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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汴京遗迹志卷十四 明 李濂 撰
艺文一
奏议
上仁宗论修固京城 宋范仲淹
臣危言孤立久荷圣知当此旰昃之忧岂可循默自守
虽以言而取罪亦以尽臣子之心臣先于景祐三年五
月初在开封府曾进劄子言西洛帝王之宅绝无储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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乞圣慈以将有朝陵为名使东道有馀则运而西上西
道有馀则运而东下数年之间庶几有备太平则居东
京舟车辐辏之地以便天下急难则守西洛山河之宅
以保中原当时臣言西洛可营者以备急难也今北事
既动营洛已晚臣今别有愚见请一一陈之窃闻修建
北京以禦大敌以臣料之可张虚声未可为倚何哉河
朔地平去边千里敌马豪健昼夜兼驰不十数日可及
澶渊陛下乘舆一动千乘万骑非数日可办仓卒之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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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马已近欲进北京其可及乎此未可一也又承平已
久人不知战闻寇大至群情忧恐陛下引忧恐之师进
涉危地或有惊溃在瓜牙之臣谁能制之此未可二也
又北京四面尽平绝无险阨傥乘舆安然到彼而敌马
旁过直趋河南于澶渊四面乘冻而渡京师无备将何
以支宗庙社稷宫禁府库皇宗戚里之属千官百辟之
家六军万民血属尽在无金城汤池可恃无坚甲利兵
可禦陛下行在河朔心存京师岂无回顾之大忧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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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可三也假使大河未冻寇不得渡而直围守澶渊声
言向阙以割地会盟为请当此之时京师无备边尘俯
逼陛下能坚守不动而拒请乎唐明皇时禄山为乱旧
将哥舒翰以四十万兵屯守潼关请不出战且以困贼
杨国忠促令进讨一战大败遂陷长安今京师无备寇
或南牧朝廷必促河朔诸将出兵截战万一不胜则有
天宝之患朝廷将安往乎昔炀帝盘游淮甸违远关中
唐祖据之隋室遂倾明皇出幸西蜀非肃宗立于朔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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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不复为唐矣德宗欲幸益郡李晟累奏乞且幸山
南以系人心乃知朝廷万邦根本今陜西河北聚天下
之重兵如京师摇动违远众兵则奸雄奋飞祸患四起
臣闻天有九阍帝居九重是以王公法天设险以安万
国易曰天险不可升地险山川丘陵王公设险以守其
国正在今日矣臣请陛下速修东京高城深池军民百
万足以为九重之备乘舆不出则圣人坐镇四海而无
烦动之劳銮舆或出则大臣居守九重而无回顾之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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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彼或谋曰边城坚牢不可卒攻京师坦平而可深犯
我若修固京师使不可犯则伐彼之谋而沮南牧之志
矣寇入之浅则边垒已坚寇入之深则都城已固彼请
割地我可弗许也彼请决战我可弗出也进不能为患
退不能忘归然后因而挠之返则追之纵有钞掠可邀
可夺彼衰我振未必不大胜岂非陛下保社稷安四海
之全策哉或曰京师王者之居高城深池恐失其体臣
闻后唐末契丹以四十万众送石高祖入朝而京城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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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闵宗遂亡石晋时叛臣张彦泽引契丹犯阙而京城
无备少主乃陷此皆无备而亡何言其失体哉臣但忧
国家之患而不暇顾其失体也若以修筑城隍为失体
不犹愈于播迁之祸哉朝廷大臣百官必晓此事但惧
议者谓其失体而不敢言臣任在西陲非当请间而言
此事诚罪人也然臣子之心岂敢忘君亲之忧况臣素
愚拙惟知报国不知避谤昔奉春君负贩之夫劝高祖
都关中而张良赞之翌日命驾臣叨预近列而辄建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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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之奉春君之僣未甚为过至于西洛帝王之宅太祖
营修有意在子孙表里山河接应东京之事势连属关
陜之形胜又河阳据大川之险当河东之会要为西洛
之北门又长安自古兴王之都天下胜地皆愿朝廷留
意常委才谋重臣天下幸甚
上仁宗乞罢修京城 余靖
臣窃闻大臣建议内有修京城置府兵二事者伏以庙
堂谋议天下具瞻帝王言动万世为法安危所系举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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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轻事之几微不可不谨难与虑始人之常情臣愿陛
下深思远图以安民为本臣请缕陈二事伏望陛下择
其可否臣闻西贼僣号之初宋庠请修函谷此时关中
动摇谓朝廷弃关西而自守今无故而修京城乃是舍
天下之大而为婴城自守之计四方闻之岂不动摇强
弱之势正在此矣无戎而城春秋所讥守在四夷义不
如此又前岁以边鄙之警而河北诸路拣点乡兵其利
未集而先致其害况今北敌之赂既厚西戎之好既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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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知信誓不可卒保嗷嗷苍生咸望帖泰而都畿之下
先自扰之根本不宁四方何望哉昔魏侯恃险吴起以
为失词宣王料民山甫谈其害政惟是二者皆古今之
所重而安危之所起乞陛下舍此二策别议远图之术
上哲宗乞罢修京城 范祖禹
臣伏闻开修汴京城濠日役三四千人虽和雇夫力调
发不及民其钱不属户部然财出于民一也岂可不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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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爱惜而枉费用之臣闻开濠深一丈五尺阔二百五
十一步广于汴河三倍自古未闻有此城池也新城周
世宗所筑太祖因之建都于此百二十年无山川之险
可恃所恃者在修德在用人在得民心此三者累圣所
以遗后嗣子孙也神宗时宋用臣提举修京城大兴土
功版筑过当小人之情惟欲广用民力多费国财上则
徼幸爵赏次则隐盗官物故役无有不大费无有不广
此奸臣之所利非先帝意也陛下始政散遣修城役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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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姓皆欢呼鼓舞今欲终成前功但全之而已可也何
必广作无益以害有益乎又京城外门正门即为方城
偏门即为瓮城其外门皆用纯铁裹之此祖宗时所无
也瓮城乃边城之制非所以施于京师今东西南三面
偏门亦欲为瓮城臣不知大臣何见而为此谋必以为
威北敌也使北敌果渝盟南向大臣将坐守此以受敌
乎春秋时囊瓦为令尹城郢沈尹戍曰子常必亡郢苟
不能卫城无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天子卑守在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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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诸侯卑守在四邻四邻卑守在四境固其四境结其
四援民狎其野三务成功民无内忧而入无外惧国焉
用城今民是惧而城于郢守已小矣卑之不获能无亡
乎昔梁伯沟其公宫而民溃民弃其上不亡何待今大
臣不修德政而急于城池此囊瓦城郢之计也唐神龙
中张仁愿为朔方总管筑三受降城不置瓮门或曰边
城无守备可乎仁愿曰兵贵攻取贱退守寇至当并力
出拒敢回望城者斩何事守备退忸其心哉后常元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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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为总管始筑瓮门议者益重仁愿而轻元楷今于京
城为受矢石之备是不如张仁愿之守边城也自修城
浚池以来议者皆以为无戎而城无寇而沟公宫此言
不可不畏其北门瓮城已就改之重劳臣欲乞降指挥
东西南三面偏门止为方城其濠广阔可减三分之二
稍正王城之体以惜民力以省国用
按范文正公之奏深切事情为当时社稷之虑甚
周可谓有特见者余范二公之论亦是一说然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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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康之祸观之则文正之言若筮龟矣
上真宗乞罢营玉清昭应宫 王曾
臣伏闻朝廷设谏诤之官防政治之阙非其官而言者
盖表其忠况当不讳之朝复忝非常之遇苟进思之无
补惧窃禄以贻讥臣伏睹国家诞受殊祥荐膺秘箓祚
洪图于万叶超盛烈于百王陛下寅畏宝符陟封名岳
功垂不朽泽浸无垠奉若之心斯为至矣而清衷浚发
成命亟行就严城之北隅启列真之秘宇式昭丕应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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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嘉名自经始以来庀徒斯广辇他山之石相属于道
途伐豫章之材远周于林麓累土陶甓挥锸运斤功极
弥年费将钜万掩祈年之旧制踰槩日之前闻辍贵近
以董临假使权而领护如此则国家尊奉灵文之意不
为不厚矣崇饰台观之规不为不壮矣然而臣之愚恳
或异于斯既有见闻安敢缄默臣以为今之兴作有不
便之事五焉虽鸠僝巳行未可悉罢苟或万一采刍荛
之说省其功用抑其制度亦及民之大惠而忧国之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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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也所谓五者之目请为陛下陈之且今来所创立宫
规制宏大凡用材朩莫非楩楠窃闻天下出产之处收
市至多般运赴宫尤伤人力虽云只役军匠宁免烦扰
平民况复军人亦是黎庶此未便之事一也迩者方毕
封崇颇烦经费今兹兴造尤耗资财虽府库之中货宝
山积畚筑之下工徒子来然内帑费积代之蓄藏百物
尽生民之膏血散之孔易敛之惟难虽极丰盈尤宜重
惜此未便之事二也夫圣人贵于谋始智者察于未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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祸起隐微危生安逸今双阙之下万众毕臻暑气方隆
作劳斯甚所役诸杂兵士多是不逞小人其或鼠窜郊
廛狗偷都市有一于此足贻圣忧此未便之事三也王
者抚御寰区顺承天地举动必遵于时令裁成不失于
物宜靡崇奢侈之风罔悖阴阳之序臣谨按月令孟夏
无发大众无起土功无伐大朩今肇基卜筑冲冒郁蒸
俶扰厚坤乖违前训矧复旱暵卒虐雷电迅风拔木飘
瓦温沴之气比屋罹灾得非以失承天地之明效欤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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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便之事四也臣窃聆中间符命之文有清净育民之
戒今所修宫阁盖本灵篇而乃过兴剖掘之功广务雕
锼之巧虽屡殚于物力恐未恊于天心此未便之事五
也伏望遵祖宗之大猷察圣贤之深戒迁思回虑惩往
念来诏将作之官息勤苦之众辑宁群品对越高穹如
此则遐迩宅心人祗快望必若光昭大瑞须建灵宫将
相毕劳聿爰成绩则臣敢效愚计亦可必行但能损彼
规模减其用度止崇朴素无取瑰奇惟将之以诚明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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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之以严洁名数之际加等是宜实费之资节俭为要
俾四海之内知陛下爱重民力之意岂不美欤昔太宗
皇帝建太一上清等宫亦不使穷极壮丽臣请陛下宜
遵而行之取为法制示不敢踰即鸣谦大德光于千古
矣奈何特欲过先帝之制作乎并睹西京造太祖影殿
东岳置会真之宫计其工庸亦皆不啻中人百家之产
然于尊祖礼神则盛矣其于邦国大计犹未足为当时
之急务也臣料陛下必为海内承平边隅清晏人康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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阜时和年丰纵或筑宫无损于事臣复谓其不然方今
疆场甫定敌廷有姑息之虞民俗苟安仓箱无红腐之
积况关辅之地流亡素多近甸之氓农桑失望虽令有
司安慰亦恐未复田庐秋冬之间饥歉是惧亟经营于
神馆虑稍郁于舆情且往古废兴之端前王得失之事
布在方册足为商鉴者陛下览之详矣试观自昔人君
崇尚土木孰若清静无为者之安全乎愿陛下留神垂
听无忽臣言则天下幸甚今虽上下之人皆知事理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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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而人人自爱莫敢轻黩冕旒至于左右大臣则虑计
之不从致见疏之悔中外百执则虑言之难达招妄动
之尤使忠谠之谋未尽良为此也惟臣出自幽隐遭遇
文明特受圣知度越流辈官为侍从身服簪裳粗识安
危之机未申补报之效捐躯思奋今也其时又安敢循
默苟容不为陛下别白而论之乎是以辄率庸妄轻冒
宸严感发于中无所顾避陛下宽其鼎镬之罪矜其蝼
蚁之诚深监古先试垂采择无谓增建灵宫为一细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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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弗恤臣以为兴役动众尤系事机不可不察也当使
乡校之中豪奸之党无所开窃议之口则微臣之望也
天下之幸也
上仁宗论玉清宫灾 苏舜钦
臣闻烈士不避鈇钺而进谏明君不讳过失而纳忠是
以怀策者必吐上前蓄冤者无至腹诽则上下之情不
郁教令之出悦随然言之之难不如容之之难容之之
难不如行之之难有能言之则必容之容之则必行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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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则欲治之主三代之迹也愿陛下留意焉臣伏睹
今岁自春徂夏霖雨阴晦未尝少止农田被菑者几于
十九民情嗷嗷如昏垫焉臣谓近位之失人政令之多
僻赏罚弗公之所速也天之降灾欲悟陛下陛下反谓
刑狱滥冤之致故肆赦天下以救之殊不念如此则杀
人者不死伤人者不抵罪其为滥冤则又加甚古者决
留狱断滞讼以平水旱不闻用赦也故赦下之后阴霾
及今前志曰积冤生阴积阴生阳阳生则火灾见焉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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戾之气发泄于玉清宫震雨杂下烈焰四起楼观万叠
数刻而尽诚非慢于禦备乃上天示戒也陛下当降服
减膳避正寝责躬罪已下哀痛之诏罢非业之作拯失
职之民在辅弼无裨国体者去之居左右窃弄威权者
去之精心念政刑之失虚怀收刍荛之言庶几变灾以
答天意辰浃之间不闻有此告谕窃知陛下将计功役
再谋兴修都下之人闻者骇惑往往聚首横议咸谓非
宜皆曰章圣皇帝勤俭十馀年天下富庶帑府流衍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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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贮藏乃作斯宫及其毕功而海内为之虚竭陛下即
位未及十年数岁连遭水潦虽征赋咸入而百姓困乏
若大兴土木之功则费用不知纪极财赋耗于内征役
劳于下内耗下劳何以济矣况天灾而已违之是欲竞
天无省已之意逆天不祥安已难任欲祈厚贶其可得
乎岂天谴告而陛下弗悟邪岂知而故为之邪岂再造
以祈天之祐邪臣不得不反覆而量也今为陛下计者
莫若来吉士去佞人姑务修德以勤至治使百姓足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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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宽其征税则可以谢天意而民情安矣贤君见变能
修道以除凶乱君无象天不谴告今幸得天见之变是
陛下修道之日岂宜忽哉昔汉宣帝三年茂陵白鹤馆
灾下诏曰乃者火灾降于孝武园馆朕战栗恐惧不烛
变异罪在朕躬群有司又不肯极言朕过以至于斯将
何悟焉夫茂陵不及上都也鹤馆不及此宫也彼尚降
诏四方以求巳过是知古帝王急治如此夫火不炎上
之罚正为是耳臣谨按前汉五行志云贤佞分别官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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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叙率由旧章礼重功勋如此则火得其性矣若信道
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矣自上而
降滥焰妄起燔宗庙烧宫室虽兴师而不能救故鲁成
公三年新宫灾刘向谓成公信三家子孙之谗逐父臣
之应也襄公九年春宋灾刘向谓宋公听谗逐其大夫
华弱奔鲁之应也今宫灾岂得亦有是乎愿陛下恭默
而内省之省而既知之愿陛下悔过而追革之罢再造
之劳役行古先之典法非惟大光基业亦天下之幸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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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臣愚妄之言不足益国体之万一陛下苟容而行之
三代两汉之风指顾可致也
宋龚明之中吴纪闻 苏舜钦字子美易简参政
之孙慷慨有大志工为古文声名与欧阳公相埒
天圣七年玉清昭应宫灾子美以太庙斋郎诣登
闻上疏谓天以此垂戒愿陛下恭默自省语甚切
直时年方二十登景祐元年进士第俄有诏戒越
职言事者子美又上书极论其不可时论韪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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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宋史天圣七年六月丁未大雷雨玉清昭应
宫灾翌日太后对辅臣泣曰先帝力成此宫一
火延燔殆尽犹幸一二小殿存尔枢密副使范
雍度太后有再葺意乃抗言曰不若燔之尽也
太后诘其故雍对曰先朝以此竭天下之力遽
为灰烬非出人意如因其所存又复修葺则民
不堪命非所以祇天戒也宰相王曾吕夷简亦
助雍言推洪范灾异以谏太后默然时舜钦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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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少为太庙斋郎上此奏伟乎壮哉
上仁宗论京师土朩劳费 欧阳脩
臣近者为京师土朩兴作处多乞行减罢寻准敕差臣
与三司公同相度减定续具奏闻次今又闻圣旨下三
司重修庆基殿及奉先寺屋宇臣伏见近年政令乖错
纲纪隳颓上下因循未能整缉惟务崇修祠庙广兴土
朩百役兴作无一日暂息方今民力困贫国用窘急小
人不识大计不思爱君但欲广耗国财务为已利恣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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欺于官物图酬奖之功劳托名祖宗张大事体况诸处
神御殿当盖造之初务极崇奉栋宇坚固莫不精严虽
数百年未必损动近年以来不住修换昨开先殿只因
一柱损遂换一十三柱前后差官检计朝廷并不取信
只凭最后之言遂至广张物料盖缘广张物料即多酬
奖恩泽窃以崇奉祖宗礼贵清净今乃频有迁徙轻渎
威灵要其所归止为小人图利臣见自古人君好兴土
朩者自春秋史记历代以来并皆书为过失以示万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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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小人图一旦之利黩祖宗之威灵致人主于有过之
地谁忍为之臣实痛惜臣因准敕减定于三司略见大
槩开先殿初因两条柱损今所用材植物料共一万七
千五百有零睦亲宅神御殿所用物料又八十四万七
千又有醴泉福胜等处物料不可悉数此外军营库务
合行修造者又有百馀处使厚地不生他物惟产朩材
亦不能供此广费自古王者尊祖宗事神示各有典礼
不必广兴土朩然后为能臣切见累年火灾自玉清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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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洞真上清鸿庆寿宁祥源会灵七宫开宝兴国两寺
塔殿并皆焚烧荡尽足见天意厌土朩之华侈为陛下
惜国力民财谴戒丁宁前后非一陛下与其广兴土朩
以事神不若畏惧天戒而脩省其已兴作者既不可及
则未脩者宜速寝停况睦亲神御殿于礼不宜作其事
甚明别无典礼讲求乞更不下太常便行寝罢其庆基
殿如的有损漏只令三司差官整补不得理为劳绩其
奉先寺乞令寺家自修今垂拱殿是陛下常坐之殿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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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为无梁朩且止未脩诸皇亲自火烧居宅后至今寄
寓他所盖将良材美木俯徇小人并于不急处枉费遂
致合行脩造处却至乏材伏望陛下追思累次大火常
发于土木最盛处凡国家极力兴脩者火必尽焚且天
厌土朩而焚之又欲兴崇土朩以奉之以此福应未臻
而灾谴屡降也伏乞上思天戒下察人言人言虽狂而
实忠天戒甚明而不远伏惟陛下圣德恭俭不乐游畋
凡所兴修皆非嗜好但以难违小人一时之请自取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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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万世之讥实为陛下惜之伏望圣慈广赐裁择
上仁宗请勿脩上清宫 包拯
臣伏见十一月初二日夜上清宫火谨按春秋传例曰
人火曰火天火曰灾汉书五行志曰人火天火同为灾
异皆以朝廷政令参验得失而劝戒焉说者曰贤佞分
别官人有序则火得其性若信道不笃或耀虚伪则火
失其性自上而降滥焰妄起是为火不炎上上清宫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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乃祖宗脩建以崇无为之德今火燔之者岂焚修之人
不务精洁以副陛下严奉之旨乎不然其天意垂戒于
陛下乎固宜励精治道谨脩人事以答天变可也风闻
道路云陛下存留道众似有缮修之意未辨虚实咸怀
危惧况天下多事调发旁午帑藏未实边鄙未宁岂可
先不急之务举无名之役哉且宫观兴于唐室非古制
也若谓先圣真容理当钦奉则景灵宫会灵观殿宇宏
壮可以奉安陛下推仁慈之德念疲敝之民且务安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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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之之方岂忍重困之也然外议纷纭颇甚惑众欲乞
特降诏谕以安众心
上仁宗乞罢宝相禅院创建殿宇 韩琦
臣窃闻右街宝相禅院见在移拆法堂创盖大悲殿宇
特命中官监领其事所役兵匠数千百人假以舟车资
其辇运凡百用度悉从官给规模之盛功作甚崇臣计
其兴建之因恐非陛下之意也臣伏睹近者兴国寺双
阁灾延及大殿长廊俱为煨烬其寺旧安祖殿俯逼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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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众人之虑再有脩葺而陛下亟降旨命悉令停寝任
其缘化使自营造斯所以重天戒而爱民力也稽诸载
籍事实难行戴履之伦孰不欣幸何乃遽伤治体有损
邦用起无名之役为不急之务乎所谓恐非陛下之意
斯可明矣又向者陛下崇务本之仁念维城之重即昭
应之遗址建睦亲之大第诸邸之聚三千馀间常度不
充侵用南郊材植又且万计复令出产州郡供补其阙
物役之大从可知矣今者业已成功焯为熙事何则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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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枝而隆孝治岂无益之所为乎当时言事者犹比上
封章愿寝斯议盖亦重改作而节浮费也臣谓此役既
终即凡土朩不急之事一切宜停以缓财力夫崇采椽
三等之制者唐尧之仁化也惜露台百金之产者汉文
之俭德也焕在方牍所宜规范伏望陛下俯从愚说远
绍前徽悟色相之非求本慈仁之足尚跻民寿域永底
太平斯乃奉顺祖宗爱养元元之本也其宝相院创盖
殿宇等臣欲乞诏下有司令悉停罢俾其营求施利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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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修崇盖此殿若成则法堂未立加之廊宇制度悉求
相称必于间隙渐次申陈事既垂成理须从许如此则
功费之广倍于初矣利其成而规赏典者其徒亦繁矣
且罢兴国而营宝相则是休彼役而劳此功废置虽殊
耗蠹岂异臣又虑违陛下重天戒爱民力之本意故昧
死陈述冀裨万一
上仁宗乞罢迎开宝寺塔舍利 余靖
臣伏见开宝寺塔为天火所烧五行之占本是灾变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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廷所宜戒惧以答天意寻闻遣人于塔基掘到旧瘗舍
利内庭看毕送还本寺许令士庶烧香瞻礼者道路传
言舍利在内庭之时颇有光怪臣恐巧佞之人因此推
为灵异惑乱视听先自内庭外及四方抄敛钱物再图
营造臣忝备谏职见此事体不可不言臣闻帝王行事
但能勤俭脩德感动人心则虽有急难后必安济臣观
今天下自西陲用兵以来国帑虚竭民间十室九空陛
下若勤劳罪巳忧人之忧则四方之民咸蒙其福矣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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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不恤民病广事浮费奉佛求福非所望于当今且佛
者方外之教理天下者所不取也割黎民之不足奉庸
僧之有馀且以侈丽崇饰甚非帝王之事或有戒臣者
曰若有营造必不出于府库但取内庭无用之物准其
直而与之亦不诛求于民任自僧徒化其愿施之者积
岁累月而成之庸何伤哉臣应之曰天下之民皆厌赋
役之烦不聊其生至有父子夫妇携手赴井而死者其
穷至矣陛下若恤民之病取后宫无用之物内帑有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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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币出助边费勿收中民一年田租明降指挥布告中
外此则陛下结天下之心感召和气虽造百塔无以及
之若作无用浮侈之事民益怨矣又二年以来减省后
宫请给皆言内中煎迫不似往前今一旦舍施则财物
无纪何以取信四方哉切缘市井之人有知者少既见
内庭崇奉则遽相扇动倾箱竭橐为害滋深若以经火
不坏便为神异则本在土底火所不及若言舍利能出
光怪必有神灵所凭此妄言也且一塔不能自卫为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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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坏又何福可庇于民哉今朽朩腐草皆有光水精及
珠之圆者夜亦有光况舍利本西方怪异之物有光亦
非今日之瑞昔梁武帝造长塔舍利亦常有光及台城
之败何能致福视此可以监之矣其开宝寺舍利塔伏
乞指挥更不营造上以见陛下不惑之明下以昭国家
爱民之意仍乞更不迎入内中供养且僧人军校皆呼
舍利入宫不祥之语尤宜谨之其燃顶烂臂之人亦乞
禁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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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仁宗乞罢脩开宝寺塔 蔡襄
臣数日闻迎舍利归开宝寺臣始疑之以为必无此事
屡以愚言乞赐寝罢不蒙听纳今又闻民间传言皆谓
陛下欲重脩开宝寺塔伏念陛下必以边事为忧苍生
为意岂有枉费施于无用然虑僧徒妄引灵怪以惑圣
聪臣请悉推意而尽言之或以舍利有光引为灵验臣
谓浮屠舍利之所居不能护惜天火所焚一夕而尽岂
可谓之神灵枯朽之物灰烬之馀或有光怪亦妖僧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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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为也或以此塔太宗皇帝所造理须修复臣谓昭应
宫上清宫皆先朝所置天火一空已不复修孰有非议
若以禁中共出资财不费于官不扰于民臣谓一塔之
费百万缗一钱之资皆生民膏血当此多事匮之之时
岂可虚费若施于土朩果有福利以之助军须而宽民
力此岂独无福利哉况天火所焚大为警戒陛下当修
人事以报之今大兴工役是以人力而拒天意也伏惟
陛下圣哲聪明必无此意人言不已臣实忧疑所有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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宝寺塔如有乞脩复者伏望陛下特加深罪以绝欺妄
上仁宗乞罢修宝相寺 何郯
臣伏闻朝廷近有指挥以宝相寺昨遭焚荡许令寺僧
缘化修葺盖朝廷重糜府库之财又不欲遂废其寺故
有此处分以臣愚心思之其间尚有利害不可不论访
闻寺僧主事者素豪猾善结托今既开端许其缘化彼
将假朝廷之命以胁诱民庶多求财货则京师骚然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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蠹盖其意不惟以修寺为事将图财用为奉身恣纵之
资或民力不足则将因缘权倖复求朝廷出府库之财
以毕其事此必然之理也假使民力可办于国家虽无
所费亦不可许方今公私财力大屈凡起一事兴一役
未尝不取于民外方之民已困数敛惟京师之民幸而
未加横赋缓急有事亦将不免固不可使之轻费家赀
以奉土朩不急之务朝廷顷年脩寺舍佛阁已费累巨
万一旦遂为煨烬况外议传云寺僧常以妇人置于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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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昨火发之际焚死者数人若传者果信是朝廷广费
财以崇奉佛事适足为群僧淫戏之所近日主首坐遗
火罪止于夺师名紫衣宽假巳甚不可更启其奸弊重
耗民财也臣按春秋或书灾或书火其名虽殊然于变
异之兆其实同归定哀之间两观桓僖宫灾汉儒皆谓
天燔其所不当立今寺舍之灾岂非以彫靡之过不当
立而立天命燔之亦如两观等灾以示劝戒乎若有重
议脩之非所以畏上天之谴告伏望陛下追观前事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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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深究异祥之来无兴功以荅天戒其寺舍佛阁欲乞
一切罢脩用示圣怀抑畏之美臣以朴愚误蒙擢进苟
有闻见不敢不陈惟圣明不以狂妄废其言则死生幸
甚
乞罢修寿星观 司马光
臣等前者伏睹陛下幸寿星观奉安真宗御容当是时
臣等不知事之本末未敢进言自后方知本观旧日止
有先帝时所画寿星近因本观管干内臣吴知章妄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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奏陈称是先帝御容意欲张大事体广有兴脩自为劳
效别图恩赏陛下天性仁孝以为崇奉祖宗重违其请
遂更画先帝御容以易寿星之像改为崇先观知章既
得御容倚以为名奸诈之心不知纪极乃更求开展观
地别建更衣殿及诸屋宇将近百间制度宏侈计其所
费踰数千万向去增益未有穷期臣等窃以祖宗神灵
之所凭依在于太庙朩主而已自古帝王之孝者莫若
虞舜商之高宗周之文武未闻宗庙之外更广为象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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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得尽至诚也惟高宗祭祀亲庙微为丰数故傅说
曰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祖已曰祀
无丰于昵盖规之也后至汉氏始为原庙当时醇儒达
礼者靡不讥之况画御容于道宫佛寺而又为寿星之
服其为黩也甚矣且又太祖太宗御容在京师者止于
兴国寺启圣院而已真宗御容已有数处今又益以崇
先观是亦丰于昵也无乃失尊尊之义乎原其所来止
因知章妄希恩泽乃敢恣为诬罔兴造事端致陷朝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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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非礼今既奉安御容难以变更若只就本观旧来已
脩屋宇固足崇奉所有创添屋宇伏乞一切停寝止令
有司以时侍奉所有知章诬罔圣聪依托御容妄有干
请广兴力役乞下所司取勘穷治奸状明正其罪取进
止
乞罢脩感慈塔 司马光
臣伏闻感慈塔巳有圣旨坼脩五层窃以开封府界京
东京西河北河东陜西西川等路自去冬少雪今春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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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麦田已无所收昨得五月十三日雨方种秋田自后
又经一月无雨萌芽始生随复焦槁农民嗷嗷大率无
食弃去乡里流离道路雇妻卖子以接糇粮县官仓廪
素无蓄积赡给军众犹恐不足固无赢馀可以赈贷陛
下当此之际所宜侧身刻意降服损膳以救其患而更
脩此佛塔以费国财臣窃以为失缓急先后之务矣且
此塔倾欹为日已久借使更经数年不脩于僧徒有何
大害若百姓饥穷朝不及夕而国家不能收恤则老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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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死沟壑壮者散为盗贼当是之时虽有千塔将安用
之夫府库之财皆生民膏血苟非事不得已安可轻费
今有司既謟䛕苟且曾不为陛下爱惜陛下又不以介
意一皆听之使四海苍生将何所依仰臣愚欲望陛下
亲发德音宣谕有司以今岁旱灾且罢脩此塔及其馀
不急之费有似此类者皆令有司条奏以闻一切寝罢
候他年丰稔帑藏有馀然后徐议其事于圣政之初亦
足以彰爱民之意为盛美之一事也取进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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乞停寝京城不急脩造 司马光
臣伏见近日以来脩造稍多只大内中自及九百馀间
以至皇城诸门并四边行廊及南薰门之类皆非朝夕
之所急无不重脩者役人极众费财不少此盖陛下缵
极之初禁庭之中诚有破漏不可居者陛下略命整葺
理亦宜然而左右之臣便谓陛下好兴土朩之工遂广
有经度虽不至损坏之处亦毁拆重脩务以壮丽互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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誇胜外以希旨求知内以营私规利万一陛下更因此
赏之则营造之端猝无穷已国财必竭民力必殚臣窃
惟陛下新临天下惠泽未孚于民而以好治宫室流闻
四方非所以光益圣德也脩造劳费不可胜数臣请且
言诸州买朩一事扰民甚多衙前皆厚有产业之人每
遇押竹木纲散失陪填无有不破家者先帝躬履节俭
宫室苑囿无有增饰故诸场朩材皆有羡馀屡因赦恩
放免买朩以宽民力自顷脩造倍多诸场材朩渐就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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减有司于外州科买百端营致尚恐不足而工匠用之
贱如粪土昔汉文帝惜十家之产罢露台而不作今诸
场前后所积竹朩何啻十家之产陛下至仁若察其所
从来得不为之爱惜乎况即今在京仓库疏漏甚多皆
以上件数处兴工占使匠人物料未暇脩葺致粟帛之
类大有损败古者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为次宫室
为后今之所脩缓急先后无乃未得其宜乎又皇子生
而富贵年未及冠所宜示以朴素端其所习今闻所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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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位规摹侈大又复过于祖宗之时皇子所居汉明帝
曰我子何得比先帝子此恐非所以纳之于义方也臣
愚伏望陛下特降圣旨一应大内里外舍屋即目不至
大段损坏之处及不至要切如南薰门之类并罢兴脩
其皇子位只因旧屋夹截脩整早令毕工不得过为宏
壮且令那减匠人物料修仓库之损坏者所司诸处监
脩之官自是本职更不与减年磨勘及转官酬赏以塞
泰侈之源使天下皆知陛下去奢从俭仁民爱物不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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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乎取进止
乞罢脩太乙宫 文彦博
臣伏见脩建太乙宫为民祈福臣闻太乙天神之贵者
天道贵质凡所营缮理宜简质不务雕镂之巧不事金
碧之华不重费不太劳不日成之神明安之虔洁之诚
内充天人之心交感神应之福其理必然臣又见累年
以来禁中营造不已般运木石鸠集丁匠殆无虚日既
有专切提举脩内司复置都大提举内中脩造司诚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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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司各以宏丽取悦上心一作未毕一作复兴新旧相
形不极不已国财民力岂易支供臣伏见陛下督责水
官以利农亩必思夏禹卑宫室尽力乎沟洫励精庶政
勤恤民隐必思汉文罢露台思百家之产臣伏愿陛下
亟敕中外不急营造一切权罢即国用无穷民力稍宽
臣又见继圣堂祖宗燕射之地今为造弩桩所运斧斤
置炉锻喧烦亵渎理恐非宜诗云维桑与梓必恭敬止
况祖宗之旧迹乎乞将制造弩桩移置他所或归之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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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则重明丽正之廷加之严洁奉先孝思之心益以光
显臣职在枢筦主调兵匠义当献纳区区下诚伏望采
察
上徽宗止建火星观以𧟄赤气 任伯雨
臣闻天人之交不啻影响灾祥之来必有象类故格主
先正厥事而圣人惟能畏天尝闻脩德以弭灾未有因
祈禳而消变者也六经所载百世可知臣风闻近日内
臣打量太乙宫侧欲建火星观以禳赤气之异臣始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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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中心不信亦既累日传者益众臣为谏官当救其源
闻虽未详敢不先事犬马之心诚不能已窃惟陛下即
位以来灾异屡降盖天之于人君犹父之于其子爱之
深则教之至数有灾异或者欲陛下戒惧以谨厥初欤
陛下固宜小心脩德克已正事谨按洪范以五事配五
福说者谓视之不明是谓不哲时则有赤祥陛下当益
广聪明判别贤佞揽权纲以信赏罚专威福以察功罪
使皇明赫赫事至必断则乖异之象转为休祥昔太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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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桑楮之妖高宗有鼎雉之异皆能寅畏克正厥事成
中兴之功延过历之年未闻劳人费财留心土朩也若
使脩德之效不及祈禳则圣人六经何独不载又或祈
禳有感脩德不应则无私之上天顾可以私祷乎陛下
必若建此臣窃计其费不下万金将取之有司邪则帑
藏空虚取之内庭邪则括刷巳迫河北一路物贵人饥
前年至今流移满道与其捐所急以事无用孰若缓所
用以恤所急如此则所费有名所惠成德人人鼓舞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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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相庆皆谓陛下损已便民道光前古人心悦而天意
得矣赤气之异岂不转而为祥哉臣伏愿陛下远稽格
王仰测天意畏之以心谨之于事不泥世俗之论罢去
祈禳之役则人情自孚上穹昭答矣
汴京遗迹志卷十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