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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水经注集释订讹卷四
归安沈炳巽撰
河水四
河水又南过河东北屈县西
河水南径北屈县故城西十里有风山上有穴如轮
风气萧瑟习常不止当其冲
飘也而略无生草盖不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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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风之门故也风山西四十里河南孟门山
山海经曰孟门之山其上多金玉
其下多黄垩涅石淮南子曰龙门未辟吕
梁未凿河出孟门之上大溢逆流无有丘陵高阜灭
之名曰洪水大禹疏通谓之孟门故穆天子传曰北
登孟门九河之蹬
孟门即龙门之上口也实为黄河之巨阢兼孟津之
名矣此石经始禹□河中漱广夹岸崇深倾崖返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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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石临危若坠复倚古之人有言水非石凿而能入
石信哉其中水流交冲素气云浮往来遥观者常若
雾露沾人窥深悸魂其水尚崩浪万寻县流千丈浑
洪赑怒鼓若山腾浚波颓叠迄于下口方知慎子下
龙门流浮竹非驷马之追也
又有燕完水注之异源合舍西流注河
河水又南得鲤鱼
历涧东入穷溪首便其源也尔雅曰鳣鲔也出巩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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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则上渡龙门得渡为龙矣否则点额而还非夫
往还之会何能便有兹称乎
河水又南羊求水入焉
东出羊求川西径北屈县故城南城则夷吾所奔邑
也王莽之朕北也汲郡古文曰翟章救郑次于南屈
应劭曰有南故加北国语曰二五言于献公曰蒲与
二屈君之疆也其水西流注于河
河水又南为采桑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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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僖公八年晋里克败狄于采桑是也
又南过皮民县西
赤水出西北罢谷川东谓之赤石川东入于河
河水又南合蒲水
西则两源并发俱道一山出西河阴山县王莽之山
宁也阴山东麓南水东北与长松水合水
出西三阳山东东北流左入蒲水蒲水又东北与北
溪会同为一川东北注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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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又南径丹水西南
丹阳山东北径冶东俗谓之丹阳城城之左右犹有
遗铜矣
其水东北会白水口水出丹山东而西北注之
丹水又东北入河
河水又南黑水
西出丹山东而东北入于河
河水又南至崿谷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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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穷涧水源所𨗳也西南流注于河
河水又南洛水自猎山枝分东𣲖东南注于河
昔魏文侯筑馆洛阴指谓是水也皮氏县王莽之延
平也故城在龙门东南不得延径皮氏方届龙门也
禹贡锥指曰以今舆地言之河自大积石山东北
流径陜西西宁卫西南塞外至河州西七十里入
塞
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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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径州北合漓水又东北合洮水又东
北径兰州西南湟水合浩亹水自西来注之
又东
北径州北又东北径金县北
又东北径靖远卫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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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东北径宁夏中卫南
又
东北径灵州所北
折而北径
宁夏卫东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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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
径平罗所东
又北径榆林卫西出塞径废丰州
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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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而
东径三受降城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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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
而南径废胜州东入塞其东岸则平虏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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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南径府谷县东其东岸则河曲县保德州
迤
西径神木县南又南径葭州东其东岸则兴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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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南径吴堡县东又南径绥德州东其东岸
则临县永宁州宁乡县
又
南径清涧县东又南径延川县东又南径延长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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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其东岸则石楼县永和县大宁县
又南径宜川县东其东岸则吉州乡宁
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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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南至韩城县东北龙门山在焉其东岸
则河津县
此𨗳河积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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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龙门之所经也 蔡传李复云同州韩城北
有安国岭东西四十馀里东临大河濒河有禹庙
在山断河出处禹凿龙门起于唐张仁愿所筑东
受降城之东自北而南至此山尽两岸石壁峭立
大河盘束于山峡间千数百里至此山开岸阔豁
然奔放怒气喷风声如万雷余按旧说禹凿龙门
而不详其所以凿诵说相传但谓因旧修辟去其
龃龉以决水势而已今详此说则谓受降以东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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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龙门皆是禹新开凿若果如此则禹未凿时河
之故道不知却在何处而李氏之极博不知此说
又何所考也德清胡渭曰按安国传言禹治河或
凿山或穿地以通流此亦有所本凿山即辟龙门
穿地即凿吕梁也但不当云起自积石耳颖达复
为之说曰释水云河千里一曲一直则河从积石
北行又东乃南行至龙门计应三千馀里龙门底
柱凿山也其馀平地穿地也言自龙门以下亦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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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其所穿凿更远矣李复谓起自东受降城较安
国所言为近然计东城至安国岭亦有千四五百
里如必须处处穿凿岂人力所能及禹劳民亦不
应至此而二孔之妄又无论矣总由以𨗳为施功
遂积误相承而不觉耳至其所谓凿山穿地者亦
只是因旧修辟非本无水道而始开之蔡氏云云
则又疑所不当疑也 禹𨗳自积石为中国河其
水不复行戎翟之境及三代之季雍州西北二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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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为戎翟所侵秦汉以来屡复屡失大抵河湟之
外悉属羌浑云中五原尽归獯鬻河行其间出且
入者再唐之中叶吐蕃强盛盗有陇西州县远近
有司不复传宰相贾耽乃绘布陇右山南九州具
载河所经受为图曰吐蕃黄河录正元十四年上
之其系之吐蕃者盖本中国河行之地而时为吐
蕃所㨿故详著之非谓河源之在积石外者也宋
世亦陷吐蕃及西夏元乃混一罔不宾服明仍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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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州为入塞之始而天顺六年元裔摩啰欢等入
居河套羁縻不绝以迄于今汉云中五原二郡之地
遂不登版图黄河之行其境者世将不知为弼成
之所及而州县旧迹置之不问矣故余解𨗳河于
大积石以下黄甫川以上备考古记叙次特详
辽史龙门山石壁对峙高数百尺望之若门徼外
诸河及沙漠潦水皆于此趋海雨则俄顷水逾千
仞晴则清浅可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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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寰宇记龙门山北有河口略似龙门而不能
通相传鲧所凿绩用弗成今名错开河
又南出龙门口汾水从东来注之
昔者大禹𨗳河积石疏决梁山谓斯处也即经所谓
龙门矣魏土地记曰梁山北有龙门山大禹所凿通
孟津河口广八十步岩际镌迹遗功尚存岸上并有
祠庙祠前有石碑三所二碑文字紊灭不可复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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碑是太和中立竹书纪年晋昭公元年河赤于龙门
三里梁惠成王四年河水赤于龙门
三日京房易妖占曰河水赤下民恨
河水又南右合畅谷水
水自溪东南流径夏阳县西北东南注于河
河水又南径梁山原东
原自山东南出至河晋之望也在冯翊夏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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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之西临于河上山崩壅河三日不流晋侯以此问
伯宗即是处也春秋谷梁传曰成五年梁山崩遏河
水三日不流召伯尊遇辇者不避使
车右鞭之辇者曰所以
鞭我者其取道远矣伯尊因问之辇者曰君亲缟素
率群臣哭之斯流矣如其言而河流
河水又南崌谷水注之
水出县西北梁山东南流横溪注之水出于三累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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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山层密三成故俗以三累名山按尔雅山三成为
昆丘斯山岂亦昆丘乎山下水际有二石室盖隐者
之故居矣细水东流至于崌谷侧溪山南有石室西
面有两石室北面有二石室皆因阿结牖连扄接闼
所谓石室相距也东箱石上犹传杵臼之迹庭
中亦有旧宇处尚髣髴前基北坎室上有微涓石溜
丰周瓢饮似是栖游隐学之所昔子夏教西河疑即
此也而无辨之溪水又东南径夏阳县故城北故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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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也秦惠文王十一年更从今名矣王莽之冀亭也
其水东南流于河昔韩信之袭魏王豹也以木
罂自此渡
河水又南右合陶渠水
水北西北梁山东南流径汉阳太守殷济精庐尚
俗谓之子夏庙河水又南径高门南盖层阜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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缺故流东门之称矣又东南径华池南池方
三百六十步在夏阳城西北四里许故司马迁碑文
云高门华池在兹夏阳西城北汉阳太守殷济精舍
四里所今高门东去华池三里溪水又东南径夏阳
县故城南服虔曰夏阳虢邑也
在太阳东三十
里城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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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历高阳宫北又东南径司马子长墓北墓前有庙
庙前有碑永嘉四年汉阳太守殷济瞻仰遗文大其
功德遂建石室立碑树柏太史
公自叙曰迁生于龙门是其坟墟所在矣溪水东南
流入河昔魏文侯与吴起浮河而下美山河之固即
于此也
河水又南徐水注之
水出西北梁山东南流径汉武帝登仙宫东东南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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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疆梁石径刘仲城北是汉祖兄刘仲之封邑
也故徐广史记音义曰邵阳国名也
高
祖八年侯刘仲是也其水东南径子夏陵
北东入河
河水又南径子夏石室
东南北有二石室临侧河岸即子夏庙室也
又南过汾阴县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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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东际汾阴睢县故城在睢侧
汉高帝六年封周昌为侯国魏土地记曰河东郡北
八十里有汾阴城北去汾水三里城西北隅曰睢丘
上有后土祠封禅书曰元鼎四年始立后土祠于汾
阴睢丘是也又有万岁宫汉宣帝神爵元年辛万岁
宫东济大河而神鱼舞水矣昔赵简子沈栾激于此
曰吾好声色而是子致之吾好士六年不进一人是
过而点吾善君子以为能谴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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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又径合阳城东
周威烈王之十七年魏文侯伐秦至郑还筑汾阴合
阳即此城也故有莘邑矣为太姒之国诗云在合之
阳在渭之涘又曰缵女维莘长子维行谓此也城北
有北瀵水南去二水各数里其水东径其城内东入
于河又于城南侧中有瀵水东南出城注于河城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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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有瀵水东流东注于河水南犹有文母庙前有碑
去城一十五里水即合水也县取名焉故应劭曰在
合水之阳也河水又南瀵水入焉水出汾阴县南四
十里西去河三里平地开源濆泉上涌大几如轮深
则不测俗呼之为瀵魁
古人壅其流以为陂水种
稻东西二百步南北一百馀步与合阳瀵水夹河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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渚上又有一瀵水皆相潜通故吕忱曰尔雅异出同
流为瀵水其水西南流历朔坂西西流注
于河
河水又南径陶城西
舜陶河滨皇甫士安以为定陶不在此也然陶城在
蒲坂城北城即舜所都也南去历山不远或耕或陶
所在则可何必定陶方得为陶也舜之陶也斯或一
焉孟津有陶河之称盖从此始之南对蒲津关汲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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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书纪年魏襄王七年秦王来见于蒲坂关四月越
王使公师隅来献乘舟始罔及舟三百箭
五百万犀角象齿焉
又南过蒲坂县西
地理志曰县故蒲也王莽更名蒲城应劭曰秦始皇
东巡见有长坂故加坂也孟康曰晋文公以赂秦秦
人还蒲于魏魏人喜曰蒲反矣故曰蒲反也薛瓒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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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书云秦世家以垣为蒲反然则本非蒲也皇甫谧
曰舜所都也或言蒲坂或言平阳及瀵者也今城中
有舜庙魏秦州刺史治太平迁都罢州置河东郡郡
多流离谓之徒民民有姓刘名堕者宿擅工酿采挹
河流酝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
酒得其名矣
然香醑之色清白若滫浆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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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调氛氲不与他同兰薰麝越自成声逸方土之贡
选最佳酌矣自王公庶友牵拂相招者每云索郎有
顾思同旅语索郎反语为桑落也更为籍徵之隽句
中书之英谈郡南有历山也谓之历观舜所耕处也
有舜井妫汭二水出焉南曰妫水北曰汭水乃
径历山下上有舜庙周处风土记曰旧说舜葬上虞
又记云耕于历山而始宁剡二县界上舜所耕田于
山下多柞树吴越之间名柞为枥故曰历山余按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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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此志为不近情传疑则可證实非矣安可假木异
名附山殊称彊引大舜即比宁怀
更为失志记之本体差实录之常经矣历
山妫汭言是则安于彼乖矣尚书所谓釐降二女于
妫汭也孔安国曰居妫水之内王肃曰妫汭虞地名
皇甫谧曰纳二女于妫水之汭马季长曰水所出曰
汭然则汭似非水名而今见有二水异源同归浑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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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注入于河
河水又南径雷首山西
山临大河北去蒲坂三十里尚书所谓壶口雷首者
俗亦谓之尧山山上有故城世又曰尧城阚骃曰蒲
坂尧都按地理志曰县有尧山有祠雷首山在南事
有似而非非而是千载眇邈非所详耳
又南涑水注之
水出河北县雷首山县北与蒲坂分山有夷齐庙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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骃十三州志曰山一名独头山夷齐所隐也山南有
古冢陵柏蔚然攒茂丘阜俗谓之夷齐墓其水也西
南流亦曰雷水穆天子传曰壬戌天子至于雷首犬
戎觞天子雷首之阿乃献良马
四天子使孔牙受之于雷水之干是也昔赵
盾田首山食祁弥明翳桑之下即于此也涑
水又西南流注于河春秋左传谓之涑川者也俗谓
之阳安涧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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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南至华阴潼关渭水从西来注之
汲都竹书纪年曰晋惠公十五年
秦穆公率师送公子重耳涉自河曲春秋左氏
僖公二十四年秦伯纳之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曰
臣负羁绁从君巡于天下臣之罪多矣臣犹知之而
况君乎请由此亡公子曰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
白水授璧于此子推哭曰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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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公子子犯以为功吾不忍与同位遂逃焉
河水历船司空与渭水会
汉书地理志曰旧京兆郡之属县也左丘明国语云
华岳本一山当河河水过而曲行河神巨灵手荡脚
蹋开而为两今掌足之迹仍存华岩
开山图曰有巨灵胡者偏得
神元之道能造山川出河所谓巨灵赑□首冠灵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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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也
常有
好事之人故升华岳而观厥迹焉自下庙历
柏南行十一里东回三里至中祠又西南出五里
至南祠谓之北君祠诸欲升山者至此皆祈请焉从
此南入谷七里又届一祠谓之石养父母石龛木主
存焉入南出一里至天井井裁容人穴空迂回
倾曲而上可高六丈馀山上又有微涓细水流入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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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亦不甚沾人上者皆所由涉更无别路欲出井望
空视明如在室窥窗也出井东南行二里峻坂斗上
斗下降此坂二里许又复东上百丈崖升降皆须攀
绳挽葛而行矣南上四里路到石壁缘傍稍进径一
百馀步自此西南出六里又至一神名曰胡趋寺
神像有童子之容
从祠历夹岭裁广三尺馀两厢崖数万
仞窥不见底祀祠有感则云与之平也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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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敢度犹须骑岭抽身渐以就进故世谓斯岭为搦
岭矣度此二里便届山顶上方七里灵泉二所一名
蒲池西流注于涧一名太上泉东注涧下上宫神庙
近东北隅其中塞实杂物事难详载自上宫东北出
四百五十步有屈岭东南望巨灵手迹惟见洪崖赤
壁而已都无山下上观之分均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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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在关内南流潼激关山因谓之潼关灌水注之水
出松果之上北流径通谷世亦谓之通谷水东北注
于河述征记所谓潼谷水者也或说因水以名地也
河水自潼关东北流水侧有长坂谓之黄巷坂傍绝
涧涉此坂以升潼关所谓沂黄卷以济潼矣
历北出东㟓
通谓之函谷关也邃岸天高
空谷幽深涧道之峡车不方轨号曰天崄故西京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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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岩崄周固衿带易守所谓秦得百二并吞诸侯也
是以王元说隗嚣曰请以一丸泥东封
函谷关图王不成其弊足霸矣
郭缘生记曰汉末之乱魏武征韩遂马超
连兵此地今际河之西有曹公垒道来
原上云李典营义熙十三年王师会㨿此垒西
征记曰沿路逶迤入函道六里旧城城周百馀步北
临大河南对高山姚氏置关以守峡宋武王入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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檀道济王镇恶或㨿山为营或平城结垒
为大小七营滨带河崄姚氏亦保
㨿山原阜之上
尚传故迹矣
关之直北隔河有层阜巍然独秀孤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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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阳世谓之风陵戴延之之所谓风堆者也
南则河滨姚氏
之营与晋对岸
禹贡锥指曰以今舆地言之河自韩城县龙门山
南流与汾水合又
南径合阳县东其东岸则荣河县临晋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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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
南径朝邑县东又南至华阴县东北与渭水合其
东岸则蒲州
又南
径雷首山西至潼关卫北
折而东是为河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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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河水南至华阴之所经所称龙门西河者也
河水又东北玉涧水注之
水南出玉溪北流径皇天原西周固记开山东首上
平博方可里馀三面壁立高千许仞汉世祭天于其
上名之为皇天原上有汉武帝思子台又北径阌乡
城西郡国志曰弘农胡氏有阌乡世谓之阌乡水也
魏尚书仆射阌乡
侯河东卫伯儒之故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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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水北流注于河
河水又东径阌乡侯河东与全鸠涧水合
水出南山北径皇天原东述征记曰全节地名也
其西名桃原古之
桃林周武王克殷休牛之地矣西征赋曰咸徵名于
桃园者也晋太康地记曰桃林在阌乡南谷中其水
入北河注于河
又东过河北县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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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与湖县分河蓼水出襄山蓼谷西南流于河
河水又东永乐涧水注之
水北出于薄山南流径河北县故城西故魏国也
晋献公灭魏以封毕万卜偃
曰魏大名也万后其昌乎后乃县之在河之北故曰
河北县也今城南西二面并去大河可二十馀里北
去首山一十许里处河山之间土地迫隘故魏风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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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亩之诗也城内有龙泉南流出城又南断而不流
永乐溪水又南入于河余按中经即渠猪之水也太
史公封禅书称华山以西名山七薄山有其一焉
薄山即襄山也徐广曰蒲坂县有襄山山海
经曰蒲山之首曰甘桑之山共水出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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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西流注于河东则渠猪之山渠猪之水出焉而南
流注于河如准封禅书二水无西南流河之理今诊
蓼水川流所趣与共水相扶永乐溪水𨗳源注于河
又与渠猪势合蒲山统自总称亦与襄山不殊
故扬雄河东赋曰河灵玃踢掌华蹈襄
注云襄山在潼关北十馀里以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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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之知襄山在蒲阪蓼水即渠猪之水也
河水自河北城南东径芮城
二城之中有段干木冢干木晋之贤人也魏文侯过
其门轼其庐所谓德尊万古芳越来今矣汲冢竹书
纪年曰晋武公元年尚一军芮人乘京荀人董伯皆
叛匪直大荔故芮也此亦有焉纪年又云晋武公七
年芮伯万之母芮姜逐万万出奔魏八年周师虢师
图魏取芮伯万而东之九年戎人逆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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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万于郏斯城亦或伯万之故画也
河水又会槃涧
水出湖县夸父山北径汉武帝思子宫归来望子台
东又北流入于河
河水又东径湖县故城北
昔范叔入关遇穰侯于此矣湖水出桃林塞之夸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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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广员三百仞武王伐纣天下既定王及岳滨
放马华阳散牛桃林即此处也
其中多野马造父于此得骅骝绿耳盗骊之乘以献
周穆王使之驭以见西王母湖水又北径湖县东而
北流入于河魏土地记曰弘农湖县有轩辕黄帝登
仙处黄帝采首山之铜铸鼎于荆山之下有龙垂胡
于鼎黄帝登龙从龙者七十人遂升于天故名其地
为鼎湖荆山在冯翊首山在蒲阪与湖县相连晋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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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道记太康记并言胡县也汉武帝改作湖俗云黄
帝自此乘龙上天也地理志曰京兆湖县有周天子
祠二所故曰湖不言黄帝升龙也山海经曰西九十
里曰夸父之山其木多棕楠多竹箭其阳多玉其阴
多铁其北有林焉名曰桃林其中多马湖水出焉北
流注于河故三秦记曰桃林塞在长安东四百里若
有军马经过好行则牧华山休息林下恶行则决河
漫延人马不得过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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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又东合柏谷水
水出弘农县两石堤山山下有石堤祠铭云魏甘露
四年散骑常侍征南将军豫州刺史领弘农太守南
平公之所经建也其水北流径其亭下晋公子重耳
出亡及柏谷卜适齐楚狐偃曰不如之翟汉武帝尝
微行此亭见馈亭长妻故潘岳西征赋曰长徵客于
柏谷妻睹猊而献餐谓此亭也谷水
又北流入于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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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水又东右合门水
门水即洛水之枝流者也洛水自上洛县东北于拒
城之西北分为二水枝渠东北出为门水也门水又
东北历阳华之山即华阳山海经所谓阳华之山门
水出焉者也又东北历峡谓之鸿关水东有城即关
亭也水西有堡谓之鸿关岛世亦谓之刘项裂城处
非也余按上洛有鸿胪围池是水津渠沿注故谓斯
川为鸿胪涧鸿关之名乃起是矣门水又东北历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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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烛水注之左水出于阳华之阳东北流径盛墙亭
西东北流与右水合右水出阳华之阴东北流径盛
墙亭东北与左水合即山海经所谓绪茹之水出于
阳华之阴东北流注于门水者也
又东北烛水注之水有二
源左水出于衡岭世谓之石城山其水东北流径石
城西东北合右水右水出石城山东北径石城东东
北入左水地理志曰烛水出衡岭下谷开山图曰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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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在函谷山西南是水乱流东注于绪茹之
水二水悉得通称矣历涧东北出谓之开方口水侧
有阜名之方伯堆宋奋武将军鲁方平建武将
军薛安都等与建威将军柳元景北入军次方伯堆
者也堆上有城即方伯所筑也
又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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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径入川城南即汉封窦门之故邑川
受其名亦曰窦门城在函谷关南七里又东北田渠
川水注之出衡山之白石谷东北流径故丘亭东是
薛安都军所从城也其水又径鹿蹄山西山石之上
有鹿蹄自然成者非人功所刊历田渠
川谓之田渠水西北流注于烛水烛水又北入门水
水之左右即函谷山也门水又北径弘农县故城东
城即故函谷关校尉旧治处也终军弃繻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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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丹孟尝亦义动鸡鸣于其下
可谓深心有感志诚
难夺矣昔老子西入关尹喜望气于此也故赵至与
嵇茂齐书曰李叟入秦及关而叹亦言与嵇叔夜书
及关尹望气之所异说纷纶并未知所定矣汉武帝
元鼎四年徙关于新安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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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故关为弘农县弘农郡治王莽改为右队刘
桓公为郡虎相随渡河光武闻而善之
其水侧城北流而注于河河
水于此有洹津之名说者咸引汉武微
行柏谷遇辱窦门又感其妻深识之馈既返玉阶厚
赏赉焉赐以河津令其鬻渡今窦津者也故潘岳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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征赋酬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谬官
袁豹之徒并以为然余按河之南岸夹侧水渎有测
谓之浢津河北县有浢水浢津其水南入于
河河水故有浢津之名不从门始盖事类名同故作
者是之竹书穆天子传曰天子自窴軨乃次于浢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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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阳丁亥入于南郑考其沿历所钟路直斯津以是
推之知非因门矣俗或谓之偃乡涧水也河水又在
左右一水其水三源疏引俱𨗳薄山南流会成
一川其三水之内世谓之闲原言虞芮所争之田所
未详矣又南注于河河水右会水注之水出南山北
径曹阳亭西陈涉遣周章入秦少府章邯斩之于此
魏氏以为好阳晋书地道记曰亭在弘农县东十三
里其水西北流入于河河水又东菑水注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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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出常丞之山西北径曲沃
城南又屈径其城西西北入河诸注述者咸言曲沃
在北此非也魏司徒崔浩以为曲沃地名也余按春
秋文公十三年晋侯使詹嘉守桃林之塞处此以备
秦时以曲沃之官守之故曲沃之名遂为积古之传
矣河水又东得七里涧涧在陜西
七里故因名焉谷水自南山通河亦谓之曹
阳坑是以潘岳西征赋曰行于漫渎之口憩于曹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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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墟桓豹崔浩亦不非其地矣余按汉书昔献帝东
迁逼以寇难李傕郭汜追战于弘农涧天子遂露次
曹阳杨奉董承外与傕和内引白波帅李乐等破傕
乘舆于是得进复来战奉等大败兵相连缀四十馀
里方得达陜以是推之似非曹阳然以山海经求之
菑曹字相类是或有曹阳之名也
河水东合谯谯水𨗳源常丞之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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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谓之于山盖先后之
异名也山在陜城南八十里其川流也二源双𨗳同
注一壑而西北流注于河
又东过陜县北
橐水出橐山西北流
又有于水出南山北合径崖峡北流与于山之水会
出于山东谷两川合注于崖水又东北注橐水北流
出谷谓之漫涧矣与安阳溪水合水出石崤南西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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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阳城南汉武帝封上官桀为侯国也潘岳所谓我
徂安阳也东合漫涧水
北有逆旅亭谓之漫口客舍也
又西径陜县故城南
又合一水谓之渎谷水南出近溪北流至橐其水又
西北径陜城西西北入于河河北对茅城故茅亭茅
戎邑也公羊曰晋败之大阳者也津亦取名焉春秋
文公三年秦伯伐晋自茅津济封崤尸而还是也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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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咸阳涧水注之水出北虞山南至陜津注河河南
即陜城也昔周召分伯以此城为东西之别东城即
虢邑之上阳也虢仲之所都为南虢三虢此其一焉
其大城中有小城故焦国也武王以封神农之后于
此王莽更名黄眉矣
戴延之云城南倚山原北临黄河悬水百馀仞临之
者咸悚惕焉西北带河水涌起方数十丈有物居水
中父老云铜翁仲所投处又云石虎载经终此沉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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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物并存水所以涌所未详也或云翁仲头髻常出
水之涨减恒与水齐晋军当至髻不复出今惟见水
异耳嗟嗟有声声闻数里按秦始皇二十一
年长狄十二见于临洮长五丈馀以为善祥铸金
人十二以象之各重二十四万斤坐之宫门之前谓
之金狄皆铭其胸云皇帝二十六年初并天下以为
郡县正法律同度量大人来见临洮身长五丈足六
尺李斯书也故卫恒叙篆曰秦之李斯号为工篆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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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及铜人铭皆斯书也汉自阿房徙之未央前
俗谓之翁仲矣地皇二年王莽梦铜人泣恶之念铜
人铭有皇帝初兼天下文使尚方工镌灭所梦铜人
膺文后董卓毁其九为钱其在者三魏明帝欲徙之
洛阳重不可胜至霸水停之汉晋春秋曰或言金狄
泣故留之石虎取置邺宫苻坚又徙之长安毁二为
钱其一未至而苻坚乱百姓推置陜北河中于是金
狄灭除以为鸿河巨渎故应不为细梗踬湍流长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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硕浪无宜以微物屯流斯水之所以涛波者盖史记
所云魏文侯二十六年虢山崩壅河所致耳献帝东
迁自夕潜渡坠坑争舟舟指可掬亦是处矣
又东过大阳县南
交涧水出吴山东南流入河河水又东路涧水亦吴
山东径大阳城西西南流注水入于河
河水又东径大阳县故城南
竹书纪年曰晋献公十有九年献公会虞师伐虢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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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阳虢公丑奔卫献公命瑕父吕甥邑于虢都地理
志曰北虢也有天子庙王莽更名勤田应劭地理风
俗记城南大河之阳也
河水又东沙涧水注之
北出虞山东南径傅岩历傅说隐室前俗名之为圣
人窟孔安国传傅说隐于虞虢之间即此处也傅岩
东北十馀里即巅軨坂也春秋左传所谓入自巅軨
者也有东西绝涧左右幽空穷深地壑中则筑以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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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指南北之路谓之为軨桥也傅说佣隐止息于此
高宗求梦得之是矣桥之东北有虞原上道东有虞
城尧妻舜以嫔于虞者也周武王以封太伯弟虞仲
于此是为虞公太原地记所谓北虞也城东有山世
谓之五家冢冢上有虞公庙春秋谷梁传曰晋献公
将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产之乘垂棘之璧假道
于虞公曰此晋国之宝也曰是取中府置外府也公
从之及取虢灭虞乃牵马操璧璧则犹故马齿长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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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宫之奇所以谓虞虢其犹辅车相依唇亡则齿寒
虢亡虞亦亡矣其城北对长坂二十许里谓之虞坂
戴延之曰自上及下七山相重战国策曰昔骐骥驾
盐车上于虞坂迁延负辕而不能进此盖其困处也
桥水东北山溪中有小水西南流沙涧乱流径
太阳城东河北郡治也涧水南流径注于河河
水又东右左积石土柱二
溪并北发大阳之山南流入于河是山也亦通谓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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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山矣故穆天子传曰天子自盬
己丑南登于薄窴軨之隥乃宿于虞是也
又东过砥柱间
砥柱山名也昔禹治洪水山陵当水者凿之故破山
以通河河水分流包山而过山见水中若柱然故曰
砥柱也三穿既决水流疏分指状表目亦谓之三门
矣山在虢城东北太阳城东也
搜神记称齐景公渡于江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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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河鼋衔左骖没之众皆惕古冶子于是拔剑从之
邪行五里逆行三里至于砥之下乃鼋也左手持鼋
头右手挟左骖燕跃鹄踊而出仰天大呼水为逆流
三百步观者以为河伯也亦或作江沅字者也若因
地而为名则宜在蜀及长沙按春秋此二土并景公
之所不至古冶子亦无因而骋其勇矣刘向叙晏子
春秋称古冶子曰吾尝济于河鼋衔左骖以入砥柱
之流当是时也从而杀之视之乃鼋也不言江沅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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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考史迁记云景公十二年公见晋平公十八年复
见晋昭公旌轩所指路直斯津从鼋砥柱事或在兹
又云观者以为河伯贤于江沅之證河伯本非江神
又可知也
河之右则崤水注之
出河南盘崤山西北流水上有梁俗谓之鸭桥也历
涧水东北流与石崤水合水出石崤山山有二陵南
陵夏后皋之墓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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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陵文王所避风雨也秦将袭郑蹇叔致
谏而公辞焉蹇叔哭子曰吾见其出不见其入晋人
禦师必于殽矣余收尔骨焉孟明果覆秦师于此崤
水又北左右合西水乱流注于河
河水又东千崤之水注焉
水南𨗳于千崤之山其水北流缠络二道汉建安中
曹公西讨巴汉恶南路之崄故更开北道自后行旅
率多从之今山侧附路有石铭云晋太康三年弘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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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守梁抑
修复旧道太崤以东西崤以西明非一崤也西有二
石又南五六十步临溪有恬漠先生翼神碑盖隐斯
山也其水北流注于河河水翼岸夹山巍峰岐举群
山叠秀重岭干霄郑元按地说河水东
流贯砥柱触阏流今世所谓砥柱者盖乃阏流也砥
柱当在西河未详也余按郑元所说非自西河
当无山以碍之自砥柱以下五户以上其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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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二十里河水竦石桀出势连襄陆盖亦禹凿以
通河疑此阏流也其山虽辟尚梗湍流激石云洄澴
波怒溢合有一十九滩水流迅急势同三峡破害舟
船自古所患汉鸿嘉四年杨焉言从河上下患砥柱
隘可镌广之上乃令焉镌之裁没水中不能复去而
令水益湍怒害甚平日魏景初二年二月帝遣都督
沙丘部监运谏议大夫寇兹帅众五千人岁常修治
平河岨晋泰始三年正月武帝遣监运太中大夫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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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都匠中郎将河东药世帅众五千馀人修治
河滩事见五户祠铭虽世代加功水流漰渀涛波尚
屯及其商舟是次鲜不踟蹰难济故有众峡诸滩之
言五户滩名也有神祠通谓之五户将军亦不知所
以也
宋林之奇云河自西华阴遂折而东流以至底柱
亦谓之三门山山在虢城东北大阳城东也案道
元谓砥柱是禹之所凿其说是也至谓破山以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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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此则过论河之至砥柱盖旧有可通之道禹嫌
其狭于是疏而广之故有三门非是先凿砥柱山
以为三门然后𨗳河而过之也汉鸿嘉中杨焉上
言砥柱狭隘可镌广之夫禹之治水未尝不为万
世之虑使砥柱尚有可镌之理则禹镌之矣禹所
不能镌而焉欲镌之何其不思之甚也盖河自龙
门至于华阴东折以及砥柱夹于两山之间其势
最为狭隘故古语云龙门之下河水驶于竹箭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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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为高山所束其势不得不盘还则其漂悍湍激
覆溺舟船是乃万世之患也岂人力之所能胜哉
郦元谓水流峻急势同三峡破坏舟船自古所患
此说是也顷岁建剑大兴工役凿治众滩其费不
赀某尝询于舟人云滩患不减于昔日以是知天
地山川之险盖有出于势之自然者未易以人力
争也砥柱舟船之患虽禹无如之何而况于杨焉
辈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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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晓古言云河不能决于砥柱之上者河由两山
中行也出砥柱则平原广野又并受关东诸山之
水水流益多水势益大地形益卑水势益急虞夏
以前皆都在底柱之上商初都亳亦在诸山中书
所谓适于山降凶德是也以后就水利反受其害
以故殷数迁都至周之衰井田渐废侯国争水利
者筑堤以包沃饶之利避水患者亦筑堤以邻国
为壑堤日多水日束日失其性而致怒决溢之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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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小然决而南夺淮而行害郡邑为少决而北则
无复九河故道原野被害远矣 以今舆地言之
河自潼关卫北折而东径阌乡县北又东径灵宝
县北其北岸则芮城县
又东径陜州
北其北岸则平陆县又东过砥柱
此河水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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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砥柱之所经也 唐赵冬曦三门赋序曰砥柱
山之六峰者皆生河之中流盖夏后之所开凿其
最北有两柱相对距崖而立即所谓三门也次于
其南有孤峰揭起峰顶平阔夏禹之庙在焉西有
孤石数丈圆如削成复次其南有三峰东曰金门
中曰三堆西曰天柱河水从黄老神前东流湍激
蹙于虾石折流而南漱于三门苞于庙山乃分为
四流淙于三峰之下抵以曲隈会流东注加以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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崖夹水盘纡激射天下罕比 明都穆曰砥柱在
陜州东五十里黄河之中循河至三门集津三门
者中曰神门南曰鬼门北曰人门水行其间声激
如雷而鬼门尤为险恶舟筏一入鲜有得脱三门
之广约二十丈其东百五十步即砥柱崇约三丈
周数丈蔡氏书传以三门为砥柱州志亦谓砥柱
即三门山皆未尝亲履其地故谬误若此德清胡
渭曰按此说与赵赋小异要之诸峰在当时总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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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巨石禹析之以通河三门亦砥柱也后人强生
分别耳
又东过平阴县北又东至邓清水从西北来注之
清水出清廉山之西岭世亦谓清营山其水东南流
出峡峡左有城盖古关防也清水历其南东流径皋
落城北服虔曰赤翟之都也世谓之倚毫城盖
读声近传因失实也春秋左传所谓晋侯使太
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者也与倚亳川水合水出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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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矿谷东南流注于清 清水又东径清廉城南又
东南流又会南溪溪水出南山而东注清水又东合
枣涧水水出左人岭下南流俗谓之扶苏水又南历
奸苗北马头山亦白水原西南径垣县故城北史记
魏武侯二年城安邑至垣即是县也其水西南入清
水色白浊初会清流流注乃有元素之
异也清水又东南径阳壶城东即垣县之壶城东即
垣县之壶丘亭晋迁宋五大夫所居也清水又东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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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注于河
河水又东与教水合
出垣县北教山南径辅山高三十许里上有泉不测
其深山顶周员五六里少草木山海经曰孟门东南
有平山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又是王屋之
次疑即平山也其水南流历鼓钟上峡悬洪五丈飞
注流壑夹岸深高壁立直上经崖秀举百有馀丈峰
次青松岩悬赪石于中历落有翠柏生焉丹青绮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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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若图绣矣水广一十许步南流历鼓钟川分为二
涧一涧西北出一百六十许里山岫回阻才通马步
今闻喜县东北谷口犹有乾河里故沟存焉今无复
有水
一水历治官西世人谓之
鼓钟城城之左右犹有遗铜及铜钱也城西阜下有
大泉西流注涧与教水合伏入石下南至下峡山海
经曰鼓钟之山帝台之所以觞百神即是山也其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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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源双发南至西马头山东载坡下又伏流
南十馀里复出又谓伏流水南入于河山海经曰教
山教水出焉又南流注于河是水冬乾夏
流实惟乾河也今世人犹谓之为乾涧矣
河水又与畛水合
水出新安县青要山今谓之
彊山山海经曰青要之山畛水北流注于
河即是水也河水又东正回之水入焉水出騩山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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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东阜也东流俗谓之疆川水与石等瓜川
合出西北石涧中东南流注于彊水彊水又东径彊
冶铁官东东北流注于河
河水又东合庸庸之水
水出河南垣县宜苏山俗谓之长泉水山海经曰水
多黄贝伊洛门也其水北流分为二水一水北入河
一水又东北流注于河
河水又东径平阴县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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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理风俗记曰河南平阴县故晋阴地阴戎之所居
又曰在平城之南故曰平阴也三老董公说高祖处
陆机所谓皤皤董叟谟我平阴者也魏文
帝改曰江阴矣
河水西会清水
水出垣县王屋西山濝溪夹山东南流径故城东即
濝关也汉光武建武二年遣司空王梁北守濝关天
井关击赤眉别校皆降之献帝自陜北渡安邑东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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濝关即是关也濝水西屈径关城南历轵关南径苗
亭西亭故周之苗邑也又东流注于河经书清水井
也是乃濝水耳
水经注集释订讹卷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