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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少室山房集卷一百六
明 胡应麟 撰
题跋二十六首
题方氏跋益藩赐宋怿书
国初吾郡宋太史文舍人书父子并起一时而皆为当
代冠又太史书舍人文亦卓然称名家盖古今创睹也
方氏为景濂门下士而极口赞仲珩至品之威凤翀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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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云捧日噫若正学宁䛕人者哉其言当时乞文太史
者必谒舍人书之令人想像其父子间一吮毫而空四
海而海内奔走其门者亦乐得二绝于其父子间以为
快未几仲珩没景濂徙造物乘除之数可畏哉仲珩子
怿复能书益藩尝举鲁公多宝塔碑赐之跋见方集可
考宋氏箕裘之盛乃尔今怿书绝不传即仲珩书亦寥
寥什一存世嗟夫三世为将道家所忌乃自昔患之矣
又题方跋宋仲珩书寄自作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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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直最不轻许可此跋于胜国赵康二承旨意若弗尽
予独谓仲珩兼撮其胜而俊放有加丰人翁目旷古今
乃其赞仲珩秀逸雄丽之中具冠冕佩玉之象而皆盛
以本朝第一归之其品格可想见藉令稍引以年骎骎
轶宋唐跻魏晋矣而夭阏中道岂造物者必欲典午诸
贤长技千载耶余性拙于书至仲珩亦望而知其美若
其诗国初高杨辈无以过也惜仲珩书及诗今率鲜存
者大块忌才兰摧玉折余尤不忿于斯人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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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骆宾王起义檄
武照以淫牝秽乱唐室实旷劫所无之变而一代瑰才
杰士擎跽曲拳无敢声其罪者独骆宾王广陵一檄词
义凛如足寒猾贼之胆盖唐初第一流人物也而生怀
浅躁之讥死罹怨望之讪史氏因循列于文苑并其字
失之遂令邑井祀典千载寥寥往余籍弟子员日尝以
白督学建安滕公滕公急材甚业举行会擢任去弗果
苏观察君禹继至大快余论即移文祀骆于乡此举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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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为当时节士伸冤亦为万古词场吐气也
题骆宾王集后
宾王起义世所共知而不知其奉母至孝集中三与上
官启皆以捧檄负米为言至裴行俭辟为记室力辞以
母老不堪远行情致酸楚意旨真笃言言涕泪即李令
伯表弗过也道王命以自陈则抗词不答半千谕以干
进则守道不回槩宾王操履类出唐文士上遗集班班
学者徒泥裴语何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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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
史称骆宾王失职鞅鞅遂与徐敬业起兵夫孽后临朝
罗织万态即狄仁杰辈尚诬以反况宾王倡义杀身欲
加以罪宁足据乎且文人失意愤诽其常屈平怀沙贾
谊赋鵩后世咸悼其忠宾王首倡大义庸可以此訾之
骆集十卷今存自畴昔书愤三章外无一鞅鞅语至忠
孝气谊浡郁诸制作间有足异者余别传之
题骆宾王帝京畴昔篇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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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司马伯玉尝谓余三代而下有才子有文人有学士
有作者才子文人学士代有之作者非屈之骚司马之
文赋杜李之五言白甫之律绝莫能当唐以后无作者
矣惟秦柳之词王关之曲耳因及吾郡骆生曰若宾王
二长歌前无古人后无来哲盖亦庶几作者也余有味
其言而志之
题范茂明淮阴先生辩陈同父酌古论
方茂明为此文年仅二十一同父作论才十八九耳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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气已勃勃乃尔二君皆老寿终顾其后撰述卒无能有
加于此岂其笔力弱冠时固已定耶茂明辩说纵横大
有秦汉风一扫宋人颓习而他作不尽尔同父论体势
实步骤苏氏兄弟时时错稚语其间而奇伟绝人之识
即前代豪杰身当其事者且心折九地下惜乎其登第
遽没当南渡劻勷戎马而未展一筹也其论淮阴筴李
左车足尽刷史迁胸臆之陋但所设破赵策未为中窾
至论薛公策黥布孔明扼司马邓艾取蜀可谓深识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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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之大势切中行陈之机宜非振世之才莫能与矣茂
明亦好谈兵事屡进策绍兴间弗用同父上皇帝四书
卒为奸人所中几杀身宋柄国者类尔弗灭于金固幸
尚望以恢复计乎但两君生同世又并及紫阳朱氏游
而绝不相闻问何也岂同父数走四方而茂明老居一
壑故耶噫嘻若两君者吾郡二百年无此人物矣
题陈同父集后
同父当靖康建炎间以气雄一代其说以汉唐创业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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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即商周之始无以异故朱紫阳亟诋为功利而外之
而同父亦自有堂堂之陈一日差长等语世以为讥切
紫阳也余读其集乃不然同父之尊事紫阳至矣每紫
阳诞日辄走使千里寓书损饷备极情文其终身弗能
相合者仅前一说而同父之尊事紫阳凡可以致其推
挹无所弗备迄未尝因是而少替也二君子书尺往还
不啻十数二家遗集班班学者弗知详考徒据史传旧
文俾同父之虚怀夷于子静之拗崛余弗得弗辩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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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陈同父水龙吟后
陈同父绝不能诗今集存者仅二绝一长歌知其未尝
事声律也集末载诗馀数十阕而草堂所选水龙吟词
特佳甚而集不存古今制作佳者不必传传者不必佳
大都有幸不幸耶
又
此怀所欢作者殊足情致与同父他词不类周公谨野
语载陈尝狎一妓欲娶之蕲落籍于唐与正唐以言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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妓好遂弗终陈因是大憾搆唐朱元晦卒起严蕊之狱
此词之作岂即其时耶所狎妓或即蕊故与正不肯为
落籍耶今紫阳集载论劾与正封事几万言所谓行首
严蕊稍以色称紫阳笔也蕊亦能词见野语甚详以一
妇人色致诸名士纷纷聚讼为千古口舌端令人喷饭
不已
题泊宅编后
泊宅编十卷金华方勺仁声撰勺当靖康建炎际隐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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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仕后终于霅上与唐张玄真操行略同玄真所著大
易等不传而子书今尚行世吾郡南渡而后吕太史一
倡何王四氏继之所为发明经术不啻数十百种世传
仅什二三而是编以脞辞琐录至于今而完帙不废而
其间亦往往有可订史乘之所弗及者世以隐君子亡
裨于时而小说家靡足论于著述然乎
题庚溪诗话后
诗话为南渡陈嵓肖子象作子象吾郡金华人父德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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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靖康时为汴京守备官尝献制敌策朝廷弗能用俄
都城陷率众赴敌死之子象以任子中词科仕至兵部
侍郎见吴正传敬乡录近诗话汇刻百川学海中不题
作者姓氏余参订本书前后得之喜甚缀诗薮尚未知
其郡人也乍阅吴公所录始悉其家世履历因亟识之
诗话最盛于宋当未渡南日不啻数十家而知诗者曾
弗一二至南渡末而刘会孟严羽卿出遂以谭艺雄古
今此书成于绍兴适南渡之始其缀述见闻网罗散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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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有足多不仅仅谈艺而已又吾乡先达忠义世家固
不得而泯也辄并及之
题困学纪闻后
赵宋自渡南后诗文书画率厌厌不振绝与其国势相
侔岂钱塘孤僻海隅又非建康比故尔时人才无一可
轸接汉唐耶而独该洽士天挺其间紫阳氏之致广大
尽精微固不可时代论至如郑渔仲马贵与撰次类书
其讨覈之勤综理之密皆卓然自名一家横行阔视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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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述之场而不为无补于世顾反有唐汉所不及者而
王伯厚生平制作乃至七百馀卷噫嘻一何盛也玉海
一书今存大都几希马郑之间困学纪闻二十卷中尤
多发明读书得一义如获一珍珠船隽哉斯旨非真有
志学问未易咀嚼其间也余之生也家大人命名适与
伯厚同而生平术业乃远出伯厚下若所谓困而能学
虽伯厚以自谦而余实不敏有之因志卷末以致余仰
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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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吴礼部敬乡录诗话杂记后
吾邑自范浚先生始用著述显金吉父氏系兴于经典
发摅无遗力而他固未遑也礼部吴公师道生视吉父
稍后而于著述尤殚心补注战国策大行于时考覈之
精深辩析之窾当尝鼎一脔足例其馀其全集余尝得
其钞本诗歌盖多佳句余摘录诗薮中至敬乡二录及
诗话等编举郡邑凡有闻者缉其制作履历粲若指掌
下逮畸流逸客片语只词亦博采旁證竟其隐伏耳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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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及点缀弗遗噫其为力至勤而用意良独厚矣今去
吴公仅二百载而文献之详遂邈弗得而睹而南渡而
上人才篇什史乘轶而未收者尚倚藉诸编稍获综其
崖略盖吴先生功于是为烈而余于礼部固异世子云
也因笔余怀于末简以俟异世之为余子云者谂之
题刘青田集后
战国后无子书矣东西京文赋特盛而子书远非先秦
埒异哉青田之子郁离也奇气瑰藻绝唐宋越两都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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翩然周末抗衡焉殆天授非人力也高皇帝载造区宇
同文八荒郁离哉彼符赤伏者陋甚矣乃青田之为他
文体格卑卑元末无纤殊故曰殆天授非人力也而嘉
隆之际短长复出于明明之盛至此乎噫
题方希古逊志斋集后
余往述诸子辩杂取唐宋文人遗论讫本朝宋太史景
濂王长公元美凡数十家而窃以鄙意折衷之弗能秘
而行诸世世之治诸子者颇韪余言当是时独方氏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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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斋集未睹也癸酉春客武林邂逅是集龙丘贾人处
亟取阅之中辩论诸子凡二卷其为说亡弗犁然当余
心即太史长公所论有弗若是吻合者中间稍稍矛盾
仅百之二三馀合者几不啻什八九矣希直精忠大节
烂焉日月争光诸所为说一原本六经轨诸至道余愿
为执鞭弗可得顾时时有合于余余寡昧索居自放人
外而私衷谬臆亦时时有合希直者此何以故也后之
君子欲以狂诞罪余余且得藉口若人以自逭亦因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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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见余之困而能学虽高贤大良垂世之训而千虑所
得时或中焉庸讵非吾生平至快极愉哉因泚笔题诸
简末
又
弇州文评云方希古源出眉山氏才高特少波澜耳余
读之其词气俊爽英发特类大苏志传简劲有法过之
而奏疏之属不逮表启则远矣诗学太白歌行时有近
者盖亦眉山前辙而不能如苏之自得也总之子瞻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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较大希古才较偏至学术之高明识趣之闳粹矢口成
言皭然一秉于正如堂堂之陈王者之师直之无前举
之无上无论眉山父子盖三代而下文章之士所未睹
矣
又
王长公谓国初之业潜溪为冠乌伤称辅次及苏平仲
胡仲申皆吾郡产也又李献吉送徐昌谷归吴门诗云
金华数子真绝伦意亦尔尔然数君子皆产元末且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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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其人之门浦阳闳才绝学足尽掩虞杨诸氏而意调
不甚相远忠文持论中窾而南渡儒元语时时错之眉
山染说瞽说卓有秦汉风他文率仍尔时旧习仲申抑
又靡焉独希古年视诸君子最少与胜国文人夐弗相
及故其文一扫元调追逼盛宋大家惜其知名稍晚旋
殉节革除志业郁而未竟笃而论之国初自潜溪外当
首推也
题唐伯虎书牍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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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三复此书而悲之大块忌才固自昔亦何忍荼毒之
至此然伯虎非身罹此境亦无以有此书今当时之窃
高第享荣名者什九腐草木伯虎此书烂焉竹帛千秋
永垂视商文毅辈所得孰多不待智者而决矣
又
此书视六朝所拟李少卿作可谓合曲同工舒写淋漓
浓至处殆不忍读然伯虎此书外他文遂无复传即传
者一二亦弗能工何也岂其才固尽于此将一踬而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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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奋耶计伯虎之卒仅得年四十许盖亦不久丧矣昔
武照读骆宾王檄曰人有如是才而使之流落不偶当
时之挤伯虎者殆照之弗如也哉
题二王书牍后
右两琅琊书牍四卷为长公者十之六为次公十之四
次公生平与交游书牍自三数达尊外凡等辈率手书
至与余还往者尤无一非真迹行押之妙在有意无意
间姿态溢发而行间郁茂望而知其晋唐人物也长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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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牍大篇多侍者代录亦萧散无掾史气侍书者二人
皆长公家僮郗方回奴故自不俗余至小袛园每见之
他短章则亦手书为多虽不规规曩辙当其合作奇逸
纵横不啻苏黄入室宾也余自交两王公片楮只字咸
所珍惜积之念载以成此卷今两王公相继作白瑶宫
客即欲更求一点画震旦中不可得矣敬题末简以识
余慨若其文章之美亘宇宙而长新者在处自当有神
物护持固无俟后人赞叹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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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康裕卿诗册后
余初识裕卿于今大学士赵公座上余尚未冠也裕卿
读余春日閒居十诗中句若曳杖青山远推窗绿水来
风云欺病骨天地与閒身之类辄狂叫击节期他日必
有闻于世自是裕卿凡制作寄余无虑数十百洎他篇
什得意者必手录贻余重其人恒秘诸箧笥久而虑其
散轶则命家僮装潢成帙每临风对酒兴会相思辄时
展阅恍若裕卿之在目焉今裕卿已入岱所恃以寄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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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独赖是卷之存而余童子日所为诗囊草率已漶灭
仅前数联以裕卿赏识故尚存胸臆因泚笔纪之河山
之戚临楮懑眩裕卿有灵得无欷戏地下耶
题李达甫投赠古风后
婺中诗𣲖肇于骆宾王适唐初沿袭陈隋五言古诗与
近体无以异孝标二作稍超故未脱六代声格宋元后
益卑卑或谓吾郡旧无五言古余殆无以难之达甫生
数千载后乃奋臂呕心直探魏晋之垒掣其符而佩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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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六诗其投赠不佞者令具眼谛观庸待其词毕也今
而后有能复举前说以谓余者乎噫达甫尚益竭而才
建安黄初规矱弗远婺之诗骎骎上乘矣
又
卢藏用谓李泰和子如干将莫邪锷不可犯但虞缺折
耳余每举斯言风达甫以其才高急名又体气劣弱虑
年寿非所长不三载竟赴白瑶宫召矣英雄大业未半
中殂徒使存者抱知人之叹于地上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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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李仲子诗草后
余尝摘钞仲子集中佳句无虑数十馀寄余如寸心悬
宇宙片语划江河雄名枚叔后绝技杜陵前毫端雕混
沌箧底溯洪荒天姥云堆案严陵雪照篷薜荔封囊草
芙蓉涩剑花骏骨时名重羊肠世路艰策抱龙门下诗
裁兔苑旁斑衣正远慈亲梦彩笔先传幼妇词谒帝星
辰天北畔怀人风雪海西头玄晏为传诸赋出中郎还
秘论衡无海岳心悬孤剑迥乾坤业就彩毫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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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作则路通秦望北山断禹陵西急峡鱼龙斗深林
鹳鹤呼楼台句践国玉帛夏王宫绮罗萦万陌铙吹竞
千家别溆丛青荇平泉缀绿苔胜事兰亭墨幽期剡水
舻击剑长虹流碣石呼卢明月满咸阳秦淮鹢首春烟
合建业骢前暮雨残揽辔风霜回百吏飞章河岳走千
灵画栋飞云滕子阁胡床明月庾公楼青天片鹢岷江
去白昼双凫贺岭来千花南浦吴娃醉独树西陵越客
过皆整丽可观惜汗血中道未竟飞黄之驭又题余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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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馆十六咏金华山十绝句并佳作也暇日曝书得允
达草于散帙中不胜河山之感因援笔志卷末异世有
扬子云出余将俟而质之
书二王评李于鳞文语
庚辰夏过小祗园长公谭艺次偶及李于鳞文长公曰
余初年亦步骤其作后周览战国西京诸家乃翩然改
辙于鳞初极不喜久之余持论益坚李遂止弗复更言
余请初年所作观之长公曰当时意不惬即弃置其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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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不复忆何语矣是冬次公访余溪上夜评骘当代诸
名家至历下曰李文辞多缴绕纡曲固其体欲艰深亦
繇才短故不能词达其意犹口吃人终日谆谆听之者
第觉难解今之憙为此体者大都才具所趋也两王公
笔札间推毂济南不容口其面论不同乃尔盖两公于
李交厚董狐之评不无少曲而其指往往寄寓他文中
初学不尽参其集未易悟也偶读于鳞文辄识简末俟
精月旦者定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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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室山房集卷一百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