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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本堂集卷七十五
宋 陈著 撰
书简
答戴帅初架阁书
某近到邑湖山头竺亲手授书亟展亟读如长揖清耸
特癯特之劳如亲跋涉间关之状至于出肺肝语念及
衰落风雨霜露使人感怆激烈某环山而走者一年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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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与猿猱虎狼相出入几毙者四五一家二百指分为
数处各谋苟活中间失一最小子老痛甚于割衣食之
计为过军掠尽寒则榾柮火遇冬饥则藜藿并日而不
足大略自是而想而大痛处则又非言语可宣也满目
皆愁满身皆病善脉者谓不可无药力今为何时死生
修短自有天命恐不在此夏五方取碎累聚居于四壁
下虽无旬日内无惊而入浅山即复者仅五六次又未
保其往薄田以上稔岁计之亦可以粗了伏腊今岁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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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半收春间此事却可忧姑置勿论然终胜如去年也
执事以家依竹初亦云可也若欲就张村筑屋则又可
盘薄矣第恐薪水之外正未能舍竹初而谋某所居与
张村只隔一小岭日可往返敖游预为之喜昨于邑中
邂逅陈楙汤当宇宙之大变颜色亦颇苍老而气则浩
然可敬可敬立可则日亦不知的在何处平生故旧
云散鸟没不谂何时再可搜访赤松游处某亦一向不
复通书今乃知埶事虽在城亦罕接云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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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陈监丞书
某比知凭眷辄邀小队晓登松竹关夜陪榾柮火论文
之味到今肠肺间南山诗宠教眼前景道尽愧不能面
谢而归计已迫矣兹与同席次韵僣缄以呈辱大方一
笑幸甚
答曹秋水书
某寄息崦嵫瓮窗冻坐本与门外事绝比为西麓一上
南山又未免搜枯次其诗韵云云归家守口如瓶身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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槁木自笑前日破戒书诲划蜚存劳之馀谓有诗盈屋
岂为是数句弄丑耶用不敢外大方一笑近过军入邑
境山中亦惊忧今幸其已无后队谕及舍妺事敬悉盛
意应门善矣某兄弟所深知又奚待问栎寿耶但旧丝
犹有脚未可闻命而或者又已有先斧声而来叩者可
笑可笑此事乃夤缘尚俟异日而定冰砚不克多笔非
简也
与汪江阴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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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近拜便中宝赐尊光焕然风尘为之辟易司门舍弟
家问蒙掷还已领乃事须某亲到彼方定高见绝识下
采菲葑可以励俗但恐太非偶耳有请在所修令弟总
干书中倘赐下乃详谕东发书委折当俟面见悉其意
白之时艰未纾山间春自多趣德量宽平尽可相与酬
酢安得近州里时莭杖履以从其左右哉
答王总干书
某比者联壁下照道远愧未能晋谢溪山憔悴之身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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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春风披拂到今犹有生气舍侄辈所录群从间鄙语
当已辱冰鉴一分别望可否其旁以教之肯赐以棣华
集尤感尤感某当在后月同弟侄到宝幢以诀风议借
求云阙一帖子即书示乃幸更不赘申令弟帅干书怡
次为道再三忱
答陈监丞书
某以宗盟托事契荏苒西别岂不欲问雁上天笺乾坤
至此山川凄然无从即衽趾徒积耿耿耳书来乃知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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寓叠青又谂田武陵矣北风正急吹回南辕吾为吾䣊
三叹息某四年来逃难林谷环而跻攀者百里而远今
虽归栖四壁下而生涯亦凛凛中间亦于避所失一小
子痛犹未定来谓知鲤庭亦罹此戚造物于危世穷途
加一等罚奈何奈何别楮垂谕感不我外但诗书正脉
未易祝续况寒宗又多此天其或者尚当在怀乏纸
不克复答
与余察院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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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自宇宙晦冥寄命于云山鬼神之交然未尝不西望
星缠暗祝福履以寿斯文于劫火之中比闻以龟坑晦
溪等处为居尺一无便不得上令乃谂琴书以安于前
王庄所相望稍近特来有晋见之期风景已非月明犹
在两心耿耿固不在言中也
与姚比院书
某苟活之恩不足为知者道但念旧日相与之真如执
事者能几人而四五年两处踪迹水流云散各不得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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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岂本心哉闻里第风尘不甚迫花竹水木尚无恙否
时来未足定帖人生如何有涯亦惟得一日过一日耳
某环万山而走者三年去年夏归视环堵如风海破舟
不足以寄残命彼苍者天逢此百罹何日得过王罕岭
访诸故人雪涕而道艰关哉凡事付之无言兹略以书
候兴居
答汪文卿遣馈书
某于执事相知深矣承平之时谓可出则上下四方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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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归则相娱老于雪壑水村之间于嗟时兮乃逢百罹
各天一涯逃形匿影时一出山逢人问存亡死活者数
载欲寄只字无从首夏因间道之玉几下哭伯求回途
沂流花溪访竹松佳处劳苦契阔为三两日留此初心
也而弟侄辈牵联谓离家日稍久必欲且归遂抱此一
段怅怏兹忽领赐书共审处倾否之变得习坎之亨与
家人同此大吉良慰下怀可当一番会晤饷我山海列
珍正方一家百指藜藿并日不足何敢动饕分外之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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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嘉惟时一隽永庶不虚辱厚意西风只尺又未知声
焰如何临纸三叹若其小帖息则须卜过青修相对为
白头吟也
答广东发提举送本堂记书
某比尊旆下山一蒙专遣寺行一蒙寄徽都寺便两尊
翰皆领讫亦尝匆匆次高韵二首但发去后欲改三两
字今录于别方以呈近日虽收少野书渠自姚江取羊
额岭回却不曾说卸舟西延庆一节兹拜四书方谂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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途留连多日善达寓弟尉浣某不自量以堂记为
请中间朝武陵麾莭驰远遂稽禀取及今年夏初始克
晋谒又以风尘未息敢申前意而未敢望其速就也秋
末轩从忽下访而某之后屋三间适成所请复拳拳尊
意慨然许可讵谓别未一月长须到门记文已垂贲矣
焚香细读根极理义之文某之心所自知而口不能宣
者尽发之于大手笔下莭支虽多脉理自一如长江万
里三峡之奇倾五湖之平放宽受而安流焉此天下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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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文也某何足以当此独先人之平生潜者孔昭九原
有知当如何为感此则某所以激烈至于涕泣也堂屏
当悉如尊讳谕后日置之堂前堂后皆可但今年事力
未及耳若求再写却要分布亭当容纤悉计算再拜以
请未敢容易也况堂阔一丈八尺净数以一丈二尺之
屏其高则减此数尤便尊意以为何如少书一二日
后当专发梨木此间无求处即书乃某欲特未辨纸
只得迟待后一日宠颁醉鱼盐䘋拜受愧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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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前人书
某比自禀荅谦施之后欲嗣尺笺良便既罕专遣又难
遂成因循尊仰之真朝夕弗置共想日来尊候万福一
舅直阁著述必日新某杜门山深幸而官司以贫之故
过而不问而故旧时亦叩关燕笑问每出所记某本堂
稿以示相与玩绎降叹以为发明透彻山川为之精采
况某之家之先世有光灵矣戴曾伯谓源头活水衮衮
流出之文包宏斋似之某则谓包平衍矣君变化阖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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升转斗量之妙恐非其所及也知者以某之言为然第
恨事力方匮未能求耳写入刻之本来年秋后或可经
营比承发下台缄欲寄少野已令尉弟分付端便次第
须自有回书来梨木此中难得遍询独溪口稍有亦无
断卖者如欲用则别访可也近曾与黄子羽曹久可诸
人相会否昨收剡友胡应之书谓唐景实之的子幸而
稍长但不解事尝事绝粮无所于食而其兄赘居姚江
之吴拥富奁以自肥略不之顾不孝不弟有如此者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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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渠之得妻此妻从容温饱不知世间有穷苦事使非
过位于景实之门能有此耶尊前与景实契非他人比
又与其子之妇家稔因能书一言及使其弟不至饿死
则景实之遗息在也亦使世间知其有巨源在也望深
入尊虑
答杖锡寺主僧遣馈书
某比自一书缄之越翁一书令尉弟附达兹承蜚帖乃
知未曾关听岂浮沉之耶令已嘱尉弟询之矣某与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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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本未久一落尘网自不能回头清绝之地怅怅何有
可再到方丈借榻七日以是知前之留连真不世机缘
所示和之越翁诗中间用意于吾辈甚拳拳世道澜倒
侪行自不相容而物外襟怀乃独宽绰无遮碍如此使
人感烈无量玉葚乃山川精气所成况生于浮云之上
积雪之下岂下界人所得垂涎者忽焉我施或其食玉
芝而生羽翼当时往来云南以报不忘也因谢发一笑
焉笋玉涎雪榧皆寒中所需珍馈一入门而六花舞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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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劲尤慰所乏但过为衣钵中费愧受憎感片云何时
出山一番或可遂会晤之喜草草奉启悉储嗣既
与戴时芳书
某比联日夜获接雪白之色冰清之轮至于烧榾柮火
酌茅柴酒席地而坐自谓今之世而得有此乐恐不多
见菜羹饭后溪头之别几不忍回首与君居仅隔一长
亭地暂离便自作恶如此正亦不自知此心为何心也
偶有某物为午酌荐我辈寒相当笑留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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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黄东发书
某自比蒙赐书谓郁丈将下访朝夕以俟竟未见到颇
疑其何为迟迟及初八日拜领尊赐之书乃知郁丈已
自回城而书留寄于仗锡遂于初九日遣人去取至初
十日晚回既获敬睹前所遣两宝缄中间曲折又见令
弟子羽丈真情甚白感激尊念主维之功虽尚迟定盟
而道谊之气已薰洽于胸中至于家人间矣但娶妇嫁
女之礼各随其家所有为之今亦只以用兼双钗一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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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礼不复用时花等以小箱封前此后凡百只是从简
非惟两家皆便而好为循俗事亦非今之时所宜所谓
亲期本心其欲速今当以三年为约庶不违令弟之意
某家于婚姻事粗行古礼世之不合于礼甚者皆不及
讲尊意必以为然后日当令廿四舍侄面禀其详夫㜏
人伦之大者昏礼不可不严尽被世俗无知之徒淫奢
之俗败坏以极不可不自知去取也成终成始惟门墙
是愿多言何足以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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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单君范教子书
某自入谷循溪寻桃源别境因获回曲巷小楼松竹下
读书声某揖风日之清美话云萍之契阔便欲卜邻未
能也出山即为平地风涛掀颊尺纸不上涓房惟有梦
思尝飞越左右然不如朝夕会聚之为畅洽也某近者
令舍弟有不量之请某诸儿顽钝重以连年奔走山林
逃难以为苟息活遂与诗书相失先世一丝经脉凛凛
乎莫续若曰待天下事定然为后计则水流已下蓬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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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曲何日可回哉故莫急于得师废放已久将愈难为
力非大匠规矩之不可是以惓惓以屈致为请高谊特
达略不他问一诺千金见之所答舍弟书中者粲然今
而后知诸儿有不辱襟裾之日某之亲炙光霁又在望
外其感幸当何如敬龟改岁正月十有八日设席以俟
临贲当先一日遣轿诣庑下区区束脩甚愧非礼舍弟
已详白之兹不复赘知我者草木臭味谅不复讶其诸
愿言悉容面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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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许宫讲书
某三年前有约问桃源路既而惊奔各天一涯去年稍
定即遍询福星今照何地而莫知其的冬十二月初十
日忽拜数月前所寄书读之喜极而泪造物者不绝吾
道之脉犹得以苟活之命见君子也乾坤纳纳风雨潇
潇习坎心亨遁世旡闷于此可以观人矣某与妻子仅
完其躯犹于避所失一子为病中药食无所切得以至
于夭痛犹在心奈何若饥寒之迫听诸天命何日得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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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叙话一番瞻望雪指咫尺千里有便且时莭寄者以
慰彼此之拳拳
与徐麟卿书
某比造门话姻娅之绸缪谢子女之栖托乃过为厨传
之扰至于揖古猊听古言如见罍洗于盆盎中此乐又
非书尺可喻也
与张师道制干书
某自癸亥秋禀别后交书者数四及嗣春音问遂阔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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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载尝托邻寺住山德周者寄一书今春又因范著林
处云其间当有便到嘉第二书未知皆得彻几格否
书中并无他语惟略及年来苦事与问台候暨尊眷
平安耳闻福躔自赤城回但见旧潭为焦土遗物皆散亡独
田园尚有认占此著林诸人之云云以书报某也据僧
德周今就小庵居颇适尊眷想大难之后已遂安乐令
嗣今必已入学讲习尔后曾再抱熊否菊坡先生诸郎
今皆无恙否今居城中其郊外耶会时望为某再三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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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不及一一作书某两年方自万山中出居故庐夫妻
幸苟安四男三女幸无他但衣食之资一空于数次之
过掠无以自给然回顾世间离乱散亡者皆善于彼多
矣皆造物之赐独三年前丧一子于避所今姑置勿道向
日之同寅交旧皆不复知其存亡惟闭柴扉苟全性命
所幸官司以甚贫不甚聒桡特未卜方来又何如也若
以某与埶事契谊如许当专一价诇问而无力可遣只
得搜便附书浮沈固不可必岂无一次所附者达耶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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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云飞目力断而心心遥遥临纸怅然
与单君范书
某生不逢辰心事难照潇潇小塾琴书肯临昕夕听教
如风雨中鸡相应如霜月夜鹤相闻滔滔者不入耳别
来能几日云飞西水东涯梦与往来已极耿耿门墙秋
事度已就绪翩然过山予日望之
本堂集卷七十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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