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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本堂集卷七十九
宋 陈著 撰
书简
与廷玉
某白久不嗣书闻雅兴甚适儿辈狎扰而有加不倦古
道卓卓也近作必富何妨一贲老眼虽不能赞其美尚
得以自借辉华闻有令郎已魁甚可喜吾辈生事皆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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狈贤者尚有吟咏之乐而家无啼号之忧某所愿闻而
自叹其不如也
与王监簿
某上状又数载月满屋梁有梦耿耿朋友西来必道高
谊主盟清风标致犹昨日也某向亦有书曾浼一屠丈
以达其沈耶浮耶竟莫之诘长儿深入越尝戒其进下
席八拜必辱予洁兹偶遣次儿瀹到杭因亦戒诣脩敬
亦曰狂澜滔滔晨星落落后生小子不得见前辈典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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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何以淑其私况执事表独立于东南乎敢固以请瀹
虽孱弱颇有向学之志傥借一语之宠安保其不为他
日之藉湜某老矣填壑有日于诸儿不无望春风也
与胡景参
某七十八岁之老十日九病之身望赤城在天上自谓
此馀息无复出门之想谁图机缘以季女托贤郎因而
跋履千岩万壑既得与杏园旧交一面春风叨礼遇洽
燕笑三日而别归途未免作恶步步回首山高云远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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识尚有再会之朝否惟是某女虽甚丑拙不称润玉而
私情钟爱莫知其恶自非有如此舅姑如此家人某岂
能恝然于百里之外哉况吾辈三十馀年之契义中间
几成阔绝而今兹愈密愈厚于宿昔自此女始然则造
物于此时亦缱绻某可不敬以缉其意脉而不使之有
一发之间尊亲家用心某固知其亦如是其又奚辞老
荆领诸儿罗拜起居
与胡甥幼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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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别后是日泊于小万竹次日抵家己申时幸喜达庇
所及也第留三日以病中过廑疗视临分又携载酌行
感意真甚奴辈奔驰自忙老眼则昏此心则西悽恻可
想而所恃小女谐所托已知在春风琴瑟中此外皆长
物末节不足为吾辈累某亦拜书椿府切至之情亦见
万分一矣介行草草布悃尚需嗣既
答汤复斋知县
某与复斋别十有七年矣自是冬于山水穷处苟延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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息非不念至交在云水渺茫外无从问雁只字不获上
几格岁癸巳四月廿三日有便来自晦溪忽奉宝缄展
读乃戊子良月廿五日发者幸而不付之浮沈而越六
年之久人生堪几六年耶但闻仁人犹不为世运所摧
抑而曰冰寒灰冷正是吾辈分上事及观对越天地祖
宗一句知吾道砥柱自有人也某荆棘虎狼中倏焉今
是八十岁中间数次病寒疾几死而齑瓮债偿未足尚
与重累苟遣子四男三已娶女四三已嫁为日食猥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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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日藜藿不足至今年则炊无以继米无从乞朝夕计
已听之归沟壑矣近来诸儿忍饥不彻或从学校谋糊
口而亦未易售然则某与执事交谈情实岂欲其如是
而至于此皆某身外物也相知满四方其鲁灵光如复
斋能几浮萍断梗湖海无涯累累宿草当十之八九天
高地下何往而非焄蒿悽怆之时相望二千里执事年
已七十馀某又年八十矣发此书回又未知何日可到
临纸无穷销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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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文本心枢密
某耄矣门外事皆不暇问距门墙不为甚远只字候钧
履亦坐旷废惟寸心耿耿常在丈席间不以衰落间也
先生灵光其身砥柱斯道颇闻时掉叶舟携壶束菜与
道义交游山水佳处常是终日可谓乐其自乐非流俗
所能喻某欠死残息造物者固使之受未足饥寒命也
奈何而犹有忱请某敝庐三间曰喜还堂乃先人久馆
于外以晚年得归为喜取坡诗所谓猿鹤喜君还句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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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以为铭有邵郎中明仲书堂铭在续某又小筑三间
于喜还之后取先人易箦时虚中写示一本字曰汝其
以此求诸已语讫而逝有黄太史震堂记在二堂虽陋
然于先人皆有关系罔极之思无所于寄辄欲累钧慈
矜轸登龙之旧特为浓墨大字书还喜堂本堂二扁仍
乞燕许笔记喜还并著数语于本堂记之后如蒙特达
从欲其生可以见乡曲于目前死可以见先大人于地
下相公先生之盛德九天九地也冒昧干渎拱而俟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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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情不胜战汗
答王之朝
某杜门待尽造物者尚留以了齑瓮之残无复望外念
书来乃谓饱与风月盟若有羡于我者何耶海鳞之馈
当与妇辈坐竹树阴酌茅柴酒和村民唱麦饭歌举脔
玉隽颊金以享盛德也执事闻之笑即吾所以报谢者
得办居山之物耳
与曹久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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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不诇兴居恍不记时世事日漓我辈星落鲁灵光岿
然为吾道执牛耳某则耄而衰病乘之犹能心瓣香左
右如不得以残息时一面何水东流云西飞可胜耿耿
邪某年事至此不直人唾忍贫待尽而菜瓮债未满秖
益自受苦耳近收文本心枢相书必欲访求慈湖咏春
诗稿及已易及先叔所刋语录及别集与时议等梓本
某尝见之者已归于燬今则无从访得之切意执事身
任堂事又居其乡或有可搜者可录者乞台念博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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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或薄有费不妨见示当奉以纳盖此翁屡以此为属
不容置之不答所以专累尊听斯文不绝如发幸而此
翁犹拳拳如此我辈当如何其为心又闻向日刘升伯
曾委作慈湖书院记今还存否亦乞见报某念此等话
头宇宙间想自有人吾里则如楙山虚谷二老外更谁
领采某已分是旦夕沟壑中物无预此事言至于此天
荒地老日无光矣兹因有城便发此书浼黄婿长孺专
彻清听仍早求数语回音不惟知前叩之可否有无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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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石头浮沈或不免耳
与单生甫令嗣
某辱先丈不鄙夷衰耄于邑中垂访者数且以考深衣
一帙下教某因袖还家将以数语相可否两年多病因
循未及面决间而闻之友朋久矣其为脩文游于地下
而不敏且山川稍远弗克尽所以吊送之礼溯风一恸
何以赎此欠兹谩有锢见书于先迹之末并有二诗效
挽些体爱莫起之或者可彻此心于九京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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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孙与之
某久别积仰去冬乃廑飞帖劳渠渠且有佳章将以燖
鲫揖清标隽滋味此感狂流俗外也就此韵见回意愧
不能工贤父子书声道气浮动东吴湖山间恨不得时
节相聚晤以洗濯老境尘氛有翘望怅怅而已令嗣古
学见之词章敬羡敬羡使儿辈有缘或者亲炙未渠央
也
与胡应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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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与执事异姓兄弟也休戚疾痛皆合相关今乃书问
往来亦是动以岁年隔绝此情当如何度念于我犹之
也衰老贫穷势自至此人也有天焉惟是近日自西来
者谓雅候得病于深溪绛帐中如风痹不仁且以还郑
里课伊黄书其果然否我辈年事如许又处约其堪此
耶某又自窘于朝夕又多病病辄濒死儿辈又为糊口
计去留不常支撑一困于矛头弩机之上残阳忽忽秖
自怜耳知君坐病又何以为爱助计徒增哽咽无益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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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二令嗣仍以馆为奉亲之谋不然又何以资敬养闻
小令嗣自长侍左右幸而有任汤药饮膳之责庶乎其
可恃忠介之子能无忝于礼事其家今如何东之已敛
衣冠而归诸坎其后以谁之子嗣之可痛可痛仰之之
后或传粗克自给想不至废坠厥祀翔父之子必能植
立皆所欲闻者闻然翁甚清强光叔得子敬羡敬羡叔
开诸兄须皆时时聚首望小令嗣一一以片纸报及畴
昔每有过岭相会之约今度筋力皆无及矣但或偶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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便到敝里则以数字报平安乃幸仁里诸君子尚足为
吾道寿元气非他处比皆执事诸前辈陶镕以至今日
某所深敬纸尽姑略所欲言
与越悟本寺主僧文蔚
某儿曹归自越箧中赫赫有光发之得飞章和吟读之
如雪瀹暍风掠醉平生快也且荷山剂起衰服之便觉
生羽翼托交浅知我深八十三岁之外安得更苟数年
活与师以片纸往来哉因笔四句师归古越老梅根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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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小丹山下村赠我金丹知有意要生羽翼到云门聊
发一笑
与浦江龙德寺主僧妙资
某繇涌水望浦江千里而近虽未及识面而获闻名是
心已夙契矣属以寺记年耄本不敢承谆复来谕且传
岳教陈霁月之意尤至勉强按图状而书之兹以稿去
幸视其入区区为人著笔自知无金石体若夫运思其
间亦各自有见或曰可也则用此稿不然则望掷还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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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留置之几格儿子归时须得数字以报
与汤复斋
某自丁丑岁于惊风骇浪中执手远别无从问讯至癸
巳四月廿三日忽晦溪领宝缄乃戊子良月廿五日所
染者幸而越六年间不浮沈也但闻仁人不为世运所
摧抑读到所谓冰寒灰冷对越天地祖宗一句某为之
感烈今已八十三矣与荆棘虎狼出入几死者百数而
齑瓮债偿未满苟存残息四女四男尚有一男一女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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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婚嫁向平之担未脱真卿之粥屡空草衣木食山水
间一老猿耳尚堪为知者道耶遥想执事日来目前事
稍宽于前诸东閤必自能支撑不如某之无聊赖之极
也既寿而康到此三茅山密迩小车短策时一登览亦
可舒畅身外事皆浮云于我无与焉相知满四方萍浮
梗泛宿草累累何往而非焄蒿悽怆之时执事乃鲁灵
光也相望二千里彼此皆下舂光景相见必无方来之
期兹因王直溪由台校暂还锦得奉此书衰耄昏花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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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语不成字当恕其直朴直溪回望笔数字报凡百之
悉或有漫塘先生文集辱惠我一帙亦欲时一披玩当
饥饿中滋味也如不暇印则置之勿以过累台抱某领
赐书次尝继修尺椟为报颇闻不为达听今此便却端
的甚与下意契逢故悬悬望回音
与陈立可
某不拜状又一年寒暑自代谢道义无故新有时风清
月明便如面接色笑况儿瀹每道文字况耶某今年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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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三云芘所逮第相望各天一涯无从缩地脉谐一
见今儿子又离台未知书音又如何老境遇事悽怆况
知爱之深而生死在一息间其感恻又非寻常比兴言
及此执事将亦一长太息也双明犀一爱玉闻甚可喜
且馆业为家从容无促数意皆所愿闻某所苦者在累
重粥料至今日愈难办但某若溘然却非夭亡馀累则
听之耳数百里外有可教者勿外或鱼雁有便靳一寄
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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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胡景参
某托亲且契非他人比连年不及以只字登几格虽曰
耄境坐怠亦知其能亮我以真而不以流俗讶也令嗣
来与小女二子偕父子多年不见欢声满庭备谂双庆
堂前无一毫责备意薰薰然度日于春风时雨中是以
小女得于冢介间承顺颜色某举家为之荣感某年来
朝夕应酬与数年前绝异高明不问而可悉但所幸者
门户无半点嚣尘亦一贫所赐也时有少文字之冗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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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其腔江空岁晚人物皆归宿草独某齑瓮未乾造物
见罚而或者妄以为可近亦归轨挥手谢之矣庶几免
血指汗颜之诮闻亲家青山流水閒花野草日与之醉
吟醒玩而诸兰玉芳菲其左右既寿而臧齐眉偕老古
所谓神仙不过如此今为何日谁有此乐回首三十年
前时节聚晤青云在眼飞黄而翼知有如今各天一涯
梦亦飞不到也交道满四方犹幸吾二天得以亲戚不
至断消息耳颇知南麓高年悼亡犹未了窆事且生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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凄凉吾辈有泯默而已谁能阳春之哉宇宙纳纳风雨
潇潇大抵若此独谁问其方来哉姑付之忘言兹因令嗣
回侍䌽旁匆匆拜数字当起居
与吴山甫
某追念执事之丧其子为之心寒获见执事之有其子
为之心敬写之辞以哀之老夫不妄为人著语者而此
辞虽非文然其中只字皆古道庶几慰执事之钟爱幸
令嗣之全归而使世之徇俗无所知者或可感悟亦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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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中之一助呜呼礼自圣人出而人犹敢玩视使或出
于后世之妄流则将荡然矣吾为此惧而犹喜者有吾
䣊在
与竺梅潭
某昨方拜答状兹得以略天一夜风云数点雨六花已
有讯息矣红炉拥雪白首齐眉此时正是亲家乐处无
酒为意薄脩湖鲫二十尾或可开剡雪樽齑橙缕肉为
我一醉乃所望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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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林国器
某不拜状已久每思轩豁襟怀优宠礼遇山林衰老何
以辱此迄今虽心有所感激而莫之报所谕象元二字
合当有老子之语若改先为元则断不可前记亦是迁
就之说虽某本心兹承尊诲改削但望详细开教庶不
负委使但于长孺便寄数字足矣雉鸡曾买得活者一
只三日而望药鼎而升矣更欲买则或雄或雌不成对
捕者以最难养此物若非素养之雉野性终不可驯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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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来年又与捕者求雉方可承命此末也而不克如意
古人献白雉又何从而来哉可笑其疏拙
又
某不拜诇久矣非敢故简为自五月凡更数病而痹疽
自涉四个月方愈则下部膀胱作楚见服药未效一贫
如此造物又困我以病有死而已但遗二百指以沟壑
则不能不顾后也秋风正凉琳宫瑶馆足以夷犹以昌
诗酒之兴第谂鳌首浮山又将在日月湖之间可谓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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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其物外乐也某已无分可入邪深恐不能不累请重
数言以挽其入九泉耳象元观记又已脩改数字竟取
名章二字庶几浑成若夫直下流传一字记中已力说
矣自无可易尚在大手笔自斟酌去取之至祝敬拜尊
眷仙况日长家人罗拜意二令嗣为学必日进亦老亲
知之所拳拳也病后未复且下部痛煎笔不成字且乏
纸不谨
答应诚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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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言别又一载遥溯读礼之居与云俱东书来存劳孔
至感愧感愧先丈墓铭深惧不能发扬幽光命戒之严
不敢不承衰耄拙涩质而不文然于平生相知则在是
矣君贵回西席就藁内幸视入某自夏五病至今犹未
脱而下部之祟尤可畏奄奄气息已在崦嵫之外尚堪
为知己道邪先丈丧事或有期意甚欲一执绋度已不
可动又看造物如何
答陈楙阳书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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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河梁揖别风凄日薄一月聚晤之乐便成百里隔正
是难为情书来辱所以劳苦良至乡心宗义自与泛泛
不同感感王松石下访某病痹且戒二儿肃入第薄莫
急回六诏不留款已约归边重到某却当面话一饷也
地头度亦无他干况非可久留之地须即翩然东舟某
颙候颙候特今偶病閒窗暄可以握笔预作此字以候
故未知松石所相与言之略竹初门下士决非哙伍亦
欲叩其一二特家风寒极恐无以见鸡黍礼耶然吾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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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气终胜流俗或不在此也执事必以老丈先赋解嘲
为笑孔自轩的是何日行亦欲见和诗当赠远未曾落
纸不及就此便见次先道意此丈可敬不辱其先正枢
相吾䣊与有光焉嗣或有便亦欲闻新事尚不我外幸
甚
本堂集卷七十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