此
其所短是以困也夷考生平每逢奇异读见黄衣死流
巨响负瘕临危化人馈之神药涉波胥溺灵禽定其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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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岂惟生有自来抑亦诚之通召然欤公生嘉靖四十
四年七月九日享年七十元配累赠夫人曲氏同邑通
政使曲公迁乔女继室累封夫人王氏同邑太学生王
公东汉女齐德均礼踵美增华鸡旦奉以翱翔鸠桑形
诸带弁亦簧翿之唱和梁笥之规随也曲归公七年以
劳没王后公一年以悲殒子三孔中孔和孔武女五孙
男一曰恺配嫁姻姻悉于家状父书能读祖笏行献龙
文麟窟挺挺抎抎孔中等以今年某月日奉公柩暨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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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两夫人合葬王家庄之东阡礼也伏波发藁不假大
招之文元成仆碑共切重兴之望元璐不敏敬为之铭
铭曰泰山岩岩峙为人鹄学山至山于何不谷扶滋气
道昌沛文辞使则不辱其羽可仪璃瓶涣然诚帝之赉
朝践斗枢夕清荟秽茂名难居殊恩莫保夏氏之璜则
亦有考英州儋耳概多名人露霆皆教天王圣明孔璋
何人谷永不作为臣不终死而犹𥈭帝施敝帷赙曰车
马魂乎归来若无罪者佳城郁郁三英粲兮马祠魏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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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日望之
永宁别驾赠朝列大夫福建提学参议叙庵吴
公暨配赠恭人陆氏墓志铭
西汉循吏訇然而著者不过数人耳顾其才高下犹有
间赵广汉不及张敞张敞不及韩延寿韩延寿不及黄
霸黄霸不及朱邑朱邑茂已然犹不及河南守吴公也
吴公者不可名名不可迹迹何以言之也史曰吴公不
举其名是不可名也史曰治平第一不详其迹是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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迹也以吾量之广汉等数子者生于本始地节之代席
孝宣之飘气以厉其功能瑰术玮声贵乎蓬勃吴公者
文帝之臣也与其君同德度其制治必尊道德而薄刑
名必贵精诚而贱术数必求无咎不求有誉必畏有罪
不畏无福其庭不必缿筒其袖不必记籍其野不必下
神爵其道路不必有乌攫肉其生不必太傅封侯其死
不必桐乡之俎澹节静理道之宜民而延世者也今入
秀州晋县洲钱之乡有桥曰八道是为吴公葬地华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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碑碣不没于土者二尺既千馀年披藓可辨其子孙聚
处惮迁族日蕃茂俗号之曰千年吴也系序名氏官爵
指数之齿齿然而今叙庵先生又以循吏闻先生之佐
信阳永宁两州一时之为州佐者莫或及之故亦称第
一也先生之言曰吾治民去其害民者已耳信阳多猾
胥为奸蠹先生弹剔之风雨除鸟鼠去而民大悦永宁
年饥先生发帑赈瘠瘠即起设法招流流即集心诚求
之而其明年大稔民又大悦先生之为道悦道也天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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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害其民而况人乎是故用汉法宜入先生司农廷尉
今以今贯平迁留守参军乃老当此之时长君少参成
进士适当为令得亲民于是先生尽以其道禅其子教
少参曰毋束湿毋草菅毋长莠此三言者朱邑黄霸用
之至精而少参得之以治新南两城亦称第一大都先
生为人晶中朗表矩步绳趋敦彝选交守谦握固始于
治身中于为政终于翼子皆是物也生嘉靖辛酉卒天
启丁卯享年六十有七以少参贵封文林郎赠朝列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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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配陆氏内则周举佐先生教诸子严过先生生后先
生四岁卒亦如之享年亦六十有七封孺人赠恭人子
四之屏壬戌进士历今官福建提学右参议之翰邑庠
生永贞国学生之经邑庠生诸孙九人尔埙尔篪出之
屏尔基尔壮出之翰尔华尔埏出永贞尔圭尔埈尔埴
出之经尔埙余门士也登己卯贤书文行翔振人谓先
生子孙绳绳然度其后又必千年也先生名尚伦字觐
扬叙庵其别号也葬于保村安字圩之阡有题其表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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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吴叙庵公之墓以使千年而后有辨于汉吴公云铭
曰毋识其名与迹于其碑之趺而于其颅土不得没藓
不得糊后更千年史失而于墓求之乎
大理寺左寺丞鼎梅刘公墓志铭
盖予尝读鼎梅刘公封事作而叹曰嗟乎古今君子小
人之相治不自为力而徵助则必皆败也汉中叶之后
以君子内治其小人不足而延外力外力一入而天下
尽化为盗贼明天启之季以小人外攻其君子不能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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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内力内力一出而天下尽化为妇寺盗贼之毒不得
存君子妇寺之羞亦不得存小人故此二力者难借也
昔者仗马不扬极于中历贞皇一月环节云流当是之
时蒸蒸皇皇南北二龙俱兴于位二龙者北有吏部尚
书高邑赵公南则左都御史吉水邹公盖当时所归称
如汉云三君者然也二公之道异趋同归赵公救时而
急事功邹公正本则尊理学学尊教立务广声缘惠此
京师树庐章铎明诚正之宗发春秋之义鼎镜并设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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舌断然小人患之度不可制乃移其惧于中阉告其魁
魏忠贤曰是等召徒集谋意在君侧耳忠贤由此甚恨
清流以去邹公为其始事邹公既去会南吏部缺人廷
议复举邹公请赐环召不报夜半传谕内阁如邹某衰
老蹒跚何宜复用时首辅叶公向高争之不得力求罢
归于是山东道御史刘公上言陛下奈何以蹒跚弃元
标元标自由向者抗忠受杖壮已蹒跚岂关衰老陛下
诚以元标蹒跚宜益重元标且元辅以不得其请求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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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终不用元标是速之去也又言阁臣所司存乎票
拟中旨频宣焉用彼相奸人旁窃惧成鹿马曹节王甫
事可寒心反覆凡千数百言指画危戆忠贤闻之大怒
已而左副都御史杨公琏疏劾忠贤二十四罪举朝大
哗忠贤益信其党之言其党又告忠贤以刘公居邹公
之里而交杨公甚欢于是乃逐杨公而用他事黜刘公
时刘公迁廷尉丞数月矣寻即逮杨公等六君下诏狱
栲死缇骑日出以求其类天下谓必及刘公刘公既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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囚服诀妻子饮酒俟时久之不得命而先皇上宾今圣
人当阳收振魁柄丑徒伏诛旌亡求废有诏复刘公原
官然刘公已无意更出时时与长安诸贵公绝交书诸
贵公意少衰延俄十稔刘公竟死田间嗟乎观于刘公
之道则知居天下之义其愚莫不利用锐居天下之利
其智莫不利用錞也当刘公首奋义椎杨公从之群贤
慕杨公之义皆学杨公其后凡杨公之徒槩多死者然
杨公实学刘公刘公顾不死及杨公首承誉命刘公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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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天下发刘公之义以及群贤其后凡刘公之徒无不
庸者然群贤实贵慕刘公刘公顾不起由是观之可知
龙德毕万七战亦在牖下介推十九年亦在绵上历启
以还七十馀年之间天下之严节静理握固养冲未有
如刘公者也刘公名重诲字忠甫其别号则曰鼎梅始
祖德才君当宋南渡自闽徙赣十一传为赠公梅隐先
生是为公父梅隐娶于谭生公公生颖慧十八补博士
弟子三十七举于乡又十年丁未成进士筮令临淮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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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决蕴洒烦均畸赋苏疲递招抚流亡三百户民用歌
之以治行第一拜监察御史鲠固敢言他所条上君德
固守正法等疏陆敬舆不能过也持斧畿辅豪贵屏息
官终大理寺左丞生嘉靖四十年九月十二日以今崇
祯十年七月十日卒于里第获年七十有七元配黎早
世追赠孺人继娶封孺人黄氏八子皆才曰佺曰价曰
俭曰伧曰伶曰
曰俆皆黄出曰佮妾白氏出曰价即
予丁卯所举士也孙男良靖良竑良
良翊良珝良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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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珃良畴良晫绳绳凡九人曰佺等期以今戊寅八月
葬公南番渊之阳而曰价以予一日长又能知公轻千
里乞铭其隧予虽病不得辞铭曰章水贡水交灵起哲
天禄卯金元城汉铁凤咮能鸣豸角谁截虹飞义须霜
扬谏舌攀槛媲忠破柱方烈北寺啀啀党碑嶪嶪硕果
或存元芽其茁介推不言元亮不折世乱埋轮时清结
辙奸曰杀之亦不得杀帝曰爵之亦不得爵殆古至人
莫可濡热养浩尚元因时而设家近鹅湖恣其澡浴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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欤刘公豹文龙德生气熊熊千年墓碣
封文林郎吴荆阳先生暨配王太孺人墓志铭
家国皆贵阳而贱阴今以为阳治治国阴治治家男子
乘阳而积刚妇人比阴而穷柔皆陂论也夫孝弟公正
宁静廉澹温恭贞栗阳之徒也凶悖鸷害佻放凌躁闇
昧苟且阴之徒也与阳同刚皆君子与阴同柔皆小人
往吾年友吴朗公给谏上封事为天子别言阴阳刚柔
君子小人甚辨而烈虽遂得祸天下著其义或咎朗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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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高论求人难尽之名不知其所习取诸庭如荆阳先
生王太君者阳昌之气治家满家是其家无小人安得
不厚求天下乎荆阳先生讳思夔字钦尧以字行更字
大章其先闽龙溪人宋之时有南隐公者始徙黄岩自
宋建炎至今凡十六传为樊阳翁樊阳生二明即先生
父也二明有特行娶彭娠七月生先生先生性资高秀
书非秦汉人不读为文茂古名噪一时顾其意特岸然
不屑科举曰我思尹焞实获我心于是乃筑舍委羽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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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聚徒讲德其学以洗心明伦为宗居父母丧哀毁骨
立杖而后起怜其季贫即不自治生业而为季谋甚周
季卒以振尝有吟云尽瘁歌棠棣含愁废蓼莪闻者悲
之以为即棠棣蓼莪之诗也先生生二子长以病不终
读季曰执御即朗公先生教之为文不使知马足然固
不欲其以文逢世每曰穷达有命吾愿若为好人耳朗
公以乙卯荐乡书越七年壬戌成进士先生不色喜及
朗公司刑济上先生从板舆至其署见其鱼县梁上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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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齑粝突烟炉火澹渺若微云又见其戴星出烛再跋
不得寝或又出不意发其橐中装窣然有声悉官文书
耳于是乃大喜曰儿大耐官职是为好人矣一日出行
厅事见鞭鞔甚设惨然不乐久之顾谓朗公曰将毋使
刘宽笑人乎吾闻之乐记云夏楚二物收其威也夫然
是为诗书文教之器甚明故曰朴作教刑岂曰杀之耶
朗公怵惕受教终朗公之治济以是无冤民云当是时
㭬人矫虔乱政诛锄遍天下顾其视群邑令汎汎水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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凫耳故当时为之谚曰曾执权受迍邅曾上言结大冤
卑官外官陌路相看盖谓郡邑吏无与朝论祸不得及
也乃先生独感愤赍咨一日书卷怀二字使使持示朗
公朗公心悟会阉衔命视漕者道经山东时监司以降
皆负弩走百里蛾伏道周惟谨朗公受檄谬驱车入舍
俄从车中凭轼大吐委顿即日称病还邸阖门不出上
登极先生即更驰教朗公曰促视事时清日明无用卷
怀为也盖其高明之槩如此亡何病作遂不起济人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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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皆巷哭其后三年朗公起复召为给事中朗公既感
恩奋激极言加派之失又以今天日方晶而雺螮四塞
权贵之意上移魁柄君子日退阳反为阴乃上疏论宜
兴相大臣交恶之收系狱中凡三月天子悟其无罪释
还田里自朗公以直谏蜚声天下天下益用明荆阳先
生之道不与他人与诸其子故曰安轴不定视其屋梁
夫车轴持动屋梁持静以其所持正其不持是则明者
之所取也诗曰教诲尔子式谷似之朗公之似先生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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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阳刚之言夫先生弱冠娶王太君相庄如宾太君之
治家无嘻色无遽容事其尊章与先生齐孝教子严过
先生每诫朗公曰而必毋忘身所自出而必谨身毋挂
人言朗公佩此两言终身夫是两言者君子之言也太
君虽女子无阴柔之气即太君不敢厌阴辞柔顾其人
岂女子哉朗公将以某年月日奉柩合葬某山之阳以
元璐旧史使为之铭铭曰其父所教之者曰卷怀其子
由之以履方其母所教之者曰谨身其子由之以守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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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父是母万夫之望天下学此两君子者何患其道之
不阳刚乎
封文林郎福建道监察御史马公鼎臣暨配封
孺人刘氏墓志铭
予与马腾仲侍御如蛟同出韩宗伯若海先生门比于
胞乳腾仲令山阴时入拜予母甚恭腾仲上奉其太公
鼎臣翁及太君刘孺人予虽隔千里心事之犹父母也
腾仲俄遭大故举襄葬事方使使属铭而寇祸作腾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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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仲俱以身殉予于此虽气壮发而情中摧每思报之
援笔腹痛今年冬季君光禄如贻书曰异时吾伯仲
以必得君一言为能不死吾亲君复何宜久负之乎予
发书涕下如绠縻嗟乎自腾仲伯仲之死腾仲伯仲已
不死非惟腾仲伯仲不死其在太公太君教忠翼子生
气炽然下视世人皆将狐貉啖尽也且夫已死矣岂艳
称曲说能呵嘘之苟自不死又岂言者之力哉然而予
不敢辞者以吾旧史志其大者以风公名成字汝器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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号駉野亦曰鼎臣其先世宋以前亡稽已在宋有光祖
者仕至柱国元有六六统制者父子相继镇江淮有异
政因赐居全椒之五龙山其自汴徙和县此始也入明
兄弟二人曰九成九思者集义兵从高皇帝于和所向
有功授金碑万户已而九成战没九思请老家于和遂
为马氏始祖生子云云生司徒谅谅举宣德癸丑曹鼐
榜进士历官吏科给事中山东参议应天府尹南京户
部侍郎当为京尹赠祖九思封父云如其官三世皆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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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司徒生永贤以成化甲午膺里选不第官止光州
牧生子正道承司徒荫未仕而卒生子一虞号日塘日
塘公生三子鼎臣公最幼甫七岁遽失日塘公母杨年
二十八忍死抚孤人为之歌寡鹄其后腾仲成进士上
言其情天子嘉之赐金立石其里予时颂以诗有曷留
老眼看孙子但不峨冠自丈夫之句云公于窞棘生而
枕处之有如蓼虫故其读书能攻苦研昏练爽以致其
材弱冠名噪一郡以饩入太学凡十数举不售天下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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叹公有文无命至悊皇帝御极之二年腾仲登第登天
拾芥或况之眉山父子云其又三年以腾仲奏最封文
林郎山阴县知县又五年以腾仲入台遭际覃叙晋封
福建道监察御史盖自腾仲成进士予于公行事什九
见而知之矣腾仲筮仕为吾山阴令取山阴只鉴湖杯
水所食米自和辇致凡历道里千三百里见者咸惊异
之曰嗟乎使君清至此其后乃知公教之也腾仲能饮
人不敢召予召之独来曰敢忘雪日共立程门时乎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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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才五巡即起辞去予问曰是何旁午耶腾仲曰无之
间者过庭适有闻作令无多饮酒耳予悚然不敢投辖
虽腾仲至孝亦愈知公教矣公非徒教子亦教吏也当
此之时公留官庐甫数月一日忽促驾归腾仲大惊跪
问何以公曰滫瀡累邑因指案间脍醢总总者曰此庸
非鱼鲊耶腾仲叩头出血请留一月卒不许他日为予
垂涕道之如此予又闻之和人自公以封御史归其乡
益务为德喜赈贫乏岁施槥至数百人贷之钱者多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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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偿前后焚券亦至数百然其意以为为德不务本行
譬之车室不求毂础也故其道必先聚族聚族所以尊
祖乃立祖庙因而教养之耕者予田读者予塾生者与
聚死者予藏和人归义以为范文正公再见于今也当
公童时以孝友称老而弥笃其言曰醉饱之失人何必
无吾求不干犯名义缺陷伦常则已耳嗟乎非公有道
仁人谁能为斯论乎筵会当前修容著饰一夫骂坐一
吏吐茵群起诟之等于非类父母之丧斥远苫土乐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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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孥饮酒食肉举世皆是不以为诛世论之颠无若此
者吐茵骂坐虽人极憎非桀蹠之行乐丧忘亲虽世不
怪有豺獍之心天下之为豺獍者不辨则凤麟却走狐
魅竞起矣呜呼可不惧哉公仪表峻伟身长八尺生嘉
靖乙丑五月七日卒崇祯甲戌十月六日配刘累封孺
人别自有传要其秉礼敦仁尊伦行义殆由天合其始
归杨夫人语人曰儿有令妻勿忧横事其既没鼎臣公
哭之曰值尔雏侄免废坠抚我犹子无参差可知其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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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生与公同物是在正月二十有六日长公凡百日卒
先公三年为崇祯壬申十二月十有二日自鼎臣公没
之明年流贼犯和腾仲方据草土起涕泣誓其里众佐
主者婴城固守贼不能攻将引去忽一日飓风大作守
者皆坠城遂陷腾仲犹率二百人与贼巷战良久力屈
骂贼死阖门自伯氏如虬而下男妇死义者十四人事
闻上嗟叹其忠诏赠腾仲太仆卿官其一子天下皆以
腾仲非守臣可无死城腾仲自以王臣随地当死又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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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弃其乡名义伦常腾仲守之如握固然亦犹行公之
道也腾仲昆季以崇祯乙亥十月合葬公及孺人于其
州殷塘北山之原越四年戊寅始追而志之系以铭曰
百不已喜行义百不侈喜不蔑纪其子因之骂贼死死
者凶数而天以报吉士报之以所喜
赠中宪大夫玄圃郑公暨配陈恭人方恭人墓
铭
郑鸿逵使君瑄以正学淳化镇吾越再岁越大治寻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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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迁越士民数千匈匈跣奔告台使者必为奏留我公
使君亦跣奔告台使者毋听士民留数千人乃日夕卧
使君舆必借一年不听则滃然聚元璐闾而请曰郑使
君去我辈无生理今不为我留使君天子亦何用起公
田间为元璐闻之流汗促驾往见使君曰八情如此即
汉主寇公不能回颍川何君之固乎使君于是始以其
诚涕泣告曰嗟乎瑄其非人哉自瑄父母之没远者四
十年近亦二十馀年异时贫无以葬既通籍踰纪蹇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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栖栖今幸得间又筮以明年春二月良君为我权不葬
其亲与去吾士民孰戮也言已又涕泣出袖中一编示
曰辱君题墓白吾不欺耳为我谢士民元璐默然良久
揖而出遍告国中曰事不谐矣其长上有大事而其民
欲夺之不祥也闻者皆泣乃止退而发使君所示编时
及暮篝火读之孝哉永言乎是其为封大夫玄圃公之
义也向固疑使君之治必有谱今乃知其近取诸庭凡
使君之取诸玄圃公而式谷似之者有五其忠于其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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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似乎其为孝子其协恭上下大夫之间甚似乎其友
于兄弟其洁清无欲甚似乎其旷远不谋其家其肃物
甚似乎其严正动止礼法其膏泽周塈甚似乎其侠施
玄圃公之为孝子者公父某公以廉吏没于官公年十
三哀毁几灭性母夫人病肺且痼岁十数作每作必需
公抱持公日夜忧泣餐寝俱废如是者二十年及后疾
亟公吁天祈代头叩磩血流满颧犹不止既卒恸几绝
水浆不入口三日亲知援礼文譬之乃稍进糜然竟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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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绝滋味不入内琴祥而后解严焉若此者其诚至专
一故可以教忠事也玄圃公之为友于兄弟者公敬事
其兄某兄死抚二孤如字其子公尝读诗喟然而作曰
以周公之为圣管蔡之为谗其诗犹曰凡今之人莫如
兄弟以吕召毕散之为友而管蔡之为兄弟其诗犹曰
虽有良朋况也永叹今丁嘤四求而阋声中出不已颠
乎若此者道贯于埙篪故可以教上交下交也玄圃公
之为旷远不谋其家者公生平不知何物美好惟豪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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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游名山川所为诗文高典浏脱多半纪游凡钟石九
仙麻姑石梁南田石洞西洋梅峰杖履所经云霞为变
物情笔采相助为欢而四壁仅立二顷俱荒凡先世所
遗资财悉推予其兄之子若此者其中荡荡然故可以
教洁清无欲也玄圃公之为严正动止礼法者门内之
政肃于朝典临使君兄弟尽日不矧使君兄弟苟有过
虽至细必正容责之甚者呼杖每语人曰嘻嘻者家之
贼也其为独立之言者二曰经史吾田忠孝吾宝耳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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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者不失家节故可以教贞纪肃物也玄圃公之为侠
施者自其穷困为诸生舌耕笔锄而宗姻若而人皆藉
之举火当其义至巾榆荻粥悉推与人公之友有陈长
吉者贫而母病公捐资疗之曰犹吾母耳有洪美度者
遘奇疾公操圭匕与同居处至身疾作不肯去曰吾病
易为也居恒谓使君曰天人止祥无如方便大道之旁
宁容种刺乎若此者公欲而亲物故可以教施济之道
膏泽下于民也呜呼是则吾鸿逵使君之所为治谱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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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诗曰以燕翼子岂不然哉公讳元勋字无功别号为
玄圃其先世河南固始人时有为福州路总管者遂家
于闽数传曰奎者有隐德生万钟万钟生演演生日休
即公父也举于乡仕为东粤从事有声以嘉靖己巳生
公公年五十而卒时为万历戊午未及见瑄之成而其
后以瑄贵赠中宪大夫先娶陈继娶方皆赠恭人并矜
嘉则而方恭人尤以教勤称蕙文蚤凋簪笄共叹合葬
西郊杜坞之原铭曰孝友以物身宁澹以正情不威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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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禁淫无财而能济人窃其道以加民则必有千年之
名是故贵乎趋而过庭
光禄大官丞周桂寰公墓志铭
周氏之著于松陵者其先则大冢宰恭肃公以铨综著
鉴寻甸守中宪公以保障著才进士宜春公以弦歌著
道侍御史来玉先生以刚鲠婴患著忠而其后贤则今
会稽使君灿更以无欲不烦著廉爱斯为盛已天下以
为是其家则犹瑶圃也小玑苍璧入将失容曷复有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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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孙兄弟父祖颉颃下上而为名其间者乎而光禄桂
寰公固有以名公以恭肃寻甸为之祖宜春侍御为之
昆季会稽使君为之孙而松陵之人軯然而名公者不
曰孝子则曰悌弟不曰慈父则曰义士曰仁人盖吾闻
其所名孝者以其自致也自致以其勇为公父光禄存
江公没公孺子泣充瞿骨立未奇也当此之时仲氏既
贵衾之襚之公曰吾事封之树之公曰吾事曰吾长督
耳其趋孝如趋市惧或先之者苟自引贱贫致哀焉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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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故曰孝子其所名悌者以其分疚也分疚以其无我
仲氏中道殒吏繇其子使将千粟馈京师公方赍装谒
选既哀其子乃移繇于已移装于繇装既尽不得谒主
爵吏而归或嗤公愚公曰嗟乎即非孔怀天下宁当有
分荣不分悴者耶若是者是其枝连故曰悌弟其所名
慈者以其鞠哀也鞠哀以其寡欲当公鼓盆腹悲时年
四十强昆季乂方贵盛有华族欲女之女者公辞之甚
厉曰吾岂能芦花衣吾子乎卒不娶终身夫笃俪远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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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己明志此其于道甚备也公特曰以爱吾子故曰慈
父其所名义者以其贱货也贱货以其保交有公之友
某假公赀客死公为焚券又抚遗其家甚厚又友某挟
伪取公货数百金去卒不酬公卒不问此二友者赖公
之义以不凶终公曰鲍管何人羊郈在我故曰义士其
所名仁者以其济众也济众以其忠上邑患水宰大治
塘将助不应公奋然输千金由是输者麇至而塘成已
而岁饥宰下令平籴公倒囷应之则亦遂有应者而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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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害卜式曰有财者输财汉武侯之以为是其以一慨
生百慷者也故曰仁人夫此五者公之梗凡然余以为
观止不欲多闻公道大都公有志量多读书上观下诒
知所取予夫取则必取之其祖父与其昆季予则必予
之其子孙往者不可见余向见侍御今见会稽使君孤
松芳兰其徵也夫公葬既十年灿之治会稽于是二年
锋车垂发乃使余为之铭铭曰琼之视瑶瑶何以傲孰
曰显功则鞺而幽修弗耀乎备道五矣而安有馀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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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承德郎吏部稽勋司主事李汉翔先生洎配
许安人高安人墓志铭
凡负涛气宜奔腾壮发而广陵之皋人所归道德于汉
翔先生者曰以其古处古处以其守内守内以其淳静
夫淳静者遏浇之巨砥禁喧之元符也昔者庚桑之道
贵无为不言而俗化彦方之道归有制亦不言而俗正
淳之取化静之取正譬则鞺之取鞳耳天下于是以为
先生之道兼二子也先生以仁义为稼穑以孝友为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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织以攻苦为飧寝以温厚为醯酱以谦抑为樯马以广
大为帷被以安澹为簪带以慷慨为囊仓以坦施为针
药有愿其识有畏其知有荣其生有哀其死生嘉靖壬
戌没崇祯庚辰瑞世七十九年当其为士士仪其文三
十年去为大官丞吏隐二十年以子吏部贵声闻天子
称封公十九年先娶许良媛也不幸早死继娶高先先
生没十六年备德尽仪多士行并以吏部贵赠封俱安
人子四文学之本吏部之椿其著者也二子潜飞异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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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天下并贵其文章名行比之轼辙即亦以先生夫妇
为允明程母葬于城南之原铭曰静其气以淳其邦虽
涛之怒能不降不孤有双于戏先生夫妇之德之庞
湖广布政司参议备兵常镇道谌轩商公暨配
张孺人墓志铭
会稽之商在百年之内巀巘彪耀者其先则太仆明洲
先生肃括有仪槩廷尉燕阳先生宏深而轩翥赠公景
亳先生不仕以笃学守已闻而近则冢宰等轩先生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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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亮清通为时表极谌轩公最后起而服骖于其祖若
父兄之间天下以为连甍错组虽察目利爪莫能离其
编缕也越人曰繄商人实为四世五贤矣自谌轩公通
籍至于盖棺十馀年间誉望满世其最挺举莫如其为
谏官时耳先是六七年公以商城令治行高等入为兵
科给事中其时天子以王人皆轻藩国而文吏贱武臣
特著令严藩礼如制而抗韎韦节使之右又得下符𨽻
郡邑公以为天子宏略然而怖其卒也乃上书千百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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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大约欲天子以义抑恩而师干大吏得以权制将帅
天子览奏怒会首辅乌程以病下直次辅长洲文公得
为天子言是其词虽戆要有明识其意忠不可罪也持
久之天子心悟乃从文公言仅夺俸三月于是公名益
振而公亦益自奋继上又十数书多危切大臣用事者
忌之出为按察司佥事视兵琼州琼海外荒服黎汉错
居泯棼不可治往使者率因俗为治曰不治治之也公
曰吾在天子前数言礼乐教化今专节海上不使一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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闇䀜得耀光明而化椎结为冠带还念珥笔掖闱时即
地可穴将不入乎乃为其俗明分义正纪纲渐形文章
之言玉帛之事而又割正民黎不得相出入为奸乱安
南彝商荡而以寇闻者公廉得实悉纵之给符使返其
政纯任德礼一海归仁焉无亡晋少参移镇毗润毗润
土华族繁多豪猾难治甚海外于是锡山民以逋官租
结聚焚劫为乱所司愕眙请无急曰急之将益甚公艴
然曰吾向亦数在天子前言兵事曰乱则斩之今小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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辄缩朒是使天子薄谏臣曰子在朕前智略辐辏出连
十数城即如河中木耳乃驱车疾驰至锡发数十校械
其魁至立斩之馀党悉平毗润之人惊相谓公有将略
也而一时之论又因此追念公始令商城其治备文武
之道使民见慈而豪右畏之如毅神威霹然者邑有巨
憝负嵎连党数百人倚串官市为里闾大害莫敢问公
悉捕置之法公自以至清度豪右无所持之故击治甚
力一时称强项令必归商公论者以为公之为谏官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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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治气皆由于此矣自公之为谏官风论一出而天下
皆归道于公凡十馀年间出入中裔小剸大割天下之
论公与公自论莫不引符于其为谏官也传曰辞之不
可以已也如是夫顾自吾观乎公之一身相反者四公
为人朴讷和静有如处子故人曰与商公游觉葛天为
近而及其感至气发争是非殿上执獶持虎力雄万夫
此其相反者也公行避蚁手触童子几与俱啼抶囚十
五以上则心痛不食而掊击豪强拔薤破柱齿齘须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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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怒四达此又其相反者也公困文场四十年垂老读
益励椎铁为尽语人云吾奈功名心急何而当其淹疏
岭海夷犹坦施琴鹤澹然貌弥华举此又其相反者也
公孝事太夫人五十犹慕每一之官心颜俱悴卒以哭
太夫人中伤得疾以死而当其入诤严庭出犁梗穴乘
危触险若不知其家有母者此又其相反者也倪子曰
此由公至诚明道因事竭才凡天下畸至之行甚通之
情皆不可语于此是故由公之道可以为大臣年不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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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惜也庸非天哉公名周初别号谌轩举崇祯元年进
士生万历丙子卒崇祯己卯享年六十有四配张赠孺
人备仪齐德别有传长公一岁先公二十年卒合葬西
施山之原铭曰叫于阊阖气达诚彻以生其业治民而
民悦控彝则彝慑千功百能由谏舌
东里郑公墓志铭
郑孝廉元勋以甲子魁南国始吾读其文谓人曰是某
以上人也既三年见其人䢴水益自失乃孝廉顾以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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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秕先退而执箕其又一年吾官南雍孝廉乃以其
父东里公藏铭请曰惟吾父之才与志其生不售无如
世何死而不朽则在夫子吾唯唯受其状读而叹曰父
子之道同气异息有若是乎公名之彦字仲隽东里其
别号云其先在宋曰文显者登王十朋榜进士官迪功
郎为诸王宫讲自宋迄元峨科达官不绝入明曰道同
者以进士授官河南道监察御史抗直有声革除之难
与其叔徵君曰桓者死焉世称双忠两公既罹惨祸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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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人遂以读为戒数传至嘉靖时曰天健者始读书知
名再世生良铎又再世生洁潭公景濂即公父也公生
而秀慧有至性洁潭公读书不成家益废乃弃而为客
配张从焉则遗公与其王母居时五岁耳头角嶷然七
岁奉王母徒步数百里会母张池阳道路见者恻然怜
之洁潭公客数年家稍振乃尽室徙维扬尚无意教公
读也其仲父某公偶携之煮场一时从某公丐贷者数
十人某公既尽应之而不入其契既而忘之公从旁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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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了了不失一某公大惊因令之从师受尚书学公既
负异资又静专攻苦学日益进毗陵宿儒曰贾善长者
其门最多士公皆溟滓弟之为文有气决同郡张绍川
公见而奇之遂字以女弱冠补真州弟子员郡邑每试
辄高等然不售慨愤入成均时大司成傅公博士董公
见其文每辄称善置第一又不售甲丙之役已收复落
者再盖真数奇云公性好施方授室大弛奁饰以周赈
穷乏至有赤贫起家至数千缗者葬其外氏祖父孙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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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世公家五世不异食自公持家柄十馀年无间言既
而或劝之曰久聚必争公叹曰理或然乎乃始谋析箸
出其装裹文簿井井绳绳以授诸季不私丝黍羡三千
金一门之人以公治家久甚勚请得为公寿公毅然辞
之凡公之义正不苟财利类如此公虽儒者然有志量
能决事士大夫之负世望与公交者所商多天下大计
公抵掌洞然闻者骇服鹾使者下车问诸商疾苦凡诸
商所条上即出公指授主者无不熹心立见施行者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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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里中大姓方程汪吴诸氏有大争必以咨公公为
摩理切势授之成谋人奉之如循畔然其不然动往得
咎故里中以为神明里豪某氏者为鹾巨猾睨公经生
奇货辄钩牵起大衅危中公人皆为公心悸公谈笑应
之豪反得大创以去晚岁讲研天文旁究山川形势著
漕运海运图说锓行于世周覈至当有识多称之者嗟
乎自国家急兵食以来凡十数年荐绅朝士以为其鹄
也铦智矢而谋之然试诘以纲领何在则植睹泚口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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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应岂其肉藿异量与何公之洞也铭曰智谋国老
场屋义及物蚤窀穸呜呼命也夫
韦若予处士墓志铭
君名采字若予浙西武康人居上陌矫志刻行期为圣
贤其学以静诚为宗四方闻其名从游日众随世为科
举之文世宗其文如其人既乃自咎曰夫学道而应科
举譬之避人而入市也昔者尹焞耻之吾亦耻之于是
乃绝意闻达家贫四壁立不肯干人邑令有遗谢不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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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游豫章逆旅困顿故人吏其土者修临邛之分甚恭
君与书绝交云即客无状以猪肝累安邑此恶宾辱令
吾不忍为拂衣竟去其狷峻类如此豫章余公应桂者
孤岸少许可独心贵君号曰畏友会有诏公卿以下各
举贤良一人余公大喜曰无若韦生即草疏将上使使
物色君顾已死余公惋恨旁皇更求代者良久不可得
喟然叹曰嗟乎天下士岂易双哉君以崇祯八年五月
卒于里葬武康之丹山铭曰是百世士稍予品官更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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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纪道行于民顽懦俱起惜也仅尔
倪文贞集卷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