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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升庵集卷五十三 明 杨慎 撰
古今赋丽则不同
抱朴子曰古诗今赋丽则不同俱论宫室而奚斯路寝
之颂何如王生之赋灵光乎同说游猎而叔田卢令之
诗何如相如之言上林乎并美祭祀而清庙云汉之辞
何如郭璞南郊之艳乎等称征伐而出车六月何如陈
琳武库之壮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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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赋列十体
文赋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
缠绵而悽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
彬蔚论精微而朗畅奏平彻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分
文之十体各以四字尽之可谓妙矣往年鹤州蔡衡仲
云束晰尚补笙诗文赋奚伤余漫应曰序原始以要终
记制器而尚象衡仲曰二语妥帖兼是圣经更无褒弹
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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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赋
文选载木玄虚海赋似非全文南史称张融海赋胜玄
虚惜今不传北堂书抄载其略如湍转则日月似惊浪
动则星河如覆信为奇也
雁赋
刘安赋雁云顺风而飞以助气力衔芦而翔以避缯缴
羊祜雁赋云排云墟以颉颃汰弱波以容与进淩厉乎
太清退嬉游于玄渚鸣则相和行则接武前不绝贯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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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越序齐力不期而并至同趣不要而自聚当其赴节
则万里不能足其路苟泛一壑则众物不能易其所淩
空不能顿其翼扬波不能瀸其羽浮若飘舟乎江之涛
色若委雪乎崖之阿辞旨超远出于词人一等矣
猎兔赋
夏侯湛猎兔赋息徒兰圃秣骥华田目送归鸿手挥五
弦优哉优哉聊以永年其语与嵇叔夜同嵇与夏侯同
时其偶同耶其相取耶嵇诗作华山夏侯作华田田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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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胜盖魏都在邺不应言华山当是华田音花言华茂
之田也亦是奇语
薛综注西京赋
西京赋缭垣绵联四百馀里此句本不必注薛综注缭
垣犹绕了也李善又改垣为亘益不通矣班固西都赋
缭以周墙即此句也垣本是墙何必改作亘唐人崔涂
绣岭宫诗苑路暗迷香辇地缭垣秋断草烟深王和甫
冬日诗缭垣乌鹊近人飞其用字固不以薛注为然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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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情赋
张衡定情赋曰愿在面而为铅华兮恨离尘而无光陶
渊明闲情赋祖之
上林赋
程泰之论上林赋三条其见超迈得作者之意今节其
语于此其上篇曰相如之赋上林曰亡是公者明无是
人也既本无此人则凡所赋之语何往不为乌有也知
其乌有而以实录之故所向駮碍上林本秦故地始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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狭隘先王之宫庭而大加创治东既极河西又抵汧终
南之北九嵏之阳数百里开宫馆二百七十复甬相连
穷年忘返犹不能遍而又表南山以为阙立石朐山以
为东门其意若曰阙不足为也南山吾阙也门不足立
也朐山吾门也此固武帝之所师也所师在是苟有谏
者彼有坐睡唾掷而己无自而入也故相如始而置辞
包四海而入之苑内夸张飞动意若从谀故扬雄指之
为劝也夫既劝之以中帝欲帝将欣欣乐听而后徐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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讽谕以为苑囿之乐有极而宇宙之大无穷则讽或可
入也夫讽既不为正谏凡其所劝不容不出于寓言此
子虚乌有亡是所以立也其中篇曰左苍梧右西极日
出东沼入乎西陂此赋上林所抵也数百里间其能出
没日月于东西乎又曰其南则隆冬跃波其北则盛夏
含冻信斯言也必并包夷夏缩地南北而始有此古今
读者偶不致思故主文谲谏之义晦于不传耳其曰八
水分流则长安实有此水不为寓言然而上林东境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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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宜春下苑即曲江也曲江仅得分浐为派而浐灞合
会之地已在宜春之北则其地出上林之外矣然则虽
其实有之水亦复不能真确况其紫渊丹水欲傅会而
强求乎其下篇曰古惟扬雄能知此意故其校猎之赋
曰禦自汧渭经营丰镐此则明命其实矣至于出入日
月天与地沓则关中岂能办此也又曰虎路三嵏围经
百里此则可得而有也至谓正南极海邪界虞渊此又
岂关境所能包络哉雄之此意正仿相如讽劝相参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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皆执实两赋一意也说者不知出此乃从地望土毛枚
举细较是痴人说梦也班固曰亡是公言上林广大水
泉万物多过其实非义理所止故删存其要归正道而
论之推此言也则虽班固亦自不解也予观庄子云魏
罃与田侯牟约牟背之罃怒将伐之华子闻而丑之曰
善言伐齐者乱人也善言勿伐者亦乱人也谓伐之与
不伐乱人也者又乱人也君曰然则若何曰君求其道
而已矣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国于蜗之左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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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曰触氏有国于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
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君曰噫其虚言与曰臣
请为君实之君以意在四方上下有穷乎君曰无穷曰
知游心于无穷而返在通达之国若存若亡乎君曰然
曰通达之中有魏于魏中有梁于梁中有王与蛮氏有
辨乎君曰无辨客出而君惝然若有亡也盖自悼其所
争之细也东坡曰淳于髡言一斗亦醉一石亦醉至于
州闾之会男女杂坐几于劝矣而何讽之有以吾观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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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有深意以多方之无常知饮酒之非我观变识妄而
平生之嗜亦少衰矣是以自托于放荡之言而能止荒
主长夜之饮世未有识其趣者愚谓长卿上林之赋意
实若此能通庄氏之寓言兼战国之游说而后可以得
其旨也司马长卿去战国之世未远故其谈端说锋与
策士辩者相似然不可谓之非正也孔子论五谏曰吾
从其讽观说苑及晏子春秋所载以讽而从者不可胜
数苏洵作谏论欲以仪秦之术而行逢干之心是或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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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也故战国讽谏之妙惟司马相如得之司马上林之
旨惟扬子校猎得之予尝爱王维温泉寓目赠韦五郎
诗云汉主离宫接露台秦川一半夕阳开青山尽是朱
旗绕碧涧翻从玉殿来新丰树里行人度小苑城边猎
骑回闻道甘泉能献赋悬知独有子云才唐至天宝宫
室盛矣秦川八百里而夕阳一半开则四百里之内皆
离宫矣此言可谓肆而隐奢丽若此而犹以汉文惜露
台之费比之可谓反而讽末句欲韦郎效子云之赋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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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讽谏可知言之无罪闻之可戒得扬雄之旨者其王
维乎
上林赋连绵字
上林赋垂条扶疏落英幡纚纷溶梢蔘猗柅从风藰莅
芔歙数句皆言草木从风之形与声也但其用字既古
其音又与俗音不同今略解之○纷溶犹丰茸也梢蔘
即萧森猗柅犹猗那也字亦作旖旎又作猗傩藰莅即流
丽芔歙即歘吸歘古作□见石鼓文省写作芔五臣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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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误以为卉字按长门赋列丰茸之游树谢灵运诗升
长皆丰茸则纷溶丰茸一也杜诗巫山巫峡气萧森则
梢蔘萧森一也毛诗猗傩其枝楚辞纷旖旎乎都房阮
籍诗猗靡情欢爱则猗柅也猗傩也旖旎也猗靡也一
也陶弘景诗悽切嘹唳伤夜情赵彦昭诗流丽鸣春鸟
则藰莅与嘹唳及流丽一也杜诗秋风歘吸吹南国则
芔歙与歘吸一也字有古今音有楚夏类如此聊举其
略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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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珍蜜赋
散似甘露凝如割肪冰鲜玉润髓滑兰香
捣素赋
文选雪赋注引班婕妤𢷬素赋疑非婕妤之作盖亦卓
见也此赋六朝拟作无疑然亦是徐庾之极笔
黄滔律赋
黄滔律赋如明皇回驾经马嵬云日惨风悲到玉颜之
死处花愁露泣认朱脸之啼痕褒云万叠断肠新出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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啼猿秦树千层比翼不如于飞鸟景阳井云理昧复隍
处穷泉而讵得诚乖驭朽攀素绠以胡颜又无名氏作
孟尝君夜度函谷赋叹秦阙之百二难骋狼心笑齐客
之三千不如鸡口亦可喜也
秦少游单骑见虏赋
单骑见虏赋秦少游场屋程试文也其略曰事方急则
宜有异谋军既孤则难拘常法遭彼虏之劲悍属我师
之困乏较之力则理必败露示以诚则意当亲狎我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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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撤卫四环去兵两夹虽锋无莫邪之锐而势有泰山
之压踞鞍以出若蔑擒虎之威失队而惊如弃华元之
甲此即一篇史断今人程试之文能有几此者乎一本
作果吾父也遂有壶浆之迎见大人焉尽弃犀渠之甲
白牛溪赋
王无功云吾往见薛收白牛溪赋韵趣高奇词义旷远
嵯峨萧瑟真不可言壮哉邈乎扬班之俦也高人姚义
尝语吾曰薛生此文不可多得登太行俯沧海高深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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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吾近作河渚独居赋为仲长先生所见以为可与白
牛连类今写为一本今此二赋俱不传
雪赋月赋
文选谢惠连雪赋谢庄月赋二篇词林珍之唐子西谓
月不如雪谬矣论体状景物蕴藉风流则无优劣然月
赋终篇有好乐无荒之意近于诗人之旨雪赋之终云
节岂我名洁岂我贞无节无洁殆成何人与其秋怀之
首句平生无志意同一自败之旨朱文公云无志意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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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成人信矣惠连希逸终身人品亦与二赋之尾叶焉
世徒赏其春华不可不考其秋实也
坡赋具禅机
高僧传神鼎问于利贞曰万物定已否贞曰定已鼎曰
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有生必死有死即生何得定耶贞
曰万物不定鼎曰若不定何不指天为地呼地为天名
星为月命月为星耶贞无以应大理杨伯清举此以问
余余曰东坡有暗答矣自其变者而观之则万物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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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万物与我皆无尽也伯
清曰是则拈古欲公重说余曰定者有物混成先天地
生不定者一弹指间经千万劫也
唐太宗昭陵六马图赞
太宗昭陵六马图石刻在秦中其一曰拳毛𩢍黄马黑
喙平刘黑闼时所乘前中六箭背三箭赞曰月精按辔
天驷横行弧矢载戢氛埃廓清其二曰什伐赤纯赤色
平世充建德时乘前中四箭背中一箭赞曰瀍涧未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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斧钺伸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其三曰白蹄乌纯黑色
四蹄俱白平薛仁杲时所乘赞曰倚天长剑追风骏足
耸辔平陇回鞍定蜀其四曰特勒骠黄白色喙微黑色
平宋金刚时所乘赞曰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
乘危济难其五曰飒路紫紫燕骝平东都时所乘前中
一箭赞曰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其
六曰青骓苍白杂色平窦建德时所乘前中五箭赞曰
足轻雪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元学士王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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跋云物之贤否一定论其遇不遇可也昭陵六马天降
毛龙授之英主俾剪隋乱及其成功琢石为像题真以
赞用传不朽何其幸也宜其声华气燄上与房驷争光
故潼关之役备体流汗又何神哉如昭烈之的颅冉闵
之朱龙名虽存而形何见焉太史公曰闾阎之人虽砥
行立名非附青云之士乌能施于后世信夫
太宗十骥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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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太宗回鹘十骥赞殊毛共枥状花蕊之交林异色同
群似云霞之间彩亦奇俊语也
茶夹书灯二铭
程宣子茶夹铭曰石筋山脉钟异于茶馨含雪尺秀启
雷车采之撷之收英敛华苏兰薪桂云液露牙清风两
腋玄圃盈涯晁无咎书灯铭曰武子聚萤孙生映雪雪
固易消萤亦易灭惟此银缸不没其光黄帘绿幕永夕
煌煌经史在右子集在左如或不勤负此灯火余少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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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每夕煮茶书此二铭于座右今老矣不复夜读茶亦
以脾寒而废书此二铭以传同好
镜铭
古镜铭汉有善铜出丹阳和以铅锡清如明左龙右虎
尚三光朱雀玄武顺阴阳东坡曰清如明如者而也若
左传星陨如雨之例又一面云尚方作鉴真大巧上有
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寿如金石嘉且好又颍
州顿氏一镜铭云凤皇双琼瑶装阴阳合为配日月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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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会此铭辞古雅录者多逸字逸句故不厌重录之
鉴铭
汉有鉴铭二见博古图其一云汉有善铜出丹阳和以
银锡精且明左龙右虎尚三光朱雀玄武顺阴阳其二
云尚方作鉴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
枣又二首其一云有玉辞夏惟金去秦俱随革故共集
鼎新仪天写质象日开轮率舞鸾凤奔走鬼神长悬仁
寿天子万春其二云练形神冶莹质良工如珠出匣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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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停空当眉写翠对脸傅红绮窗绣幄俱照秦宫盖唐
人作也
傅玄烛铭
煌煌丹烛焰焰飞光取则龙景拟象扶桑照彼玄夜炳
若朝阳
金谷序
世说新语谓王羲之作兰亭记人以方金谷序羲之甚
有欣色金谷序今不传其实兰亭之所祖也余旧得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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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石刻一本今录于此其辞曰余以元康六年从太仆
卿出为使持节监青徐诸军事征虏将军有别庐在河
南县界金谷涧中或高或下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
草之属莫不毕备又有水碓鱼池土窟其为娱目欢心
之物备矣时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当还长安余与众
宾共送往涧中昼夜游宴屡迁共坐或登高临下或列
坐水次时琴瑟笙筑合在车中道路并作及住令鼓吹
迭奏遂各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感性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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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不永惧凋落之无期故列叙时人官号姓名年纪又
写诗著后后之好事者其览之哉
兰亭记
文选不收兰亭记议者谓丝竹管弦四言两意非也丝
竹管弦本汉书语古人文辞故自不厌郑重如易曰明
辨晰也庄子云周遍咸诗云昭明有融高朗令终宋玉
赋旦为朝云古乐府云暮不夜归左传云远哉遥遥邯
郸淳碑云丘墓起坟古诗云被服罗衣裳庄子吾无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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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无食后汉书食不充粮在今人则以为复矣
庐山记
慧远有庐山记文多奇语唐以下文人远莫能望如云
风云之所摅江山之所带高崖仄宇峭壁万寻幽岫穹
崖人兽两绝又甘泉涌出冷暖与寒暑而相变盈减经
水旱而不异造语尤奇
五色赋记
衡山县志遗逸门一段云唐寇豹与谢观同在崔裔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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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下以文藻知名豹谓观曰君白赋有何佳语对曰晓
入梁王之苑雪满群山夜登庾亮之楼月明千里观谓
豹曰君胡不作赤赋豹曰田单破燕之日火燎于原武
王伐纣之年血流漂杵文山效之作黑赋曰孙膑衔枚
之际半夜失踪达磨面壁以来九年闭目座中一客赋
青云帝子之望巫阳远山过雨王孙之别南浦芳草连
天一客赋黄曰杜甫柴门之外雨涨春流卫青油幕之
前沙含夕照文山评月明千里得白之神曰火曰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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免著迹且燎原事与田单不相干一客改之曰尧时十
日并出烁石流金秦宫三月延烧照天烛地余谓曰血
曰火及十日并出秦宫延烧皆非佳境或改之曰孙绰
赋天台景高城霞起而建标杜牧咏江南春十里莺啼
而映绿稍有风韵又赋黄曰灵均之叹木叶秋老洞庭
渊明之啜落英霜清彭泽信胜旧矣黑赋亦非佳况今
别拟一联云周庭之列毕苏裳如蚁阵陈阁之迎张孔
鬓似鸦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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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棘
薛符溪楚辞悲回风云借光景以往来弓施黄棘之枉
策盖秦楚尝盟于黄棘后怀王再会武关遂被执是黄
棘之盟楚祸所始朱子以黄尘荆棘解之谬矣
大颠书
韩文公与大颠书苏东坡则力言其为伪朱晦庵则力
辩以为真黄东发以真伪不可晓愚按东发朱子之徒
而其说如此天下之公言也昔欧阳公不以始倡古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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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尹师鲁评者谓如善奕者常留一著欧公之于师鲁
留一著也然则朱子之于韩公亦犹欧阳之于师鲁乎
不然朱子岂不知大颠书词非韩公之笔东坡之言为
可信又岂不知外集非韩公文李汉之序可据耶韩书
刻石于灵山禅院乃僧徒妄撰假韩公重名以尊其道
亦犹怀素假李白歌称其草书独步也怀素草书歌人
皆信其非白作而独以大颠书为出于韩何哉卓哉李
汉之先见乎序公之文曰无有失坠总其目以七百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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虑后人羼入阑增以诬韩公耳古人谓公论百年而定
若此者虽千年犹不定也
祖龙沐猴
杜牧之文祖龙之吞六国沐猴之破五侯假对皆工亦
文之一巧
易林
焦氏易林西京文辞也辞皆古韵与毛诗楚词叶音相
合或似诗或似乐府童谣观者但以占卜书视之过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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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夹河为昏期至无船摇心失望不见所欢如三骊负
衡南取芝香秋兰芬馥利我少姜如𪙨𪙨齧齧贫鬼相
责无有欢怡一日九结如三夫共妻莫适为雌子无姓
氏父不可知其辞古雅魏晋以后诗人莫及又如忧思
约带即古诗去家日以远衣带日以缓也而以四字尽
之如簪短带长尤为奥妙簪短即毛诗首如飞蓬也带
长即衣带日以缓也两诗意以四字尽之解我胸舂即
毛诗忧心如𢷬也影略用之最为玄妙且其辞古之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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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亦多用之六目暌暌韩文祖之曰万目暌暌九雁列
阵王勃滕王阁序用之酒为欢伯白云如带穴蚁封户
天将大雨唐诗多用之他如雌鸑生雕又文山鸿豹肥
腯多脂鸨名鸿豹以鸨善食鸿为鸿之豹犹言鱼鹰也
亦仅见此可补尔雅其云仿如旦饥即诗惄如调饥据
韩诗作朝饥言朝饥难忍也此云旦饥盖与韩诗合可
證调饥为朝饥无疑也其云大树之子百条共母当夏
六月枝叶盛茂鸾凤以庇召伯游暑游暑避暑也此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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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诗甘棠事游暑憩甘棠盖古说如此今注谓召伯听
讼于甘棠之下成周之时制度文物备矣岂有以召伯
之贵而坐于甘棠树下如老人里长断争鸡之讼者乎
游暑之说盖近于人情物理也其曰舜登大禹石夷之
野又可證禹生石纽村之事此皆有裨于经史又不但
为脩辞之助而已
历代名臣奏议
宋宁宗时武学生华岳池州人上疏极数韩侂胄之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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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略云程松之以纳妾求知倪僎以售妹入府苏师旦
以献妻入阁黜陟之权不出于陛下而出于伲胄是吾
有二中国也命又不出于伲胄而出于苏师旦周筠是
吾有三中国也书奏侂胄大怒下之大理贬建宁圜工
部郡守傅伯成怜之命狱卒使出入无系伯成去郡岳
遂庾死狱中岳之忠节灼灼如此近观历代名臣奏议
及宋诸臣奏议可谓详备而岳之奏不在其中乃知古
忠臣义士湮没不闻者多矣故表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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怒字
左传林楚怒马及衢而骋庄子草木怒生又说大鹏怒
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林希逸曰庄子好用一怒字王
介甫诗山木悲鸣水怒流此老善用古人好字面
钱神论
晋惠帝之时贿赂公行鲁褒所为作钱神论也余观类
文同时綦毋民成公绥皆有钱神论各一篇民之论略
曰黄金为父白银为母铅为长男锡为少妇庚辛分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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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国皆有长沙越巂仆之所守伊我初生周末时也景
王尹世大铸兹也贪人见我如病得医饥享大牢未足
为饴绥之论略曰路中纷纷行人悠悠载驰载驱惟钱
是求朱衣素带当涂之士执我之手门常如市谚曰钱
无耳鬼可使岂虚也哉幽求子云可以使鬼者钱也可
以使人者权也盖亦同时之语
紫电清霜
三国典略曰萧明与王僧辩书凡诸部曲并使招携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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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戎行前后云集霜戈电戟无非武库之兵龙甲犀渠
皆是云台之仗唐王勃滕王阁序紫电清霜王将军之
武库正用此事以十四岁之童子胸中万卷千载之下
宿儒犹不能知其出处岂非间世奇才杜子美韩退之
极其推服之良有以也使勃与杜韩并世对毫恐地上
老骥不能追云中俊鹘后生之指点流传妄哉
文章状物
嵇含南方草木状云槟榔树皮似青桐节如桂竹下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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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大上枝不小稠直亭亭千万若一森秀无柯端顶有
叶仰望𦕈𦕈如插丛蕉于竹杪风至触动似举羽扇以
扫天俞益期与韩康伯笺云槟榔木大者三围高者九
丈叶聚树端房栖叶下华秀房中子结房外其擢穗似
黍其缀实似槲其皮似桐而厚其节似竹而穊其中空
其外劲其屈如覆虹其伸如缒绳步其林则寥朗庇其
荫则萧条此分明画槟榔图也毛文锡茶谱云茶树如
瓜芦叶如栀子花如蔷薇实如栟榈叶如丁香根如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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桃白居易荔枝图序云荔枝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
冬青华如橘春荣实如丹夏熟朵如蒲桃核如枇杷壳
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饴如醲酪
大略如彼其实过之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
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此分明为二
物传神也傅肱蟹谱云蟹鹘眼鲎足䖱脑蜩腹其爪类
拳丁其螯类执钺生于济郓者其色绀紫产于江南者
其色青白真如绘蟹焉宋以后人岂能为此等语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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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游
柳子厚小石潭记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
此语本之郦道元水经注渌水平潭清洁澄深俯视游
鱼类若乘空沈佺期诗鱼似镜中悬亦用郦语意也
落霞秋水
文选褚渊碑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徽与春云等润庾信
马射赋落花与芝盖齐飞杨柳共春旗一色隋长寿寺
舍利碑浮云共岭松张盖明月与岩桂分丛王勃滕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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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记语本此然王勃之语何啻青出于蓝虽曰前无古
人可也
升庵集卷五十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