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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少室山房集卷九十二
明 胡应麟 撰
墓志铭三首
嘉议大夫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赠兵部左侍郎
建安滕公墓志铭
庄皇帝初御宇余承乏文选郎与今大司马粤西舒公
前大中丞闽南滕公交莫逆也余在事弥年获免愆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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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公左右力为多是时上励精当宁中外有司更置略
尽一时疏请什倍世皇朝赖天之灵两公以同舍日夜
匡余弗逮乃滕公方抱痾犹为余强起勾稽功令铨次
除目迄丙夜余以是德滕公尤深隆庆己巳春余竣事
稍迁奉常请给归未几公亦予告嗣是余与公先后忤
权贵人数起数废盖二十年间出处隐显之迹略同云
顷余拜命冬官公适起填两浙方冀公旦夕内召披沥
肝胆共淬晚节以报圣天子则公奄然逝矣余既偕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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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合词驰奠公居恒念公赤心死王事冀得当以慰地
下而未有会俄上命覈海塘功余因得备疏公劳勚茂
异上闻幸天子嘉纳诏予公一子入成均异数也又逾
年公仲子万里匍匐持右参朱君状介使函币载顿首
庭下以公茔石泣请铭嗟虖余于公死生患难之交也
即铭公非余畴任者按状公滕姓讳伯轮字汝载别号
少松其先周子男国世居洛后扈宋跸侨宇闽之瓯宁
六世祖员郎礼部死难土木祀学宫员生弘恩以荫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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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邵阳县弘恩生镛镛生海州别驾㴻别驾公二子长
古松公鹤龄即公父也嘉靖甲午荐乡书授通判南安
娶于陈以嘉靖丙戌十二月初五诞公公生而岐嶷幼
不好弄始就学日诵数千言塾师駴异弱冠补邑诸生
未几南安公殁于官公奔赴邸中哀毁骨立南安公廉
介绝出居官日不私一钱公徒跣扶榇归家壁立公怡
然不屑也下帷诵读伊吾声彻昼夜学使者行部至建
安公辄高等名藉藉起诸生嘉靖乙卯举泽宫壬戌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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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士观政水部大司空丰城雷公试诸进士备边策独才
公游扬诸荐绅不绝口已授官知广东番禺县番禺故
岭海岩邑适潢池弄兵势张甚公至缓催科审保甲浚
濠隍缮楼橹教技击至不遑盥栉兼以镇巡趣筑外城
调停节度缩浮费几三万缗两台交章荐激奖备至丙
寅擢礼部主事寻改吏部考功历主文选事时蒲坂杨
公为太宰于诸曹郎慎许可顾特雅重公日有所咨访
公徐条品目无弗犁然当杨公隆庆初以大庆赠南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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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如公秩母陈氏配杨氏俱安人寻迁员外郎移疾归
权贵有不便公者即家擢公贵州按察副使公脂车就
道绝不以外迁芥胸中今皇帝御极广厉人文特诏公
以故秩移督两浙学政浙人物声华甲海内而奇邪吊
诡稍稍逊曩时公以身帅之敦本实黜浮华甫阅岁文
体斐然后先仅三载士蜚英通籍名流自奋无虑数十
百人寻转督储参政修漕艘谨兑运输挽如期擢广东
按察使粤诸士民习知番禺政闻公来戴若慈父母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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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雨露霜雪迭出互施宪度张皇吏民咸饬罗旁之役
公监领赞画功最大幕府言于朝诏予金币擢浙江右
布政使会镇巡争苛礼不相能而风闻者妄意公搆成
间隙庚辰大计言官遂希旨齮龁公公投牒铨司归屏
迹公府寄傲林泉至不知吓鼠为何物间以馀隙读方
外书要一二友人登晀里中归宗岩纵观瀑布之胜飘
飘然有御风骑气想郡邑守长踵门请质属道路公辄
键关以疾辞权奸败台谏群起推毂公癸未徵补广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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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布政使浚河役兴公简廉勤吏分曹课督所节费不
赀寻超擢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阅江防公念根本
重地民匮军骄渐不可长亟取事关振刷者条便宜十
上之诏报可长江上下竟公任无一苇之警擢都察院
右副都御史提督军务填浙中公之再莅浙也虽山川
草木莫不习公色飞者公念浙自兵民丛棘旱涝频仍
地若瓯脱矣至则延见父老咨访藩臬大僚度不起凋
瘵不已又值岁凶米价翔踊桴鼓昼惊盗萌磔起公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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髯奋曰乃公奉三尺第恤饥民讵长乱民耶趣移檄诸
郡邑示谕黔黎多方赈济诸无藉恶少蜂屯豕突槩峻
法绳之因力请改折漕纲停减织造以休息困瘵一一取
中旨报可亡何疫疠兴死徙相枕藉捐俸槥瘗度二千
有奇他如议常平乞赦赉少可舒民瘼者不惮反覆疏
陈必得请乃已公自抚浙以来朝夕饮冰寝食俱废数
陈疾乞休不允会飓风起扬沙拔木荡析民居而海盐
防海塘堤震坏公悉心计画括全省无碍帑金八万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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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费闾阎按堵若不知有大兴己丑春以防汛出海上
忽岛夷盛集余皇将入犯内地公夜召诸将校以方略
掩击大破之杀获千计馀什九溺水中捷闻上优诏褒
赉有加然公自是疾遂亟凯旋卧床笫者五日竟不起
上念公薄伐功特赠兵部左侍郎给祭葬如例迩年三
品未满考予全葬自公始公为人外刚内和独持敢任
生平慕包孝肃为人其介特天性然也读书耻逐逐章
句留心性命之学闳深博大人不可以涯涘窥居官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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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显绝不为家山庄仅老屋数椽硗田数顷卒之日馀
俸百八十金至勇于为义赒恤困穷孜孜若不及人谓
百馀年来岭南人物公与何文裕海忠介为称首殆确
论也公配杨安人出文敏公后多淑德后公二月卒子
四长万申娶博士张衮女先公卒次万言殇又次万里
国子生娶观察陈君烈女继娶游处士士琏女俱安人
出又次防侧室高出女二长适庠生陈奎章次范有严
公卒于己丑三月二十八日距生嘉靖丙戌得年六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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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云往公之贵竹弭节访予山庄再信乃别后十三年
赴岭表又期予出晤留连江介三日馀因极谈建安山
水胜绝谓数年后解官归当扫丈室俟予嗟乎孰谓公
竟不待耶虽然予后死矣异日者归而善饭浮一棹武
夷之曲拜公墓下以托于延陵之剑固有日也辄因仲
子之请援手志公墓而系以铭
铭曰猗滕启宇自姒麟若若累累延七闽公绳祖武
降庚寅排云掣雾攀龙鳞弦歌声彻岭海氓天曹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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秩超人伦秉铎三周髦士驯良知高揭越水濒建藩
陈臬悬朱轮吏肃霜威民饮醇帝念三吴灾沴仍简
书特廑控江漘载忧两浙多呻颦量移节钺驱顽嚚
鲸鲵筑观高由旬玺书三锡来枫宸凯旋饮至车辚
辚鞠躬尽瘁殒星辰帝闻震悼焕丝纶丰碑巨碣镵
高旻公死不死视后人
太子太保工部尚书食正一品俸万安朱公墓
志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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肃皇帝季年河决华山绝沛趋昭阳漕渠受齧二百馀
里饷道阻焉天子南顾太息咨群卿士畴为我任渠事
者佥曰今大司寇朱公其人也于是朱公改司空视河
公至则彭城之郊沮洳弥望又地当水冲即浚之必复
齧庚齧庚浚费且无巳时亟下令召诸父老徵所见闻
对或云城之东十里而近趾隆阜可渠曩胡公世宁创
议开凿后盛公应期经始而罢者故迹尚存河势纡冲
齧所弗及兼道径易漕复西渠不若穿东渠便疏入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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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可而故渠旁居民多贾人子藉渠为利流言沸腾中
朝诸年少持空谈和之交难公以劳民殚财幸不可必
成之役上意不能无动诏给事中何君勘议焉何君具
言旧渠不可复者五而急宜治新渠议乃定新渠穿自
南阳折而趋夏村东南距留城百四十二里复疏旧渠
起留城南抵境山五十三里渠成而东齐吴楚舳舻五
千艘衔尾而至天子大悦为歌诗纪之侍臣属和历庄
皇帝世渠益修楗石树堤建闸潴薛沙诸水于湖徙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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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城水部及邮传于夏村而漕务大集盖公之规画纤
悉委折至今觏若云明兴以漕渠显者及公凡五人工
部尚书宋公礼平江侯陈公瑄武功伯徐公有贞兵部
尚书刘公大夏皆因势顺导役不踰时未有如公之排
众独往手县官金钱米粟钜万数划厚地为长河而功
用竟成泽垂永世今徐邳以南济汶以北频岁溃决不
恒而公所治渠垂二十年宴然如故此其一费百全暂
劳永逸之明效也公家居十年所而宝应役兴今上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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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练习渠事白首旧臣而任之公乃以其年七月戊寅
弃宾客逝矣于乎惜哉讣闻上震悼下礼官议祭葬如
令甲封阡造冢示异数而伯子维京倚庐布状来乞铭
不佞尝幸于公即无暇何敢辞公讳衡字士南荐绅学
士称镇山先生上世居南康宋东京郡公孺庭徙万安
遂为吉州人孺庭子良臣绍兴中以贡补进士良臣子
诚之官秘书诚之子子厚子厚子致美当淳祐咸祐先
后以伏氏书为解首数传而至彩者公高祖也彩蚤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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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腹子祖贵祖贵有隐行二子伯宠仲宪宪任婺源博
士以子麟贵赠刑部员外郎宪仲子鹏为伯宠后即公
父也鹏及宠宪俱以公贵累赠资德大夫正治上卿太
子少保工部尚书鹏娶赠夫人陈以正德壬申正月二
十日诞公东门庆元里先是有群鹤盘空下回翔于舍
日者谓公父而不闻当世有刘忠宣乎儿他日是已稍
长就外傅颖异绝人日诵数千言目十行下赠公宪甚
奇之亲授易解年十一补邑弟子员督学使者吴郡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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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得试卷大惊诧每饭辄食公号朱童子赋诗诵于
人自后督学试辄首公辛卯公年二十遂以易魁其乡
壬辰第进士授龙溪令踰年改婺源甲午擢刑部主事
迁员外郎赠公病请告家居六年强起转郎中甲辰与
大比武士乙巳奉敕录囚江南居子舍七日而赠公卒
免丧补礼部主客郎擢福建提学副使久之参政四川
便道省陈太夫人居二月太夫人卒起补河南参政明
年擢山东按察使寻擢右布政迁左明年以都察院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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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都御史填山东亡何晋工部右侍郎董三殿石工以
勤办受知肃皇帝赐飞鱼服予一子入胄监改吏部右
侍郎满三岁赠父鹏及所后王父宠俱如公官复荫一
子而本生王父母不得与公因疏请移恩报所生特诏
并给公两王父母寻迁左侍郎擢南京刑部尚书未任
会河决害漕改工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总理河漕玺
书严重山东河南两直𨽻咸受节度陛辞赐金币麒麟
服隆庆初新渠成晋太子少保食俸正一品仍总漕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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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召还部壬申科臣交疏荐复兼右都御史出视河赐
蟒服经理淮邳等处俄庄皇帝崩山陵事亟复召还癸
酉虑囚奉敕主廷议所矜宥三十馀人众称允乙亥言
路承权贵旨疏诋公外强直中腹诽无人臣礼请罢公
公抗疏乞归再疏再留众谓公少濡忍且秉铨公陈引
益力于是温诏褒谕加太子太保乘传归初公守司空
一日有诏遣工曹郎一人偕中使往造胡良河桥公知
出大珰冯保意也河故山水四聚势甚驶转石下楗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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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百倍工与新漕渠等遂疏言徒杠舆梁有司事无事
烦中官抑王政有大体至尊上奉慈宁怙冒宇内如天
无穷讵在济涉今公私方告匮罢之便疏入寝不报王
大成狱起词连新郑群情汹汹公急排江陵相闼抗言
曰一妄男子闯禁地付尉士足矣乃使蔓引株连此所
关国体不细仍促驾谕金吾帅令速抵罪妄男子以息
群疑时变起仓卒掖廷骤以大狱付帅朱朱𢥠昡蔑知
所措乡闻公言大悟即夕具狱上江陵意公右新郑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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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之方议桥胡良时江陵相要公语宫中建造木抵累
朝故事吾所先斡旋者数矣非甚蠹政第顺之公正色
曰仆乃与公异公职在纳诲仆职在守官江陵嘿然盖
言者前所指为腹诽而利公去者以此隆庆中朝廷清
宴乘舆六宫所徵服御器用动以亿千计公疏奏国计
耗竭久愿敕中贵人母滥徵言甚惓笃监局将作多无
赖子窜姓名籍中冒既禀公奋然请覈之所汰去数什
百人时司礼贵人滕祥监内工憾刺骨顾上方尊信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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卒莫能难也其他諌张灯者一谏织作者再首劾阉陈
洪再劾孟冲再劾李祐赵迁诸大珰耳公名无弗缩首
重足者其不畏强禦类若此始司空藏承凋弊之馀赢
金廑廑七八万公在事六年乃馀八十万穿漕河众十
万馀溽暑暴露往往成疠疫公喔休抚摩行视医药咸
乐为尽力亡怨咨是时公年已及耆每栉沐风雨乘小
舟犯洪涛登降陂陀粮裹时绝左右不任罢馁公益鲜
监将作西苑肃皇帝从帷中望见问伟仪度者谁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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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意用公开府山东岁饥人相食啸聚弄兵公蠲赋省
役以招徕之盗相率解散继大蝗公令民以斗粟易斗
蝗蝗立尽四郊颂生我景藩之国貂珰缇骑属道路公
好语中贵人务为约节事办而民不骚在臬司一日呼
积岁在官阍把其阴重罪数之曰若当死吾导汝以生
吾廉知官中为蠹者种种因投牍于地令疏记实吾且
显用汝一不合立扑杀汝矣阍惴惴无敢隐公按疏拔
去蠹甚者椽曹大惊以为神督学闽中所甄士多名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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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魁天下者太宰默方秉铨公以事法其子弟宰婺源
令出必行与宠臣太宰鋐忤所亲以祸福争之公邈然
弗为动其彊直自遂矫有古大臣风盖自少然也生平
著述有东抚奏议若干卷河渠奏议若干卷司空奏议
若干卷诗文集总若干卷公雅不欲以雕虫末技名而
文浑噩尔雅存大体集史汉韩欧之长弗规规一氏诗
清新丽密汛洗宋元颓习追大历黄初而上之正嘉庆
历之间独公当一代称作者宗工嗣起王元美汪伯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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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于鳞辈交口推毂公以勋德词章雅相颃颉云尤喜
引拔隽流得一善惓惓齿颊学者宗仰之若泰山北斗
非独以功名盛也方公得请出都门憾者即摭昭陵方
中事蔑公削宫御以尚书致仕公殁逾年守臣为力请
诏复还太子太保享年七十又三元配刘封孺人累赠
夫人继刘累封夫人子二长即维京丁丑进士历官工
部屯田司主事娶邹氏故祭酒文庄公女也绶京太学
生娶刘氏三女长元配出婿刘应宿季继配出婿刘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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迁皆邑诸生其嫁庐陵诸生曾文昌者中女也媵彭出
孙二大夏维京子大商绶京子卜以万历丙戌月日葬
邑之双龙阡
铭曰煌煌大朱始卜万安自公孺庭代有显者迄司
空世莫之与京休烈赫隆益阜以昌惟天笃生笃生
名贤历事三朝为帝股肱河流汤汤延道弛离怀山
襄陵沈璧搴茭旰食宵衣畴咨大廷司空受简陛辞
而往四载是乘徙渠便漕徐兖之间水土以平天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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灿曜侍臣廖和纪厥功成既锡玄圭遄归弼予帝曰
汝衡眷倚方懋益输其荩多所匡正贵戚倖珰侧目
耽耽萋菲横生请乞骸骨臣老宜罢非敢要名天子
慰留引退益力赐传南征优游林皋返真于斯便房
泉扃砻石坚腻藏闭中羡铭词可徵不朽者三景钟
汗青万古全名
应文学墓志铭
君讳召字可南古平其别号也先世自天台徙婺永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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逮宋有孟明者与邑人陈同父及朱元晦吕伯恭诸大
儒游历五传至君王父惇惇生璋是为君父东白公东
白公由佔俾起家蚤岁担簦谒同郡章文懿公文懿一
见辄避席呼小友乡先达大司空徐公雅器重之行实
具载郡乘君幼警颖寡言笑异群儿前进士徐君睹其
神彩玉立以息女女焉业成试有司督学张公按部奇
其文拔高等补邑弟子员孔公天胤系至阅诸生卷得
君大击节有深探理窟之评是时东白公亦用诸生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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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授新安博士过里挟君与俱适增城湛若水先生谈道
黄山白岳间君抠衣门下一时海内名士相肩摩声称
烨烨起会母朱遘疾君穷日夜侍汤药不解带比终扶
榇还值洪水涨溢柩展转急流君擗地吁天誓俱没俄
厉风倏霁若有神竟舟达岸无害观者万人啧啧呼孝
感寻东白公请老归君以冢嫡当户晨昏竭力奉颜色
颐指悉当东白公心东白公繇此得一意葆摄天和登
上寿以无疾终君毁瘵骨立蔬食饮水迄三载毋失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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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党推善居丧自君为标的既身代东白公握家秉益
修明约束而光大之遇群从子姓恩礼隆笃弗率务以
躬切劘至出入比闾族党一秉以直道诚心獧薄者窃
闻其风多自化环一乡亡问识不识交口颂古平公笃
行君子也君素履雅以和洽称乃一当大节山立崖峙
不可夺灵岩寺废斥卖县官有力者群起睥睨君毅然曰
先少师妥灵斯在奈何当吾世失之亟奋身废箸酬其
直且建祠享祀以东白公配他独行往往称是中年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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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文艺困有司慨然念男子生堕地业当不朽自期待
即万钟五鼎足加损我乎翩然裂青衿去其籍日取古
先王六艺演绎之间以馀力推能事于篇咏所撰述有
周易质言道统录灵嵓寺志古平漫稿等书君以万历
丁丑闰八月卒正寝距生正德辛未三月享年六十又
七配徐氏宋竹斋公女孙即前进士君冢息始笄嫔于
君柔嘉娩嬿更礼敬若宾主虽生长阀阅而简素自下
有桓少君风事舅姑饔飧涤𤅵先意曲中诸娣姒怡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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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也以至遇臧获群下咸有恩阃以内若大若小师其
令淑生正德辛未五月卒万历庚辰九月享年政七帙
云君丈夫子三人长昌期殇仲昌㬇邑庠生力学有时
望以例贡入太学授兵马副指挥娶徐氏季昌穆郡庠
生娶季氏女二长适贡士周某子次适太学生徐一谦
孙男九长处思邑庠生次梦思孝思忠思太学生次明
时亦邑庠生次清时进思盛时嘉时孙女一人曩余备
员史局适昌㬇偕余弟需次天官因介绍襄大事余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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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未暇也既余南徙则昌㬇以南挥使至未几余复徙
而北今骎骎十祀矣是岁昌㬇亦以服阕来燕匍匐持
徐君师皋状拜庭下曰愿终藉师相宠灵余悲其意且
诺责亡他诿乃稍据状论次之而系以铭
铭曰夫鸿妇光履直蹈方尔躬弗彰尔后大昌华山
苍苍有阡在岗奕世永康是为应长君不朽之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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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室山房集卷九十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