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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六
虚舟集 别集类五
提要
等谨案虚舟集五卷明王称撰称字孟扬
永福人元潮州总管翰之子翰于明初抗节
死称生甫六龄其母教之读书以弱冠领乡
荐乞归养母成祖即位徵至京师授国史院
检讨充永乐大典副总裁坐解缙党下狱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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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诸体诗共五卷前有王汝玉序又有解缙
序二首一题虚舟集一题其文集而弘治六
年桑怿序则为袁州守王世英翻刻虚舟集
而作不言其别有文集盖当时已失传矣集
末附续书评及自述诔各一首称与解缙友
善其才气学问约略相似故缙亦极推许之
卒同被谗谮以死然缙诗颇伤剽直若称之
恬和安雅殆为胜之自述称服群圣猎百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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穷幽明每遇登高吊古慨然发其悲壮愉乐
一寓于文若诗其命意亦殊不苟故集中若
感寓诸作规抚拾遗咏史数篇步趋记室将
进酒行路难等亦颇出入于太白歌行虽未
必尽合古人而一鳞半爪隐现云端固不止
于衣冠优孟也乾隆四十四年八月恭校上
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
总 校 官 陆 费 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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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舟集原序
立言岂易易哉况声成文之谓诗诗又言之精者扬子
云曰雕虫小技壮夫不为诚知言也是故必有超逸绝
伦之姿雄浑浩博之气精深明彻之见源委渊懿之学
然后可以挟风骚之体备众论之长出而鸣一代之盛
焉斯岂易易哉三百篇尚矣汉魏以降迄于宋元其间
声律之变虽有不齐而卓然成家者莫不由是不由是
者不足以传之远也若夫翰林王孟扬者信乎可以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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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人之风相与角立于百代之下者乎孟扬之诗其趣
高其调逸其词雄其学富出入汉魏盛唐不为近代之
语真杰作也抑何由而致是哉余闻培之深者发之茂
积之广者出之沛盖孟扬幼生闽粤间负英迈之姿席
先世之泽闭门读书逾二十年又闽多君子孟扬得师
友之助其所资所养者丰矣比其出游也观涛于浙江
吊禹功于震泽入京师见都城之雄伟宫阙之壮丽府
库之充实九夷八蛮之会同官翰林耳目所接莫非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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廷之典章一代之制作政教所布号令所施彧彧乎且
得屡预国家大事入侍讲筵身亲礼文之盛及奉命亲
藩泛洞庭留长沙探古迹于名山川又浮沅湘历九疑
从大将军观兵交趾极于南表胸中亦汪洋浩博矣宜
其吐为辞章超卓凌轹不自知也昔司马子长生龙门
讲道齐鲁之乡东上会稽探禹穴北适燕赵与其豪俊
子弟交游故其文雄深雅健跌宕不羁孰谓孟扬之于
诗不由是欤虽然士生幸遇光岳之气全则其发于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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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敦实浑庞得性情之正予老而无能为矣继清庙生
民之什以鸣国家之隆者非孟扬谁望焉俾叙其集于
是乎书永乐辛卯岁孟春左春坊右赞善兼翰林院编
脩前脩国史吴下王汝玉序
永乐初敕脩金匮石室之书继是复有大典之命内外
儒臣及四方韦布士集阙下者数千人求其博洽幽明
洞贯今古学博而思深如吾太史三山王君孟扬者不
一二见然孟扬之为人眼空四海壁立千仞视馀子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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琐者不啻卧之地下以是名虽日彰谤亦随之余每拟
荐自代不果且孟扬视功名泊如每有抗浮云之志期
在息机与物无竞故其集以虚舟名亦可见其志焉余
且第其人品当在苏长公之列文之奇伟浩瀚亦类至
于诗则凌驾汉唐使眉山见之未必不击节叹赏思避
灶而炀此余之论孟扬者如是他人未必知也孟扬在
翰林越三年不欲示其长于人然一遇知已与论古今
成败人物贤否政事得失治道升降则目如曙光辨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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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河真若超千古而立于独者孟扬固不欲专以文名
越石父有言士绌于不知已而伸于知已余其有负于
孟扬哉余其有负于孟扬哉握手都门出其集徵予言
遂敬书以复之永乐丁亥春翰林院学士兼春坊大学
士国史总裁庐陵解缙书
天之文地之文人文与生俱生者也皇太昊之作书契
画奇耦名乾坤别坎离文字著矣黄帝帝放勋帝重华
君臣扩而充之尔至素王大备焉六经卓矣后千百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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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迁昌黎伯欧阳公有以窥其蕴于是文人之文作
焉当其时汉则扬雄班固和之唐柳宗元李翱皇甫湜
和之宋苏轼曾巩和之继斯文之作倡以和者夫岂无
其人乎今孟扬王君之作其庶几乎君灵武之世家也
其先君守湖州死义于胜国母夫人守节自誓教之其
外大父秘书公尤博学知名当时君皆不及事之自知
读书为文两家善庆所钟也君生于闽弱冠举进士来
京师陈情归养太祖高皇帝怜而许之退而家居定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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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暇扁舟载月左右图书从游者数人瀹清泉而剥丹
荔也人望之如在天表其视区区世俗之浅者为何如
哉圣天子龙飞初求斯文之瑰杰近臣争言君使使聘
之至待以殊礼坐之黄阁之下日传其议衣冠甚伟众
见皆靡又辄自陈愿退学校以宏斯文之化即日有诏
擢国史院检讨以布衣授是官异数也而君逡巡其间
如在高帝时由其文章足以自娱得乎内者重而待于
外者轻自期者甚远而于斯文亦莫能窥其所至也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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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新足以濯天下之陈腐其雄足以振末流之颓靡其
清足以汰奕世之污浊其密也足以通群圣之蕴奥贯
而一之也洗沃日月若引江海而上之挽河汉而下之
霖雨九土也浩乎养气之盛析理之精充乎宇宙而洽
幽明包乎六合之外也其可以世俗之浅浅者观之哉
其可以世俗之浅浅者观之哉其真有见于素王之卓
尔而欲罢不能者欤翰林学士兼左春坊大学士国史
总裁庐陵解缙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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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刋虚舟集序
闽之三山世英王先生初为名进士入翰林为庶吉士
授地官主事擢副郎出守袁州以文章学行发为政事
其岂弟有循吏之风威重得大臣之体公暇尤留心文
事慨其乡有王君孟扬素以文名当世欲翻刻其虚舟
集而乞予言以弁诸首予观孟扬之文上有续书评其
文如宜僚弄丸左之而右右之而左皆纵横如志至如
西域神马过都历块微有踯躅之感怨而不怒信能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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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哉孟扬在当时名声藉甚早掇巍科为翰林院检讨
入侍经筵及总裁永乐大典同大将军英国公观兵交
趾而归竟以非辜囚系而死夫谤之与誉相为倚伏观
吴下王君汝玉评孟扬诗入陈拾遗李谪仙堂室庐陵
解君缙谓其诗凌驾汉唐使眉山见之当避灶而炀准
二子之所言则当时盛誉可知其誉如山则其谤如海
孟扬生死荣辱所系如此且言欲其立不必出诸口行
欲其修不必践诸身此则天下大同之世淳风之散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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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相异则忌相忌则嫉嫉之之深则无所不至焉士君
子易处世哉缔观古人逃智以愚去慎为狂以长叹而
了万变托沈酣以冥万象虽皆失乎中行原其欲藉是
以免世情或可恕也如范滂阮籍之流不失为狂狷之
士有道之世成就之拂拭之当有一割之用或退处丘
壑友务光而拉支伯亦足成其名于后世何至举世无
所依范任其性之所至而为一偏之归况使之不得其
死耶孟扬临终有自诔词一篇与陶渊明秦少游自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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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意同得陶之旷达兼秦之悽怆读之至今使人泪下
而不禁昔之置孟扬于死地者今复何在徒足以来千
古之唾骂果有贤守如先生者为表章其言以传不朽
者乎君子观此则知欲有所立不可畏世而不修而世
之欲挤君子者计其必馨香于后世凡不究其用与夫
不安其生者皆足以为治代治化之累而已之罪恒不
原则亦可以少戒以成身与世之美者矣孟扬父友石
山人仕元为总管国朝死节先生并刻其诗亦属予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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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序弘治六年重阳前二日柳州府通判思玄居士东
吴桑悦民怿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