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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进东坡文集事略卷第五十一
迪功郎新绍兴府嵊县主簿臣郎 晔 上进
记
奖谕敕记 远景楼记
滕县公堂记 放鹤亭记
雩泉记
奖谕敕记
敕苏轼省京东东路安抚使司转运司奏昨黄河水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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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州城下汝亲率官吏驱督兵夫救护城壁一城生齿
并仓库庐舍得免漂没之害遂得全固事河之为中国
患久矣乃者堤溃东注衍及徐方而民人保居城郭增
固徒得汝以安也使者屡以言朕甚嘉之熙宁十年七
月十七日河决澶州曹村埽八月二十一日水及徐州
城下至九月二十一日凡二丈八尺九寸东西北触山
而止皆清水无复浊流水高城中平地有至一丈九寸
者而外小城东南隅不沈者三版父老云天禧中尝筑
二堤一自小市门外绝壕而南少西以属于戏马台之
麓而西折以属于城下南京门之北
遂起急夫五千人与武卫奉化牢城之士昼夜杂作堤
成之明日水自东门隅入遇堤而止水窗六先水未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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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薪刍土囊自城外塞之水至而后自城中塞者皆不
足恃城中有故取土大坑十五皆与外水相应井有溢
者三方皆积水无所取土取于州之南亚父冢之东
自城中附城为长堤壮其趾长
九百八十四丈高一丈阔倍之公私船数百以风浪不
敢行分缆城下以杀河之怒至十月五日水渐退城遂
以全明年二月有旨赐钱一千四百一十万起夫四千
二十三人又以发常平钱六百三十四万米一千八百
馀斛募夫三千二十人改筑外小城创木岸四一在天
王堂之西一在彭城楼之下一在上洪门之西北一在
大城之东南隅大坑十五皆塞之巳而澶州灵平埽成
水不复至臣轼以谓黄河率常五六十年一决而徐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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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处汴泗下流上下二百馀里皆阻山水尤深悍难落
不与他郡等恐久远仓卒吏民不复究知故因上之所
赐诏书而记其大略并刻诸石若其详则藏于有司谓
之熙宁防河录云
眉州远景楼记
吾州之俗有近古者三其士大夫贵经术而重氏族其
民尊吏而畏法其农夫合耦以相助盖有三代汉唐之
遗风而他郡之所莫及也始朝廷以声律取士而天圣
以前学者犹袭五代文弊独吾州之士通经学古以西
汉文词为宗师方是时四方指以为迂阔至于郡县胥
史皆挟经载笔应对进退有足观者而大家显人以门
族相上推次甲乙皆有定品谓之江乡非此族也虽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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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富不通婚姻其民事太守县令如古君臣既去辄画
像事之而其贤者则记录其行事以为口实至四五十
年不忘商贾小民常储善物而别异之以待官吏之求
家藏律令往往通念而不以为非虽薄刑小罪终身有
不敢犯者岁二月农事始作四月初吉榖稚而草壮耘
者毕出数十百人为农立表下漏鸣鼓以致众择其徒
为众所畏信者二人二人掌鼓一人掌漏进退作止惟
二人之听鼓之而不至至而不力皆有罚量田计功终
事而会之田多而丁少则出钱以偿众七月既望谷艾
而草衰则仆鼓决漏取罚金与偿众之钱买羊豕酒醴
以祀田祖作乐饮食醉饱而去岁以为常其风俗盖如
此故其民皆聪明才智务本而力作易治而难服守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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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至视其言语动作辄了其为人其明且能者不复以
事试终日寂然苟不以其道则陈义秉法以讥切之故
不知者以为难治今太守黎侯希声轼先君子之友人
也简而文刚而仁明而不苛众以为易事既满将代不
忍其去相率而留之上不夺其请既留三年民益信遂
以无事因守居之北墉而增筑之作远景楼日与宾客
僚吏游处其上轼方为徐州吾州之人以书相往来未
尝不道黎侯之善而求文以为记嗟夫轼之去乡久矣
所谓远景楼者虽想见其处而不能道其详矣然州人
之所以乐斯楼之成而欲记焉者岂非上有易事之长
而下有易治之俗也哉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有
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是二者于道未有大损益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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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且录之今吾州近古之俗独能累世而不迁盖耆老
昔人岂弟之泽而贤守令抚循教诲不倦之力也可不
录乎若夫登临览观之乐山川风物之美轼将归老于
故丘布衣幅巾从邦君于其上酒酣乐作援笔而赋之
以颂黎侯之遗爱尚未晚也元丰元年七月十五日记
滕县公堂记
君子之仕也以其才易天下之养也才有大小故养有
厚薄苟有益于人虽厉民以自养不为泰是故饮食必
丰车服必安宫室必壮使令之人必给则人轻去其家
而重去其国如使衣食菲恶不如吾私宫室俭陋不如
吾庐使令之人朴野不足不如吾僮奴虽君子安之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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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者然人之情所以去父母捐坟墓而远游者岂厌
安逸而思劳苦也哉至于宫室盖有所从受而传之无
穷非独以自养也今日不治后日之费必倍而比年以
来所在务为险陋尤讳土木营造之功欹仄腐坏转以
相付不敢擅易一椽此何义也滕古邑也在宋鲁之间
号为难治庭宇陋甚莫有葺者非惟不敢亦不暇自天
圣元年县令太常博士张君太素实始改作凡五十有
三年而赞善大夫范君纯粹自公府掾摘为令复一新
之公堂吏舍凡百一十有六间高明硕大称子男邦君
之居而寝室未治范君非嫌于奉已也曰吾力有所未
暇而已昔毛孝先崔季圭用事士皆变易车服以求名
而徐公不改其常故天下以为泰其后世俗日以奢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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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徐公固自若也故天下以为啬
君子之度一也时自二耳元丰
元年七月二十二日尚书祠部员外郎直史馆权知徐
州军州事苏轼记
放鹤亭记
熙宁十年秋彭城大水云龙山人张君之草堂
水及其半扇明年春水落迁于故君之东东山之麓升
高而望得异境焉作亭于其上彭城之山冈岭四合隐
然如大环独缺其西十二而山人之亭适当其缺春夏
之交草木际天秋冬雪月千里一色风雨晦明之间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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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百变山人有二鹤甚驯而善飞旦则望西山之缺而
放焉纵其所如或立于陂田或翔于云表暮则傃东山
而归故名之曰放鹤亭郡守苏轼时从宾客僚吏往见
山人饮酒于斯亭而乐之挹山人而告之曰子知隐居
之乐乎虽南面之君可与易也
易曰鸣鹤在阴其子和
之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盖其为物清远闲放超
然于尘垢之外故易诗人以比贤人君子隐德之士狎
而玩之宜若有益而无损者然卫懿公好鹤则亡其国
周公作酒诰卫武公作抑戒以为荒惑败乱无若酒
者而刘伶阮籍之徒以此全其真而名后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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雩泉记
常山在东武郡治之南二十里不甚高大而下临城中
如在山下雉堞楼观髣髴可数自城中望之如在城上
起居寝食无往而不见山者其神食于斯民固宜也东
武滨海多风而沟渎不留故率常苦旱祷于兹山未尝
不应民以其可信而恃盖有常德者故谓之常山熙宁
八年春夏旱轼再祷焉皆应如响乃新其庙庙门之西
南十五步有泉汪洋折旋如车轮清凉滑甘冬夏若一
馀流溢去达于山下兹山之所以能常其德出云为雨
以信于斯民者意其在此而号称不立除治不严农民
昜之乃琢石为井其深广三之二作亭于其上而
名之曰雩泉古者谓吁嗟而求雨曰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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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民吁嗟其所不获而呻吟其所疾痛亦多
矣吏有能闻而哀之荅其所求如常山雩泉之可信而
恃者乎轼以是愧于神乃作吁嗟之诗以遗东武之民
使歌以祀神而勉吏云吁嗟常山东武之望匪石岩岩
惟德之常吁嗟雩泉维山之滋维水作聪我民所噫我
歌云汉于泉之侧谁其尸之涌溢赴节堂堂在位有号
不闻我愧于中何以吁神神尸其昧我职其著各率尔
职神不汝弃酌山之泉言采其蔬跪以荐神神其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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