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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强斋集卷十
附录
送殷先生叙
气化之在人朔质南文非圣智孰能通之皇帝受命中
土声教之被极于朔南乃命铨曹典教者南北互调著
为令盖欲其以质受文以文从质日渐月摩而后风俗
可一气化可移呜呼休哉乃洪武四年吴郡殷先生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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选当为教谕咸阳县学吴去秦水陆几数千里先生母
老子女皆幼众谓必艰于行而受命之后从容戒行略
无难色既軷求余一言以为别呜呼道学与时盛衰人
才由世升降昔宋嘉祐间天下太平二程先生倡明道
学于河南学者莫不宗之当时横渠先生亦以道学鸣
关中关西之人称之为夫子于是天下知有关洛之学
及宋运中衰伊川亦没而龟山载道于南矣自时厥后
中原文献不足者几于百年而有元兴于朔方斯时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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斋先生许文正公实生河南其学有以上承伊洛之源
于是慨然以道自任尝考其迹以岁甲寅授京兆提学
关中学者亦翕然宗之如横渠之于关中于是道学复
明于北方中原文献彬彬可考及乎元运复衰关中屡
罹兵燹文正之学不闻有继之者以时考之上去文正
又将百年皇上龙飞文治大举而先生适当学职于斯
时以继文正教化所行之地先生之职文正之职也先
生之时文正之时也夫岂偶然哉宜先生之行无难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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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且余闻之文正初年南北未通考亭之学无闻焉及
从雪斋姚公得南士赵复所传朱子小学书语孟集注
大学中庸章句或问及伊川易传而后深有默契于中
皆手自钞录以授学者今其书大行于世若阙地得泉
所至则在不以兵燹而废如文正之时之得之艰先生
之教必先之以小学广之以大学论语孟子而以中庸
性命之学成其终庶几下学上达之功脩已治人之务
关中之士将见进于道由是上溯文正之源以求夫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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渠之学而合乎伊洛之传则先生之行育材之盛可谓
乐矣岂独无难色而已哉如是则风俗可一气化可移足
以上答圣天子兴文之盛典呜呼休哉有志之士孰得
如先生者先生行矣余又闻关中有杨元甫者豪杰之
士文正之友也韩邦杰刘无竞吕伯充者文正之弟子
也计其子孙必有存者文正渊源之详先生有徵焉幸
以寄余洪武四年八月既望云门独叟齐郡张绅书
送殷教谕赴咸阳县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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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制凡府州县必皆有学学必有官官必以府州县所
荐士然犹必考验于吏部乃归而就职焉殷君孝伯昆
山人也以古学倡其乡邦为士人所推服大夫闻之因
荐以为县学教谕君以母老辞强起之既上吏部试春
秋义及道统论各一通执政者见之嘉其学欲荐以为
守令君辞曰某迂儒职教可也民社之寄重矣然非才
不可也既而朝廷以学官准常选例亦南北互调遂调
君咸阳县学教谕咸阳去昆山数千里而远君还治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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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乡之人皆惜其官之卑而行之艰也而或歔欷以泣
然则余尝有所望于君者而不在是也乃推君所论道
统之意以解之曰圣人之道与天地之化同流也尧舜
禹汤之王固各有其地矣汤以后文王周公兴于岐周
又五百年而孔子作于鲁又百年而孟子起于邹又千
数百年而周子程子生于楚张子复生于岐下而会于
伊洛之间未几而朱子出于闽焉夷考其地则岐周西
北也鲁与邹东也伊洛中土也楚其西南而闽又极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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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而天皆生其人焉其由西北而东者相去几五百年
其由东而来在西北在西南在极南者相去又千数百
年顾乃希阔若是然其在西北与其在东者先后虽五
百馀年而同代数人其在东者百年而有两人在西北
者二千年后同地而复有其人又其自东来千数百年
后在西北在西南而会于中土者同时复有数人而其
在极南者其人又相续也夫天者之为是也岂无其故
哉盖世运至于周上之而唐虞焉下之而秦汉焉此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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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之会也而文王周公孔子孟子乃先后见其一代之
间岂非天以道统重周也故地不偏王而其人或王于
西或素王于东以大是一统欤至有宋而周程张子者
出千数百年来郁积之久而阐发之盛岂非天以宋之
有道也而其人生于西北生于西南而会于中土又以
大是一统欤宋之南也天下分裂考亭朱子之生不于
北而于南岂非天以其一人而存中国之道统欤然则
圣人之道沛焉在天地间由西东北南而假之以其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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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之以其地而不囿于一方者天固使之然也今天子
以中国之主统海内外而学官设焉因命南之士典教
于北北之士施教于南所以一道德而同风俗也予于
是盖窃思焉自昔元有中国而许文正公以朱子之学
佐其主自是南北学者咸知有朱子而朝廷亦以朱子
说取士然北方学者于朱子之微言精义犹未若江南
君子知之为深盖朱子之学授之黄文肃公文肃传之
文定何先生文定传之文宪王先生文安金先生皆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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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也文安当元世犹存顾乃穷而在下其言虽立而未
能远被于斯世若犹有所待者固有在于今中国一家
之日欤君生南方知朱子之传为有在今而之咸阳焉
则文王周公声教本原之地而张子所过化也兆方学
者有能或之先后者焉君其必相与考德问业以要其
指归则于国家所以一道德而同风俗者非小补也吾
闻京兆有萧维斗先生关中之学者宗焉今亦有为其
学者乎比予与修元史获次其言行寘诸儒学传中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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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得其学者试以予言而语之其亦有以教我哉洪武
四年九月一日蜀郡王彝常宗序
送行诗
西上长安跋涉劳三千里外朔风号地连渭水秦川近
山接终南泰华高故国总消龙虎气断碑犹打骆驼膏
一官莫笑儒林选曾捧琅函觐赭袍
黄菊紫萸秋色新可堪攀折赠离人青袍博士寻常选
白发高堂七十亲每颂采芹沾圣化载歌行苇仰皇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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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生故旧今遗几目送孤鸿度海旻 淮海秦约
广文先生行幽独闭户穷经住娄曲一庭红叶满床书
半亩荒园数间屋秋风篱落菊垂黄春雨池塘草生绿
堂上慈亲鹤发长阶前稚子鹑衣秃弦歌不辍自春秋
定省无违谨昏旭先生屡空常宴如曳杖吟哦看脩竹
一朝捧檄入秦关十月驱车走原陆三千道路涉风霜
百二山河壮心目咸阳宫殿草萧萧渭水园陵秋肃肃
还闻灵沼多跃鱼不见望夷争指鹿秪今天子急贤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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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逸宁容在岩谷况君麟笔动朝堂名在铨曹貌如玉
一官虽冷道弥尊谁谓广文饭不足丈夫平生四方志
自非燕雀知鸿鹄在昔宣尼不到秦何幸文翁能化蜀
古今出处虽不同世有英才当乐育具陈礼乐开盲聋
要使闾阎厚风俗由来弘道须人为今日于君此行卜
吴舟催发不可留飒飒凉风动林木对酒何须叹别离
但期德业频相勖若到关西有使来早寄平安书一幅
丰城余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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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上西安道路长洛阳又复向咸阳崤函雁过天微雪
灞岸鱼肥水若霜朝夕望思惟忆母春秋讲授在尊王
老予翘首娄江上目送云霄一鹗翔 河南陆仁
圣代崇文化贤良起草莱凤鸣旸谷日鱼跃禹门雷匠
石无遗弃鸿纤在剸裁咸阳秦赤县博士楚宏材话别
嗟吾老横经羡子才渡江淮浦迥溯颍蔡河开红树迎
官舫黄花映酒杯纪行应俊逸览古定裴徊遵陆由梁
苑冯虚自吹台汳京城屹屹艮岳石嵬嵬踏月车鸣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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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风骑卷埃吴音伧父讶儒服异方猜应为青山住悬
知白日隤解鞍依近郭纵马龁枯荄风急狌狐啸天高
鸿雁哀诗情秋共澹乡梦晓同催喜见烽烟息愁闻驿
鼓椎虎牢悲战骨缑岭觅仙胎岳峙嵩高峻河倾水洑
洄山川犹巩固风物亦奇侅鸡唱函关启龙飞泰华来
碑亭寻汉刻浴殿吊唐灾望极吴天末行循渭水隈别
家倾菊酿到县动葭灰多士争先迓诸生获后陪献菹
芹实豆舍菜酒崇罍五传遗经在三馀万卷该尊王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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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义抑霸黜渠魁寒榻皋比设朝盘苜蓿堆树萱思奉
母援桂念提孩有弟能调膳何邮不寄梅五陵还突兀
八水自萦回选胜筇扶手遐观笏拄颜坏基留宿草断
础长荒菭异域多佳处兹游实壮哉丈夫四海志肯使
寸心摧 汝易袁华
咸阳胜槩压关西渭水清流接泮池博士谭经还重席
诸生负笈正求师孤云直望三千里一日思亲十二时
转首相逢又朱夏槐花开到最高枝 谯郡曹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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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望咸阳路几千满城杨柳带秋烟江山在处皆新识
行李随身只旧毡万乘已应知姓字一官不久滞才贤
眼中朋友如君少握手临岐独惘然 丹丘吴俊
肃肃新霜草木萎咸阳博士上官时关开函谷无鸡唱
地接岐山有凤仪衔鳣再看来鹳雀横经底用撤皋比
壮游一一皆堪纪大轴题将慰所思 肥水包䡆
独抱遗经出董帷秋风远骑入关迟用儒幸际千年会
造士欣为一县师鸿雁云低秦垒角牛羊草没汉陵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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宦游兼得寻遗迹莫向尊前叹别离 渤海高启
君子慎出处出处道所存亲交贵知心知心义弥敦我
初相逢娄水濆升堂拜亲笑语温如何倾盖间情好若
弟昆先生读书探本根上溯六籍追羲轩奇功汛扫枝
叶繁落笔肯吐常人言清如罍洗突出众瓦盆壮如赤
手下搏沧溟鲲谦撝退避名愈蕃光耀迥脱超尘昏我
以驽钝姿而欲接讨论迩来鞭策期攀援信知适越须
南辕朝从暮和篪与埙恨不邻舍同鸡豚纶音日下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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瑶琨蓄材要自黉宫门翩翩一札辞帝阍秦川借问将
何循三千客路随车轮西风黄叶天雨尘此情此际诚
难伸先生勇往力孟贲要剪荆棘栽兰荪咸阳未必殊
河汾乃知君子心出处耻与流俗群我闻黄河之水来
昆崙洪波日夜东南奔有源之学固如此岂但观浩气
凌浮云壮哉是行不可谖圣教幸复鸣中原明年花柳
盈晴川葛巾定下东吴船为君酌酒春风前 陈潜夫
落叶鸣空山天澹寒云垂鸿鹄溯长风矫翮将安之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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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行复晚霜露繁以凄眷惟恩私被谓恐程途稽清朝
急贤才榱栋不或遗善价虽自韫令德难久羁关辅人
物薮业术在所施渺渺川陆脩依依风日微掺袪祖道
周怆恍多离思行矣但珍重足慰朋情睽 陈圭
丘壑怡高志朝廷急用贤苦辞群牧瑞甘就广文毡韫
籍涵才地聪明达性天冲襟澄止水行已直于弦淳朴
咸阳古修明学校传龙门经只尺驿路涉三千橘圃霜
华早萱堂昼景延送君扶老病目断孝廉船 镏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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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书西上咸阳道一望群山日脚边雁影秋飞银汉杳
菊花晴映绛帏鲜好将旧日春秋学早向升堂弟子传
白发阿㜷长忆汝便风莫惜寄归笺 沙门昙瑞
诸公总慕黄金绶子独甘为邑校官饮水著书差自乐治
民为政亦良难入关不惮三千里望岳须经五十盘惟
有老亲违侍养作书时得报平安 同郡申屠衡
束书来上国典教入西秦洒泪空慈母怜才独故人关
山迂客路行李犯霜晨渭水秋风里休嗟寂寞滨 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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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典教关西日小子怀乡白下时奉母总怜甘旨缺
问程独计水云迟菜盘香软何须肉行李萧条只有诗
莫厌冷官终汨没斯文此日要扶持 陈永寿夫
远游自是男儿志特立正当强仕年衣上密缝慈母线
担头轻束广文毡春秋三传继绝学毕郢诸生得盛传
老我也须飞梦去振衣同陟华山颠 毗陵谢应芳
三千里外咸阳县官冷那堪路更遥道上风霜须与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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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边眠食政难调慈亲奉养无烦虑幼子提撕不使娇
频写平安书寄取脊令风急尾萧萧 弟璧再拜上
家本华亭宋宦门大父东仓初北徙先君绍以德业优
隐约里闾仍不仕积善世久久必昌人谓当钟我兄弟
大兄早岁事名师春秋五传穷微理旁搜群籍求道真
闭户终年讲经史不知闻达有可求栖迟莱室甘耘耔
县令一朝腾荐书校室诸生须博士朝廷此际正贪贤
姓名遂入铨曹里大绾金章守列城小亦青纶为百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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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辞不怕丞相嗔守贱居卑非所耻尚书手持新例来
改调咸阳当渭水关西学者喜得师吴东子弟愁失恃
水陆三千道路长好调饮食娱肢体勿虑庭帏乏奉养
诸弟还当具丼旨先人坟墓与祠堂鱼鱐尚可供祭祀
故乡家业不须忧男事诗书女针黹愿言明岁早归来
白发慈亲向门倚 第九弟箕再拜上
洪武建号之三祀诏立郡县学官苏之昆山屡荐其人
上辄命以朝职今年吾友殷孝伯先生实预兹选天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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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奇其文将置诸有司之列先生以母老辞遂得教谕
咸阳齐郡张先生既为序道学之绝续详且悉矣余不
愧荒陋谨赋五言一篇用抒故旧之情云尔
吾友子殷子弱岁不好弄楼居罕踰户矩步那可纵黄
卷对圣贤车马徒倥倊先达恒造请俗士绝迎送洒然
脱凡近明体以适用惟六经根柢况百氏错综寻源溯
伊洛师圣比骞赣温温昆冈玉翙翙河东凤黉堂据皋比
缃素日充栋葬祭贵合宜甘旨资月俸遂令风俗移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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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州里重守令愧羔雁剡荐异乡贡责实名不虚主静
时则动奉表趋辇毂驰檄过娄葑造车斯合辙射鹄本
期中厚禄谢州郡至乐在章缝远调讵辞难独见已逾
众怡颜别亲友脩途越梁宋关山青染衣河澌白流澒
啇飙搅揪梧凉雨涤尘霿咸阳古毕郢文武实开封皇
明万物睹道继百王统斧钺夷暴强海寓沸弦诵正气
方甄陶学圃勤播种安定苏湖学朱子白鹿洞儒生得
依皈论说启昏瞢芹茅侯国诗苜蓿庖人供绛帐拥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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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革囊斟马湩公馀暂休沐纵览迂骑从浩荡窥八川
𡼊𡽁凌九嵏终南梯昌盍清渭梁螮蝀远追长卿游穷
鄙步兵恸相思月挂屋转瞬风解冻尺素傥可赍边鸿
不须控平生笑愚拙淡泊寸心共故旧登仕途冠盖空
里閧阐道慕指南著书怜覆瓮箴砭谁我师叹息感深
衷范模慎厥脩赠言托规讽展卷比良觌悠悠故乡梦
范阳卢熊
送咸阳殷博士南归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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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果尽君子欤言与行一致道固足以相识世果未尽
君子欤中养不中才养不才人尤不可不识君子余昔
南役还宿州会吴中殷先生孝伯将典敩于陜之咸阳
见其容中充而外莹粹然如古璧之含白虹于是得以
识其貌遂相从西涉数百里闻其论亹亹乎溯伊洛而
穷洙泗也于是得以识其言既就职相去仅踰舍既时
得一会见而誉之者旦暮至于是得以识其行之无愧
于古人今款接踰二稔矣虽孝伯之心窃亦有以识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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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伯在咸阳遂荟蔚以立楝宇主周公孔子于中而序
诸生于左右朝夕仪度惟谨暇则幅巾徜徉登故堞以
望自终南太白右转而顾以及九嵏嵯峨诸山皆踊跃
于啸咏间又远寻历代遗迹诟问风物无所不尽于是
乡人之识先生者始比比矣适闻先世墓地为潮水所
啮且虑慈闱之礼久旷乃具事状上之大府寻得告治
任将归而凡识孝伯者相与为诗以送之窃惟皇明有
天下声教所被举欲为士君子之风况得淑世如孝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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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处古文武兴化之地哉虽然俗尚推敚先王之泽不
能不坏于季世之剧故愚常喜道人善冀有以风动乡
曲俾人人暏君子之光以上承国家化民成俗之意固
鄙人之一见也孝伯行矣尚计登堂拜母之馀里中贤
士大夫将总总焉于时也愿借馀论曰秦中不无识者
其为赐不既厚矣乎甲寅之秋七月既望西安府儒学
教授频阳张紞谨叙
后斋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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予尝读淮南子之书而爱其原道之文足以发明老子
不先之义也其言曰先者难为知而后者易为攻也先
者后之弓矢质的也犹錞之与刅刅难犯而錞无患者
何也以其托于后位也又曰后者非谓其底滞而不发
凝竭而不流周于数而合于时者也吁淮南子之为此
言也不知者以为藏智之劵要之物势当然之故也执
其势者月不与日而出火必续烟而焰持棋者若巩索
之距莫敢先动反之于已若蘧伯玉焉可也伯玉不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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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九年之非则不明今年之是也殷生奎椎鲁而好
学其受业予门有所独悟不敢以多上于群游退然恒
若有所不及且名其书室曰后自后者人先之人先情
也不知有周于数而合于时者也故予以淮南子之说
推而语之生勉之母曰后以甘自后也而先人者莫禦
焉生其勉之周于数而合于时则千万人吾往矣至正
十年二月初吉会稽杨维祯说
木斋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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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下殷生奎天质古茂从予游一言一动醇乎其无伪
者也人以木归之生遂以木名斋今礼部尚书台哈布哈
公爱其人为书斋额又求予言志诸室世之骂椎鲁不
聪者类曰木鄙为弃材亡所于用必多夫不木者曰便
曰给曰机曰警不知便给者蒙不仁之具而机警者启
薄行之阶也孔子尝论木矣必与刚毅者同称曰近仁
仁固可以木得之而不可以椎鲁不聪弃之也夫大味
不和大质不雕大朴不散其惟木也乎仁者至朴而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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伪之物也故论仁惟木为近孔子之言岂欺我哉嘻木
为圣人所器而论者弃之天下之能仁者寡矣抑论者
之所弃则有矣士之为木有似而实非汉称长者木之
近仁者也惟勃最近之而易朴售至奸如周仁之流则大
似而大非其为不仁甚矣今圣人以深仁洽万生使民
刬伪还朴表民者类求长者吏若生之木固又今圣人
之所器而又加之以圣贤之学使言仁者归生生其不
应表民之求乎吾闻生之王大父大父父累世忠朴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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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所钟殆出于一家风气之厚也殷氏四世而未昌其
当昌在生无疑者故吾叙而期之而又为赋诗一首极
木之所诣以率能诗者继之诗曰七日混沌离穿凿争
七窍硕果一失仁百体俱弗肖巧诈日横生售朴至衣溺
圣人忧世深世变若原燎安得至木资与世作津桥学
斋取名木众巧不同调回愚与参鲁入室得道要岂是
灰槁人灭心比灭爝君不见纪渻鸡人方诋木鹞至正
九年春三月十有三日会稽杨维祯在姑胥书画舫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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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斋说
会稽杨铁崖号其吴下生殷奎读书之亝曰木既志其
故又令生持以求长语于云间陆子陆曰奎西方首宿
于五行属木子之名斋岂以是欤生曰非是也吾质朴
人以木诋吾吾曰是善名我铁崖遂令名吾斋余谓生
木之类亦至众而为用亦至广子所谓木宁偃蹇阅世
为山中之寿耶将绳墨是从规矩是就耶宁渠渠为千
仞之夏屋耶将濯濯为牛羊之牧耶宁为不雕之朽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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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将从成风之斤斧耶宁刻节棁而文以山藻耶将外
形骸而凝然如槁耶宁柔而可弦以弤耶将坚而可攻
以轮耶宁财挻斲闲负廊庙之重耶将不刳不剡遗济
川之用耶宁守吾之太朴耶将从匠氏之小㭬耶宁为
马严敦之鹜耶将为龙伯高之鹄耶宁不斗如纪渻氏
之鸡耶将易照以绝穆曜之讥耶宁大其材为工师之
器耶将听其断为沟中之弃耶宁希秘书之府耶将为丘
壑之全耶此孰得孰失曷凶曷吉凡厥有生万有不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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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郁而文或朴而质胡子之生为世所诎生为揖而进
曰吾闻大智若愚大辩若讷讥悟聪察厥内四逸彼柴
之愚实厚有馀此参之鲁宗道之绪莫大于仁惟木为
近谁其似之岂弟忠信余不能难书其说以为慰云间
陆居仁撰
木斋诗
彼斋居而静者匪橛株拘之谓也惟木故讷惟朴故野
参以鲁得匪事侈哆开见大意人知者寡曰木伊何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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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与松维挺特不挠屈故能傲霜雪历严冬嗟殷大章
父心古而猊古虽湛然刚毅至文其言焉则殊粲而楚
楚我知大章其心则仁故虽似乎木强而枝叶郁然而
春阳人辩已讷人讷已诚较已得失孰短孰长佐饔者
尝佐斗者伤诗以劝木惟木自量遂昌郑元祐赋
昆冈有石坚如铁奇璧中藏光夺月铁篴一声吹石裂
透隙虹光吐环玦不学荆人受双刖殷君小斋以木名
外示朴顿中清明何殊此石多琼瑛世人肉眼迷端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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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见礧磈称文瑿岂识光价连城齐一朝持之献天子
珉中玉表真郁栖吴兴知困生钱鼒赋
浑沌二气分资禀有清浊聪明钟圣贤鲁钝归愚朴不
知愚朴姿聪明实中壳有美殷君子温醇匪龌龊怀哉
长者风青年饱经学斋居既名木于义已高卓圣人许
近仁唯木就矩矱参以鲁得之所贵在诚悫子非朽腐馀
美质加雕斲彬彬后素功于焉达先觉秦溪马琬赋
木兮木兮与仁斯近东方震焉惟仁之蕴一视同仁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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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畦畛其配以春其端恻隐载萌载蘖遂视既发昉以
道自彊毋蹈萎苶德煌煌理庚庚烨其英焕天章豫章
卢观题
殷君方妙龄从师东海湄往者常一见喜子纯朴姿百
好不入心所志唯书诗它人或笑歌子言无繁词它人
方娭游子独如齐尸不知近道流或复怜其痴夫子以
木名将有远大期番易黄季伦赋
木斋铭二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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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亭殷奎大章以木名斋其师铁崖杨先生既为之记
又求余言以铭之孔子言刚毅木讷近仁四者质之近
仁者也夫木者质朴质之朴则守之固而无徇外之
失有是美质而又加之以学吾知其不至于仁不止也
铭曰絪缊玄黄聚而为人或浇而华或朴而纯浇则易
失朴乃其至惟质之朴众善所聚善非外来学则可致
圣人论学曰后生可畏曰今汝画学之为贵士当志学
矧力之强积之既久犹水汪洋彼漓不知日肆而亡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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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世佻巧去道茫渺举世浇讹其失孔多朴而能学天
理流行物我一体其施不穷我作铭诗歌咏是资至
正十年岁在庚寅秋七月日永嘉潜斋老人陈刚书
质之美者醇而不漓或流于薄斯习之移木近于愚亦
近于鲁之二物者圣门所许木强敦厚卒能安刘刻薄
如错莫能自谋杨子之门乃有木生太璞不瑑实韬其
英木生宝之幸遇匠手器而名之可使传后云间孙华
元实父题于果育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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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䢴殷处士碣铭
至正廿二年九月癸卯朔十有八日庚申吴郡殷奎葬
其父雍逸处士之柩于昆山先茔之次既葬树碣墓道
而请其师束维叟为之铭处士名庠字君序其先华亭人
居昆者再世矣昆俗喜货殖类蓄高资遗子孙处士哂
曰赀多愚子孙且贾祸何用哉圣贤之学达可芘民物
穷亦善一身敕其子奎不远数百里从余游一州皆笑
以为迂处士不为变益市书筑室使卒业余已喜处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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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志果确而奎亦谨厚雅饬刻意古学余于是又善处
士之愿克有遂也始处士少时即以长子任家督弗及
于学然其天质之美孝友忠信自有绝人者既壮间观
古书传求其人行事施诸家父性严处士事之竭力能
得其欢心遇二弟恩意笃至周人急无所吝虽负之不
校其葬亲弗袭世俗委诸水火君子称之故其没也人
多哭之哀处士享年五十有七士君子诔其行者私谥
之曰雍逸处士其曾祖万宋嘉兴节制干官王父澄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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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諲皆抱德不仕娶王氏宣政院宣使忠仁女子四人
女二人孙男女六人奎其冢子也殷氏三世有德而无
禄四世而昌意者其在奎乎乃为之铭以俟铭曰生不
榖死不寿德则富惟其不有以遗后赐进士出身
奉训大夫江西等处儒学提举杨维祯撰并书
行实
故文懿殷公行状 卢熊撰
先生讳奎字孝章一字孝伯望出汝南世居吴郡华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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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祖徙昆山今为苏州昆山人先生数岁端厚湛默熊
父夷孝先生深爱之故与熊同受小学其家设邸肆在
太仓阛市中旦夕挟册归舍定省外亦不遑及他事惟
务读诵邻巷罕觌其面既而受易于盛公德瑞其祖父
柏堂翁乃作楼居储书其上延良师友与之游处时会
稽杨公廉夫自吴城抵昆山一见奇之即席上设弟子
礼由是从杨公往来钱唐华亭者累年闻见益广其父
母具修脯金帛数遣童干资之又作别业于娄曲买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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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鬻书以俟其归当时以经术文辞名东南者惟杨公
号杰出然其人率易任真绝去厓异先生业其门不肯
诡随出藻丽语一言一动务合矩度杨公愈加爱重以
父兄命勉应江浙乡举一再不利辄澹然无进取意后
浙东宪佥孛术鲁昱闻先生名举主教席亦不起有司
延致先生训导儒学先生以侍养便始起应命时知州
事东平费侯大兴横序表率弟子侯性刚难犯雅敬先
生侯即明伦堂前立贤守令乡先生二祠复作龙洲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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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祠堂于慧聚寺之东斋先生即割田三十六亩归
之学碑供各祠岁时之祀后知州契侯创娄侯庙修治
先贤御史王公侍御史李公冢表朱节妇茅氏墓道葬
儒士郭翼顾权于马鞍山之阴皆先生所建白也皇朝
改立学法先生与陈君潜夫联事极力奉行教养有成
迄今为七邑倡洪武四年先生举昆山教谕上吏部试
春秋经道统论皆辞深雅奥上官置之高等当是时上
锐意开治道痛惩吏弊儒者皆不次进用司举选者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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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授以郡县先生恳请愿为近地学官以便奉养老母
咈上官意遂调西安之咸阳又请告还乡里辞亲以往
先生至咸阳时即白有司夷荆榛畚瓦砾作校室以居
师弟子躬亲教导时咸阳罹兵革久民未知学赖先生
孳孳不懈文教复行是岁陜西省即以礼聘先生考试
多士又请纂修关陜诸府图经书成而病作归学治医
药尤以礼殿未完力疾襄事将讫功而先生不起矣时
洪武九年闰九月二十六日也年四十有六祖讳子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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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讳庠谥雍逸处士母王氏妻常熟陈氏后先生七日
卒子男二人长騊駼次嗣孺女三人长适朱晟次适林
宗騵瑟在室熊与先生有连且同年甲以研席之欢如
亲昆弟一时交友如进士会稽丞傅㪺等数人耳太仓
地濒海世业儒者固鲜慎终之礼尤为鄙陋间有秀俊
多为吏胥贾贩以牟利时人称贤父兄能教子弟者两
家先有卢氏钧华今扬州教授昭之父及先生之祖之
父处士君者人取以为法里中庸富人恒竭资以送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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类以土薄不葬而卒委之于水火先生独葬其祖若父
一遵棺衾冢圹之制人以为难咸谓殷氏有子矣当承
平日大夫士尝即学宫行乡约及岁时相率讲习经史
以为文会兵兴礼废及先生居学舍旦望休沐必与宿
儒秀民互为主宾论文稽古如司马氏真率会约遇人
有丧病患难必为协众力资助之东州名士故遂昌郑
公元祐永嘉高公明豫章葛公元哲华亭孙公莘同郡
余君日强今齐郡张公绅深礼敬焉先生以去年南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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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亲拜墓与熊考论关中旧事未几别去自言我衰病
不堪又且远行奈老母何今年贻书云内伤疾作并属
其子来视我熊缄其手迹抵家嗣是半年不得问比又
梦见之意甚不乐呜呼先生果不起耶友人将作司令
王富文告熊以故为之泫然因为位哭之于馆舍盖先
生素笃孝行非特以疾遽至于是诚以不获奉养其亲
为忧以致殒没论者谓为死孝先生入关时齐郡张公
为论道学之绪自宋中兴后恒在东南及许文正公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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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北方当元初混一之际今孝章往关中亦乱平治定
之时所以期望先生者如此其重盖吴中以道学鸣者
若王信伯王彦光李彦平王去非魏华甫史蒙卿皆以
儒师守帅阐扬程朱之学故先生力欲追踪先哲以变
衰世鄙陋之习其姿禀之高操履之正真有见于致知
力行实践夫孝友忠信考于经籍道术而不事乎记诵
辞章全之于身者必欲循于礼措之于事者必欲合其
宜造次颠沛而不见其喜愠之容恬憺靖退而不尚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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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之辩处家为孝子饬身为名士典教为良师经明行
脩谦恭纯洁人无间言私谥曰文懿先生孰曰不宜所
著道学统绪图家祭仪丧仪昆山志咸阳志关中名胜
集陜西图经娄曲丛藁支离稿渭城寱语总若干卷先
生平昔称熊为识洽才茂熊深窃愧赧然知先生之深
者莫熊若也爰掇其景行以俟作铭者表著焉
故咸阳县儒学教谕文懿殷君墓志铭
汝昜袁华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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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武九年闰九月二十有六日咸阳县儒学教谕长平
殷君卒于官舍后七日其配陈氏亦卒孤騊駼病不能
奔越三载仲弟璧徒跣四千馀里阅五甲子以槥椟还
将以是年十有二月庚申合葬于先茔其季箕持今知
兖州卢侯熊所为状泣拜请铭华与先生同里闬同登
会稽铁崖杨公之门而騊駼袁氏婿也故不辞而为之
铭先生讳奎字孝章一字孝伯姓殷氏其先华亭人曾
祖讳某祖讳某迁昆山考讳某母王氏先生端厚沈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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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丱入乡校即以颖悟称时铁崖公以经术词章鸣于
东南而襟度豁达绝去厓异一见奇之先生从于吴城
于华亭于钱唐䜣䜣惟谨言动必合矩度由是益加爱
重因以木名所居室且为之文先生雅无进取意尝奉
父兄命试有司一再不利泊如也岁丙申州治复昆山
越四载己亥有司以太学师聘先生因侍养便始应命
比谒庙以先师曾子既进郕国封配享于庙矣而故号
仍列庑下于礼乖违白于典教者正焉凡邑中褒贤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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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立祠表暮系名教者皆先生所建白洪武庚戌春大
新学制明年以教有成效举教谕试天官中高等而朝
廷方眷注于儒不次进用司选者欲擢寘郡县力以母
老辞不允故调西安之咸阳咸阳罹兵革久庙学荡然
至则芟夷荆榛作室若干楹以居弟子员躬亲教养民
遂知学无何省府聘考多士甲寅归觐亲既返而省府
修关中诸郡图经仍董其事恒以母老道远弗克就养
抑郁不获信因病内伤遂不起矣其入关时以五陵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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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自号及卒知县庄九畴具棺衾葬咸阳原上竟符其
言先生笃志古学葬祭务循礼法非甚病手不释卷故
考订精详文学渊永邑人以道学鸣者若王公彦光李
公彦平皆表表者先生力欲追纵以变衰世陋习胡天
不假之年惜哉卢兖州谓先生处家为孝子饬身为名
士典教为良师而私谥之曰文懿先生时论咸以为然
先生生于元至顺辛未得年四十有六子男二人长曰
騊駼次曰嗣孺女三人长适朱晟次适林宗騵曹某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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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有道学统绪图家祭仪丧仪昆山志咸阳志关中名
胜集陜西图经娄曲丛稿支离藁渭城寱语总若干卷
铭曰
行之醇学之正孝笃志殒厥生仁者寿茫无徵不亡
者存有立言
殷教谕哀辞 丰城余诠
洪武九年闰九月二十六日咸阳教谕殷孝伯卒于学
舍年四十六闻者莫不哀之去年冬孝伯自秦归吴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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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拜先垄尝造予仓卒弗克款奉言笑未几复入关又
失于追饯予心恒悒悒然不知其为永诀也悲夫孝伯
谨厚嗜学读书慕知圣人微言大法之归趣孜孜忘昼
夜寒暑之变其居家也孝于亲友于兄弟宗族乡党无
间言其训学徒也谆谆不倦期于有成然后已其在咸
阳也新校室于瓦砾之场振士风于凋敝之后人皆谓
关西夫子复见今日岂期遽以疾而终于此耶置邮以
凶问至其家则其妻陈氏亦后孝伯七日卒矣呜呼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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哉其子騊駼将匍匐奔赴扶柩以归又值疾作弗果今
踰年矣尚旅殡于咸阳干里外呜呼哀哉丰城余诠与
孝伯有斯文骨肉之好生无以答其交往之情死不得
凭其窆以尽其吊哭之道尚忍为辞以哀之然情有不
能自已者乃为之辞曰
夫有生而必死兮犹寒暑之推迁云积善而有报兮天
道之信然斯人既有此内美兮夭胡不假之以年竟坎
坷以终身兮志壹郁而不宣虽观光于上国兮亦何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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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广文之毡忤铨曹而辞尊显兮念兹母以拳拳值迁
调而远迈兮致亲爱以俱捐俾二竖之肆妖兮曾瞑眩
不可以少延遽易箦于庠舍兮寄孤榇于秦川岂定数
之莫逃兮抑吾道之迍邅记玉楼而不返兮抱麟经而
谁传诸生皇皇于馆下兮洒涕泗之涟涟朋侪何以质
疑兮抚皋比而烦悁鲤趋庭而无闻兮雁断行而不联
亲倚闾而白首兮鸾分飞而后先魂杳杳以长夜兮路
漫漫以修阻渺咸阳于天际兮委娄曲于榛莽况予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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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以久要兮焉能不为之悽憷奠一觞而西望兮遂永
诀于终古
祭殷教谕文
洪武九年岁次丙辰闰九月二十八日己酉承事郎知
西安府咸阳县事庄九畴率僚属耆士等谨以清酌柔
毛之奠祭告于故儒学教谕孝伯先生殷公之灵其辞
曰于戏惟公绩学艺文实出杨门艺天光燄是炙是熏
择言砥行声誉四闻明朝取士隽拔其群廷阅甲科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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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有民帝曰非尔实称儒珍育我英才淑惠后人秦维
帝宅南渭北嵏咸阳既墟秀杰旋钟俾振教铎师表是
崇帝臣弗违奉职惟恭乃建泮宫有礼有容聿新风化
俊造景从弦歌既闻邻壤式宗孰不云乐有隐其恫有
亲垂白子力臼井曷能致之关河辽永目存心惟抚躬
吊影郡侯钖类授檄归省清风载道沙尘不惊舍车登
舟望里欢迎叙伦互拜母寿子宁有宅旧宇有植先茔
以忠养志良副恩荣请急有程乃赴乃职赠言盈装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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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尔直诏申图志府宪公辟公出其素按索有绩有光
关辅遗编奕奕我莅斯邑西宾有席何幸同僚同心同
德士耆同庆民所矜式朝经暮史铅椠在持积劳以疾
曾不告疲友人竺籀裹药时资时病少愈弱不胜衣祀
事有请社稷其祈力疾将事肃恭是仪正言正色实为
我规总戎尚贤资文饬武府史迎门抗词弗许自揆弗
堪兴拜伛偻齿豁言讹怠佐尊俎颓然即卧气息如缕
行既弗果病亦自处闰月初吉倡我乡饮友生习仪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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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在寝迎宾致币惟公是审僎介有贤肃德凛凛将届
之期公疾斯甚胡天夺之亟失我良朋我疑我悔奚考
奚惩盖棺则已悲愤填胸咸阳有原累累冢陵按图索志
粲若列星宅兆卜吉慰厝神灵执酹倾心俎芳瀹清矢
词永诀鉴尔精诚于戏哀哉尚享
维洪武十一年岁次戊午九月庚午朔越十有七日丙
戌承事郎知西安府咸阳县事庄九畴等谨以清酌庶
羞之奠祭告于故儒学教谕孝伯先生殷公之灵其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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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惟公有言有德显名儒官自东徂西志亦盘桓乐新
文教咸阳旧都五陵门候其署自呼泮宫卧病寂寞渭
滨馆名枕流我其古人丙辰秋闰盖棺则已爰瘗毕原
阅今三祀灵妥魄安宿草再碧式顺尔先谅无我衔哀
有弟誓言归丧辛勤关河涉历风霜迁圹涤骨裹以毡
车首丘夙志礼无尔渝嗟予同心承乏兹邑斧丧奚资
瓶羸奚汲翩翩灵旐东向其归沥觞祖道矢心以词尚
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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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武九年岁次丙辰冬十一月辛巳朔二十四日甲辰
前平江路治中东平费复初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
于故咸阳教谕强斋先生殷公之灵曰惟公之学之行
乡党莫先我叨守土爰知子贤瞍居庠舍厥䎹是传始
昆之士词章是学公始以经开示后觉乾乾日夕宝惜
分阴以教裨治尤契我心世转风移十有馀载人异炎
凉公心不改以为善人当膺后祉云何一疾遽尔不起呜
呼哀哉遗孤满眼母老家贫关山杳杳旅殡于秦果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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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哉天道茫茫诚不可信尚冀后人无殒厥问乌乎哀
哉尚享
洪武十年岁次丁巳正月十有三日壬辰中书舍人卢
熊遣男彭祖以肴酒致祭于亡友文懿先生殷公之位
其辞曰乌乎先生纯粹贞固爰自童年斥绝外慕闭户
下帷耽耆竹素良朋萃止名师早遇琼瑶待贾华骝骋
路声名籍甚星凤争睹一诣乡闱韬光敛步逍遥娄曲户
满来屦助教学宫守长延誉表扬风节诲化童孺远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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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从云奔川赴遵奉明法修饬典故荐书歘起伯乐惊
顾力辞郡县宁处韦布西入咸阳名重师傅黉宇聿新
童冠景附振此弦歌修厥簋簠皋比坐拥三涉霜露乌
乎先生浑金璞玉不事雕镌靡藉陶铸力追先哲纂
承遗绪孝友介洁绰有馀裕礼葬祖考恩洽手足握
手交欢旬日相聚别语丁宁叹息衰暮曾奉报书婴此
沈㽽如何数月长寐不寤命不少延皇穹难诉熊也鄙
劣亲谊夙著麻植蓬生骥尾蝇附朝游夕宿尚忆髫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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涕泗盈襟神丧色沮息黥补劓终莫予助爰修祭奠追思
燕醧摅辞相哀曷究情素乌乎哀哉尚享
维洪武九年岁次丙辰十月辛亥朔十有九日己巳友
人袁华陈潜夫曹富朱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致祭
于故咸阳教谕强斋先生殷公之灵曰惟公学博而行
修气清而质粹蔼乎其有文温乎其有理望之者知为
有德之士求之昆庠一人而已嗟乎艺贯文场兮宁处
下位教铎遥遥兮走四千里虽家贫母在常情为可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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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主教得人亦斯文之所倚盖天生人为国之纪则乐
育之诚固无间于彼此何阨运之复丁遽衔哀于下地
后进失其师模有识为之短气顾秦岭之横云栖旅魂
于渭邸命与时违乌乎已矣虽然孝友一门朋游以义
惟纯粹而无瑕质幽明而无愧虽失意于一时宜流芳
于百世华等亲旧之情交承之契异姓同心分犹昆弟
敬致哀于一觞寓虔诚于葑菲魂兮归来无上下四方
只乌乎哀哉尚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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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洪武九年岁次丙辰十月辛亥朔十有九日己己门
人余熂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先师咸阳教谕
强斋殷公之灵曰乌乎天生哲人以道为寄云胡不淑
遽尔不起嗟惟先生鸣道邑里鼓箧如云敦薄宽鄙潜
心圣言有用有体世之蓍龟国之良器迁教咸阳夺此
与彼娄曲伟人关西夫子木铎琅琅以教裨治道既渊
源岂曰小试归觐慈闱笃孝惟至就养既艰志不克遂
痛念劬劳言辄流涕哀哀先生以孝而死行通神明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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仰无愧两地菁莪痛忍遗弃尚想经帷恍若梦寐泪与
情俱荼毒无地觞酒豆肩敬致葑菲山川有灵不隔诚
意敬服师言永失弗替尚享
挽殷教谕诗
黉舍咸阳喜一新手提教铎振斯民关山历览嗟今古
图志增修独苦辛化鹤仙游身瘗玉离鸾舞影镜生尘
更怜阿母高堂上日夜兴哀发似银 秦约文仲
尚想辞家远入秦梦中频见白头亲半生辛苦留遗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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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里荒凉只病身弟子有情收朽骨天公无眼困斯人
呜呼执友多沦没一奠生刍泪满巾 陈潜夫振祖
天马脱羁情莫已忽看墨迹泪潸然三年心泳咸阳月
万里魂归渭水船道统至言登史册春秋精义照青编
先生一代河汾业留得渊源起后贤 张彦信
昭代徵贤大比年著书才毕讣音传鹤归华表人埋玉
尘翳妆台凤逐仙行李尚遗新䌽服冷官应弃广文毡
忍将一掬知心泪洒向咸阳客墓前 孔克让善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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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旧沦亡思过半咸阳博士最堪怜春秋经学承师法
孝友名门迈古先目瞑关西千里外魂归娄曲北堂前
一朝返葬情斯尽华鹤寥寥月满天 曹亨长通
一上咸阳不复还先生雅志益堪怜北堂亲老含馀恨
西狩经残孰与传千里旅魂孤耿耿半生名教独拳拳
哲人萎矣斯文系莫怪临风泪满前 朱吉季宁
天赋渊源学行精斯文无赖哲人倾娄江水咽西风冷
秦岭云横夜月明阿母倚门垂鹤发门生抱道泣麟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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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歌楚些招魂处千里灵车几日程 陆平公载
已矣殷文懿由来学行优士评先月旦书法老春秋醇
酒心俱醉明珠价莫酬修文从地下空忆旧风流
嘅彼斯人逝天胡不假年还乡惟旅榇载道有遗编云
断千山外天低一雁前难兄有难弟大葬得归全 易
恒九成
黯黯藏舟夜壑移先生遗我又何之忍闻渭水来丹旐
惊报唐贤失紫芝露冷庭萱情易老天清鹤唳苦归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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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惭莫负侯芭土一读遗编一泪垂 门人余熂茂本
忆昔羁旅中片言识鬷蔑十载忘年交兵戈正骚屑隐
居事亲孝知子志卓越春秋参五传湮微必搜抉适当
陵谷变遵养乐岩穴修辞去浮藻矩步踵先哲大明更
化初锋车聘高洁辞荣忤当路一命万里辙志违乌鸟
养泪忍杜鹃血咸阳方烬馀教雨被绵蕝奂轮周孔庙
骏奔豆笾设庭阶生瑞草书带青可撷孤云日在望缩
地恨无诀遄归一觐省亟去两踰月老夫获晤语清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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濯烦热著书固已多讨论心愈切安知三叠歌竟作千
古别招魂赖遗孤魂返妻垂绝于乎世之人天赋何优
劣或厌饫八珍子独茹冰雪或稳步康庄子独蹊阢隉
行行止于斯天视岂荒惚昆山云气惨娄江水声咽谁
为有道碑修名罔磨灭 毗陵谢应芳子兰
试艺天官动上台咸阳县里讲堂开春秋久擅专门学
梁木俄惊一旦摧龙剑芒寒归宝匣凤笙声断隔瑶台
铭旌早晚还乡土白发慈亲泪满腮 范立中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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典教那知老向秦秦中无日不思亲江山万里牵归梦
风雨孤灯照客身可叹遗文称绝笔最怜后学失端人
百年风采诚难忘犹想当时戴葛巾
讣书一道出西秦愁杀天涯七十亲薄宦未能酬素志
儒冠已信误閒身一生孝友贻孙子千古文章属后人
独有画图遗像在每来挥泪拜衣巾 门人朱晟
强斋集卷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