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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青霞集卷四
明 沈鍊 撰
赋
筹边赋
粤有五陵游客怀凤翼之书挟鱼肠之剑南步荆吴北
登燕甸策马居庸之关方舟上谷之堑捧心如星营目
若电于是造塞上老翁而问焉曰伊昔高祖肇造区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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妥欢归顺纵其北处暨我文皇开拓土疆三犁鼠穴径
去铜梁此皆驱中土之人捣远方之众若六辔之驭马
孰违余之控纵乃若己巳之变则起侵凌之渐王振贪
而中摇喜宁狡而外炫震惊土木之川弹压清风之店
然而郕王监国太傅提兵望翠华其既远飞炮石以长
征遂使骄子狼奔敌人鼠散恸哭成群杀伤过半三千
里外动觉无人五十年来不能窥汉此岂非今人之著
闻往事之昭烂者哉弘治乙丑鱼台不守游兵六千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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臂而剖骎寻日警狡焉浸猛怍子尸淹沙泉骨冷草垛
纵横土棚不整谁生厉阶至今为梗由此言之凭恃之
势不殊也昔何其衰而今何其盛戍守之人不削也昔
何雄强而今何退听愿丈人熟虑而筹其宜剧谈而究
其竟仆将委心而从命矣老人越席而拜抚膺而叹曰
嗟乎嗟乎乃者学士束笔笑涉兵钤缙绅缄口不言边
患何哉容身之趣卑而忧国之心诞也不知天之生人
一体同气性命之中万物皆备是以黎庶有并生之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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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宙皆当为之事乾坤等上下之交日月焕君臣之义
普天均照有外有中率土胥归无巨无细主忧臣辱上
安下利一家则父子之心常齐同舟则胡越之人共济
故利有所不得独专而害有所不得独避唐虞师师九
官交箴成周穆穆三后协心伯益升而夏烈傅说命而
商霖一夫不获则伊尹以为已罪六羽初献则宣父书
之至今故告老而请讨陈恒之逆作经而数称小白之
功相鲁而重扬夹谷之会获麟而深叹吾道之穷是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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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极合中国于一人通万古于一
息古之君子曷尝以闺閤之奉自崇血肉之躯结策嗟
忠孝之道衰兮人怀私而自异视君父若途之人兮曾
不满夫一睇荣宠汝其何为兮蔑秋毫以介意想九重
之皇皇兮念中夜而不寐彼藐藐方自营兮曰非余之
所致冀上帝之察九土兮怀忠荩其有几人嗟匹夫犹
恋主兮况缨绂之在身幸高位之难得兮日汲汲以谋
赀感夫人之竭诚兮曾不顾百姓之流离有司敛财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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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纳兮三军救死而不暇自官方之多错兮虽婴孺犹
挟诈朝结托之有门兮夕迁转之如响恒人不以为耻
兮诉亲交而欣赏将无心而血战兮士无力而效死要
竖子之不适谋兮何军容之能盛客曰子其无论公卿
之议而谈将帅之略无先廊庙之言而定边陲之画可
乎老人曰事有本源物有纪纲不先知人何以安民不
有内治何以外攘周公思而白狼贡虞舜让而河凤翔
萧何内调而淮阴之谋展魏相中协而充国之计扬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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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至难知人之哲齐威槛管仲而未谙五伯之材桓温
遇王猛而犹忆三秦之杰倘忠亮之不行虽岩谷之影
绝彼朝游而夕叩顾辞卑而礼厚若夫人之高翔等浮
荣其若臭弓旌招之不来况肯穴其圭窦椒胡有穷黄
河犹漏重益蹇连空增虚谬凭所荐则恩惠不由其门
从所言则功名反出其右故千金而未罄衷情一言而
辄生戮辱得路而组绶蝉嫣失势而形容蜷□宁使生
灵被涂炭之苦无宁使门下隔当衢之轴宁使朝廷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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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海之忧无宁使寒士享一朝之禄此其为病已成而
为虑已熟矣虽有将帅之材边陲之计何由而瞩哉客
曰盐铁论兴文学议公卿之贵轮舆说成王侯屈野人
之对子之言诚明矣然则今之为公卿者宜何如老人
曰主上明圣承天恭命道极精微德循中正深惟社稷
敬戒时行眷此小民忧心日竞方闻备患之烽遂下求
言之敕警尔三公谕尔百辟禁中挥洒云汉昭回仗下
传宣雷霆赫奕诚浚发于九重迨风行于八极曰朕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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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而不寐展中心之规画俾大小之尽言破羌戎于绝
域孰高居而端拱实眷恋于幽侧臣子而敢欺君父日
视朝其何益天语琅琅云容历历万姓摅心千官变色
小臣闻之涕泪潜滴有君如此谁忍不力于是诛怙慝
之臣开偾军之赦搆大将之材较团营之射输谷粟以
东西选良材以日夜表率神明之风躬行玄默之化恩
不报而常施罪已形而常藉体帝尧之至仁在伯鲧其
犹借暨九载而方殛讵一朝而报罢望庶几其改之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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蝼蚁之足跨欲招俊杰且安韩信之邪志重循良岂昧
王成之诈由此言之陛下不曾负人而人自负于陛下
凡今公卿保傅之臣率彼文武台郎之士同操厥心各
砺其志夙夜孜孜有死无二苟有利于社稷吾何爱于
发肤苟有伤于百姓吾何畏于权贵闻一善则同声而
推见一恶则并力而击扶持国是有如日月之明摘发
群邪不让秋毫之析贤材进而流俗屏公道行而私交
息如此者固陛下之所侧席而思而百姓之所延颈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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轼者也以父事君何所不悦以家视国何所不决窃有
一言不踰四字科道者耳目之官吏兵者股肱之寄耳
目达而群枉昭股肱宣而百为治然后虎豹奔命而入
林狐狸望风而投穴贸迁转则钻刺而无门售挤排则
窥伺而无隙故许历一言而破秦冯欢三计而安薛包
胥恸哭以成名鲁连匹夫而仗节岂有五等之风行而
三军之政阙哉将帅承指授而成功士卒感温醇而激
烈若是而边陲之地不守烽燧之患不息仆则受妄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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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殛不知者谓其为老生之常谈其知者以为圣人不
能易且夫逐世议而衰兴随流风而披靡此其驳乎不
足议已固有豪杰之材高明之调仰屋梁而窃叹展往
籍而悲啸人士依其令声海内望其芳蹈然后徘徊犹
豫长虑却顾欲翱翔而敛翼几高举而促步盖默成以
潜处不显著其名誉谅深衷之有为但恐年岁之日去
琴欲调则轸为之回病欲疗则药为之剂事荏苒其日
生法转展其滋弊强敌沃而不休蒸人渴而思济此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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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所拭目以流盻伤心而雪涕者也客曰本源足而
后枝叶生纪纲正而后法令行是则然矣乃若张良著
军令别为三教任宏校兵略分为四种岂可以仁义而
无节制恩威而无系统者哉角勇力则先技艺斗智勇
则尚谋猷与天则阴阳顺与地则险阻修故风后撰握
机之文太公垂金匮之钩李靖演六花之阵赵德算九
宫之筹此虽近而莫废又何深之不求老人曰适已言
之详矣世未尝无技艺而不闻好技艺之士世未尝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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谋猷而不闻任谋猷之将迨忠孝之化流各兴心而慕
尚安得至公之言推择有道之士筑坛而重其名授钺
而隆其意有关阃外之言悉听将军之制受命而行仰
天而誓臣之此身既已许国有不竭忠何异为贼然后
合贤豪以询谋集参伍以宣令既三令而五申复周言
而密订将有欺于三军军有欺于百姓父不得而赦子愚
不得以让圣赏不负心诛不奉命削成廉砺何殊百鍊
之钢照破寒邪有若千年之镜豺狼震叠甲帐星稀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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雀低回辕门风静威行秋霜惠流春阳保之如子视之
如伤中心贶之念投醪犹其外饰肝膈是布知挟纩几
于色庄君禄无穷请谢苞苴之客臣心可鉴那愁萋菲
之郎惟爱人之一德无营已之多方欲得人之死力讵
借生全之厚欲破敌之精微焉辞训谕之详法无时而
不练令无往而不张仁至而后智全精专而后巧出矧
神明之有机讵战攻之无术往轩辕之殷忧感玄女之
答述发挥至一之源推明变化之律从五人之初布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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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伍而渐舒象常山之蛇势结首尾而同枢由教明而
方定遂心合而志符起一元之精练极亿兆而不殊云
此道之非远顺自然以为居虽万胜之无折亦一战而
有馀先圣运之而出奇后贤因之而作遁老氏演生三
之文广成操得一之论计然托越峤而智恢孙武藉吴
宫而谋奋鬼谷挟押阖而譊譊黄公持牝雌而闷闷虽
孔门焉不学盖犹存乎冉求之问不见日月之相荡乎
月掩日而近恒以朔日掩月而远恒以望故小人之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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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也恒以力而凌君子之攻小人也恒以智而放君
子之于小人犹鹰鹯之于鸟雀鸟雀之避鹰鹯以智而
鹰鹯之胜鸟雀以力又不见人与虎之相竞乎虎噬人
以爪牙人搏虎以陷阱况六合之雄豪制方隅之死命
譬一丸之在掌中谁复得而驰骋惟三代之尽善未尝
废夫车战驾驷牡之彭彭被介甲之彫焕肃先偏以后
伍郁鱼丽而鹅鹳阅卫青之武刚讯马隆之鹿角载辎
重以不虞严周营而难薄相风云而进退步原隰而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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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随险易而能驱称大小而斟酌昔李贤之议戎赞斯
艺之详曲既挥霍其箭锋又凭陵其马足任彼势之远
近由我军之行止藏火器之煌煌鏬神鎗之齿齿纵以
九龙之烟发以百鸟之矢上有无极之将军下有缠绵
之细子游兵翼出若九天之飞下伏兵潜发若九地之
突起本中坚之纯一密部伍之经纪纳谋士之如云驱
胜兵之若水浑浑沦沦谁知八阵之门绳绳跿跿莫测
五行之理人人为伍伍伍同行马则同队车则同厢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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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翕散各各为方车马步以为三经奇正伏以为三纬
星宿阴阳明天之时山水刚柔察地之轨望远知微有
间牒之所未详随机应变有图书之所未纪此则悬于
一将之权运于一心之妙参神气之玄同齐臂指之相
掉发之为机权之宜存之为仁义之要知二物之不明
而后明先王之至道客曰此足以明战争之略而未极
夫攻守之常从变化之胶轕虽千言其靡央骋辨博则
枉摩乎丘索竞文词则徒切夫宫商子何不于其制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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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恒理姑略言其大纲老人曰善哉斯言仆若卷舌复
将谁宣乃今积弊相寻法令不一究其深患则在于入
粟而转输调军而更出公有养军之费而军无受恩之
实将有调兵之烦而兵无破敌之质所以致军与民之
交害而攻与守之两失何为转输之弊飞挽千里憔悴
万夫出入之际吏缘为徂三十其钟仅致一石樵苏后
㸑士有饥色迨临边而给散有无方之亏烂屯田子粒
岁破几千军士衣粮月销过半稽勾则案验难徵告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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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株连莫算又有公罚私科前催后呵备边晨起防边
夜过贼何时了腹何时饱居为累囚行为饿莩忧苦日
多欢娱日少借问边氓几人能老何为更调之弊生长
东坞驱驰西土一作军夫长年愁苦恨别妻孥生离父
母敌在何方战在何所元日出征晦日归处他乡之乱
我则何与暨其涉渡关河经过州县望门投止窃席休
倦婉转则主者不容凭凌则闾阎积怨官军一过鸡犬
皆愁客粮支而恨少马草散而还偷挟少妇而逼辱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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弱肉而强留信地将临中心愁惧筋力已疲谁不犹豫
官军正来敌兵正去况其生齿日烦生计日促彼名王
之枭豪挟天骄之遗躅兼狼虎之雄强济蜂虿之螫毒
多罗张拳畏吾顿足潜若蛇行突如羝触结合诸部讲
和释怨势若风云乌合鸟散重兵压境险易偏知细作
乘虚服色难辨东扰辽阳西侵宁夏南寇固靖北犯宣
大而我东胜不收河套遗忧外脱朵颜内残应州西北
疲于战斗东南困于诛求致猖披于九镇本沿边之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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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累岁筑边一捧可穿山林古木斩伐尽焉欹弓欲折
羸马不前形势未合魂魄先捐选锋向道本用汉儿相
去五尺教使射驰何独吾民片甲不施仓皇窘廪束手
无为则彼众何往而不胜我兵何恃而不疲哉为今之
计莫若及今春融垦田劝农缘边千里荒土无穷听其
开植任其播舂能兴千顷之田者授以千夫之将能均
一境之土者令当一面之冲小大参差远近齐同效公
瑾之省馈法李绛之置营规晁错之募民塞下模重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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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列徼西东民不改籍军不授粮公不起税私不别仓
器甲自造车马自将内连堡落外接边疆渐穿沟洫增
裨垣梁且耕且练行战行防乡邻即其什伍耒耜即其
剑鎗强寇者即其私门之盗边城者即其私室之墙家
有给足人有乐康妻孥连袂亲戚合堂吹笙弹瑟烹牛
庖羊赀产易恋恩义难忘况有明训忠孝结肠不同心
而堵绝欲去此而何方人心既籍经制遂密千人合堡
十堡联栅夹以偃月之垣伏以井栏之宅联络不疏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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援相值鱼出游而并肩鸟将飞而比翼高山之下隐以
绝壑并土之傍多其阃域栈𥗼石之嵚□培松榆而渐
植既谨属其烽火又多设其险阨一夫当关万夫莫敌
土著成兵屯田成积民无怨嗟官无谴责此谓以子弟
而守盗贼乃有附近之部旧为羁縻之属欲精心而抚
驭令羁靮之相逐弃其往日之非示以将来之福譬蒐
人之养鹰饮食之而驯熟饱不致其飞扬饥不烦其蹢
躅亦选择其狡獧颇牢笼其机曲密调遣之差池善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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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之翻覆就我术而不知窥彼奸其如烛散和好之日
销结怨雠而还讟故陈汤驱乌孙以灭郅支班超假北
庭以凌西域奉世谕诸国以攻莎车耿弇连鄯善以摧
河北彼众心之易猜终犹豫而狐疑一豪首之或乱即
部落之易离本依人而就食欲去此而难辞其有望风
纳款叩关请和便烦省谕郁绝来过必欲贡汝所有求
汝所欲不用名马不烦宝玉但生系单于之颈反縳郅
支之足临徼塞而决胸向关门而刳腹我则计首馘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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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缯因功劳而致禄彼远来而疾速我近出而迟回彼
狃胜而小玩我决战而大摧下马卸鞍临风鼓瑟轻车
突围反帜攻壁金鼓杂声旌旗乱色机以因生权由变
得锁钥不开游刃常击贼徒倒戈鸟巢自拆气势潜移
风声暗易种类凋零谁为我敌此谓以盗贼而攻盗贼
由是天子建中和之极圣人垂参赞之功文章充蔚礼
乐大同声教讫于四海仁恩洽于九戎越裳之白狼尽
入肃慎之□矢方穷太史作王会之图史氏陈吉日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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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极霜露之所坠放舟车之所通颂率土之浩荡配丽
天之穹崇太平之业固王者之化隆游神华胥访道崆
峒抱元守一体妙思冲与二仪而并寿又何有乎乔松
客乃援琴而歌曰涉塞上兮寒霜河冰流兮中央言连
蜷兮有极道杳渺兮无方鸿南飞兮以北凤凰鸣兮凄
恻眷日月兮行迈为夫君兮太息老人从而和之曰时
不来兮安忧聊偃蹇兮河洲纵心志兮恬愉横八极兮
遨游与鸾鹤兮为群等富贵兮浮云道之行兮有命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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惆怅兮夫君于是相与陟眺高山盱衡积雪酌酒徘徊
既醉而别
文赋
窃以综学无方修文有术一篇既就应知陆子之才千
赋难淹永愧扬雄之笔尔其援题布目托始造端析理
则精微洞达遣词则毫末俱完展器宣歌似瞽师之奏
乐陈军出令若大将之登坛运一心之精妙扬万物之
波澜源流兼达首尾并攒算无遗策思有馀欢然后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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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拟议挥翰沉吟循规按矩据律谐音结篇章则如云
如汉练句字则如玉如金单行如元气之独驭双发如
日月之并临亦有三分象鼎足之列四通类驷马之骎
五驰六骤七纵八擒愈出愈奇禀生生以不息有源有
委流浑浑以益深起而承之若珠就贯而不辍转而合
之若蛇顾首而还寻引援则因文以證义譬喻则即物
以会心是以文必有为而作义必有益而箴或慨叹于
往古或讽切于当今苟不关于世教曾何贵于词林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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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天文以星辰显象地理以山水成章华实相副名实
并扬故能发挥理义比合宫商悲歌则闻之者凄切警
策则听之者慨慷剪截则整齐而不乱贯通则流转而
无疆精明则如四时之顺序藻丽则如五色之煇煌沉
雄则万夫之勇典雅则三代之良稽之于度而长短不
爽较之于量而多寡相当非夫悟出巧心习成妙手旷
耳娄目锦肠绣口总流略于百家彻精微于万有德富
五厨才踰八斗孰能阐妙理于无穷垂奇名于不朽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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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伏义观马图而画卦苍颉察鸟迹以制文神农知医
于草木轩辕造阵于风云既兴丘索爰有典坟暨周官
之列六职司马之序三军雅颂不作礼乐既分时有孔
子大圣不群亦有孟轲克振旧闻乃上追夫浑噩始一
正乎纷纭三代既往六籍荒芜虽焚烧于秦火亦淆乱
于汉儒虫雕虎观鸟迹鸿都崔蔡才劣班马道徂文章
正于韩柳道术订于欧苏于是诸生敛衽而进张翼而
趋曰圣不可作矣文不在兹乎君子遂抚膺而踧踖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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掩卷而踟蹰
玄武祠香赋
欲通玄理必爇名香原夫兹香秀采结成奇材铸出缄
藏玉笥已苞云物之精显露金炉遂媲日华之郁丹心
一点火荧荧灏气千寻烟茀茀辟邪不分何让通天之
犀抱道自珍窃类河洲之橘但愿感通紫极散满青霄
神垂善祉圣树清标玉烛光华笑飞蛾之自灭金瓯体
正知磐石之难摇万岁千秋长祝尧王之寿三经五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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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轩后之朝
祥莲赋
太岁壬子玄冬季月宫保东湖陆公不遗荒野寄以书
札乃得展和应之图睹祥莲之牒感念斯事为之赋列
传曰人无所不至惟天不容伪假令黄金千镒能以彼
人工羁致哉粤有鹤驾之圃龙骧之庭汇盆沼之敷采
种荷花以发荣一干下植三葩上成慨斯祥之殊绝超
往记之醇精故莲者花中之杰草中之英三者参连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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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台鼎之形想其含和抱中融神会气合日月之光灵
符乾坤之秀异应昌运而挺生托名都以流寄翠质亭
亭丹肤棣棣初发泥中菡萏分垂旋浮水上芙蓉错丽
仙掌削出其斗标天机织成其品字华严净土尊如大
士之居窈窕清宫粲若诸姬之醉风飘子夜香茀郁其
川回霞烂辰朝影翩妍其簇峙奇之又奇谁谈般若之
天妙而愈妙恐在方壶之地于是五官竞睹七校惊传
相公临赏寮寀肆筵都人奔而集市文士叹以操篇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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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庆之图未闻前有索异名之境当作新编唐苑双头
良愧合欢之颂华山千叶空惭羽化之仙道子牡丹之
图未能模其绰约风人芍药之咏不足喻其芳妍惟古
忠孝皆有美祥心与神合道随福昌周公还而偃禾起
张君惠而岐穗芳中林化白鹊之印洞室吐紫芝之房
未若斯花惊世绝伦云霞失艳黼黻非新音声俱绝色
相难陈造化搆巧玄灵吐真天上人间初逢此事桃源
杏坞岂得长春楚客词中永谢湘川之女陈王赋里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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称洛浦之神盖闻天有三辰人有三老道有三才物有
三宝函三为一统运成元起一生三从子达卯时逢大
雅玉泉发盛德之华世际中兴卉木舒太平之藻乃由
君子禀才文武立节忠孝潜赞圣谟密襄王教精粹内
融光辉外曜接武夔龙追踪方召转一心于法华协三
后于同道所以感物而嘉生得天而明照不然禹贡洪
都尧天燕宇水泽万方土膏千处虽有金蕊之祥何必
锦衣之署过客投缄野人挥翰意切贞良辞谢雕焕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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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昔之曾游眩当今之有烂希瞽史之诵言备王臣之
巡玩
青霞集卷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