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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倪文贞集卷九
明 倪元璐 撰
墓志铭
封少师兵部尚书仰思朱公暨配赠夫人赵氏
合葬墓志铭
夫淳庞之气近福英达之分依功功者积情之为福者
因性之报至人治一室而吉祥止教一人而勋能毕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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驾连道室畬贯谋外蒸同风内谐齐德世仪人瑞无若
朱公公讳璘字文玉别号仰思越之山阴人其先积义
代有闻人祖篪擢甲科官监察御史父以京为柳州郡
倅揽辔慨然之气饮泉不易之心循职致能亶其父子
柳州生二子公其冢允也生有异徵弱不好弄读书强
记等身十行江夏之号无双童乌之年九岁十六补弟
子员十七有室公既静专遂迷马足废其家辖而钤文
心钻厉致精名倾一郡八举不第羽丰而锻玉之为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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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阳无卫足之智马之责牛孤逐有倾筐之感公乃喟
然而叹曰嗟乎夫文章以瘖为德时命以拗为权瘖不
自理拗不人听然则妍恶于谁其正穷达何为可争乎
盖至是公且倦游年踰五十是为万历二十年岁在壬
辰季公少师遂以茂龄成进士公欣畬穫有悟张弓因
弃儒冠罢摩乌燕于是蒐狩坟索之田游奕儒兵之坂
醯酱百家之俎徊翔二氏之樊离剔穿串比类连徒五
鲭七襄毕竭调纂遂成浩帙藏之名山暇或赋诗陶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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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简读咏而外无有忧谋原公之意以为嗣者之才能
贯其道衮褐所不相讥则功言可得分取也少师以命
世之才无尘之体自廷尉郎出守严都荐更藩臬率多
异政振柔宣隐决蕴洒烦左综文条右握武纪平江之
梗徒定以纶扇遐峤之窳质载其炉锤公时御板舆日
形庭立当户抱婴则申害马之诫畏明遏虐则诒拔薤
之谋纤媚在傍则惧之以手目严贵在上则振之以须
眉自少师之为吏二十馀年治民临戎下交上事不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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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絿不茹不吐名兴节举皆由义方于是天子以少师
为能擢为四川右布政使当此之时西酋奢氏作难贼
帅樊龙及其弟虎戕杀大吏攻堕名城师雄一吒以沸
绵州李顺四战而挠剑阁远近大震几无两川少师时
以对扬辑瑞爰方启行闻变回驭婴城固守且保且斗
穷勇萃谋既三月馀贼遁围解会诏下即以少师建节
成都大声天讨卒获厥丑俘献阙下蜀乱以平当难始
作公方里居道路之云日以汹藉即无蛙灶不沈之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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佥怀雀鼠同尽之忧公方慷慨夷犹还慰告者死儿分
也顾儿不死及事既平人咸叹说以为天下忠智无如
我公矣且夫义正者清流之巨碣明识者时风之五两
故曰众惑不惑众惧不惧芒者之憧然贞人所断断也
少师既以定蜀之功比休韦葛三年有赏锡山土田而
公屐笠方外与与犹犹华阳松风山有真人之号尧夫
花辆乡移安乐之窝如是数年无疾忽殒捐馆之晨里
为巷哭由公居体贞诚宅心醰粹饮人不螫之药约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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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絓之绳庚桑太邱道存严慕风泽三百于是不诬矣
公生嘉靖壬寅八月十日卒天启丙寅三月十二日享
年八十有五六承天泽晋封至某官天子又以劳臣之
怀予祭葬逾等及其死也犹足以荣配赵赠夫人孝礼
穆宣无非不忒天釐之曰女士九子以为母师诚黄中
之备能后王所归则也生嘉靖己亥十月十九日卒万
历壬子四月十日长公十岁先公卒十五年享年七十
有四三子长启元宰尤溪有声次鸿瀚季即少师讳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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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今官黔蜀楚滇西粤五部总督左柱国少师兵部尚
书兼右都御史诸孙为大金吾兆宁宫谕兆柏洎兆栋
兆相兆桂兆柱兆采兆宜兆宪兆宣凡十人尤溪晚振
宫谕早骞并及公杖屦方康资欢饴蔗于是少师将以
某年月日奉公及夫人葬某山之赐阡礼也志幽之言
顾命元璐先是公有女孙即少师冢女未成人殇者元
璐方生五岁猥垂相攸斯由中姻能明其德有同李汉
之感昌黎王昙之怀太傅铭曰有大人者功荄德荟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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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诗书静治仁义九岁已元五十未贵有学其学以志
其志南人不反蜀道何异天子葵之曰必有自荣之哀
之则靡不至至德不孤天立厥配莱妇鸿妻亦从其类
并斟太和登禧揽瑞玉气月华素极而贲生国之宾没
社可祭今尚难攀何况来祀
封太子少保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碧衢左公墓
志铭
古之志士曰亲在不敢以身许人由此一言即知其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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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以忠教子也若左中丞父母俱在而死忠无憾即
知其父母之教之必以忠耳中丞以为惟死忠可以顺
吾父母又何憾哉盖中丞父曰碧衢公者名出颖字韬
甫别号碧衢系出唐难当公以功王泾入明曰长二公
者始徙居桐长二公美髯而好行义桐人德之五传骐
尝捐金数千为其邑之贫人输赋义更多于长二公生
三子季轸即公父绩学数奇举丈夫子五人公居四生
而秀整文誉鞺然而数奇亦如其父也公既久不得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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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视诸子皆长乃泫然出涕曰昔者吾一试有司吾父
手刺芨作书必曰朝闻汝一第夕即死可耳不尔何由
瞑目念此心坼孝子之事其亲诚至而力起志立则事
应岂必皆由天命乎吾负吾亲顾吾幸有子吾以吾所
闻诗礼日一待而等于庭即又不效请从皋鱼矣诸子
闻之悚然愿受教而中丞竟以力学荐庚子第十一人
越八年又以第十一人成进士筮授中书舍人三年擢
监察御史会争移宫谔谔声振天下久之迁御史中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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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逆珰魏忠贤者方张乱政中丞忧之日与杨公琏谋
击忠贤纳一疏怀中痛胪忠贤三十二罪当斩须杨公
疏上三日乃奏之俄为家僮福生者泄其事忠贤因得
先计斥公并杨公俱为民中丞既归服褐衣拜公膝下
公笑慰中丞曰儿安得是斑衣而舞之真吾儿也中丞
心知珰祸未艾无免理一日置酒使小僮于公前作乐
为商声歌舞杨忠悯忠悯者杨公继盛以劾奸嵩得罪
死都市者也公已晓中丞指慨然叹曰杨公丈夫哉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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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杨公父在何如者且夫范滂母妇人也尚尔须眉
吾安能娖娖巾帼乎已而逮者至中丞使人观公容词
坦施不改常以是心益定其在槛车也洒洒然中丞既
用栲掠死所司承望风旨徵赃甚急而公配周夫人以
恸中丞死长嗣光霁以忧死公应之警舒适节宗姻皆
赖之时年已八十一矣而其明年今天子御极殛珰及
其党于是以廷臣言诏赠中丞右副都御史以为未足
再赠太子少保上褒三代官一子赠祭葬有加祀之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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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于是天下以为方于以来死事之忠未有如杨公左
公者也当祸始发里中儿之瞢及心覆者相与踦闾姗
公乃翁动矜教子今更得祸迨夫日旭雰清华纶云会
歌唱四出飞走俱喧异时为儿语者皆咋舌自悔曰嗟
乎人何可以不务忠孝哉盖自中丞之赴逮以至其死
公虽心哀之泣下数行而已而至是以天子命发稿更
葬礼成乃始仰天大恸恸已又笑曰吾志甚遂今可以
死忽端坐瞑目遂卒识者谓公能知生死当中丞始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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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读史至汉宋党祸手辑成书名曰阅史唾馀以授中
丞至诚前知信夫公生于嘉靖乙巳十月九日卒于崇
祯戊辰五月二十一日享年八十有四封如中丞官葬
于桃湾之阳铭曰穷不替赖其教哀不伤贵其道读史
而徵祸于未兆观乐而通神于不告是故其子之远从
元礼近比椒山天下不徒以为忠而谓之孝
封中丞范仁元公墓志铭
先是十年余乡之苕人自衣冠至负担皆歌范公既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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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年范公之子吏部今少司马景文有盛名以避珰里
居余时奉使至吴桥未至吴桥四十里司马特使使迎
余至其别墅曰澜园者出斗酒慷慨定交初无相识而
司马延揽善下如此既道义缔结不能别留三日乃行
既出门自吴桥至济三百里内衣冠负担又无不歌范
公父子者有一驺前导余漫问之曰若识范家乎驺合
掌呼佛名云是吾处佛子岂不知余以是叹人之不力
于其官而无德于其乡者真愚夫也常欲为文纪其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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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果今范公没司马以公及其母恭人行事属余铭之
余方以病焚笔砚然不可辞盖公讳永年字延龄别号
仁元其先自河内徙吴又自吴徙齐居齐数世至处士
德始家吴桥德生理理生祥祥生玉玉生鉴鉴生桂是
为月山公月山公生二子次汝河号会川会川生公公
生三年会川公没公既幼失怙恃其祖云生而奇慧读
书不再过月山公尝骄语客是儿五经笥也客杂举五
经语难之不失一皆大惊年十三月山公没公为之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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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子之丧泣血三年而读不废十五服阕补弟子员文
誉崷崒辛卯试京兆主者为琢庵冯公琦得其牍叹喜
判予第九人将发覆矜慎又绎吟其文至再三忽疑一
语嵯岈仓皇置之竟落然其名愈彰裹粮问奇者日益
众寻以明经拔萃礼部为锓其文以式天下自畿南北
及齐鲁之士皆靡然从公之为文而终数奇于是少司
马以弱冠成进士理东鲁三年奏最当封父母公泫然
曰人各荣所生耳孺子能子吾无父母乎因谢不受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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儒冠谒选得通州倅之官宁澹宜民州士宗之三年擢
湖州别驾时为湖之大苦者二曰白粮曰织造白粮者
召民使将之从江南历途三千四百馀至于潞河率五
钟而致一石官以法致民不得脱比竣事顾已倾家官
亦不之惜也织造者上供边赉于是乎取之抑中人之
外府也诛求百出民不胜苦公为之二年而二厉俱息
其大端本于无欲而敏厥事无欲则能察下察下则吏
不渔敏厥事则无滞时无滞时则民无支费而其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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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时诡时正诡则狙弄之正则使其气夺湖之人以是
大德公而更神之当此之时妖人叶朗生煽众为乱公
佐守谋卒擒诛之所波株千人悉置不问远近大安于
是当路益以公为能交章荐公迁松江郡丞旋晋南京
督府参军已又晋南京工部营缮司员外郎会有奉先
殿之役中人之食指动数目摄公公不顾剔滥梳浮鼠
不得迹中人乃大恚扬言曰郎妄甚吾告殿爷时逆阉
魏忠贤方用事杀人凡中外媚子皆曰殿爷殿爷云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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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愈坚持珰亦竟未有以中之也久之拜粤西南宁郡
守自公判湖州至郎曹凡三命并封父母如制至是冁
然曰使奉先家于其官何以明捧檄之心乎上恩我大
为报其亲至矣吾何能为蚤虱噆不已遂坚辞不赴当
是时司马以旧吏部勋由太常擢大中丞持节抚汴以
公之辞郡也亦冁然曰吾今其亦可以子乎因乘閒上
中丞制词公欣然拜稽首对扬受命公之称封公自兹
始也寻就板舆之迎居常训司马曰廉辨以率僚属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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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以杜干请诚信以抚将士勤敏以蒐军实诘戎备庶
几能报称乎已而司马奉命节制通昌以建储恩晋封
公大中大夫又二年以微病卒公之为人大都尽于司
马所自称述雅量类黄叔度谨厚类万石君穷经类郑
元成吏治类黄次公清节类胡质勇退类陶靖节观化
类白香山正俗类王彦方固不诬也当司马之为吏部
严绝无蹊公时家居人之严之乃甚于吏部然而其乡
及宗之藉以举火婚葬成就者即无虑数百家其智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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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则其乡之人以为其源泉宇墙资而怙之前年有叛
卒噪而过吴桥者谋攻城汹汹公出奇禦之贼不能入
忽有负薪叟荷担睨贼大呼曰若不速去范封公歼汝
贼错愕遁去临去谓其旁人曰吾望城上紫光亘天巨
人长丈馀矗然可畏城中得毋有异人乎其通神明如
此所著书有荟奇类编思本堂稿水部草海畔吟山行
杂咏藏于家配冯恭人与公齐德剡麻考缕佐公读三
十馀年司马贵理刑兖郡恭人从之日问平反如隽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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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为吏部则教之正直忠厚是时逆阉干纪进退天
下士如其家监司马正色争之恭人曰如是将杀身不
如引归司马顿首受教即日投劾未几党祸大作司马
为正人之望而脱于罗者恭人之明也先公六年卒于
是合葬而铭之其辞曰功民歌气权折清独知惠群歠
其邦曰神其乡曰佛展如之人兮匪与同德曷与同穴
陜西按察司副使顷阳刘公墓志铭
盖余观东鲁数十年来先民典刑犹及见于顷阳刘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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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之节甚奇功甚著而年又最永故世无不知公贤而
信之者此不需盖棺定也今既没而令子宫允属余藏
记宫允以为余将能发其幽光然余所为公称说者又
什九是其居官世所共见夫孝子之情哀而易徇文人
之载艳而可疑宫允与余则岂为之哉盖公讳一相字
惟衡初号静所以梦易为顷阳其先世有隐德由始祖
善兴历七世至公父讳天赐以公贵赠承德郎修洁孝
友称于里闬会病早逝时公方舞勺承德公与其配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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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人高诀曰是儿千里驹也当用诗书炳吾垄吾为父
不竟恨恨而幸熊丸勖之太安人悲泣谨受教于是延
师课公读甚严既窭𥰡无所得束脯乃出耕牸市之获
金五环以供人谓太安人陶侃母也公沈凝攻苦为文
湛思抉微我灶自热弱冠试第一补弟子员领饩然益
务苦读常冬月结茅为塾新木生火火蒸汗下侵于肌
理至于龟坼足隆起坟然弗歇也遂以庚午乡荐又七
年丁丑成进士两捷俱第七人文价翔上其年授山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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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平令腾原田之诵然其意以去暴则民安里豪某子
甲者虎挒邑前令惕息不敢问公至缚其横奴数人置
重典豪大惧始戢时尚久任公治高平者六年始以上
考徵当衡计定授公北垣忽中蜚语改为南吏科给事
中人忽为公怏愤公顾夷犹曰即天颜远将不得言天
下事哉既入留垣封事凡十数上直声大振时江陵相
既败馀党游环自存公挺疏掊击之别白某某如鼎列
魅显皇大悟欲尽黜谴如公疏中指者以当揆力解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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罢然犹降诏切责诘旦免冠谢阙下者累累也寻擢陇
右佥事有惠政先是秦州例输西镇饲刍率千馀金致
刍千束民以为苦公为条诸不便状上之中丞得更定
岁止输七十馀两秦人于是欢呼更生然忌者蜂涌异
时所称邑豪虎挒邑者免冠谢阙下累累者矢石攒射
丙戌之役遂以前县令谪閒散闻命之日秦人则又悲
号爵踊军民各为畏垒之祠治兵使者之尸祝于秦自
公始也自是里居数年而始补茂州卫知事又一年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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移稷山令大都迁客牢骚不任事而公治稷居居究究
如其治高平者擢南驾司主事理艅艎之政爬梳剔釐
清严明尽事详船政要览中亡何播州酋杨应龙拒命
有诏命少司马邢公价视师西川邢公乃上疏请公赞
画如裴中立请韩愈行军故事报可时廷臣持勘𠞰二
议未决公促驾冒雪从楚夷陵閒关抵重庆探知酋情
甚确齤然曰穴鼠之斗龙战何为乎因力主勘议邢公
然之遂以属公曰非吾相如不足定西南夷也公慨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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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诸道将挺身入酋巢据其安稳驿召酋来酋乃谬为
恭敬而阴令其妾田拥劲兵数万擐甲俟閒公知之弗
怖伏酋墀下名呼使前开论祸福侃侃酋乃感泣蛾叩
仡仡不已立献元憝十二人赎金四万又留质其爱子
可栋明不复反而勘局竟矣快马健儿则何如公单词
哉然以公不自功无功之者踰年升比部员外郎而朝
议始叙勘播功上命司勋酬公正郎仍赐白金如干两
会倭躏朝鲜南省台交章荐公才可任将帅冢宰以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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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表公为职方郎中适有中尼之者不报于是又淹疏
西署者三年而播事以当事持之急酋志中变遂称戈
犯顺綦江而下所在残破天子思公往勚又晓酋情乃
擢公右参议奉专敕备兵溆泸公至则捐赀召募土著
数旬之间合兵五万馀众檄调永宁镇雄诸土司兵分
屯泸合使酋无北突者资粮扉屦之供皆因之诸土我
无飞挽之劳斩周熊二悍将徇诸垒一军始肃师次合
江时霪雨连旬公指麾暇整兵事毕办当是时三省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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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合力进攻遂克海龙坉然公所率合江路战功为最
方坉既破酋扼颈自焚合江将士搴酋尸出之烈燄所
俘获酋拿属无一脱者于是播平而当事又以力清水
蔺侵疆致二司大哗公抗言曰干戈甫定利用辑宁夫
安奢窃地于杨氏而我索之其将不应且不虑兽穷则
攫耶由是议与同事不协则有摭无何语点灼之者会
大计竟阑公拾遗疏中得调简故曰铜柱勒薏苡兴铜
柱甚著而车中之珠甚幽茫而难测也然人且疑著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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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幽病痫发谵者不见人而见魅有珠之心岂复见铜
柱哉乃公则曰人情固然不自理而归弹琴著书用为
娱乐久之枢部覆叙平播功以公名上诏又赐白金复
其原官使参藩贵竹未至改商洛道关中故并州会台
寮落落公兼筦六篆剖决如流案无留牍老吏皆舌呿
不下寻升臬副清军理屯简核邮传棱棱不少假贷立
法通商市无折阅者讨军实蒐骑射兴气干之士秦人
戴之不减秉佥陇右时也于是高太安人年九十老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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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归养不得会以呼嵩至都既橐中历落无可得莳菰
线香贽京贵人京贵人或就问诸寮属殿最请疏姓名
佐明年黜幽者公漫应之曰只关洛道衰庸当斥耳他
无所知当事滋不悦明年竟用老例勒致仕公捧计牍
喜谓人曰此不足当吾陈情表遂初赋耶浩然归山入
则斑衣侍太安人出则野服与诸野老往来诗酒追香
山洛下之风而长君宫允鸿训时以癸丑上第翔于金
闺公喜甚勖之三无负益用觞咏钓游为乐如是十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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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一夕梦牙纛自云中下仙吏持手板迎公甚肃又梦
人题四四两字心知大期将至然诫勿令儿辈知之时
宫允以史官持节东国解装病作遂止里中政府以为
大劳就家迁今官故事无有也宫允以为公老意不欲
出公厉声责之曰今冲圣龙兴左朝右讲不一觏其盛
守牖下何为且上及秉成轸汝劳不难破格若奈何以
我故重辜高恩我杖屦尚力何患也宫允辞不得洎达
春明三月而公讣至矣时为天启四年四月十二日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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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之验也革之夕神采焕发含笑呼好好盖全归无恨
云呜呼如公之死则真无憾也文章以致其身取上第
犹掇矣为吏得治民又为谏官泽施一世嘉谋达于天
下武功濯濯足以鸣雄鼓壮存则寿没则考终命哲嗣
之业光于瓯铉植槐可俟也如公则又何求哉公仪貌
奇硕脩髯尺许发音琅琅如鹤唳性至孝太安人捐世
时公已七十犹呱呱孺子泣无已心非戴记食肉处内
之文以为不足经也居官廉峻所入赎锾悉充其地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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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或封识遗后来者无复半镪入阮孚囊遇事慷慨有
气决致身之忠不独夕郎时为然其在西曹值两宫三
殿继灾上疏极言猜疑日烦刑罚日峻诛求日急三事
几蹈不测盖其谠性严骨如此文追秦汉诗格遒远并
为时所宗所著有诗宿若干卷行于世配孟氏以宫允
贵遭覃恩晋封恭人年十三归公事尊章备极婉顺谐
于娣姒公既贵积俸遗置数椽十圳辄推腴华者归其
伯氏盖君之少君德耀也又有慧鉴品人贱贵脩短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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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累黍人又比之鲁伯宗妻云铭曰出则彪炳处而怀
之允其道也光生则齐德死而从之允其交也长始则
卜吉终而安之允其藏也臧
巡抚应天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立宇王公墓志
铭
自嘉隆间称望族延茂至今者在东鲁惟新城王氏耳
王氏四世为达官者九人冠緌相望其人大都沈远能
任大事笃忠贞死而后已故自太仆以平蛮死劳贵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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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察以治水死劳淮阳而今中丞又以治兵死劳吴阊
自中丞没二年葬有日矣其介弟考功君象春以所为
状属余志夫扬忠纪伐固余事也夫按状公讳象恒字
微贞别号立宇其先诸城人始祖贵徙新城贵生伍伍
生鳞教授颍川麟生太仆公重光世庙时以死勤事赐
祭及赠其季曰之猷即公父也成进士历官至观察使
治水护泗陵有功蒙恩录观察生五子长即公公生时
母某太淑人梦神人抱持以授当戏鸠车便峻整如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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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戊子举于乡犹弱冠越八年乙未成进士授祥符令
祥符繁嚣难治公峻其绳而民服有吏阳鱎及上官承
舍长楫谒者并与痛杖游客恃直指肺腑乘传骚甚公
怒檄上之直指以是反益重公立法催科民称便直指
以为良行之他部他部之民又称便其言曰官不脂羡
则大户不重困民官以羡佐公则不重困大户置仓曰
耕馀其法以秋登实榖其中岁得数千遇祲民无殍者
自公莅汴甫期而誉鞺然其人严之即曰吾汴世有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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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也会以观察公参藩其地改曲周岁馀忧去服阕补
卢龙公治曲周大都如祥符而意专镇静治卢龙亦率
如曲周而术主拊循皆因俗为之曲周则又条行八事
徵收不害治河窦公堤无遗策使世世无历阳之惧卢
龙则大修武备罢枣贡及数事厉民者于是以循良上
第徵待诏三年授江西道御史公既中朗炳天下事又
以三年静观察时政所最先乃上封事请上视朝下章
奏其词剀至又请赐环赵公南星等不报随奉命按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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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未至而其伯兄霁宇公象乾以少司马督师蓟辽引
例归家食八年洎司马返初服而公始以河南道起视
京通仓至则又极言时事时西陲大柏油之败视师大
吏不以闻顾得功赏公论劾之大风折正阳坊火焚隆
德殿公上疏言时政得失六弊诚由六弊致此二灾欲
拯二灾当反此六弊又云风之义主散散则思聚而聚
莫急于聚人火之义主郁郁则思散而散莫急于散货
时称其纳忠有体奸胥贿巨珰卢受与其徒没天津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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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六万馀公得状接追如法受恃宠用事有危公编虎
须者公不为动年馀改按北畿旋掌河南道领计事正
色持衡岳然乔松自处不附人人亦不得附也寻擢囧
卿晋右佥都御史出镇应天时边疆多事而江南财赋
陆海徵输脂尽戎伏莽者蠢蠢然公至即条上六议选
营兵精健益以州县民之通骑射骁果者合为一营大
饬壁垒甲械又于京口设参游采石设守备分屯互翼
声势振起又城安庆改折溧水丁粮釐留都囧课为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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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等三邑请命免布征三之一而织造之为江南患也
盖吾浙之与三吴骧首而吁二东之哀久矣而织珰李
实者曾奉上潜邸得上心负嵎逐逐公切词乞弛额至
三四不已实恚甚则迁怒松守张宗衡苏佐杨姜誺词
激上怒并得严谴公上疏言二臣何罪李实可斩也时
论壮之妖人徐宏儒之蹋邹滕也声言南下公力图备
禦于京浦安庆各增兵千既以北堵又可西障沿江渡
口多设炮台营房可藏兵跳击凡诸攻守之具既备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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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贼即不敢南向引众而西长洲朱士远辈为妖煽反
状已具公知之授秘计道守获其魁四人正法馀悉不
问弁贾祥统兵道吴横甚公箠其奴数人驱出境无敢
哗者盖公之为定乱才如此公自按畿迄今先后五年
间枯髯灼肝头如蓬葆病咯血二十日竟卒铭曰世之
命死者三物耳惟法彰殛公谏不死惟权阴贼公抗不
死惟寇犷击公任兵不死死军容之蒸蒸而河水之㳽
㳽呜呼刃剡其胸忧攻其里均为致身忠一而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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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吏部尚书赵汝泉公墓志铭
当万历之初年大臣用事其时仕于朝者亢则取罪以
去不能究其奇容容为福者取高位而已又无奇可见
于天下其恢宏见奇积功以崇位身不中忌而人莫能
浼之当时不免疑其迹而日久论定皭然不滓者则吾
以归吾赵公汝泉矣赵公讳贤字良弼汝泉其别号也
家汝之董村弱冠成进士起家农曹徊翔郎署者六年
守顺德再守荆以三品服视荆篆者五年抚楚再抚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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鲁者八年领铨四年先后家食几三十年此其出处大
都云当在农曹于金榖之务则憴憴然曰把丝易纷处
脂易腻也督清源储发羡镪以赈馀则封识遗后来者
出守顺德以继母张忧去补荆资粮厞屦供支罗之师
荆不瘅树堤浚流理阳侯之怒荆不鱼盗杨德胜辈剽
江湖间公曰无鬨单车闯其营谕解之如张纲之于广
陵裴怀士之于始安也辽庶人横则佐台使者暴其罪
于朝徙之易置悍宗武冈楚无国而有国于是天子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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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能晋参藩政而以荆人之慕仍使视荆盖异数也寻
罹公父望庵公之变服阕以两浙观察使擢御史中丞
抚楚至则条便宜十事及救荒四议上之皆凿然可垂
永久猺跳怀远江中之黠少年舞戈牛角公厉兵设奇
尽歼焉人谓公向者轻身投虎穴弭虎耳今奈何兵两
凶岂德不曩若也是不然善用兵者审彼己之情如龠
之量物当杨贼发难楚之大兵压于支罗贼既震邻荡
骇其情易动譬有鸷四击则鸟竦身而投人袂中者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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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且抚臣严之守故弛之度贼不能戕守操蛇者不捽
尾畏其首击怀远牛角之盗内负绝险外无惊弧其心
噩然目瞰全楚故不力屈必不下子仪泾阳之役单骑
免胄灵州之战俘馘千计兵岂可一端尽哉亡何召入
内台晋副都御史抚山东化行如抚楚时平度之妖僧
德平之妖妇鱼台历城之妖民以次就擒而左道息为
漕计者二曰开泇河曰凿胶莱又增堤植堰束徐北积
流使水不为害而为利而乃檄登莱守者使大备艨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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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吾惧釜山之鲵振鬣于祖洲也则又通海商开岛地
置屯田于是乎防者不枵饷者不勚远控外藩近扼逋
寇盖其后十年日本躏朝鲜即不敢睇山东而啑非徙
薪功谁功乎当是时神皇帝励政急用人曰孰与我择
吏安天下者其铨衡乎乃晋公贰天官公区分清浊如
刀画涂口绝臧否而铨综不失识者方之徐勉云迁南
太宰时中外方望公统钧辇下而时宰远之故有是命
然而公秋风之思决矣力请骸骨凡三上乃得报公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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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讼辽狱者蜂起以公承江陵相旨骤柄用镌公官不
知公于江陵龂龂无少借特江陵爱惜人才以精明鍊
达重公何与公事辽之狱为荆民请为故相乎哉久之
事白当事又交章荐公贤者诏复原官致仕会覃恩进
资德大夫正治上卿乐道著书又若而年而卒公天资
醇茂笃于伦常居丧三年不见齿邻妪似母养之终其
身事兄比泉翁甚严所交必端士没则纲纪其丧而抚
其后性淡约不喜声华自释褐即从罗近溪曹贞庵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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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游深求性命之理晚而益进其学以无欺实践为
至疾革启手足示人萧文宗鸣凤谓其不愧曾子良然
铭曰四岳之宗有高曰嵩为周降甫为明降公爰发其
迹始于金仓否者失之金粟马羊历典大郡云行雨施
羔裘孔武缁衣是宜此孱者提彼豪者抉帝曰懋哉乃
授之钺威霆画击明霞晓班吞湘七泽浴海三山陟于
小宰则靡不办铨综万流无蹊有鉴尚书之崇斗枢喉
舌人望犹登公弃如剟一赋遂初廿年松莽鱼符俄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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鸾骖忽上在孔梦楹在曾履薄其年与事如契斯约岂
弗尊荣亦既寿考正学无欺完名永保中阳之封马鬣
隆隆以我刻辞贲尔幽宫
诰授中大夫太仆寺少卿米友石先生墓志铭
吾于十年以来之事有二慨焉远六七年权阉用事忤
者必死然非曰媚之而后生也而人不能不媚曰不媚
即死文其求富贵之谋为救死此童子之智而昔之所
称持局之杰则皆为之此一慨也近一二年兵事孔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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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者必死固非曰我不肯死即得不死也而不能死者
曰不死将有为文其畏死之情为冀功名此不可以欺
童子而今之所称救乱之才则皆为之此又一慨也嗟
乎富贵如此其可欲而死如此其难是故吾于米友石
先生夫妇之节乐得而称之矣米氏在宋以南宫显入
明曰虎者由晋阳徙关中累功官金吾尉数传为赠公
文学文学生赠公玉即公父也并以公贵累赠至中大
夫自公父始由关中徙京师生三子公居仲名万钟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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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诏以好奇石故号友石云公生有异徵及长孝友备
至于书无所不读自其少时文章翰墨之誉已流天下
然益务精苦夜读必达曙赠公戒之休不休也遂以甲
午魁本经明年成进士筮令永宁永宁民悍喜争多睚
眦杀人者公以仁义化导之其俗遂变时赠公就养于
官未几病卒公当奉丧归永宁之人如失其父奔哭执
绋者千馀人重茧相随至都门升其堂哭踊乃去服阕
补蜀之铜梁时播酋既歼遗种犹多盘踞为患公设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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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擒获之根株于是荡然矣久之调六合值税珰哮掠
江南北横甚公缚其党数人立榜杀之珰甚憾恨顾无
如之何凡公三仕为令并以卓异旌乃当衡以公崛强
无意大用之量移公廷评公安之无愠色其在廷尉多
平反者旋迁计部奉命分𣙜河西务大疏梗涂行人呼
便所节省金钱如干又以其羡筑河堤为畿辅永利寻
改缮郎视陶清源爬疏积弊殆尽天子才之擢参浙藩
分守金衢道多异政严溪有八虎幻形为祟公移文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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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遂绝擢江西观察分守江饶于是逆珰魏忠贤矫窃
擅政党祸大兴而江西为甚先是黄奉常正宾以甲元
疏请缓刑小人以为此熊江夏说客也忌欲杀之至是
褫冠即讯当公司谳公曰今欲不死黄公无直黄公直
黄公则黄公死乃故曲列其辜才下死一等黄公卒以
是不死久之以资迁山东右布政当是时珰燄愈烈公
居京师与珰邻珰目不知书而浮慕名士求公书翰再
三卒不应已又属其私人谓公即少却曲上卿开府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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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也公笑曰乃公即要富贵少年时稍垂项没肩上卿
开府遂已十数年今老矣岂有三十年共姜垂老献笑
者乎拒之甚力珰大怒然未有以中也会公从江右归
道经金陵时中贵人守备金陵者方为珰搆祠祝尸闻
公至使使奉金帛求数言彪炳上公公怒骂其人去中
贵人恚甚以闻珰珰怒益甚乃嗾其党御史倪文焕疏
参公党人魁也削籍为庶人公遂不敢居京师当此之
时珰怒未惵其党日夕谋杀公更亟会上登极珰及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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党相继伏诛于是以廷臣言起补公太仆寺少卿理光
禄寺寺丞事明年春上朝日于东郊公将事有恪时公
望重主爵期大用公而公已病杜门月馀一日蚤起呼
水盥漱索所蓄奇石两枚怡弄许时忽起端坐遂卒公
先配淑人李氏蚤卒今封淑人陆氏其继室也陆有士
行当公以避珰祸变服浪游留淑人清源公长子寿都
以应科试抵都奸党为毁室取子之谋者中夜奄至寿
都踰垣得免潜归清源泣告淑人惧一旦祸不测淑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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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犹曰若能为卞壸子吾即范滂母夫何虑哉闻者异
之公病时淑人日夕呼天号泣请以身代革之日一恸
气绝既苏诸子及亲族泣共慰之淑人瞑目不语曰吾
何能独生再恸遂绝嗟乎人亦有言天作之合岂不然
与倪子曰毕万死于牖下公履尾亦不咥而有千年之
誉美新祝釐之徒安在哉若淑人之殉烈吾以其为命
妇故难耳今或以其为命妇故易之世无通论如此巴
妇享其千囷不能死犹以清旌况淑人乎铭曰其时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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浊道在须眉彼一君子其生有为其时儒懦道在闺帏
此一君子视死如归于都伟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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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文贞集卷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