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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洞麓堂集卷五
明 尹台 撰
辞 考 对 说
来雁轩辞
岁执徐而月涂顾舍人获来雁之祥已乃帝赉优而官品进
殆徵厥奇应焉先是舍人梦玄衣使者申语寤告已乃谛义
谐徵适蒙符合君子谓雁来为有知也廷卿士大夫既咸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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骋文篇侈异之尹子乃训述以辞欲风令考祥于视履云辞
曰翩其异哉雁胡来兮超骛玄漠径紫台兮矫翼万里迅八
垠兮凌其穷廓孰尔驯兮繄灵化之播物羌受气其有常亶
兹鸟之肇类厥禀质乎贞阳进有序兮遵礼出应莭兮知时
背寒冬兮南渚赴暖春兮北陲排云墟以迥杳息水泽而容
与猋遐举其畴招邈辞朋而别侣顿蹼趾兮翘跱肃员吭其
孅扬戢珍羽兮来思穆尚君兮轩堂轩堂兮廓可循仰太微
兮丽钩陈窈靓深兮闲敞宏蔽重宇兮轶高棆轩之人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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练姱握彤琯兮侍黄麻出有徒入有史展帝制兮承华
祇书艺兮帝嘉悦饫天庖兮袭芬烈崇垣兮禁署践清
华兮历仙闼雁胡来兮徜徉体佚豫兮娱哉康衔景福
兮翔吐宛踥蹀兮浚发尔祥嗟雁之来兮洵美有仪厥
兆匪庞兮我梦讯之气类感兮禽鸟先知善则有徵兮
福宜远而轩之人兮宜修揄尔能兮摅猷矢贞心兮恒
抱庶阳德兮允遒德之遵兮善殖昭宠绥兮百祉得雁
之来兮以效灵于胥乐兮况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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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洞松楸辞
于戏世有悲不可以永言伤不可以终极无所于托托
之俛仰升降之间以鬯宣其湮郁此诗人所以兴陟岵
之叹动匪莪之思也矧丘墓之怀尤人所不能已者耶
余感燕崖子木洞松楸之述为作辞道引其志亦余之
䀌哀固同云尔山幽幽兮无人又浚阻兮路绝宛曲术
兮中纡历长阡兮窈折并崔嵬兮骋望陟陵岭兮延崇
冈𦕈空阒兮遥睇踽独行兮莫知余伤山苍苍兮多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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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若楸兮亘阜弥谷隐墓门兮蔽亏上有吟猿兮下有
哀鹄伊墓侧兮庐中悄余处兮心忡忡嗟岁月兮不与
感霜露兮行踪怅汎澜兮涕下息中林兮絷余马整素
冠兮纷屡拜奠桂肴兮椒斝觑层谷兮巑岏步石流兮
溅溅悲襚含兮焉觌穆履舄兮閟重泉仰白日兮西逝
喟皇天兮莫告余意揽朝采兮阳崖抚夕景兮阴隧月
惨惨兮魂营营痛恍邈兮哀沉冥掩怀思兮安极细摧
邑兮心怦重曰空山偃蹇松楸愁泣云诉雨无春秋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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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二人今焉求攀援墓树聊淹留于戏此恨长悠悠
黄钟考论
夫律吕之制远矣其详不可闻矣论者求其声数本然
未有不察之黄钟管度而能定者也传曰律所以立均
出度也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又曰六中之色
也名曰黄钟所以冥养六气九德也夫中声者天地之
元声也律吕本天地中声以出乐数必起于黄钟其数
定然后其声应故古之神瞽考法而量之以制则六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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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德冥养不息可以导宣德和流通造化协神人之纪
矣故黄钟分数节气序实阴阳十一律之所受寓造化
本源昭律吕权舆几微动应莫不于是乎察之其失不
能以毫釐其违者千里故黄钟之准十一律譬立臬以
观日景也数定而声应乐道不难矣昔者先王之用乐
也通于上下以为不可一日离悖故家授而人习之历
世久远其传不废秦并天下始烹灭先王之籍郑卫施
朝廷而雅乐音绝汉继承之儒者无通贯之学遗文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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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于往记者莫或讲行宗庙乐典秉之伶优武帝时延
年以协律进乐盖可知己自是以后世主徒慕古乐之
名学士大夫虽偃然事论说然卒无能采复其一二者
其故在黄钟分数不尽谐乎古度也夫天地造化万物
始乎无而出乎有气实形之万物以气相形不能无声气
行有节度不能无数夫气以声出声以数纪故黄钟声
数取诸天地之首气也太史公曰细若气微若声圣人
因神而存之虽妙必效乐志曰天地之气合以生风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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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之风气正十二律定繇此言之非大治之世不能臻
之矣故四序调和万物咸得然后裁管以候气则元声
可动于律故伶伦之截竹当黄帝之时也圣王迹熄化
不洽流天地之风气戾而元声泯后儒制律又法不因
乎数数不本乎节度之自然徒取己意为成师剽括附
会各徇其说遂嘐然矜诩以为不可易之法以求乐之
协和不已难乎惟今圣天子治化作新万方协中和之
极所谓风气正而律法可定端在兹时矣求天地之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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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建律吕之本原考诸家之异同察黄钟之分度诚今
日上务愚以历代传述汉最近古虽雅乐失复而遗文
固在足依据今姑按其数首黄钟之宫以概诸律具略
言之其故法则太常探推可考云律书曰黄钟长八寸
十分一志曰九寸索隐曰律九九八十一故曰八寸十
一分曰九寸者寸以九分成也合言之其长八十有一
分也月令注曰凡律空围九分言凡律者黄钟例馀律
也志曰终天之数八十一以天地合数乘之得八百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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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分夫天地之数始一而成十故河图准焉易曰天数
五地数五则十者天地之合数也夫律倚纯阳立数穷
九故九九者终天之数也计律之空围而积其长所谓
合数乘焉得八百一十分者也繇是三分损益之历十
二辰之数其积一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有奇则黄钟
一宫数之当十一律畸盈赘亏之分合也曷曰三分损
益之也律书曰以下生者倍其实三其法以上生者四
其实三其法所以生十二律之度积十二辰之实权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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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始备矣是故自黄钟积数求之则起子一至亥而六
阳辰尽分寸丝毫釐之法可以计十一律之积实也自
黄钟生数求之则起子一至亥而六阳辰生下皆三分
本律损一六阴辰生上皆三分本律增一可以计十二
律之生钟也繇是随其全半以生变律之法因其高下
以妙出均之度则七律间见以成伦六十调无弗协者
焉五音推荡以成变八十四调无弗谐者焉记曰五音
六律十二管旋相为宫淮南子曰一律而五音十二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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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六十音斯其周旋始终妙应不穷固洋洋乎黄钟之
宫变矣神哉微哉微哉神哉尹生曰愚读汉律书乐志
而得乐之略焉后世律家者流其说无以离此然能明
之者寡矣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夫义之难知故
乐道之难致也非敦德迪性者不能契其实非妙悟神
解者不能察其微斯后夔公旦之独至哉后世孔明敬
与德性近之阮咸杜荀勖解悟庶几焉惜乎其难全又
皆不承大治之世宜古乐之靡兴邪律说周语传伶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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鸠氏汉后言者多殊然稍备于宋蔡氏
巧拙对
客问尹生曰世言巧拙异论其数可究称与吾闻巧负
多能拙受其成负能烦虑受成寡婴烦虑者智耗寡婴
者神全若是则巧不自益拙乃旼旼以安存耶尹生曰
噫嚱若客之云巧拙非吾所前闻也夫巧拙受数唯术
之使弃巧完拙物乃无解昔在邃古黎民蠢闇群居食
饮不知昏旦是曰倥侗颛悯巧拙靡兴积其真朴人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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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臻于是圣皇肇作化火范金教民技艺百巧萌生然
媮窳藏乎胚浑雕琢隐而未形迨乎中古肢拇附体玄
黄炳文机师翕习械匠纷纶于是山罍羞乎坏污镂簋
越于土型错黼黻以代皮卉列榱题而易橧营元风渐
邈巧态争陈尔时奸诡俶畔神人失纪谋诈用作兵戈
繇起蚩旗张于阪泉共柱折于濛汜圣人乃迓以素质
修以玄嘿剔刬伪蠹使民顺则然术卮漏而莫苴智隧
开而畴窒群欺吪煽百舛喙息故曰毋凿其牖鬼神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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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毋钻其隙造化密泄斯不亦巧者之敝与而客胡为
乎多巧让拙哉客曰不然上古之时气化絪缊物未昭
晰道未剖明岂欲遗巧智以滑湣邪盖圣王之不前生
也是故结绳不贤于书契毛血不贵于鼎俎今子独是
拙而非巧嗤后世而援往古不几于谬众之语夫尹生
曰噫嚱客徒观上世之蹄滥曾未睹今日之尾闾也吾
为子言之昔者周衰道缺七雄咆啖兵连祸结六合离
涣朝衡莫从前蹶后窜谗殄互出国是迷眩于是谋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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挟议以干进辩士吐舌而希盼故有抵禁触冒郤窾而
动中其佻巧矣然歼僇惨于九宇膏血涂乎八埏生民
之受毒不可以殚言也秦毙项謼汉阨莽篡三国鼎沸
五胡云乱接乎隋唐昏塞相荡英雄鼓烈蒸黎为炭率
巧者倡其孽拙者蒙其患然巧或受梏于刑拙或遁害
而全身巧或阱机以自阽拙或背刃而不堪故曰陲轮
之剞劂繇此言之巧拙之形可照已而世奚利乎巧智
之营哉矧今皇泽宣洽幅围晏谧群方亿丑并剂共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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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于岩廊之上者谙化以生调蹑于薮莽之下者踆武
而顺迹虽圣神复世无所参其灵智之出入矣故巧既
持而莫用拙乃守而常逸今客病余是拙非巧而未详
旨要之归极则恐慕涓旷清徵失竽瑟之滥音思良造
绝技忘诡遇之徇禽嵬琐谲幻之徒孰不摛巧挟异群
谞效以相剽擅也且夫木鸢能命独飞棘猴可使自戏
楮叶夺宋人之工画虫骇楚令之脉千秘百诡咸出人
慧苟内刳谁殚其技而况权握势附进取卬跂巧便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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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贵贱挺计员转当路者跳丸不足以比揵偻要术者
推毂不足以喻是故攘攘八区孰拙其趋端委缙綖巧
利是觑上者翼宸佐扬天衢下者从舆𨽻伺门枢拳曲
乎磬跽之室啽哢乎夸毗之涂斯诚世巧之通务群慕
之悦愉者矣比夫㗳守寂寞块焉甘拙神潜无营之舍
心憺靡竞之域捐众志之所倾操罕漫以为尺不犹偃
仰妪姁慠然自佚也哉而客奚择于斯二者与于是客
乃惝恍失色缩颜屏息请谢前慕之巧期终守一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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枕易道人对
有玉室掌记问于金门内史曰抑尝知漳洹之间开国
曰赵有贤大王矣乎尊德以敬身悦道而忘势其治性
也喜愠不形于色其居位也宠利不入其志以尺璧寸
珠宝四方之贤豪以虚舟飘瓦轻千乘之崇贵乃独潜
心象繇之学游情编韦之文眷睿年之既艾耽究绎以
弥勤至抑损大国之美号揭枕易之扁于轩栊契参同于
往圣慨然慕古有道之玄风而夫子其许之乎内史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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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唯夫耳快金丝目炫藻龙纵公甲乙之馆娱意清华
之宫则王者之至乐矣遗经独抱呫哔是诵下帷绝一
园之窥闭户求三冬之同此盖生儒之绪业曲士之所
重然或仡仡穷年不得其入者众矣而王恶乎其慕之
且夫崇台邃阁孰与翟茨之僻陋纯缯纤绮孰与毳褐
之敝垢彼安禁邸之靓逸而欲效寒生之竞厉索画前
之密授钩图外之隐义殆恐当年莫究其说白首弗通
其意而王岂竟之乎掌记曰不然夫上哲遗轩冕之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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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愚士为之疾首达贤折幽𦕈之论而经师为之结舌
故要言非聚讼之可议至技岂专门之能业夫易肇前
用于元古启天地之苞符洛龟既准其数河马亦应其
图故列卦陈爻托造化以开始经阳纬阴假神圣而宣
秘观其象变则四时之屈伸可察玩其辞占则万事之
得失已备是以圣王探羲文之指奥别周孔之情例摛
思形器之表观颐有无之际夫然后知易之为至也由
是默识乾坤之变化潜通姤复之几微谦以居高盈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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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防乎敧器损以治过忿欲若蹈乎虞机肃临观于朝
寝正咸恒于宫闱积小高大体山水之必升永终知敝
慎雷泽之同归其诸一话一言有猷有为虽百虑而殊
涂必变易以从时故枕易之属义代铭盘之自新视彼
挟焘土苴茅之富怙剪圭分玉之亲侈冒物理慆汩义
伦或恣睢以亏礼或暴虓以失仁若前史之所载述后
贤之所讥陈奚啻蚖蜓之慕应龙鼷鼯之觑祥麟矣乎
内史曰信噫允乎贤王之有闻于天下也殆累积于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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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夫岂誉问之可猎致观夫知来藏往神易之方体难
名显微阐幽圣辞之精微旁肆而非寝兴攸存寤寐弗
坠固难可辨说之强裁因问扣以通类也枕易之义夫
岂肤窥之可悬企欤且今六乘御天庶物忻遂云行雨
施天下平乂而王之嗜古弗迨过楚元之多材修学能
通似河间之博肄善乐踰东平之素尚楷法优北海之
殊艺宜其作东藩之袖领缀中土之旒系岂必若沛献
妙京氏之占陈思擅邺都之制然后昭粹美于今兹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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哲名于后世乎矧易数始衍既得五十于中维引而伸
焉遂合万有千百以寄今王秋应乎大衍矣欲翊我明
无竞之基将俾屏翰皇家则必引伸其寿以作群藩百
辟之效师其又可穷计乎于是掌记冁然起曰美哉夫
子之言至矣微但发枕易之邃闻实足徵好德之锡祉
爰受其旨以告御事
袍陂渡义舟铭
乌虖自余观水梁之阙政也而先王通济之法微矣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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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川泽之间有梁盖通天下之济以时民利也周礼合
方氏掌达道路于四方津梁属之是已荀卿子曰修堤
梁安水藏者司空事也夫堤梁不修而水藏失其固民
于是有沈汩昏垫之患入川泽而逢怪物者甚哉先王
之法微而司空之政阙也郑之溱洧也子产以乘舆济
彼一国大夫得子产之贤先王通济之法曷以不行焉
孟子曰惠而不知为政伤子产之不善济也舟之不乘
舆也犹几乎先王之意与诗曰造舟为梁不显其光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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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也者利不通者也川泽之不梁也通济之法莫利乎
舟矣故曰犹几乎先王之意也噫嘻余独惜子产之贤
不及是而有取乎今之利人于舟以为济者吾永新去
郭之南五里江堰潴洄洑衍荡相轧时雨大灌山溪腾
漫两崖涘没胫者至不可寻丈行旋御渔猎苏采去往
入出之必经也次且盱顾蹢䠱焉者日不下数什伯甚
者桴筏颠没与波上下庠士龙子汝政家于地私恒呃
吒焉室刘讽曰吾闻君子不以躬嬴利恶不通于众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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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物兴济义之所急也子勉哉吾力以助子又曰苟利
之毋庸弛于旦夕盍为永久乎甫越月刘疾竟没龙子
哀内德之弗章也仁助之先世也修其志用列于不刋
爰鸠力度材僦事不日以竣又取刘墓食之田若干石
卑诸图山寺僧俾世守勿失曰其与田敝乎乡之人曰
义举哉通利而克永夫龙子之义善固刘之德言也宜
假辞竭工勒而铭之不忘洞子曰余尝出繇南野暏水
之艰涉曰济哉济哉孰其利是哉故于龙子之义特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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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详焉语曰一夫役力千夫安利善功少而施博也又
曰出有以利人得所利为难而行之且远尤难于龙子
之难余抑以难于刘龙子名廷贡刘故御史大夫扬休
公之子铭曰汤汤义潭一水汜流乃泊于岸维龙之湫
其沃万亩陂黝厥源灵泉下韫众委来奔维邑西南兹
其津要啴啴烝徒则胥于道车马孔殷庶涂竞出上瀑
下淖曾不怀惕孰轸斯艰于戏哲士彼婉淑女大夫之
子相谋相毖仓兄棘且曰余不食没言是诹矢力协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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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厥行梁爰度于田在墓之阳以粒以又以世其利毋
俾袽衣或戒中敝系尔来者盍观乃成人亦有言靡小
不京孰云匪大不思其济后克有作徵我铭叙
乐閒轩说
夫有生之理互代于不穷是故动静相扰而性违焉人
有真閒者邪物感之欲交战于无已是故爱恶相婴而
情拂焉人有真乐乎閒者邪然则乐閒之云其乃离性
情之胶婴扰之累趯然不与世同其趋欤抑閒与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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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其究不出性情之有也闻之君子天下有真乐者因
情之用而乐无入不豫矣有真能閒者顺性之常而閒
无在不得矣噫嘻吾求四方其庶几斯人之俦者鲜夫
乃今则知大荆之南昔常有曰乐閒公者云公殁今垂
三十年乡之人犹藉藉称之其孙柱史龙洲君始列其
行事以传余读甬川渔石二先生记叹公虽不可复作
迹其志非所谓真能乐乎閒者邪非顺性因情不胶婴
扰之累趯然与世殊趋者邪是其身与名殆泊乎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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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既隐而乡之人之久称固真之不可以已哉或曰审
如是公且忘性情于乐与閒也恶识所谓真恶睹所谓
因与顺噫嘻有是哉吾弗能知矣公所居之轩旧存轩
以乐閒名者柱史君修之以志弗泯余为之说
述艾陵子平怨帙
庄周有言平者水停之盛也其可以为法也内保之而
外不荡也斯喻也殆近道之语夫余谓平怨帙知艾陵
子之有道于是也或曰何居乎停水之无动也平之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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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心之体有弗象之乎顺此以应物弗平鲜矣夫弗
平者欲恶胶而情伪感德怨因之以起则内无以保之
而外益荡其平也远焉艾陵子幼而恂和长而慕道其
坚忍自克之力能使陵暴不撄其怀以此信友而称其
乡故其为政于我邑也闷闷以尸之由由以听之蕲与
民泯欲恶之端屏情伪之辨德邪怨邪茫乎无以适我
也平之出也夫而民犹讦讦然哆其喙艾陵子旅逊期
年曾无几微怼于色愁于声乃独支颐据槁泄其情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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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迄不闻一言怨所谓平之至而可以为法者非欤或
曰艾陵子之能平也恶观其有得于是也曰停水之无
动也心之体也或挠而波焉德怨之为累也应失其平
内弗保而外荡也故君子正己无求怨不作于身矣处
躬以厚怨不及于人矣艾陵子不闻一言怨由其道也
乎夫由其道而有常平之体也孰累焉以此应物弗平
鲜矣信哉艾陵子之既得于是也艾陵子之诗余弗论
论其所以平怨之道亦艾陵子之志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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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氏所藏先世出使卷引
古者君有遣于臣则工史歌诗以劳之今四牡皇华之
篇之类是已臣有能于君则卿士作诗以美之今崧高
蒸民之篇之类是已夫使者承君遣而以其能效者也
孔子曰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士而能是则工
史劳之卿士美之岂足为过也春秋列国弃违先王之
典礼至多然使臣往来其言语犹训之策书国君卿大
夫受而飨焉每每赋诗相嘉美绎其辞情使人感动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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悦使之见重于当时与其时上下能交成以礼如此古
陈诗以观推义盖不虚与近世使之出遣者歌诗相劳
之意既无闻而所至之方僚吏或为之篇章互赠称揄
以大其事则犹庶几孔硕清风之遗焉然近数十年来
往哲风义既微故慕效之者亦殊少以是知古今人不
相及不独一事为然乃今于同年刘比部可全家获览
是卷因慨然念前辈之笃厚也是卷乃比部曾大父行
人公使秦日陜诸藩臬大夫为文诗以序赠其行者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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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在英皇帝嗣统十年上方恭已盈成海内无閧争窃
发之事四夷序职贡而土木之祸未兴也远近和乐士
大夫动以诗歌相流尚友道之存因之具著其后荐更
多故在位者蹙然靡他遑则斯义寖衰矣乃今士相承
于媮视前辈风谊益远故虽治平无事兴于是义者殆
鲜已余是以不能无慨然云卷诗凡若干首倡之者郡
先哲大司寇刘公广衡时为陜按察副使序之者御史
中丞四明张公楷时为佥事刘公清节伟才振一时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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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公亦以能诗负大名持行复耿介绝俗观一时所交
如是可以知行人矣比部重先世之遗于斯卷宝之甚
至间索余引一言余因书所感念者以复而归之
安成刘氏祠堂讲论语子张问行一章
昔子张在圣门才高意广行务为苟难故始之问达继
之问行盖但汲汲欲行之无不得而不知反求诸身以
致自修之实故曾子尝病其难与为仁则所学断可识
矣夫子之教之也可不谓对證之瞑眩乎且达与行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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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袭人情以为得者盈天地间一感应之自然故天命
流行物与无妄其本皆实理所自出不容以一毫伪妄
杂之故君子反身以致自修之实其要不越言行之间
而感应之效自因之以不匮焉故以天命实理宣之于
言而为忠信则言之出可加乎民而言为有物矣以天
命实理措之于行而为笃敬则行之发可见乎远而行
为有常矣言有物而行有常则自家而施之国以及乎
天下感应流通何所往之不达何所施之不能行夫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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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有所期必而后能获之也哉子张不知致力于是而
呫呫然惟达与行之问谓之知本可乎故夫子始既以
质直好义察言观色之类告之盖牖以感应之先要至
此则又约之忠信笃敬之二语使致言行之实修则才
高意广与苟难之可悦者至此皆茫然自无凑泊夫然
后知达行为感应之自然要之不出天命流行之实理
而忠信笃敬之在言行殆无一时可违于日用之间者
斯须去之则言无物而行无常一身且不可顿放何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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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达与行邪故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所
谓千里之外应之无间乎蛮貊之远者而况于其近乎
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所谓千里之外违
之无择乎州里之近者而况于其远盖蛮貊此感应天
命实理出之为忠信笃敬者其行不以远近而或窒故
君子致其言行之实修无远近无人己凡行与达皆诚
之不可掩者夫岂待强之而后致与虽然是忠信笃敬
人人若皆可知与能而充之则有圣人所不能尽者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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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忠信修辞法乾行以厉德业而终日对越在天之
学日孳孳不容己焉笃恭不显谨独知以存天载之神
而怀明德不大声色之学日孳孳不容己焉盖庸言庸
德在常人所易视而圣人顾每叹其未能故曰立则见
其参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兹伊尹所为顾諟天之
明命而颜渊见圣道于博约之际所立而有欲从之而
末由也子张盖闻言至是始忽有悟敛其高才广意而
黜所悦苟难之行幡然信慕夫子之告戒特书之于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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绅焉抑可谓善喻而知所请事者矣异时不失为圣门
高弟未必非斯教启之也吾独怪二氏之学接兴于世
言务遍周法界而无忠信以主之故外伦理而莫或有
察行务穷极高虚而无笃敬以出之故终身没溺异见
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乃今之学者往往掇其绪馀崇
饰恢廓俶诡之论以汩混吾圣人微指使始学贸贸焉
迷所从入由是言恣肆而行乖僻乱伦常隳典法遗祸
于风教实大吾友师泉郡丞久学于阳明先生之门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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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良知密训以教家而风迪乎四方不余鄙昧设宾座
公祠之堂索一言以亶告族之多士夫家难而天下易
古不有是语邪师泉让所难以托诸不类余何力之能
为佐者盖闻易著家人之象首归重君子之言行夫子
翼中孚九二爻义又惓惓焉即居室以考千里之违应
皆原本枢机为动用师泉以学教家无所取足于是而
止与刘氏才俊之盛在郡邑推甲乙其高才广意悦苟
难以自振拔一时得无若堂堂之张负贤智之能过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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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槩于道斐然犹或未之有裁与诗称德輶如毛民鲜
克举之易云言行君子所以动天地也诸君傥不靳良
玉自攻则余愿效他山之石以相切磋于斯义庶几不
患圣学之难致力也夫
述训示侄定民赴汀幕
仲尼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程子绎其训以
为古之仕者为人今之仕者为己吾每诵其言而悲之
私叹古今人仕学相悬之辨其究尽于此数言矣夫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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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于为人固不可以言学仕苟靳乎为己则弃其学以
日谋徇乎外何弗至焉吾家世学相承汝祖汝父从事
仲尼程子之训以仕学教勖汝后人凡治己处物载之
心行惟恐一戾古人而沉汩今时人之习尚乃汝所熟
闻知者吾平心私愧为己之学未能有之身从仕以来
沾沾以为人自勉庶几求所谓民不失望之道不敢以
谋己之心中怀今汝占仕方始一命之士莫不有行道
济物之责尚念乃祖父训遗旦夕思古今人仕学所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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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悬之辨凡生之心以出之政必兢兢焉以上世教指
自懋惕必期无忝尔所生则小大各成其仕学吾与汝
奚过求哉夫学不为人斯仕可不至为己能以为己为
学则仕之能为人有不待劝而后兴起二者间不容发
而其人品之相远也霄壤于戏其可不深思而慎念也
夫
丁丑八月三日示从孙宏让
学以己心为严师此先贤诲人要切语诗称不显亦临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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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无有师保如临父母虽未易为汝辈始学者道然学
者立心之始苟不以是常存之顾视间则后学欲少有
得于己难矣盖此心顷刻不以严师自对越则放逸昏
惰靡所不至其远于禽兽者几希古训所示操则存者
操即严师对越之谓也孝亲从兄读书穷理馀力则以
学文文其事之所馀者吾老无及于是矣思汝祖汝父
弃汝之早而此扇又汝祖之遗也汝执求书吾能无所
告乎盖吾少孤尝三折肱于斯义今老犹未能忘之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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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汝可无旦夕慎念之也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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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麓堂集卷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