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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类博稿附录
蒙泉先生赞二首
挺乎其梧竹尘表之姿伟乎其龙虎榜中之样名不下
乎洛阳之贾生身几老乎开州之宋相或秉笔金銮之
坡或荷戈玉关之障既载召而北还又一麾而南往道
奚有乎险夷心奚有乎得丧惟其磨不磷而涅不淄所
以穷益坚而老益壮斯人也岂独为吾斯文之契实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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斯世斯民之望也前武功伯东海徐有贞
器弘而博义精而约才俊而腴志端而确既钟之以秀
美又文之以礼乐锵金玉而协韶钧豁烟云而瞻山岳
是以早登龙虎之榜遂入丝纶之阁陪天语以从容握
斗杓而斟酌实王臣之蹇蹇匪常流之诺诺奸谀侧目
若健隼之击秋风忠梗犯颜尚苦口而思良药庙堂之
高不足易其介金革之困不足改其乐虽万折而必东
信六尺之可托噫斯人也行七十子之列则吾夫子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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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枨之先必不曰吾未见刚恸颜渊之后必不曰未闻
好学者也定襄伯郭登
故中宪大夫兴化府知府致仕岳君墓志铭
吏部右侍郎吴郡叶盛撰文中书舍人长洲李
应祯书尚宝少卿广平程洛篆盖
英宗皇帝既复辟宥密之臣累出亲擢其第六人则吾
友燕山岳君正也君固奇士而王吏部忠肃公又尝亟
称其贤上雅重之君亦自幸鱼水之遭凡所陈请所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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述所对答竭尽忠荩多称旨一日汤序言变异以占法
进云奸臣未尽之故上以问君君叩首曰奸臣未闻求
之将人人自危况序术疏浅宜不足信上悦时石曹二
猾势方张君虞其将来必不靖因极言于上前且退而
面开导之使为保全计二猾虽阳诺好辞中实衔之盖
未几君之祸作矣上犹惜君甚止出为钦州同知既又
追及逮系责戍甘肃之镇夷二猾寻踵败上恻然有思
曰岳正言是也召还将复有所用而龙驭上升矣成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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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君居母忧服阕御史有言当亟召用君以劝忠诏仍
元职吏部言当调南京有旨其勿调命充经筵讲官纂
修先朝实录适兵部清黄官阙部院大臣会荐君逐以
成化元年四月俾知兴化府以行君在官生财惠民民
始哗而终服号贤守有司者或不知礼君君乃有归志
岁已丑来朝请致仕家居越三载为成化八年九月十
一日疾䘚得年五十五公卿以下皆往吊哭莫不嗟悼
曰岳先生亡矣君字季方别号蒙泉畿内漷县人曾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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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甫祖思铭父兴怀远将军轻车都尉府军前卫指挥
同知母太淋人刘氏君少年已能学有名二十一领乡
荐䘚业太学正统戊辰会试同考误寘落卷中侍讲杜
宁独惊其文以为此吾辈中人遂占首选廷试第三名
授翰林编修景泰三年迁右春坊赞善兼编修天顺初
元改修撰是年六月命入阁参预机务及其得罪去仅
一月耳君伟貌美髯言论洒洒动循矩度居家孝弟交
朋友有始终之谊平生性刚而志高抱负经济不轻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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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人有古豪杰之风石曹事或迂议之且以未信为言
直应之曰何得以諌官处我我道当如是其笃于自信
如此人有不可意事虽权贵人当言即言之无宿藏而
不之察以故爱君者虽多䘚不能胜夫嫉君者之众也
配宋氏孺人侧室周氏子男二增堂皆夭女六长许嫁
而䘚已嫁者婿朱昶生员李经翰林编修李东阳馀未
行君之学精博旁熟庄骚至方外度数诸书无所不窥
所著经解务出新意多儒先所未发惟深衣纂误成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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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有类博稿若干卷书法晋唐可名家呜呼美才如
君即特置华要先皇帝之明也中间蹇连坎坷有若不
堪处者然观君今日之金绯在躬考终牖下自非先皇
帝今上皇帝之明且仁则虽欲得此难矣若是者在君
其亦可以无憾哉以䘚之年十月十日葬祖茔之侧君
之兄端府军千户祥哀君无子率其犹子坪培均垣墉
长号向予乞铭予为作铭慰荅之亦以慰君于地下焉
耳铭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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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有李白其人亡嗣亦有柳州摈斥以死其名之长弗
系乎此
祭文七首
维成化八年岁次壬辰九月甲午朔越二十一日甲寅
太子少保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彭时兵部尚书
兼翰林院学士商辂礼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万安
吏部左侍郎尹旻右侍郎叶盛户部尚书鼎礼部左
侍郎刘吉右侍郎俞太子少保兵部尚书白圭左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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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李震刑部尚书陆瑜左侍郎曾翚右侍郎董方工部
尚书王复右侍郎乔毅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宾通政使
司掌司事兵部左侍郎张文质左通政杨燧刘俊右通
政刘昭右参议潘礼光禄寺卿周骙少卿周庠国子监
司业耿裕礼部郎中李温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
故兴化太守前翰林修撰岳公季方之灵曰呜呼季方
志欲以泽四海学欲以订群编豪迈之气蹇谔之言跨
往古而自信视举世而莫前方在胄监已锐然负公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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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望及登甲科袖然为馆阁之贤密勿论思被谗间而
西斥优游史职因论荐而南迁耻跼蹐于人下勇退休
以自全众方期而复用胡膺疾而不延吁嗟天乎彼穷
通之定分固弗恤而弗较惟嗣续之夭阏实堪痛而堪
怜顾惟平生文翰四海流传将来有识者诵其制作睹
其挥洒宁不为之悚然其不泯者幸在兹焉时等托交
有素薄奠致虔惟英爽之不昧尚昭格于几筵呜呼哀
哉尚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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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成化八年岁在壬辰九月甲午朔越二十二日乙卯
翰院学士王献侍读学士彭华江朝宗侍讲学士杨守
陈尹直侍讲徐琼修撰陆罗璟吴宽编修谢铎焦芳
倪岳林瀚丁溥乔维翰费訚尹龙王臣李仁杰检讨傅
瀚张泰吴希贤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兴化府知
府致仕蒙泉岳先生之灵曰呜呼惟天生材间出瑰杰
于惟先生矫矫风节玉堂金马凤阁鸾台直道而行亦
何壮哉蒐罗古今雄豪辩博独立一时先生之学勇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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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为素志坚定哓哓谓何先生之政先生之心中无崎
嵚青天明月落落知音赐环辽海不昧者天谢政黄堂
休休暮年将谓耆颐召用有待天不慭遗斯文兴慨某
等旧联秘阁契分实投临丧一奠涕泗交流呜呼哀哉
尚飨
维成化八年岁次壬辰九月甲午朔二十四日丁已尚
宝司卿同门生杨导谨以牲醴庶羞之仪致祭于蒙泉
岳先生之灵曰惟公之生扶舆清淑世续武弁独振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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服明经饬行早掇巍科承明延阁文誉孔多乃职论思
朝夕密勿履艰蹈危弗陨其德再登词垣如玉如金安
民出守抚字为心政通人和百废修举贤者誉之能者
斯妒莆中三载无愧滁州元之节槩永叔优游未老乞
身消摇桑梓荏苒数年飘风过耳云胡一疾遽尔翛然
哲人云亡世道慨焉念我小子事公以兄同门之谊匪
曰友生昼则联业夜同灯火寝兴撰述惟兄惠我既同
于师复同近班振之爱之其情孔艰惟兄之存隆然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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弟惟兄之操险夷一致惟兄之才大河长江惟兄之文
瑚琏圭璋师友期兄房杜之拟急流勇退浩然知止溘
先朝露归窆有期绵渍之奠我心实悲死生之诀写我
肺腑来觌无因有泪如雨呜呼哀哉尚飨
维成化八年岁次壬辰九月甲午朔二十五日戊午翰
林院编修门生李东阳谨以刚鬣柔毛庶羞之奠再拜
致祭于外舅蒙泉先生岳公之灵曰呜呼人有不必得
世有不可无故君子有所任以为重物论有所藉而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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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愚尝观于古人人或不满夫一叹及其至也何止乎
涕泪之与欷歔在朝廷则庙堂若增而高在关徼则山
岳若增而重在乡邑则文物若增而都如公者势不可
以多得而今亦已矣又安用此乎堪舆愚尝论公之心
状公之行而不可得也盖能诵古人之书矣文起八代
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勇夺三军之帅如
是而后举公之节概如雷霆之为威而雨露之为泽如
龙虎之为猛而鸾凤之为祥如是而后尽公之规模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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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之直知者或以为僻公之俭不知者亦或以为污岂
愚识之未臻与抑所谓情者将人人殊也呜呼其在天
下者不敢知愚之痛其莫予纾也方愚之未见固畏其
风格高厉进而复却者屡矣及其见也不知夏日之既
晡论书法必穷汉晋之源论文章必极马韩之趣论理
数必探河洛之图愚生也晚考德问学无所㡳定如聩
者之于听盲者之于途孰意公之有意于愚也门墙之
托方以为终身之幸别而复合者曾不过一再见之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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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不侍于床纼不越于野而窆不哭于墟愚于公之爱
可以为辜矣公之文多既逸之稿公之门无可属之孤
此愚志之不敢忘而力不可强而驱也平生名节其所
以报公者庶其在此公亦有以鉴愚之区区也耶
维成化八年岁次壬辰九月甲午朔二十八日庚申门
生李经谨以刚鬣柔毛庶羞之奠再拜致祭于外舅蒙
泉老先生之灵曰呜呼自古硕人端士恒不得其寿不
遇于时盖天命之所在非人力之可为然闻其风被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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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慕其为人莫不感叹咨嗟而继之以涕者亦天理人
心之不容已非有所矫揉勉强而为之也惟我老先生
忠于君孝于亲友于兄弟仪式启迪乎庶官小子足以
为当世之规况乎出处不违于道利害不乱其思蒸民
明哲狼跋忧危行罔或悖动辄可师棱角虽曰峭厉而
心地则极乎坦夷问学固曰该博而义理则究乎精微
临大难有三军不可夺之节处大事有众人未易及之
奇是诚希世之麟凤昭代之蓍龟也奈何制于天命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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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人力而遽止于斯然在先生者固无所憾而在吾徒
者则不能不悲盖将赖以究天人之旨示今古之宜使
智必明于正学道不惑于他歧也乃至幽明永诀抠进
无期则所以陈殽核于含敛之馀想音容于彷佛之际
而不觉其哭之之恸者又岂但亲戚情爱之私邪呜呼
哀哉尚飨
维我蒙翁老先生既䘚之二十日为成化八年九月三
十日门生潘辰谨以清酌庶羞之奠再拜致祭于灵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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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曰呜呼天乎我老先生遽止于斯乎文章如司马迁
而著述未就经济如韩稚圭而勋业未施先见如吕献
可而摈弃以死阴德如窦禹钧而继嗣无儿呜呼天乎
福善祸淫其缪迷乎不欺君不违亲不厉民此易箦时
语也光明正大濒死不移呜呼天乎世有若人而忍于
不慭遗乎岂其英灵之气升而为星为辰以丽天降而
为河为岳以镇地散而为风为霆为雨为露以泽物以
济时乎呜呼天乎此理茫茫恶乎推乎凡在士林闻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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丧者识与不识咸咨嗟而慨叹况谊属通家受恩深厚
者宁不大痛而极悲乎呜呼天乎昔我先人识公京师
翱翔太学骈肩并驰以道义相劘切以功业相期许固
一世之豪奇也先人既殁公位日跻孤忠大节上结主
知群奸造谗挤公于危方赐环于边徼又出守于海涯
当是时也公虽有意于不肖而颠踣拂郁不暇于兹及
公投老而归也徒步见公公悲以悽重之以甥女之托
笃之以骨肉之慈无颠不扶无危不持砥砺其行检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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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其心思激昂其问学陶铸其文辞挈之于高明之域
而不委之于庸众之归公之教且爱者无乎不尽其极
也辰虽顽钝无似未尝不感戴愤发图有以报公之恩
私辛卯之秋辰病弗支九鼎一发谁其赖之公心忧惶
我抚我医既差拜公为我解颐提耳之诲如筮如龟呜
呼天乎言念畴昔曾几何时公则不可起矣而今而后
吾将谁师谁事而谁依乎既备我俎亦洁我卮临棺一
奠长跽陈辞苏子所谓上为天下恸下以哭吾私者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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罄南山竹竭东溟水岂能尽述而无遗乎呜呼哀哉尚
飨
维成化十年岁次甲午十二月壬辰朔越十一日壬寅
我外舅蒙泉先生既䘚且禫翰林院侍讲门生李东阳
谨以清酌庶羞以奠再拜而致辞曰呜呼痛哉公弃馆
舍三年于今日月既迈山高海深矫矫遗像遥遥德音
吁嗟苍天实劳我心呜呼痛哉人各有能道义文辞下
及书数工农卜医有一于此我则宜师惟公德全左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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矩规一旦而没云胡不思呜呼痛哉惟人求师有取斯
获遐方僻壤穷野幽窟九原与归旷世相发惟公我师
恩则肉骨云胡不思一旦而殁呜呼痛哉始公之亡摧
肠裂肝往来苍皇莫知忧端痛定益痛于理则然我之
思公以岁以年或过门墙或登几筵耳续遗事手披旧
编浩气旁塞幽怀永叹如泉斯湮如蔓斯延纠结沈郁
终焉罔宣呜呼痛哉公门巍巍孰驷而出公庙奕奕孰
尸其室孰传公训其简秩秩孟春之日既禫而吉公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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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祔使我心恻既酬我清亦荐我苾我辞有穷此恨何
极呜呼痛哉尚飨
呜呼此我外舅蒙泉先生岳公遗稿也公在国子时已
名能古文歌诗然稿成辄弃去及第为翰林著作甚
富入内阁预几务攻曹石罪逆得祸几死戍甘之行
第宅为势家所夺书册荡逸弃不复顾比召归坐席
不得煖又出守兴化以去及致政家居捡阅旧稿存
什一而已公既属纩东阳以治命拾遗文得于其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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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坪窃惧阙略不敢就次乃与公门人潘君辰李君
经稍加蒐访或擿残草手自誊识越十有馀年始克
成编为十卷属公同年都御史张公瓒刻于淮安未
竟而张公䘚乃属我同年知府陈君道刻于金华名
曰类博稿者存公旧也夫文章事业大抵与世运升
降而亦存乎其人顾二者虽相为用亦各以其盛者
称而莫之或兼固人之难亦造物者之所靳也公少
以经济自许天下亦以此望之在翰林虽以文显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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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其志及得政行志奋不顾私再黜于外亦无暇乎
所谓文矣既老且倦则敛其所欲为者以归于文而
又不幸死矣故功烈震一时气节盖天下而文章制
作有遗力焉况于放失阙略之馀哉然执是以白于
世固奇伟壮丽炳朗震耀断断乎不可没也可谓难
矣且古之文章亦必其人有道德行谊始足以为世
重今之世有如公者虽片纸只字人固当宝而传之
况其所存焯焯如此哉然则公文之阙固造物所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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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后生者之责也公于书无所不读叶文庄墓铭载
经解数卷已逸去著皇极新说未及就惟深衣纂误
一卷藏于家以俟续有得者并刻焉成化丙午夏六
月甲戌朔翰林侍讲学士门生长沙李东阳谨书
蒙泉公补传
公姓岳氏讳正字季方别号蒙泉学者称为蒙泉先生
顺天漷县人也曾祖讳德甫祖讳思铭考讳兴府军前
卫指挥同知公长身美髯神采秀发气屹屹不能下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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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京闱乡试䘚国子业李忠文公为祭酒简四方名士
置讲下公与商文毅彭文宪王三原诸公皆预焉正统
戊辰会试礼部同考误寘落卷侍讲杜公宁见之曰此
我辈中人遂擢第一廷试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每
开口论大事尝闭户夜草疏请复恭让后位号其伯兄
端俯楼隙窥之惊曰奈老母何取其草裂之乃止景泰
壬申迁右春坊右赞善兼编修天顺丁丑改修撰英庙
廉知其名吏部王忠肃公亦荐之六月召见文华殿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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遥见遽曰好既升陛登殿连曰好好问年若干对曰四
十上曰正好问何处人对曰漷县上曰又是我北方人
问治何经曰尚书上曰是书经尤善问何科进士对曰
正统十三年上益喜曰又是我所取者乃顾谓曰今用
汝内阁参预机务凡事为朕主张许彬老矣不足恃也
公顿首辞至再乃出赴阁至左顺门石亨张軏自外入
愕然曰何以至此公不敢对时亨軏已不平比入见上
曰今内阁朕自访得一人亨軏请为谁上曰岳正亨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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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贺曰诚佳上曰但官小耳今须与吏部左侍郎兼翰
林院学士亨軏因奏曰陛下欲升正殿甚易但姑试之
果称职未晚也上默然盖亨辈以事非已出故挠之云
尔自是宣召赐赉络绎于道公感上知遇锐意功业知
无不言言必尽肝腑一日钦天监汤序言变异上以问
公公曰奸臣未闻若求之将人人自危且序术疏浅不
足信事遂寝锦衣卫官校逻得一僧自言当大贵众惑
之至妻以女以觊非分狱具当坐反太监牛玉援近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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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官逻者公谓事纵得实不过合妖言律活其从十数
人逻者准应捕令给赏朝论韪之时亨与太监曹吉祥
怙宠擅权有投匿名书指斥时政者独不及亨缉捕甚
急举朝惶骇亨劝上出榜募能捕告者赏以三品职上
令撰榜格公与吕文懿公见上曰为政自有体式盗贼
责兵部奸宄责法司岂有天子自出榜购募之理且尧
建进善之旌舜立诽谤之木秦始皇护短杜谏乃下诽
谤妖言之令由此过失不闻䘚至亡国陛下新复宝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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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当以尧舜为法以秦为戒纵欲穷治其事缓则人情
怠忽事自觉露急则人情危惧愈求韬晦不如勿究吉
祥从旁请究甚力上徐谓曰正言是也亨从子彪镇大
同遣使报捷内阁询其状其人盛陈战伐且称斩首无
算皆枭于林木不能悉致公取地图指示曰某地至某
地四面皆沙漠枭于何所其人惊伏公间为上言曹石
势太盛虑有变宜早为节制上曰汝可以朕意告之公
径造亨讽令稍自敛戢二人怨之益深会承天门灾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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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诏躬责实公视草历陈弊政有曰敬事天神有未尽
欤祖宗成宪有不遵欤善恶不分而用舍乖欤曲直不
辨而刑狱冤欤征调多而军旅劳欤赏赉无度而府库
虚欤请谒不息而官爵滥欤贿赂公行而政事废欤朋
奸欺罔而阿附权势欤群吏弄法而擅作威福欤徵敛
徭役之法太重而闾阎田里靡宁欤谗谄奔竞之徒倖
进而忠言正士不用欤抑为军卫有司阘茸酷暴贪冒
无厌而致军民不得其所欤词极切直天下传之遂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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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语指为谤讪七月内批降广东钦州同知道漷以母
留留阅月尚书陈汝言曹石党也憾公尝言其不可用
至是嗾逻者以私事中之逮系诏狱考掠备至谪戍肃
州镇夷所所居京第为幸臣都督季铎所夺至涿州夜
宿传舍手梏急气奔且死涿人杨四者颇尚意气为祈
哀解人其人怒不肯杨醉以醇酒伺其熟睡谓公曰梏有
封印柰何公教之曰可焚鏊令热以酒喷封纸就炙之
纸得燥皆昂起乃去钉脱梏刳其中复钉而封之其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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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有异杨说之曰业已然矣今奉银数十两为寿不如
纳之公乃得至戌时太监猛虎石镇甘肃相传有密论
须生不须死镇巡而下亦雅重之致客礼焉上每忆及
辄曰岳正倒好只是大胆越四五年曹石俱以不轨败
上谓内阁李文达公曰向岳正须言之文达因请曰正
有老母得放归乡里乡里幸其命释为民甲申宪宗
嗣位有御史杨瑄者亦以劾亨谪戍广东台谏请复二
人官以励忠直吏部拟调南京有旨勿调公在院供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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充经筵讲官纂修先朝实录文达欲荐为南京国子祭
酒公不应有忌者伪为公劾文达疏草会延荐公为兵
部侍郎清理贴黄与都给事中张宁名并上宁负才气
亦被谮遂皆补外公得知兴化府时论哗然为之不平
公才素大不屑条格动辄为阔远计兴化地贫财不足
用公察民间利权而操之府于是建涵江书院及孔子
庙铸祭器下诸县作小西湖开兼济河筑南北堤塞白
埕港别购民田开河直趋涵口修江口桥他如通津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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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猴溪诸桥多修治而白埕功最钜复购榖实饥民仓
出羡馀以补料价民输料京库类多侵剋公亲为会计
且教之纳省其半费士大夫家食利于官弗得其贵有
力者共腾为谤书横不可遏惟彭惠安公韶陈太常音
保其无他有参政陈蕙者按阅其事皆有据乃止公亦
厌苦吏职以成化已丑入觐京师因引疾致仕时季铎
已败朝廷还其故第居久之陈缉熙邢逊之二公相继
为人劾坐官钱为公用簿不时注忌者因肆为媒蘖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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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罪去文宪敦劝公请代之公曰此事正所不直安忍
代为自是当道交绝忽丧幼子恸而成疾壬辰九月十
一日卒年五十五十月十日葬坚村世墓公于书无所
不读谓天下事无不可为高自负许俯视一世其为文
高简峻拔追古作者诗亦雅健脱俗字法精邃大书尤
伟旁及雕绘镌刻悉臻其妙尝戏画蒲萄遂称绝品晚
好皇极书有所论述及经解皆未及就惟类博稿仅存
十卷行于世深衣纂误一卷藏于家配宋氏西安咸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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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以贤明称生四子增堂皆慧而夭其二殇也女六长
聘天津右卫指挥佥事吕昂次适朱昶次适监察御史
李经次适今少师兼太子少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
士李东阳次尚宝司卿李㺹次顺天府学生李钺六女
者皆卒其甥女赵氏适公友乡贡士潘公流清子辰今
为翰林编修经东阳及辰皆公所自择云
赞曰才之难其信然㦲非才之难用之者之难也我皇
明混一区夏几百年至于宣德正统之世庶富而教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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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公当是时以文学取科甲天顺复辟之初出膺召命
居宥密遭际之盛拟诸梦卜感槩奋发忘身徇国方将
以 而为权奸所构又厄于媢嫉投荒处远
竟不究其志以死岂才弗能㦲夫当英祖之感悟宪皇
之更化幸于侧有人焉犹且复用用则犹可以自见也
惜㦲然公之文章气节震播海内传之后世有断断乎
不可泯者兴化人既去而思为祠以祀之他可知矣或
乃以浚恒之凶不密之失为公累是徒以成败利钝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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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防世厉俗也谨备述之以补国史之阙且手书一
通畀其从子坪从孙鸿胪序班梁俾遗其后之人正德
五年正月望日门生李东阳著
柬西涯先生一首
蒙泉先生以文章气节高一世夫人之所共知至其
遭际本末后生小子或未之能悉也走不及游先生
门而获从词林先达后知之为详尝拟之汉汲黯宋
李纲之俦成败利钝不论也国史不可见若圹石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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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出叶吏部文庄公公固先生同志撰述似未尽金
绯在躬非所以幸先生又借李白柳宗元为喻虽意
有所指岂其伦㦲顾予荒蹇不文不能有所论著盖
于是有遗憾焉承示近所为补传阅之平生所知闻
包括殆尽其名之长庶几其在此矣夫以门墙肺腑
之深厚见而知之其言足传而信宜若吾西涯公者
而是传乃成于三十年之后抑又何故邪是急托之
木与志铭并传以解学士大夫之惑罔俾独遗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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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人而已快睹之馀敬书以复石淙杨一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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