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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本堂集卷七十七
宋 陈著 撰
书简
答张师道制干
某十二月十二日从范著林便领赐帖备知台候详悉
且谂尊嫂恭人玉则粹温东閤郎君又见就学皆所慰
快者也陈宰某于行都相与甚契蔡丈亦尝亲炙之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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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卿又是旧友悉望为我拜意某家贫因燬馀架数椽
庇风雨遂坐窘者已三年然信天公亦未尝饿杀但有
时与家人忍饥自笑又自解释既要屋住又要饭饱今
何如时有此满足缘分耳时有拙诗山林友朋见之者
和辄盈轴今早忽有人以诗来者记其中间随韵有两
句云熟眠胜醉酒清虑当焚香又两句云静见蜗争国
穷知马福翁又两句云时把诗题壁多因病在家又两
句云间关谙世梦宽绰养天根又两句云灰风吹劫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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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事付回潮此今日工夫以发千里一笑若更有饭有
肉又将乱话者多但恐反无暇及此某穴处难寄信或
时蒙记存乃录以归七儿女拜尊嫂起居
答张书监
某时维春又如许物无尽情恭惟某官视时卷舒有神
翊扶台候动止万福某幸甚积有断金倚玉之契不获
以只字道契阔朵云划飞唤起倒置之愧万感不足盖
也尊执事以斯文宗匠吾乡老成朝市归来林泉味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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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以不获忝聚为欠其爱助之真浮云往来倘知之耳
某自一入山林谢门外事今年已七十有馀病日以攻
况垂罄之室无煮石之方待尽奄奄命也谁咎某舍侄
孙梓椿娶令妹与令甥皆宜其家家虽贫或其有兴乎
此又难以言语谢万一令季年丈想亦家食自安晤次
幸为道忱老眼昏花执笔又颤申复稽迟
与王仲正
某昨便中修状嗣拜答缄获谂读礼有严外事不挠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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慰渴企及今又阅数月迢迢耿耿旦旦弗替切闻支持
毁瘠龟吉牛冈将启先正亲翁提举宝章吏部之丛安
閟幽室而以先令兄亲家之窆附焉某托盟肺腑非他
人比虽曰视筋力为礼其尽盈坎敬则不敢以衰老废
屡于左右讯其远日竟莫得其的道阻且长又难于冒
昧而重念身及见祖遣之奠要以面铭旌手执绋生死
之际固相去而未为远也使其窀穸既归九泉之隔将
冥冥者愈茫茫矣然以今观之葬期终恐不知会葬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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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不及平昔骨肉心腹之义当何如其感怆当何如其
自讼无已则有世所谓挽章庶乎写欲言而慰长往不
犹愈于奔送不及而遂恝然者乎因忘其浅陋进于先
正亲翁先令兄亲家灵几如兆域已备导翣戒途或辱
卑之些郎引北风而哀陈之是某形虽不前而心亦粗
白明年春气稍深尚可就墓下而奠生刍固与宿草而
不哭者不同也兹有薄赙介诸别疏更不作令弟令侄
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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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张师道制干
某是月十九日领闰月五日所寄书恍如对春风颜面
不知有千里莫云之隔也惟是获稔台候偕尊嫂安人
东閤郎君于危世享全安之福为慰之至浙右儒家皆
延引斯文之泽而执事又有乡校有盟是可无他恐矣
又有朋友相过书籍相借田园尚可葺理亦足以乐吾
乐也某虽闭门甚牢不接外事或者同天之祐隐然自
浙右来姑由而不知耳诸儿自不废书但为齑盐所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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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无暴安某亦衰甚病脾日深无药可治此等境界要
多活何为特长儿虽已问东发侄女次女虽已许嫁其
长孙而未能毕事势是明年冬当思别有以处之东发
及其长子皆已泉下归矣其次子与其孙却能世其学
来谕某筑室不过三间外是风雨蔽者不满一哂某自
以为人之处世为有馀但家计素薄不堪此费故为所
累然非此亦无僦借之地岂得已已今年犹可过闻嗣
岁 夏税有田不满五十亩固无甚虑独是十馀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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墓山千馀亩皆是某输税此项却墓田未便尽鬻所有
之田不足以了一夏之输此则大窘耳辱赐教新诗皆
见识中流出如月下水雨后山新机自大异浮动顿使
老晦亦有警省某积时有数诗录去请教云云聊发一
笑非敢言诗缘千里相隔亦以见契阔意耳陈立可去
年曾收书在家聚徒甚得所但其家死于兵者甚惨今
事已定矣
奉文本心枢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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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托根师墙敢于拜状略去长叙首祈鉴宥某岁里仗
锡住山同少野自寓里归蒙赐答翰穷山中捧读光符
烨烨挟春风下施间关衰老之踪忽动生意是造物之
旧不随世变而变也第地薄瀛濡兵车楼船之所会上
之应酬者日繁下之出力者亦为之日不给虽寒酸牢
闭柴门有不得稳寝而安食者况方来正未涯残息犹
未保望龙门徒耿耿耳钧谕慈湖先生训语家间旧自
有之年来兵燬之馀无从其故近尝遍询之乡之故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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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未得此更当搜访或刋本或录本续附便以纳少野
为其师请铭某为致其忱实是僭越而钧慈慨然一诺
某与有荣耀且闻当时大手笔即欲挥授少野为干且
急回兹方申祷祈领某因得就便羾书恭闻风尘境外
水晶宫中独鹤在天与冥鸿俱远吾道尚有赖焉他不
敢上起居左右少野介旋或蒙赐以数字感甚感甚
与贝斗纲
某比如城哭令弟之逝因近得握手连床叙情话者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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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春风时雨畅洽于中有非世俗所能喻也别来耿耿
本拟即修笺问而还家病风湿所搏日事药鼎到今犹
力弱气短此等光景更堪心力事力有出于饘粥之外
者耶儿造于衰老贫困偏工簸弄殊不可诘执事寄蔗
境于同气之室若亦不便于平泉之花竹者然东閤温
其如玉怡承无违且朝夕有含饴之乐人生如浮云流
水安有据此心苟安处处家吾知雅意足以绰绰门外
尘埃姑置勿道先令兄葬期已定否某今虽独得柴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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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风开闭茅屋尽日虚閒铺凑粗茶淡饭报答流水青
山但知世变终可畏一鼎安得有凉处亦惟得一日过
一日耳姑此以发一笑
与史猷父节推
某启末诣见辱所以笃气谊者甚至雨匆流连尊酒论
文之乐不知门外有今世尘淖别来又秋风矣尺纸不
上几格非慢也比还家病湿两月馀近方平复而未去
药盏老而贫岂宜有是命也谁尤惟是话边许以近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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箴铭诸文录教当时为拿舟归急不及请取到今虽梦
寐中犹能记诵数语而未得其全兹敢以缴司签者付
授来奴宇宙冥冥斯文岌岌执事独以所学高谊自植
立为远者大者计恐日迫西山莫见遇用之日耳尔来
有何新闻皆望密报山林深蛰本不欲问外事然区区
亦欲略知者盖未尽以前能无饮啄之累乎
与王德玉
某与君只片云隔别去便动是岁月渺渺予怀在月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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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右勿置也日来门外事多望清气当自辟易第高谊
素为仁里倚重恐有不能尽避者耳某老而衰久矣比
因病益以疲弱行步不能去杖惟匆匆枕书作崦嵫梦
也近因得二句云苦儿知学何妨瘦老妇安贫未觉衰
但适有败思遂不及足成之姑为知已道当辱一笑自
度会晤未有时因书写区区者上几格犹愈于杳不相
闻
与史猷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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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近领谦答之缄临风三复如月露泻秋心下清快欲
教以高文乃知谢庭方展有客之席未暇及此尚郁吾
望也垂谕舍弟观往教事自非道义之襟念到酸寒何
以拳拳如是感烈感烈但畦芷西席虽某兄弟间所愿
依者夙而家叔年高相去三百里难以远游比闻诸戴
帅初谓欲以袁竹初之令弟令婿之馆为荐且尝谋诸
执事矣倘可以此终成之则一水之便又朝夕得与芝
兰同味亦良机也敢求赞决某衰且病日以多睇门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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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耿耿书不尽意
与史允叟
某春末尝诣寓庑求一见以叙契阔适值车马不閒伺
之移时而后委刺阍人能为传下意否迫归弗克再晋
徒积遥遥耿耿之忱耳近闻鸠工孔殷燕厦垂就以云
霄门阀造物者曲授再新之规继志光前是可羡已然
酌之以时约之以度当自有心匠也某贫不能致一缕
赞虹梁之举儿郎伟则望之拳拳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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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王子羽山长
某自城中拜状环翰随贲光风霁月见之辞气间使人
心畅而神悦长儿深以不肖身执婿礼于门墙餍饫诗
书正味深入髓脉毛骨亦化此某惓惓之初意第饮之
食之上累厨传者久则跼蹐为甚兹敢以真情白某凄
其家事藜藿并日乃其常耳鱼美味重自是待王孙之
具慈湖果酒三行菜羹一饭是为本色徐毅斋云莫吃
鲊徒使我辈无以继某之此语世俗闻之必曰不情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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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高明必蛩然而笑领也岁除深本当归家一番但今
冬酷冷水陆皆艰已嘱且待开正稍和而归爱其女必
及其婿当不以吾言为□爱也某虽贫幸无官扰皆云
芘之逮彼月斯迈相隔望阻长草草尺笺候问次儿瀹
附拜起居荆妇就上尊嫂多祝福之祝
答前人
某比拜环翰之宠信宿而新旦矣流俗亲旧间以颂为
礼某于今则不敢非故行简所恃有知者在正月以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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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风以煖之时雨以膏之无日不受赐二百里犹对面
也兹惟仲春恭惟生气满庭斯文在袖门外芳事分付
蜂蝶幽怀自韵绰绰有馀裕也某欠死之身今年已七
十无复顾念况长儿深获婿于屏下有典刑焉有诗书
焉以不肖之姿朝夕渐渍熏炙未曰速化若曰小人之
归庶乎其可免此则某之大幸而无所容其喜也特以
时异势殊清风门墙应酬当自不给而久为厨传之累
箪食瓢饮今人莫办者比屋深书乃报以日赐饮膳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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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尝苟当何如其跼蹐三月言归之谕本当拜命然慈
抱之于婿爱之诲之有甚于其子者世俗求其一而不
可得今乃兼之敢不体承此意却容少迟又请约束也
与曾南金制机
某戊寅岁尝寄状续走便回乃谂奎璧高躔湖外却辱
东閤领下此后虽知同一斋还越而尺笺坐乏便不暇
裔上伏想近年以来从秦烈焰之馀存鲁灵光之旧
近则泛镜湖扁舟浩荡远则入兰亭樽酒夷犹俛仰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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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感慨百世悠悠然水流云来往也东閤颖拔华流能
世其家夙所敬也尔来又非吴下比恨不得一会见以
快老眼或传时异以来僻隐屠苏今已归筑于禹迹之
左右否故人满东南生死存亡无从可问独执事相去
为近而书讯犹若是阔绝苍苍者天岂初志哉某今年
已七十眼昏齿疏待尽未尽妻啼儿号虽欲恝然而未
能忘情长儿深是黄东发以其侄女妻之两穷相遇犹
在妻家未得取归次儿润女已许东发长孙而无以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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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儿瀹次洵皆执事与台嫂所熟识者馀皆绕膝蚩蚩
但曰饭饭不知有栗枣可觅也去年常乱道八句其况
味大略尽见于此参差梅竹槿花篱强对溪山傲百罹
终日书声清屋气云云聊发一笑兹闻汪甥与春为越
上行特令晋拜面说别后苦事盖欲笔之纸而眼花不
能究所言也荆妇领儿女七子附拜意尊眷上下
答竺梅潭亲家
某望梅潭隔一翠峰尘影役役尺书落慢域亦恃西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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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备谂和鹤之鸣干蛊者力得以怡閒适静荫茂濯清
皆福地也因自慰其渴仰若谴以世俗阔疏则何所宽
罪而笺教之蜚乃谦抑过情如此喜而感而不能无愧
愧蒲萄为饷是为津老吻搜枯肠之剂拜赐举室春意
某薄下舂随动皆病老荆衰惫诸儿又无生可业门外
事且日有危證良可忧也今女幸能从夫相安于寂寞
淡薄此老夫妇之愿亦谢庭宿训之及今之时惟朴素
以安其危勤俭以相其贫或其可也否则趋世妆竞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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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吾笑其春澌朝露其能久乎此意惟可与高明道
答孙将仕
某旧夏释屩平泉左右甚欲与先正提刑大监一叙十
年契阔而亲药方廑竟勿获诣庞公床下独荷执事缱
绻盼接犹谓先正勿药有再见之期不意长白之驾遂
以不返某衰老重于过山生刍以奠尼而到今专书之
贲则知佳城既龟远日已届韩铭且不鄙赐示矣唤起
积惭万罪奚赎第筋力虽强盈坎之列坐成废礼草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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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章不能发扬先正平生毫末亦以见此情而已布纸
禀复不敌隆施临风黯然
与王子羽
某以危世衰年幸为儿深婿门墙下自合时节聚晤挹
漱道义文字之津庶不虚掷蔗境凄其阻脩有志莫遂
至于尺纸叙缱绻若易易事亦堕渺茫尊向寸心耿耿
愧可知己今年又夏共惟家林桃李绿阴青子当不
减旧时风景特恐天荒地老物怪人奸嚣尘沸沫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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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左右然既见王彦方将自惭缩而退而坡公谓为
醉人所摧骂辄自庆惭不为人所识尊亲家亦惟听其
在人存其在我而已比闻琴书欲复如城中又非前日
矣色色皆难未必便于枌榆也今之为计果何如某年
来脾痼益深朝夕攻刺良苦又凡一点风露之薄眩视
战呕继之以寒热如疟皆衰极之證其能久乎颇知德
履亦时亲药饵而某以多病告岂气味之同而阴阳之
抵巇亦同耶何时稍健彼往此来相与话情一番面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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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目浮云把酒论诗使旁观讶世上犹有此两翁也山
中未有一物以见远意
又
某冯介眷隆辄自禀请某自昨因先君之志筑屋三间
以庇风雨先令兄国史吏部为某记之屋末也而斯文
足以为重也某非其人也而先君之所潜者耀焉某不
敢不敬特迟迟其锓诸坚者意则有在仰惟尊亲家墨
妙若一世如夜光明月人望之而不得即幸而有连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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肯为某命笔先令兄之文当称光某之所本于先君者
庶其免不孝之罪矣敢因以徼福于研席顿首顿首其
馀蕴更戒长儿深拜渎
答竺梅潭送良女弥月
某崦嵫残息百皆逢罹独获与古道交姻犹自慰足第
书问稍疏方此悚悚云笺又贲其中皆春风时雨把而
味之不知穷檐之有冬严也尊亲家不欺者三其乐也
独今为何日而忠厚之气使人感化恶声恶色不接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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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目又有东閤如此其贤以相引翼某固已夙敬比儿
洵参晤归来备言其然益以信其为里之仁而某愧未
得左右周旋也某七十三矣令女一索而得女女亦孙
也倘未露晞犹有含饴之乐喜可知己月弥箸面尚堪
徇俗乃累盛心辱赐柔毛巽禽玉尘腊酿饧橘之颁礼
何其侈意何其厚登受无著此愧处况此等时节亲戚
间一书往来足矣一芹以为过兹乃若是其浮溢实是
不安新妇领诸儿拜亲母安人起居并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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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堂集卷七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