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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石初集卷七 元 周霆震 撰
记
义兵万户马哈玛尔安塘生祠记
国家承平百年东南武备寖弛盗发徐颖扼荆襄上流
蕲黄乘势连结掩吾郡之不备赖守臣尽力城以克复
而妖孽所染不可胜诛虽庐井细民涵濡至治之泽不
知自爱故凶徒扬煽其说甘心没溺不辞亦由分兵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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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者不能体念牧守意或反为富贵之资重以吏习舞
文其弊有不忍言者求如今义兵万户马哈玛尔公致远
抚士恤民尽心报国始终不渝者盖不多见也按公之
先自西域徙京师宦游四方子孙益盛致远侍亲杭浙
以荫补官敕授庐陵井冈巡检职在察奸求盗而所至
书策自随深有意濂洛之学事上接下一于温厚和平
至纲常大义所关则正色凛然不可毫发忤临危涉险
慷慨出万死如履坦途盖由诗书讲贯之馀有以察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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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理民彝而此心之涵养有素也粤自壬辰讨贼奉府
檄东西驰捕南岭备乌东招集庐陵安成诸乡复临江
新喻州治出永新冯桥吉水白茅黄源泸江江口鏖战
大坑移镇龙泉西昌前后斩捕首虏上功幕府具存监
郡忠宪公尼雅斯拉鼎多其能辟安成判官申省授庐陵
监县权乌登万户府事五年之间芟夷平定生死肉骨
者皆是而庐陵视公如父母受赐独多感恩之深又未
有近群盗往来出没而无险可恃如永福之安塘者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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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九月寇自永新踰岭掠玉山火淡江距安塘十里耳
公率众追击破走之民赖以安乙未十一月袁寇据安
成者驱土人大出掩南里越三舍包历村下牢踪火数
十里民扶老携幼颠踣相藉昼夜雪霜中公按据安塘
连战大捷寇退保城而其党分据永丰者复炽丙申正
月晨压敖城所过无不残毁火及罗兴塘官军相顾引
却人人自危公星驰赴援提步卒三十人进与贼遇贼
跃马奋戟抵公胄公斩以徇取其马而还明日整兵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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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生擒伪帅周升夺马三疋又明日官军四集焚其营
巢拔良民之陷贼者慰抚之馀众遁去安塘无毫发遗
失蕞尔僻地烦公屡犯锋镝如枯荄朽质绝望岁晏一
旦而春德泽之在人心为何如也今其江山登望之美
人物邑居之繁何莫非公所赐于是里之父老相率立
祠江浒以系其思若召南甘棠之诗西都循吏之传张
益州画像之仿佛其平生衣冠状貌有不自知其然而
然者虽公之德业闻望不系祠之有无然人情感慕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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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则必因祠以著而或者犹有慊焉盖公之心无愧于
古人公之才岂不如古人而吏议常以资名声壅于上
闻仅省府一二辟除止使得专一郡以究其所蕴讵可
量哉予故深叹夫一世之屈伸而重为人才惜第公论
时出于山巅水涯足以备太史氏之缺且使朝衣朝冠
坐于涂炭者见之其颡或有泚焉则此祠之建于名教
未必无小补也是乡人士求记本末予不敢终辞且复
托于诗他日使车往来俾歌以为公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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繄皇穹兮子民闵下土兮覆以仁殆先事兮毓才俾乘
运兮禦患菑吁嗟我公兮曷为此来公桓桓兮以武射
则臧兮有翩其马碧云旗兮焕朝日耕市弗迁兮貔貅
用律我民匪公兮将畴依饥食渴饮兮寒而衣春山沐
雨兮笋蕨以肥秋野日晏兮鸡豚忘归何土兮可乐此
独全兮屹如昨祝公寿康兮位朝端干戈遄戢兮海宇
奠安民心孔怀兮奔走祠下岁岁兮式歌且舞
石门八景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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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今山川名物隐显万殊表彰于名下胜士者不一二
而埋没于樵人牧竖恒千百每读苏老泉木假山记未
尝不掩卷怅然汶之石门阡陌平旷泉流分注山色远
近与人烟低昂有武夷盘谷之意中具八景东则桃源
春日僧院晓钟南则马峰白云勾岭瀑布西则密赛乔
松西山雪霁北则隔山樵唱北岭早梅冈坂连延前后
起伏或慱采幽旷或追慕古昔名状之胜见闻相传独
所谓马峰白云岿乎特起仿佛狄怀英河阳之思里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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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子琛冒犯干戈殡葬其母凡三迁然后安于此八景
之名始彰以予先世交游徵记余昔弱冠王先生礼聘
俾二孙执经先生宋大学诸生字鼎翁居汶西偏事母
以孝闻梅边则肥遁之号子琛其族孙也安成南来豪
右鼎峙王氏财产甲诸族其知名缙绅则以梅边之孝
富盛不与焉梅边凝峻端方士类取则一语中理虽年
少必极口奖称稍越准绳虽乡邦达尊亦面折不假借
宾客满座无或敢轻出言子琛之曾大父斯贤兄弟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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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侍侧承平文物如彦方之庐庾氏城西公府薰而善
者凡几人世改运迁干戈所历向之华堂甲第落而为
墟汶屹立其中赖一二才俊相与扶持依然冠屦之旧
于是梅边孝友馀风渐渍沈涵去他族远矣子琛又能
继前人之志其示不忘宜矣盖尝究观宇内山水佳处
皆扶舆清淑之所融结钟是气之秀者必以其有人夫
然后足以俊发地灵之秘记胜迹而垂无穷岘首之碑
无羊叔子则安能使千载堕泪浯溪之石无元次山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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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诵止乎当时渭阳之作记载于国风以康公念母不
见上虞之文称述于魏武以曹娥求父殒身陟岵陟屺
所以纪孝子行役瞻望父母之思否则屺尔岵尔参错
丘陵原隰过而览者谁复动心凯风蓼莪所以致生我
劬劳莫慰母心之感否则草木荣华忽焉变灭爰有寒
泉昊天罔极之恨曷自而至哉汶在城南居上游而都
要会衣冠文士之所走集非梅边孝行纯笃未必名扬
四方石门八景之胜閟于昔而显于今非子琛葬母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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诚曷足以绍梅边而无怍人之善因物而著物之美藉
人而传初不足以大小高卑异视而孝友一念所以贯
金石而不朽也余交王氏之初在宾客中齿最少今行
年八十有一废兴存亡之何所弗有复见王先生孝友
馀风被及族孙何其幸邪而可感矣故略叙本末勖其
后人若铺张秘思妍辞发挥八景则属之能赋诸贤余
未暇悉
张梅间云林环堵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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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友张梅间辟地浔源结庐云峰之下翳然水竹居者
杂耕一翁逍遥三子环侍玩渔樵之争席狎童稚之牵
衣放乎其间意若甚自足者自号云林环堵徵一言识
之余抚案三叹曰今之梅间犹昔之梅间与当其在承
平也自少为佳子弟名誉流缙绅间谈言折冲遇事慷
慨有古燕赵之风一时名公卿皆欲出其门下跋涉广
海与台宪诸俊颉颃誓将揽辔京华泰山黄河如指诸
掌其暇顾深山野人哉蒹葭霜露之馀而止于此回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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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心其不大相远邪虽然尘生中原干戈二十馀年他
日名都要地甲观华堂罗钟鼓立曲旃负恃专房逢迎
接席厩马委刍粟僮仆厌膏粱岂知人间世之有来日
哉而瞬息之间飘风所遇悉化为墟颠踣东西望斜径
托足以苟须臾且不敢必以彼较此得失何如邪或者
又以求田问舍槩言之亦非也惟知道之君子始可与
言吾因是深思陟其所造则咫尺雪峰非有桂林梅关
山水之奇度其所辟则容膝环堵非有承平甲观华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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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美问其所居则渔樵童稚相尔汝又非宪府英才倡
酬诗酒之乐其迹诚若远乎初心其趣则遁世高蹈者
自有得于言意之表抑斯趣也常情所未易知而足以
使人洞悟今有人焉以环堵而舍于四通八达之衢高
车驷马固弗视也下至负薪之子卖菜之佣掉臂而过
亦尝有回顾者欤甚则群童欺无力抱茅入竹者有之
矣其不与土苴同腐几希以云林而施绣闼雕甍则夜
鹤晓猿有所不屑举相率而避逃山灵有知必将艴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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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怒弃之惟惧弗速而况得以污其名乎是故惟云林
可以安环堵而都邑之雄富不与焉环堵可以托云林
而台榭之侈靡不与焉茫洋穷乎两间宝藏之兴肇乎
卷石千驷万钟弗与易也云林已乎哉夫然后知寓形
两间邂逅默契之深趣必俟知道君子而属之非云林
不足以遂环堵之高非环堵不足以都云林之美斯林
斯堵秘于昔而阐于今天下之奇遇也一或差池胥失
之矣乐哉处此玩出岫无心之词充岁寒松柏之守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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耕桑而追五柳焉有不足者乎于是梅间作而谢曰受
赐多矣遂为记
渔樵别墅记
渔樵别墅者刘氏子孟谦奉亲燕休之所也日以其父
敬心之命属予记之予谓孟谦奉亲人间至乐清温甘
旨焉往而不得尽吾情独有取于渔樵何也孟谦蹙然
变色曰噫此岂其所意乎吾氏自长沙来世居荆溪之
上国子博士盘溪游西山文忠公之门所交多一时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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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国文公尤敬慕焉诗书福泽芘赖后人远矣不幸
兵厄先庐遗构百一仅存乃集山中数椽扁荆溪樵逸
溪之隙宇扁玉溪钓隐合而名之曰渔樵别墅于此奉
亲读书一日得以尽其菽水之欢亦平生之志愿姑以
自释云尔甚非予之初意也先生桑梓世契故敢窃有
请焉其勿多逊予乃跃而起曰幸哉故人之有子也干
戈遍海内于兹十年千金膏粱往往不免束缚以归山
冈乐羊忍中山之羹王裒誓西向之坐众暴寡智欺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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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所不有朱门大第莽为丘墟求麦饭一盂以洒寒食
者鲜矣于斯时也乃能脱屣风尘之表税驾山水之间
抚童子之钓游慨前人之种植与老翁稚子来往风晨
月夕岁时伏臈馆授来归唯诺庭闱自相师友地炉榾
柮风雪闭门无蔡州夜半之虑秋风鲈鲙澹泊自安无
东门牵犬之悲此渔樵所以为得宜吾子之深有取也
推是心以往则负米百里转客行佣奚必多逊古人将
使其亲陶然一丘一壑笔床茶灶葛巾鹿裘寄邪许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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嘤鸣杂吾伊于欸乃侣鱼虾友麋鹿山间明月江上清
风相与为无尽藏仁义之美施于令闻又岂待刍豢之
悦口文绣之被身然后谓之能养哉不知者惟徇其名
知之者则见其登山而采玉不知者徒泥其迹知之者
则见其入水而求珠渔樵云乎哉于是进于道矣第不
知会稽之绶渭水之车富贵逼人礼罗交致亦思所以
早见而预待之乎子归试从乃翁质之尚分我半席
心泉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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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郡三十里有泉泓澄回抱林麓乃王步秀气所钟居
是间者存心萧氏萧氏为里著姓存心雅好文家庭雍
睦二儿英英长宗礼次宗玄干蛊用誉乃翁俯仰世变
标致自如晚益和易心之所玩无适而非泉遂以心泉
扁燕休之所属予记之予笑曰心出入无时泉在山则
清出山则浊金玉绮绣可玩者众矣而独有取于泉此
何心哉曰噫吾宗盛时东西花竹连阴亭馆清邃觞咏
无虚日玩好之物不一而足乱来人物俱尽仅留斯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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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童子无异白发照影悠然今昔之思于是泊与澹相
遭吻合无间此心泠然泉之清也此心湛然泉之鉴也
泉之冽吾心之洁泉之幽吾心之休感于心者与泉流
通遇于泉者与心融贯心即泉也泉即心也夫何出入
清浊之有予闻而善之请推本以申其说粤自鸿濛肇
判高下散殊人身虽微然心之虚灵有以通千载之前
摄三才之蕴水性本下然泉之为物涌出悬崖峭壁而
泻于千仞之巅盖人为万物之灵而心者其主乃天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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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会水居五行之首而泉者其本乃天一之初由是言
之心者人之天也泉者水之天也得于心寓之于泉殆
人而天矣易蒙卦象传云山下出泉君子以果行育德
徐子曰仲尼亟称于水孟子以源泉有本启之夫所谓
果行育德所谓有本皆指心而言圣贤岂欺我哉则存
心之义有取于泉也尚矣诚能于此既有本以涵养驯
致于果行育德使方寸充满浩乎日夜之所息旦昼不
得以梏亡犹泉之本源莹彻畜而陂池注而江海泥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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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得以相混也彼形势声色毙而后已譬诸坎井污渎
甘心没溺恶足以窥涯涘哉 文忠天庆观乳
泉赋至汲者未动夜气方归爱其深达华池妙理默探
造化之端倪此心泉之说也知之者盖鲜矣邂逅出此
得全于天清风自来明月时至煮茶留客歌濯缨其上
予虽老尚能听之
中和堂记
安成自通真子显于宋氏多名医城南尤著者列郡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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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太守交章罗致云萍录具有考焉今浮梁津友兰氏
又城南流派之屈指者世袭笃厚颜堂中和过余质其
义传曰中者天下之大本和者天下之达道无所偏倚
故谓之中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医之取义最为切近盖
天地万物本吾一体中和以性情言人之有生同禀天
地五行其感疾也亦由阴阳五行阴阳五行岂在性情
之外哉善医论病必推其所感大阳少阳阳明大阴少
阴厥阴支分派别不使少有偏倚即传之所谓中也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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治病也必察其表里虚实何者当补何者当泻不致少
有乖戾即传之所谓和也然必先明已心恒不失其性
情之正然后施以活人则端本澄源自然中节非深造
乎道不能也而昧者往往易视之友兰家学渊源殆深
有见乎此其所由来远矣余昔承平时客涧西彭氏十
载彭刘东西家悉其父志翁为人恂恂焉不事表襮清
俭自持进退周旋雍容谦逊澹泊安分所至争迎平生
未尝议论人长短治家严整子弟小有过失必加捶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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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对宾客不少恕负贩贱微每极优容感悦赞叹之声
载途坐阅声华玩世韬晦浮沈闾里间无毫发几微形
于颜面始终不移即其行事何莫非中和发见岂独医
哉吾尝谓志翁厚种而未食其报天意似不可知壬辰
以来天下鼎沸向之朱门大第莽为丘墟友兰屹立其
间弟兄子侄俱不在人下四方邀请旁午骈肩累迹雪
霜风雨昏莫叩门即奔往赴之了无德色时时冲冒锋
镝暴横之辈举不敢相加送迎恐后由是所至无留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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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广其施田庐恢拓过其父百倍然后知积之深者其
发也必弘志翁之天于是乎定斯堂斯义盖友兰能以
志翁之心为心故名实相似光振前后愈炽而愈昌子
孙登斯堂者又能以友兰之心为心聿追厥祖勿矜勿
怠勿以贫富异心勿怀小忿而自相残害则斯堂斯美
弥久而弥固矣彼要利欺心惨酷自断阴阳经络昧于脉
虚实补泻逆其施草芥视人横行乡曲亦尝升斯堂而
闻所谓中和者欤较之友兰何啻霄壤蚩蚩之氓委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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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手莫措一辞而其人自以为得忍哉永新刋德翁尝
言吾父以精艺名乡邑恒恐药误伤人夕必焚香祝天
乞祛蒙蔽后值北兵讨叛脱死屠城终于牖下世业相
传庐陵某氏稍聪明知读书负才压同辈凡危急请召
无问亲疏远近必厚贿乃就责备多端中人之家不敢
屈致年五十二子孙寂无闻焉于斯二者一劝一惩中
和馀庆其未涯也友兰离席谢曰先生之赐多矣请书
以勖后人遂为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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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初集卷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