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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春秋胡传附录纂疏卷十八
元 汪克宽 撰
宣公下
十有二年
春葬陈灵公
讨贼者非臣子也何以书葬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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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恶一也本国臣子或不能讨而上有天
王下有方伯又其次有四邻有同盟有方域之诸侯
有四夷之君长与凡民皆得而讨之
所以明大伦存天理也徵舒虽楚讨
之陈之臣子亦可以释怨矣故得书葬君子词也
楚子围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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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公羊传例战不言伐围不言战入不言围灭不
言入书其重者楚子县陈盖灭之矣而经止书
入其于郑也入自皇门至于逵道盖即
其国都矣而经止书围曷为悉从轻典不著其凭陵
诸夏之罪乎上无天王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臣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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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子弑父诸夏不能讨而荆楚能讨之春秋取大节
略小过虽如楚子凭陵上国近造
王都之侧犹从末减于以见诛乱臣讨贼子正大
伦之为重也
夏六月乙卯晋荀林父帅师及楚子战于邲晋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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败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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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而言及主乎是战者也
按左氏晋师救郑经既不以救郑书矣
又不言楚晋战于邲而使晋主之何也陈人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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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晋不讨贼而楚能讨之楚人围郑亦既退师与郑
平矣而又与之战则非观衅之师也故释楚不
贬而使晋主之独与常词异乎
按邲之役六
卿并在大夫司马皆具官不欲𠞰民者三帅也
违命济师者先縠也而独罪林父何也尊无二上定
于一也古者仗钺临戎专制阃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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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君命有所不受
况其属
乎栾书救郑军帅之欲战者八人武子遂还众不
敢遏
偪阳之举丐
偃二将皆请班师荀罃令曰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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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下偪阳
林父既知无及于郑焉用之矣诸
帅又皆信然其策先縠若独以中军佐济者下令三
军无得妄动按军法而行辟夫岂不可既不能令
乃畏失属亡师之罪而从韩献子分恶之言
知难而冒进是弃晋
师于谁责乎故后诛先縠不去其官此称败绩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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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林父主之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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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七月○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灭萧
假于讨贼而灭陈春秋以讨贼之义重也末减而书
入恶其贰已而入郑春秋以退师之情恕也末减
而书围与人为善之德宏矣至是肆其强暴灭无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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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国其志已盈虽欲赦之不得也故传称萧溃经
以灭书断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
有大国楚庄盖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归者也建
万国亲诸侯者先王之政兴灭国继绝世者
仲尼之法今乃灭人社稷而绝其祀亦不仁甚矣
萧既灭亡必无赴者何以得书于鲁史楚庄县陈入
郑大败晋师于邲莫与校者不知以礼制心至于骄
溢克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灭萧告赴诸侯矜其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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力以恐中国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霸为三王之罪
人春秋史外传心之要典推此类求之斯得矣
晋人宋人卫人曹人同盟于清丘
书同盟志同欲也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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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恶其反覆而书同盟非也春秋不贵盟誓自
隐公始年书仪父盟蔑宋人盟宿已不实言矣
奚待清丘然后恶其反覆乎清丘载
书恤病讨贰口血未乾败其盟好所谓不
待贬而恶见者也又奚必人诸国之卿然后知反
覆之可罪乎楚既入陈围郑大败晋师伐萧灭之凭
陵中国甚矣为诸侯计者宜信任仁贤修明政事自
强于为善则可以保其国耳曾不是图而刑牲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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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要质鬼神蕲以禦楚谋之不臧孰大于是故国
卿贬而称人讥失职也原縠违命丧师乃晋国罪
人而主兹盟约所信任者皆可知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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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师伐陈卫人救陈
陈有弑君之乱宋不能讨而楚能讨之虽曰县陈寻
复封之其德于楚而不贰未足责也宋人不能
内自省德遽以大众伐之非义举矣卫人救陈背
盟失信而以救书者见宋师非义陈未有罪而
受兵为可恤也且谋国失图妄兴师旅无休息之期
则乱益滋矣其以救书意在责宋也若卫叛盟则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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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贬绝而恶自见矣
十有三年
春齐师伐莒
○夏楚子伐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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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人灭萧将以胁宋诸侯惧而同盟为宋人计者恤
民固本轻徭薄赋使民效死亲其上则可以待敌矣
计不出此而急于伐陈攻楚与国非策也故楚人有
词于伐而得书爵
秋螽○冬晋杀其大夫先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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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縠违命大败晋师元帅不能用钺已失刑矣今又
重有罪焉晋人治其罪而戮之义也曷为称
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夫兵者安危所系有国之
大事也将非其人则败虽得其人使亲信间
之则败以刚愎不仁者参焉而莫肯用命则败
凡此三败君之过也河曲之战赵穿独出而臾骈之
谋不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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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泾而次栾黡欲东
而荀偃之令不行
今林父初将中军乃以
先縠佐之使敌国谋臣知其从政者新未能行令谁
之过欤故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上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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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四年
春卫杀其大夫孔达
杀大夫而书名氏义不系于专杀也孔达弃信以危
社稷卫人按其罪而诛之可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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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以称国而不去其官用人谋国干犯盟
主至于见讨谁之过欤称国以杀不去其官罪累
上也春秋端本清源故书法如此
夏五月壬申曹伯寿卒○晋侯
伐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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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左氏传为邲故也比事以观知其为
报怨复雠之兵词无所贬者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
秋九月楚子围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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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人要结盟誓欲以禦楚已非持国之道轻举
大众𠞰民妄动又非恤患之兵特书救陈以著
其罪明见伐之由也国必自伐然后人伐之凡事其
作始也简其将毕也必巨易于讼卦曰君子以作事
谋始始而不谋必至于讼讼而不竟必至于师
若宋是矣始谋不臧至于见伐见围几亡其国则
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责宋为深若蛮荆围中国则
亦明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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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曹文公○冬公孙归父会齐侯于榖
夫礼别嫌明微制治于未乱自天子出者也列
国之君非王事而自相会聚是礼自诸侯出矣以国
君而降班失列下与外臣会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
与诸侯会是礼自大夫出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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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若赘旒
陪臣执命岂一朝一夕
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故易于坤之初六曰驯致其道
至坚冰也易言其理春秋见诸行事若合符节可
谓深切著明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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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五年
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
楚子不假道于宋以启衅端而围之陵蔑中华甚矣
诸侯纵不能畏简书攘夷狄存先
代之后严兵固圉以为声援犹之可也乃以周公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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裔千乘之国谋其不免至于荐贿不亦鄙乎若此
类圣人不徒笔之于经也比事以观则知中国夷
狄盛衰之由春秋经世之略矣
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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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华元子反二国之卿其称人何贬也
春秋贱欺诈恶侵伐二卿不爱其情释怨解纷
使宋无亡国之忧楚无灭国之罪功亦大矣宜在所
褒何以贬也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今
二卿自以情实私相告语取必于上以成平国之
功而其君不预知焉非人臣之义也
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君有听于臣父有听
春秋胡传附录纂疏 卷十八 第 17b 页 WYG0165-0462d.png
于子夫有听于妇中国有听于外域仲尼所为惧
春秋所以作也故平以解纷虽其所欲
而平者在下则大伦紊矣圣人明其道不计其功故
褒贬如此然则臣而有安国家利社稷者专之不可
乎曰专之而可者谓境外也
子反在君之侧无奏报之难机会之失奚急于平
而专之若是哉或曰子反攘善则知其罪矣华元救
国急难而纾其情实何尤焉夫宋先代之后武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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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封以备三恪横见
侵偪非有可灭之罪也若以大义责之曰子为上卿
不能恤小助桀为虐陵我郊保围我城郭欲灭我社
稷纵子得之何面目见中华之士乎使子反果忠楚
庄果贤必为义动退师止众结盟而反矣何必轻
见情实蹈不测之险乎后世
羊陆效其所为交欢边境而议者以为非纯臣也知
春秋之法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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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胡传附录纂疏 卷十八 第 19a 页 WYG0165-0463c.png
六月癸卯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
其称日谨之也上卿为主将略而称师者著其暴
也灭而举号及
氏者减见灭之罪著灭者之甚不仁也潞婴儿不死
春秋胡传附录纂疏 卷十八 第 19b 页 WYG0165-0463d.png
社稷比于中国而书爵者免婴儿之责词也然则攘
外域安诸夏非耶徐夷并兴东郊不开伯禽征之
猃狁孔炽侵镐及方宣王伐之楚
人侵郑近在王畿齐侯攘之皆门庭之寇不可纵
而莫禦者也虽禦之亦不极其兵力殄灭之无遗育
也今赤狄未尝侵掠晋境非门庭之寇而恃强
暴以灭之其不仁甚矣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又
有异焉者夫伐国之要讨其罪人斯止矣按左氏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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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夫人晋景公之姊也酆舒为政而杀之又伤潞子
之目则酆舒者罪之尤也为晋计者执酆舒轘诸
市立黎侯安定潞子改纪其政而返则
诸狄服疆域安矣今乃利狄之土灭
潞氏以其君归何义乎春秋所以责晋而略狄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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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人伐晋
○王札子杀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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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毛伯
王臣有书字而言子者王季子是也有书子而系
名者王子虎是也此称王札子者榖梁以为当上之
词也
其为当上之词者矫王命以杀之
也为天下主者天也继天者君也君之所司者命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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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则不臣为人君而假其臣以
命则不君君不君臣不臣天下所以倾也邢侯
专杀雍子于朝叔向以杀人不忌为贼请施邢侯君
子以为义
王札子之罪当服
此刑而天王不能施之无政刑矣何以保其国而不
替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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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螽
人事感于此则物变应于彼宣公为国虚内以
事外去实而务华烦于朝会聘问赂
遗之末而不知务其本者也故戾气应之六年螽
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年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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螽府库匮仓廪竭调度不给而言利尅民之事起
矣
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
礼之始失也诸侯非王事而自相会也无以正之不
自天子出矣然后诸侯与大夫会又无以
正之然后大夫与大夫会礼亦不自诸侯
出矣田氏篡齐六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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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晋三家专
鲁理固然也不能辨于早后虽欲正之其将能乎
初税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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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子曰耕者助而不税则天下之农皆悦而愿耕于
其野矣书初税亩者讥宣公废助法而用税也
殷制公田为助
助者藉也
周因其法为彻彻者通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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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皆什一也古者上下相
亲上之于下则曰骏𤼵尔私终三十里惟恐
民食之不给也下之于上则曰雨我公田遂及我
私惟恐公田之不善也故助法行而颂声作
矣世衰道微上下交恶民惟私家之利而不竭力以
奉公上惟邦赋之入而不恻怛以
利下水旱凶灾相继而起公田之入薄矣所以废助
法而税亩乎初者志变法之始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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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后作丘甲用田赋
至于二犹不足则皆宣公启之也故曰作法于凉
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何有国家者必
欲克守成法而不变其必先务本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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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蝝生
始生曰蝝既大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灾重
及民也而详志之如此者急民事谨天灾仁人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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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者之务也遇天灾而不惧忽民事而不修而又为
繁政重赋以感之国之危无日矣
饥
春秋饥岁多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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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于经者三而
宣公独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馀一年之畜
九年耕馀三年之食虽有凶旱民无菜色是岁虽螽
蝝而遽至于饥者宣公为国务华去实虚内事外
烦于朝会聘问赂遗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库竭矣
仓廪匮矣水旱螽蝝天降饥馑亦无以振业贫乏矣
经所以独两书饥以示后世为国之不可不敦本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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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六年
春王正月晋人灭赤狄甲氏及
留吁
按左氏董是役者士会也上将主兵其称人贬词
也甲氏潞之馀种留吁其残邑也
春秋于外域攘斥之不使乱中夏则止矣伯禽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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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夷东郊既开而止宣王伐猃狁
至于太原而止武侯征
戎泸服其渠帅而止
必欲尽殄灭之无遗种岂仁
人之心王者之事乎士会所以贬而称人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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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成周宣榭火
成周天子之东都
宣榭宣王之庙也按吕大临考古图
有𨚕敦者称王格于宣榭呼内史策命𨚕
是知宣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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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宣王之庙也古者爵有
德禄有功必于太庙示不敢专也榭者射
堂之制其堂无室以便射事故凡无室者皆谓之榭
宣王之庙谓之榭
者其庙制如榭也宣榭火何以书
以宗庙之重书之也
贵戚擅杀大臣而天子不讨王室不复能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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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矣人火之天所以见戒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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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郯伯姬来归
按左氏郯伯姬来归出也
内女出书之策者男女居
室人之大伦也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淫辟
之罪多矣复相弃背丧其配耦
氓之诗所以刺卫日以
衰薄室家相弃中谷有蓷所以闵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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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叙咸恒为下经首
春
秋内女出夫人归凡男女之际详书于策所以正人
伦之本也其旨微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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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大有年
程氏曰大有年记异也旱乾水溢饥馑荐臻者灾
也山崩地震彗孛飞流者异也景星甘露醴泉芝
草百谷顺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矣何以为记异乎
凡灾异庆祥皆人为所感而天以其类应之者也
人事顺于下则天气和于上宣公弑立逆理乱伦水
旱螽蝝饥馑之变相继而作
史不绝书宜也独于是冬乃大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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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所以为异乎
夫有年大有年一耳古史书之则为祥
仲尼笔之则为异此言外微旨非圣人莫能修之者
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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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七年
春王正月庚子许男锡我卒
丁未蔡侯申卒○
夏葬许昭公葬蔡文公
日卒书名赴而得礼记之详也
葬而不月其略在内
宣公为国务华而无忠信诚悫之心
计利而不知礼义邦交之实哀死送终独厚于齐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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利害不切其身者皆阙如也大则薄其君亲
次则忽于盟主又其次若秦若卫
若滕虽来告讣怠于礼而不会也
比事以观义自见矣
六月癸卯日有食之○己未公会晋侯卫侯曹伯
邾子同盟于断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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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国率之小国畏威而从
命非同欲也小国诉之大国勉强而应
焉非同欲也若断道之盟诸侯
同心谋欲伐齐释其愤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
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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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以为会
同天子之事筑宫为坛设方明如方岳之盟故书同
疑其说之误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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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公至自会
○冬十有一月
壬午公弟叔肸卒
称弟得弟道也称字贤
也何贤乎叔肸宣弑而非之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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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之则胡为不去也兄弟无绝道故虽非之而不去
也与之财则曰我足矣终身不食宣公之禄君子以
是为通恩也论情可以明亲亲言义可以厉不轨
所以取贵乎春秋书曰公弟而称字以表之也
公子为正大夫而书卒贵也不
为大夫而特书卒贤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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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以为叔肸宠弟在宣公有
私亲之爱故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与季友仲遂比则
其说误矣诚使叔肸有宠生而赐氏则是贵戚用事
之卿岂有不见于经者齐年郑语在外之见于
经者季友仲遂在内之见于经者
势必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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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政事执国命矣况宣公之时烦于聘问会朝
之礼遂蔑季孙归父交于邻国众矣
而独叔肸不
与焉其非生而赐氏俾世其卿亦明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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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有八年
春晋侯卫世子臧伐齐
保国以礼为本者也齐顷公不谨于礼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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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致寇所谓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矣诸侯上
卿皆执国命取必于其君以行其克伐怨欲之私故
盟于断道师于阳谷大战于鞍逞其志而后止春
秋详书于策见伐与伐者之罪皆可以为鉴矣
公伐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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○夏
四月○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
戕者残贼而杀之也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难
也夷貉无城郭宫室百
官有司单车使者直造其庐帐虏其酋长
者则有之矣中
国则重门击柝廉陛等威侍卫守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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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严奚至于坐使其君为邾人残贼杀之而莫禦乎
邾人盖尝执鄫子用之
则不共戴天之世雠也既不能复又使邾
人得造其国都而戕杀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责鄫
之臣于至此极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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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戌楚子旅卒
楚僭称王降而称子者是仲尼笔之也
其不书葬者恐民之惑而避其号也是
仲尼削之也
若楚若吴若徐皆自王降而称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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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滕
自侯降而称子若把自伯降而称子
四夷虽大皆曰子
其降而称子者狄之也或谓春秋不擅进
退诸侯乱名实则非矣述天理正人伦此名实
所由定也奚名为乱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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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孙归父如晋
宣公因齐得国故刻意事之虽易世犹未怠也及顷
公不能谨礼怒晋鲁上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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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郤克当国决策讨之晋方强盛齐少懦矣于是
背齐而事晋其于邦交以利为向背无忠信诚
悫之心者也按左氏归父欲去三桓以张公室
与公谋而聘于晋欲以晋人去之夫轻于背与国易
于谋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而无悔也然则公
室不可张乎务引其君当道正心以正朝廷
礼乐刑攻自己出也其庶几乎必欲倚外援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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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之是去疥疡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
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
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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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尼称孟庄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
能也又曰三年无改于
父之道可谓孝矣夫仁人孝
子于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晋悼公于夷羊五之
属必存始终进退之礼而
不遽也归父以君命出使未反而君薨在聘礼
有执圭复命于殡之文升自西阶子臣皆哭情亦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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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
今宣公犹未殡而东门氏逐忍乎哉书曰
归父还自晋者已毕事之词也
至笙遂奔齐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
逐之亟也谷梁子曰捐殡而奔其父之使者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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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奔父也得经意矣君
薨家遣方寸宜亦乱而造次颠沛不失礼焉非
志于仁者弗能也词繁而不杀归父之善自著
矣比事以
观则见当国者有无君之心此春秋所以作不可不
察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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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秋胡传附录纂疏卷十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