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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小山类稿卷十一
明 张岳 撰
序一
清介叟家集叙
清介叟乡士夫为曾大父桐庐府君别号也吾宗自宋
元以前处而耕于野出而仕于朝者皆能自植立以声
其家入我朝以儒术显自叟始初治礼记辨析考證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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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成说复专治毛诗本经据传参诸儒议论而精去取
之视礼记有过无不及焉手泽尚存丹铅之法炳然可
考也作文章恒不属稿而敦雅典实无一语赘大抵以
无诐词无险语为主发乎情以达意情尽意彰而后已
工拙不暇计也为太学上舍生馀二十年始拜官居官
不三年复弃去平生所为百不一遂意文章非其所欲
自奋者应酬所裁竟亦不自珍故稿多逸晚年尽敛平
生而归诸芳社绿野之间秋稻晚香冬酝初熟弱子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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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森立左右白首之乐宜浩然有以自适者方且拳拳
集古书立家范以教子孙而兴族人勤一生而无闷焉
叟之用心可知矣有刚烈之气有耿介之节有精覈之
学有练习之政进足以扶名义成世务不幸而遇世变
则死忠死孝亦其所能为而无歉焉者顾不克展布于
时而约之为一家之政积其不尽馀意以待子孙叟之
志足悲也夫叟之书聚而子孙未能读也范立而子孙
族人未能守也所待诸后又如此其解颜于九原否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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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捡旧箧得未逸稿若干篇惧其久而蠹坏益甚谨次
而录之藏于家名曰家集俾孝子顺孙观之其亦有所
感而兴也正德乙亥季春吉嗣曾孙岳百拜谨识
浦北林氏族谱序
雅庵林先生始以太学诸生入仕拜宁藩审理一旦投
绂绶径归人莫有测其意者及己卯夏变起江西岳乃
知先生之有见于是也而追忆其时则辰干逾一纪矣
因叹曰天之所弃不逾其纪纪数盈也盈必变先生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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亟去也其知之矣既又叹曰夫顺逆利害之际其故不
难知也然徘徊不去卒以身与名与之俱偾者此非独
其见之不豫盖亦有中立顾望之念阴持其间欲坐邀
幸成之利而外示偃蹇以欺清议者固天刑之不可解
也故迹其祸福之所终而以幸不幸之数观之则先生
亦幸为不蹈其难耳夫恶知所决择于中者尺度果若
是严邪某之先祖父领命知萍乡道洪都奄弃馆舍盖
于先生有不涯之恩是以知先生最详方且述旧恩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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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家乘以昭示不忘至其去就之大节又将与天下道
之使知十载之前亦有深识远见如先生者世果未尝
无人也况夫林氏子孙其寂无一言以劘厉而劝告之
乎特书于其谱之端使凡立身应变者皆如先生之审
决不苟焉则是谱也足以不坠矣
新昌蔡氏族谱序
蔡出姬姓以国为氏唐会昌中散骑常侍剑自上蔡家
洪都又再徙于盐步镇其后易镇为新昌县而蔡氏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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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著姓谱作于常侍七世孙子飞又十世夔府教授通
乃大合群族世经而支纬之视旧加详焉正德庚辰冬
南台照磨纯中出以示余盖自教授至今又百馀年其
间壮老生死之消长去来者又不知几何也谱不续将
至无所于考纯中曰吾将续成之余因为之说曰近世
士大夫家类皆有谱迹其所以辨据称诩殷勤反覆未
始不为久远无穷计然未及数百年而至湮灭者何哉
盖谱者家之迹赖以著而非所赖以立也古之立家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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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有孝敬友让之实而制为经久可行之法是以卿大
夫以下各立之宗虽至百世之远其昭穆疏戚之叙不
待考而知其吉凶庆吊往来之情不待强而尽其法素
明其习素定也后世宗法之废始于宗子之非世官士
庶人之家又疑四亲室数无敢为大宗之说者是以不
待情尽服尽而族已散乃区区收拾坠后之名字故实
以为辨据称诩之资不亦末乎记曰别子为祖谓公族
之为大夫者而非止公族之为大夫也士庶人之先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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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德在子孙百世不能忘者亦可以义附之吾观蔡氏
谱其称常侍君父子也功烈气节震耀后代至其崎岖
百死以全其宗又蔡氏子孙所当疾首怆心百世不能
忘者不能忘则当祀之祀之则当立之宗以主其祀而
有事必告纯中欲尊祖合族为久远无穷计自不忘常
侍之心推之以达于宗而谱其名实之迹以待焉则先
后本末两得之矣若夫四宗并建亲尽迭迁礼家言之
已详余特辨其疑于大宗之不当立而观蔡谱之可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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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如此者故云
集山书屋叙
距崇阳北五里有山曰大集汪兵部希周尝为余道其
林壑岩洞之美余未能游也而杖屦飘飘已如凌二别
溯鄂渚而循山麓以下上焉山故有张乖厓作令时书
院岁久湮没至汪君乃翁更度幽胜处屋而读书其中
翁尝以邑造士选入泽宫辄辞去不就退而冥栖是山
取所读之书而益讽咏之且忘其年之既迈也夫人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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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天下之物凡有慕焉皆足以移其中惟山水之乐得
之则其趣愈高其心日益以静而读书于山水之问其
乐又有甚焉者顾世之读书者或未能深悟其乐而山
林静养之士亦自谓真有所得而无事于书是二者余
交病之翁之避宠辱屏世味而从事于斯也精诣冥会
意象俱忘山光水色入我襟怀岂无足乐者乎谓之书
可也谓之山水亦可也谓其出二者之外而自有所乐
亦可也然余未足以知之是山之胜后乖厓四百年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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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发于翁人心山灵果有默相酬而不可诘者邪姑叙
以志吾之未始游他日傥得游焉尚当从翁以尽扣其
妙也
太玄集注序
扬子太玄自司马氏注出而诸家之说尽废然玄好者
故少今之学者岂惟不好纵有好精力亦无暇及故岁
久而讹脱愈甚余始得是书爱其文字奇古又爱司马
氏以其所自得之义理说玄明畅详尽因并读之患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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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本可以雠校丙戌冬使过广信郡守张侯景周方图
刻玄乃出余本与张本参校之得其讹谬可正者数处
而阙其疑叙曰子云之为是书将以拟易也夫易于天
地万物之理赜矣岂待别有一书与之并行而能有所
发明哉自先天之学不传吾夫子赞易仅存其辞于大
传中而世之为丁何焦京学者方蔽于传注拘于术数
莫有能察其所由然者也子云博极群籍又好深湛之
思其于天地之运阴阳二气之往来盖见其机缄之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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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已者于是考之于律则十二管相生之气应参之于
历则四时分至之候验测之以乾象则日月五纬之度
合独反而求之于易不得其说乃以为四圣亦有未备
必待已而后明也于是奋而为玄其数肇于一参于三
成于九而极于八十一一者阳之数也积阳之极轻清
而运于上者为天故八十一首以象周天之体太阴五
纬俱丽乎天者也迟留伏逆参差不齐惟日一日一度
无有馀欠日法既定则太阴五纬所缠之度皆可考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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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七百二十九赞以象日行一岁周天之度气始于冬
至辰始于子律始于黄钟宿度始于牵牛而疏布其节
候分杪于八十一首七百二十九赞之中终始迭运而
不穷与先天气运之序真有相合者而不知易已有之
以为待已而后明则是于易学之未深矣或谓子云善
于模仿是书仿太初历及京房卦气夫太初汉人本历
自当用之房之书惟互换卦序分卦直日及四正六爻
各主一气为牵合无取若其十二辟卦次第虽羲文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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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易也特房用之异尔子云玄首颛言阴阳消息而深
致意于盛衰胜负之际至其赞辞所断吉凶又直以义
理人事得失为言不杂于占验小数此其意正与房反
自刘向父子号为精达阴阳视子云不知何如而岂京
氏之所敢拟哉故余尝谓子云是书虽不得先天之数
与象而得其意其他得失先儒之论已备学者择焉可
也或曰象数亦有二乎曰有理则有气有象则有数盈
天地间皆象也因象起数皆可显造化之体惟其所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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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偏全故其显于是者时有不神尔譬之万物皆得造
化之气以生而有正者偏者通者塞者谓偏且塞者造
化之气不在是不可也易之与玄以是求之斯得之矣
惠安张某维乔叙
寿图叙
枫溪薛母孺人今年寿跻七十其子训术师清辈以春
三月□率其子孙若胜衣能拜者以上绕膝为寿而内
外宗之姻宾亲属咸会先正德丁丑母年甫六十始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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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寿则有图绘歌诗文辞以章其盛自是岁每一举而
未七十也故及今七十又加盛是图所绘不于其称觞
戏彩而状枫溪之山川景物奇峰翠岫清峭壁立形势
近远错落于笔墨浓淡之间溪流顺委莹彻涌而沬珠
旋而波縠如石激而风约之云烟吞吐青白互映飞鸟
行空古松生态真有使人俯仰天地之高深而欲托形
于久远者惟于其萱草碧桃然后知为寓意北堂之寿
夫人子之事亲先有孝敬之实在中则有奉养顺适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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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饰于外实至矣而节有不至者乎未有不笃于实而
能饰其节者也饰而至于歌诗文辞又至于图绘极矣
然岂自外至者与曾子曰一草一木不以时伐之非孝
也而君子盖一举足不敢忘乎亲焉自其爱吾亲者推
之至于草木之不敢不以时伐自其谨吾身者推之举
足不忘而登高临深之不敢苟则夫山川景物之在目
默而存之皆吾孝也又况深于孝者则其心和心和则
气和气和则山川景物之和皆与心会夫是谓之至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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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以寿其亲天性之乐可胜言邪昔之人尝有事亲之
心而其力与时不能副者屺岵莪杞之诗于其所感盖
有馀情焉若子兄弟之心与力既足相副矣而孺人寿
考康强又能待而享之宜其寓意于是图而有异昔人
也虽然图之所寓者意也礼言孝子之事有视听于无
形与声又不待图而后见者是在薛氏子孙自得之而
已矣
金台别意图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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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学林君文秀既三年卒业将归省其亲于清溪之上
出士大夫所为送别图示予予方借僧舍一榻卧拙其
中每浩歌屈子远游之章以自放释其形神之累若不
知羁旅之为愁者及观此图则小山丛桂之思又不觉
为之咨嗟感叹而不能已焉图之广不能四尺其纵得
四之二凡江山烟云林麓墟井以及草树禽虫之幽忽
变化莫不曲尽其远近大小斜直广狭之状而其攒蹙
屈折寓于笔势之所含蓄者盖不知其所穷也则亦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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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其效天下之大观矣古之人有终身一室举天下之
物理而蕴崇之者亦有足迹几遍天下而犹不免为物
役物一也盖观者神之而已矣即嘘吸之微以验变化
之机存虚灵之用以通万事之感斯为善观物者则与
万物相忘于形器之表凡其至者皆为吾用而不穷不
然虽其衣服饮食之近亦且由之而不察况于天下之
物理其能以有所悟而自得其趣者与林君走八十里
北游学友天下之士而归耳目之所及亦弘矣其亦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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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所得而不为物役者乎归而茂树清泉之下试引此
图以自考焉或以为信或以为疑必有出于笔墨蹊径
之外而非予之所及知者故为书其图之端以问之而
予亦远游未归者因并以自警焉
南宁府志序
南宁古邕州之地西通云南南控交阯近扼两江溪洞
之间尝考图经右江出云南峨利州左江出交阯广源
州而会于郡之合江镇入郁江以达于海两江之所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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络地方数千里大者为府次为州次为县其最小者为
长官司时平则南宁通其驿道一不幸稍有警动驻节
转饟亦必于南宁焉有事故欲经略两江必自南宁始
唐以邕州开都督府列于五管元和后废之兼领于容
管而有黄少卿之叛议者始追咎失策宋初经制未备
一旦侬智高窃发破州城沿江东下岭外几不可守及
智高平后乃分析其地以渐制之而邕州太守特兼经
略安抚之号两江无事者垂百年前世之利害可睹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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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者余承乏广西臬司督理学政凡符牒下两江者率
阅月乃达幸而不沉没折坏能以时覆报者十无二三
盖视南宁如在荒服视两江溪洞不啻化外地愈远则
法制禁令之所及者多疏萌芽容养至于苞蘖桀张乃
骇而图之亦其势使然也夫古之剖置方州皆因山川
形便与其道理远近所宜故或因建瓴之势以临制上
游或顺臂指之义以控运四外要归于建威销萌以久
治安而已若悉割两江东包廉钦浔郁以北尽乎宜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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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境属之南宁使自为牧镇此所谓臂指之义也则两
江溪洞可以驯服两江既治虽以南略交阯可也或曰
如此则何以为广西哉曰夫桂林故衡湘地也天文分
野上属翼轸九疑苍梧之山形势曼衍首起衡岳腹蟠
八桂而尾达乎苍梧湘漓二水分绕其下桂林据其上
游若屋极然此所谓建瓴之势也衡永邵道郴桂诸郡
缀附广西并故所辖桂昭阳三郡统之其封略故为不
小矣今荆湖地理阔远行部使者病于不能遍历或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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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析而二之而衡湘间数郡岁调兵食以给广西盖犹
属之也若举而移之经制一定为服岭安危计虑久远
宜无出于此者南宁故无志嘉靖丁酉冬吾友郭侯世
重守郡乃创为之列三十六目釐为八卷既成问序于
余故为书余所见者以告之盖讲画山川形势以制其
阸塞利害志亦弗可略云
八阵合变图说序
古之善制兵者未尝不以阵法为先其所由来尚矣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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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风后握奇有其文而图缺焉后人乃取诸葛孔明鱼
腹八阵以补之其法以八为列八八六十四阵又有游
兵二十四阵在六十四阵之后自陈寿以来皆谓孔明
推演兵法作为此图以某考之六十四阵者古法也周
人本黄帝井田法而定军赋自四井之邑积至六十四
井之丘则出兵车一乘士卒衣器备具为百乘者六千
四百井为千乘者六万四千井为万乘者六十四万井
以八约之为八者八八其八则为六十四其制数与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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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同大司马大蒐狩之礼云如战之阵又云戒众庶习
战法盖即此也周衰井田法坏而蒐狩讲武之礼亦废
独所谓阵法者兵家尚习而用之汉制天子常以立秋
之日亲斩牲名曰貙膢以赐武官习孙吴兵法六十四
阵至建安末年曹孟德亦讲求其法而行之然又以六
十四阵为出于孙吴也则三代寓兵训民之本意汉时
已失其传矣夫不得其本意而杂用权变以取胜于天
下术益奇其为祸亦益以炽烈孙吴孟德是也及至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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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已而用之以救乱安民则其分合奇正之变亦安可
不择其善者而素讲之哉鱼腹阵图世多有而演绎翻
变以求合于天地风云龙虎鸟蛇之说某所见者凡数
家为法各异嘉靖已亥夏六月侍御湛塘王君奉玺书
清戎两浙出其八阵合变图说以示藩臬诸司盖取故
都宪东莱蓝公旧本稍为订定发挥前此谭八阵未有
能及之者夫兵之合也欲其至静而不可乱及变而应
敌也欲其至神而不可测如人耳目四肢两两相比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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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形而心制乎其中心有所感耳目四肢各随所感以
赴之而用每不同故曰如山之苞如川之流绵绵翼翼
不测不克此三代节制之师也八阵者岂非其遗法欤
与后世一切设诈出奇以诡遇于一胜者殊绝矣侍御
君既叙其意命刋布诸武官使各以是法训练而某特
为推其法之所从来者如此若夫分合奇正之变则本
图说尽矣兹故弗及云
江西贡士同年录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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科贡皆取士正途而贡法于古意尤近后推行寖失初
意科目所举日盛而贡则似以为科目之遗而设士之
由是以进者亦不免自小其途以为有歉于科法之初
岂然哉夫所贵乎士者谓能学古人之道而进必以正
也古者四十始仕又有过焉者其仕者或终身名一官
以有闻于后惟其学有所得而其进以正故终身成就
不肯以是自小盖其道若此嘉靖癸卯江右岁贡士若
干人为私录以志同进以余尝提学于此来请序余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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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士力不能挽之使速进犹幸其正而近于古也故为
是言以慰而勉之然事之近古而推行寖失初意者岂
但兹一事哉此又余之所深叹也
东泉文集叙
东泉先生姚公弘治正德中文章为一时所推而不以
文士自命乙亥冬某侍公于闽藩讲问之暇颇及文字
公曰文非专不工然学者所当为事尚多奚必专于其
文哉语既又顾某曰子他日当别有所就亦不必滞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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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此某𢥠然不敢卒请退而私记于心者三十馀年矣
中间踪迹浮沉无由再侍公教而尺书临示敦勉每加
庚子秋参政浙江公墓木已拱嗣子学士惟东继丧家
遭回禄索遗稿于仲氏汲散逸无完编盖为尽然霣涕
乃属公婿吾同年湖广宪副王君时化收拾汇次越六
年丙午寄至苍梧又阅督抚故牍得其总制时奏疏文
移数篇合为巨帙请户部郎桂山冯君世立雠校得可
传者一百五十馀篇分为八卷公虽不以是自命其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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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正大之气练达综覈之才郁然溢于笔墨问如洪钟
大吕竲竑震亮徐而观之其纾疾开阖抑扬俯仰又莫
不中乎节奏所谓实大而声自宏者欤非苟言也古之
君子自丙魏姚宋至韩富诸公非无文章也功烈懋盛
故不以文章称然其奏篇之流传至今者舂容深切亦
非一时能言之士所及公蚤负经济大略视古人为何
如中颇偃蹇晚乃遭际由中台出握边符屡奏肤功工
尧之捷昆崙关后仅一再见而媢嫉朋比震惊听闻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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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明圣察孤忠于群诬之中始终保全最后起临三
边骎骎大用而凿枘龃龉竟不能尽合而归功烈既不
能如古人之盛其文章可传者又止此有志之士所以
为公感叹发愤而不能自已也虽然中世卿大夫于其
去就之际能完粹无议者鲜矣不合而去不足为病所
病或合不以道至无以洁其去为可愧耳则公之用尽
与不尽亦安能为公损益邪某少以文字受知于公而
公所以知之又有出文字之外者老大无似未能副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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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拳期予之意往叨广西提学及今督抚皆继公旧迹
于公条章约束又未能一一有以推行俯仰深恩大惧
坠失惟有论次学术事业及所遗文字以时传布庶后
之尚论公者有以髣髴其闳杰正大练达综覈之实不
肖于感慕之馀时取以自厉则亦不为无补焉呜呼是
亦可慨也夫集后附桂林南宁生祠二记记中已有者
兹不复出云
秬洲文集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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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高下系乎人之所养养盛者其发为文章如至人
之息以踵而声由于丹田神用不匮而应变无方长短
大小惟其所至而止扬子云曰虞夏之书浑浑尔商书
灏灏尔周书噩噩尔三代道化之醇其见于文章者如
此秦汉而后气化寖醨矣然其卓然尔雅者亦自名家
今世操觚之士莫不凌跨唐宋欲追作者于秦汉之上
搜猎锻鍊类以难读不易晓为工其弊也浮华而乏滋
味其诞者则又指切端绪超然于言语文字之表以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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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于所谓心学者其术弥高其为浮华巧曲亦益以甚
二者盖皆失之铁桥黄先生以文章名家某往尝受其
所著秬洲集而卒业焉浑雄而不浮详瞻而有则其笔
力步骤追逐古作者与之上下而非有意于求似也其
辨析事情该贯物理至于是非邪正兴衰理乱之际反
覆恳切务为实用盖终篇有馀心焉读其文可知其中
所养也先生资禀劲特材猷宏达进不获尽施于时退
居而静养林下者二十馀年矣杜门却扫非其人不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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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也其于义理学问如饥渴饮食然至老不衰岂非刚
方自信者与而文章亦复类其为人兹所以可传也已
昔苏子瞻怀其父老泉之训深有取于凫绎先生之文
谓其无枝辞游谭而有前辈典刑也凫绎岂先生比哉
后之君子有兴世变之思而欲挹前辈流风于数十年
之前又安知不三复叹息于斯集也夫
储政志叙
迩者北边岁有警报圣天子慨然患将帅之不得人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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防边之备或缺思得豪隽不群之才与共图之于是内
外小大臣工莫不精白一心以祇承德意忠言至计日
以上闻矣然余窃怪国家备边几二百年必有一定不
易之规可以垂诸久远者惜余未之见也职方正郎褚
子光楚尝以户部郎督饷大同职务之馀考究兵食源
流与其出入奇赢之数如振明以照不爽锱铢又及关
隘之险易屯戍烽堠之近远大小兵马多寡萃为一书
观者便焉盖地险定然后可以制兵兵制定而后可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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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食兵与险称食与兵称法相因而成所谓一定不可
易者然法久不能无弊弊则为之讲求其故以通之偏
者正缺者补赏罚功过黜陟贤不肖奇正分合应变于
无方又所以经纬乎其间而亦莫非法之不可易者顾
行之存乎其人尔抑褚子之为是书其于守法思弊之
虑精矣至所谓时弊将弊者则又隐忧浩叹若有不尽
之愤岂其书之所论乃常法尚有法外之意非书所能
尽者乎天子梦想豪隽不群之材与共图边事褚子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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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时应职方氏之选其任匪轻也为其职与力之所能
为者其所不能为者其书存必有能推其意为天子言
之褚子之谠议施于边疆者宁有穷乎余幸获见是书
因推其意为之叙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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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山类稿卷十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