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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升庵集卷三 明 杨慎 撰
大理府志序
大理滇西繁雄郡也缘洱水出罢谷为西南巨瞻浸苍
山像灵鹫为西南巨镇而襟带而岩险而物华而人英
又裒然育烨然缛犁然有当于中州之奥区卓乎无谢
于南溟之奇甸焉尝稽之往籍纬书云神农地过日月
之表则日表骨利月表青丘滇池比之犹为迩封陆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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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黄帝之所娶若水为颛顼之所生产里为汤亳之贡
国濮人为武牧之征队载籍昭然可以覆视奚待常頞
为通道始而唐蒙为开郡先乎昔之郡乘方志事状行
纪若韦皋徐云虔若窦滂若樊绰若韦齐休若陈隐之
所著虽曰昈列实则录存书亡若胜国之李景山昭代
之王景常籍卷具存然或失之误或失之略山河若柯
戒而以一经行尽之幅员数千里而以二卷帙约之原
本山川有恧其能说极命草木无裨于多识矣柱史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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泉郝公按部驻郡翻旧志而病之乃徵议于督学宪使
默泉吴公参相龙山沈公佥宪胶峰安公板令于太守
龟厓蔡公二守小溪王公礼谒给谏弘山杨公荆守侍
御中溪李公二公家本郡人官旧史氏多识前代之载
且谙土著之详于是摅怀旧之蓄念发思古之幽情立
创新例大增旧文阅数月而新志成集二美而卷帙合
时则龟厓公政成化流之暇宅生居方之馀也而古迹
英躔琳宫宝地表昔贤之遗爱供骚人之景物者一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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鼎新之贲饰之轮之奂之咏之榜之不翅柳吴兴之蘋
洲谢宣城之叠嶂矣其为新志之助不亦多乎慎也恩
谴裔土流戍滇阴紫城苍麓夙尝授馆僦廛香界㻁岑
昔饶解鞍横枕乃以首简属之孱毫非敢曰僭杜征南
之先固愿附张京兆之后云尔
剑州志序
志流别于史九丘先于六籍地象效于河图虽迂怪弗
稽实志初也至禹贡职方则大备矣剑以山形名州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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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乘祗车出谷口秦宓谓即剑道之谷溯其世正际九
丘而岷山之精上为井络见河图文实今井络关剑首
区也奚待禹贡职方始著梁益哉三代以还剑代为要
害地唐为节度雄镇领县有八棋布于环三四百里内
连城击柝相闻也今登高望之历历在目迨国朝剑独
远于宸极最为蕞陋四境相距千里辽绝二百里而遥
始得县一百里而遥得驿三十里而遥得邮繁雄昔如
彼也荒陋今如此也岂独时运则然抑亦王化有远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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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官其地陋其土窳其政者往往是也武缘李白夫璧
来守是邦独事振厉希古良牧拓城池奠庐井立乡社
新学宫祀乡贤表名宦公馆邮置皆鼎新之劳以身先
教以身率剑之士久为荒解至是有袖然举者始也余
徵其政于闻既而北征路贯剑门又徵之于见白夫出
其所修剑志翻之又徵予耳目之有徵焉其土俗民风
炳如也将无望于嗣守者与断碑残碣遗文坠什拾于
奥突荒甃者又裒聚此卷若与景阳子厚之铭少陵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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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之咏竞其英爽过其地者睹其山川若生色焉斯州
也可无斯志夫白夫请余序在正德巳卯成之岁则嘉
靖甲申时白夫巳还秩去剑云
云南乡试录序
圣天子嗣大历服之十九年实惟闰之一章入庚子蔀
首粤当三物宾兴期云南巡按御史某申令甲严法癸
葺试
炳文轨业爰饬其故期不愆于素乃以布政司
某司调按察司某司监郡大夫若支郡大夫邑郎官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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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末官咸慎选精遴昈局䇐事罔弗虔学官某辈若干
人应聘以届罔弗共阖滇之校四十有二入彀之士二
千有奇皆提学副使某所㫸择也先长夏回星淖濡湛
及初商应律启
升阳乃甲子锁院御史
萧众曰
矢公矢慎乃违此二矢昕有如日暝有如烛乃胪唱诸
士而试之戊辰一之辛未二之甲戌三之题则䌷简刺
之卷则分经阅之公帘以内司试者鐍之夋夋如也鳃
鳃如也公帘以外司调司监者分职之鱼鱼如也雅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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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也御史又实临内外而纲维之翼翼如也井井如也
拔简其试之中得𠦜人锲雕其文之优廿首为云南庚
子科乡试以献某滥竽授简拜手飏言曰大道散而有
六经六经散而有诸子诸子之是非取裁于六经六经
之删修折衷乎圣道三代而上道见于事业而流衍于
文章三代以还道寓于文章而不纯于事业故乡举里
选取其事业矣敷奏明扬取其文章也两汉以经术对
策取士六朝以品荐词华甄人隋合南北始有科举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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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于唐增光于宋而其得人之效视三代
矣我太祖
高皇帝重奖天衷再造人极扫前朝之晦盲否塞复三
代之醇固惇庞日而月之星而辰之彝而伦之文而章
之君师之道兼隆仁圣之事毕矣尝伏读科举之诏矣
易用程子传朱子本义书从夏氏蔡氏两传诗采汉笺
暨集传春秋本三传兼胡氏礼记则古注疏与陈浩集
说裁订自渊衷参采乎诸儒使孔孟复生亦无异论也
又尝观先正首科之题辞矣曰初场在通经而明礼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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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在通古而赡辞末场在通今而知务上之涵养乾知
大始下之承顺坤作成物菁莪棫朴之化梓材多士之
兴良有以也丹青既久而渝神化亦穷以变厥今士习
何如哉其高者凌虚厉空师心去迹厌观理之烦贪居
敬之约渐近清谈遂流禅学矣卑焉者则掇拾丛残诵
贯
魄陈陈相因辞不辩心纷纷竞录问则呿口此何
异瞍矇诵诗阍寺传令乎穷高者既如彼卑沦者又如
此视汉唐诸儒且恧焉况三代之英乎圣祖制举之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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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举贤求士之良规岂端使之然哉今皇上远述唐虞
近法圣祖屡下明诏锐意作新文必宗经必法古必崇
雅必黜浮菁莪之诗梓材之书复作于今日收济济之
士迓穆穆之衡行媲于古先诸士乎沐薰濡化提耳命
面是千年之期而一朝之遇也况尔滇云圣祖尝有谕
言曰气厚风和君子道行之所尔诸士子生其乡邦久
佩谟训矣一人之身且有新吾三日之士尚有刮目矧
曰涵泳已百七十载济济数三五六经诸士勖哉今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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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滇云非昔日之滇云矣勖哉不以一第自满而以三
代之英自献某也愿徼荣灵假于诸士子僭书以俟
云贵乡试录后序
粤嘉靖甲午秋云贵大比登贤书成某也当后录以终
义则临文盱衡而赞曰唶蔚矣哉滇之文乎其士之修
辞崇古齐轨中州近则有唱第于胪句魁选于春官者
矣兹举也一一焉彬彬焉限于额计而弗获兼登者尚
繁有士蔚矣哉滇之文乎恒言目滇曰遐域某也窃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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稽古滇域非遐也青阳黄轩之封壤也黑水玄禹之导
迹也逮德下衰靡莫据鬼方扰矣建武叶榆氏郡永平
兰津开路德又下衰而铁桥阻玉斧画矣迹是以论非
德盛而流光化行而服远乎故曰地过日月之表诚登
三咸五之盛迹也我太祖高皇帝德隆黄夏业懋炎汉
以世运轮衍之实五帝之黄也三王之夏也汉又不足
言也滇之启闭合分足徵之矣不然何黄夏启而殷周
闭两汉合而唐宋分乎故滇文之蔚也实彰圣代文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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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广矣大矣况渐渍以百六十年之育养哉今皇仁圣以
文致太平明诏于文体三致意焉士生兹时沐浴涵泳
能无嘅然矣乎诗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王国克生维
周之桢子诸士讵以遐自画乎奚足以文为鞶帨之藻
也饰羽之画也见其外矣未见其内也圣天子所以寤
寐贤俊以臻三五者如兹而已乎先正有言学者博诵
云乎哉必也贯乎道文者苟作云乎哉必也济乎义某
也于斯文无能为役敢藉是言为子诸士诵之以终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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鸣之义
贵州乡试录序
嘉靖庚子秋八月天下乡试期贵州巡按御史某实监
临焉制度数议品式宏规模庀续食豫支用实文科攸
始比友邦则劳倍矣巡抚副都御史某镇维重临士争
快睹提调则布政使某监试则按察使某入试之士凡
若干人提学副使某所遴也先某应聘于迈途贯重阻
山则侵霄溪肆无景草树蒙密分天阂日虎豹之所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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猿猱之所捷上援弱枝俯蹈弱泥步者镠橇利屐骑则
缄铁凿蹄晨与鸡俱兴夕篝火犹登信天下之至险且
远也及将入其会城则山经水纬壤沃屋润郁郁乎葱
葱乎曰有开乎文光矣展采之仪腆郊劳之饫丰融融
乎泄泄乎曰垂精于文治矣逮锁院则白盛青垩黄帘
绿幕轮奂改观心神怡旷啧啧乎藉藉乎曰助饰乎文
事矣三试竣事分经阅卷文则彬彬有中州风其敢以
遐异衡逖改鉴乎精覈严复得士之中式二十五人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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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善文二十篇为录以献呜呼天生五材肇于水究于
土人有恒言曰水土水土人也者非水土不生而非水
土所能囿也尝读禹贡之书见其土九州等九赋地产
方贡品用昈列而独怪其详于物而略于人也又读周
官职方等男女均多寡又怪其详于民数而略性与俗
何哉及泛观管子之著水枢班固之志地里则禹贡职
方之未详于此备矣管子之水枢列齐楚越晋燕宋六
国而贪粗简易之俗谓其解皆在水固之地里列秦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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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吴粤凡十三国而游侠而柔弱而刚毅而险陋而夸
奢而剽悍而巫鬼谓其习皆系乎土唯唯然与否否非
然与吾不得而知也然以管班所称较之今何啻碞槎
规磨哉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人之性禀于天自
王畿土中至于海隅日出一也习也者则系乎君之令
师之教而非水土所函也乃知禹贡职方万世之书而
管班则一时之书耳由是言之人才之生岂系乎地哉
是故君有分土无分民师也者有教无类粤稽诸古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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禹出于西羌也少连生于东夷也是皆夏周之圣贤也
降而汉唐相如起于巴蜀九龄出于五岭欧阳詹挺于
闽海姜公辅生于爱州抑其次矣皇明区域远过日月
之表越五帝而并神农文明之化则轶三代而邻唐虞
贵州古之鬼方黄帝所娶之国唐之夜郎李白远流之
乡声名文物之见止此至我太祖高皇帝始郡县之卫
戍之庠序之取鳞介而衣裳之列箐砦而闉阇之百年
以来道润德洽文觌武匿昔也鬼方今也拱帝乡昔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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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郎今也观国光兹圣天子崇古尚贤表章经术釐正
文体天下喁喁争相向风先是三年为丁酉实始开科
增额贵州之士磨砺脱颖括羽入彀是春登礼部之士
遂得四人视往昔亦三倍矣盘江崇安之水若清而深
黔中罗甸之土若亩而金士乎士乎其能重乎地乎地
乎地乎其重系乎士乎自今以往因文以贯乎道友今
以尚乎古上焉可希乎夏周之英不及则亦不失为文
章之司马欧阳功业之九龄公辅其勿以远自画地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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限哉某于试事无能为役而授简僣群言之首请以瞽
诵敢告劝驾
三楚壮游诗序
南国寄梅朅来小雪东桥折柳行指孟春溪山之征迈
纡怀岐路之暌离轸念爰鸠同调乃燕将归杨子伯臣
者连然韵士也多才多艺不忮不求咏诗考槃敩易蜚
遁山梁饮啄远樊笼而无心江湖浮游捐钟鼓以不享
楚泽非淹于桂树周原实眷于棣华莱服承欢潘舆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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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江鱼入馔樯燕留人绍陈氏之英灵珠星聚夜分谢
庭之荫蔚玉树摇春解佩弄珠逢汉滨之游女引商刻
羽和郢中之骚人将辞敬梓之邦渫过折麻之地余衰
卧天一柱子行望月两乡他日清风自深玄度之想兹
晨零雨得无子荆之诗分题古诗五言合为各体一卷
题有楚字者诗缘楚吟也
周受庵诗选序
粤若稽古吾蜀诗始萌牙蚕丛有日月二章蜀著龙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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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曲盖开塞未通禹贡以上时也
风有江沱即沱潜
之域颂称清穆乃吉甫之诗圣垂删述夐而尚矣炎汉
之兴司马相如体物浏亮之馀复制郊庙乐府之作溢
为封峦天覆之咏中叶擅名四海为俊焉唐则陈子昂
海内文宗李太白为古今诗圣降而刘湾雍陶符载李
远唐求苑咸之徒振其末响苏文忠公宋代诗祖而轻
辁后进云文章妙天下诗律不逮古人盖规磨之谈媢
嫉之訾耳唐庚韩驹巽岩后溪鲁交李石文丹渊喻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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嵎袭其残芳元则虞道园兄弟邓文原父子不陨其掞
藻以开皇明嘉州杨孟载青城王汝玉成都袁可潜徐
遵晦富顺晏振之近得宜宾牟君伦长宁侯汝弼嘉州
安公石程以道卓然名家往年慎修全蜀蓺文志载之
不能尽也广汉受庵周公颖异秉资宏深绩学经术古
文之馀剩为冲融寂寥之句自筮仕至长宪外台不废
披阅讨论可谓胸有万卷书宦辄秦边晋塞桂岭昆池
可谓足行万里路发之纪行咏之边徼和之友生寄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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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水子夏之云止礼义庄周之云道性情管子之云纪
物陆机之云缘情左思之云咏史阮籍之云咏怀实皆
具体
之和衷观之可以备图经衍之可以裨经略岂
曰流连光景云乎世有为高谈者曰作诗无益则诗教
可废商赐其衰矣受庵公以册藁示慎且曰选𢍰不必
多古人无多也慎快读三复摘其必可传者若柯篇题
曰受庵诗选又序吾乡诗之萌牙流裔以传受庵天下
士而尚友古人者慎以一邦一邑言陋且䪥矣繄亦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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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敬止之私耳尚俟海内名钜掬为大序兹其乘韦之
先秕糠之前云
宋封君一嘿寿七帙序
嘉靖龙集丙辰侍御松江宋公来按吾全蜀先声所届
风清弊绝暇日寓书慎曰吾父一嘿翁寿登七旬先是
耳顺之期有林肖泉文沾演纶封诰有陈松谷文不鄙
谓慎昔从史氏后猥授简慎也屏居遐逖未及拜翁而
因公之号知寿徵矣内典有云忍含百善嘿定千差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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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近理以吾儒印證之洪范之称福寿鲁论之称仁寿
中庸之称德寿一嘿可以致之奚以知其然也嘿焉而
意已传于心已得是德也渊嘿而雷声嘿以立象是仁
也嘿识心通天地之至和委焉是仁德之交而福寿之
源也翁之一嘿具此三善有子以超宗名世有命以豸
冠绣服不其宜乎慎昔闻彭祖八百之寿不无疑焉后
博观载籍于张怀瓘书断见魏文侯乐官窦公至汉文
帝世传乐记则二百八十岁矣于常璩华阳国志见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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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生始事昭烈至李特时犹存则百有三十岁矣于先
魏史见罗结百二十岁领三十六曹事于白乐天集见
李元爽百三十六岁为耆英首于蜀志见涪陵谯定百
三十岁犹以易教授援是以例之彭祖之寿非诬矣况
今皇上诞敷皇极敛福锡民俾环海黎献同登寿域而
会极归极者膺福先焉翁非其人邪他日洛社耆英以
首乡国曾孙扶掖以升殿庭川至日升而未渠央也请
因陈林二太史之言而演之以为悠远之徵于百龄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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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
玉冈诗集序
昔人云刘柳无称于事业姚宋不数于篇章言富贵才
藻之难兼也走窃以为规磨之论观乎治古以上咎陶
之赓歌八伯之属和周文公之颂召穆公之雅祭公之
祁招吉甫之江汉大抵以经济为才而勋华为藻矣迨
其下衰犹有先轸之敦诗祭遵之雅歌又其下衰尚有
曹景宗之韵竞病斛律金之歌敕勒曹将军之应制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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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武之北伐又不离楯鼻刀环而兼夫缥囊缃帙事业
文章之说其然岂其然乎明故太师黔国沐庄襄公开
国功臣黔宁昭靖王六世孙也自二王作屏于滇南群
公继之当就日之勋翊开天之业万世大功一代懿佐
时则飑回雾塞而沉烽静柝成周所称方召之伦何以
度越盖开国之臣未之或先也蝉嫣相继重公屡将传
圭袭紫滇越世守忠爱流裔屏翰一方庙食百世又鲁
伯禽齐玎公之所难盖守成世禄什百倍蓰而未之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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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君子曰昭靖王之亨屯难也壮以贞惠襄侯之克负
荷也嶷以愿忠敬王之启国封也昌以大武襄伯之固
封守也镇以谧荣康公之讨叛夷也才以武至继轩公
明经术崇文史与儒生埒能伟矣武僖公之光成业肃
边徼与名将为多传都督公蚤世而庄襄公承之时值
敬皇临御十八年间卧鼓皋殳鹤膝犀渠无所于试麟
蹄兔颖竞用相高投壶雅歌之馀缓带轻裘之暇文人
韵士游衍于金碧之间刻烛击钵联咏于玉冈之上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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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足以黼黻乎卿云而芒耀乎化日推其意也直与卷
阿江汉同流而还视昔人宝刀金甲之怼长驱直𢷬之
辛有不伦矣輶轩之采风乐府之演雅犹将求之而况
嗣业承家庸巳于传乎敏靖五山公公之嗣也手辑其
遗编为六卷南园张公序之将命梓人而未就绪乃今
太保上公嗣之思继志以传乃命永昌戍史慎继序之
慎昔叨史局䌷书石室获见昭靖忠敬遗烈于洪永实
录洎罪谪南中剪拂于公家节下廿年知其阀阅勋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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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悉焉故槩举屡世功业之大者以终义若夫诗云前
序备矣
送卞苏溪归叙州序
澜沧兵备宪副叙州苏溪卞公黑发辞荣急流解印台
省诸公力挽苦留不得也或曰公年未踰耳顺而遽愿
高卧无乃非古人七十致仕之礼乎公曰古人四十始
仕今则先廿年而巳牵丝頍弁矣既先礼而仕今先礼
而休不亦可乎庄子有云身在江海之上心在魏阙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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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则从神无恶乎此为心乎仕者言也若予者身缨绂
而心林壑久矣亦从神无恶乎强予不从必有饮冰内
热之患矣留者无以解也乃听其驰疏焉予既惜高贤
之去而又喜勇退之有人也因怪唐僧赠韦丹诗谓相
逢尽道休官而林下未见一人噫吾党秾于世味乃为
缁流所嗤咏乎然如公者飘然绝尘于千载后始知不
可轻訾古今而浅测贤达也近者绵州瓦屋高公富顺
右溪谢公遂宁梓谷黄公成都玉林许公一一皆未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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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去见于邸报士林传馨以为蜀之盛事及公而五矣
故知范长生勾台符张白云苏云卿之流山水所钟风
气所自固应尔耶呜呼吾求之古人称楚子文之美为
其去令尹而弗忧言邓仲华之贤亦曰褫龙章而无愠
然其仕止在君非恬退由己也求之古人且难而况今
人乎东坡先生有云山林之士犹有降志乎垂老钟鼎
之贵岂能辞荣于当年有其言而无其心有其心而无
其决愚智共敝古今一途是以孔门行藏夫子独许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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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氏周易进退文言不及于贤人由是论之公之兹归
不独禔身可以振俗矣敬书其事庶续传益部耆旧者
有考焉末缀以长短句一阕用代骊驹之什云归去来
兮羡公高致栗里堪齐记绣斧行边风生贵竹青油开
府月朗雕题黑发功名丹心事业卿棘公槐行可跻问
何事急流勇退力挽难稽 公言某岂栖栖奔走红尘
早岁迷况夜鹤帐中滇云直北春鹃花底蜀日平西布
袜青鞋水边林下寻壑经丘一杖藜喜吾乡散仙多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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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日招携
韩太之赴徵命序
韩侯受命来尹新邑越有文告曰我尚稽古蜀土惟遐
埴壤滋沃岁其有恒有秋民鲜怀蹙厥今日替初哉肆
者弗靖用勤师干春违尔农秋伐尔刈俾析尔聚冻尔
葆洪降困腾师甫敉功药伤补败尔尚未甸攸宅复大
役于林衡兹惟京室之构材程矧敢勿亟身庸其劬口
率其索天弗吊尔民曷其有苏天子俾我作牧尔邑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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岐道候人其勤尔版籍匪众劳其未渠康艰哉明听文
告以自苏尔何勤非生何贞非赋何怀非刑何备非武
何崇非德勤生作富贞赋作忠怀刑作祇备武作勇崇
教作乂我闻曰尔俗无肤险构辟其有争禽愆糇则丽
于法我罔俾舆台五百骚骚尔厥象攸召尔无我后尔
有城郭沟池遂弛禁呵卫辟宵通旅自今以始其母辟
宵通旅輶来其留止里禁设勿野施互柝尔则不闻鸣
犬之声我牧用靖哉我民惟慗俞政乃和庶姓用奠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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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乃绩天子若曰猷载旌别匪逖或遗其式是邦宪我
民不斁于新命耆幼率絷韅靷鞅靽曰侯朅去我之有
侯犹寒有帡幪犹馑有膏雨朅去我侯邑师氏偕命士
曰陟典在兹俾侯泽罔屯侯其往哉作廷纳言言悉攸
行膏泽诞播在无疆尔民亦被兹无疆泽尔曷煦怀惠
无亦惟节趋是速退巳复进曰侯宝不贪曷用致我忱
贶乃为诗以贻侯名之曰清江侯行自侯受命至锡命
惟三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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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赵从之序
正德丁丑春二月诏以兵部职方司郎中赵君从之为
四川按察司副使实兵备建昌蜀司宪臣号兵备者六
居南曰叙泸居东曰东达居北曰安绵居西北曰松潘
居东北曰威茂居西南曰建昌建昌其地古邛都其镇
山曰大雪其江大渡其梁度索其连乌蛮其距吐蕃其
利镠铁故其兵犀锐其时瘴疠故部使者罕至其控卫
所无州县故人勇而易法守其望京师万里其望成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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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千里故有事则艰于达闻此五服之要服也九州之
绝徼也何以烦天子之职方哉而当轴荐之当宁命之
人以为咸宜何也事事有备备不巳重乎守在四夷边
不尤重乎况职方职掌地图险易之利辨夷蛮戎狄之
民与才用谷畜之数及城隍烽堠之政其利害也周矣
其经略也久矣非冒焉而姑试之云也去年从之在职
方时北边告急侦警骑达于白杨口不见劻勷立致退
靖以兹而临一方又非冒试焉而必其效者也渡泸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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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南人思武侯之威徙台登夺蛮险继文饶之绩吾于
兹行卜之矣
送成都府胡同知序
平凉胡侯承锡以正德庚午岁来知蜀之盐亭政既有
成矣又移治吾新都惠我邑人三年于兹舆人诵之曰
秦蜀相邻孔迩之途我侯之官不携妻孥蕞尔我邑粳稻
之国我侯朝夕脱粟是食岌乎艰乎匪侯之来城不完
乎艰乎岌乎匪侯之力城不守乎輶车之使采民风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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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之曰贤哉此令也不以家累自随而甘清苦可不谓
廉乎能扄鐍土宇而捍民之大患可不谓才乎历两邑
而民戴之如一可不谓难乎乃疏其名荐之未几擢同
知成都成都蜀郡首同知太守贰任亦重矣侯自为县
而得之异选哉吏政虽遐不遗民誉无不上逮旁近州
县司牧寄者闻之将益劝于良千里之民望之冀将大
受其福仕之重责之重也侯无画哉凡今之仕者有三
患操冰檗者廉矣患在乏振厉理盘错者才矣患在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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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素兼此二美者难矣患在永终誉过此以往则虽古
之循良何以加焉侯既廉且才实兼二美人之难侯之
易也尚能不狃既效以怠成不替初服以移节则岂徒
一方戴之将天下贤之不惟今兹诵之将后世传之矣
昔汉吕乂历令绵竹新都始以隐恤之称首于诸城后
迁守成都复播清能之号光于史册以侯今日之出处
拟而论之若出一辙视履考祥尚无前人专其美哉
夏小正叙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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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徵也吾得夏时
焉学者多传夏小正云戴德曰何以谓之小正以小著
名也曷以小之掌故失其传太史遗其籍宗国坠其徵
儒宿荒其训小之云者弗详之云尔非其微之云也昔
唐典首授时虞典首玑衡首之者大之也何独至于夏
正而小之乎春秋外传单穆公尝引夏令又引时儆收
场功峙畚挶营土功期司里皆于天象乎取之用兹以
推孔子所称夏时不啻是也举其全者大之与惜无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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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耳古者纪候之书逸周书有时训吕览有月纪易纬
有通卦验管敬仲有时令鸿烈有时则训同异互出大
抵宗小正而详还观小正规画远矣其昏旦伏见中正
当乡候在星寒暑风日冰雪雨旱候在气梯秀荣华候
在草木蛰粥伏遰陟降离陨鸣呴候在禽兽王政达焉
民事法焉故曰规画远矣小戴氏取吕氏月纪改为月
令著之礼记此周月也俪于夏正法非重习然卷帙虚
存传习者鲜吁可异哉戴德之后宋金氏履祥王氏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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麟尝为斯学矣余病戴记本经传弗分二氏本讹谬未
订乃左右采获以是正之提经于上抑传于下法当尔
非变古也语曰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存之斯籍也
其宜存而不废哉
管子叙录
太史公曰吾读管氏牧民山高乘马轻重九府详哉其
言之也其解在刘向别录曰九府书民间无传山高一
名形势向子歆七略以管子十八篇列在法家据今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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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本视歆略篇目反倍益之封禅篇亡补以迁书其馀
采获缀合宜亦多矣其曰召忽之死也贤其生也管仲之
生也贤其死也焯知为后管者之论乃若阖闾之世远
出桓后春秋之成不在仲先何称吴王好剑士多轻死
复称春秋所以纪成败乎知非尽出仲笔矣弟子职一
篇盖古小学诵虽无与霸图而载之末简好古者尤伟
其辞幸其传云此书故有杨忱序旨高说奇惜今亡传
注者尹知章题冒房玄龄遗误如此且无篇第以为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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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吾为叙录之以传焉为卷二十四吾从今中为经言
为外言为内言为短语为区言为杂篇为解为轻重以
纬之吾从古
石鼓文叙录
慎得石鼓文拓本于先师李文正公窦□所谓石虽贞
而云泐纸可寿而保传胡世将所云岐下有摹即此是
也元至元丁末唐愚士翻刻于太学作歌纪之今本存
焉据古文苑所载及王顺伯郑渔仲二公石鼓音皆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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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文可见者四百七十有四梅圣俞赠逸老以石鼓文
见遗诗云四百六十飞凤凰以兹本所载六百五十七
字完好无讹斯文所在真有神物护持邪得之不翅宝
玉大弓矣欧阳公独言汉桓灵世碑刻未及千载磨灭
者十之八九自宣王至今千有九百馀年岂得独存又
疑此文初不见称于前代又谓隋氏藏书最多其所志
所录自始皇刻石婆罗门外国书皆具而独无石鼓遗
大录细不宜如此呜呼欧阳公所见谬矣隋蓺文志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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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固博矣宁无絓万而漏一乎试引前代名士之言所
及欧阳公虽复生亦必心服焉后周吏部侍郎苏勖云
世咸言笔迹存者李斯最古不知史籀之迹近在关中
此可證一也唐章怀太子贤注汉书邓骘传遭元元之
灾引岐阳石鼓文凡重言者皆为二字此可證二也高
宗时李嗣真书后品云仓颉造书鬼哭凛凛史籀堙灭
陈仓籍甚此可证三也开元中张怀瓘书断云籀文者
周太史史籀之所作也其迹有石鼓文存焉今在陈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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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李斯小篆兼采其意此可证四也徐浩古迹记云史
籀石鼓李斯峄山会稽碑崔子玉篆蔡邕并为旷绝此
可证五也杜工部赠李潮八分小篆歌云陈仓石鼓又
巳讹此可证六也韦应物石鼓歌云周宣大猎兮岐之
阳刻石表功兮炜煌煌喘息逶迤相札错乃是宣王之
臣史籀作此可证七也至德中窦□述书赋云篆则周
史籀秦李斯汉有蔡邕后代师之籀之状也若生动而
神凭通自然而无涯远则虹伸结络迩则琼树离披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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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周秦汉之三贤今目验之所先石虽贞而云泐纸可
寿而保傅其弟蒙注云史籀周宣王史官岐州雍城南
有周宣王猎碣十枚上篆文今见打本此可证八也至
昌黎之歌一出则表章称赞至矣欧阳公尊信韩公而
不从此其意云何合八公纪述及韩而九九徵至而不
肖得矣欧九果不读书邪此公盖师心独见至谓十翼
非孔子所作河图洛书不足信无所忌惮如此何有于
石鼓乎东坡之歌继韩而作先后如出一口岂阿私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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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者邪他若周越法书苑乐史寰宇记赵明诚金石录
王深甫故迹遗文张师正倦游录胡世将资古绍志录
所云云不暇缕缕可覆视也司马池待制知凤翔府日
辇致于府学之门庑护以木棂郑樵石鼓音云鼓亡其
一皇祐四年郑馀庆向传师求于民间得之十鼓于是
乎足梅圣俞赠雷逸老仿石鼓文见遗因呈吴祭酒长
诗略云我欲效韩非痴狂至宝宜列孔子堂其后徽宗
大观中始移置之辟雍复取入保殿元人移之太学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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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迪释文以毕先师之志遂详述其说以印正于海内
大方家云
古文韵语题辞
音祖于日声宗于辰音叶声从是曰人文孔翼易象箕
敷极言永律岂人繄出也天汲古挟册有慕在昔筮繇
盘鉴盟诅昏冠嘏诔疫衅儆教纬宪箴令禁祝图戒铭
赞文有在是灭裂匪献神徂圣伏文窊采匿凑勺会涓
断圭碎璧空石馀辰
水暇日因之窥斑庶巳贤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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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太白诗题辞
南丰曾子固曰李白字太白蜀郡人游江淮娶云梦许
氏去之齐鲁入吴至长安明皇召为翰林供奉不合去
北抵赵魏燕晋西涉岐邠历商于至洛阳游梁最久复
之齐鲁南游淮泗再入吴转金陵上秋浦浔阳卧庐山
永王璘以伪命逼致之璘败白奔宿松坐系浔阳狱宣
抚崔涣与御史宋若思验治谓其罪薄荐其才不报先
是白尝识郭子仪于未遇时子仪请解官赎白罪乃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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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夜郎遂泛洞庭上峡江至巫山以赦得释复如浔阳
族人阳冰为当涂令白过之以病卒年六十四成都古
今记云李白生于彰明县之青莲乡而刘全白李翰林
墓碣记以为广汉人盖唐代彰明属广汉故独举郡称
云载考公之自叙上裴长史书曰白少长江汉见乡人
相如大誇云梦之事云楚有七泽遂来观焉又与逸人
东岩子隐于岷山之阳巢居数年不迹城市广汉太守
闻而异之因举二人有道并不起今按东岩子梓州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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亭人赵蕤字云卿岷山之阳则指康山杜子美赠诗所
谓康山读书处其说见晏公类要郑谷诗所谓雪下文
君沽酒市云藏李白读书山者也广汉太守则苏颋也
颋荐疏云赵蕤术数李白文章即其事也公后在淮南
寄赵徵君诗云国门遥天外乡路远山隔朝忆相如台
夕梦子云宅可證矣五代刘煦修唐书以白为山东人
自元稹序杜诗而误诗云汝与山东李白好乐史云李
白慕谢安风流自号东山李白杜子美所云乃是东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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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人倒读为山东元稹之序又由于倒读杜诗也不然
则太白之诗云学剑来山东又云我家寄东鲁岂自诬
乎宋有晁公武者孟浪人也遂信旧唐书及元稹之误
乃曰太白自叙及诗皆不足信噫世安有巳之族姓巳
自迷之而傍取他證乎新唐书知其误乃更之为唐宗
室盖以陇西郡望为标也善乎刘子玄之言曰作史者
为人立传皆取旧号施之于今为王氏传必曰琅琊临
沂人为李氏传必曰陇西成纪人欲求实录不亦难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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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人无定所因地而生生于荆者言皆成楚生于晋者
齿便成黄岂有世历百年人更七叶而犹以本国为是
此乡为非则是孔子里于昌平阴氏家于新野而系纂
微子源承管仲乃为齐宋之人非曰邹鲁之士可乎宋
景文修唐书其弊正坐此夫族姓郡国关系亦大矣
诵其诗不知其人可乎余故详著而明辩之以订史氏
之误姓谱之缺焉若夫公之诗歌泣鬼神而冠今古矣
岂容喙哉吾友张子愈光自童习至白纷与下走共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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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者尝谓余曰李杜齐名杜公全集外节抄选本凡数
十家而李何独无之乃取公集中脍炙人口者一百六
十馀首刻之明诗亭中属慎题辞其端云
李前渠诗引
诗之为教逖矣玄哉婴儿赤子则怀嬉戏抃跃之心玄
鹤苍鸾亦合歌舞节奏之应况乎毓精二五出类百千
六情静于中万物荡于外情缘物而动物感情而迁是
发诸性情而协于律吕非先协律吕而后发性情也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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兹知人人有诗代代有诗古之诗也一出于性情后之
诗也必润以问学性情之感异衷故诗有邪有正问学
之功殊等故诗有拙有工此皆存乎其人也或政遇醇
和则膏泽醳乎肸蚃时值窊黩则劳苦形于咏谣皆复
关乎其时也若夫八伯之云糺膏泽之醳也伍员之日
暆劳苦之形也二雅三颂正之检也桑中濮上邪之流
也岂分穷达奚别古今贵耳贱目者乃云颂寝于周馀
诗亡于删后反鉴索照者复云诗在灞桥风雪不在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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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软红咈哉藩伯前渠李公星轺下于天邑云会披于
江阳不鄙庸音下叩穹谷出其近作二百馀篇对阅移
时退绎旬日公性能而好既取材文选而效法唐音又
景行崆峒而丽泽大复于堂萱陇条原翎云鸿温润见
孝友之性矣于协忠双庙阏伯高台感慨发思古之情
矣矧往体格诗一一合作绚䌽风骨彬彬不偏鼎实片
脔侏儒一节遇于独见而知弗俟九变而贯矣辄陈虚
简有腼实归不揆授简之知敢附题襟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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霞丘归引
霞丘子子言氏张任于滇免而归居怡然熙溢然怿过
余言之余假觞醳乐之语之曰止逝时也有乘之者有
遇之者行藏运也有用之者有舍之者忧乐事也有行
之者有违之者是纷纷者而奚统之昧者六之君子三
之圣人一之悲夫世徒见夫竞而得冥而失以为人也
乌睹夫竞冥人也得丧者天也天者得耶冥亦得竞亦
得天者丧耶冥亦丧竞亦丧徒敝敝役役然岂知有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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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负之而走乎内忘竞冥于巳外任丧得于天斯至人
之德葆光之道也霞丘子窐寥其言溪壑而罔测也作
而曰夫子之言太玄矣抑吾闻之仕进也宦游也进固
有退游固有归退固宜易归亦宜早吾蕴此久也且淹
且滞几困乃今得归幸矣遂矣舍而藏也忧而违也非
而冀也庶乎坎而止乎世固有游而不归者乎是梦梦
也杨子曰若言游乎举世皆游也递相是也而奚可非
之若又以为梦举世皆梦也梦亦大也余与子皆梦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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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大觉焉能诊大梦请谁之觉之诊之霞丘子口呿而
弗吟杨子曰余为汝解梦归贤于梦旅慵贤于梦剧归
矣慵矣梦亦乐矣奚问觉也鄙患失乎寄去不亦乐乎
其有异乎巳无愠乎辱无惊乎其无异乎有异乎无异
乎今将有辩乎子姑息子游乐子归余巳余言矣子为
予饮予为子歌顾童子鼓筠击节而和之其辞曰
张公苍海客潇洒出风尘挂冠东去飘然过我意何真
宦况冷如秋水归兴浓于山色不独为鲈莼鹿门栖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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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行与老庞邻隙中光石中火梦中身蓬莱不远玉壶
云液注长春六六洞天飞步七七瑱花仙会好在鹤矶
滨约君携手去我夲楚狂人
升庵集卷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