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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雪坡集卷三十二
宋 姚勉 撰
书
与太守陈舍人
窃维英人伟士之见超出物表不在于寻常世俗之末
故弗敢以寒暄问候语溷仰祈委照某伏自庚戌年游
京庠其时值执事以龙韬虎钤之学冠天下多士魁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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炳耀可望而不可亲惟日尊仰且闻前此在学舍时上
书击台臣之奸镇泉台日以身拯朋友之难皆蹈危机
而不顾义气薄云尤所起慕也岂谓有幸自天天子为
高安郡择牧畀以麾节以残破燬荡之地人所畏避而
还定安集之责公不辞难非世之英杰志在康济者何
以臻此某受廛之氓仰庇苏天自今日始松楸桑梓皆
获存全尤切自庆不独为公朝得人庆也伏闻除书喜
极欲舞而灵虬神螭变化莫测竟莫询其蟠止之地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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繇厕燕雀后叠辱枉顾谒谢弗能可胜抱愧兹审朱轓
涖治玄纛开藩千里驩呼可想而见某欲旌贺悃辄奉
尺书皋缓有诛尚祈矜贷江上奏捷北骑已无南牧政
可为备禦计右相秋壑先生眷知明府尤厚宏材必可
尽展布也乡邦幸甚某末繇侍拜时暑向炎伏惟为庙
朝民社重告成而后即有峻除京师百尔骫令一当遵
奉
与太守陈监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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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瑞之新昌人也今家于郛瑞素在僻乡实为乐土何
尝识所谓兵革今年狗咬石之戍撤乃正月二十二日
遂遭北敌之祸北敌既去乡寇复挺乘乱劫财挟怨杀
人者往往而是二月十五日宣阃赵相始檄李虎者来
任经理是岂经理者哉瑞之民遭敌之祸犹轻遭寇之
祸为重遭寇之祸犹浅遭虎之祸尤深瑞虽小邦财实
饶裕旧桩新积计有铜镪百万馀缗去年乡之寓居陈
府判丈时官田府教尝共恳旧使君陈删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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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于朝拨少费筑一城以为保生灵之计城小费狭分
功任事殆可如古所谓三旬而成陈删修初甚然之竟
摇于异议而止茫无备禦敌在五百里近耳何惮而不
来鱼肉斯民言之可痛然敌志金银而已府库则如故
也厥后州吏焚州县吏焚县市井恶少焚市井府库始
为健吏恶少交有之而李虎之初来亦尚有三十万也
存于官者妄支搜于民者自若至四月十七日与陈武
魁交割则仅馀二万矣虎之祸不深乎使朝廷遣武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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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牧之时中间无伪作瑞民留李虎乞再任之请则朝
廷所颁告命可以作人趋事赴功之心大家出力输财
足以为乡里筑治城壁之计犹可冀其修复也曾不半
月而李虎复至乡邦之民何其重不幸邪虎已南窜郡
庶有瘳但今者上无守臣下无僚属官府不立其乱必
有甚于前李虎所屯之军安保其不纵掠乡井方定之
寇安保其不再挺桑梓痛切于心不能自己此月初十
日往告化地乞为瑞早择良牧化地答以今欲以知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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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陈君往抚摩之且谓某曰此丈有冰壶之清且加意
民事又曰乃某乡人素知之时大理寺诸官同在坐化
地复顾叶司直曰识此人否答曰识之果如师相所言
某又言乡邦无主乞早出命曰已拟进矣某感悦而退
午后而命出又数日而趋行之命出虽某未及拜识私
窃为乡邦喜之敢乞薰慈矜念新治驱车遄往以慰竹
马欢迎之心幸甚幸甚乡邦虽曰残破二邑幸存犹可
经理长才敏手尤是不难第某有千虑之愚敢献涓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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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裨海岳乞免今年上供以宽民力一也勿废前日城
筑之规以防不测二也仍请前日陈武魁所给之告命
以省科降三也乞籍前日李虎所卷之财赋以助经费
四也乞押回李虎所屯骄恣之军以纾郡计五也填本
州厢禁虚籍之兵选本州麻塘寨伉健之卒以壮城守
六也戢奸吏之变乱是非去黠哗之把持狱讼以息民
隐七也寇盗之实杀人者诛之寇人而反诬人劫已者
察之以释冤愤八也土豪之实能战敌者旌之里寓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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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功希赏者抑之以昭惩劝九也幕僚之廉勤公明者
进之属吏之阴受贿赂者退之以明曲直十也凡此十
事略旨高明未见而言良深战悚但见同馆王大著言
判府平日博采人言不弃葑菲可行者必见施行故敢
狂僭伏惟怜其区区念乡井之心而惠察之
答太守陈监簿
比者不揆僭躐以短书尘渎仰蒙损答又辱推哀穷悼
屈之念昭举直错枉之公尤深感篆郡兵西来又拜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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翰偶值匆匆去国禀答未能既次上饶方获治状具复
皋缓战悚伏祈矜恕某窃闻下车以来惠春威秋镜明
衡平千里畏爱幸甚幸甚继自今某漱石枕流于泉林
之间实在受赐一氓之列何如其喜筑城一事诚如台
谕当此郡帑赤立某何敢责去年之易于今日之难然
遇明府长才如此今亦是人心畏难可以经理之时矣
今不图则瑞阳决无有城之日虽贤相秉钧檄敌亦不
敢再至敝乡无城亦可然使有一城为佗年悠久凭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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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是明府万世之甘棠也惟明府实图利之某汰斥之
馀自当杜门省愆岂当复开口言事慨念乡邦不能隐
默强复一吐万望赦而不诛某区区狷愚虽蒙君相眷
知而忌嫉者众加以时复妄发积忤于人此言者指其
为履斋私人党援履斋欲摇局面镌秩放罢天子不加
诛宰相不见斥罪大罚小亦可谓甚幸矣日俟威震未
斧踬未岭海之前皆明府为之二天也敢不稽首某旅
穷无以供道里费方此干赵小山借一舟以归得即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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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伏谒非远请驱委致颂祷辄剪浮辞仰冀台察
答新昌应判县
某为邑受廛氓乃不获一识执事虽不识于目而已识
于心执事盖孝而忠仁而勇者也今年春敌自富川突
至我瑞阳自太守而下至佗邑令簿尉莫不委而去寇
退则归其官谓已修复至有以是求赏独闻执事毅然
弗去其邑誓以身死官邑民恃以按堵敌后二邑寇蜂
起独新昌无之间有鼠窃狗偷警其一即百惧环境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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息此非德化之素洽爱威之相济安得至此执事又闭
口绝不言功尤甚盛德某平日心敬执事及闻此益信
所钦右相初坐庙堂某即以告愿先赏以为天下劝右
相甚然之独以郡三易守臣未有以闻者亦尝以书告
之族党乡里朋友新候陈监簿至必有以请者也执事
未尝求以是为功某亦非以此内交要誉于执事顾天
下公是之理如此耳故不敢以此闻左右遂久阙书使
西来反辱翰墨赐益使人重愧也某族党与先垄在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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昌者蒙庇右幸得存全庐在高安虽不为敌所燬而从
父从兄出避于乡者乃为强豪之寇所贼似此况味误
除何荣深恨不尽被二天之赐也邑士民德执事深有
社稷尸祝之意近有书来俾某记其事虽笔拙不敢辞
非久当有以求教使旋姑此具覆冗不能细伏祈矜照
与万京教书
某奉别诲言倏四阅月拳拳尊仰未始敢忘曩旆从出
修门时一簪盍甚款兄归未几而某以罪斥去矣鸠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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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枋鹏运而南升沉已异瞻望无从惟于泉石间拭目
燄燄耳兹者伏审疏宠中禁讲道外雍衿佩交欢缙绅
胥庆惟是畿泮号小贤关天下之英俊所萃上又复开
游学之路侈袂方履辐辏皆来模范之儒不可轻畀式
新擢用允谓得人尊年契兄长粹学清才冰洁玉立自
合即着之木天米廪君相欲养其雅望故扬历而后用
之峻除只在旬月中要路亦特跬步间耳某前此所以
欲得都骑小为武林之留庶几两次跋涉之役可省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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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恬静之素不可夺必欲且为西山南浦之行归欤未
几遂谐荣上某前之言验矣今之言当即验也嗣贺不
一而足行其所志辉耀乡邦幸甚某无似麋鹿之性只
合山林鸳鹭之行岂其所称且又方心拙喙动触黄间
之机汰斥宜矣亦可谓幸矣邦有道贫且贱焉虽自若
可耻人之所恶已则不敢去也安故山而读古书外无
烽燧之忧内无水旱之苦荼亦甘矣有可赐教者毋吝
是望某未卜瞻晤之期时中伏惟为斯文寿重即前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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擢有乡里委愿备牛马走
通提刑郑南谷书
某山栖渊潜本不当拜诸公贵人书然在门墙为子弟
又不敢以此论仰祈矜照某昨者扄柴正𦂳咬菜甚甘
忍脚不牢轻于一出且方心硬喙岂朝班人物虽无蛾
眉之可嫉而众女之谣诼猬兴指其为履斋私人斥之
使去芰制荷衣退脩初服甚宜也无所怨尤独念丙辰
返棹水乡适遇先生商羊里第得承警诲如见天之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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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此行之归则先生持节在闽可望而不可即吝萌遂
茅塞耳在京时又蒙先生遗之书重之馈虽尝肃报而
辞不尽情甚以为不满君相急贤即日先生鸾台凤阁
上某山之巅而耕閒水之涯而钓寂瞻望当益远念不
可无一行字见勤翘道感激偶有便驲辄敷下忱仰冀
垂察某附有微恳清漳佥判邓从政名方渊温陵人登
癸丑第于某为同年而在使部为属吏发身白屋无蚍
蜉蚁子之援孰与翼而飞之者幸遇先生慨念寒畯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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弃葑菲可有大造之望第列城百寮徯春风仰膏雨者
不知其几又无缘可以自见知某辱眷遇不薄求一羽
言以干千钧某以同年之义不得辞也此同年文而有
吏材晹岩洪察院先生尝荐举之晹岩端人正士盖必
有以取之矣某何敢私于同年有情哉惟先生亮之
答许司门书
伏自去冬郭丈德甫自大府归辱赐书极见爱厚匆匆
具答未之能细也又勤使人远馈函椟尤感以愧某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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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麋鹿之姿本非班行人物只当茂林清泉自安其适
忍脚不固轻于出山然亦是去春澒洞之时主忧臣辱
不敢洁其身以乱大伦只得出而不处或可吐其欲言
之蕴也君相眷知不次待遇甚非所称亦由此故取嫉
群小遂触骇机八月十一日轮对之疏读之者已怒生
瘿矣十九日早宰执过新益堂会讲周易正讲到否卦
某适当之因说六二包承尤前日之大人六三乃不中
不正之人和附六二以取富贵致身高位所包者羞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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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已虽自己不知耻而天下之人实耻之故圣人言其
位不当此语遂大忤一执政说至九五系于包桑又言
休天下之否转而为泰固善矣然天下之祸根不去则
泰亦未可以长保孰为天下之祸根前日致乱之奸人
已驱而复来者是也此语遂大忤一近倖是日虽蒙壑
相先生有和而正粹而严六字之褒而忤者深恶之矣
某但据经论理告储君以否泰之所由致庶几天下常
泰而不否岂复顾一身之否哉不旬馀而以罪斥去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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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甘也但是忧治危明疚焉在念而又乡间兵火之馀
荆榛瓦皪在目流离者未复业劳来者不究心使人怀
抱作恶以是多感成疾所幸一稔在望可作饱民日愿
相衮且留扄面凝定则江面亦无可事与击壤父老雍
容田里尽乐也尊年家兄慷慨拔俗之标卓荦不群之
度摘髭科第为时一出近在朝夕与退斥者却自不同
毋烦轸记令弟瓜期在迩行道之初更望益加培植今
年见邸报得西涧叶先生举文华科目极为赞庆但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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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出人之门必皆如西涧先生而后可否则当如前辈
缴还举削赋如公安用此门生者可也前日或为其场
屋所知或与之乡里有旧不妨略有私情然举世自有
公论不可如为元规尘所污也以远大
期吾同年不觉僭越亦以致其爱助怡怡之际愿以朋
友之切切偲偲者及之幸甚
鱼之惠极感无以报施
黄檗山茶一掩聊奉昼瀹以搜搅胸中书传之香秋风
捷音嗣当贡贺仰冀尊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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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坡集卷三十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