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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竹溪鬳斋十一藁续集卷二十八
宋 林希逸 撰
学记
江淮河济此六书所谓谐声造字者也广雅曰江贡也
春秋说题辞曰河之为言荷也淮者均其势也济齐也
齐渡也如此分说意义岂非自为胶扰乎且水之名多
矣如泾渭伊洛其类非一若欲字字求义谓之不牵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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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不信也
汉地理志东莱有地名曰计斤师古曰即左传所谓介
根也语音有轻重故成二名设非地名或者欲为训诂
则从其轻者乎从其重者乎地名既随声轻重而字亦
异同其他名字安知不随声而有异同者注解欲强通
之可乎
韩文公张中丞传后序末后述张司业之言结以三字
曰张籍云此用礼记老𥅆云之法然前既有张籍曰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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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而此又曰张籍云不知者必以为衍语知此则所谓
古文须省字者决不然矣
溪西先生曰梵书有四叠华书无四叠今鹿字部中有
若
者有若粗者三鹿而一土非四叠乎溪西字学最
精恨不得抠衣而请之姑记此以俟精学者
韩文颜子不贰过论曰故惟圣人无过故所谓过者故
颜子之过此类也三故字中间一故字势不顺必误也
瓜华之祭前人多用之佛塔庙僧家不知所本乃以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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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为误曰合作瓜谓以瓜画某物而为供此缪说也瓜
即今之瓜华果蓏也即是蔬祭尔二字出于郊特牲乃
蜡祭所用之物
太史公伯夷传者尾转换笔力最高文字最妙自夫学
者载籍而下且辨许由之事及卞随务光而曰孔子序
列吴太伯伯夷又引夫子伯夷叔齐之言而后及作传
之意既传其始末及其所作之歌乃曰然邪非邪此应
前面怨是用希之语也或曰天道无亲发论而起又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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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子盗蹠并言之至天道是耶非耶乃结天道无亲之
语也道不同不相为谋至其重若彼其轻若此哉则是
断世情之轻重以足前论又引疾没世而名不称一句
盖言身前得丧为轻身后毁誉为重也再举贾生之言
正在烈士徇名一句贪夫等语牵联而及亦以见世俗
好恶轻重不同如此此下同明同类从龙从虎圣人万
物五句又是援古书之言谓惟贤则知贤有孔子则知
夷齐颜子亦得孔子而后有后世之名此又并结前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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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子之语也岩穴而下方是叹惜今世无人虽有贤者
谁能知之其伤已之意则默寓其间矣闾巷立名必附
青云之士言今人欲立名于后非得高世者记之不可
此则子长自谓著书立言可以传后恐世无夫子未必
能传也索隐于圣人作万物睹处即以为自言著书之
意则文脉捍格失其本旨亦无以见其笔势之妙
文字最要看转换处此篇自夫学者至其传曰上一转
也至然耶非耶一转也自或曰至天道是耶非耶一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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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自子曰道不同至其轻若此哉一转也此数行分别
重轻正是归结在名上却未及名字却举君子疾没世
而名不称又贾子烈士徇名之语足之而彼重此轻之
意则隐然在贪夫誇者等语之内此一转也欲言名字
之传须有知我者却举相照相求以下数句而后指夷
齐颜子得夫子之实此一转也其曰岩穴无附而名不
闻闾巷必有附而显此只正反两语却如此曲折言之
最是天道是非而下三四转皆藏锋不露颖此为子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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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高处欧阳公喜读此传其亦有取于此耶
韩退之祖席诗二首送王津自虢州司马徙袁州刺史
也诗后有手札语云两诗好处好就中何处佳何处恶
不知此手札问之谁也
韩诗多作生语硬韵岂当时之士既以应科选烂熟软
靡千人一律故特为此以别之乎
有人欲和靖为伊川作行状和靖曰自不须得又欲为
伊川请谥和靖亦曰不必如此又有曰伊川文集讲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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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皆刋行亦可喜和靖曰正不要得如此和靖此见极
高岂亦预忧庆元道学伪学之所由起乎
和靖曰事当为者岂可不为废事便是废人道乃引庄
子匿而不可不为者事也和靖之语自正庄子意又别
杨子安学禅问伊川易从何处起伊川以扇柄画地一
下曰从这里起子安无语后来语和靖曰悔当时不问
此画从甚处起和靖以告伊川伊川曰待他问时与个
默然此伊川就子安禅学而戏之也杨公如此伎俩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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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伊川面前出手得和靖却看未破
王佺期字子真不见富韩而公丐茶炷香以待伊川且
曰正叔欲来信息甚大嵩山董五经亦谓伊川曰先生
欲来信息甚大祁宽以为至诚前知和靖但守伊川之
语曰静则自明又举伊川之语曰释氏庵内坐见庵外
事亦是此类此语当矣但伊川见董五经则以为隐者
王佺期学仙至洛居于刘寿臣家园亭中未尝来谒伊
川伊川何为先往见之伊川岂轻下人者惜当时祁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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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不以此质之和靖也
和靖语录所载伊川远行尝憩古寺闻鼠啮于佛腹中
起而视之于佛腹窍中得文字一小卷取而读之乃丹
方也过目悉了其意遂录本却以元纸纳窍中后因郊
居如其法锻之本法火养四十九日乃成锻近三十日
遇夜四远皆以遗火为问云如见火发如此数四恐惊
众遂取出试以粟粒许置银盂中凡丹到处皆成黄金
崇宁间此盂尚在其金如线圜转数匝皆丹著处也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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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尝以问伊川伊川曰此外丹也若人内丹成服之可
长年点化五金不足道也和靖曰何不服伊川曰这般
肚皮里便著得此物晚年许传一道士而伊川卒又曰
伊川尝云此丹可夺五百年造化以其近怪不以告人
然则伊川之所以不服者亦以无内丹而不可服也然
刘向得之淮南枕中而炼不成伊川一炼即成乃以点
化五金为馀事岂其所得之方有至与未至欤抑此法
只许自炼而不许言之于人也惜和靖当时不问至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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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靖曰介甫未尝废春秋废春秋以为断烂朝报皆后
来无忌惮者托介甫之言也和靖又谓韩玉汝之子宗
文字求仁尝上王介甫书请六经之旨介甫皆荅之独
于春秋曰此经比它经尤难盖三传皆不足信也故有
介甫大段识好恶之语且曰介甫亦有易解其辞甚简
疑处即缺文后来有印行者名曰易传非介甫之书和
靖去介甫未远其言如此甚公今人皆以断烂朝报之
语为荆公之罪亦冤甚矣然亦荆公有以招之所以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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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恶居下流孟子之论桀与和靖之论荆公正同此意
和靖尝以易传之序体用一源显微无间为太泄露天
机请问于伊川伊川曰如此分明说破人犹不解愚因
此语深知和靖质实之意使和靖而在今日见字义语
录编类诸书又不知如何其叹息也虽然天机正亦何
曾漏泄得
东皋冯圣先尝学于伊川其子名忠恕尝问于和靖曰
其父晚年不信阴阳拘忌之说更不择日亦无避忌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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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伊川家风和靖曰不须立异人之所畏不得不畏从
俗何害看此等语便见和靖质实不自异处
和靖曰欧公文章一时宗师只为不见道故有憾于晁
文元又曰作小词语不择为人所慕赋题通变使民不
倦为人所讥此皆程门之论又曰伊川不言人短每见
人论前辈则曰汝辈且取他长处此语甚有益于后学
亦有论伊川于吕荣阳者吕曰何不谈他好处意与此
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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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靖曰孟子论仲子曰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奚可哉此
极本之言若以其小者信其大者只是启诈伪之端和
靖此语极有关系今人正有此弊
和靖每早晨拜经书二拜曰道之所在也今庸愚人见
释氏书则知敬儒者却以枕或置之坐侧或袒跣以读
皆不知畏此即侮圣人之言者也此语极佳
邹阳下狱以书免江文通亦然寇荣延熹之书其情尤
可怜其辞亦甚工竟以此不得免岂非遇不遇乎况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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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寇恂曾孙亦在八议之科桓帝独不动念何耶荣贵
盛于人少与兄子又尚公主始又为帝亲户门太盛为
人所忌害之者非一荣死而寇氏遂衰非邹江寒士之
此其所以死者或在此耶然此以天理论桓帝之不明
亦可叹也已
蛊卦正义释注令洽后来诛曰诛者谓兼通责让之罪
非专为诛杀也诛亦训求如左传诛屦于寺人费是也
此则为责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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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苑庄辛谓襄成君曰昔越人之歌曰山有木兮木有
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与杨子春木之芚礼记狸首之斑
然皆兴诗也
车在鱼韵又在麻韵增韵云韦昭曰古无居音自汉以
来始有居音然何彼秾矣以华韵车为恊韵又曰华古
读为敷正与居为韵后皆仿此则是古有居音而韦昭
之说乃尔何耶况睽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见豕负涂
载鬼一车此非居韵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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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轩道桐庐有诗示成季云此是滩头处士家我从何
日离天涯木绵高长云成絮瞿麦平铺雪作花其曰此
者言我自广东被召而来今忽到桐庐矣木绵则离广
时所见瞿麦则今所见也盖有感叹行李跋涉之意初
与处士无预其曰处士家但谓桐庐县也
丁卯正月一日始郊诏书头联曰虞典之类于帝率惟
正月上日之初周郊之单厥心祇若昊天成命之始或
疑有帝字又有天字余因拟曰易言履位上天下泽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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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民书美重华正月上日而肆类庶见天地俱全又稍
浑成
茶山有新如月出初三夜清似茶烹第一泉之句实本
于山谷清于夷则初秋律美似芙蓉八月花茶山语又
好此山谷谢张仲谋示新诗篇在编年集第四卷
柳河东之言有害于理者吏商一则尤甚也董子曰正
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若以利心而为廉岂
有识者所为哉况诚明明诚之论尤为失当利进而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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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又曰明而诚者乎末言孟子缓而孔子急果何所据
云尔学术不正莫甚于斯是岂可以为训
范文公祭尹师鲁文云为学之初时文方丽子师何人
独有古意众莫子知子特弗移是非乃定英俊乃随圣
朝之文与唐等夷繄子之功多士所推而欧公师鲁却
不及此意何也
尚书尧典正义曰释训云鬼之为言归也乡饮酒义云
春之为言蠢也然则释训之例有以声相近而求其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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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釐治工官皆以声近为训他皆仿此类例也
大岁三百六十六日小岁三百五十五日则一岁所馀
无十日此尧典正义之文大岁小岁字前人未有用者
诗家用字汉拔用赤帜荆公作汉旗红伯成子高押作
伯成高本集七言廿一卷
三代忠质文之说刘公是以为不然本杂集著中三代
同道论此说甚正此论有三第二论同此意杂著中说
多偏文字亦有佳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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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官笾人朝事之笾膴鮀鱼鱐注云膴者牒生鱼为脔
也鲍者于
室中糗乾之出于江淮鱐者析乾之出于
东海正义曰经文鲍鱐二者鱼在于中明二物皆鱼与
云土梦玄纤缟文同史记天官书曰论其书传故其占
验凌杂米盐正义曰米盐细碎也此必古来有此语非
以米盐比细碎也虽然小雅曰王事靡盬郑笺云盬固
也靡盬不坚固也愚意恐不然米靡声同假借而用如
事之为士也菊之为言鞠也盬与盐字相近非盐讹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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盬则盬讹为盐大抵皆言细碎也诗曰王事靡盬仄声
字若作盐则不可读以此求之史记盐字必误
欧公作谢希深铭其末有曰昔太史公世称其文善以
多为少今予不能此语可为作铭者之法但以多为少
固难以少为多尤难退之铭子厚士穷乃见节义一段
与欧公薛真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说此非二公笔
力不可能也
陈止斋铭中有曰薛寺正见公于仙岩问其所安止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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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毋不敬薛曰比参倚如何公始释然归心薛氏故其
祭寺正之文曰我昔自喜壁立倚天见兄海潭忽若坠
渊海潭即仙岩也以此观二公之学有可想见者今人
师友无此问亦无此荅矣
欧公为黄梦升铭举其祭乃兄子庠之词曰子之文章
电激雷震忽止阒然灭没此与次云先生所谓吾文如
雨有则流溢四壑无时一点也无一等才力也
唐人失鹤诗曰西风吹失九皋禽一片閒云万里心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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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句甚佳碧落有情应怅望青天无路可追寻青天碧
落如何分别愚意以为若作日远对天高则当日远者
言彼乍去犹未觉日稍久后当亦不忘我也初来白雪
翎犹短欲去丹砂顶渐深长有不尽之意华表柱头留
语后更无消息到如今华表一句却大有病若以为前
日在此留语乎则与出处意不合不然则是既失之后
曾来一番又去乎题中又无此意愚谓改作解作令威
归语否方可言其他日更无归来否今去许时未有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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息也如此语稍圆留以俟精于诗者商之
阜陵创选德殿洪野处作记而陈止斋又有代周益公
作一篇岂益公所进不用久而再命洪耶洪记中亦云
不命诸贤而以命臣或是如此野处所作得内中文字
体止斋一篇首尾皆要着题故先一行便云不增苑囿
中间又以诗书所说射文发明欲见选德本意然阜陵
既明言不专习射见群臣阅奏看经史皆在此则引用
射事似太局矣只是书生认题目常法兼末后云以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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舜授受而可以为汤武岂不曰阜陵受高庙之禅今欲
习武而事为汤武之事亦是就上干归题意愚亦疑其
太谫谫但就此一句评量则是尧舜不能为汤武之事
汤武又优于尧舜乎已自碍理况欲体贴为工则愈差
矣野处只是宏博体制却觉稍大体但中间抑唐太宗
而独称宣宗武宗此又大窒碍宣宗武宗犹胜于太宗
乎纵当时面对之间阜陵或有此语亦当委曲敷奏以
为未当况笔入记中乎偶寻二作与儿辈言之因记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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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未知作者以为如何虽前辈尊老之作不当轻议然
论文要到尽处不容不如此商确退之曰古书虽正而
未至者犹欲别白之况文乎
鹤山赠奕棋罗五星诗云少年不识棋但见剥剥啄啄
更相围有人指授予冲关夺角劫复持少年不识星但
见腷腷膞膞还如棋亦有告予者缩赢伏见元有期七
年五溪读书暇时把二事相悦怡久之剨然悟是间有
数人不知三百六十一棋子此是乾策藏其奇万有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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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五百二十星若以三十六乘之乘之既尽除坤策恰
与棋数无参差此理极精密归后不复思罗生挟二长
过我泸之湄恍如著我五溪上欲与之语无间时此须
静观乃有得而我家住西山西生揣我何时归按此诗
所引者易也乾策二百一十有六坤策百四十有四合
乾坤之策为三百六十也微星之数万有一千五百二
十此于张衡灵宪见之乃易所谓当万物之数者也即
万有一千五百二十之数以三十六除之则为三十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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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三百二十鹤山先以棋数三百六十一去其一谓之
藏其奇则三百六十而已又以微星之数乘以三十六
则除去一万六百为三百个六十六矣其馀七百二十
又以乾策二百一十六除之又以坤策百四十四除之
则所存者三百六十故谓恰与棋数无参差以愚见观
之不过三百六十而已谓之合当期之日亦可也既以
为极精密又以为剨然悟不知先生何以叹其神妙如
此谩记于此更俟学于鹤山者问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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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泉上欧阳书如曰退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可以复
见于当世贤人君子又曰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
以为荣又曰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又
曰道既以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愚尝反覆诵此数
语恐只须换道字作学字未知世之学者有与余同此
疑否以为己为人之训参之谓之学已不可况道乎
范宁注榖梁有周书曰大荒有祷无祀杨士勋疏曰周
书者先儒以为仲尼删尚书之馀今据其书与尚书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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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未知是与非也在襄公二十年论大侵之礼今世未
见所谓周书者然则前世之书于今不及见者多矣
孟子曰父子不责善所以有父不教子之说然今人看
此语更须究竟到尽处方可父非其人固不足问若父
有可学之善必其子知学而有请则可以告之若其识
性未明未可语此而强以责之则父为失矣
歆向不同自来以其学问言之向不取左氏而歆力主
之此事固然但向之用心于宗国如许而歆末年失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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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则其禀赋本自不同岂特学问之殊哉虽然学问
之殊亦其禀赋之不同者为之也
庄子大宗师所言狶韦氏得之以挈天地至傅说得之
以相武丁十三个得字余于本章已解之矣然细思庄
子之意中间言日月斗末后言西王母彭祖与傅说其
垂示万世更须具大眼目方看得破不特鼓舞而已若
于此看得破则大藏教可束高阁矣戊辰十月十二日
偶记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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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末海门横北固烟中沙岸似西兴此荆公和平甫金
山诗上句指其地下句言其似固为甚佳但李雁湖以
寺影中流见钟声两岸闻为不及此联则似未然据此
十字犹胜于天多剩得月地少不生尘落星寺亦在水
中虽亦可用然论诗却不如此此十字实中有虚虚中
有实正诗笔妙处且如湘潭云尽暮山出巴蜀雪消春
水来池阳南康纵有高处可用正亦何嫌
久埋瘴雾看犹湿一取春波洗更鲜此荆公谢丁元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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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绿石砚诗久霾厚地金声尽才着新泉翠色深赵紫
芝古鼎诗句绝相类岂紫芝读公诗熟不觉似之耶抑
偶合也
柳子厚监察使四门助教诸使兼中丞馆驿使进奏院
皆就题目援古證今此世间文字常法也可谓典实体
飨军堂新食堂兴州江运则就题目指实其事发明亦
是正当法度独武功丞一首自邦畿甸服叙起至引用
丞字如左右中丞之类则近俗而无味谓之典实则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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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今之为文不得法者大率有此病末后使令丞与抗
礼在当时极为切当此两三行却极佳但以韩文蓝田
之作观之则子厚输筹多矣由前典实诸篇则飨军堂
模写燕飨之时自幢牙茸纛而下至礼成乐遍以上宛
然与西都西京赋中间相似精采华艳又如馆驿前面
铺叙其驿若干则有西汉西南夷传首气象此皆可以
为法至其游山水诸篇则无逊于蓝田矣而又有胜焉
然作文亦看题目游山水题目佳易得好若蓝田丞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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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可说被退之如此簸弄真不可及却又当如此看方
得若洪野处即官题名则全依效退之寄人篱下山谷
所谓文章切忌随人后正此戒也
子厚䛒家洲戴氏东池一卷皆为伟笔若全义北门非
特意浅其辞亦未为精美
径山无准云圆悟大慧普说示众甚好然他人犹可得
而学至如德山临济则皆学不得他是自胸中流出此
语极是无准时在径山今檗山住持允善亲闻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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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子厚南岳弥陀碑般舟第二碑两人也韩注不考以
弥陀为日悟以承远为未详故弥陀一篇首末不可读
不思般舟道场之名代宗所赐也名山置大德肃宗朝
事也般舟台者其徒自号也般舟承远卒于贞元十八
年般舟日悟卒于贞元二十年法昭因梦而见承远求
于衡山肖所梦乃从而学所以曰师南岳大长老有异
德传教天下法照为国师也由公之训者公即承远也
国师必禅宗日悟乃律教事之不同如此注误甚矣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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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弘愿惟孝恭者承远之门人最小者名曰弘愿能为
其师乞文立石是能尽孝恭者也
柳集南睢阳碑犹用唐初四六体末一联云洛阳城下
思乡之梦傥来麒麟阁中即图之词可继如此等语汪
龙溪李云龛更有可称者不可不知也
公羊解郑伯克段于鄢曰母欲立之已杀之如勿与而
已矣注曰如即不如齐人语也诗曰有周不显即显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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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如为不如不显为显皆古方言如此
论古文者以省字省句为高若过秦论所谓有席卷天
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其间十六
字只是一意盖不如此不足以甚孝公之用意也若以
并吞为心是有甚其用心犹在四海之表也今观始皇
既并六国有天下遂筑长城限匈奴南取百粤非并吞
八荒之心乎
乡邦俗语即方言也今人简帖或用之试取朱文公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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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者录之诚斋东坡以下诸公并记于此
索性 颟顸 儱侗 糊涂
劳攘持择麻嗏 斗海
无转智 捻合 骨董 厮炒
厮崖 四䙆 下梢头活络
杜撰扛夯漩涡打并翻腾
折洗 排龊 搏量 催攒
郎当揣模钝滞焦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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柄
捞摸 苗脉次第节拍
遏捺撺掇倒东耒西白撰
刮剔 点掇记当意寄
擎夯作弄腔窠䟎得课程丑差
凑泊千生万变略绰 衬帖
历落相属 锥剳间界学问
卒乍 白发盘剥各别
私亵 颜情 打并䰐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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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搭惺惚蓝镵懵懂
拉扱 懡㦬 粗慥 劈脊娄
藞苴 掴拍盲 邹搜敛
聒噪 壁角落头压捺淡泞
峣崎坯朴蒿恼
竹溪鬳斋十一藁续集卷二十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