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溪大全集-宋-陈淳卷三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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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钦定四库全书

  北溪大全集卷三十四

  宋 陈淳 撰

  书

  答陈遂父一

  外日特承光访深认来诚因以接见贤者近道之质为
甚美而慕道之志为甚锐何胜赞咏第恨区区不及奉
从容而有歉尔盖圣贤精微严密之旨未可以立谈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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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斯道高明正大之体非可以翘想窥彼此交拘于内
外之为限而无以畅切磨之情恐不免有滞乎骏才一
日千里之进也

  答陈遂父二

  所喻病痛有喜善嫉恶之心太胜而包荒之量则未洪
勇往直前之力有馀而详缓之意则不足非自反之笃
何以及此大抵病痛有从气禀之偏来者有从己意之
私来者其类自不同而于气禀偏中又不一有偏向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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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是过于厚过于善而为君子之过如党锢诸贤之类
有偏向下去是过于薄过于恶而为小人之过如世俗
五不孝之类若喜善疾恶勇往直前等类却是气禀之
偏为病而过于厚过于善者固非私意之属亦未可为
之深疾然欲去其病者无他惟进吾之学至于理义穷
格昭明气质磨砻纯粹则其遇事所发当好而好当恶
而恶当进而进当退而退当轻当重当缓当急皆莫非天理
流行自无不各中其节而无复有太过不及之病矣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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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学未进理义不明而气质不化则病根不去虽欲力
摧强制亦末如之何况如一以包荒为量而其理不明
则混而无别有妨乎智一以详缓为意而其理不明则
懦而无立有害乎义又不可以一定拘也至程子读论
书法要平其心易其气所谓平其心者是虚其心如衡
之平不可先立一个定说才先把一说为主于中便如
秤盘上先加一星了到秤物时如何得铢两之正易其
气者只是欲见得圣人真意时须是和平其气雍容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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缓自然而得之乃能默契非如初入门钻仰考索时奋
厉吾气力锐攻急逐之可能也如左序所谓优而柔之
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趣之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
后而得即此意也然读书见今𦂳要处最是虚心玩味
切已体察两句为要不可易之以为常谈而忽诸

  答徐懋功一

  承示及大学章句杂咏一篇可见用心传习之不苟非
徒为口耳之好者窃不复事形迹辄以情义相忘详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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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复直据鄙见随章改抹批凿而总论讲学之大意于
其后亦惟有真切磨然后有真警发有真警发然后有
真造到惟英明无以为厌而深为之熟复焉果若有会
于心而实用其功以副之沉潜浃洽见得其中趣味源
源而出则嗜之有不容释而进进自不能己者夫然后
知愚言之为决不我欺若以一斑半点自奇以直诣径
造为志务猎虚名不图实得则与圣贤心事相反非愚
之所知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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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答徐懋功二

  某始者接吾子于稠人之中见其粹然有近道之质而
卓然起慕道之志为之敬爱既而日夕相亲声臭相投
而不相枘凿窃不自胜其喜以为斯学之不孤也今承
贻书乃以亲朋相责以为恐害夫场屋之文而中心亦
为之自疑而惊且叹焉嗟乎吾道不明至是哉自尧舜
周孔之教不行于世而禅学老子习盈乎中土世之儒
者类以吾之为道亦二家之比盖皆有超乎天地人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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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表为世外一等幽微玄妙之说与日用人事不相关
遂为吾子忠告其惧有陷溺之害是盖不知吾道中体
统不识吾学中趣味而为是卑陋之见亦无怪乎其然
也自有天地则有此理有生人则在心所具有五常在
身所接有五品在日用动静有万事而道行乎其间不
能与之相离讲明是道则为学实践是道则为行实得
是道则为德举而措之天下则为事业而发达于言词
则为文章故道与文非二物也是则吾道岂日用人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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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外别为一等幽微玄妙之说而文即是理之所形见
岂能有外乎道哉道者文之根本文者道之枝叶华实
道即体文即用弸中而彪外和顺积而英华发六经孔
子之文也而实孔子之道所以浑然一本者流行贯通
也七篇孟子之文也而其大本自性善而来故醇醇乎
仁义王道之谈荀卿惟不识大本故其文偏驳而不纯
扬雄惟善恶无别故其文浅短而艰晦董子最得圣贤
之意故三篇之策纯如也惟其见道不甚明白故其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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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缓而不切韩子惟有见乎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传
故其文雄深雅健最为近古惟其知用而不及体故无
精微缜密之功欧阳之文步骤最学韩而欠韩之健不
免浅弱而少理致由其不事性学无韩之渊源眉山之文
老苏波澜最为雄健然纵横偏驳原于战国之学欧阳
子以为似荀卿其偏驳者相似也东坡雄健大不及其
父然节气所充亦英发但揆之理则不十语必差未能
改家学纵横之旧至子由则弱矣又不及其兄然其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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颇近理而少缪又似过于兄惟所学以虚无为宗皆非
有圣贤之渊源者也若濂溪关洛诸儒宗不为文惟其
道体昭明间有著书遗言一二篇实与圣经相表里为
万世之至文历考古今其文之粹者未有不根本于道
而多駮不纯者皆由是理之不明者也若今科举之文
至为陈腐烂熟浮虚卑薾不足以古人前辈论然其所
以为文亦岂能外天理人物离身心万事而为说哉既
不能外天地人物离身心万事为说则所以行乎天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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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之中身心万事所当然之理古今所共由而不可
离者正所以资文之精采而发文之波澜何有妨于文
哉虽今之文不本于道而文中之杰者盖亦有与道暗
合由之而不知者也况国家法令何尝禁人为理致之
文而有司程度亦岂必取夫无理之文哉学者惟穷理
之不精而见义之不明尔理义决非害人之具果能穷
格工夫至到胸中昭融洞彻无一毫之少蔽则于吐词
论事如冰融冻释如破竹迎刅而解如春阳著物随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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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无不敷荣条畅又何艰深蹇塞之为乎故凡状物意
之不切者由其见物理之不真也论事情之不白者由
其烛事理之不莹也然则理义于文章果不相为悖而
世儒交攻卑陋之说无足惑亦无足责也吾子于文已
成一机轴词源之正驶词锋之正锐其于对敌有馀也
科举之文足以对敌则巳其得失有命焉若于其上求
之益工为必得之计则惑矣理义在吾身心不可一日
阙者一日而舍去则醉生梦死为迷途中人为庸夫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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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为自暴自弃于孔孟门墙之外此其轻重缓急之辨
亦惟有志者之自择连日公事冗扰不得暇今拨剔奉
报并录旧作似学之辨一篇与此意正相发者幸并一
览焉当有以释其疑矣

  答徐懋功三

  外日承喻及世俗风波有谮言之入于百里者不审其
然邪此无他皆由未知心事之故尔大抵世俗耳闻目
见口诵心惟是非美恶好恶轻重只是流俗一种见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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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不识古之士君子用心为如何不识古士君子之用
心由其不识圣贤学问功夫之所在圣贤学问功用之
大极于弥纶天地化育万物而其用功之至切至要处
惟在于此心此心寂而静则有直内之敬感而通则有
方外之义体未发则卓然存大本之中用既发则粹然
达中节之和在吾身主宰人而处巳则不愧屋漏不欺
闇室肃肃乎上帝之临汝出而应接则如见大宾如承
大祭兢就乎不敢有一念之忽视不妄视而视必思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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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不妄听而听必思聪言不妄言而言必忠行不妄行
而行必谨足容必重而不妄履手容必恭而不妄举口
容止而不妄欬色容庄而不妄笑头容直而颈必中气
容肃而屏不息山立而扬休声律而身度而其所以为
戒谨恐惧提撕警觉常惺惺乎一敬者盖又贯动静显
微彻表里终始而无顷刻丝忽之容有间断志于古学
者平日用功盖如此虽未敢望圣人之纯亦不巳常必
勉为君子之自强不息一有非礼之稍干吾防则亟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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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克去之一有私意之微动其几则早觉而剿绝之日
惟切切自攻其恶无攻人之恶乐取人善于己闻人之
过如闻父母之名凡其磨砻剔刮直欲使吾胸中光明
莹净洒如光风霁月日用浑是天理流行无一点障翳尚
何有世俗相毁相訾相倾相陷等猥琐污陋气习此岂
不为妄言妄动之大非礼私意之尤者乎所谓戒谨恐
惧提撕警觉之功者至此何在宁不重为吾心事之累
吾天理之玷乎若世俗颠迷于颓波之中心灵昏昏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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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主宰体用动静无复准则目随物视耳随物听行信
足步言信口说面对人谈欲猝取其舌貌与人笑欲阴
刿其肝贵利如珠玑刈义如草芥上下同一习惯矣不
曾此等学问工夫不曾知学古君子平日用心之如是
谓其饥食渴饮与人同也冬裘夏葛与人类也意其心
度识趣与世俗人一等则世俗所谓相毁相訾相倾相
陷等气习例以为常情俱不免故谮者之言易入而听
者之惑易深此无足怪亦无足憾无足为解析无足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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芥蒂也何者此吾外无预吾内也吾惟尽吾分内之所
当然事官长惟知尽吾恭而巳不知官长怒我之有无
轻重交僚友惟知尽吾信而巳不知僚友挤我之有无
浅深凡在内者一毫未有尽则为吾愧而在外者于我
无加损吾无容心焉论语所谓人不知而不愠易所谓
不见是而无闷正此其境也故于此益有以密吾恐惧
修省之功增吾之德而熟吾之仁是又为吾进学之益
也何病焉某沿檄此来盖尝讲道矣而知心者绝少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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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友臭味相投可与晤语而相聚日浅恐亦未知心曲
精微严密之功因此略道其梗槩以为切磋之资庶几
发轫取舍之分白得以相期一意于圣贤高明正大之
域之归而世俗猥琐污陋之蹊径不在论也惟其勉之
千万之幸千万之望

  答林若时

  价至辱惠书知诸贤俱悄然者何邪敝里榜重阳前已
揭亦不惬公论然此等末世敝法其得与失从来不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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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贤者轻重而士君子立身行巳自有法度亦不当以
是为低昂也某区区皓首未能闻道有玷师门暮年叨
冒末职又需远阙不足以行志极为之意阑居常惟念
世道之衰同志者鲜如吾执契者以纯明朴实之资春
秋正盛而志趣不凡每恨往年接识之不早方邂逅而
忽分飞不及从容于切磋磨琢之场迨今以为歉也兹
承枉翰拳拳惟以反观内省求道寡过为务窃深叹咏
窃深嘉仰大抵此道理本无玄妙奇特只是人事日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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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常于中一一见其职之所当然而悟其理之所以然
又厚养而实体之然后为己物而区区正病此而未能
也不无望于吾执契交规互警之力傥能时加箴砭岂
胜万幸

  与林一之

  闻有欲收养遗弃之说果成否还论其姓同异否若异
姓则如何此虽比傍律文然本律之意主于存恤之仁
而非与其继绝之义且系在禁养异姓条之下则非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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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正按之礼经又甚违戾在本宗而言阳若有于为继
而阴不免于自绝秦之吕政晋之牛睿识者贬之世之
蚩蚩愚氓或多有循习此态成俗而不自觉而谓明者
亦为之岂当局易眩未之思乎且度其果能息异日争
之之患乎恐未为计之善者更当熟入思议未可轻决
也未及躬拜函丈姑此一言少尽忠告之愚不宣

  与王仁甫

  春首绍兴书院得拜侍先丈郎中极荷款洽岂意自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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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别而归反成永世之诀追思畴昔其为感怆何可言
谕前日一慰之顷仓卒不及少叙所欲言既而归村杜
门不复入郛日来传闻襄事巳有定期在十二月十六
日果然否切惟郎中之才学行义风节度越于人非循
常之比不审所当墓志铭之类亦曾经营诸作者之笔
以发先德之幽光否在祭义孝子显扬其先一节反复
甚详明以为无美而称之是诬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
知而不传不仁也况郎中如彼卓卓而道义之交为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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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显者有廖帅宝谟公其次有黄宰直卿皆平生号为
素相知而时之贵人有如邹给事公又其门下士最相
与者合具其行状为之一请可也而行状则孝子之职
非他人所得熟知不然则或编其事实只作段子亦可
也夫孝子所谓孝之云者岂专在于送死能终其大事
之谓哉又岂专在于泣血三年而尽其痛慕之谓哉又
岂专在于保其财业承其爵命以光大门闾之谓哉善
继前人之志善述前人之事显扬其美而明著之后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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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为孝子致孝之大节所关系事体甚重未易以尺楮
䆒想在贤者素有是议无俟于鄙贱者之言而区区忝
辱知识之末不得不为之一讯抑又有欲讯者郎中道
义家平生素持正论不与世俗浮沉其身后举动正乡
人观礼者之所属最不可以不谨始者自荒惟未至之
前七七日盛为缁黄之会存殁殆若相反何谓邪或者
犹可诿曰此家人随俗之礼而贤者不之与也昨承惠
斋食甚感至意然亦颇为讶愚不晓其所谓将随乡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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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此以答来吊之客邪抑尚缁黄荐拔邪若是为乡仪
以答吊客则已为濡滞流俗而立脚不住然犹庶几其
有说也若是靠缁黄荐拔则无乃随颓波流转全然放
倒门户者所谓君子之泽一世即斩不待其至于五世
之后也如何如何已往无可言会葬之礼更宜谨之唐
突附此少伸平日道义交契之忠更望炤亮不宣

  与陈正仲

  始吾子造门求教拳拳执恭甚卑甚巽将谓吾子之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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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志也因为讲大学以开其入德之门既而方及首一
章吾子乃无心于听受遽告为清源之行覈其所以行
之故则无说亦未晓其意之为如何也越旬日后令叔
遣人来道慇勤历历吾子之详家人生产之不事而事
落魄不羁之态庭闱素行之不修而修猖狂妄行之术
请为之严加箴砭以惩其旧而进其新创其既往而淑
其方来某闻其言慨然为之三太息曰噫有是哉有是
哉且吾子之及吾门者何谓邪意者为慕道而来也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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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与讲明圣贤之学而为君子之儒也而其为清源之
游者又何意邪无亦为孤陋寡闻而欲从师取友于四
方也以一乡之善为未足而欲兼天下之善也其立志
亦可谓伟伟不凡矣然道不在乎他只在日用人伦事
物之间所当行者是已子家有母之亲有叔父之尊有
兄长之严正大伦大法所系所谓孝弟为仁根本者实
在此入孝出弟行有馀力而以学文盖有无穷之乐存
焉而子欲反之不禀叔父教命不随兄比肩事母朝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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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顺以安子职是根本巳先拨矣举足第一步便错而
与道背驰矣何更以求道为圣贤之学不过讲明此理
而以明人伦为主败伦逆理之人正圣门所必诛而不
赦者何复以讲学为而亦何君子儒之有道在迩而求
诸远素未曾识蹊径而狂走四方者何之假使遍谒明
师历扣良友鞠躬尽敬于其旁不知欲闻见何事欲讲
贯何说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
敬他人者谓之悖礼求师友于四方而悖德悖礼之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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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不知此为何渊源吾乡儒宗所临道德遗风未泯虽
后进拘于举子程度未能嗣音然犹宝祖业安里塾日
怡愉于事亲敬长之侧不失人道之常亦足以为善俗
子不是之善而欲变常求异以取善于天下是乃反人
道为行怪之举既自误其身而复误其弟相从于狂妄
之归盖莫大焉而何善之能为道若大路然岂难知哉
人病不求尔子归而求之有馀师孟子不听曹交讲学
于其门而必使之归求诸孝弟之间者非有秘于交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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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其朴实用功屏虚文而务实行以为入尧舜之实地
是诚深有爱于交而不为交之欺也吾子其熟复斯言
以为切巳之警请无求诸他且安心定志从小学之书
始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人皆见之及其更也人
皆仰之若甘于自暴自弃则无可言者矣

  答陈正仲

  承喻文公语录云自家只著些子力提醒照会他便了
不要苦著力著力则反不是此语只是指此心万理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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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完具只著些少持敬工夫便都森然如在面前所谓
持敬便即是提醒便即是戒谨恐惧此中趣味须实用
工夫便自见得若苦执捉太重则又太拘拘反成畏怖
惊惶去本然道理反晦了戒谨恐惧四字解析亦切于
自省者但此处用四字意说得较轻戒字只是惩创禁
止之意莫恁地不好而巳不必记人巳前后又多端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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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北溪大全集卷三十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