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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温恭毅集卷七
明 温纯 撰
序
大婚礼汇纪序
明兴大婚礼仅一再举以故典章阙略即会典所载亦
难尽㨿纯役本寺会今上举大婚盖茫焉拮据无所日
与其僚寿光岳君麻城周君取故牍存者采酌而质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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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典既三举六礼幸彬彬当上意然六礼正供费不过
十一而其九则供事诸官役费耳盖从中出者多也独
先是请行大司空以意办器
费且踰万金而用不及
十三则以典章阙略耳故今不可无此纪识之
孝经序
先王以孝治天下旧矣汉近古帝号率以孝称我明则
以孝上号列后重化原也然孝之说详在孝经自宋执
政定科制置孝经不用学士大夫始以为童习亡奇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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髦之矣子不云乎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夫春秋法至
严为乱臣贼子作也孝经则导之爱导之敬盖曰出于
孝必入于法譬之狂澜既倒以春秋为提防而孝经乃
其所导而归之海也经曰圣人因严以教敬因亲以教
爱其所因者本也夫曰因则非强世曰本则非外铄我
明于因与本之说而孝之心不油然生而世治吾不信
也今上孝奉两宫以德教刑四海与虞舜周文同一辙
纯奉命抚浙遵高皇帝劝民御制为歌冀与民更新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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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鳃鳃惧无能承德意万分一也会朱文学鸿汇诸家
孝经付之梓梓成且布浙人士而太学以讲孝经请矣
是孝治之会也若曰卑之无甚高论犹驰骋郑卫之乡而
曲终奏雅其谁听之谓圣化何文学不分经传不次章
第则善说经之谈也
子史馀珍序
自典籍兴世之儒纷纷耳目涂矣彼执德性说又往往
绝闻见以为高此与恶外物之心奚异焉夫安知山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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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莫非黄金前言往行固蓄德君子所不废也夫不
离闻见亦不落闻见吾儒者家鹄视而户守之可矣
博士余君所集子史馀珍诸伦物细及艺文祥异凡有
裨世教者悉旁采别类成一家言而余又质以博士君
行固知兹集非徒躐闻见者之阶云先是余从燕邸见
博士君举止中度不轻吐一词及相与谈古今时事又
凿凿可施行余业异之既博士君抵吾庠又无不人人
颂博士君贤余既暏兹集乃知博士君奋起儒林有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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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兹集今且刻以传传则缘闻见以求德性者将有味
乎其言矣
词致录序
今国家文风郁郁士习彬彬自经疏史传及方伎稗官
虽佛偈道诠与巷谣里曲无难充栋宁俟杀青此文之
备也独四六则无有品析而汇集之者侍御李君仲仁
心怀络璧囊累连珠为四六胡可无集也乃命二三掌
故简罗珍笥萃拔瑶编肇晋魏之原芳逮我明之嗣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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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长弃短鳞次门分首制辞次进奏次启劄次祈告次
杂著录成以词致名取古致词之遗也且付剞劂属序
于予或谓四六始徐庾氏支蔓于两晋浸淫于六朝僻
搆幽深猥臻绮缛风云月露鱼鸟烟花绘象而斗一字
之奇骈偶而侈三冬之富点缀已甚气骨无存此文之
靡也好古者斥焉胡集为而又胡以序为予曰不然对
偶音律自天地剖判以来有之山峙水流日昼月夕八
埏度剖列宿缠分非对偶乎水乐虫丝松涛竹韵万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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隐发空谷互应非音律乎四六之靡者自靡耳若取材
于经叶律以雅境与兴适抽黄白而曲中其微意与韵
偕切宫商而妙成其响则纶綍进奏宣达庄严歌咏咨
嗟感动神鬼岂只五色之红紫六经之鼓吹而已哉故
徐庾氏代不乏人无论诸家试评著者一坏六尺读者
汗颜秋水落霞观者动色或改容于推诚任数之疏或
阁笔于朱耶赤子之联饥寒疾病控告而忌者腐心漂
杵燎原应声而争者结舌所谓取材于经叶律以雅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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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四六又何可少之大都善相马者惟求筋骨善评文
者惟贵神情神情内会而意兴各有寄托其体裁以时
易之要未可槩其世代生平也宋广平玉性金肠赋梅
花不免婉媚晏元献清标澹质祖西昆止见便儇王浚
仲嗜进纳污持论每超玄致柳子厚甘䛕溺诡立言辄
附经常如以其文而已广平元献呫呫漫漫者耳而浚
仲子厚不庶几哉轩黄姬孔之间乎故四六诚靡矣倘
能寄骆丞之概采子安之华摅敬舆之忠博卢弼之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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泻子瞻之赤捷寇豺之锋允矣作述无前孰云四六非
古若夫参造化自然之机收景物无穷之趣变而不失
其正亦变风之馀也则有广平元献在盖文犹兵也奇
正惟吾所用之其神情固自有所着矣不然存葩去实
语怪志诙或涉说铃终成画饼雅道伤矣文体谓何皆
是录之所不取也予知侍御君之意不在文又知侍御
君观风维俗所崇尚亦与此类故书诸首简以贻四方
同好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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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文献通考序
治天下有道因是已夫因未易言也有不可不因之迹
若礼乐制度文章为前人所已损益以遗后世章程者
是也又有不可不因之心若精神心术之微以主宰于
礼乐制度文章之间得之则以王道而成王化不则权
谋功利虽一匡亦仲尼之徒不道是也然其迹与心譬
则树木然必培其根而后枝茂又譬则导川然必浚其
源而后流长故仲尼论世不废损益而因先之子舆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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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因曰因先王之道若为高因丘陵为下因川泽然岂
故若冰炭之不相投枘凿之不相入我知之矣仲尼惧
道不行故详言因与损益以言政子舆惧袭义者纷如
故合不忍人之心与政以言仁总之道不离因而因不
离心者近是宋儒马贵与以杜氏通典仅自上古迄唐
天宝采经史百家为文名臣奏议及先儒评赞为献上
下数千年终宋嘉定亦核矣而生丁宋末故略嘉定以
后不及金元我明高皇帝开天启运列圣肇述宏修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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贤翊赞其礼乐制度文章之精轶唐虞陋宋元郁郁乎
盛矣昭代文献又乌可无稽此云间王元翰文献通考
所由续也元翰故同余举进士又同应召余给事禁中
元翰为西台御史日相与聚谈今昔典故乃元翰则慨
仲尼说礼忧杞宋无徵由文献不足以不大用于世益
肆力搜罗且四十年遂成此考示余余卒业而抵掌快
之盖辑辽金元与国朝典故并详嘉定以后而增节义
氏族六书谥法道统方外诸考其以节义附学校氏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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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封建六书附经籍谥法附王礼考黄河太湖河渠附
水利海运附漕运之末盖各有深义若曰此枝也而非
根也流也而非源也所损益之迹也而非可因之心也
故所重于道统尤详夫道统关世运隆替系理乱兴亡
之故前考未载后有述者第详尧舜禹汤文武而以宋
儒直接汉代汉唐以降无及焉然汉唐表章讲论之功
亦岂容泯故以道统附帝系以书院附学校又以仙释
附四裔令不与吾道角庶几道统之传与帝系不朽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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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根而枝可茂也得其源而流可长也得其心而迹可
宰也然则元翰卫道为天下之意将令后之君子从巍
乎焕乎之成功文章而溯荡荡无能名之精以关雎麟
趾之意而考周官之法度也宁苦于无可因也乎哉易
画损益二卦而其指乃在自上下下天施地生尧虽无
能名而史赞其仁如天夫非仲尼子舆所欲因者耶故
曰治天下有道因是已考凡二百五十四卷授诸剞劂
者则督抚南畿曹公时聘按吴直指前何君熊祥今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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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从聘赵君之翰周君家栋而监督经营则知郡事许
君维新也元翰名圻嘉靖乙丑进士提督湖广学校按
察司佥事
乙丑世讲录后序
余故喜横渠张先生西铭父母胞与宗子家相及兄弟
颠连无告之说而又有味乎践形尽性顾养锡类体受
归全诸语为顶门一针盖人一身外虽骨肉亦分期功
袒免曷论乾坤兹于乾坤曰父母民物曰胞与大君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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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曰宗子家相疲癃残疾茕独鳏寡曰兄弟颠连无告
岂非以凡有形性皆一体凡寓乾坤皆一家而况合四
百人同对公车听鹿鸣称兄弟业历四丑合则目成离
则神交见其子若弟若孙与子若弟若孙之见吾侪兄
弟蔼然父子兄弟祖孙而不谓之一体一家耶夫尽乾
坤内为一体一家是于其泛且涣者而合之也难以四
百人为一体一家是于其亲且群者而合之也易总之
非强合也吾践吾形吾尽吾性焉耳谁其间之脱又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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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为体人自为家不亲亦泛群亦涣易亦难耶奚其肖
今乾坤内之颠连无告宁独疲癃残疾茕独鳏寡吾侪
兄弟生平沐三朝恩宠待罪岩廊亦宗子之家相也又
何诿焉期所为长长幼幼继志述事如子之翼以无忝
匪亏存顺没宁庶几哉曰中处然犹恨相成晚而暇操
二心分形骸自为体自为家耶余老矣居常以少不如
人老何能为为惧兹广录及孙及曾孙而恨居诸易迈
桑榆几何已复以卫武公自解武公年九十作抑诗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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毋谓我老而交戒我吾侪兄弟视武公少二十岁馀会
诸兄弟子孙多通籍今以往偕诸少以其亲者及其泛
者以其群者联其涣者以其易者图其难者谁其间之
盖长而比肩皆吾师也少而接踵皆吾友也余何幸焉
余志未巳所厚望师若友不敢让武公亦毋谓我老而
交戒我
教秦总录序
嘉靖中吾师淮海先生以臬大夫督秦中学既以经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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课诸弟子正学书院中日与讲鲁邹之业冀他日为县
官用兹录盖诸弟子各汇辑先生口授者云初先生入
秦以经义流弊即宇内人士且十九而作媒贽既售不
啻冰炭世用之谓何乃取鲁邹微言为诸弟子告其指
详录中大要以天地万物一体为仁而其功严于慎独
妙于默识融于勿忘勿助之间综之为成此仁于身使
世之学士知诚意慎独为已知几集义养气主静定性
无两轨辙即繇之从经义出而委身县官不知有我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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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有人是先生教诸弟子意也先生去秦且一纪诸弟
子见用者未见用者不知视先生教若何顾纯不佞往
谬为先生期许今且无能裨益县官安能不面赤汗浃
背哉虽然召伯故以利泽导齐民耳其所遗甘棠民且
不忍伐况以弟子而学鲁邹于先生目是录而不惟先
生言是听徒若纯面赤汗浃背何益纯故刻此将与诸
故从先生游者共服膺焉则先生之甘棠且世世在
归来漫兴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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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诗岂不关切世教哉纯闻之刘协矣诗者持也古以
诗持性情即以性情持世教后业诗者乃往往离去夲
质即所模拟唐矣汉魏矣然令当官事事不啻弁髦土
梗焉卒乃使用世君子讳谈之夫诗病我耶我自病耶
吾师淮海先生故喜为诗已在蜀登峨眉陟汶岭眺锦
江玉垒尽发为诗何减工部夔府以后诸什然先生深
于性命者自谓诗之一道雕情绘物故禁不为已自郧
中归又为之不必为不必不为先生深于诗可知已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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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自弱冠学道以默识寻孔颜真乐又往来武陵与
道林蒋先生相印证久之忘形宇宙收春肺腑兴至景
值性触情流吟咏成声无斧凿痕即造化可与通庶物可
与偕学术治理可与该纯既得先生归来稿卒业颔之
矣会先生拜上命再抚郧中纯当以职事奉约束乃所
部诸大夫即以纯故先生弟子知先生即先生至纯以
职事奉约束将安所从事纯以先生官禁中官藩臬官
中丞往事一一为诸大夫郎告大都先生治状大者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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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数言收平薛蔡二寇功详具南充任太史叙中不论
论督关中学一时关中博士弟子事先生如山斗乃阐
明道妙揭示默识夲旨即世世可师承矣日先生不以
纯不佞目为国士既入官视向所闻于先生然且如弁
髦土梗纯大惧焉第侍先生久知先生精神所综该意
脉所流贯一切注措即其发为咏歌者今以往以诗理
我以我理民是纯与诸大夫郎所奉先生约束者也诸
大夫郎唯唯乃付程郎逊梓布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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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氏族谱序
夫谱乌可已也收族化俗仁厚之风系之矣夫谱乌可
已也余邑自宋元兵革后汉唐宋故家盖荡徙尽矣即
有之然问族谱则尽曰无有夫谱固宜人人有者乃缙
绅家亦往往阙焉何哉范希文云吾族疏属自吾祖视
之固一身尔余谓希文任天下重有以也今国家无谱
族令乃其责在缙绅缙绅固有事乎天下者此置而不
讲即骨肉堂室间亦秦越耳何可望家视九州身视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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州之人也余于来氏谱盖重有感焉来氏固吾邑故家
也自都御史公宪副公郡丞公相继以忠直治行闻族
以此益大兹谱又当实不溢一语盖曰明昭穆正支𣲖
令后世可传信云尔然余独幸收族之风始吾缙绅家
则睹是谱而一体之心可油然生即自是化导里俗率
天下共兴仁厚之风无难也余故于来氏之谱重有感
焉谱成余友茂才君茂才君名宴声藉甚诸生中然独
知谱族意念深远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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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郏县永思录序
故郏令赵君文宗余友也少同学已同对公车同寓更
仆期所为返朴移俗者君发端余为之颔余缓颊及之
君业不俟词之毕而喜动眉宇矣当君之令郏也余会
以之楚道郏见郏父老德君谓君来暮又谓恐旦夕徵
去余喜且讶何以使郏父老依依若此别无何君果徵
为御史有伉直声其使楚以不往江陵会葬故归久之
会江陵败始起家迁大理丞盖君著在御史藉令少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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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年俗何以不返朴上何以不大用君而惜乎拜丞之
日即属纩之时也君治郏状详录中类以朴胜盖一斑
耳今去君为政且三纪父老犹德之至为祠为碑余讶
且慨何以使郏父老犹依依若此盖俗之由䃼而入于
靡也母如今日吏治余承乏内外台两计吏重有慨而
恨不得起君九原更为令鼓吹群吏更为御史激扬群
吏乂相从同官为僚以匡我不逮如夙昔期也君嗣宝
坻丞思职汇郏父老思君状为帙索余言弁其端余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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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已于言然非为君也
杨文忠公三录序
粤稽我国家名世辅弼之臣有两文忠曰新都杨公永
嘉张公永嘉当嘉靖壬午飞龙之际议尊亲如聚讼于
是创统嗣之辩以破千古不决之疑难矣然值义可起
之礼而承心无所解之情宜入也易惟公当正德辛巳
驰骏之时每草敕以雷霆临之不力执则事日非而国
体益亵一难也于时六龙出狩宸居虚拱且岁馀二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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谋逆大势将倾行则有骇舆之虞居则有固圉之责二
难也銮舆既回大行事迫四家环布毫发失宜齑粉立
至三难也既而肃皇帝入御遭逄何奇比议大礼则以
鱼水之投而为冰炭之隔四难也公周旋其间停威武
敕不草竟见信任居守维鼎擒瑾诒彬押虎逐狼外宁
内安人孰不服公有定倾之功然后手扶日月启四十
六年丕承之烈又孰不归公有定策之忠比其力辞伯
封耻为灞上之请宁守硁硁不从永嘉之议乂孰不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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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有信心之介时则永嘉进而公退永嘉之难难在违
众公之难难在婴鳞而卒之易名皆不失为忠虽永嘉
盖棺即允公则蒙庄皇帝以肃皇帝遗命而及然肃皇
帝知公不忘公之心一也惟是肃皇帝知公人人能言
之毅皇帝知公信任公未有能言之者初公制归有召
守趣终制即起异数也諌斋祀止织造停两挂印率勉
从疏留浃旬或月馀未有竟不下者中使诣公或罗跪
有罪逮系不少假竟安国家于磐石非毅皇帝知公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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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公宁至此公乡人左司马赵公合刻公视草题奏辞
谢三录于楚以序属余余题曰杨文忠公三录为辅弼
龟鉴而因追颂我朝列圣慎简辅弼而崇重之竟延国
家有道灵长之庆如此为当宁献
送司马中丞次溪李公奉召入理京营序
原州督府之设自弘治庚申火筛入寇始其后督府勋
绩在边疆最著以守则有单县秦公安宁杨公太原王
公以战则有浚县东平二王公麻城刘公东平任近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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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馀皆未久即安宁两出镇不踰二年而时战时款时
款时战使其重常在我又历年久竟成开疆服远为今
昔所未有者独任丘次溪李公盖国之大事曰祀与戎
仲尼犹云军旅未学难可知已国家戎事内则枢府掌
之戎政府督之外则中丞府监之司马门督之而皆于
职方焉司公起家职方于疆场要害边塞情形烛照而
洞晰之有年矣既监吾陜寻督三边取职方时所主计
而日求多于疆吏者无不自其身一一擘画而次第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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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以故下令转弱为强务在厚拊循缮堡寨蓄精锐酌
屯戍时训练不翅三令五申巳又鸠材官蹶张佽飞之
士集中坚戏下而都肄之诸冠军无不象指承风绝甘
分少所将卒亦无不愊忆超距恨不一当敌卒有烽烟
贾勇竞蝥弧蒙矢石乘利席胜时松山久没于敌我反
在外敌反在内于是有逐宾妇复大小松山之役诸部
谋扰强敌引兵压境于是有出塞捣巢之捷火真永瓦
纠众启疆于是有甘肃洮河归德之捷银定打赖善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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夺新疆于是有大青羊水之捷敌人聚掠镇番于是有
五马庄之捷庄明怀悲狐兔又愤其党之巢之覆于我
也日谋西助于是有助则革赏捣巢不则仍旧开市之
约宰赛悔祸叩关于是又有横城许款之约凡战获疆
土称里者以百计获首功先后以千计获汉番男妇器
械以万计信国威刷积耻屡奏宣捷告庙献俘上为霁
颜锡予无算延世缇骑者再客岁乙巳又以河州大获
首功当上心晋太子太师恊理京营戎政盖公先是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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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少傅为孤卿矣太子太师不加于少傅示尊显为戎
政重云温子曰公不云乎逆则剿顺则款来则市不来
则罢市其母乃谓剿可使敌畏而不敢易我款可使敌
德而不敢仇我市不市惟来与否又可使敌有所膻而
不敢自为重以持我以是套部竟不敢西通诸部益孤
且窘大小松山之故地任我版筑为内地以免于芦塘
线路番部夹扰之害此其绩虽韩范经略未之敢望而
不可为后世经略西土者之一型模耶盖是时公为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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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上抚台田公徐与诸中丞冠军分为政于诸镇独公
自乙未历今丙午实十有二年田公主力战敌至身先
算无有不胜其人如虎公主战款互用合单浚安宁太
原东平麻城为一其人如龙田公去而张掖酒泉燉煌
间至今思之公去合三边四镇八郡而思可知安宁入
参密勿建匡时大绩单县太原东平麻城皆入或秉钧
或握枢或司农或理戎政皆名世而公之公方廉正笃
中不二心则单县东平之伍也又资最深劳于外最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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戎政之简斯须耳有顷陛见上动容谓召公晚即令秉
钧握枢或参密勿如安宁又可知而参密勿如安宁尤
幸甚何以故国朝列圣爰立类旁求肃皇帝时犹参用
列卿安宁其一也以习疆事故故参密勿如诸城翟公
亦使行边曰密勿之地何可一日无习疆事者以故内
宁外敉成四十年嘉靖之庥今上事事法肃皇帝其有
意乎以任安宁故事任公哉果尔则禁中颇牧在行见
月窟向风瀚海无波岂无巨笔作颂扬圣天子中兴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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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勒公勋名于旗常与鼎吕重主若臣一德交修于前
有光余今日言其左劵矣藩臬长金溪王君汝州张君等
属余扬扢余念公职方时余政待罪兵垣相与交臂谈
疆事会中外单言款吾两人执之不得相继出补藩臬
乃历三纪而公竟以战款互用成大勋名余安能不快
于心而弹贡禹之冠故为论著以告后之谈疆事及经
略西土者而于公此行则蒿目以望如右
赠大司马徐公总督陜西三边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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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下督府合原州宣大蓟辽两广为四原州开设独
蚤于今独重为西部辑则顺义所部以东孤而可制也
国初至今他镇或惴惴恣所需如哺骄子独原州常持
其重使在我隐然一金汤盖先后督府如单县秦公安
宁杨公太原黎阳东平三王公麻城刘公与今任丘李
公或战或守皆大有造于秦而为国重云李公奉召理
京营执秩难其代以张掖开府徐公往徐公亦任丘人
曾以硕画壮猷佐李公肩疆事而先是张掖开府田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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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任丘人召为大司马公始以治兵使者佐田公寻即
代抚兹又代李公为督府三公同里同朝又递为政任
丘即多才如三公者比肩接踵为一方长城为国家名
臣不出二十年之内指不可数屈也初田公在张掖设
奇制胜我张掖间日引领祝永庇而以内召行公与田
公相须相继十五年所敌数数为我创实从来未有盖
张掖间敌故骄而轻我我愤之久矣彼骄我愤以计以
伏以火以降人故往往成寡胜众之功自水泉捷敌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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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不在吾彀中其后敌即转骄为愤易轻为雠有时豕
突狼噬公前后斩获首功千三百奇招收降人九千五
百奇修筑边墙二百里奇红崖之战塔儿湾之战五马
庄三十二眼井嘉峪关之战声施烂焉使敌不敢南下
挽松山之役皆公力也又改徵八卫所班军五千百一
十奇省银粮五万九千七百奇削七卫所马户千七百
奇盖自公为治兵使者时业洞烛民隐故开府即擘画
如此我三边四镇八郡又无不日引领祝永庇而今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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秉旄握节为文武大吏师帅则前所谓硕画壮猷兹其
政大展之日矣余闻李公以战以款公以威以爱如善
奕者时食则食时纵则纵时和则和使常胜之势无一
日不在我为兢兢盖原州诸公已事类如此李公更酌
而持之以胜算今公又继李公竟厥局即临淮之代汾
阳旌旗改色又如平阳之代酂候守而勿失可知我三
边四镇八郡自是永坐衽席之上我国家有所倚重亦
因免西顾之忧又可知盖敌骄而我乘之也易而实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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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积弱所将卒率未经战惟三眼鎗与降人耳非水泉
一击大获士气或未易鼓故曰易而实难敌愤而我雠
之也难而实易愤久即骄雠深即愤是我与敌易道时
也今所将卒非他日陷阵斩将者乎降人之款关来者
岁以千计耗彼有众增我长技即汉人之收义渠不多
于此三眼鎗利矣有连炮焉一发可数十百远视鎗三
五倍是一当百百当万之技也即田单武侯之用火攻
不精于此敌一遇未有不披靡者突噬何为故曰难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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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易公今俨然临四开府五冠军若臂使指令何有不
一力何有不慑战款威爱使吾西塞所恃为重而因以
为国重者于前有光在公此行若反掌易耳何难焉父
老谓安宁出将不踰二年公在张掖受上宠春特渥即
如李公田公例亦旦夕有召谓吾秦何余应之曰无恐
国家事西塞急庙廊尤急公即速如安宁国之幸亦秦
之幸不即久如李公秦之幸亦国之幸曷恐父老色喜
而退会治兵使者马君董君李君朱君冠军达君副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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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柴君以书属余为言赠公余与公有同舍之雅又辱
与坐衽席中故乐操管以书而不敢以不文辞
送右司空又轩姚公还朝序
万历癸巳夏右司空缺执秩以监秦都御史姚公请上
曰可先是姚公上疏言秦塞事千馀言大率言秦塞以
敌市课诸将吏诸将吏以市缓坐谴罚为敌持岁增费
无已令敌日益重我日益轻计大左今第与敌约愿市
听不愿市亦听课诸将吏视行伍实训练习不耳若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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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且咋舌款关求市是我与敌易道也我重市坚塞可
保百年无事便上览之大喜温纶褒嘉若曰都御史习
塞事下司马门檄令九边大吏如都御史言未几东西
敌果有款关乞赎附逆之罪者上益喜遂有今命盖姚
公之监秦也以监西夏得父老心故其监西夏也以历
秦藩臬又先治兵定边得父老心故当治兵时会敌有
持市期要赏者姚公笑而下令闭关示罢市状曰吾上
书天子言若曹不愿市罢矣敌气慑争求市市已费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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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故额其总藩监西夏大都用廉静抚绥镇定即哱刘
倡乱曰姚公在何至此既拜监秦之命于家曰西夏宜
困不宜攻抵长安信宿之塞上无何而西夏以困定矣
夫姚公筴敌以持重筴西夏以坐困卒之收效若券取
响应非深识中窾不及此亦自藩臬历都御史五易秩
不离秦所为周阅而历试之者熟也而操心不二秉德
不回之诚盖尤有足多者焉余与姚公同举进士又同
为台諌相与比肩而事庄皇帝知姚公之诚之识宜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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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堂而霖宇内乃周阅历试于秦又最久则秦固姚公
之并州而姚公固秦之韩范二公不啻也然韩范二公
在秦兵间最久故令西夏胆丧心寒姚公两监秦才一
岁有半业中窾收效得父老心上结明主之知藉令姚
公更借寇于秦如韩范二公其勋泽又何可量耶顾久
于藩臬而不久于幕府父老转相语谓县官诚急贤不
为秦而为国毋为秦非为国与余谓王事何有内外即
秦塞年来不无事矣患无张仲不患无吉甫有姚公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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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仲内重外亦重为国亦为秦也矧秦更有制府节制
都御史者今以往有为秦制府求韩范其人者舍公其
谁秦父老日夜望之矣时余亦奉召与姚公同僚以病
伏丘园不能往姚公行又不能之灞上折柳以赠第南
望蒿目依依为书致姚公曰公行矣秦父老欲更留公
不能矣公入见天子出见二三执政必更为秦决筴图
万年无事公毋讳第求不二不回之士令周阅历试于
秦而以制府幕府之权久倚任之秦万年可无事宁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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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诸塞诸国出监各有制府幕府推择信任一视公秦
中故诸塞诸国亦万年可无事然天子知公其用公言
矣毋讳书未发会藩大夫戴君徐君臬大夫吴君阃将
军潘君属余为文赠姚公遂书以授使者反命
送大中丞宁宇赵公还蜀序
不佞纯故与大中丞宁宇赵公龙潭叶公同举嘉靖乙
丑进士赵公叶公与御史大夫立山孙公同官侍御时
不佞纯给事禁中心相许而先是赵公宰汶上不佞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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宰寿光又相得驩甚云隆庆庚午市议起不佞纯待罪
兵垣宜言乃叶公则愤激甚而赵公实从臾其间数期
会于邸不果既疏上叶公谪丞合阳赵公迁陜西佥事
不佞纯迁湖广参政未几孙公中以他事令对簿皆非
庄皇帝意也时主市议者谓叶公疏繇不佞纯而叶公
与不佞纯则以不果会为恨其后赵公繇陜之皋兰移
东粤久之始以大中丞节镇闽复为人中归叶公繇丞
而理而守以至兵使者久之始以大中丞节镇黔而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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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市久已阑入西塞牧矣万历己丑会陜西抚臣缺有
言非赵公不可者遂起赵公于家庚寅敌至有飞语闻
辇毂下免赵公又有言非叶公不可者遂以叶公代繇
前则以愤激从臾咎赵公叶公繇后则以敌入递用赵
公叶公其用赵公叶公盖上意而免赵公则以一赵公
励诸身疆场者上明威迈古帝王远矣初赵公入秦与
秦父老约婚丧以礼输纳以额诸不急浮费悉罢去与秦
文吏约狱讼以情征徭以时诸骫法苛政悉有禁与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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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吏约乘障以要害治器以坚利毋以款故忘战诸剥
下玩寇悉有禁约既布文武吏人人敬应父老举手加
额谓得公晚忽敌入塞牧者引其王以攻番为词肆洮
河间我兵失利敌死矢石下者亦众时赵公入秦九越
月戴星八百里趋陇西扼敌敌寻引去当是时微赵公
陇西民几激而内变何论敌微上明见万里飞语入赵
公几不免嗟乎塞上事难言之矣酒泉张掖门户也洮
河堂奥也赵公司堂奥不司门户又洮河兵最寡故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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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不禦敌且久市积弱一旦接刅即韩范在事吾知其
无能为昔人云有战有将有将有兵假令赵公在秦历
岁月以抚绥馀力选将下甲即系单于颈徙王庭塞外
一运掌间耳而谈者大率论成败不论情形乃逍公叶
公自愤激从臾时已知有今日比事急始令赵公叶公
当之故曰塞上事难言之矣赵公且行孙公过不佞纯
谈今昔事相与叹念久之谓不佞纯宜为文赠赵公不
佞纯敬诺既别又有父老蹙额而问赵公竟舍我秦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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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乎不佞纯漫应之曰西矣毋恐赵公故与叶公莫逆
赵去有约在其为秦计画未尽施且以告业公叶公之
代赵公犹临淮之代汾阳谓旌旗改色则可谓不守逍
公约则不可叶公在秦犹赵公也矧赵公望重息肩斯
须即赐环当轴令海内受赐宁独秦人毋恐时赵公已
之秦疆上候代不佞稍次其事登轴使使致之
送大司空苍南吕公还朝序
我明于诸方伯国率用卿大夫出监盖犹用周命卿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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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方伯国故事也而于陜特重则以陜地广赋重宗繁
塞远非文武才不可且以为督府卿相地云先是推择
监陜非其才与习陜事者不拜为骤进承乏偶幸尝试
国与地两无当也其著若嘉善项公以陜臬使为父老
诣阙借留至青神余公以故西安守至单县秦公以故
巩昌守至安宁杨公以故督学使至麻城刘公以故部
使者至盖才矣而习若王良造父以驷马轻车就熟路
故为陜父老德无已时而项公再入陜平满叛馀俱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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督府杨公四入陜为名相馀俱为名卿岂非精神注结
于陜也久识鉴阅历于陜也习故习陜而于国计亦无
不习耶故谓陜以项公余公秦公杨公刘公而重也可
谓项公余公秦公杨公刘公以陜而重于天下也亦可
今监陜司马吕公召为右司空且行陜父老恋之曰奈
何使吾陜甫借寇一年而即夺我吕公去余与吕公善
知吕公亦于其行恋之初吕公之拜监陜命也喜形于
色曰陜吾并州也今再往幸甚陜父老亦喜形于色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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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公吾韩范也今再至幸甚既至正戈矛扰攘闾阎饥
馑之时于赤子无日不喣沫而抚绥之于宗禄军实无
日不调剂而储蓄之于将吏之稍逸于纪者无日不申
饬而警诫之时雨旸亦时若称有秋田舍鼓腹谓得吕
公晚且望吕公久于陜如吴县陈公前后十年钧阳马
公五年陜父老益幸甚而竟一年所召去陜父老闻而
怅然吕公闻而怅然可知余谓父老若但知陈公马公
久于陜何也杨公每入陜无踰一年余公秦公刘公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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督府虽久而监陜亦无踰二年陜德之不在陈公马公
下杨公在政府陜疆事方急从禁中决筴若观火不独
陜赖之马公为大司马闻陜有逆僧曰张公实在且成
擒已果然公实盖安福张公字也时监陜马公实推毂
云然则欲为陜宁必在陜而后重耶吕公有文武才两
为陜臬使治兵又为陜藩使治赋久之始监陜语习陜
事宜莫如吕公今以往为陜推择督府又莫如吕公最
宜余见吕公入未几且复来来则项公余公秦公刘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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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在陜矣吕公喜陜父老喜又可知不然从庙堂决筴
如杨公马公宁独陜赖之天下喜又可知若但知陈公
马公久于陜何也父老闻余言又喜形于色会藩大夫
徐君以诸大夫意属余为文赠吕公余为举所语父老
者稍润色为文以应诸大夫闻余言必喜谓吕公虽去
犹未去也吕公别诸大夫亦必喜如马公推毂张公谓
诸君且相继监陜为督府贤于余在陜也果尔则陜岁
岁有韩范国家世世有名卿相余伏草土从父老日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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领望之然亦不独为吾陜也
送御史中丞萧公之浙督抚序
先是浙杭有不令之兵已又有不令之民即法伸矣然
疑畏者半今决筴惟安之为上计然非才望大臣预为
其地重者不可会督府都御史缺天官以巡抚陜西都
御史萧公请制曰可萧公盖故以御史按浙浙士民德
之今有急无不欲复得公以为重故有今命云初公之
按浙事竣而报命于天子也余在辇毂下日从公问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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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宜兴除状公纚纚乎言之也大都言浙自金华数老
佐太祖开国家文明之治于时诗书比屋文行接踵即
山陬海澨亦颂说先王彼一时也而今渐异矣杭袭故
繁华又为游士贾客薮其俗靡荡无节西郡泽沮田畴
殖饷攸资其俗饶因以竞侈喜事甚则私艇出没群猾
萃焉东郡以声明文物闻其俗多慧而业啬习虚稍沿
江左返淳归厚则质有其文矣简讼奉公严之俗犹称
辑睦第其郡介山谷中地瘠民贫昔人云可以无事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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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以多事理有味乎其言之也姑蔑之墟事简俗厚
有古遗风然边楚好勇轻生易发踵吴越故习不可长
也男耕女绩瓯括间俗犹近古然郡远又以负山阻海
故法令多玩积逋贼以千万计矣此浙俗之大较也自
岛夷犯浙浙之民始讲戈矛批捣之术而义乌甚夫以
夷故而兵吾民即以夷去故而民吾兵奚不可者顾兵
而民安可得田民无田安可罢兵计沿海尺籍半虚其
田可覈也以兵实籍以田给兵使世世业焉一东南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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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有事为厚其资斧以渐遣之二疾废者老者亡去者
犯科禁者勿补三不然计费而啬之食是约刍株而责
马之致远计大左不取矣此浙兵之大较也余闻其言
言中窾又见公使浙时以真御史称盖望下风而拜之
而公又为余言某使浙主纠察即欲如某所言一一责
实效其职在守土之臣公所谓守土之臣指督抚都御
史也都御史曰督抚以兵若民于都御史焉寄又都御
史在事久于御史故公云云公前以御史往已为浙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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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德今以都御史往为守臣其为德乂何可胜言浙士
民今且谓得公晚令兵若民先是恣睢也夫民恣睢盖
视兵尤而效之兵固吾赤子岂其以赤子为挡㧙挨抌
之计加素所恩我训我之人以尝必不可宥之法而危
其身必不然矣公既知浙之俗今昔渐异如彼又知浙
之兵之不可罢与不可啬食状如此今兹往宁独浙士
若民德即兵且举手加额以父母戴公谓公能安我用
公前使浙为浙所德所倚重卜也独陜士民于公去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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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不可恋之为公抚陜覈田息讼均徭赈饥尤兢兢于
厚俗不遗馀力举守土之臣之职也然公抚陜亦先以
御史使陜其使陜亦以真御史称为余言陜所宜兴除
状亦中窾卒之竟如所言为陜士民德有实效又何疑
于浙此非独学术正也盖亦繇涉历之助焉公少游欧
阳文庄罗文恭二先生有道之门学术正矣焉往不宜
矧涉历陜宜陜涉历浙不宜浙乎夫用人者于涉历推
择学术用于人者以学术涉历胡俗不可使易胡士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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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若兵不可使德宁独陜与浙宜尔尔也
送直指使君史武麟奉命按楚序
执宪谓楚地辽远又宗姓大閧之后非名御史不可往
按推择惟史御史宜遂单以使君名请上曰可时使君
按秦茶马兼按张掖酒泉燉煌间及瓜期代者未至执
宪又谓必代始如楚楚百二十列又南被苗西南被诸
土司脱有虞及渔猎吾民者畴剪除而摘发之以免代
请上又曰可于是使君为疏报命径往楚将道吾里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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念在事与使君心相期恨不人人持国是于内而澄天
下之清于外也又谓澄清母如澄心揭堂额相与约使
君不谓迀寻即以其约风吾秦国计疆事吏习民瘼无
不烛照斧断吏凛凛惧烦使君白简时余跧伏山中快
之今望使君尘后晤未卜可无一言以赠念楚方五六
千里与秦类吏习之廉与墨不能必提衡者之笔与待
哺者之口合又髅惧难为民不得不难为吏其廉墨如
荆棘者而芸之使君业芸荆棘于秦于楚何有然荆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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愈芸愈蔓又惧以荆棘视良苗良苗溉之犹不长吏惧
不免于芸为荆棘滋甚是促之也促之则上雠下下雠
上而更雠民上惧雠则为好语漫应或不遑廉以避迹
之之名而为直指者亦阴刓方博长者名以故事吏习
益卑卑不可挽使君非刓方者宁俟余言余固知其风
秦者风楚楚盖河津薛先生旧游地也薛先生以御史
奉使监楚银坑于其署手录文皇帝所颁性理一书日
夜玩味有得趣辄起烛而籍之后竟为我明一代理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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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宗其风至于今人无不知有薛先生又无不知吾御
史台中有薛先生当其时薛先生监坑务耳犹未俨然
代天子巡方庆让也脱俨然代天子巡方庆让其使三
湘七泽吏为良苗不为荆棘可知即未代天子巡方庆
让千百世后闻薛先生风心倾景慕如今日又可知不
然何金中使英亦心折薛先生于白下王司礼振悍甚
亦不能以其恚加害薛先生使君薛先生里人也相距
不数舍不问已知倾慕又继薛先生如楚又代天子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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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庆让且廉所谓如良苗者而溉之请加庆且廉所谓
如荆棘者而芸之请加让然溉乎其所不得不溉芸乎
其所不得不芸风也于溉与芸之间以精神意念不言
不动之微周洽沦浃使其吏莫敢不应而民阴受其赐
虽已不知吏不知民亦不知风之自也余今见使君之
风之自日遍于楚矣区区芸溉之说何足腾口颊间盖
风起于蘋末而行于海宇著于树则成声著于水则成
文有时宣郁解愠有时坠叶凝冰有不知所以然而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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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御史台之风实似之然其自则所以风者故曰知风
之自余何幸一见于薛先生再见于使君然皆晋人又
皆自楚始岂楚故有大王之风如宋玉所赋发明耳目
宁体便人者又有道州之光风故薛先生得之以风天
下后世也耶余于使君此行三致意自此使君竣使事
入而持国是又因以澄天下之清其楚馀波之及之者
或不遗秦而秦又使君之并州有故父老及山中人在
其能忘也耶昔人之行者居者有赠与处有如使君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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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曰何以赠我余将以此言应余问使君何以处我其
使安卧山中与故父老同享澄清之波是使君虽去秦
犹秦也余日望之矣
赠藩参冯公观察贵州序
纬川冯公之参藩荆南也有八善焉阐理以贞训士劝
慎修以端轨属励审岁以宜敛荒裒发稻以饰捍灾郤
料田以抑兼壤均敦公以敕法讼帖勤练以肃防圉固
本仁以耀武夷格凡此咸职旬宣者所难而冯公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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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者谓公骎骎乎台衡擢矣乃擢按察使使按察贵州
贵州于诸藩最僻小圣天子特以公往岂不诚甚当哉
盖政弗简地而施功弗择官而著昔贾谊缘卑湿酿闻
虞诩因盘错僝烈近阳明先生后来高勋亦以龙场之
投始之龙场固贵州为唐虞时要荒介沅湘滇蜀间戟
山汤水羊版鸟道与中原异又其民杂以罗罗犵狫𦍕
犷獠猪水猺猫
紫姜卖爷打牙曾竹诸种毡礼木契
重巫屏医矧刚悍狡黠轻生斗狠国朝知其弗可纯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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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法治遂广列屯伍郡邑参之而统以藩宪诸司至严
密也迩水西安酋以竞立扰朝廷数易抚臣寻使公按
察其地岂不曰因俗顺治随地布化非通方博大者不
可矧又以按察名与公兹往其将曰予按察也其必罚
以守职耶抑曰兹贵州也叉相机以同治邪负险之虏
公徂征之而有苗之舞干弗拒也叨
之吏公亟黜之
而亭长之受遗弗枉也弛黩之将公痛艾之而上功级
差同罗寸朽弗弃也狎文之胥暴里之侠公孥僇之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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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亲抵污逐流惟𤯝弗滥也职是是圣天子意也余固
曰当矣公昔给事禁中补拾至论列文武掌铨諌罢太
和山仙像尤关国体大者余后公慕之竟追蹑无能公
出与余同游江汉间气味相投甚欢也公迁贵州去余
为贵州人喜不置然又有龙场遗教在焉公其以为当
不先是公居荆南且三载人谓公弗迁即迁必越必滇
贵已果拜贵州命此亦可以观公矣然圣天子简畀怀
远之计实不尔尔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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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恭毅集卷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