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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本堂集卷七十四
宋 陈著 撰
书简
答剡胡应之问丧服书
宠问礼服仰仞不外今不可尽行古礼然不可尽废惟
斟酌其宜为之可耳礼久不葬惟主者不易服盖礼未
葬则无所谓卒哭练祥禫诸祭也礼齐衰不以吊若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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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之丧虽练不以吊盖三年之丧虽小拜后亦不出吊
也礼有殡闻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非兄弟虽邻不往
以此见不当出吊也盖惟遇缌麻以上亲之丧则服其
所当服而往哭之而非吊也檀弓载子张死曾子有母
之丧齐衰而往哭之或曰齐衰不以吊曾子曰我吊也
与哉又季武子寝疾蟜固不脱齐衰而入见曰斯道也
吾亡矣士惟公门脱齐衰以此见齐衰有可出当往之
地盖朋友之义往哭之非吊也由此观之三年之丧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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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出吊者以此事权而推之可也有如先正之丧未葬
执事于营葬等事外本不当出然今之世往往非三月
而葬动是数年如古人有大故则不葬也如何免得出
外出则必当少易服色本朝自温公宋次道诸老便忧
世俗多忘不能如古礼便欲以布四脚布襕衫等代齐
衰期以下之服以白生绢代缌麻之服盖缌麻古来升
数密布今世无之故当以生绢代虽慈湖亦然但某家
间与亲戚只用细苧布为缌麻正不必论升数布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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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足矣如执事今欲出见人只得用墨布衫盖墨布衫
乃古之禫服今世之人于百日后出谢人便着此服却
不问葬后卒哭之百日也若论古礼葬而后卒哭此即
百日也卒哭而后练祭练而后祭大祥而后禫
禫易月而从吉节节皆有受服今则谁为此多事禫而
后墨布衫耳今只得不问未葬从俗僣禫服出外若在
家则不可服此惟衰麻在身若营坟地则用白布巾白
布裳衣之属皆可也彼谓用白绢衫则不然白绢乃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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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练熟之绢即古者士之吉服惟生绢则犹以为凶服
耳愚见如此愧不能尽礼
与婺州义乌县马通判缄祭裕斋先生文书
某虽托根门墙未谐披睹然知东閤郎君之贤厚心自
起敬某曩载闻先正某官讣音官守攸居仅能于僧舍
为位一恸心丧悽怆到今未涯遥想琴既祥御而不入
家庭孝慕痛日月之勿居丘垄吉藏感霜露之既降岂
徒存于手泽尤克茂于身名某受先正知最晚事最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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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谓委身相从犹多来日一朝千古此心谁论耿耿不
自已辄写数语以将鸡絮欲望台慈特为白之孔林之
下酬而奠之更不敢屑翼翼二令嗣司令书区区哀忱
言不能尽
嵊县满考与王倅简
某静念无朴樕材以助时需无桃李妆以契俗好汤火
之鼎风涛之舟忽焉将脱孰使之侥倖哉酌水知源食
实知根所知固在师墙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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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葛架阁遭论归金华书
某比自凤翔千仞一到清凉境界拱揖高风党吾道者
车如流水某未免告退世道嵚崎心事拍塞未曾吐万
分一谓以无惭色面驻龙山过热满图再造及闻十一
日扬舲南指遂于初十五鼓至寓馆而行已先一日矣
某与执事情同骨肉语出肺肝相聚二年半又忝为北
楼交承古陈雷不能过也今雅志前酬而
某方坐针炊剑未知所留再见不过凝伫六和影下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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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大江洋洋其自流片云悠悠其无着执事之心之身
在是矣回首红尘在九万风底二十四考中书何足云
哉娱问平泉花竹笑接北山猿鹤当是何日闻盛里旄
倪士之贫者候睿肃民之饥者迎窦谏议有丧不举望
尧夫有讼不决者待王烈宇宙间自多事不妨一乡自
为三代某知何日获杖履于雪柏霜松之在左右哉纸
短不尽言
答海盐游宰送酒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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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坐暑甑中风忽其清望而白衣者持琴边书来宠以
名门十友惠过眼豁然以醒心充然以醉但来自赤日
且自休息于所舍候其意气定本真见当进之风轩月
地揖潇洒味芳醇以古道相疏瀹就以隽永政美此感
未渠央也
贺赵户书典乡书
某叨被春私与家人子弟等不用世俗礼修状首乞鉴
宥近忽闻黄童白发歌舞之声乃获恭审诏真学士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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尊任大制阃之寄十洲地重虽着绣之几人昼锦堂高
则拜厅之独我其为盛事实掩前
闻先生规模宽弘修理精密况乔木之所庇而甘棠之
尚阴未占已孚何事不办第同沸之鼎未着之棋进欲
使京畿有所凭退欲使海道有所畏城可蹴而摧也何
以修而固池可竭而涉也何以浚而深郡计病于外强
中乾何以腴兵籍虚于东抽西摘何以实田里今秋虽
稍舒而科扰苟且之残生者捷出官吏近日虽略汰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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隽永贪饕之馀害者尚多此则为先生忧也某发种种
视茫茫矣虽不能奔走效涓埃之助而窃过计不自已
于惓惓也未知龟吉建牙的用何日当探伺晋贺并控
馀怀
答前人书
某近草草具状申读严听初十日被宠答书尊光下临
眷意中拍端肃三复感激可知某山樊之癯也无效颦
眉菜根之甘也无食肉相而达尊分青如嗜昌歜羊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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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所讶某亦不知其然也六纛拥钺环东海之建阃
以世乔木之阴某忝为门墙士闻除命则盍走贺正以
一夏病馀衰态百呈出门便增惫是以尺笺先之兹拜
诲谕乃戒某以书到就道若有欲下访其迂拙者焉某
本无可为泰山乔岳之助然亦当徐调其残息候重锦
堂燕香既凝抉成前觐或得从菜厨后列听新号令亲
于议论即是幕府等也某昔者所附在范纯父处书渠
今已就则堂辟忽于便中发回遂使某废礼更不敢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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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上呈
与常户侍书
某比匆匆随解片纸代禀违之拜继被答诲有光东归
而眷予缱绻若不忍门墙桃李之飘摇春风膏雨之心
愈不可涯涘还家因循迟申谢椟瓣香泰山一刻弗置
中间恭审升武月殿提纲地官国方乏兴东南之力已
竭人不堪命西北之尘正深此何如时难为吾道某为
天下贺而为先生忧某用拙以存平生食粥以苟旦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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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愿诸贤戮力宇宙肃清使山林之间渔樵者侣皆得
以徼无事之福不然则一鼎宁有凉处况某又是先众
人而饥者乎某凭恃隆知辄有忱白犒赏所检察赵承
直拱辰乃韩王之的裔唐忠介公之畏友其清谨端直
加以通练世务缙绅多知敬者而举负犹未足盖不妄
依人不妄求人是以甘于徐步窃意先生造化之剡必
不轻畀倘一见此人必加赏识固不待羽言之僣越但
欲报师门惟有荐士此而不言是为不忠于主敢敬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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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姓氏于夹袋他日岁寒此是古柏全在阳和早赐之
某私情也有公焉某家居不通贵人书犹于函丈难以
俗情废而又以荐人饶舌某万罪万罪
贺家侍郎尹京书
某惧渎师严不敢套叙首祈鉴宥某比于先生勇避长
史之除未及出门获一参侍自是多病不克脩书当蒙
赐照兹者恭审诏起真儒尹釐京邑危急之际中外所
凭先生不肯同流合污而不之越不肯辞难就易而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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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闽天府剧繁之区王事孔偬之日众人望之方股栗
汗下乃独慷慨激昂闻命则拜学力之到气节之持不
惟周畿千里泰山其安亦使敌知中国之有人相戒勿
犯甘泉烽火算日可清肃也若帑库匮矣仓廪竭矣兵
儿戏城具文矣精神号令一转移间何患不富强哉某
随解还家山林深密便不知门外事病馀聊可自息皆
云庇所逮第恐一鼎之沸无中无边皆是热处尚徼福
于师墙之仁里干冒尊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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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文宋瑞枢密书
某以榜下士托岁寒盟修状不敢用俗套首乞均宥某
自去载获上中涓敬惟与令季判府朝夕问起居而澒
洞之初快睹义檄声盖动天地某亦激烈于中如常见
貂蝉出兜鍪上也当今京师凛乎器欹宗社危于发缀
望之者不知所措手大力量其见独识也灭此后食不
以家为意气超腾肝胆呈露洞獠江民听命效死至不
费朝廷一钱一粒而精甲数万来勤于阙下迤逦提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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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今方知有令公矣青冥玉钺黄閤紫枢又何足浼度
相公之志亦不在是也某自去秋因大热随班入内到
今衰病不瘳比松壑解尹印随司而归天上故人海滨
新阃闵之招之者虽不遗下体而阅黄伊之书方有味
驱车非其脚也但望风霆扫除宇宙肃清某尚能效次
山颂中兴非止为门墙私贺
奉赵岩起制使为乡人求免税书
某叠罹燬掠之残生未死犹死也然有不能已于言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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奉川台温接境自春到今军马之往来之屯驻无一刻
宁帖民之毙于兵刃者枕藉系累而去者鱼贯于道日
千百庐室之焚荡田土之蹂躏穷百里而一目牛羊无
影迹矣鸡犬无鸣吠矣凡春间有种入土幸而秋有栖
亩者又归之兵之坐而食载而往马之饱一而坏九小
家无田收大家无租入今冬已比比捐瘠开春必皆填
委沟壑景象至此劝本以救本是官府第一急事然虽
有仁政未易展布虽有仁心亦将泯默兹忽闻使府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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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欲起催米税县宰又惧上命之严知而不敢尽言遽
欲奉而行之田里奄奄待尽之凋氓有骨而无髓有皮
而无膜未知何以应追呼供输纳先生以一身为乡邦
立命两府判皆一意爱民此等时节若不能以实情哀
号是负先生与府判之本心是百里自绝于覆载之中
某本欲躬诣禀请为驻兵满近境无路可通翘首师门
沥心血为字恳乡人之同志能走间道者袖以告敢望
与两府判会议力转曲成之造特免起催再布春脚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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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雁离散之馀遗男剩女旋旋孳生废田荒地稍稍耕
种自时厥后家租户税以仰给县官岂非百姓之愿但
宽为之期则公私皆沛然倘遂众欲则先生之私于乡
曲犹公也两府判之于公下邑犹私也九天在上九地
在下鬼神左右一语不诬惟先生其痛恻之某与一邑
之人炷香以俟恩判
荅国英书
某在沸鼎上坐暑甑中不知此身为何身五云自万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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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飞出挟清风到几格烦襟忽其濯也雪溪之事殊快
所闻在听莹乃犹末也某乡间一夕屡惊未有宁日恐
累辈未免再投庇厦惟仁念不倦焉是望
与葛静一监簿书
某伏自乙亥春拜太史之诲随尝修答嗣而彼此皆不
暇书问矣中间有不已之恳为家人仓忙归里重贷于
人以行初拟出薄产以偿而里人方视田产为弃物一
无肯领略者而索偿者急故谓之冒昧不谓执事是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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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在南山之南北山之北安得为某办此物至春晚某
略一归遂谐自为计矣然多事之时干扰之愧至今拍
怀盎面也是年秋八月随解制幕虽世事实以异而人
自西来过门者必问以起居乃知始焉蓬仙皆飞入危
峰以避埃壒既而又回槐遂于邑之行第长物以付之
云空水流惟玉其德则劫火中自不烬也又闻药局亦
如鲁灵光独存岂济人者广有神物护之耶某本居
山中而风尘无不到者自去年正月将一家二百指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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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四五所日走于二百里悬崖峭壁间风雨霜雪之所
摧虐饥渴颠踣之所困残一子死于此一家病于此最
是所居今为过军通邑四壁之中或扎寨或剽掠衣自
袍笏至于布缕食自盎瓮瓶至于颗粒器用自坐卧者
至锅钵无一获免者而亦未至尽填沟壑亦幸也及今
年五月初间方取累辈归聚于破屋之下生意恐不可
复续来日之可畏又方长一听造物而已兹因邻商便
聊附半幅相问此外则有梦思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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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赵宰书
某自大乱中分袂各图苟活竟莫问屏褥间兴止今月
初十日忽徐亲以所赐书来乃知先堂上太夫人于惊
忧中以仙逝执事方抱罔极之痛天倾地陷生者不得
安其居死者不得宁其归岂期累及纯孝君子之家此
际虽已永牛冈之藏矣道路梗塞无从尽哀吊之礼徒
有惨怛而已某自去年春初便分家为之四处环走于
千山万水间今年五月初方聚集于潇潇四壁之下某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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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衰甚矣家人为风寒暑湿所摧迫大小番病无休日
去秋亦因奔走逃失一小子于州里外山谷中饥无以
饭病无以药亦惟听诸造物如何结束耳胡应之却曾
数交书诸朋旧亦多宿草之感闻南明近有煨烬之惨
想寓弟必震惊尉弟亦苟焉馀生附此拜再三意立可
闻于鄞城与监宅同居亦釜鱼也我辈何日得相会面
临纸泪落更不他控
本堂集卷七十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