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逊志斋集附录
中顺大夫浙江按察司副使奉敕提督学校云间范惟一 编辑
奉政大夫浙江按察司佥事奉敕整饰兵备南昌唐尧臣校订
中顺大夫浙江台州府知府事前刑部郎中东吴王可大校刋
蜀王赐方汉中书
公西州之冠冕有识者无不心悦诚服而新学晚生
亦有所依归也余一日不见有如三秋况在远道乎
先民有言能自得师者王又曰务学不如务求师良
有以哉
予以眇躬藩卫宗社之重亦必慎柬贤良以备顾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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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懿文清节有东汉之风尚志立言为当代之重秘
阁阅书燕閒赐对经帷进读道德坐论矧乃郡庠之
责学课之繁别既数月良非得巳忠言嘉谋予所饥
渴竭乃心力副予眷待遣书指不多及
蜀王送希直先生还汉中诗
嵋山峨峨江水泱泱我疆我理俾民以康
靡言匪衣靡善匪得阅士孔多我敬希直
谦以自牧卑以自持雍容儒雅鸾凤之仪
有学有识乃作乃述追之琢之金玉之质
侍我经筵不倦以勤非德不言非道不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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职思其归义不可夺采采者芹伺教如渴
爰抹其马爰振其衣拜手稽首载辞而归
昔之来也春日迟迟今之归也凉风凄凄
悠悠我心念子良苦爰命辞臣饮饯江浒
王道如砥既歌且咏八月初吉抵于南郑
沔彼江汉亦合而流瞻彼岷峨郁其相缪
心之知矣临别缱绻子如我思道岂云远
岁行在子文闱秋开较艺至公迟子西来
蜀王赐方教授诗
伊昔开东阁相看眼独青文章奏金石衿佩睹仪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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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世游三辅焉能困一经前星垂炳耀染翰侍彤庭
闻说眼空天下士只疑身是洛阳人少年有学谈仁
义高论无惭问鬼神九载之官看教育万言诣阙听
敷陈曳裾巳在长沙日知巳相逢此志信
四十虽闻不动心平生富贵岂能淫屡蒙论荐来天
禄自负文章入翰林养望也须添白发观光仍遣教
青衿河间好古嗟予慕多士从游爱子深
蜀王送胡志高赴汉中兼柬方希直
趣装何处去驱车赴汉中欣然游大郡况复依方公
问学日盗博道德日益隆丈夫志远大那肯局樊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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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年居馆阁步武接夔龙
胡子蜀中士受公知更深不惮三巴路欲成仁者心
伊昔韩门士籍湜蒙赏音勖哉今胡子愿无愧郑林
蜀王读基命录
武皇称汲黯近古社稷臣卓乎天地间百世有馀芬
宋公廊庙姿志虑殊精纯由来慕前烈愿学在斯人
虽处江湖远拟欲践臣邻苟非尧舜道肯向黼扆陈
尝笑贾太傅前席对鬼神著述累万言所言皆归仁
为君观此书四海属经纶为臣观此书有术能致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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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贤友多闻我亦忝嘉宾持此以赠我读之至夜分
抚卷再三叹良可媲典坟
送方生还天台诗金华宋潜溪濂
古者重德教非惟子弟之求师而为师者得
一英才而训饰之未尝不喜动颜色此无它
天理民彝之不能自巳也予以一日之长来
受经者每有其人今皆散落四方黍稷虽芃
芃不如䄺稗之有秋者多矣晚得天台方生
希直其为人也凝重而不迁于物颖锐有以
烛诸理间发为文如水涌而山出喧啾百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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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见此孤凤凰云胡不喜越一年别去感慨
今昔又云何弗思退朝之暇悬灯默坐因发
于声诗一十四章以送之末章用来字者冀
负笈重来以迄于有成也诗曰
北风何逶迤雪花大于手之子有远役忍劝尊中酒
念子初来时才思若茧丝抽之巳见绪染就五色衣
被之行儒林孰不生艳慕跹跹媚学徒二步一回顾
余生老且至秋发垂两肩得之喜欲舞如获宝珞然
素编耽清昼青灯坐深夜探玄欲忘寝荐味如啖蔗
一朝别我去何以释离忧不禁秦淮水流子江上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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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愿逆风起吹舟不得往共穿钟阜云时看白石长
风本无情物岂能知我心事既不得谐赠言如赠金
须知九仞山功或少一篑学贵随日新慎勿中道废
群经耿明训白日丽青天苟徒溺文辞萤爝欲争妍
姬孔亦何人颜面了不异肯堕盆盎中当作瑚琏器
不见金谷园琼芳委尘沙泰山有乔松老干凌苍霞
四海皆兄弟知巳独难遇伯乐倘不逢盐车厄骐骥
明年二三月罗山花正开登高日盻望迟子能重来
洪武九年冬十一月书于萝山石室精舍
送希直归宁海五十四韵潜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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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武丙辰予官禁林宁海方生希直以文为
贽一览辄奇之馆寘左右与其谭经历三时
乃去明年丁巳予蒙恩谢事还浦阳生复执
经来侍喜动于中凡理学渊源之统人物绝
续之纪盛衰几微之载名物度数之变无不
肆言之离析于一丝而会归于大通生精敏
绝伦每粗发其端即能逆推而底于极本末
兼举细大弗遗见于论著文义森蔚千变万
态不主故常而辞意濯然常新衮衮滔滔未
始有竭也细占其进脩之功日有异而月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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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仅越四春秋而巳英发光著如斯使后四
春秋则其所至又不知为何如以近代言之
欧阳少师苏长公辈姑置未论自馀诸子与
之角逐于文艺之场不识孰为后孰为先也
今为此说人必疑予之过情后二十馀年当
信其为知言而许生者非过也虽然予之所
许生者宁独文哉庚申之秋生以不见大母
者久将归省焉予深惜其去为赋是诗既扬
其素有之善而复勖以远大之业云诗曰
昔在辞垣时英才常骏奔水碧与金膏价重骇见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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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然无根蒂敛散空中云方生海来上玉立而春温
袖携絺绣书面带黼黻文揖逊入礼域陈义凌秋旻
同餐大仓粟共勘典与坟潜深索幽邃穹高攀嶙峋
踏雪忽言别涉险航江津梅花似相怜沿途慰孤贫
湛恩来九天悯我发如银特敕还故山许与烟霞亲
生闻抱经来处此寂寞滨漭苍扣无始溟滓穷无垠
宇宙所管摄载籍所敷陈终始钩钳之若大乐建钧
律吕按高下宫商肃君臣鬯和免惉懘叠奏归绎纯
桑濮唉麾斥淫哇竟何存黄钟压瓦釜庭燎灭鬼燐
似兹稽古力可敌戡定勋濡毫写雄颢势足移峨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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漏泄浑沌窍出入造化神变幻波起伏凊温玉璘珣
尽抽神奇秘不堕臭腐尘所以日出之愈见光景新
山鬼当洒泣湘灵且逡巡振古著作家后先各缤纷
岂知万毛牛难媲一角麟古今二千载有如星在晨
岂意瓦砾中见此席上珍予生发未燥立言鄙河汾
结交一世士暮齿越七旬妍媸与苦良入目无留痕
自非病狂药颠倒甲与𥎊宁因一学徒䛕辞浪云云
大言心不怍秪为所见真生今省行期序饮松竹根
笑摘黄金花起泛青瑶尊酒酣两耳热剧论如抽缗
宁无赠别言有志须当遵真儒在用世毋徒滞弥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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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繁必丧质适中乃彬彬有虞号多士九官展经纶
惟时亮天工外夷悉来宾不闻有著书鼓荡摩乾坤
生乃周容刀生乃鲁玙璠道真器乃贵奚须用空言
孳孳务践形勿负七尺身敬义以为衣忠信以为冠
慈仁以为佩廉知以为鞶特立睨千古万象昭无昏
此意竟谁知为尔言谆谆毋徒谓强聒一一宜书绅
洪武十三年庚申秋九月吉日
先生与伯钦书云太史示予此诗未尝以示人盖
以其知者少故也今特录寄吾兄前辈勉后学惓
惓之意不特在乎文辞而巳望相与勉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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跋太史公送方希直还诗 临海林佑公辅
天下之士不能皆贤拔其尤贤者而训迪播扬之则
天下之未贤者亦将观感而兴起矣此善教之道也
孔子论仁论学之际一则曰颜子二则曰颜子而三
千之徒亦自以为不及日夜劝勉求其所以为颜子
者终圣人之世虽庸才末学闻风而起者皆有所成
非教者约而所成者博哉苟不择贤愚槩而进之非
惟彼未有所悟而我之教无乃屑屑矣乎当今之世
去圣人巳远执圣人之道以户牖天下者太史公一
人而巳天下之士登公门者奚趐千数而公许与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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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特于希直深有望焉观所赠诗拳拳之意盖可见
矣虽然使天下之士其立心其操行其为文辞诚如
希直者公之心也幸而仅有焉又乌得不深望哉又
乌知所望于希直者不为天下学者之所望哉吾知
此诗之作不特于希直见之
又 临海叶见泰夷仲
见泰视宋太史公以年则父兄也以道则师也少为
学子时常思从公游而不可得洪武初自安南还始
拜公京师公一见即呼为忘年友而不屑以师父兄
自居颇疑公有所惜既而侍公者数月辨论𧠺诲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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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不为予尽乃益服公学钜德溥信乎其为一代伟
人而非蕞尔小子之所能测也其后为廪禄所縻挈
挈然往复南北虽或间至京师一再见公而不得久
呜呼公今不可作矣阅其遗稿辄潸然出涕公高第
方君希直性孝友为文章雄迈醇深登公门者皆莫
能与之齿公特钟爱之虽亲子侄弗及也在金华时
尝辞归省公作诗二百馀言送之所以期望之甚重
今年冬予与希直同徵赴京师希直于舟中出以见
示相与收泪读之予且衰愧无以荅公之知希直方
富于齿尚益自力以求副诗中之所称也夫洪武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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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长至日
又 同邑郭浚士渊
浚事愚庵先生时希直年才十四五操笔缀文固巳
不凡后希直从先生守济宁由京师还值予武林出
示今太史公所赠诗观其𧠺勉属望之厚情词蔼然
浚疑天下能文之士莫不以得出太史公之门为幸
如希直者宜非一人而希直以童冠之年厕于其间
独何道以致此哉去年冬太史公来朝往拜之顷复
得与希直晤叙且得尽见其所谓逊志斋稿文气浑
成识见卓迈动以圣贤自许其身不但言词之古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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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然后知希直之致此者有在也虽然古学不明久
矣世之人以时代观人而不知今之可以为古故特
达抱负之士恒见累于多口是虽习俗与时移易抑
亦吾道未有以信之尔希直尚益勉循古道兴复古
学不负太史公属望𧠺勉之意使先生之学大被于
世斯为善为人后矣惟希直念之
染说 金华苏伯衡平仲
凡染象天象地象东方象南方象西方象北方象草
木象翟象雀以为色取蜃取栀取蓝取茅蒐取棠卢
取豕首取象斗取丹秫取涚水取栏之灰以为材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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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沤之暴之宿之淫之沃之涂之挥之渍之以为法
一入再入三入五入七入以为候天下染工一也于
此有布帛焉众染工染之其材之分齐同其法之节
制同其候之多寡同其色之浅深明暗枯泽美恶则
不同其深而明泽而美者必其工之善者也其浅而
暗枯而恶者必其工之不善者也盖天下之技莫不
有妙焉染之妙得之心而后色之妙应于手染至于
妙则色不可胜用矣夫安得不使人接于目而爱玩
之乎此惟善工者能之非不善工可能也夫工于染
者之所染与不工于染者之所染其色固有间矣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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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工者所染之布帛与天地四方草木翟雀其色则
又有间矣无他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色二气之精
华天之所生也天下之至色也布帛之色假乎物采
人之所为也非天下之至色也学士大夫之于文亦
然经之以杼轴纬之以情思发之以议论鼓之以气
势和之以节奏人之所同也出于口而书于𥿄而巧
拙见焉巧者有见于中而能使了然于口与手犹染
工之工于染也拙者中虽有见而辞则不能达犹不
善工之不工于染也天下之技莫不有妙焉而况于
文乎不得其妙未有能入其室者也是故三代以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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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者至多尚论臻其妙者春秋则左丘明战国则荀
况庄周韩非秦则李斯汉则司马迁贾谊董仲舒斑
固刘向扬雄唐则韩愈柳宗元李翱宋则欧阳脩王
安石曾巩及吾祖老泉东坡颖滨上下数千百年间
不过二十人尔岂非其妙难臻故其人难得欤虽然
之二十人者之于文也诚至于妙矣其视六经岂不
有径庭也哉六经者圣人道德之所著非有意于为
文天下之至文也犹天地四方草木翟雀之为色也
左丘明之徒道德不至而其意皆存于为文非天下
之至文也犹布帛之为色也学者知辞气非六经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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足以言文玄非天黄非地青非东方赤非南方白非
西方黑非北方夏非翟緅非雀红绿非草木不足以
言色可不汲汲于道德而惟文辞之孜孜乎天台方
希直从太史宋公学为文章其年甚少而其文甚工
不惟同门之士未有及之者自朝缙绅以至四方之
老成凡与宋公友者无不推许之以为不可及余每
过宋公退即希直读其所为文未尝不击节而叹其
有得于文之妙也今希直将归其乡大肆其力于文
故因以此勉焉余自蚤岁徒尽心于文章垂五十而
迄无成不知自勉乃欲勉希直宁不知愧然希直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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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说而及时以道德自任则又何至予哉此予之所
以致爱助于希直也洪武十九年秋八月望日
古诗赠希直 叶见泰
吾友方济宁其人世希生有如炎燉之雪曙天之星
平生特立不徇俗穷年矻矻惟究心乎羲文周孔之
遗经一旦起作郡卓然为群黎之怙恃列牧之仪刑
九原长往不可作使人思之泫然双涕零我言济宁
今不死济宁有子字希直外焉才华巳绝世内焉持
敬恒惺惺往年我谒宋太史见之坐右爱其风神秀
发目光如月双眉青太史文章擅中土东播踰若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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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流入麋泠每称希直禀间气旁驰馀子犹以清渭
临浊泾太史犹巨钟而我犹寸莛我诵芜陋辞一一
为我侧耳听只今远行不可觌送入樊笼仍剪翎我
归巳五载俛首类拘囹每一念畴昔中心若生螟今
年希直忽相过使我洒泪如醉醒握手尘市中顾影
两蛉 雄文细字塞巨帙咄哉著述能尔馨振袂快
读不可了雅辞宏论开心扄其显遏云汉其幽通窈
冥赡如戈甲积晋库奇如盘鼎镌商铭丽如勾芒青
春布花卉壮如隆丰白日驱雷霆千流万派怒奔放
终然帖帖趋东𬈑顾我敛退馀守口动如瓶今日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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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文耽诵不暂停有如赤日途解渴得楚萍又如藜
藿肠忽咀五侯鲭琐琐彼何人乃工月露形划然周
廷睹巨燎光影不复窥微萤嗟哉希直执经太史门
闻礼济宁庭以文比行行益峻持以用世不啻如养
生之谷粟济疾之参苓胡乃僻处东海裔坐阅晦朔
彫尧蓂我欲其为不朽计铓锷淬砺重发硎至音讵
能秘锡鸾荅和铃直须上追虞书媲周雅岂肯下比
秦誓方鲁䮐于以作春秋之羽翼为礼乐之藩屏嗟
哉载道器孰谓在世犹刍灵上帝阅世悯斯文宁复
下取敕六丁水为江汉星作斗镌之金石垂千龄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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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十年夏五月吉日
送希直游金华 同邑许继士脩
良会古所惜光景不可留故人今有行出门复悠悠
晨鸡号远陌行色满道周恻怆意莫宣慷慨意难酬
愿言力古训所贵德业优千里从明师岂徒事远游
川原渺何极仰止在山丘余生学苦晚贤哲忽我尤
顾乏驰骋力重增离别忧遥遥金华道逸驾邈难俦
瞻望两相失从君去无由愿为东南风吹上八咏楼
愿为云端月照彼双溪流君情谅不违我心复何求
荅希直 许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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婺岭隐天末遥思正属君慰情来远札动目有新文
逸骥莫并驾离鸿常念群山空岁华晚旧话几时闻
送希直应聘赴京 许继
陋学窥千载古今极寥寥奇才不世出先哲何其遥
方子间气英孤凤翔九霄经史敛胸臆早岁能充饶
深造入玄閟精研味腴膏发为五色文光𦦨万丈高
吐辞信雄笔江河势滔滔闻者但缩喙白首惭俊髦
受知潜溪翁恩义犹同袍顾托有深意扬言岂虚褒
声价凌海岳山泽焉久遨神珠隐自现宝玉终难韬
中使隆优礼特起推贤豪天衢丽云日盛际宜有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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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载小班马明良慕夔皋徽猷谅巳著荣名非所徼
同乡托交谊春恋岂一朝因依附劲翮愧我腹背毛
会难思少留去马疾若飙情至不能别病怀空郁陶
闻希直自京还 许继
玉音初捧巳殊伦天意深嘉得异人众谓欧苏才复
出我知孔孟道当伸赐归使就林泉养期用留为瑞
世珍一旦巳成千载遇高风矫首在清旻
寄方正学内翰 乐平程仕简
三十年前下董帏姓名早见注黄扉古今文字非无
托天地精华信有归金匮入编严斧钺紫泥承诏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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珠玑斯文盛代惟公辈林下何曾有布衣
正学斋记 金华王绅仲缙
汉中府教授天台方公希直备神明之资负正大之
学慨然有志于圣贤者也蜀王殿下素加礼敬间尝
聘置右右以咨诹正道公见必以仁义道德之言陈
于前王方大肆力于缉熙之学日以诚意正心躬脩
体验为务与公论辨若律吕之谐肯綮之中无不吻
合王愈加敛容纳之与臣下言必曰方公今之贤者
也遂赐名其读书之斋曰正学期其底圣贤也公退
以告于绅绅闻三代之隆大道昭著风俗淳厚人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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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于上教化行于下故人之学焉者多出于正周衰
列国分争人尚诡异各自知能自立门户而异端之
术竞起矣若杨墨之为我兼爱老𥅆庄列之虚无张
仪苏秦之纵横韩非申不害之刑名管仲晏婴之事
功有不能枚举者逮至汉唐世愈降而道愈漓著书
动以百计其为说必曰我著书所以明斯道也而道
卒不加明我立言所以开人心也而人心终不加古
非徒无益于人其所以壅塞正途聋肓耳目者为甚
大天下之士莫不随波逐流而相上下其于圣贤之
道遂若𡵨径之异趋矣比之三代之学其邪正为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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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哉尚幸间有豪杰之士出于其间足以回人心破
邪说挽颓波而振馀风然亦不能多见若汉之董仲
舒其言明白坦易为得圣贤之心唐之韩愈卓乎特
立于百世之下皆间世之奇才也至宋周茂叔以洒
落之怀得理奥于默契心融之妙及其门者若二程
子之主敬行恕穷神知化而道益宏远矣其后新安
朱子出又能推明周程之旨而集群贤之大成于是
世之先后虽不同要皆羽翼斯道而所学纯乎其正
者也故自三代之下论者莫先于宋有元之时若许
衡氏若吴澄氏若许谦氏辈彬彬和附于下者盖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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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朱子之传呜呼上下千数百年求其人仅仅如此
而邪说之惑人反有过之则夫凌高驾虚励志鼓勇
而跌足于异途者可胜道哉此志士仁人所以扼腕
而深悲也今公才足以振俗德足以服人生逢圣明
之世而又遭遇贤王之眷顾则所以追诸子而溯三
代者公其可无意乎绅识志卑浅于公之学无能为
役幸尝辱知于公最久故敢窃公之馀论以绎睿念
之万一苟以为然则继今以往益图执鞭以为御焉
荅方希直先生书 王绅
绅向时尝立于道边见有行者揖群儿而问曰某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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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于某敢问何之群儿指曰当从此往有顷行者悔
曰群儿之言不足信乃更揖于父老父老曰当从彼
往行者从父老言果得周道以此自惩学问之道果
何异哉自孔孟没后道术分裂百家并起各自以所
见为言上下数千年其人不可胜数大抵皆得其一
而遗其二剽其末而失其本者也甚至败道伤化流
毒遗害者有之况至于今风俗愈漓教化愈敝则其
言又岂不甚乎此豪杰之士所不忍见而自默稍有
志者当慎择而听信之也绅质性愚陋固不能立言
以攻之然切欲慎择而听信四五年来问道之心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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切群儿之言喧嚣阗闹于耳者亦不为不多及求如
父老之言惟执事也故绅于执事之言每心融神会
旨解意通独恨力不足耳苟其可强虽水火在前弗
顾也今执事乃惠书以绅能听执事之言为奖呜呼
以善道告人而从之人之情也又岂绅有过人也哉
虽然执事所谓知言难遇发口祗觉无味故默默自
解此则绅之所惑者也自昔圣贤之生岂必逢圣贤
而后言皆俯躬曲就喋喋而诲之惟恐其道不明也
孔子尝环辙于鲁卫陈宋之邦至老不倦后虽有无
言之叹然亦发愤之辞也孟子奔走于宋梁之国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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汲以仁义辟邪说时人不察或讥其好辨而孟子不
沮观其所为可槩见矣今执事备精诚之才蓄纯明
之德日以立言明道为巳任而期底乎圣贤之域庶
日谈论于众人之中是者进之非者斥之使开其心
化其质是其宜也胡为默默以自解无乃与孔孟之
心异乎虽然绅之愚世所不取而执事且教之又安
知执事之言非孔孟之意乎从以绅受执事之知而
不以是为复是负执事之心也又岂绅之心哉
上侯城先生书王绅
君子负天下重望者必有副之之道也然言其众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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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士安得人人而诲之哉言其久非一时安得日日
而语之哉古之立言著书者正以此也绅切见执事
以英妙之年早属天下之重望然而副之者非无意
也第恐有所未尽焉姑以近日目所及者言之自卯
而入见于王口谈尧舜周孔之道日阅书诗六艺之
文及申而出接见宾客学徒者十数辈扣之以律而
应之以律倡之以吕而和之以吕无不各中其节其
用心亦云至矣而其劳亦且甚矣然复以为言者盖
以陈于王前者虽甚盛而寻丈之外人不得而与闻
也接于往来者虽甚美而闾巷之间人不得而共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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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则执事穷神惫力于一日之中而所及者止此
则又何以慰遐陬僻壤之望哉此绅之所以拳拳望
执事立言著书以明道也且道之不明亦巳久矣自
孔子没异端并起至孟子麾而斥之其言见于七篇
之书其书虽为门弟子之所记述然莫非其精神心
术之所萃后乎万世斯道藉之为保障生民倚之为
粟帛其功不在禹下者岂止及数人而利一时哉其
后若荀卿若司马迁若刘向扬雄班固辈莫不各以
著书为事而其所至亦各不同惟韩愈独不喜著书
故张籍切切为言愈请待五六十然后为之绅未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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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慊于怀以为著书必待五六十且万一天不假年
则贾生之策不及陈而文中子之中说不及著也切
意愈之卓立豪杰迈于近世其书之不著固不足为
其重轻第人之仰望者不无觖意焉今执事之才之
美固将轹马刘驾扬班而底孟荀也天下之所仰望
者岂外此哉执事苟不亦有以副之吾恐望之弗得
必继之以怨怨之不止必随之以诋且毁也或者又
谓凡著书必其道不行于时故托于书以自见耳今
侯城蕴才蓄德筮仕云初方将骎骎见用以究其志
奚以空言为事乎曷思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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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有立言其并列非一日矣孔子亦曰有德者必有
言未闻立德者弃事功而建勋业者遂忘言也周公
其德大圣也其位冢宰而摄政也其言散见于诗书
周礼也迄今未有病之者而著书岂足以病执事哉
今执事之德厚矣言之见于文章日用者大而至矣
苟遂因而笔之于书则虽安处一室终日如愚而远
近之人均受其惠矣何必穷年竟月披寒冒暑奔顿
于道途以副人人之望而卒不能周其望乎惟执事
其纳而图之
上侯城先生第二书 王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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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者不揣愚惑辄献瞽言于左右盖祈执事立言著
书以振天下之聋盲情激于中不觉覼缕执事以为
然耶谈笑纳之俾副其望可也以为非耶诃叱而麾
斥之不为过也今既不遂其请顾乃赐荅以千数百
言若有所论辨者尤见执事之德之弘不以言之不
善而遗之独固守其谨撝而不变又且道之使尽其
言者是岂绅之所敢望哉然而有不可巳于言者故
不得不终其说也执事惩扬雄王通之徒未明道而
著书为无益于世遂欲躬颜子黄宪之行俾默默无
片简之可传而后巳是犹惩人之病风而恶出畏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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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溺水而却游也不其矫之太深而过情也哉且天
之生圣人也岂特独厚其身邪亦将用其有馀以备
其不足尔观乎尧舜禹皋陶益之典谟高宗汤武成
康伊傅周召之训诰若孔子之所以删述曾子思孟
之所以继绳其大要皆所以成巳而成物也以是圣
人虽不世出而斯道不终泯者以有斯文之足徵也
今执事又谓斯道近世大儒剖析刮磨具巳明白纵
著书不能加于孔孟故辞让不为是尤不可也且所
谓成巳成物之道六经巳具载矣孔子无言可也而
犹不忘于弟子之问荅孔子大圣也其言该博无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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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若无以加矣而曾子犹用心于大学子思亲承曾
子之授且圣人之泽未远可以忘言矣亦汲汲于中
庸孟子时异端虽起苟举圣人之说而辟之亦可矣
乃反覆乎七篇之言至周元公道绝千数百载文献
昭昭尚在也亦必以心得之妙笔而为书其后若二
程子若张子若朱子若吕子辈莫不各以著书为事
其馀纷然作者不暇论彼诸圣贤者岂不知天下之
道一揆也圣贤之至不可等也然且鳃鳃焉若此者
所谓畏天命而悲人穷至仁之心也今执事言行皆
取则于贤哲顾独于斯而避之此绅之所以未晓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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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执事之所以脩于巳者美矣而士之所以望于执
事者亦至矣正宜寝不安席食不下咽拳拳夜以继
日而图副人之望尚何暇恬居妥处而俯与绅论辨
去取乎哉惟执事深思而毋忽
与童景庸书 王稌叔丰
王稌再拜书奉景庸契家兄长执事二十四年之别
山川阻脩莫遂一会晨夕惟翘企尺素之书稍慰契
阔至今未奉一字其于驰恋之怀奚啻饥渴去秋得
剡西孙孟昭书知有教翰至东阳烦单宗阳付赵希
德转达舍下不意希德领书遂一疾不起后问其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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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竟失所在惟增怅恨而已兹会贵邑祁姓啇人询
知使门与其同里叶宅有姻联之雅从而获审文候
动履迪吉贤伯仲均绥多福为慰仆今岁假馆于金
华郡城义士袁仲仁家童冠呶呶遣日学无寸进徒
于世有生无益死无闻之忧惧耳视执事贤伯仲德
脩而业广文雄而名振士林者不可同年语矣敝郡
斯文寥寥潜溪文脉之遗仅有浦江郑义门叔度先
生检讨叔美先生乃弟叔端先生三数公而巳聚会
间谈论同门往事未尝不慨然兴叹先师逊志斋及
先人诸公之不作而深有羡于贤伯仲能继斯文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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兹时也逊志遗文郑氏收辑四五册缺逸颇多长史
公每从 仆抵贵郡会贤伯仲补完之贫病多故未
卜何时可遂仆痛念逊志名迹日就湮没欲执事与
令兄商确搜辑其学行幽潜生卒始末为家传行状
以传同志有爱慕之心者自能默识而谨藏或可待
时发扬于万一此事惟贤伯仲从之久而知之深馀
恐未能暴白其志而逊志冥冥间宁无望于贤伯仲
乎撰次成幸附便来或躬造义门一游甚佳逊志表
侄郑季温珣近有消息否或归隐乡里执事幸嘱其
来与仆一会或可谋往聚宝门旅殡之所负遗骼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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瘗故里此区区之素志必欲行之而未遂也执事幸
加深察因祁归便特此聊达远怀馀不能悉惟万万
自爱以副交游远望
方先生小传 郡斋旧刻
先生方氏名孝孺字希直一字希古尝以逊志名其
斋 蜀献王更之曰正学世称正学先生远祖自桐
庐徙居宁海父克勤洪武初擢知济宁府言行政事
名一时母林氏元至正丁酉生先生生时有木星堕
其所双瞳炯炯如电甫髫龀日读书积寸人以其善
属文呼为小韩子十五六时侍父济宁历齐鲁之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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览周公孔子庙宅问陋巷舞雩所在慨然有愿学之
志洪武八年父被诬逮狱上书政府愿以身代不报
明年以文谒宋公景濂深惊器之名流老辈皆让不
敢及会父坐空印事草疏将诣 阙伸理而父没扶
丧归葬又明年宋公致仕还浦阳复往卒业凡四载
辞归公寻徙蜀先生欲往省不果为文吁天愿输巳
寿以延师龄洪武十五年 上用吴沉揭枢等荐
聘至陈说多称旨 上谓枢曰方孝孺孰与女对
曰十倍于臣 上以是不忍轻用谕遣还家数年
复辟至 上知先生志存教化谓群臣曰今非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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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孝孺时乃除汉中学教授 蜀献王延之处以宾
师恒曰方先生古之贤者也先生久于蜀因得访宋
公墓恤其孤遗癸酉丙子校文京府三十一牟戊寅
大孙嗣召为翰林博士寻进侍讲礼遇甚重当是时
天下识与不识咸仰之以为颜孟程朱复出既靖难
兵下城破嗣君亡 文庙纳姚广孝言召用先生
不屈死之夷其族时革除建文之五年永乐元年也
年四十六所著周易枝辞周礼考次目录武王戒书
注宋史要言基命录文统皆燬不传宣德以还 国
禁渐开遗诗文始出于世赞曰方先生在当时名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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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尊故得祸最惨然以身殉主自其常分而心之安
也自晚宋来士习大衰先生无所待而兴其志愿学
圣人慨然以经世宰物为心谓三代政教凿凿可行
于今其本在脩身故笃志力行箴儆之道无不备心
事皦然无毫发可疑信子曾子所称君子人也诚得
师孔子将不为曾子矣乎
正学先生事状 临海陈纪
先生名孝孺字希直姓方氏裔出桐庐玄英处士宋
初徙居宁海缑城里曾祖子野祖烔元鄞县儒学教
谕父克勤母林氏以至正丁酉先生生癸卯毋没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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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六岁哀慕如成人洪武辛亥随父知济宁谒曹国
李文忠公公礼貌之期为国士乙卯父被诬下狱上
书丞相府愿以身为军赎父罪丙辰以文谒金华宋
太史公于翰林公视其凝重不迁于物颖锐洞释诸
理有喧啾百鸟中见此孤凤凰之喜馆置左右谭经
历三时会父坐空印事草疏将诣 阙伸理值父没
扶榇归葬丁巳太史公谢事还浦阳先生复执经往
侍凡理学渊源之统人物绝续之纪盛衰几微之载
名物度数之变无不言之析于一丝会归大通每粗
发其端即能逆推而底于极见于论著文义森蔚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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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然常新未始有竭进脩之功日有异而月不同仅
越四寒暑而已庚申之秋归省祖母公惜别因叙其
素有之善勖以远大之业且曰予所许者不独在文
后二十馀年当信其为知言辛酉公徙蜀先生往省
不获为文吁天愿以己之寿年输委乞延师命壬戍
秋在郡城会叶林张陈四君子登巾山绝顶纵谈千
古竟夕不寐先生自以此乐乃苏子瞻死后三百年
所无也癸亥召至京以疾还壬申复召除汉中府学
教授有令许至家与妻偕往癸酉闰四月到任时京
府启 储君四川遵 蜀王命俱以乡试考文见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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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辞四川赴京府甲戌春朝 蜀献王道经夔得
谒宋太史公墓而恤其家 王好善忘势召对不名
赐号其读书之室曰正学学者称为正学先生自是
书启往复无虚时其赐教有曰阖门忠义为百世光
华先生谢云惟当克巳慎行益励夙心体国忠君不
负所学丙子考文京府戊寅 高皇帝宾天 皇
孙嗣位召为翰林博士巳卯升侍讲命考文京府庚
辰复司会试一时君臣道合有大制作若省躬殿铭凝
命神宝颂御史府记东瓯王神道碑铭皆出先生手
是时海宇谧靖幽州兵起先生忧国追惟刘中丞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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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之泪下未几天命有归先生以死殉君至于夷灭
不变上距宋太史公惜别时适二十馀年矣知德之
深知言之至至是信哉为文雄迈醇深所著述有仅
存者然当时有禁又五十年乡之儒绅始蒐辑成帙
锓梓以传南安守华亭张弼题其卷后曰笃信好学
守死善道宇宙之间仅见此老九原有知亦足以少
慰也夫予小子景仰先哲直以甲子书其所信者以
示不忘弘治巳酉五月朔
成都府正学方先生祠堂记 临海赵渊
君子之学曷为正持其志养其浩然之气而巳矣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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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志立则气充气充则人与天一无是气天地亦几
乎息矣而况于人乎吾台方先生希直蚤以圣贤自
期其言曰学圣人者须先识孟子学孟子者须先识
浩然之气又自名其斋曰逊志盖其平生所得力处
端在是矣我 高皇帝时两召语合稍除汉中教授
蜀献王复数延之尊之曰正学先生于是天下识与
不识咸望之若孟子建文初累官侍讲与决大机天
下倚之若伊尹靖难兵至姚广孝辈中以烈祸屹不
为动天下义之若夷齐若此者正孟子所谓不能淫
不能移不能屈焉者矣非学之正志之笃有得于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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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浩然者耶卒之国禁开于 仁皇广孝夺于 今
上遗文盛流天下宝之盖出于人心之同然而不容
以终泯者如此顷渊游蜀谓先生过化之地义宜建
祠乃偕僚采白于都御史唐公凤仪御史丘公道隆
既复闻于 王王曰隆真儒以光我 先王余责也
于是承奉君周宣陶宣宁仪周琦者复慨然各输数
伯金以襄睿德祠成仍题之曰正学初潜溪宋先生
客葬于夔献王 惠王凡两迁之其墓其祠则宋承
奉景之所自营者而今祠则其东旷壤也越蜀幽明
之遇似亦非偶然者矣呜呼师生之绪君臣之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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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圣 列王之德此诚关一代大故而奚可以不书
若承奉诸君之效义夫亦人所难者因并及之且以
语蜀之多士相与游心于先生之学云
嘉靖壬辰夏四月既望
祭文贞公文祠在汉中府学 和顺王云凤
公博究经史高谈仁义动息言貌必揆诸礼法文辞
浑然天成浩浩洋洋写其所得该括万事慨慕三代
之治自任经济之重立朝未久杀身成仁百千万年
凛有生气公尝教授汉中未斩之泽于今犹在凤按
部过此率诸生称公为文贞先生洁除一室题曰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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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祠正学者蜀王赐公号也作主祀公俟后之欲知
公者有考焉谨告
过侯城里有感 金陵魏泽彦恩
笋舆冲雨过侯城抚景依然感慨兴黄鸟向人空百
啭青猿堕泪只三声山中自可全高节天下难居是
盛名却忆令威千载后重归华表不胜情
谒侯城里有感 太平谢省
侯城里侯城老人死不死万丈文光射列星正流一
派分洙泗忠肝义胆照冰雪烈气凭凭塞天地神游
帝侧骑箕尾行天还整羲和驭寒为阳和旱为雨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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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飒爽谁能閟冥交不用觅逢干脩撰王郎旧知巳
又 谢铎
我忆侯城人不见侯城里悲风忽何来令人泪如雨
侯城西薄山侯城东逼海西山不可饿东海不可死
千秋万岁心悽恻竟谁语惟应剑光血夜夜冲斗起
又 谢铎
欲向西风酹一樽乾坤何处著英魂百年事过风前
烛千古名传海上村香火半龛谁地主孙枝一叶是
君恩夕阳满地伤心泪付与江流自吐吞
谒正学先生祠堂 吉安袁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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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东南行清风东南至往事垂百年行人口如矢
大商有夷齐大唐有王魏稽首拜先生地下知谁愧
附家传
故愚庵先生方公墓叛文 宋濂
呜呼自我齐国文公绍伊洛之正绪号为世适益衍
而彰传道受业者几遍大江之南而天台为极盛时
则有潘子善氏林叔恭氏赵几道氏兄弟以及杜仲
良氏如此者不能遍举皆见而知之推原体用之学
敷化弘治而风动于四方重徽叠照于斯为至流风
遗俗迄今犹有未泯若我愚庵先生方公其殆闻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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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之者欤先生讳克勤字去矜姓方氏其裔出睦州
玄英处士干宋初十五世祖廿四府君某始迁宁海
侯城里曾大父重桂乡贡进士大父子野父烱元鄞
县儒学教谕母叶氏宋丞相梦鼎从曾孙女也先生
幼而端凝五岁知读书自辨章句十岁暗记五经诸
老先生啧啧爱赏目为神童年垂弱冠遍穷濂洛关
闽遗书及寻乡先达授源委凡涉性命道德之秘穷
研探索寝食为之几废因喟然叹曰为学必合天人
而后可舍是非学也至正甲辰尝一践场屋言国家
利害峭直无所顾忌有司不敢取飘然东归益闭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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潜心于一卦一爻必欲验诸事为至于天文地理礼
乐刑政及制度名物之属亦辨析归于至当如指诸
掌会海民为变江浙行中书檄吴江同知金刚奴募
民为水兵先生诣金刚奴谓曰民计穷而为盗未为
盗者亦挻挻欲动柰何授之以兵是谓增盗非禦盗
也金刚奴怒不荅既而水兵果于中道杀护吏逃去
从盗金刚奴踰垣走折一足始悔曰吾不从方先生
言以至于此未几侍御史左荅纳失里至郡招谕刘
都事基为之副先生上书陈剿殄之略不宜姑息都
事韪其言而不能用遂致郡县陷没民罹涂炭先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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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愤入山谷采松柏食之累日不返当路延先生入
幕府先生谢曰我辟谷久矣弗足与人间事也吴元
年冬 大明兵取台州先生欣逢
真主之出乃大有为之时 疏举贤才安人心黜豪
强除暴敛明教育十馀事将上之未果洪武二年诏
立郡县学以训导辟先生乐于育才即起应命负笈
来从者至百馀人先生据经陈义曲畅旁通几无毫
发遗憾闻者皆皆沦肌浃髓薰为善良俄以母夫人
春秋高力辞而归诸生追之者踵相接学舍为空四
年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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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廷闻先生贤欲致之部使者袁君宏以书币来徵
先生以母老不忍离左右辟去旁县郡承使者风旨
杂逮姻连督索之先生上 京师两诣执政固辞执
政奇先生材命就铨曹试考覈入格名列第二
上特命知济宁府事阶朝列大夫锡之冠带以行先
生至官为书一通悬于康衢谕 上爱养元元之
意民有所不平诣府自言禁吏胥不得呵问日引耆
耋坐语讯以得失郡学官缺孔子庙堂颓圯聘前进
士为师弟子员有未备者选补之役浮屠以葺庙堂
庙南凿为泮池傍列两序辟射圃于庙北造弓矢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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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鹄日一再视学亲为正句读较中否属县之内社
各立学学凡数百区学子系籍者二千人兵后号为
最盛始有诏民辟废田者阅三载乃税吏徼近功不
俟期敛之复以田定起科繇民益隋田不增辟先生
与民约定为简书列为丁产为上中下三等等复柝
为三每有徵发恒视书为则吏不敢并缘为奸岁且
暮转戎衣于燕时有令役民舟者有诛别郡以牛车
从事天雨雪牛僵死于道破产者十八九民请以舟
就役僚佐畏令难之先生曰吾知从民便抵法非所
辞也即载以舟具白山东行中书省省义不问郡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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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粮省檄民七百里转粟青州民病不能适漕运者
自淮安输济南道出郡境先生欲就输郡仓而俾济
南致青州告于行省弗听即以闻户部户部奏可行
省臣愧之郡城坏故事筑以兵指挥使挟贵人势当
五六月聚民万馀治之民不得田哀号而即工声闻
数里先生奋曰民病不救恶用二千石为密闻中书
同官疑且得罪不敢署名先生独署之胡丞相惟庸
以闻即日 诏罢先是不雨先生袒跣遍祷群祠
涕泣卧祠下誓不雨不还至是 诏下民驩呼而
散大雨如注是岁五谷俱熟民歌曰孰罢我役使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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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力孰成我黍使君之雨使君勿去我民父母自是
连三岁三祷皆有年五年秋邻境尽蝗先生省愆变
食稽首告天夜闻空中甍甍声烛之乃飞蝗蔽天而
过郡独有年民有赴愬者随事则决大者笞辱小者
谕遣之不留案牍尤慎于庶狱月录日省不使久淹
或文有未具时作麋遍食之夏秋之税每命斛卒持
槩高下出其手或至累旬不收民竞指仓为阱先生
令民自槩斛卒敛手不敢出气遇将西成预移文与
民期民争来输不遣一吏而税常先登江西浙西二
行省运粮百万济宁水陆数千里先生视如部民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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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有锱铢怨怼旧比每斛益四升以裨蠹耗先生悯
其道远言于朝蠲之府召州县官属皆役皂隶往往
索赂无厌先生下信符置邮无敢不至者信符之籍
以印识而中分之吏托月日稽违以媒利先生私藏
之缓急有程一自巳出复行其法于封内壹以信符
召民民得竟并力耕桑襁负来归者相望于道初赴
官时户仅三万税万馀石三年之后税以石计者十
四万四千七百户亦增至六万有奇二州二十县家
有积粟野无饿莩羊牛鸡犬散被郊垌富庶充实如
承平之世至于社稷山川诸祀先生脩崇坛壝严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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器服或树名木于周垣之外一如仪制无有所阙水
驿在西门内庳陋污湿居者弗宁先生料拣材木候
农之隙更作于城南庭堂室房弘敞逾昔冬寒河冻
驿舟不行令舟人伐木为炭穿土穴藏冰因其馀力
以成事功泗水经郡城南通淮江北引河济地势高
泻搆石为闸而时畜泄之鲁桥枣林二闸历岁久
坏石填河中舟道难之役闸丁絙坏石治灰而甓之
故以苇囷庤粮火屡为灾教民为陶瓦营屋百馀间
申戒火令编民居为曹伍递相救恤其患遂止大将
军魏国徐公达副将军曹国李公文忠统士马十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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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燕驻郡稍久要官势吏争索粮刍相胶葛于前先
生依序酬决无不如意一军称能永嘉侯朱公亮祖
将舟师数百艘北征河水涸舟胶不可动胁先生曰
即趣五千夫浚河否则以军法论日且暮先生不忍
烦民泣祷于天夜二鼓天雨黎明水起数尺舟竟去
莫有言者先生为政以风化为急务以德胜佐贰始
虽倨慢先生委诚待之卒自愧服武夫悍将不知礼
久亦化戢在官纵无事终日冠衣坐堂上召诸吏授
以书诗法律或公牍堆几群辨方哗先生片言折之
各心悦而去性不喜近名常自诵曰近名必立威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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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必至害人吾不忍为也府庭之间不陈杻械革鞭
悬楹间示不妄罚省宪考绩为六府最八年春入朝
皇上以为善治民锡燕仪曹使践其旧职濒行
奖谕有加且曰政成当显用卿秋八月知曹县事程
贡尝以不职被笞心衔之上封事言状 诏御史杨
某廉按杨适程故人恐程坐诬罪易民服潜索先生
过事踰两月无所得乃捕府中卒吏尽系之搒掠无
完肤无一可问者杨更与其吏谋诬先生用仓中灰
苇时十月固未尝附火而苇则苫公宇垣实无私用
者先生不与辨遂就逮民号呼填道随行百馀里者
卷二十五 第 36a 页
将千数先生次子孝孺上书政府大臣愿以身为军
赎父罪不报竟谪役江浦会空印事起吏又诬及之
孝孺复草疏将伏阙上诉而先生殁于京师九年冬
十月二十四日也寿仅五十又一孝孺与兄孝闻奉
柩东归十年春二月二十四日窆于县东北深湾童
施山之原礼也先生娶林氏讳姬妇道为一族冠先
十五年卒至是合葬生子二人即孝闻孝孺孝闻年
十三居母之丧不肉食至服除人以纯孝称之女一
人再娶王氏讳在生女一人未弥月而王卒少房董
氏育之董氏生子一人曰孝友二女皆在室未行先
卷二十五 第 36b 页
生面自如玉须眉秀整不妄笑语动容周旋必合礼
法兵乱负母逃入深谷两踵血流遇二弟训育备至
终身未尝失色与人交率真任质不事表襮不以久
近为冷热立谈之顷洞见肝膈南冠过郡者必以米
醪馈之不能步者僦舟车送之莱芜丞陈川欲迎毋
为养厄于无赀出钱五千助之同列以事夺禄买布
帛给其用且日延之对食久而不衰脱逢其饮醉投
案太诟而去待之益恭及酒解来谢阳若不知者曰
昔之夜吾亦醉矣不识君何谢也生平奉养简素不
服纨绮御一布袍数载不易日不再肉不治官事
卷二十五 第 37a 页
辄却肉不食所守廉甚丝毛不取诸人每行县以物
自随杯汤不肯受兖州守因童进二水瓜笞童十召
州吏还之乡人有为饶阳令者以燖雁侑书力却去
乃巳初至官时禄米一斛可易金三两以军食告乏
月取十斗为食馀悉储于仓或尤其迂不恤也晚年
益加畏慎昼所为之事夜则白于天俯仰皆无愧怍
荣辱利害恒视之若一坦然不疑古所谓体道成德
之人先生诚庶几焉其为文章质而不华平而中理
有汗漫集若干卷传学者云濂私自念齐国文公之
薨殆一百七十又九年而其学䆮微哗世取宠者徒
卷二十五 第 37b 页
剽掠为谈辨誇多斗靡者务组织为篇章文公所以
扶世教淑人心者率弃为空言故其临事之际仰攫
俯拾唯恐利不入橐至有庸夫贱竖之不屑为者呜
呼可叹也巳有如先生闻风而兴乃能诚求实践参
前倚衡俨若上帝鉴临涵养既纯发舒自异仁民善
俗之政至今人人能道之大命虽止于斯而其率性
会道无愧于文公者尚皦然弗诬也孝孺久从濂受
经颇知先生行事之详于是历叙其故而系之以铭
铭曰
堂堂齐公命世之雄伊洛正传实为大宗入天出人
卷二十五 第 38a 页
完传翼经有遏必疏无幽不明畴不鼓箧千里来过
灿如聚星惟台独多流光所及宁有翳昏揭彼日月
辉于天门逝者沄沄灭景销声不有人豪闻风孰兴
猗欤先生行知尊闻养气弗馁充乾塞坤实孚名随
上彻九天鹤书翩翻降于丘园爰自布韦专城以居
象笏朱衣于赫其仪宠恩之加其广无垠曷以报之
誓不顾身敷宣帝仁达于齐垊以煦以妪以致其亨
民或劳只如鲂之赪乃平更繇俾遂其生黠胥舞文
其贪若狼乃障乃防而扼其吭人相告言久婴乱离
父母孔迩我胡弗归十百为群其来如云操瘚耰锄
卷二十五 第 38b 页
以播以耘我行其原万桑沃然俯瞰于隰黍苗芊眠
邻多孽蝗刺天而飞避不入境绝类有知真儒之效
小试则殷谁曰汉吏专美其循太和薰蒸郁纷轮囷
自此而升何泽弗臻大命止斯伤如之何视天方高
泪如悬河我又奚叹数奇则然中心无慊生顺死安
善人殄瘁斯道之衰顾瞻无依胡宁不哀崔崔者冈
渺渺者陂其中有坟千载之悲
方希学传
方孝闻字希学先生伯兄也少有至性年十三丧母
辄稽典礼疏食水饮弥越三年及父卒断酒肉居宿
卷二十五 第 39a 页
于外祖母亡亦如之每一号恸声尽气极呕哕出血
扶而后起于是䆮成羸疾行步伛偻然守礼益确亲
戚乡闾莫不称为孝子家素贫窭一钱寸帛不私妻
子奉尊抚幼衣食宾祭丧葬婚嫁费用百出经理补
葺以身任之曲中仪节俭而不陋平居未尝去书遍
学五经而邃于易精求圣贤旨趣由致知而诚身由
亲睦而爱物务䔍践履不为空言发为文辞理深意
远存心仁厚接物和恕里中有争讼者不至郡县而
相率以质是非开以一言莫不悦服德器完精才具
优长通达世务议论甚伟先生尝曰某所以粗知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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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者非特父师之教抑亦吾兄之训饰也卒于家
方希■诗
方孝友字希■先生季弟也旧传 文庙召先生草
诏不屈亲属皆就戮先生目之不觉泪下孝友乃口
吟一绝阿兄何必泪潸潸取义成仁在此间华表柱
头千载后旅魂依旧到家山士论壮之以为不愧先
生之弟云
方氏二烈女传 临海章岳
正学方先生一门四节之盛世所共知而二女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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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则或未知先年天台老儒西轩王宗元九十岁时
与石梁王君度言尝授经乌伤山中有祝监生者老
矣谓及见西杨阁老叹方先生二女当先生死时年
俱未笄被逮过淮相与投桥水死其事甚烈当时西
杨欲为传未就西轩以属王君曰子可遂成西杨之
意后石梁由南部出守建昌亦未及为当时岳与石
梁之子胤东实与闻之兹因重刻先生之文录此附
载集中以见先生笃学守道不贰瘚心而死君难精
诚薰浸家庭闺阃间虽二小女子临变赴义视死如
归不慑不回与先生伯仲之死同烈者讲之素定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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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者人得并观于此益徵先生立言无虚语真足以
昭方来起后学不惟见道化攸孚且使人知反身激
厉处常变兹心则同当不忍以丈夫子愧于方氏之
二小女子云嘉靖庚申仲冬
新刋正学方先生文集序 临海赵洪
洪自髫年闻诸老成称先生之道德文章出乎天性
始生之夕有木星堕于其所双瞳烱烱如电弱冠日
读书积寸从金华太足公游时所收皆天下士先生
五经百家皆巳酝藉下笔翩翩尽圣贤膏腴公深惊
器之以为莫之与京瘚考守济阳坐累先生数请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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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代获原洎应诏擢蜀府教授引道匡主独秀于玉
叶中寻用交荐内阁一时倚重凡将相间所为惟先
生之咨四方夷裔得一字宝于至璧晚路埼危皎皎
大节出人所难先生易之今犹薰灼耳目也噫先生
之淑履如此宜天有以培祐之而澌荡惨于无遗如
此岂理也耶自古有然又何云异先生之文撰述最
多大足以包天地近不离日用之常皆隽永乎道德
之语而意独至而其论辨之高远超昔贤之见今其
缥囊储牣不可得而睹矣幸而掇乎嘘烬之馀所谓
存什一于千百者也中间在蜀之作皆友人侯君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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彦得姑苏编脩陈公之所传录与夫博采士夫间之
记诵凡诗文二百六十七篇吾乡之士肆畏道瘚事
什袭珍藏无由裒采洪窃惟春阳已舒江汉既濯应
不屑于毛痹矣乃于寒暑之暇捐俸募工绣梓以图
寿传悉手所缮落于天顺六年六月望日考于次年
四月望后一日也尚恨孤陋寓僻乏好事同志与之
共成而谛订焉鲁鱼中存凡经目者其加宥正又当
知先生之文不宜以文视文而以之求道得先生之
心可也虽然先生之功德固不资文章以显先生之
文章亦不假洪以传然洪之所以疲于僣盭而不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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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轻重者特为吾乡饩羊之计云尔苟居隐墅而如
是存德义以善里闬历仕阶而如是持忠节以奠朝
社庶乎不忝所生而可以闯圣藩矣或者典刑具存
岂非乡人之美观也哉岂非先生之敷锡也哉又恶
知非先生之所望于后人之志哉凡我知爱苟私所
遗惠然辐凑洪当倩巨笔以书成美敢蚀厥雅邪时
天顺七年岁次癸未夏四月望日
新刋逊志斋集后序 谢铎
右逊志先生文集三十卷拾遗十卷为文千二伯首
总若干万言于乎先生之文不见于世也久矣天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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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赵教谕洪实始锓梓以传既而铎与文选黄君孔
昭颇加蒐辑于是叶文庄公盛秋卿林公鹗王忠文
公之孙汶诸所传录者皆稡焉既又从柳别驾演尽
得常人之所藏者视昔盖不啻倍蓰而先生之文乃
始稍稍以完今年春宁海令郭君绅闻之以书来曰
先生邑人也是不可废愿益得以传诸梓铎与文选
君亟喜而授之或者曰先生之功业虽不尽见于当
时其道德在天下盖有不可掩者文直其馀事耳而
又何以其传不传为先生意哉铎曰不然文者道德
之著而功业则又文之见于行事者也伊周孔孟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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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功业盛矣千载之下匪由斯文之存曷从而知
之又曷从而传之乎且至大如天地至明如日月其
疾徐之度盈虚之数犹必有待乎人而况于人乎故
欲传先生之文者非徒为先生计也为后之人慕先
生之道德欲尽求其功业而不可得者计也先生之
文非吾台所敢私亦非予小子所得而赞特以著令
尹之志于不忘且以告夫天下后世知诵先生之文
者令尹又尝即先生故居求所谓祠堂者而新之盖
洪熙初先生之遗族得从宽法而为之者也常本旧
称逊志斋集者讹缺为甚谨具存之不敢别有所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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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教谕之编有的知其非出于先生者乃不敢取其
曰正学者盖蜀献王所赐逊志则先生所自号今并
入之以复其旧而其续得者当更为别录云成化巳
亥冬十月朔
新刋逊志斋集后序 黄岩黄孔昭
孔昭自幼习闻先生之名于乡长老私谓先生学本
天成非人所能及也既长稍知向慕求先生遗文而
读之则知先生之学虽浩瀚如江海运动如日月变
化如鬼神而其所言无一不出乎日用彝伦之常盖
皆愚夫愚妇之所能知能行而天地圣人之所不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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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呜呼先生之学固孔子孟子之学也学者欲学孔
孟之道孰得而后之哉惜其遗文散佚天下仅见赵
教论刻本孔昭乃与谢侍讲铎日加访采而其邑之
秀彦犹能各以所藏来告遂合叶林二亚卿王李二
中书与柳常州之所得者汇次之而是编成焉于是
先生之文亦庶几其全矣然先生之学巳不愧存殁
文之全不全亦奚损益哉惟吾后人小子欲求先生
之道者非此则无以考其全也集既成福建林佥宪
克贤宁海郭县尹绅各以书来请寿诸梓孔昭与侍
讲图斯文永久莫如先生桑梓之地故奉以属郭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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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尹又蒐访于其邑得诗与文若干首附益之方经
画召工而金义士明陈训导熙郑学究公询秀才杨
顗金远辈咸奋义助相校书董治各有司任不日月
板将告成呜呼于此又可见先生德泽之在乡邑者
愈久而愈不忘也虽然是集也㧕岂吾台人所得而
私之哉庸书诸末简以告天下后世之欲知先生者
成化十六年庚子夏五月朔日
书方正学逊志斋集后 张弼
二十年前瑞安杨元霁知吾华亭尝出方先生逊志
斋藁见示乃录本也且道先生大节颇详谨读而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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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其后曰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宇宙之间仅见此老
后得刻本则又加多窃谓孔子此八字而岂过也乎
犹以见之未尽为恨今年二儿弘宜知宁海乃先生
之阙里也得全集十二本寄南安秉烛疾读掩卷深
思如读程朱之集喜而忘寐而又不觉涕泗之交零
也呜呼学之正养之充行之确而此八字未为过也
三代而下可考其详者大节或有之所养所学恐未
逮乎当时有以欧苏拟之者宜其弗屑也我 朝以
宋潜溪杨东里为文章称首然恐亦不当出其右乎
于乎以文章家目之殆非先生之知巳也于乎九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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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作举世皆当奔走为之执鞭如遇孔子不知以三
仁许之乎呜呼成化十八年壬寅五月之吉
书重刻逊志斋集后
先生王者之佐于时以彼其才易服就列宜致卿相
之位究瘚谟猷顾岂与唐王魏者等先生不此之硕
悲楚抗激至磔身沈族而气不少回凡以存君臣之
义为天下防也呜呼忠哉抑有功于 昭代深矣虽
报恤阙然而遗文盛流斯固 列圣之惠与文始
集于赵学谕洪至礼部尚书谢公铎工部侍郎黄公
孔昭益广搜之得若干卷刻诸宁海木今慢矣乃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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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参军绾应吉士良赵大行渊删定伪谬重刻斯编
以行于世俾知夫奋大忠者本如此云正德庚辰仲
冬朔守台后学姑苏顾璘识
临海县知县黄诰
黄岩县知县张师善
台州府儒学教授尚芳
训导李深
黄岩县儒学教谕文 程
府学生陈缜叶琰王梅龄
临海县学生李临卿戴浚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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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岩县学生孙思光牟汝钧校对
逊志斋集卷附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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