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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筹海图编卷十一
明 胡宗宪 撰
经略一
叙寇原
主事唐枢云天下学未大明人心不正以致有是诸同
志欲为得为能为宜再订印功夫先从天下人心上倭
寇灭尽然后天人合发以定万化之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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禦海策要云为民禦乱莫若绝斯民从乱之心今之海
寇动计数万皆托言倭奴而其实出于日本者不下数
千其馀则皆中国之赤子无赖者入而附之耳大略福
之漳郡居其大半而宁绍往往亦间有之夫岂尽为倭
也倭有时可使之无遗种而其杂以土人也则吾之攻
杀者有限而民之附益者无穷几何而有宁日哉故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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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为今之当事者当一面督兵截杀以治其流一面重
抚百姓以治其本钱粮非上供至𦂳者悉与奏免而一
切军门用度皆奏请无碍官物以充之无令尽责诸民
而其不容或已者则严为会计使吏胥粮里人等无有
指一科十之弊则斯民不惟身得安生而其心且有父
母孔迩之怀固将可杀而不可使之为乱矣今日郊野
之间皆嚣然丧其乐生之志夫民不乐生其又将何所
不至哉此今日不可不为之计者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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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尚书胡世宁云自古盗贼起于民穷民穷由于赋
役之繁重官吏之贪酷而官吏贪酷又其致盗之大本
也盖使官吏循良则部檄虽有征敛而亦为之周旋善
处民之被害亦轻官吏贪酷则朝廷虽有宽恩善政而
亦被其停废尅削民之受祸不减故盗贼之兴多由贪
吏而亦最恨贪吏观方腊之乱所杀官吏备极惨毒此
其验也故自古明君良臣平日既以选用良吏为弭盗
之本临难亦以委用良吏收平盗之功唐太宗尝言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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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馀则自不为
盗而龚遂之治渤海贾琮之平交趾皆是道也近时盗
贼所在充斥实由昔日权奸弊政及守令乘机侵尅之
所致今朝廷累下恩诏悉更旧弊而盗贼犹未革心者
惟以平日贪庸之吏扬扬犹在民上而其一二离职者
则又归作富翁而坐享吾民之膏血或反升要职而更
为贪吏之营窟故无以服盗贼之心而散其胁从之党
为今计者宜简命风力宪臣出询民瘼而凡旧日贪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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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吏不拘见任去官悉皆重按其罪以快吾民之愤穷
追其赃以代吾民之赋而又选用循良之吏委以便宜
宽其文法仿龚遂贾琮故事使得推诚布德散其徒党
而一二渠魁及奸民乘间生乱稔恶难宥者轻则就委
守令设法擒捕重则选委将帅调兵剿除则盗贼平而
患永绝矣计不出此而欲因循荏苒袭用旧人行旧政
吾恐盗贼难保其不至于滋蔓也
主事唐枢云备倭之法防海之禁斤斤明于国初然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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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尝绝何也夷夏有无之互以通也承平日久市舶之
官势胜流职于是为私通之计自天顺末以来安之而
海上亦无盗警凡商于海者武具而力齐虽有小寇无
所容于其间嘉靖初市舶罢流臣严其私请商市渐阻
浙江海道副使傅钥申禁于六年张一厚申禁于十七
年六年之有禁而胡都御史琏出十七年之禁流延而
有浙江巡按杨九泽之疏乃有朱都御史纨之出视抚
设而盗愈不已何也寇与商同是人也市通则寇转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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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始之禁禁商后之禁禁寇寇
势盛于嘉靖二十年后是时居有定处隐泊宫前澳南
纪澳双屿澳而已又人有定夥名酋不上六七许栋李
光头就擒张月湖蔡未山死陈思眄为王直所杀王万
山陈太公曹老又皆不闻矣又况入有定时登岸虏人
致其巢责令以赀赎后乃盘据内地随在成居而恶少
继发徐明山者三十二年前之椫诠约步遨于浙之西
东而莫之识也当夫壬子前盗形已具沿海有司为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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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严内外商物不得潜为出入内地人素与交识者因
负其赀而不偿夫然后壬子之变作矣
都御史章焕云倭夷安从至哉有首乱有胁从有导引
明乎此而后贼可理也故外贼易见内贼难知今以海
外蛮夷而深入内境道路之纡曲民间之虚实官府之
动静纤息必知者谁为之也又其始至千人四布无一
知者及鸣号而须臾毕集贼固善匿匿之谁也此东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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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大变也夫吾民重困欲为盗久矣然时有见执之患
自贼间入而为之用进有望外之获退无盗贼之形海
滨无关隘阻诘柔橹轻舟往来甚捷此贼之由通也与
贼连衡与良民杂居贼未至皆良民也贼至则良民去
奸民留贼去又皆良民也此祸之所以难测也兵入其
地以为居民询贼情问道路悉为所误当此时以为奸
民戮之然有良民也以为良民舍之然有奸民也故兵
多惑乱而妄行故倭夷有由入也乱贼有由炽也兵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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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由误也良民有由扰也城郭有由惊也奸萌有由自
也故奸党不消则贼患不止故安攘之计莫要于安反
侧夫反侧之初良民也横征暴敛追之耳故奸民不可
以形治也治倭寇以兵治反侧以诚故内贼为急外贼
次之政事为急甲兵次之诚得良吏而分治之行宽大
布恩信问疾苦时拊循明示不校反侧者回心矣此龚
遂所以治渤海之盗也且今良民安居而乐业彼将反
本而呼天捐亲戚背乡井冒危险岂其情哉是散贼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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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伐贼谋也倭夷安从入哉故良吏优于良将善政优
于善战不然兴师百万能驱倭夷不能驱奸民奸民在
贼可以复入师不可久留是行奸民之计也且天下宁
独倭夷可为乱哉故反侧为要夫反侧者反间之因也
敌情所由得也善致之则为我用不善致之则为贼用
此尤兵家之要微乎微乎不可以尽言者也
太守严中云海商原不为盗然海盗从海商起何也许
二王直辈通番渡海常防劫夺募岛夷之骁悍而善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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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蓄于舟中泊于双屿列表滨海之民以小舟装载货
物接济交易夷人欺其单弱杀而夺之接济者不敢自
往聚数舟以为卫其归也许二辈遣倭一二十人持刃
送之倭人还舟遇船即劫遇人即杀至其本国道中国
劫夺之易遂起各岛歆慕之心而入寇之祸不可遏矣
都督万表云向来海上渔船出近洋打鱼樵柴无敢过
海通番近因海禁渐弛勾引番船纷然往来海上各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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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主承揽货物装载或五十艘或百馀艘或群各党分
泊各港又各用三板草撇脚船不可胜计在于沿海兼
行劫掠乱斯生矣自后日本暹罗诸国无处不到又诱
带日本岛倭奴借其强悍以为护翼许二住双屿港此
海上宿寇最称强者后被朱都御史遣将官领福兵破
其巢穴焚其舟舰擒杀殆半就双屿港筑截许二逸去
王直原在许二部下管匮素有沉机勇略人多服之乃
领其馀党改住烈港渐次并杀同贼陈思盻柴德美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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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伍遂至富强以所部船多乃令毛海峰徐碧溪徐元
亮分领之因而海上番船出入关无盘阻而兴贩之徒
纷错于苏杭近地人民自有馈时鲜馈酒米献子女者
自陷黄岩屠霩
而其志益骄其后四散劫掠不于馀
姚则于观海不于乐清则于瑞安凡通番之家则不相
犯人竞趋之杭城歇客之家贪其厚利任其堆货且为
之打点护送如铜钱用以铸铳铅以为弹硝以为火药
铁以制刀鎗皮以制甲及布帛丝绵油麻酒米等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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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道副使谭纶云片板不许下海禁革双桅大船乃屡
朝明例以销祸未萌意至深远奈何沿海灶丁假以采
办私造大船违禁下海始则取鱼继则接济甚则通番
十数年来富商大贾侔利交通番船满海间有朱秋崖
任事之臣力行禁捕而大家灶户浮议横生不曰小民
无以聊生则曰国课必致亏损加之监鹾宪臣偏护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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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过抑边官摘拾小愆节次论劾海道备倭勘斥相继
遂至避祸迁就海禁愈隳养成大祸莫有敢言者往年
倭寇劫掳渔船逼为党羽既得其船以张声势又驱其
人以为向导苏松之寇半皆胁从捕获有赃尤多灶户
必须申明严禁仍乞特敕巡盐御史钤束灶户止于额
设海边场荡采办煎盐遵照节题事例小船编号朝出
暮入循涂载卤不许造大船入洋采捕招惹倭夷仍立
连坐之法以稽私出之弊如有纵容下海为盗者运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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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官并得坐罪
除内逆
兵部尚书杨博题云倭贼入寇多因我民为之勾引盖
逋逃不归则祸本未拔东南无息肩之期合行督抚诸
臣多方招徕务使不轨之徒以次归正
又题云蠢尔倭奴敢肆流劫者皆缘我之内逆为之乡
导也倭奴非内逆无以逞狼贪之志内逆非倭奴无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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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鼠窃之谋必须禁捕内逆方可消除外寇合行督抚
诸臣责令军卫有司将沿海居民逐一清查造册在官
稽其生理时加约束敢有仍前不悛从倭为逆许令同
里之人赴官告首即于犯人名下追银三十两充赏本
犯从重处治拔本塞源此为要务也
定庙谟
都御史唐顺之题云自海贼入寇以来十馀年东南虽
苦其毒而贼之被杀者亦积至几万今年寇江北寇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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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者且万馀而寇福建者傅闻不下二三万则是杀者
不可胜纪而寇者不为少止夫南倭与北敌异口外砂
砾之地从古以来原有边患腹里膏瘦之地二十年前
原无倭子今口外尚有一两年无扰而倭子却无一岁
不来如此不已非止外患将为内虞古云兵久则变生
近者吴淞定海之间水卒呼粮挟官缚吏则兵变之渐
矣苏人素怯弱而游冶子弟怀毒蓄机日伺倭来里外
合应幸早发之犹烧官寺劫狱囚鬨然一逞则民变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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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矣此其萌芽也诚不可不深图而熟虑之若谓倭寇
之来一岁支却一岁一番杀却一番便自了事则臣不
敢知其所终也伏惟圣明敕下礼兵二部备讲祖宗以
来招怀抚谕之略防海固圉之机及敕督抚诸臣遍访
倭情集议长策二十年前何以绝无倭患十年之间何
以倭患若此年年禦倭何时是了如何可以永断倭寇
之路以复东南之旧苟可以利国不必为身家顾虑苟
可以便今不必以成说拘牵外内臣工方略毕上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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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明与庙堂大臣从中主断而力行之期于三年四年
断却此贼臣犹以为速也不然一岁一来一来一胜臣
犹以为浪战
择将才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自古将材难得而起自行伍惯历
战阵者尤为难得今彼处边军冲锋破敌者既拘例不
得报功而斩获首级者又被势豪夺去不得报升官级
至于指挥千百户间有谋勇可用者又或家贫不得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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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管军事以显其材以是将官起自行伍真能杀贼者
不可再得今宜严敕彼处镇巡官公心体访指挥千百
户中间果有谋勇出众家贫不得差遣者务要公心选
任管队把总掌印备禦等职至于势豪夺功买功之弊
尤宜痛革而行伍士卒果能冲锋破敌或斩获首级者
务要实报功次使其得升官职与选任指挥千百户俱
令积功渐升品级以备将官之选则在边将领可得真
才而缓急有备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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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武职中固皆可将者矣然而天生智勇当不专在
此辈之中故自古国家用兵常乏将材民间盗起多是
豪杰臣愚以为莫若即此辈而收之则既获将材又弭
盗贼策之上也如蒙乞敕兵部计议通行天下军卫有
司精加访察凡军民中有膂力过人武艺精熟者悉选
在官其良民不愿者不必强逼选在官者军则任以把
总管队民则授以总甲教师等项名目略加优给使之
随军操练遇贼擒挐积劳多者量授职事以旌赏犯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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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者即发边方以立功至于兵部亦乞比照工部添设
主事等官几员精选廷臣进士中才略明敏者为之平
时则令草薙以习运筹有事则令出差以谙边务才弱
弗称者改选别部才能称职者专升兵备及边郡知府
等官惟此二涂之中收养既多其间必有真才出用而
能为国家弭大患立大功者矣
又云选将责在兵部者盖惟守边常职耳今军政不立
久矣若遇中原盗起而专命武将之出贪功好杀盗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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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定而民命已残惟得文臣能帅者监而统之则相机
度势抚捕兼施然后胁从可散而首恶就擒贼可早灭
地方不致大残矣
兵部尚书张时彻云三军之司命则在将帅今之世禄
纨裤固有宣力翼戴长于驭众者矣宁无脧削以自肥
用贿以干进者乎升之兵柄求无败事不可得已昔者
晋悼公使栾紏为戎御以训诸御知义使荀宾为戎右
以训勇力之士可以时使山林草泽行伍之间未尝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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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城腹心之士也欧阳修所谓求贤劳之士不必限以
下位智略之人不必试以弓马山林之士不可薄以贫
贱以非常之礼待人人亦以非常之效报国又谓取禁
军厢军年少有力者不拘等级因其技同每百人团为
一队而教之校其技精而最勇者百人之中必有一人
得之以为裨将合十裨将而教之又于其中择有见识
知通变者十人之中必有一人得之以为大将此一人
之智勇乃万人之选也推行是说拊髀之思庶几可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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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
御史徐敦题称先该巡按御史周如斗疏请于沙兵耆
民之中照例论功升赏不愿升授者许其子弟读书者
入学不读者充吏承其举人监生人等叙功加级选用
此亦因时处置鼓舞人心之术而未经详议举行者何
也议者不过以名器至重岂宜私滥然既与之冠带矣
许之援例入监补官矣则何惜乎此而不以劝效死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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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心作东南之士气哉且此辈类多粗悍而养之学校
荣之禄秩又所以为化诲怀来之方也合无推广前例
激励后图仍严行监军御史叙论功次分别等第不致
冒滥或许实授或许入学或许叙用而将领之久效劳
于海防者仍念人才为今日之急胜负为兵家之常通
论功过勿以一失而遽弃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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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议唐爱云今之论任将者不曰使贪使诈随才器使
则曰精选贤才不宜轻用愚以为二说皆是而皆未也
何也使贪使诈云者非谓贪与诈为当用但云驾驭之
有法耳若将而贪污则虚报兵额侵匿粮银尅剥下人
纵容剽掠无所不至矣曾有如此之将其部伍不完号
令不行而能立功者乎若必求廉吏而用之拘拘于轨
范之内一毫不取一毫不与何以激劝功能结纳人心
也昔汉高以千金与陈平纵其出入李牧备边凡幕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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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其飨士莫与稽考故皆能成功今之将官自俸禄外
更无舒展何以感动军士而致其死命乎如愚见似宜
体恤其情奉为定例总兵岁与者听其作犒赏之用不
问其费之由由是而查其部伍禁其尅剥责之以成功
则在上者心无不安而在彼亦得以足兵足饷选练攻
守沛乎有馀力也或者曰使其妄用与入已如之何曰
通计总参能几何人试以浙江一省计之不过费银六
千两而止耳使其能卫生民不受屠戮之惨则敡历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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涛冲冒矢石劳苦万状即以此而优厚之亦岂为过乎
不然廉者难望其立功贪者难责其守巳蠹国殃民多
靡边费比之明与六千之数损益不大相远哉
举人王文禄云今当选众之中或将万兵者名之曰万
总即借指挥之禄与之有功另行外有将千兵者名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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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千总即借千户之禄与之有功另行外有将百兵者
名之曰百总即借百户之禄与之有功另行外其不能
将兵之官止食军之月粮是亦有禄矣其指挥千百户
有能领兵者听若然则兵皆将也
御史张椿云为将须有胆有略有量有德杀人如刈草
从善如转环用财如挥沙保民如恤子故拘泥故常不
敢分毫出格者不足与有为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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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县知县仇俊卿云地利既得必贵择将法曰有良将
无弱兵今将帅取诸世胄纨绮习深英雄气少虽驰马
弯弓有未能者况望其谙韬略乎武举科亦未能尽得
其人欲将外卫官员照京卫保举会举之例拔擢听用
其不称任使者照文职扣俸住俸事例或递减其俸留
为军门砺钝之具文职之中有能知兵善陈者参酌要
用不必拘以常格则豪杰之状未必无人或致仕官僚
或举监生员或山林韦布诸凡术数小道有能占天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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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兵法闲武艺善游说一切可为海防之裨者皆招致
之察其声实之如何随其材品之高下使之各尽所长
以神鼓舞则人莫不激发而贾勇效能矣此王阳明于
居家握兵之日每能延揽以寓此意
予按诸公论选将之法详矣然犹似欠明也何也将有
不同有大将有偏将偏将亦不同有先锋有哨援有守
营有奇伏必先正将之名色而后论夫选之之法庶言
有归着而法不混施焉耳何谓大将运筹帏幄之中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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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千里之外虚怀而取善不遗用材而器使各当古人
所谓善将将者是也何谓偏将恤下而不苛遇敌而不
惧奉令而不违沈几而不露应变而不穷古人所谓善
将兵者是也要之上通天文下达地利中谙人事必兼
此三者而后可以言将否则不得乎太乙六壬禽遁之
傅不知乎驾风鞭霆之术孰为胜地而宜据宜争孰为
要路而宜守宜伏敌情有缓急难易如何而攻阵势有
奇正分合如何而用孟浪而战是以卒与敌也夫大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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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出令为职者也若识不足以范围才不足以驾驭诸
将其肯奉行乎偏将以受成算而不自用为职者也若
提兵既远不能随时出奇而欲一一关白主帅其能以
成功乎昔王晋溪在本兵宸濠之乱谈笑自如人或讶
之晋溪曰兹事吾已料理之矣王伯安有大将才吾置
之于赣州是也未几而全捷疏至人咸称服愚谓选大
将者当以晋溪为法仇咸宁之大父为百户时北骑数
万突至都御史李忠宣知其能使率兵禦之仇毅然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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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不必多凭吾自选五十人足矣忠宣从之仇度敌所
必驻之处掘地坑令二十人埋伏覆以芦席饰以浮土
三十人登山瞭望以铳为号敌至此果札营夜半铳发
坑卒地雷亦起敌疑大军袭之自相蹂杀过半而走质
明五十人归报中军遣人驰割首级遂成奇勋可见胜
敌不在多人命将亦不必循资格惟存乎知人善任耳
矣愚谓选偏将者当以李忠宣为法
御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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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尚书胡世宁云陆贽有言将贵专谋兵以奇胜军
机遥制则失变戎师禀命则不威而欲敦以付授之义
固以亲信之恩假以便宜之权待以殊常之赏其馀细
故悉勿开言所赐诏书务从简要苏辙所言宋祖用将
之善而欲修其成法择任将帅而厚之以财使多养间
谍之士以为耳目此御将之术也
又云自古御将莫如宋祖昔人谓其隆之以恩厚之以
诚富之以财小其名而崇其势略其细而求其大久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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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而责其成功万世御将者所当法也
实军伍
兵部尚书张时彻云卫所辖于都司都司辖于五府其
卒伍之设每百户所旗军一百一十有二千户所一千
一百二十卫列五所及卫镇抚凡五千五百有奇
又云清勾之法既坏里书脱漏户籍勾补者百无一至
即有至者本管过为诛求收伍未几旋即窜匿至于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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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充新军所在种种而法网不严曾未有𨽻尺籍荷戈
殳者兼之汰黜之令过严异姓充役及无妻者辄俱罢
革虽赘婿义子一切不录军安得复旧额乎
又云其犯罪充军者严为发解明𨽻尺籍如近年兵部
题准事例不得有所隐脱又不足则召募土著之人膂
力精壮者程能试补仍复其身而给之食立以程限以
二十岁为始五十而罢复为民有疾病愿复民者听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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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之以终身不陷之以永远则人皆鼓舞争为兵矣仍
籍应募他郡者责令来归其册籍则岁注之给以悬牌
严其虚冒私替之弊当其精壮善斗之时得以尽力武
事而不出二十年后复为平民皆知自爱而重犯法不
至叫呼无赖为凶人如此则军无缺额而必无不任战
之民死于无罪者矣
又云国初沿海建设卫所联络险要今军伍空缺有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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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不满千馀一所不满百馀者宜备查缺额之数而补
足之其运粮班操等项原因海上无事拨借别用者可
悉还之原卫所使自为守卫所之兵常足则备禦无患
矣
都御史唐顺之云逃军许其自首随处收补一节论明
决直截仆亦同此意盖与逃而无用不若就近而补之
犹得一军之用也既而思之深有未便者苦寒硗确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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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人甚不乐居严法羁管严法清勾然犹住者多逃而
逃者不获若逃军即许改编则虽素不逃之军亦孰不
逃焉是今日逃军之补见役所以酿成异日见役者之
作逃军也利少而害多矣是以不敢遽有题请
海道副使谭纶云卫所官军既不能以杀贼又不足以
自守往往归罪于行伍空虚徒存尺籍似矣然浙中如
宁绍温台诸沿海卫所环城之内并无一民相杂庐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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鳞集岂非卫所之人乎顾家道殷实者往往纳充吏承
其次赂官出外为商其次业艺其次投兵其次役占其
次搬演杂剧其次识字通同该伍放回附近原籍岁收
常例其次舍人皆不操守即此八项居十之半且皆精
锐至于补伍食粮则反为疲癃残疾老弱不堪之辈军
伍不振战守无资弊皆坐此至于逃亡故绝此特其一
节耳为今之计合无委贤能有司官员公同该把总官
前去各该卫所督同掌印等官不必论其伍分先将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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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街巷尽行查出计有若干每街每巷共有门面若干
户分格眼纸一张谕令自开房屋几间男妇几口某系
精壮某系老弱至于釜灶床铺若干亦要从实开载贴
于大门之上乃各委官亲自持簿带领各伍官旗沿街
履户逐一挨查面诘该管官旗有无隐漏并执结明白
然后比对户口文册庶几可得十之七八于是取其见
在人数通行挑选精壮者存留食粮老弱不堪者通行
革退即以户丁精壮馀丁选补如果在营故绝无丁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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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本省地方照旧行勾外其他省人民屡勾无解者不
必驾言单勾即查照近例严选别户精壮馀丁补伍至
于充纳吏承违例役占者自今伊始通行禁止其卖放
逃出外行商业艺投兵搬戏及隐容在籍收取常例等
项俱责令该管官旗及家属人等免其前罪通行勒限
招回一体选补务使食粮者皆精锐之士无复以老弱
充数不食粮者照依保甲之法编守城之人如百姓守
城之例不得以无粮藉口该管守旗招徕补充至五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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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即量行奖赏其始终不改纵容卖放如故者掌印
及诸伍官旗听各道从实查参轻则问罪降级重则绑
解军门治以军法如此庶军政可肃战守有人不至临
时纷纷请兵矣
御史曹光等题称各该卫所正军户内馀丁有精壮者
尽数挑选补伍然补伍又须明言止终其身另行签补
与正军永远者不同其补过各军月粮务从长议处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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充其养赡之资如有附近人民骁勇愿役充者亦听收
伍月粮照例支给特敕巡按御史严督守巡道等官亲
诣地方着实举行每遇复命之期将各卫所正军并补
过馀丁各若干有无充足堪用处给过月粮若干有无
缺乏从实具奏以凭查考
御史周如斗云沿海卫所军伍缺乏之甚尤当亟为之
充补乞照昔年改编附近事例如在嘉靖三十年十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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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以前凡南北卫所逃故清勾者及遗失清勾查无名
伍发回听候者皆准改编附近沿海卫所至于直𨽻江
北江南等处其新充附近终身军犯尚未发遣者合无
改发各该沿海卫所其有定发卫分永远充军追赃未
完及未发遣者盖以其畏边方之远且因例有监故免
补之条率多延挨前赃以图苟免军伍法固难逭情有
可原者合无亦自嘉靖三十三年十二月以前在监追
赃者量行改发边海卫分彼将乐于地方之近而无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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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追赃之难不惟有以充实军伍抑亦可以追完宿逋
由前则土兵之众缓急获济由后则军伍之完永远有
赖矣
或云今之论兵者有五曰足军额曰选弓兵民壮曰练
乡民曰募义勇曰调客兵此五者救时之切务也愚谓
皆非探本之论也何也卫所军与弓兵民壮乃官兵也
官兵足何事他求乎惟军则缺伍弓兵民壮则不堪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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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思练乡民乡民不能遽练也故思召募召募不得人
也故思徵调不知向来兵政之敝其原不在于此乃将
官畏死不敢擅动官军杀贼之故也我朝大明律一款
云夫兵凶战危胜败者兵家之常也自古名将如
太公孙武武侯其人上下数千年落落可计外此虽善
战者不能为必胜矣设有所损其数岂可量哉盖我太
祖拨乱反正躬亲战伐深知驭将之当严而行师之当
慎故以是垂训使为将者常以失机为忧全胜为念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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练兵不敢不预临阵不敢不勇耳此其立法之至意所
以重人之大命也若其用法则又有权衡于其间而未
尝执一如盖人情易怠而难久常恐惧之犹虑其
忽若立法不严则丧师失律何所不至也自定律后莫
敢不遵凡遇用兵言官引之以紏劾法司据之以问拟
将官惴惴焉宁杀其身而不敢损军士非闪奸以规避
则顾家兵募义勇以冲锋若有败衄军额不亏则失机
之罪免矣古者寓兵于农有事则战无事则耕后世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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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军民自民军常设以卫民民常耕以养兵此国用之
所以常乏而民力所以难堪者端以养兵之费大也既
不用军以战则军为徒设不过听差点名虚文而已矣
练之似为徒劳不练亦无为害在班似为徒养逃亡亦
为不觉卫官初以兵缺为利而侵月粮法司后查其粮而
作羡馀兵日渐寡粮日渐缩若遇寇乱抚操兵备见军
无适于用欲究之则弊久欲用之则徒使将官受失机
之诛耳不得巳权用民壮义勇更广募调以支之寇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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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各以功擢去谁复理前任之事也故虽大乱如倭朝
廷新设总督提督重臣添设兵备副使海防佥事一时
亦不能正其弊不容不用夫义勇民壮弓兵见不堪用
不容不更召募召募无良不容不更徵调徵调不可常
则又议练乡兵要之乡兵仅可自守而不可为邻援不
如复祖宗旧设军额欲复军额须复旧设粮额此相须
之事也粮额如旧则足军无难军额如旧则沿海卫所
随在有备不必募调而常如募调且实省募调之费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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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有军不练与无军同练而不战与不练同如愚见是
在科道官以蒸民之生命为重以一身之利害为轻协
议会奏远稽太祖之言近述圣上屡批戴罪杀贼
之例严敕兵备海道官专督卫所官练军限以一年半
年务有实用仍敕总督提督今后赏罚务查将官功次
若获级多而损军少者准其赎罪损获相半者从轻姑
令戴罪俟后有功准赎若损军至几人而获级不多则
姑容缓死或去其官或行降调俾之戴罪杀贼视后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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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大小而量处之若队伍败衄全无斩获者照大明律
失机处斩如是则将官莫敢不用军以战而凡战军莫
敢不用素练者矣岂非善体太祖立法之意通其变与
民宜之乎不然军固命也民壮义勇与募调之兵亦莫
非命也军损三人则以犯律而论失机民壮义勇募调
之兵而损三十人三百人亦以律所不载而不论可乎
科道官以言为贵且碍律而不敢言总督提督奉律以
赏罚人者也顾敢自擅乎夫国家设军卫民战死乃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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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也今受民之养而不与民捍患民反代之战焉天下
之冤孰甚于此愚谓此弊若无人敢言则将官终不用
军以战不用军以战则军伍之缺不必查补而沿海设
备非广募调何人以布列之耶天下之费吾不知其所
穷而倭寇之患吾不知其所终也虽然犹未也兵必土
著马牧于官古之良法也欲补军伍须改远为近则服
水土便勾摄如是而逃者乞题照职官谪戍但逃杀了
之例著为定法此非变祖宗之制也法久弊生不容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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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而通之也
或云清查似矣但近来风俗或以贿赂或以嘱托一至
地方则计其所获倍其所费以致富者虽强壮而漏籍
贫者虽老弱而加名即有清正人员若不顺人情一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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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法多致激变又因循抚葺是清查之法非惟无益而
有害矣余每云古今有治人无治法种种皆验
予按向来不敢用军出战端为律法太严而兵难遥度
恐少有挫衄则犯失机之罪故但用民兵易于掩覆此
诚将官之积弊也然兵部题准已有新例矣大略云但
当录其血战之功而不计其失伍之罪军伍缺者亦有
例许民充补所在巡抚兵备衙门正宜举行以实军伍
以之操练以之征剿可也论者未知新例故尚泥旧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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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矣
选士卒
参将戚继光云兵之贵选尚矣而时有不同选难拘一
若草昧之初招徕之势如春秋战国用武日久则自是
一样选法方今天下承平编民忘战卒然之变自是一
样选法大端创立之选势在广揽分拣等率均有所用
天下一家边腹之变将有章程兵有额数饷有限给其
法惟在精第一不可用城市游滑之人但看面目光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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形动伶便者是也奸巧之人神色不定见官府藐然无
忌者是也第一可用乡野老实之人所谓乡野老实者
黑大粗壮手面皮肉坚厚有土作之色此为第一然司
选人之柄者或专取于丰伟或专取于武艺或专取于
力大或专取于伶俐此不可以为准何则丰大而胆不
充则缓急之际脂重不能疾趋反为肉累此丰伟不可
恃也艺精而胆不充则临事怕死手足仓卒至有倒执
矢戈先众而走此艺精不可恃也伶俐而胆不充则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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阵之先预思自全之路临事之际既欲先奔复以利害
恐人为已避罪之地此伶俐不可恃也力大而胆不充
则临时足软眼花呼之不闻推之不动是力大不可恃
也兴言及此选士之术荒矣然废四者而别图之不可
也谚曰艺高人胆大是言高艺止可添于有胆之人非
谓懦弱胆小之人苟熟一技而即能胆大也素负胆气
丰伟伶俐而复习以武艺此为锦上添花也然此辈不
易得思其次则武艺尚可教习必精神力貌兼收又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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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凭各亲识乡里哨队长举首此数者皆选兵之一策
而必胆为主胆在人腹中不可见何以选为殊不知人
之精神露于外选人以精神为主而当兼用相法忌凶
死之形重福气之相此尽选人之妙矣使伶俐油滑宁
用乡野愚钝乡野愚钝之人畏官府畏法度不测我颠
倒之术诚信易于感孚忾气易于振作先以异常之威
压之使就我彀中而即继之以重恩收其心结之以至
诚作其气则为我用命无疑此万试万效之方也若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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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于前而后继之以威则怨丛而恩不感矣是故遵令
奉法临事用命所以成天下之功也但威严不能自行
所以使威严之永行无阻坏者恩与信也彼天下之至
亲至情莫慈父之于孝子若也设使父必于杀子虽孝
子且不能无私言况乌合之众行伍之兵耶是故必恩
以佐威庶恩威为有济此予数年之独秘虽后日名将
之出必不易予言也
恤军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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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尚书杨博题云优恤军士著在令甲即如近日山
西等处之变固是诸军自干天宪至于处置乖方当事
者亦不得不任其责合无备行督抚总兵等官令所属
大小将领将部下士卒察其饥寒同其甘苦务使人乐
为用阐明信义整肃威严务使人不敢欺则感恩畏义
无不愿死以报上矣
精教练
兵部尚书张时彻云议者欲以乡兵代官兵奏疏文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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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满案牍而迄未有能行者何也以调遣之失业也紏
聚之妨农也差官审编又不以贤能正官而率以佐贰
首领所至之地富者行贿求脱强者挟诈求脱故册籍
未定而委官之囊橐已满其充数者非贫难下户则蠢
愚无知而乡长甲长则无赖猾氓也谓宜明示号令不
调遣远出不紏聚妨农委贤能正官亲诣关厢村落备
查编户随其住居相近团聚大率以若干家为一甲就
中选有力量者二名立为正甲副置牌一面上书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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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某人甲副某人居民某人某人仍于五甲之内选其
才能服众者立为乡长使之统领总置一牌上书乡长
某人管领甲长几人某人某人甲副几人某人某人各
该居民若干某人某人列于各甲正甲副之后仍令每
家书写排门粉壁互相讥察各备锋利器械几件每乡
长管下置大旗一首及合用铳炮等项听从乡长统领
前至空閒处所演习武艺一遇有警即便升旗举炮各
率牌内之人同赴要害地方设法把守并力截杀仍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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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行街巷路口树立壮固木栅堆积石块以便拒守其
居民或多或少随宜团练不拘定数仍照兵部题奉钦
依事理保甲领袖先行给与冠带以为激劝有功之日
一体升赏庶几家自为守人自为战不待调发之劳而
收保障之绩矣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从地方总甲里老人等将各家五
十以下二十以上壮丁不分家主义男家人尽数报出
而于各家排门粉壁上各书本家壮丁姓名年貌其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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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以下十五以上名中下亦书以备运砖送饭等用仍
责一壮丁各置坚利器械二件不分昼夜各请教师演
习武艺所制鎗杷务要长短大小一齐弓弩各随气力
强弱其间尤分长者学弓学鎗短者学杷学牌仍仰学
鎗学铳者各兼学使棍学弓学弩学牌者各兼学使刀
前项人丁内除官吏监生生员并见操民壮征进军丁
一应在官役占之人外其每三丁内抽出一丁不及三
丁者将别户朋凑亦要三丁内义让一丁佥为乡夫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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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二项名色仍要每甲内选立武勇一人为小甲置小
招旗一面每乡每里内各选立有行止才望能服一乡
者二人为正副总甲置大旗一面各置号头锣鼓部领
齐集每五日一次在城者就军伍教场在乡者就本乡
教场各操练武艺乡市军民之中若有平素胆力过人
武艺精熟者须听赴府报名另为义勇名色本府重加
优待临用之时与军同给粮赏其各乡原立备贼寨堡
亦要趁时修筑完备以防不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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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精选各户壮丁年二十以下十八以上气力强壮
身才矫捷之册籍纪年貌选委教师演习武艺仍编每
十名一甲外立小甲一名另添杂役备缺一名以应古
炊家子之制每甲共十二名每五甲六十名为一总外
立正副总甲各一名以应古正副队头之制分为八总
每二总共选立百长一名统率共该民壮五百名其馀
二十六名作吹鼓手每总内前一甲十名内五名学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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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名学鎗第二甲十名五名学杷五名学乂第三甲十
名俱学弓箭第四甲十名五名学铳五名学弩第五甲
十名五名学棍五名学长刀其总小甲俱执旗鎗仍带
弓箭或腰刀副总甲执刀并带弩箭在后押队仍选身
材长者学弓箭铳弩短者学鎗牌杷棍
又云教阅之法在斟酌古今之制而施行之其一当简
汰其疲老病弱升择壮健骁勇如胡明仲之言二当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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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击技多习弓矢及令厚甲重器演习惯便而后习走
阵之法如宋仁宗时议者所谓诸军止教坐作进退虽
整肃可观然临敌难用之意
又云宋学士苏轼有言天下不免于战无事之时士大
夫当尚武勇习兵教庶人之在官者以行阵之节役民
之司盗者以击刺之术岁终试之较以胜负以行赏罚
一旦有事免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乃今日为世道计
者之所当知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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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抚都御史唐顺之云八九年间为督抚者亦几何人
中间以练兵为说谓不在增兵而在练兵者仅见总督
杨博一疏而已然则兵之积弱已非一日之故而兵之
不练弊亦久矣所谓专倚边兵不练土兵者诚如明旨
不敢虚饰窃以为目今权时之宜但可责镇兵以为守
量调客兵几枝以为战待镇兵练得一枝精锐然后将
客兵再减一枝至于举军尽练得精锐士争抵掌人贾
馀勇一旦遇虏必不退慑屹然足为北门倚重然后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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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免调之期则望实不失而经权两得也
或者云今之议者不思练兵而数欲调兵昔山东兵尝
调矣而无救于败狼广兵再调矣而无救于败蕃土兵
又调矣无救于败而害益滋其所至如乳虎而其临阵
如鸟散居则为民蠹出则长贼威故民苦调兵与被贼
等以其遣之不精而驭之无统也夫兵法平原旷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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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众之地也如群鹿抗獐以多者胜道狭险要则如两
鼠斗穴以勇者胜虽众无所用也
兵部尚书杨博题云远调客兵不如团练乡兵此诚不
易之论况所调狼土等兵凶狼狂悖十倍倭奴总督既
不能节制其将领又不能约束即如近日川贵总督侍
郎石某所奏可鉴已但议者动谓乡兵怯懦缓急难恃
不知近日浙江扬州之变多系土人何其勇于私斗而
怯于公战哉是在处置得宜耳合行督抚等官严督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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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海防兵备守巡将各处乡兵系𨽻行伍者责成军卫
募自民间者责成有司如法团练务求实用至于客兵
仍遵明旨不许轻调骚扰地方
主事唐枢云古之练兵少而习壮而安不见异物而迁
其技能上下相便休戚安危贵贱一体故能如身使臂
如臂使指今以乌合之众驭之者如传舍其事可效而
行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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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事唐枢云练兵为长久之计海贼实不敢敌近日都
是无能之将以统无制之兵贼反素教预习所以肆胆
横行深入必须择知兵者随处教演又选差贤能官分
投查验必赏罚以为经久可用
副使茅坤云浙人不习射当如两河以北悬射银钱之
利以诱之使习令弓师而能教百人善弓则善弓者得
以一人兼二人之食而弓师且赏之以百金而署之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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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人之将矣令弩师而教百人善弩则善弩者亦得以
一人兼二人之食而弩师且赏之以百金而署之为百
人之将矣如此则不数月而全军皆善射矣其他短兵
鎗棒亦率类此
又云吴越江海之间几二三千里必非朝廷之兵所能
遍为戍守者汉患匈奴晁错尝请徙富民实塞下盖使
之家自为守人自为战若今日吴越之间则不必他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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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民而中自有饶田宅千金万金以上者庐相接也以
愚计之当仿两广之制其势力可以盖一里而部署百
人上下者则命之为百长长有牌分为若干队各籍其
所部署百人者之名氏年貌与分执兵仗于其上以待
约束其势力可以盖一乡而部署千人上下者则命之
为千长长有牌分为若干哨各籍其百长及所分哨之
名氏年貌与互相声援之略于其上以待约束其在官
府特罚其不如令者而已不得数令追呼而扰之方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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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居无事则千长得以击牛酒歃血为盟约剂于一乡
之中以稍申其声援之约及其贼既逼境则千长得以
举火炮为号合各百长之兵以赴援于贼所间入之路
以迎其至而击其归有不如约者即听千长百长各得
以按军法绑缚而告之官府按军法而治之如各乡之
钜姓大族有能自募膂力伎击之士以为诸乡兵之先
者则各书其名于官责其摧锋奋击以为里兵之倡而
赏犒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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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吴越之间其钜家势族往往有为子弟不惜千金
而鬻一官者倘疏之于朝凡民间所籍乡兵或钜家势
族所各自募之兵有能奋勇𠞰贼凡斩首级者倍官兵
之赏每级一百两凡手斩三级以上者署爵一级如两
广试巡检之类而赏仍半之累功至五级以上得世百
户累功至七级以上得世千户凡所部之兵斩三级以
上量为优之冠带有子弟愿补生员及都布按承差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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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吏者听五级以上准署爵一级如前或准送子弟一
人国子监读书或原系监生准选光录监事署丞及五
城兵马等官七级以上亦得世百户或愿改锦衣世总
旗者听十一二级以上得世指挥使或愿改锦衣千户
者听或系监生愿补内阁文华武英等殿及两房中书
舍人之职亦得剂量如例如此则吴越之间非惟各思
保其妻子室庐之有抑且兢得夫爵赏宠禄之及争相
家自为守人自为战而其气百倍矣较之官府岁调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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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其所当利害缓急尤有间者
举人王文录云众聚而不申以号令严以约束乱无纪
律所谓兵不戢将自焚狼兵则搂妇女贪货财而肆其
抄掠邳兵则酗酒逞凶弹丝唱曲而彻夜淫游民壮义
勇皆恋家无拘而不习战技徒费养兵之财不熟练之
过也必责成统领分布要害日加团练编以队伍五十
为队仿吴起一人学战教成十人之法与以坚甲利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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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器齐以坐作进退之度重以信赏必罚之权一人有
功一伍赏之一伍有功一队赏之罚亦如是则互相救
援而奋发也必以所练之兵拔取冲锋一万取一千一
千取一百时加部犒战胜不论首级而赏亦倍之盖冲
锋不暇斩首斩首皆藉冲锋之人杀而斩之也
南京户科给事中高鹤等题称各兵之调非经久之计
欲选择客兵之精锐者分别武艺教练乡兵以一训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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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十训百以百训千以千训万不半年而民兵即客兵
矣
主事唐枢又云练兵如近日教场下操之类俱虚应故
事务令精专齐一而后膂力之强弱技能之长短可以
等而上之必求其至古人谓三官不谬五教不乱总是
用志不分随著应手此必平居岁月习成穰苴以他人
未教之兵为已率然之用不得已杀其爱姬助长以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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速效然亦可济临时之用故练兵之法或暂或久可勉
可安两法俱在慎而行之存乎其人
参议唐爱云练兵之事当责之将官而不当任之兵宪
何也兵宪不自分领分领者将官也若兵宪练之将官
领之则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何以制驭而取胜乎必用
此将官管领即用此将官教阅熟演于平日则如身之
使臂臂之使指临阵无不顺意矣兵宪不过日省月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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孰为当赏孰为当罚孰为可进孰为可斥执监督之权
而已矣总督则但总夫握兵调将之权其职掌愈尊则
体统愈大也此练陆兵之说也若在海船则以风潮为
主有难于操演者其𦂳要惟在舵工转运趋向皆出其
手遴选赏罚非总副参游之所当注意者乎
又云使船必用造船之人则不吝工料而且知爱惜领
兵必用练兵之将则用心训练而亦相识认故平日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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职练兵而禦敌付之武将非计也必令将官自练而兵
宪不侵其权不夺其功然后可责其成效耳
海道副使谭纶云今之战卒望敌而走往往弃主将不
顾盖由将不知兵与兵不素练耳夫将犹心也士卒犹
手足也手足无恙则欲持而持欲行而行无不如意使
手足而痿痹也则心虽欲为其能以相应乎故选将练
兵缺一而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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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凡言练兵者非但练其艺与坐作进退之法耳其
要莫先于练心其法莫善于节制节者如竹节之节节
节而制之即人心齐一进非倖成退无速奔而常立于
不败之地矣今姑言其概如以三千人分六总计之十
人为一队设一队长百人为一哨设一哨长五百人为
一总设一把总合五把总为一营设一参将士卒未练
战守无功在一营则责之参将在一总则责之把总在
一哨则责之哨长在一队则责之队长如是则为之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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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与长莫敢有退缩不奋勇者矣如使为之将与长奋
勇直前以至有失失一参将则斩五把总失一把总则
斩十哨长失一哨长则斩十队长失一队长则斩九卒
如是则转弱为强因练变化无不如意古人纷纷纭纭
斗乱而不可乱正是此法但分数要明头目要众使我
所杀者尝不过十人则心与法不相害而法可必行苟
徒具是法而行之不果亦与无法等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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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江府同知罗拱辰云陆战之法大率以十人为一队
每队以一人为队长就将原执竿子鎗上縳一号旗以
便阵用内牌手三人执牌在前谨蔽敌锋用手牌者执
镖一二枝以备飞击镖既发矣随用腰刀其用挨牌者
手持长鎗一以护众一以旋刺而腰刀又随身可用则
用也次鎗手四人傍牌而行避身牌后亦各兼带镖鎗
一枝次又或弓或弩或铳者共三人藏身于鎗手之后
居中立者其面向前左右立者以背相向临敌则先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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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弩铳贼近则牌手竿子手所执飞镖齐发镖发则牌
手与弓弩鎗铳等兵乘势并进长短相间彼此相护斯
能有胜
参将戚继光云今之军士设使平日所习所学的号令
营艺都是照临阵的一般及至临阵就以平日所习者
用之则是操一日必有一日之效一件熟便得一件之
利奈今所学所习通是一个虚套其临阵的真法真令
真营真艺原无一字相合及其临阵又出一番新法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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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与平日耳目闻见无一相同如此就操一千年便有
何用且如各色器技营阵杀人的勾当岂是好看的今
之阅者看武艺但要周旋左右满片花草看营阵但视
戏局套数谁曾考问操法也是此花法胜而对手工夫
渐迷武艺之病也虚文张而真营却废制阵之病也司
阅者可不端明双目以任习服之人为较量之衡耶
又云操兵之道不独执旗走阵于场肆虽閒居坐睡嬉
戏亦操也善操兵者必使其气性活泼或逸而沉之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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劳而息之或相其意态察其动静而樽节之故操手足
号令易而操心性气难使其气性活泼又须收其心秉
畏兢业又有操之似者最为操之害何则欢哗散野似
活泼懈苦不振似兢业为将者知此可以语韬钤之秘
矣夫好生恶死恒人之情也欲使人乐死而恶生是拂
人之情矣盖必有生道存乎其间故所谓恩赏者不独
金帛之谓虽一言一动亦可以为恩所谓威罚者不独
刑杖之谓虽一语一默亦可以为威操之于场肆者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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蹄也而兵虽静处闾阎亦谓之操乃真操也此圣贤之
精微儒者之能事
镇抚蔡汝兰云兵犹食也欲谈兵请先论食夫岁大饥
宜告籴少服宜艺亩一年积则籴可弗告何也足于已
无待于人也客兵犹告籴土著犹艺亩其说甚易明晓
也夫燕云之兵以骑射骁雄夺敌气临淄之兵古称进
如锋火战如雷霆尤善长鎗而勇于公战故募兵者必
以为首谈下此则狼苗诸部以楯弩防突寇而于冲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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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驱之雄或歉焉盖以东南诸郡久安忘兵血刃之惨
闻见未及若或海警少扬民将移避不遑有司莫之奈
何而募兵之说行焉故不得不赡其犒赏以招来之不
得不宽其约束以羁縻之不得不厚其赏赉以激劝之
若或警息而遣之惧其春汛之复至也如之何则可夫
所重于客兵者为其各有长技也岂夫人之所难能哉
是惟弗之习耳苟习焉则东南之众是亦云淄狼苗矣
愚敢曰募兵战不若募兵教今宜于客兵之中精选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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技艺之尤者各数人厚其粮饷用以训练骑射长鎗甲
楯弓弩分部习学一教十十教百百教千千教万日省
月试务肖其真而已由是则艺精气壮而东南之众要
皆云淄狼苗矣如是则五月之内万金之费可壮东南
之干城绝倭奴之窥伺滋万姓之脂膏而百世无疆之
福由此其造基何也以土产之食养土著之兵以土著
之兵禦土地之患兵不加多而民皆乐业矣此土著之
愈于客兵而募战之不若募教幸较量而取舍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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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仓生员毛希秉云盐徒海盗水寇也而我军操练于
陆不习海势素怯沙民以其所短攻其所长蔑不败矣
朝廷知其然特敕兵备道专重水战议者谓宜造多橹
机发巨舰巡捕巡盐官督令于海洋沙场险要去处上
下巡视专习水战之法此练军之法也
又云军之克敌者在器兵不完利与空手同射不中的
与无矢同海贼之器械惟任短兵我军足以制之者火
器弓弩也然善射者寡乞仿种世衡教射之法悬银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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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百步之外不中者宜罚 而受责
三胜者得银钱又当令其三六九日衍习如镇江会手
然每下操之日为数十偶使各官分临之庶不费时日
而官军可善射其他应用器械鎗棍弩铳皆以是法校
之数月而军成矣此精技之法也
御史徐栻云闻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
胜古兵法也今贼常态每以三五星散诱致我军发伏
取胜此惯用奇兵也手挥双刀中者立毙此惯用短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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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胜奇兵者必以正兵胜短兵者必以长兵明部分正
约束远斥堠行如战战如守是为正兵强弓劲弩射疏
及远是为长兵以史思明善野战游兵及于石桥而李
光弼治军严整当桥而进贼不敢犯近闻官军过安亭
鸟惊鱼散无复队伍将士相离远者数里贼若掩袭邀
击将可擒也兹岂所谓行如战耶赵充国渡湟使壮士
衔枚先渡立营已定引军潜济慎密如此是以羌零之
轻狡不减倭夷而终以万全去年官军出刘家河者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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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赴敌被贼伏兵自芦苇小港中突出冲断首尾我兵
大败而将仅以身免兹岂所谓战如守耶自此一败贼
益轻我为害愈炽盖既不能用奇而又自弃其正是以
百战百败所向丧气甚非长算也今欲习用正兵先须
定十五之法自伍人为伍以上递相连属以至于将皆
如身臂相使首尾相应虽极仓皇不轻相舍而又营寨
严整号令明肃动止不乱则贼虽变诈安能挠我纵未
即胜敌而我先为不可胜矣此正兵之法也多置毒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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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弩聚集善射勿与短兵相接而常殪诸百步之外此
长兵之用也前时我军不能自立无暇乘贼之间今我
军坚无隙可乘而贼跳梁既久势必衰沮若觇得其实
鼓众突入乘机掩击立可擒灭此又正能生奇之妙用
也故兵法曰奇正皆得则国之辅夫击虏以殄灭为期
岂可犯危险而取必旦夕凡此皆所谓致人而不致于人
或亦坐得必胜之道欤至于因势利导随时变化则存
乎良将之善用而兵未可以遥度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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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县知县仇俊卿云冗兵之费徒糜膏脂自古兵法贵
精不贵多所以冗兵当汰法曰兵无选锋曰此在将兵
者当练习于平时择用于临事可也虽然羸稚为饵兵
亦可诱敌制胜犹上驷中驷下驷例也其最不可用者
召募之客兵借调之土兵人谓寇盗之害如风雨不留
土兵之害岁月侵扰不若各乡照户查起壮勇练为乡
兵各有身家地方之念逃亡有里户可以拘追横肆犹
法制可以制禦昔于肃悯团练疏有云兵无不精则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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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自振而寇盗自平此尤今时之急务
练乡兵附
近日虚谈兵事者动以阳明先生保甲之法为言殊不
知此法止为安新附之民禦鼠窃之盗耳自古及今未
闻以此制禦夷狄也若谓可制禦夷狄则古圣帝明王
贤臣良将当先为之矣岂待今日二三言事者倡为此
说而后知哉我太祖以神武定天下斟酌百王典礼于
军制尤留心焉若保甲可以资防禦则不当设立若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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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所派处若干兵粮以累百姓矣谚云省钱易饱吃了
还饥自古未有不暂费而能久安者况夫豪杰之士决
不随人脚后跟假使保甲之法果为阳明先生禦寇之
策今日亦当更之不知此老当时擒宸濠平桶冈捣八
寨只用保甲之人乎抑曾借用狼土等兵也世儒不考
颠末妄言兵法真所谓恣虚谈而贻实祸也岂不悲哉
海道副使谭纶云乡兵之议盖起于先年调到客兵统
驭非人所在搔扰百姓厌苦言官建议诏下有司训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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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著之兵以省徵调之害此诚庙谟之至计东南地方
之厚幸也然数年以来督责虽严明验未睹其故何居
岂皆有司奉行之未至与盖缘前后议者止论练乡兵
之概而未及养兵之详而境内士民又稍病加赋往往
互会失指以为练乡兵则不费官帑不用民财不烦素
养之劳坐收制胜之策且援引某县某乡曾掩杀一二
残败之寇以为证据遂使良法美意窒碍难行有司百
执事奉行无术反以虚文渐贻实患殊不知乡兵之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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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一而其义有二有召募之乡兵有团保之乡兵召募
之乡兵谓选其土著之骁健者为之系其名籍于官而
又以将臣领之优其饩食明其步伍时其教训严其赏
罚之条无事则作其投石超距之气有事则责以抟前
击后之功是为素练之乡兵自其对官兵而言又谓之
主兵兵之有实用者也至于团保之乡兵不过因其地
方之远近人民之众寡使之自相团结谕以共保室家
小警则虚张声势以幸其贼之不来大警则预行收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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免致受祸之太惨如是而巳矣近年言官亦尝有见于
此每每欲移徵调之费以养本省之兵今给事中何亦
止因三省交论客兵之害而遂疏以申明之盖未尝议
去本省召募之兵而别练乡兵责之裹粮效义为节省
财用计也比者浙江议以全省之粮养本省之兵赋有
常经兵有定制未尝与所疏相背且甫及三载屡奏奇
效此即练乡兵之明徵也顾当时减省太过议额太狭
故当群倭大举入寇之时不免量调客兵以济一时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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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若即以调兵之扰并罢召募之法不求建议者之本
意而牵制于含糊不决之虚文以彼力穑之民尽为荷
戈之众诚恐操练无素则为不教之民拣阅以时又有
妨农之怨听其自食则人弗乐从给之官帑则所费滋
大势既难行事多虚应失安攘之长策为东南之隐忧
诚不知其可也且团保之法所以禁民为盗以备地方
出没无常之咎耳至于制禦夷狄古如秦汉唐宋今则
九边两广皆藉素养之兵而独于今日东南之事乃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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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散处难合之民得乎为今之计不若以调客兵之粮
增广主兵之额为之慎其委寄核其名实宽其文法而
总论其成功将见不出全浙之间自多罴虎之士诚亦
计之得者而又责成有司抚字凋残团集保伍平居则
齐其心志临事则遥为声援庶几两利而俱存之可以
有备而无患矣
足兵饷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六部之中户部尤重盖自祖宗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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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以来百五十馀年天下疆土田赋止是而内外用度
比旧加数十倍虽岁常丰收犹且不足而况岁荒无徵
其何能赡故必得通变有才之人理国如家者而后可
济也今得吏部善用人户部善理财则民生自安盗贼
不忧其起边境自足敌骑不患其侵兵部得无大事矣
不幸二部有欠而盗贼蜂起边圉交侵不得已而用兵
犹赖吏部所用之人以领兵户部所蓄之财以赡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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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今边储最苦不足而足之道有三一曰广屯种夫
屯种孰不欲广然每差官督劝不能增者急于起科得
利也夫岁收不常而租有定额则开垦者利未得而害
已随故人不敢开种今若查比北直𨽻地方钦奉太宗
皇帝圣旨事理听令各屯原额抛荒及空闲地土不拘
土客官民军舍尽力开垦永不起科则有利无害而人
乐于兴种矣盖所贵乎广种多收民间米谷价贱发银
可籴则边储易足矣至于南方谪彼充军为民人犯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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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拘解当房真正家小到彼尽拨各武职员下作为伴
当责之收管使为垦田而照名代出本处军伴操守则
彼势难逃而人可渐多种可渐广矣今闻户部始议覆
奏又查出永乐二年令各卫所屯田官员军馀家人自
愿耕种不拘顷亩任其开垦子粒自收不许比较及正
统四年令大同宣府辽东陜西沿边空閒之处许官军
户下人丁尽力耕种免纳子粒则臣前奏听其开垦亦
不起科明是旧例可行有益边储而该部又欲两请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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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开垦永不起科或候三年成熟徵粮则臣前所谓岁
收不常而租有定额人不敢开种矣伏乞圣明俯念夫
边方田荒岁久储蓄日无特如臣奏施行地方幸甚二
曰兴盐利今天下生齿烦于国初数十馀倍食盐者众
矣故今私盐盛行而官盐未尝不售其所谓私盐不禁
能阻官盐者盖袭旧时之说也故今宜于额外多开商
中不限引数听其买补若势要占窝专利则每岁开中
止将引目发边付巡抚都御史并管粮郎中听其就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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募商责限完粮而后填给违限不完者则转给他人其
若都御史郎中召报容私致缓粮饷者听巡按参究则
自无此弊矣至于灶煎私盐宜于出场总路设立关市
守把止许卖与商人有引之人而本处军民愿买者亦
须纳官得引始听如此则公私盐利皆归国用矣然又
须低昂其权使输粟于边者量地远近米价贵贱倍减
其数而又得先掣纳银本处者随时旱涝盐价贵贱倍
增其数而又与迟掣则商人益劝于输边灶丁益利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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煎鬻军民得易于食盐而巡逻之卒可减盐徒意外之
祸可弭其为上下之利盖不一而足也三曰预收籴每
常边粮不肯趁贱预买及临用兵发银贵籴且逼人强
卖公私劳费不赀今宜妙选各边管粮部官责其月报
米价贵贱岁报田收厚薄如年丰米贱之时那借官银
数十万两到彼多籴米谷贮仓或计今年所籴可彀后
二三年之用宜即扣后二三年该给粮银于他边米贱
处所籴之或查应解边粮地方时价米贵则量令折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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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边备籴如此通融计处务使远近官民皆便而边粮
易于措积盖亦济变通融之法也但其籴粮全在官司
立法简便革弊严明不许减价掯勒难收以致靠损屯
农方可常籴臣闻今岁辽东米价甚贱但发一岁之银
可籴二岁之用而二年免发其次宣大米尚可籴亦宜
差官发银到彼预籴米谷以备客兵添兵之用惟若延
缓宁夏每银一两止可籴米五七斗甘肃每银一两止
可籴米二三斗然闻其地缺乏尤甚军士不可枵腹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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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亦宜户部差官赍银到彼多方设法于有米地方贵
籴雇运转搬至彼以救其危急可矣
又云昔我成祖皇帝之供边悉以盐利其制盐一引输
边粟二斗五升是故富商大贾悉于三边自出财力自
招游民自垦边地自艺菽粟自筑墩台自立堡伍岁时
屡丰菽粟屡盈至天顺成化年间遂变其法凡商人引
盐悉输银于户部商贾耕稼积粟无用遂撒业而归墩
台遂日颓坏堡伍遂日崩拆游民遂日离散边地遂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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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芜戎虏入寇一遭兵创生齿日遂凋落地方日遂困
敝然则安边足用之长策莫善于太宗皇帝之盐法矣
在京各衙门会议云各处名山香钱缺官俸银川广盐
银广东税银大造黄册过割地亩银俱可取用至于税
契银率多侵隐亦可查取徭编银再可借解天下各司
府州县赃罚纸价自嘉靖三十五年为始一毫不许别
用暂解军门听用其出入务赴巡按衙门挂号查考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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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屯田暂纳折银数年且不为例其该纳银六钱七八
钱者即使徵收五钱南京应支月粮大约每石俱三钱
岂不五分中尚得馀利之二以充军饷也及湖广荆州
府则云南川贵百货所由之路夔州府亦当入蜀咽喉
江西湖广二省茶货经此达于西番欲要于荆州照依
九江北新关事例添设钞关一所量税舟船并𣙜其住
卖之货夔州责令抚按会同委廉官从公摧解又各省
府州县预备仓谷酌量时价量籴其半解赴军门又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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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福建等处均徭已提编一年但皆十年一役尚可再
提一次其馀他处五年一役或三四年量为递减又将
巡监御史黄国用奏准工本盐银二十馀万量留借发
总督处斟酌支用事宁照旧议解户部以济西北又御
史徐敦题称东南之民方困而派常赋之外海防未巳
而继之以提编均徭提编未已而又加以民兵工食臣
愚以为军需必不可缺而民困尤所当苏非仰藉官帑
量为给发邻近诸省通融协济恐终无以自赡其东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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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之科派速为议革止令雇募民兵则民不重困于
诛求之苦官不牵制于出纳之难蒙赏者益思报效而
穷蹙者少延残喘臣等会议得用兵以钱粮为本钱谷
衣甲器械船只不备赏犒不充威权不著士不用命虽
韩白不能成功但东南自嘉靖三十二年兴师以来劳
费不备致廑宵旰之忧者凡以为生民也今本处烧劫
仅存之民常赋之外海防银两未已而复继之以提编
均徭提编未巳而复继之以民兵工食百姓嗷嗷诚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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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御史徐敦所陈而提编一节通行数省编及小民不
得安生者半天之下至于各省预备仓谷亦当积贮以
备不测饥荒㩁商税银恐亦无几俱难轻议查得应天
巡抚奏留嘉靖三十五年起运银四十四万馀两奉旨
钱粮着户部议处来说候覆间今徐敦复请于两浙岁
运之数量留二三十万彼岂不念国家京边重务所需
哉盖济东南目前之急正所以为国家悠久之计也合
无从户部酌量定数存留若干以给军门再于两淮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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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议处工本盐银二十万内借用一半至于各山香银
各关钞银缺官俸银川广盐银通听总督移文各该抚
按查取不许留难此外又有开纳一节尤为可行合无
查照工部开纳事例兵部应给空头劄付一千张咨送
总督收置军门许令军民照例上纳有愿报效者一体
收用其馀挂号稽察事宜悉如都给事中丘预达等所
议施行及据各官所陈专官管理一节巳经本部题奉
钦依咨行总督选委布政司官一员专司出纳无容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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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合用钱粮各有头项大率民兵工食除今年在于已
徵提编银内取给以后年分各府州县比照原额工食
量加一倍通计实数各照丁田多寡量为轻重派徵申
呈抚按刋印书册颁布晓谕不许数外多派重困小民
士夫之家随例应优免之外一体均派收贮官库按季
给发沙兵工食听督抚官酌量于浙直二省不经倭患
府分坐派徵解听按察司官以时给发其一应见在地
方主客兵行粮及赏犒修造船只置造器械等项俱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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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军门吊取并奏留银两数内支用通要造册开注出
纳明白以凭巡按御史稽查
都御史唐顺之云东南水陆兵粮往往有缺至三四月
不给者军士万里捐生日望升数之米而已而又不时
给之生心讟语亦何足怪此有故矣浙江军饷银四十
七万两江南五十馀万两江北一十六万两其初皆算
兵而赋民原无赢馀若民间拖十数两则缺却一军之
食万军不能一军空腹而万两不能株两无欠加之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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赋有灾伤减免而军饷无赢馀处补宜其不能准给而
生怨讟也古者军兴之费不尽仰于民务取之山泽鼓
铸筦𣙜商贾之利故前史称不加赋而用足今民间搜
括已尽无可处补而军门亦无所谓山泽筦㩁之利稍
可处者惟有盐法而已试举一端如前时浙江巡盐鄢
懋卿小票事例岁亦可得银数万此皆不取之国与商
而坐收赢利者也合无敕下户部转行督抚等官会同
淮浙巡盐御史委曲计议多方区处但使江北江南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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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每处得七八万两民赋若足则别储之一有蠲免即
以处补此亦国民两便之策也圣明轸念东南兵荒万
状艰苦敕下工部查得大工银两渐彀乞渐将嘉靖三
十九年浙直两处赃罚照数解与军门听其处补兵饷
以后年分自行解京如故此外山泽筦㩁之利有可兴
者听军门从宜区处再照供给军饷系有司职掌有司
往往视为不干已事始则催徵不力继则给发不时堕
误军机多由于此此后若有仍前怠玩者自布政总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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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粮道及知府以下听督抚诸臣从重参劾治罪庶几
有司各知干已不敢误事
又云沿海卫所旧皆屯田今埋没过半而图册故存宜
按图照册尽数查出办纳屯粮及金塘玉环诸山膏瘦
几万顷皆古来民居之处今可垦为屯田设所戍守一
以据险一以固粮此一事与臣所谓足军食者相关旧
制当复者三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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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史曹光等题欲将巡盐御史黄国用奏准工本盐银
二十馀万量留借用一半发两浙巡抚一半发苏松巡
抚或俱发总督处斟酌支用以济海防事宁照旧解户
部以济西北
策略云尝思今日坐困之术莫有过于兵多者方其兵
之初调县县传送道里之费不可胜言也所过掳掠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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扰害之患不可胜言也至则家给而户养之供饷甚烦
而掳掠不息其费又不可胜言也今议者不思兵多之
费而忧财之乏此所谓舛也因其乏而议加赋益财此
又舛之舛者也昔先零之役当其兵集耿中丞籴四十
万谷而不足及充国罢骑兵般师不费斗谷而羌平人
皆知充国屯田之兴利而不知般师之省费也故调兵
一而为练兵之费百调兵一而当土著之兵其费十调
益简则费益省以其所费者而练兵何弗强也以其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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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者而充费何弗赡也此其不加益而足财之道也
海道副使谭纶云足食如行钱法抽寺田广开垦查民
壮弓兵募银复卫所额粮甚有所济且行之可久
又云钱法行则公私皆利或谓费银铸钱而利苦不多
何便于官曰即使费银一两铸钱亦止值一两可也今
天下苦于困乏只因银少钱法行铜皆银矣矧铜矿所
出并收民间铜而铸之必本省而利溥矣谓之无利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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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信也
又云调兵之法万非得已募兵之法亦难久行惟是复
祖宗之旧酌时措之宜使军伍不虚粮有定额民壮弓
兵名名得其实用不以许多钱粮置诸无用之地庶几
足食足兵之长策也
知府严中云国初每郡扣除养军若干官吏师生俸禄
若干然后定起运之额故军伍缺下口粮谓之羡馀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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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布政司或谓此项已属于户部作边储之用愚谓不
然嘉靖某年户部偶缺用奏取各省羡馀浙江遂以军
馀银若干缺官俸馀银若干并别项空閒银两共几十
几万解去不闻以此为据以增纳运而常年照数解京
也设使一年做例岁以为常而不存积于布政司昔傅
应嘉巡按浙江募民补卫所军额其月粮何所支乎自
户部取用以后卫所军额岁减一岁布政司果尝岁岁
奏解乎愚恐羡馀之银有解部别用者有未尝解部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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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存本省者须细查之以为补军额之用可也
举人王文禄云东南之财甲天下之财财之薮也寇乱
三年将告匮矣当以天下之财济之可也革侵渔之弊
各名山之香钱可取也革借关之弊各驿传之供给可
取也国初军制之数即食粮之数国初军多而粮无不
足今军少而粮不见馀须责督储之司查而取之可也
各省缺官之俸折钞之银取之可也冗食之官奢靡之
费汰之可也仿周礼束矢钧金之法凡豪右贪残之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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罚而取之可也
苏州生员沈拭云当今钱货民皆私铸致坏钱法物价
不平利归于下宜奏闻朝廷南直𨽻及浙福湖广等处
官自为铸所铸钱文一以嘉靖通宝每钱七百准银一
两非此不行则利归于官钱法不乱而军需有助矣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秋成地方素无积蓄者宜出告示
晓谕军民不许将米谷浪费及因而粜出外境其若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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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军民得过之家收积米谷在家待价粜卖以图利息
者听从其便在城人家有能收积稻谷一千石米五百
石以上者即系听教良民本府凡事量加优恤乡民屯
军人等今后务要掘塘积水趁时勤耕以务多收米谷
秋成之后如果谷贱伤农凡民间应纳差银粮价及赎
罪等项俱许依时增价折纳稻谷本府另借籴谷银两
申禀上司代其纳官
又云今虽秋成贫民缺用必将米谷贱粜出境以后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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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收回公私积蓄皆空倘遇荒盗乡市军民束手待毙
予欲将府库原收义民僧行及积米纸价等银尽数籴
在仓中遇荒赈粜遇兵给饷庶不有误及照常时散银
籴米多被奸豪诓领或库吏称散乘机尅落似此领银
无实籴谷难完今照所属州县人民该徵均徭等银将
谷贱粜煎销上纳未免耗折今欲就将籴谷银两扣收
在官抵作民间该纳官银或秋粮折色米价银两陆续
支解却令该纳前银人户每两照依时价纳谷若干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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仓庶免彼此出纳侵分耗折之弊
都御史章焕云师行粮从有糇粮有糗糒刁斗自随樵
苏自给强者主战弱者主㸑此军中之制也今或临阵
而未食或食至而不均或师行境外而食具城中设欲
晨炊蓐食捲甲疾趋何以应之事机尽泄士忿不平此
养兵之制未定者一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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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事唐枢云凡军行若随路关支口粮候到唱名给散
昼则担阁行期夜及二三更才得睡息若先给与盘缠
静路行时不便买办不无受饥之病北方行军每每有
此必须先立从长良法庶克有济
兵部尚书王守仁云沿途该用廪给口粮等项合计算
总支应庶免阻滞及省偏州下邑之扰为此牌行布政
司官将官舍头目人等合用廪给口粮等项查取见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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确数计算经过州县若干每驿该银若干就于军饷银
内支给其各州县止是应付人夫再不许别项科派于
民
兵部尚书王守仁云近因思田二府攘乱该前总镇等
官奏调三省汉土官军兵快人等前来南宁府屯住防
守军民大小男不得耕女不得织而湖兵安歇之家骚
扰尤甚今虽地方平靖湖兵已回然疮痍未起困苦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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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况自三月以来天道亢旱种未入土民多缺食诚可
悯念已经遍查停歇湖兵之家开报相应量行赈给为
此牌仰同知史立诚即将十名以上七十一家各给米
二石盐鱼二十觔五名以上三百五十六家各给米一
石三斗咸鱼十三觔五名以下四百五十四家各给米
一石咸鱼十觔就于该府军饷米肉内支给开报其馀
大小军民之家谕以本院心虽无穷而钱粮有限各宜
安心生理勤俭立家毋纵骄奢毋习游惰比之丰亨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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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之日虽不足而方之兵戈扰攘之时则有馀矣
御史徐栻云闻兵行粮从食者民之命尤兵之至要也
古将如赵充国诸葛亮之用师皆先为足食计然后言
用兵耳若驱枵腹之众以荷戈禦敌其不能格可必也
近者海上南沙失事祇因犒饷觖望沙民邳兵未协故
锋未交而识者已知其必挫矣且闻总兵等官跟随亲
兵每名止日给米一二升尚未得一饱而求其冒波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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婴锋镝乐为用命不亦难乎然东南民力之竭已非一
日而库藏积贮又多已解给边储公私匮乏俱难措处
然则军前之需其可不预为之备哉设更拘以常格动
辄龃龉亦未见其能济缓急也伏乞敕下该部议行海
防巡抚都御史各将府州县在官钱粮不拘寄库正库
无碍等项官银通行查出酌量听解以备行军赏给或
遇𦂳急之际动支未敷仍许巡抚权宜行事将起解钱
粮暂借军前应用一面题请事宁处补务要严督监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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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毋得放支冒滥以滋冗费有司官毋得分毫科派以
病疲民管领官毋得出入尅剥而无实惠访有此等悉
从抚按官挐问参究如此庶军储有备无患而将士可
坐而策矣伏惟圣裁
又云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盖民命以食为天积贮之
法在平时且不可废况夫兵荒之后其可不汲汲焉讲
图之哉臣尝见国计取给东南者甚厚故天下惟东南
民力最竭而东南之民又惟农最苦也未遭寇乱之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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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以赋役繁重视田产如赘疣思欲脱去而为逃亡者
大半矧今白刃在前窜伏不暇田地抛荒居十九矣所
种者又苦久旱难望有秋将来谷必愈少而农民益困
明年田地必尽荒芜不惟边饷可忧虽欲支持本地恐
未克济且冬既无处可粜夏又无处可籴民之弱者必
馁死强者必群聚为盗如之何而不预为之所也臣熟
思之窃有一事其行甚易其效颇多即仿古常平仓之
意为之欲俟秋收之后苟有所入或于他处成熟地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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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行府州县动支官银籴米比市价二十分内稍增一
分招民自运入城贮之空仓不足则寄贮之空寺院待
明年夏米乏时则比市价十分之内稍减一分粜之不
拘城内外皆得籴食专委廉官一员司其出入只此一
事其利有七米价不壅农人不伤其利一也城中充实
胆壮百倍其利二也粟多入城默寓清野之意寇从焚
掠所失亦少其利三也米价常平饥民得食不驱为盗
其利四也耕种无资稍给与之秋收可望新陈相接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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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之源不绝其利五也十分灾伤则开仓赈散民命可
全其利六也冬米必贱夏米必贵增价犹贱减价犹贵
羡入亦多其利七也此事倘有可行乞敕抚按转行各
该府州县用心议行今惟苏松杭嘉淮扬被害等处尚
可求三年之艾其未被倭地方若早为之均属有益夫
既有战士捍卫于外使田者得于耕又积谷预备使民
有所恃赖将来田辟谷丰所以足国裕民者在是矣以
之安内攘外复何求而不获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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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阳邵芳云善耕者无穷民善治者无穷国又曰善战
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钱谷甲兵皆一意也故善
耕者必数岁易种水旱易耨天时有穷而人事无穷善
战者奇正叠出强弱叠形客情有尽而主谋无尽善治
者亦然彼钱钞皮币金刀之类无不可行者顾上之人
何如耳若必于所穷之中而求所以济其穷如绝袖补
领割襟补裾惟见其愈穷矣
都御史唐顺之云东南事体绝与西北诸边不同西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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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边虽是兵财殚弱而成法具在储粮畜兵岁有画一
只是废坠不举耳若东南事体一则以海寇猝起事属
于草创一则以连年被寇力尽于支吾取办一切未虑
经久其大者臂指相使之体统未明唇齿应援之机宜
莫办至如浙直所募之兵则朝南而暮北有今日在浙
江应募明日在淮扬应募者如暂时顾倩之人主人不
得而有之又安得而用之军需则移东以补西一年之
财只彀半年支用无名之费百出于民而军人告缺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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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五月缺粮者往往而是大率昔人所谓不终岁之计
祖宗时备倭规制沿海屯田水寨诸法漫然无迹可考
矣故西北诸边莫急于振旧废东南海备莫急于定新
规此其大较也
清屯种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自古屯田为足食足兵之上策国
初各卫皆有屯田军以十分为率七分守城三分屯种
是即唐初府兵营田之制盖万世之良法也何虑兵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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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不足也今腹里各卫三分之田多有军先抛荒年远
迷失而民垦纳粮者矣若欲一一清夺还军非惟失利
而且失民不为有益独念今天下军户消亡殆半间有
存者每年清勾户丁随解随逃劳费百端不得军用无
计可处议者谓宜上体祖宗置卫立屯之意远推古人
寓兵于农之法通制各卫军士各令有田一分其数江
北一顷江南半顷如江北一卫额军五千名必须制田
五千顷江南半之先尽原额屯田次清寺观间田及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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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罪人之田其有不足则设法开垦荒田再不足则措
银收买民田如宋时役田之制务彀额数分与各军听
其有力者自种无力或不便者召佃收租然必量其所
入如古上农夫可食九人之数平时操守止令自食必
有征差方给行粮其卫所缺军之处则分舍馀军馀或
募民或罚有罪以补之盖彼既有田必皆乐从而逃者
少矣此于边卫京卫或不能尽行而腹里卫分必皆可
行所省养军之粮岁数百万矣由是论之边方之地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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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有人而后田可屯是不患无田而患无人也腹里之
地必先有田而后军可募是不患无军而患无田也其
轻重所主各有在矣
巡抚都御史彭操江都御史史巡按御史孙巡江御史
汪会议处屯军一名拨田二十亩输粮六石五斗馀听
本军食用兵农合一国家无养兵之费耕守相兼沿海
有屯戍之实奈何军士逃亡甚多海防空虚殆甚屯田
在边而屯军却居城郭军人领种而佃种又属民人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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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港守寨之差皆老羸贫弱之卒遂致倭寇侵扰屯田
荒芜兵备道亲诣各屯踏勘查理务使军不离屯屯不
离海则屯种者皆系军实把隘者尽属屯丁于且耕且
守之中寓足食足兵之法
工部尚书马坤等题欲通行南北直𨽻并各省清查屯
田许其暂纳折银数年且不为例以
充军饷也
都御史唐顺之云沿海卫所旧皆屯田今埋没过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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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制之当复者三也
海道副使谭纶云国初屯田之制军在海滨而田在内
地召民佃种本未尽善向来多为大家所占亦有军贫
而转典者若清查复旧大为兵饷之助
知府严中云国朝屯田之制北方与南方不同南方与
中州亦不同北边之屯田重在盐法兼重马政而行之
也中州之屯田专重马政而行之也浙直之屯田则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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屯军籽粒供造运船之用有馀者充补月粮福建则又
不然其省屯田至多不若浙直之少故专设一屯田佥
事敛之与浙江水利道带管不同大抵屯种之军不守
城不上操清查其弊于军饷大为有助
太仓生员毛希秉云崇明田若干粮若干𡊢海若干实
徵若干升合不起运而官吏师生守禦官军俸粮犹未
能给每数年大盗一兴动费钱粮数万沿海州县居民
劫烧之害又不可以数计然则国家何利哉太镇二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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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设本为崇明盗贼何故缓急未得其用乞于南沙平
洋沙增设守禦所修古土着屯田法庶有实效若仍旧
春秋二班交代惟虚应故事其势安能久乎盖旧制崇
明守禦所之外又有太仓中所八百户镇海前后所三
百户在于崇明潭子港备倭后因𡊢海改拨刘家河把
港既而太仓沙指挥具呈空閒人数取补上班今申明
旧制改设南沙守禦孰曰不宜或曰边方卫所该守禦
腹里卫所该运粮今太镇二卫切近海洋每有盐盗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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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生发乃坐运船三百艘运军三千名有一缓急兵不
足用合无议将太镇金山运船该派腹里卫分即以无
额运军定拟南沙等处守禦又曰屯田之设本备军储
今屯军在太仓而屯田乃在常熟嘉定昆山等县且屯
田零坐各区各圩其势安能耕种未免转佃居民而屯
军坐食不差有名无实莫若通变宜民择沙上常稔不
𡊢田与守禦军屯种以旧屯军田易银与沙民别置田
产实为两便此策果行则凡旱寨水寨把港官此实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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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之计也
闽县知县仇俊卿云征调战攻之日官军行粮口粮照
日给发不暇计费若夫敌退盗去之后兵火少息之时
各处要冲添设把守员役使其聚之而食则仓廪积蓄
莫非小民脂膏何可继也合无仿渭上湟中故事将沿
海空閒地土督令开耕不起科徵且屯且守一年之后
人将自食其力不惟省养兵之费抑且行寓兵之法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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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则务农事去则习武贫而壮者得田可耕未有不愿
为兵而又可减召募之虚糜者数千万缗矣昔户科给
事中林士元等奏将抛荒屯田不拘军民僧道之家听
其各择所便开耕不许屯官分外科扰夫僧道尚许承
佃屯田今于长守之戍顾不可听其开耕空閒土田者
耶
汰冗食
兵部尚书杨博题云国家养育边军极其优厚故居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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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月粮出则有行粮寒则有冬衣布花至于获功则又
有重大升赏无非欲得其精健以为敌忾之地耳乃今
老弱参杂所养非其所用逃亡捏冒有名而无其实近
户部题称督抚诸臣之奏求应援则曰军马寡弱逃亡
过半请粮饷则曰兵马众多供亿不支观此则坐食民
力者岂皆投石超距荷戈彀弦之夫未必无老弱疲癃
之士与夫缺伍寄名之人也自今合行督抚诸臣各选
风力守巡兵备官员亲历各该城堡将见在兵马逐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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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验精壮者照旧存留老弱不堪者尽行沙汰户内果
有壮丁准与收补其军士逃亡即行开除如敢仍前作
弊以蠹边储听各该巡按御史查参究治
慎募调
兵部尚书杨博题云今之用兵大率有三曰练曰募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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调调遣之举本非得巳盖缘本地兵力寡少遇有重大
声息不能不调若使哨探明酌慎于徵调不惟刍粮一
无虚费亦且战守均为有益但迩来边臣多事张皇偶
有小警辄行请调恣目前侵冒之奸为日后掩饰之计
相应通行申饬督抚等官各将兵马严加操练务致精
强遇有警报相机堵截不许辄张虚声妄议调遣果有
大举之信径自斟酌量行调援亦不得因而藉口反误
军机如或不念国计计处失宜听各该纪功巡按御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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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奏重治又须遵奉明旨务以团练土兵为主如果目
下不堪战守早为计议某处某兵可调某处某兵可募
应径行者径自酌行应具奏者以次具奏俟主兵练成
即为停罢
又题云今日之事不难于禦寇而难于驭兵不难于足
兵而难于足食故建议者每以罢客兵为说但各省投
募之兵多有游民参杂其间官司未得其用地方反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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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殃亟当计处合咨河南山东湖广广西等处巡抚都
御史将本处游民严加禁约不许出外务令各安本等
生理如无招募明文私自出境投兵者即将家属收禁
里邻坐罪仍刋刻告示通行晓谕庶投兵之风少息地
方之患不滋矣
都御史唐顺之云自倭患以来东南军制最为不定盖
以济变未虑经久枭猾之徒方应募于江北忽应募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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浙东方以得募价而留忽以满募限而去譬如借倩之
人主人不得而羁之安得而练之至于远方无赖托名
土兵报效希图掳掠群然麋至在此不由军门之徵调
在彼不由督抚之遣发坐费粮饷骚扰地方是以人人
争言调募不便而以练土兵为说夫土兵之练诚是也
然土兵之数不足安得不募募兵不足以当贼锋之锐
安得不调如前时王江泾数千倭子乘胜西上非永保
之兵力挫其锋则何所不至矣为今之计合以练兵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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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事以募兵为权宜以调兵为寄道募兵则远募不如
近募调兵则多调不如少调募兵先尽本地方骁锐若
浙江处兵江南沙兵之类其远方骁锐应募者亦须土
人保任优其募价什伍联束而岁番上之不得自去自
来如往时则募兵亦土兵也总督军门岁调麻兵立为
定额直𨽻几千浙江几千专为冲锋之用听川湖军门
精选发遣以宪司一员监督前来有不能冲锋及骚扰
地方者罪及监督则调兵可以制其毒而得其用也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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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兵训练有成然后募调俱罢
募客兵
兵部尚书张时彻云闽广诸兵其长技故智利在水者
可习而知而吾苍山下八山之人熟闽广之技者亦非
少也以一教十以十教百以百教千事在反掌而有勇
知方是在上之人使之者何如耳夫吴越之人以舟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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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舆马以江海为坦途伍员对阖闾以舟军之教比陆
军之法大翼当陆军之车小翼者当轻车突冒者当冲
车楼船者当行楼车走舸者当轻走骠骑况今日之边
防恃舟师为长技以火攻为要术乎
又云军既销弱势不得不募客兵矧今募兵他省动越
数千里徵发仅千百人未及至而已损官帑民需不訾
矣况至者未必皆精以之赴斗往往贪饵致败恐官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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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诘之也既又弃戈而窜走所过道路率又逞其狼豕
贪残之性白日剽掠昏夜则污渎妇女一或捍拒则露
刃而哗杀人无忌故谚曰宁遇倭贼毋遇客兵遇倭犹
可避遇兵不得生由此而观客兵有害无益明矣况使
之久居内地间熟道路习知土风民俗之事必有不战
自焚之祸如元末苗帅杨完者流毒吴楚盖可鉴也
主事黄元恭云客兵有二有调而至者有募而至者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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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至者统领有官籍贯有的用则劄之至有不用则劄
之归即无事矣募而至者乌合无统领之素萍聚无籍
贯之真况多游手好閒无藉恶少安知不恃其武习反
卫为仇啸聚山谷党附海岛皆不难矣
都御史章焕云所募之兵须程其技力而籍其家室守
法者厚恤其私犯令而逃者有孥戮之禁至于鳏旷游
民给其田庐与之配偶则可以絷其归念臣见狼军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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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受廛之心而山东恶少甘心从贼者利其掳掠之妇
女也苟遂其愿则兵可募可久矣
又云分道募兵不择强弱不按名籍游手无赖草窃亡
命悉入彀中及至而茫无统纪聚散无稽多寡不问虚
糜廪饩豢养无功故募而来来而去去而无兵则又复
募府库罄竭道路驿骚终无实用此募兵之制未定者
予惟募兵之法但当于本处报选何也其家在是则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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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工食便于归寄防春之暇便于归耕其人善恶便于
保结召之则聚散之则归然须不限名数如收钱之法
日积青蚨几文驯至一贯孰有勇力孰长技艺选其精
能汰其懦怯夫然后募得其人也若四方泛募则是乌
合之众无赖之徒招之甚易散之甚难今日之兵夫他
日之盗贼也盖离家久远财不得寄归淫酗赌博恒心
亡矣一旦革之非劫夺何以生乎荆川云远募不如近
募亦此意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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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史徐栻云客兵之为地方害夫人而知之但方今之
事正如病疽者急则治标以毒攻毒之时也特视制之
者何如耳盖狼兵其贪如狼土兵似之而性尤狡谲客
兵中狼兵土兵尤甚一胜之后其气必愈骄猛无忌况
左江田州之兵与右江南丹那地东兰三洲兵素不相
睦散不相顾聚则仇杀虽有二游击白泫邹继芳分辖
之然其所见惮者瓦氏家法与该管土官头目若莫昆
罗堂黄仁等而已土兵忌狼兵先进以攘其功狼兵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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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兵后至而挫其锐气态相戾功次相竞乌可于既胜
之后而不知所以处之乎如欲一胜而撤去则海寇出
没不常况其所素慑而见怯者特此兵耳兹久留而无
制则其悍恣之性所过残扰村市为空是去倭之害一
间矣为今之计臣愚以为处之有道焉将各兵分派各
沿海府州县住劄有司官为之崇其犒赏恤其劳苦以
深结各该土官头目之欢心俾有所统属而不得肆又
于本处应募民兵中择其最骁勇者各照狼兵土兵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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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为队伍结为营阵象其衣甲演其技艺习其劲捷随
其动止饮食以一教十以十教百推而上之日渐月染
若与俱化斯隐然示狼土兵之长技在我又足以分其
势制其悍气而资吾实用积之月日两兵相为表里无
分主客然后渐次查照发回以远客兵之害省养兵之
费其或制客兵之要乎
调客兵
都御史章焕题云今治倭者无他调兵而已臣愚以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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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久计也少发之不足多发则用度不计久驻则老师
废财暂驻则兵散而贼复入且众兵杂处争隙易生壮
健久旷奸盗自起故客兵协守惟都城塞下可以居之
主客相当有所忌也江南民弱客兵所为尪羸视之者
也欲其不乱难矣淫妇女劫货物杀良民如是则客兵
之乱与倭夷等前世调兵江南皆有明戒
又云调至土兵贼颇畏忌然亦犷悍难驯夫以苗攻倭
犹以毒攻毒不可轻用亦不可久用者也是在上医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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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剂量斟酌对病而攻病去即已今既无鼓舞之方复
无调停之法事急则悬赏求之势缓则厌弃置之求之
则易骄弃之则生怨此调兵之制未定者也
兵部主事黄元恭云唐德宗藉回纥以解围而遂基旋
入之扰石敬塘因契丹以取唐卒酿播迁之祸狼土蛮
兵非我族类宁可引致心腹之地哉山东徐邳骑不习
步四川广西峒不谙渠用其所短行其所疑则何赖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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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必重费以致之应募则有安家在途则有傅食即营
则劳来安插月给行赏计每主兵四五而赡一客兵然
乌合无籍恋家寡情故逸使之易劳使之难悦使之从
怒使之拂利使之来罪使之叛至其习见我之无内恃
而专外藉则遂骄恣横所过塞门以防其掳遣发议赏
而后行重赏之格不自朝廷出幸胜必获赏而复进速
劝之令不自主军军门出首级则伪良为贼冒从为主
而不得覈之论功之典不自宪臣出败衄则弃营而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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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避诛再募则逃者重冒以趋利在营者原籍官司不
得羁縻而阅实待之如此其厚也养之如此其骄也然
汤克宽一试之而徐邳之卒败李逢时许国再试之而
山东之卒败至于今永顺保靖麻阳酉阳瓦氏赖阳诸
兵溃且散散而尽矣其效已明然犹甘心捐厚畜骄而
无变计亦独何哉或曰知非策也然主兵训未就绪姑
暂为之噫予闻其言五年于兹矣此当事者无久任责
成之重而为目前苟且之图试问月攘一鸡足与改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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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辙也欤哉
丹阳邵芳云练本地之兵但可为本处防守而已不能
追剿大敌也欲追剿大敌须调客兵何也土兵习知地
利顾恋桑梓故选而练之可为常计若别省有事欲望
邻省之民团作一处协力以拯之能乎不能乎且如往
年徐海陈东辈领寇数万压境而来苏松杭嘉各自保
不暇其能相顾而协剿乎故练土兵与调客兵不可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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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
御史邵惟中题请敕下该部转行督抚大臣从长计议
如徵调客兵必责令大头目统领盖有大头目则所调
客兵亦精而法令必行仍以监军等官控制之类造各
兵年貌籍贯文册照其实数给以粮饷解赴军门照册
查点犒赏报效立功果有功次速行奏请升赏如有退
缩即以军法处治其逃归者行彼处巡按提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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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工部尚书马坤等题欲要总督大臣查见在各处
客兵如无亲管之官领率者即便转行各省总督抚按
坐名查取稍加优厚申送前来如无土官总领照用兵
务本管官舍前来督领督领之官中途逃回如某人辈
仍须备行总督及抚按衙门查照律中法例一体查究
及称调兵必须精择其可用与经战者少仿古人分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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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法如一省调兵一千则令出兵地方大约可出几千
总其大数互相裒益如十中择其一则一岁十丁之族
始出一兵也百中择其一则一岁百丁之族始出一兵
也数千中择其一则一岁数千丁之族始出一兵也
都御史章焕云践更以示其信处置以服其心以诸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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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制之兵为之准调到狼土之兵为之辅夫边兵矩度
素闲可以消狼苗之逸志狼苗有变而边兵之强足以
制之夫药有相佐亦有相制惟兵亦然则可调可用也
裕州知州王宇云按边兵习惯苦寒日夜备禦不宁寝
食以为兵戍皆然一旦调至南方见苏杭富饶逸乐武
备废弛不惟歆羡而不甘抑且玩侮而无忌我祖宗立
法止是原调用于北边自正德间议者不深顾念调擒
刘七及江西之寇边兵遂骄边患遂启难于收拾今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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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调之以备倭后患有叵测者湖兵款兵之当虑也亦
然故调客兵不如不调或曰乡兵仅可各守一方调往
他处不能也捍禦大敌不能也不调客兵何以支倭寇
之大举乎曰春秋之齐国尝受晋楚之师晋师中岂无
边兵乎楚师中岂无土兵乎不闻齐借何地之兵以禦
之也若必欲以夷攻夷齐师中夷何在乎大扺兵之强
弱惟系得人与不得人齐桓公用一管仲行内政寓军
令之法遂霸天下今若有人能仿其义于保甲法中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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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且如每甲中一家出丁九家不出丁者出银津贴则
不患于无兵与无饷矣就其中更选一班精锐专一听
调谓之游兵如此岂不攻守皆有备乎
副使王春泽云今之议者皆谓补足军伍可以禦倭愚
谓今之军伍多羸弱不堪上随之人所募勇夫凭吾选
择人人精壮可用若移足军伍之费而费于募勇敢为
益不既多乎但不可募远方之人盖地远则水土不服
道途盘费有身家者不肯应募而应募者多无藉棍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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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徒其志不在于战而在于掳不在于受约束而在于
逃故军士不如勇夫远募不如近募凡有识者不易吾
言也
予按今之论禦倭者有三曰调客兵曰练乡兵曰募土
著之兵愚以为募土著之兵可也调客兵与练乡兵不
可也何也客兵性气骄悍不受吾之约束既不肯受约
束岂肯出死力而为我杀敌乎故客兵有害而无益所
谓不可调者此也欲练乡兵须处钱粮养之今之钱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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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难区处将欲使民自备与则民因贫而投兵岂能自
备乎将欲官给之与则凡民之无依者恐尽起而应募
何以支之将欲验田均派与则田多者恐其始倩勇夫
以充役后用家丁之无能者以抽代人且不常安能训
成兵技乎况防春正值农忙废田事而固结不可也乡
民各保其乡调用之于他处不乐也故乡兵保甲之法
仅可以防夜警自古迄今未闻以之而禦夷狄者所谓
不可练者此也夫惟募兵一事执利权以囿民选择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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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训练之勤赏罚之严悉由乎我而大有实益然募远
方之民非智也加赋以养兵非仁也须遵奏行新例令
贫民补实卫所军额查各州县民壮弓兵之额而三分
之留其一与有司自用取其二而团聚于府沿海弓兵
亦取而团聚之通计三项每省若干名用其精强易其
单弱大约以三千为率合军伍民壮弓兵之三者岂不
足以供其数乎军粮每岁九斗六升以一卫计之则五
万石矣民壮弓兵每岁身银七两二钱以一府计之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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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千百两矣此国朝定额见在所实费者以是实费而
行吾实事分而训之各精一技合而训之使知分合进
退之法平居则团练于府有警则分调各州县岂不精
壮常在官使不必调兵而兵自足不必扰民而饷自充
也哉是之谓土著之兵所当募者此也虽然欲复祖宗
之军额须复祖宗之粮额凡卫所缺伍而开作羡馀者
不奏查之不可也欲团练民壮弓兵须令各州县按季
徵解民壮弓兵之身银若听其自索诸民不可也蠡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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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见未知然否
处客兵
主事唐枢云诸客兵每日供费须集议的当银米数目
令可永为遵守其数目须相去不远使无彼此相形其
间若欲厚薄只于犒赏处低昂之
又云南北水土异宜近日久旱河水太浑浊须用桃杏
仁澄之食面须淮北麦今江南自有淮麦只要处置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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买者的当盖淮麦秋植次年夏收备四时之气麦属金
又得布种之正江以南冬种春收所以异也
客兵附录
狼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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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西狼兵于今海内为尤悍然不易得真狼也真狼兵
必土官亲行部署才出其馀盖不过柳州所为水东岩
之游民与广州新会打手之属而已如果则亦无以加
于嘉湖贩盐者流也
东兰那地丹州之狼兵能以少击众十出而九胜何者
三州土官之兵大略如昔秦人以首虏为上功其所部
署之法将千人者得以军令临百人之将将百人者得
以军令临十人之将凡一人赴敌则左右人呼而夹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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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一伍皆争救之否则一人战没而左右不夹击者临
阵即斩其一伍之众必论罪以差甚者截耳矣凡一伍
赴敌则左右伍呼而夹击而一队皆争救之否则一伍
战没而左右伍不夹击者临阵即斩其一队之众必论
罪以差甚者截耳矣不如令者斩退缩者斩走者斩言
恐众者斩敌人冲而乱者斩敌既败走佯以金帛遗地
或争取而不追蹑者斩一切科条与世之军政所载无
以异而其既也所谓论功行赏之法战没受上赏当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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阵跃马前斗因而摧敌破阵虽不获级而能夺敌之气
者受上赏斩级者论首虏以差斩级而能冠所同伍者
辄以其人领之故其兵可死而不可败
岑氏家法七人为伍每伍自相为命四人专主击刺三
人专主割首所获首级七人共分之割首之人虽有照
获主击刺者之责然不必其武艺之精绝也我祖宗旧
制狼兵调征经过之处不许入城狼兵性贪淫离家远
出罕御酒肉又不获继货色之欲含怨饮恨惟劫于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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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之威而已若有司不善遇之掳掠之患所不免也
湖兵
湖广土兵永顺为上保靖次之其兵天下莫
强焉近尝调三千人后调六千此在官之数也实私加
一倍共一万二千人其阵法每司立二十四旗头每旗
一人居前其次三人横列为第二重又其次五人横列
为第三重又其次七人横列为第四重又其次七人横
列为第五重其馀皆置后欢呼助阵若在前者败绩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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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重居中者进补两翼亦然胜负以五重为限若五
重而皆败则馀无望矣每旗一十六人二十四旗共三
百八十四人皆精选之兵也其调法初檄所属照丁抽
选宣慰吁天祭以白牛牛首置几上银副之下令曰多
士中有敢死冲锋者收此银啖此牛首勇者报名汇而
收之更盟誓而食之即各旗头标下十六人是也其节
制甚严止许击刺不许割首违者与退缩者皆斩故所
战必捷人莫敢撄但沿途剽掠胥谓其不可用不知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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掠之故一是因调来者非止一枝有过得相推委二是
因小头目愚弄宣慰谓人不可擅杀杀则言官论之朝
廷罪之彼然而听之也若以保永分为二班轮岁更调
每调定以一万二千人每人月给工食银一两每岁十
四万四千两先以四万两与调官领给土兵途费不必
骚动有司反稽途程其来也以一宪副督之宣慰专主
禁令调官专主聚泊每晚不许舟师乱泊须视调官搴
旗然后鱼贯而泊次早即行勿容登岸既至军人以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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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人派之温台二千人派之宁绍二千人派之杭嘉二
千人派之苏松二千人派之淮扬各以一头目将官领
之馀二千人宣慰自领以听军门调发随处策应有功
者照常每级赏银三十两给与本兵无使土官侵匿宣
慰土官大加升赏其归也宪副与调官仍照前法送之
则兵将感激闻风知励何剽掠之有所患者土兵无鸟
嘴铳须军门以素演熟者三千人分拨助用其技为十
全矣或谓夷性难驯万一生变何以制之是殆不然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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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二宣慰之言曰吾祖宗相傅土地官爵远自隋唐未
尝易姓以奕世谨守忠义故也若恃兵勇谋为不轨朝
廷下片纸令邻夷分取吾土朝令而夕亡矣得如今日
之富贵乎又尝闻其门帖云心恋九重跬步敢忘燕阙
北手提三尺英风长镇楚天南又一帖云节欲可以延
生何必辽天寻洞府守分便是享福却来平地作神仙
此其心之明达盖可占矣夫岂不守分量而率意妄为
者哉若二司更调各逞贤能各图报效各希爵赏较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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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调为益不既多乎
湖广九溪等卫容美宣慰等司桑植安抚长官等司麻
寮等所上峒茅等峒各有骁勇土兵惯熟战阵宜选各
卫谋勇素著指挥统领
予按短兵相接倭贼甚精近能制之者惟湖广兵钩䥥
鎗弩之技必须动永保二宣慰司精兵使与北兵彼此
夹持部五均配器械长短相济
河南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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嵩卢等县调取毛葫芦兵
怀庆引农二卫调字号官军多骁健可用
雎陈二卫宣武彰德二卫军兵俱可调用
矿夫
嵩县李和尚李昶白廷美卢氏县王九张文广永宁县
马雄张吕登礼县王试宜阳县叶张飞灵宝县王九宰
等俱堪调取涉县夏时生长其地习知矿场之事可以
统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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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脑兵
号角脑者坐名取之查照近例量给冠带赏以银牌花
红假以把总名色令其自率平日所与之人以来官不
必选彼必忻然听命而来者必强壮可用之士其中或
旧有罪犯者许令立功自赎计得角脑十人即可得兵
一千
打手
打手须用行文四处选取每百馀名选一骁勇知名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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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率领其给赏冠带假以把总名目与矿夫同
北方兵
山东直𨽻徐邳山西善使双头棍标鎗打手
徐州箭手
保定箭手
涿州河间等兵
徐邳淮扬乃劲兵所产之处破贼有徵多可用与经战
者就委惯战者参游督率而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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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兵所长优于骑射东南水乡技难独展
僧兵
今之武艺天下胥推少林其次为伏牛要之伏牛诸僧
亦因欲禦矿盗而学于少林者耳其次为五台五台之
傅本之杨氏世所谓杨家鎗是也之三者其刹数百其
僧亿万内而盗贼外而夷狄朝廷下征调之命蔑不取
胜诚精兵之渊薮也
边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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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绥辽东两镇官兵除已选入卫者不动外其存留本
镇者各练若干名镇巡衙门选委谋勇素著惯战将官
管领令其多带火药弓箭星驰赴援
延绥新游兵二枝内可量拨
大同新选听兵与调用游兵可量拨
边兵不耐暑热此后涉夏潦湿方盛恐难于用若先行
选定仍令在镇蓄养精锐以俟缓急方可
福兵漳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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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习水战闻其内多从海寇行奸利者多习海寇所斗
于诸兵中为最特不知今所调者若干耳
坑兵
浙江以处州为绝勇处州守坑之军其性健斗但未尝
勒习水战也
总兵卢镗云浙中陆兵之善斗者无如坑兵而迩来应
募者卒皆不得其用者何耶盖坑兵惟梁高山为最自
幼开坑盗矿骁悍难制自有重利不乐为官府用也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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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募之非优其募资厚其粮饷恩信兼至真坑兵其可
得乎
集众谋
副使吴子孝云乡官举人监生生员人各有识下至耆
老总里人等不拘贵贱但有所见许其面陈许其具手
本来说虚心以受之下礼以招之则奇计出矣若更许
其荐举多能之士毕集军门智策不可胜用矣然须有
一二名士高才定其可否迂阔狂妄者不用则群小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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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售其奸矣诸葛公开诚心布公道广忠益集众思专
攻吾之阙一字不可少也
举人王文录云如至一县必谕知县曰尔为知县必知
一县人才有谋者不拘缙绅士庶请之来吾当询之询
之一县则一县之谋集矣询之一府则一府之谋集矣
府县积而为省省积而为天下则天下之谋集矣然集
众谋必先虚已略去势分屈降咨询迩言不遗寸长必
录欢然如家人父子手足腹心之相与唯求靖寇为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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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庶乎其可也宋岳武穆谋勇之全者也将出兵也犹
且尽召诸统制环坐而饮食之先谋敌之所以败我者
至于六七竭智共攻必无败也乃行故每战而无败况
其下者而可不集众谋乎是故用兵者必以集众谋为
先也
吴郡生员盛之化云昔周文襄巡抚江南凡父老士庶
无不延访或时在路亦止舆受言始则集众人之细长
终则成一人之大智阳明先生自入仕以至秉钺动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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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徒顾问帷幄后遇逆濠之变若龙光黄受诸人或为
间谍或潜伺察或通机密皆以平日腹心为之遂能成
功至于封拜迩年东塘毛公征交南大开言路有赏无
罚谋士集者八十二人遂能开削故道洞见敌情奋士
鼓行蛮王纳款此皆前事之足验者
收图籍
都御史唐顺之云古之筹边者敌之所从入与吾之所
以制敌皆可以按图而坐筹之是以守固而战克人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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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敌人来去如风雨此亦未必尽然且敌人非万骑不
能大举骑不可一日无水草沙碛少水而水草可饮食
万骑者尤为难得敌人拥骑南下须是觇得水草便利
处然后可入其无水草处敌人亦不能以饥渴马致千
里也是以边城虽绵亘千万里敌人虽是风雨来去而
其师从入大约可以先定其小小隘口零骑可入处虽
不可数而其大举之路大约不过数条而已禦敌者常
患备多而力分苟图画分明可以必敌之所入与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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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知敌所入与所不入则备可以不多而力可以不分
列屯筑堡驾梁按伏省却大半气力矣
定武略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自古诘戎练武专备蛮夷盗贼盖
以二者皆能戕杀生灵倾覆庙社故为此杀人以救人
非得巳也今境外四夷已有祖训不许轻伐先朝惟责
边将谨备其来而或近屯百里之外势将入寇则先伐
其谋耳自来不曾远征至于边境叛军即听处决擒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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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律已明别无他议若民间盗起则宜查累朝设立巡
抚兵备敕词立为定制务使练兵足食一闻盗贼生发
即便举兵扑灭于微一面奏闻及其既久则宜抚捕兼
行以散其胁从离其党与而必歼其渠魁不许姑息若
其一时失计稍有挫衄则当体念胜负兵家之常责图
后效以全功其若终无成功或先隐瞒坐视及有事地
方等官或先争权曲阻其事或后忌成阴毁其功者皆
当重治误事甚者即照先年重例处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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鼓军气
都御史唐顺之题云战阵之所以精明与中国之所以
胜四夷者气也而非甲兵之谓也国家承平日久文吏
游谈而养尊武臣恬嬉而宝身閒雅雍容之习成而慷
慨果锐之气亦寝销矣南倭北狄倏然内侵殆若昔人
所谓气炎以取之者赖皇上天纵神武赫然一怒诛逐
偷惰拔用英奇文臣督帅皆躬自临戎有兔罝﨣﨣之
气自此倭虏不敢深入则气之胜也以臣占于行阵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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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犹有未尽然者臣视师东南备观怯将情状一闻贼
战如浇冷水颜色可怜纵不便走股已先慄虽亦未必
尽然而然者固多矣至于倭贼渡洋谈笑饮食若履平
地而我将栖泊近岸日遇海风则头捍目眩夜闻潮声
则耳詟心愓且夫倭贼有过藐我将之气而我将无必
吞倭贼之气则是未战而索然也如此而望长驱海岛
扫清大怼臣犹以为难也此气在宇宙间磨砻而时用
之则鲜明置之不用则黯无精光谓宜文臣督帅时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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戎服出入军中发扬蹈厉以作武将之气武臣大将遇
有贼战戎服出入阵中以作偏裨小校之气偏裨小校
遇有贼战戎服先登以作士卒之气而督帅武将临阵
督战间取溃校逃卒遵奉旗牌事例百万军中忽然斩
却一二人以变士卒之耳目使我之气日益精明则贼
之气自然销沮此其言若迂阔而实胜敌之要机也李
光弼莅军而旌旗变色每战必胜气之谓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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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赏罚
兵部尚书王守仁云夫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也今总兵
官之头目动以若干彼其诚以武勇而收录之也则亦
何不可之有然而此辈非势家之子弟即豪右之夤缘
皆以权力而强委之也彼且需求刻剥骚扰道路仗势
以夺功无劳而冒赏懈战士之心与边戎之怨为总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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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且复资其权力以相后先其委之也敢以不受乎其
受之也其肯以不庇乎苟戾于法又敢斩之以殉乎是
将军之威固已因此辈而索然矣其又何以临师服众
哉必须提督等官发令之日即以先所丧师者斩于辕
门以正军法而所谓头目之属悉皆禁令发回毋使渎
扰侵冒以挠将权则士卒奋励军威振肃克敌制胜皆
原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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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赏罚之典虽备然罚典止行于参提之后而不行
于临阵对敌之时赏格止行于大军征𠞰之日而不行
于寻常用兵之际
又云近年以来如贼攻城掠乡每每督兵追𠞰而不胜
者以无赏罚为之激劝耳今后但遇贼情领兵官不拘
军卫有司所领兵众有退缩不用命者许领兵官军前
以军法从事领兵官不用命者许总统兵官军前以军
法从事所统兵众有能对敌擒斩功次或赴敌阵亡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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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开报覆勘是实转达奏闻一体升赏至若生擒贼徒
鞠问明白即时押赴市曹斩首示众庶使人知警畏亦
与见行事例决不待时无相悖戾如此则赏罚既明人
心激励盗贼生发得以即时扑灭粮饷可省事功可见
矣
又云古者赏不踰时罚不后事过时而赏与无赏同后
事而罚与不罚同况过时而不赏后事而不罚其亦何
以齐一人心而作兴士气是虽使韩白为将亦不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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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成
又云伏睹大明律内该载失误军事条领兵官已承调
遣不依期进兵策应若承差告报军期而违限因而失
误军机者并斩从军违期条若军临敌境托故违期三
日不至者斩主将不固守条官军临阵先退及围困敌
城而逃者斩此皆罚典也及查得原拟直𨽻山东江西
等处征𠞰流贼升赏事例一人并二人为首就阵擒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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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次剧贼一名者五两二名者十两三名者升实授一
级不愿者赏十两阵亡者升一级俱世袭不愿者赏十
两擒斩从贼六名以上至九名者正升实授二级馀功
加赏不及六名除升一级之外扣算赏银三人四人五
人以上共擒斩以次剧贼一名者赏银十两均分从贼
一名者赏五两均分领军把总等官自斩贼级不准升
赏部下获功七十名以上者升署一级五百名者升实
授一级不及数百量赏一人捕获从贼一名者赏银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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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二名者赏银八两三名者升一级以次剧贼一名者
升署一级俱不准世袭不愿者赏五两此该赏格也今
赏罚之典固在然操纵失宜进而效死无爵赏之劝退
而奔逃无诛戮之及则进有必死而退有幸生也何苦
而求必死乎凡兵之情畏我则不畏敌畏敌则不畏我
今兵皆畏敌而不畏我欲求其用安可得乎
都御史方廉云用兵之际冲锋为难斩级次之今海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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贼船初来能迎其锋犁沉一船另赏银一百两饱去之
贼犁沉一船另赏银五十两如不能对敌摇驾小船捞
取首级者不惟不赏即以退缩论陆地之贼初来疲困
甚易擒𠞰延至二三日即复强悍但初𠞰之不令贻害
地方又不当以难易言也其间能冲锋破阵使贼披靡
者另赏银三百两若夫乡村零斩必要倭首相兼仍审
地方邻证见贼犯某处从何斩获取有结状方照格行
赏查系虚冒即以妄杀平人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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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御史唐顺之云贼若从某处海面深入登岸者该总
首先坐之论其登岸多少以次罪及总兵又罪及兵备
海道而止至于海中击贼初至将领以奇功论已有事
例惟军士首级之赏尚未别白臣先具题击来船与击
归船不同击归船真倭首级一颗给银十五两自合如
故击来船真倭首级一颗合无量增银十两比陆战首
级尚少银五两巳足使水卒感恩怀利尽死击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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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击贼海中以奇功论虽有平倭事例但分别得来
船去船欠明且水中首级一槩以十五两论赏不知打
来船之难十倍于打去船也去船杀人劫财巳厌其毒
杀一贼是止于一贼而已若杀却来贼一人是全了几
个好人性命其功不可同日语也若得该部题覆打来
船真倭首级虽不能同于陆地首级三十两亦可量增
银五七两则人人争夺打来船者益众而贼之登岸者
少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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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自来海中获功止击归贼不击来贼归则贼气已
惰贼资又满人既乐击击之又易来则贼气方锐贼船
又空人不乐击击之又难击贼之归如虎啖人而人杀
虎虎毙而人已残击贼之来如虎未啖人而人杀虎人
不伤而虎毙
夫出入波涛冒不测之险人情所甚不堪然臣尝思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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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里有险夷而土著者无险人情有利害而利重者忘
害若使各升调官军必于沿海卫所自少生长身履目
击虽或稍迁异地事无弗同也至其垂危冒险转战穷
追若只同常廪止以常格论功其视内地轻重难易之
间殊有不得其平者今须多处行粮丰其犒赏若总兵
官能使贼船不得登岸而于海洋擒斩首级得叙异格
各军人等比内地所获功次倍论如止获贼船亦以大
小论级如此则人皆争夺而无不堪之情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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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常寺卿魏校云临阵不可生擒在野不可妄杀陷阵
先登者为上功继而登者次之尚功首虏败亡之道也
兵部尚书胡世宁云闻各处兵战多因割取首级及争
缚生擒检取妇女财物以致费力误事乃将钦奉奏例
并斟酌事情预定临阵赏罚条格惟临阵先登破敌者
第一人赏银十两第二人第三人各赏银五两其先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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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贼攒促而后兵进救得胜者亦赏银十两其擒杀诸
贼首级俱依钦定赏格外若对敌每杀从贼一人赏银
二两败后擒杀从贼每一人赏银一两皆以众见为定
即时给赏不论首级若贼来盛独立不退者每人赏银
五钱全队不退者总甲赏银一两其胜贼回军检得贼
马一疋者止赏银五钱军器全件一付赏银一钱若与
同夥有功人争取首级仍还本人报功者每级分与该
赏银三钱冒认为已功者重打五十不赏对敌阵亡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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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给埋葬银二两子孙升世袭官一级不愿官者另赏
银三十两若退阵逃回被贼赶杀者不赏亦不收葬
又云夫以赏言首级论功非国初旧制也两军相敌当
先格斗者手眼瞬息不得差也何暇割首使其取首则
再不能战而为敌所乘为后军所争夺死矣故首级非
我大胜彼大败奔远不能割而割之者多或非真也贪
军奋死杀贼止望得赏衣食稍足耳岂望升官也惟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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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级升官故杀贼者不能取首而得首者又为势要所
夺又或因争首级自相蹂践而为敌所败此边人之大
恨兵战之大患也以罚言则原奏边例交锋伤虏四五
人即问充军杀虏十名口以上不报者止降一级轻重
不伦隐瞒得利人何苦而实报哉又或两军对敌胜负
相当杀伤相抵我军被杀者可验杀彼之人不能取首
不得论功亦问前罪故今边将惟以退缩保守为事而
墩堡任其攻尅乡民任其杀掳上下相瞒惟事欺隐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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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甚者被杀之人舍死逃回边堡以其先时失报恐被
查究而遂杀之尤可痛也如蒙圣明更定赏罚之格惟
严隐匿之罪其两军交锋而杀伤相抵不曾割取首级
抚按明知回奏者不问其罪其有守备力所不及虽被
杀掳二十人以下亦不问充军其若力可敌而不敌虽
失四五人亦问充军至于兵力相当退缩败阵及拥众
自卫纵贼深入而又不能击其惰归以取胜者但被杀
掳数十人以上俱问失机其他军校小小失事不曾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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误地方者轻则听领兵官量情责打重则送巡抚官即
时问决不必一一奏勘以致累死边军至于战胜论功
止凭巡抚兵备查审众證某人设策某人当先破阵某
人杀死几人皆听巡抚官量情即时给赏银两但纪其
功不必升官其有三次设谋或当先破阵或一起连杀
三五人之上勇力出众者方保升官其若巡抚总兵失
事混同隐匿或冒功赏其所私者却从巡按访实紏举
必问重罪如此庶几赏罚当而人心思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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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首级论功之弊有诈冒有攘夺甚至戮平民伤战
士其弊有不可胜言者夫自古战败之馀固有假遗财
物于道以使敌人检拾而缓其追蹑者况当酣战之际
格斗不暇乘胜之馀追奔不及而何暇于斩首哉故首
级之得或多非奋勇当先真能杀敌之人矣而况奏报
随从之人身未常便鞍马目未尝见军阵者哉是盖古
今通患而莫之善处盖惟朝廷命将得人而其所任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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裨校领临阵之人自皆奉公而执法其所身经而目睹
者某阵得某人之效谋而得胜某阵得某人之奋力而
成功其方战也某人敌退某人其既胜也某人斩获几
首又某人奋敌不过而被杀某人得功几多而阵亡回
营之后复参之于众见而报之于纪功之人由是权其
难易以第其功赏不专尚于首级也至于凯旋之日则
某人书办得用某人随从有劳详以上奏而量加甄录
固亦可也若冒报立功之人则面试其谋勇斩敌之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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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取證其临敌同事之人其伪立见矣丘公浚所言选
任纪功之官更立赏功之式而欲死者一功当生者二
功皆良法也
兵部尚书杨博题云沿海一带休戚相关若使自分秦
越或不行拒堵或不相策应希免巳责贻人以祸均属
误事交相坐罪合行福浙直督抚诸臣如前通政唐顺
之所议若贼巳下船果有冲锋阻遏俾不得登岸四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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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虽无首级照依题准事例升赏
松江府同知罗拱辰云各兵懦怯者既不肯前而勇悍
者冲锋多因砍取首级以致败事若一兵砍取首级则
傍兵见必争之况得首级者欲全赏功银两未免先奔
一兵相争则众兵皆乱一兵既走则众兵皆摇兵因此
而惊溃贼乘此而进冲从来如此今须于将临阵时审
其愿冲锋者各给与冲锋小朩牌使众兵皆知其为冲
锋彼虽欲不前谁则容之冲锋者决不许砍取首级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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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冲锋先兵挐首级来献者打一百棍仍不准给赏阵
后助阵兵夫许令斩级如一阵斩获首级若干颗该给
赏功银若干两内以七分给冲锋兵以二分给与助阵
砍取首级之兵以一分验其在阵被伤者给之庶赏有
差等不致争乱而人皆思奋矣
副使吴子孝云凡战斗之时不须首级为功今因割首
级往往误事如一阵海寇尽殪灭之总算给赏不以首
级为贵则破敌必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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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人王文禄云冲锋者先众兵而杀寇功之最也今混
于一例而不分惟论首级行赏每战乱夺首级以致败
徒费用兵之财不明赏之过也必以所练之兵拔取冲
锋万取一千千取一百时加倍犒战胜不论首级而赏
亦倍之盖冲锋不暇斩首斩首皆籍冲锋之人杀而斩
之也
在京各衙门会议云凡水陆主客官军民快临阵擒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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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名真倭贼首一名颗者升授三级不愿升授者赏银
一百五十两获真倭从一名颗并阵亡者升授一级不
愿者赏银二十两
又云武将自守备把总以下文官自海防练兵同知以
下所领军兵民勇五百名部下临阵擒斩真倭每五名
颗升一级十名颗加一级一千名部下每五名颗升署
一级十名颗升实授一级各以则例递升至三级而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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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获功之前或以后失事革职者准收赎若总兵副总
兵之与巡抚参将之与兵备水陆士卒俱属统领战守
机宜俱听调度除在下有违节制者免究外其馀功罪
参将以所属分论兵备随之总副合所属通论巡抚随
之但今经理之初暂将临山总兵分理海防金山副总
兵分理陆地则功罪亦当查照分别重轻俱听总督巡
按酌量时势究覈情实明白具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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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云凡有官员举监生员义民人等督领家丁赴军门
随贼截杀得获功次及仗义输粟济军者俱听军门及
抚按官临时酌拟奏请从厚升赏以为怀忠慕义者之
劝至于耆民统领沙兵或属把总或属府县官管辖其
所获功次仍照部下功论拟升赏
兵部尚书张时彻云今奏拟五等赏功之例
曰论首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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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论奇功
曰分信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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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计职任
曰处报效
必如是而行之则有功不至于滥赏有罪不容于倖免
而将士戮力用命矣
巡抚都御史唐顺之云肃队而趋挺矛而舞非以为戏
也将责之以临阵禦敌之实用也责之临阵禦敌之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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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而不以临阵禦敌之赏罚施之则亦戏而巳矣史傅
所记子玉治兵斩七人贯三人耳孙武以妇女试阵法
而戮其女队长二人然后鼓之而无不如志然则古之
治兵者大略可见也请于常廪之外多储金钱以赏其
用命者以作其投石超距之气其不用命者纵不能尽
如临阵之刑而军令所谓鞭笞贯耳等类许将官督操
亦时一行之以示威或联为伍法罚及同伍纪律既明
人心自肃至其临阵庶几畏我而不畏敌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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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仓生员毛希秉云欲人出死力不与同其利自古未
有能济者也乞依晁错边事胡人入驱能止所驱者以
其半与之凡捕巡所获盐船贼船听其照例估料纳银
不得如旧惟有势要在官人徵价给领利归他人如此
而再犯赃坏法照依文官永不许管军管事庶彼顾利
不敢轻犯明宪而可责其尽职矣此使人自为战之法
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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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备副使凌云翼云临阵退缩军法甚重今领兵官员
畏罪掩饰每遇贼入犯即妄称领兵追贼其实去贼甚
远不惟不见其形虽贼之众寡虚实亦不得而知也及
尾贼出境乃捏报追至某处与贼血战沈死者不计烧
死者不计斩获首级一颗岂有与贼血战而斩获仅一
颗者乎此名为追贼实与退缩何异不加敕正遂效尤
接踵习为故智岂不败乃事哉今后须申明军法务要
从实追𠞰如果贼势重大兵力寡弱径自明白声说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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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别图如或穷追连旬累月不闻一战直至贼出境虚
饰浮词欺罔观听者听本道查实参呈重究与退缩同
科庶可以破其躲闪之故态矣
闽县知县仇俊卿云羊斟之微足以覆床一笠之小可
以强吴三略曰军无赏士不往使劝惩通乎人心可以
使之赴水火者否则众心解体矣何以能劫之使斗哉
是故行赏以示惠决罚以立威皆兵家之所尚也后世
赏罚不明武备废弛有脂韦襁抱而报功者有手获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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级而为人掩夺者亦有丧师矫以为捷而冒赏者有屡
建奇功独立而反蒙辜者亦有乘其喜怒爱憎之故而
赏不以功罚不以罪者颠倒缪迷如此何以厌服人心
振扬武烈哉顾其锋镝纵横之际存亡呼吸之间人以
万死博一赏在上者宁不动心矜察之乎若有敌不前
交锋不勇者罚固无足议也亦有势孤援寡劳逸饥饱
主宾地利之不同者此皆有可原也斩将先登破阵杀
贼者赏固在上功也亦有运筹决胜者虽未曾身蒙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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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亦赏之所推首也苟或俘降以邀功诱虏以违令甚
至截杀行人老稚以充首级者又皆在所不赦也故将
之五德信赏必罚为之主焉若近岁王阳明申明赏罚
疏虽已事之后犹不亡前功斯可以永昭劝惩者也
予按已上诸论皆赏罚之常格未尽其妙也何也今之
卫所官乃纨裤子弟而巳矣武艺且多不谙况肯捐躯
建功业乎卫所军馀世平日久不经训练一旦临敌无
技能可恃胆寒气怯非败即走以是常格赏罚待之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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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煅炼淬励而得良将劲兵乎夫赏罚者荣辱之谓也
大而官爵之命小而言语之褒皆谓之荣重而斩刖之
刑䡖而斥詈之及皆谓之辱施恩而可测者非荣也惟
施不测之恩人方以为恩而知所劝耳施威而可测者
非辱也惟施不测之辱人方以为威而知所惩耳故有
今日为行伍而明日拔之为将领者有侵晨在人上而
薄暮降之为役卒者褒贬予夺大公无我颠倒豪杰莫
知端倪则人孰肯甘处其辱而不思所以自奋哉周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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爵以驭其贵禄以驭其富正此意也在上者能测乎此
则激惰为勤转弱为强不必用卫所之官而民间自有
良将可选不必调湖粤之兵而乡闾自有勇夫可练矣
禁妄杀
兵备副使凌云翼云赏功罚罪劝惩系焉今各领兵官
员既不能奋勇运谋为地方保障往往将被掳逃回或
穷乡避难之民杀以报功故行路者若非成群不敢独
行是不能禦贼而反为民贼矣又从而赏之诚可痛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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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后报首级止一颗二颗者听本道查访果有对敌实
迹方转送纪验其或诈冒无据者即鞠究明白坐以抵
命至于指称奸细杀以为功者犹为易见盖谓之奸细
必至一二人假装吾民或探听消息或潜为内应既巳
觉露可缚而致之非临阵血战者比也何至斩首级哉
以后奸细止许生擒不许杀害违者一体抵罪盖天理
人心昭然难泯而欲欺昧以求灭贼未有能济者也
御史徐栻云自古命将出征师还奏凯取魁首以为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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戮后世缘此遂尚首功故首级不明非惟功赏不实亦
多戕害人命西北边功正患坐此流弊也故我祖宗深
鉴兹弊惟海外诸蛮如倭之类得论首级以其种类别
而真伪易辨耳近者斩获倭寇得比照流贼事例已该
兵部题奉钦依无容别议但臣恐贪冒成风功次失实
则未免贻诬杀冒功之害也是可不严为之防乎臣愿
我皇上敕下该部议行海防巡抚都御史以后凡遇海
上报捷即便详加勘验果系皮肉𦂳缩有血荫刀痕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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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为真正首级顶心□门无发又非刀剃者方为真正
倭头得以首级论功奏请升赏其有中国勾引之人虽
系有发须在大夥贼内对阵擒斩者方许比照从贼生
擒例议赏如有诬杀平民妄冒功次者悉从巡按御史
参究坐罪则庶乎首级申明而慎军功重民命胥得之
矣伏惟圣裁
处首级
都御史唐顺之云鸟铳手不许割首级亦不暇割首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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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赏与馀军照数分级假如百人为率或鸟铳手十名
馀军九十名鸟铳手居馀军十分之一或馀军内得一
首级该银三十两则鸟铳手得银亦十分之一共分银
三两或鸟铳手五十名馀军五十名鸟铳手居馀军二
分之一馀军得一首级则鸟铳手亦得银二分之一共
分银一十五两人数搭得多寡分银数多寡率照此例
算
恤伤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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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抚都御史彭巡按御史孙等议云优恤军属律有正
条隐蔽杀伤例有明禁今后各道并军卫有司部下军
兵俱要从实开报阵亡官员给银三十两奏请升级他
乡客死者仍给关文阵亡民兵一名给银五两官军一
名给银三两被伤军兵伤重者一两伤轻者五钱被杀
民人未埋者五钱已埋者三钱被伤未痊者一钱房烧
尽绝十口以上者三两十口以下者一两五钱老小无
依者五钱壮丁砍去芦苇者应纳盐课官为处补俱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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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备道呈请查给若有隐蔽不报者从重究治督粮道
仍将近者议免太仓嘉定上海崇明四州县荒芜田粮
及民运白糙粮米议改折色数目出榜谕众通知务俾
民有实惠
筹海图编卷十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