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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勉斋集卷三十四 宋 黄干 撰
杂著
催科辩
客有问于余曰催科之事子之所不屑为乎曰非也曰
子之拙于催科何也曰非不屑为也有不得为者有不
忍为者有不当为者有不可为者曰其详可得闻乎曰
催科之法要当任之专信之笃而后事可办也临川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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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赋所见催者有开禧三年之旧苗有开禧二年之旧
税有嘉定元年之新税旧者额巳少而难催新者额尚
多而易催今州郡以其旧者县催而县纳以其新者县
催而州纳县催而县纳者则有县吏主之有手力督之
朝以至则朝以纳夕以至则夕以纳彼户长者天下之
顽民也退有所畏进无所阻故不容于不纳也故旧苗
旧税之在县者比之旧年增多万馀贯新税则不然催
于县而纳于州县不过出文引以示之而巳其纳于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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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听户长之自纳而巳既无人以督之而州吏颉顽日
未申而巳归矣户长既无所畏而反有所阻宜其不能
无欠也县之申于州者不知其几状也请于州者不知
其几语也漠然若无闻焉此所谓不得为者也曰旧苗
旧税亦有二三万之欠子得为之矣而不为何也曰不
敢为也今之苗税之数皆经界已后之总数也自经界
之时已有不可耕不可栽之名经界之后又有逃亡走
绝沙埋落港之数又有拨入州县学慈幼院而不输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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州者苗税之额徒在而苗税之实则无也吾岂不能峻
其期限严其箠楚而使之纳顾恐保正户长不堪其苦
懦者则贸田庐鬻妻子以偿之强者则执平民之产去
税存者以诬之蚩蚩之氓君以为天国以为本戕其天
贼其本吾不忍为也曰是则然矣子之所谓不当为不
可为者何也曰古之取民者非得巳也故当量其地度
其力以为之征敛而亦未尝不立为一定之法也故近
郊什一远郊什二什一什二之外一毫不妄取也今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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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然苗钱旧若干今则增为若干矣税钱每疋若干去
年则增为若干今又增为若干矣夫民至愚而神若昏
而明惟有以得其心而后有以得其财顾其往年之所
纳不至若是多也则方雠嫉之不暇而孰肯乐输乎此
端一启后之人又将有求多于此者矣今乃并其所谓
增之数立为数万之额以责其促办是则所不当为也
县之财赋县令不办当罪其令不应取而归之于州犹
州之不办总领转运未尝取而自催也自前太守取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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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之州巳非州郡之体去岁贤太守下车之初慨然举
而归之于县然犹不尽归者其不尽归者非幕府之愿
非胥吏之便也盖苗税之所输者有所谓事例钱者县
得之则以修廨舍造器用供过客宴同官呈比钱者县
吏得之则以活其家故归之于州则县皆不得与而幕
府胥吏得之矣故不尽归犹不足以快其意也故于新
税特为迟缓要阻以幸其亏之多及其折苗之将起也
乃求一妄男子作为白劄以言县之不办庶几太守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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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复归而举之于州也不然则此劄胡为不发于去冬
而发于折苗之将起乎嗟夫险矣哉吾老矣无所望于
世又孰能受屈于此曹哉是则不可为也矣予岂不屑
为哉予不得巳也作催科辩
不从宇文辟辩
诸公皆以干从宇文之去为是不从为非因以辩之干
自信阳得疾几至不救吴宣抚谕令解帅幕之职从宣
幕之招干以病辞得归养病今病未瘳而复从宇文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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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其谊安在宇文始欲以帅幕辟之矣后改正宣抚复
欲以宣幕见招若从之行是辞卑居尊义尤不安况兴
兵动众国之大事以身许人亦非小节要当斟酌可否
岂宜见利则趋若外言体国内实规利不量才力冒当
重责虽曰体国而实误国虽欲规利利亦何有城南宣
干厥监不远岂宜冒昧复蹈其辙加以十年之伪学为
一日之实材若不力辞或至疏脱则小人益得以肆其
喙善汇将无所容其身不惟干受其祸而上辱先师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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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朋友至于彼时又将以不合轻去而见责矣去岁夏
间诸路败衄论者以邓宣抚之故皆谓道学首唱兵端
若非庙堂察其本末力排异论吾辈皆巳不免矣况又
敢以其身误国以规利乎刘韬仲从邓公之招今议者
皆非之干不从宇文之招议者又非之然则将如何而
可古之君子出处去就如阴阳四时各当其可今之君
子各削其半有出无处有就无去如有阴无阳有秋冬
无春夏古之君子一出一处各适其中不幸而过宁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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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处无过于出过于处犹有畏义之心过于出则利焉
而已矣然则不从宇文之招未见其为不可也曰然则
子之从吴公之招可乎曰吴公干之故人帅幕非主兵
之职然予亦巳悔之矣岂敢迷复而不反乎作不从宇
文辟辩
除丧辩
或曰九月以下之丧除丧之日礼经无明文将并始死
之月以及除丧之月朔为九月耶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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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始死之月数至九月又踰月朔而为九月耶
曰此于礼经虽无明文然以礼考之恐必
数至九月又踰月朔而后除丧也曰三年之丧二十五
月而毕则仅至两年又踰月而遂除服则九月之丧亦
必至八月又踰月而可除服矣今乃欲至九月而又踰
月毋以重服反轻而轻服反重乎曰三年问曰至亲以
期断加隆焉故使再期也又小记曰三年问再期之丧
三年也古人三年之丧本谓之再期是以足两年又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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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除丧也再期之丧足两年又踰月而除丧也则九月
之丧足九月又踰月而后除丧无可疑矣况期之丧十
三月而大祥此又礼经之明文也期之丧足一期又踰
月而除丧则九月之丧安得不足九月又踰月而除丧
乎檀弓云既葬各以其服除注云三月而葬则三月之
亲先除服古人葬事先远日盖卜下旬之日以葬吉也
若大夫以成月数则葬以三月乃在四月之内不应于
未葬之前而遂先除服也使三月之丧亦并始死之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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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除丧之月朔为三月则是未葬而先除服矣未葬之
前缌麻既先除五月九月又未当除则既葬之后所谓
各以其服除者所除何服耶况三月之丧若至二月又
踰月而除则假令有人正月三十日死至三月初一日
而除则缌麻之服仅及三十日而止此岂近于人情耶
三月之丧不可以至二月又踰月朔而除服则九月之
丧亦不应近至八月又踰月朔而遂除服也以期丧及
三月之丧例之则九月五月之丧当必足九月五月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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踰月朔而后可除丧也若期丧则十三月之内毕日至
大祥缌麻之丧则既葬而除服也曰久而不葬者奈何
曰礼曰久而不葬者惟主葬者不除如此则九月以下
之丧各足月数又踰月朔而后除丧也明矣
易说
警学谓用应始有体该本无则是虚也程子以爻为人
以位为时则实有是事也以为虚则观象玩辞者何以
体验持守之要乎观上文及其贯之万事一理之语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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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定既实以下皆指深于学易者而言理即体也用即
事也理之为体虽实而所该者无形事之为用虽本虚
而应乃有迹稽实存体所以玩理待虚应用所以制事
当潜而潜当见而见皆理之自然而不可易者非实乎
然求其所谓当然者则无形之可见非本无乎未有潜
见之事非虚乎处陋巷三过其门而不入则有迹之可
睹非始有乎程子之说与此意自不相妨特解易则皆
推说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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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上于天需待之象今而曰云上于天无所复为则是
兼取于饮食燕乐之义云上于天自为需待之义饮食
燕乐则君子处需而得其道耳九五一爻尽之非为无
所复为取饮食燕乐之义也
风自火出明内齐外之义今曰身修家治则于风自火
出之象有所未明火在内卦为明内明身修也风在外
卦为齐外齐家治也上九一爻是其义也
师取蓄众之义则兵师师众一也今曰水不外于地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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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外于民则似以兵师师众为二义师卦皆主兵师而
言然兵师师众本亦一义旅师亦然师之为言众也在
军则有师之名
升言顺德谓物理之升皆以顺积而致之本义顺当作
慎积小高大方有升义以其小而能高大则不可不慎
故慎义为长
困言致命谓委致于天命耳本义云犹持以与人而不
之有未明致有二义有以此召彼之来兵法致人是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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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自此推之于彼事君致身是也大学致知亦然二义
虽不同或移彼至此或推此至彼其义一也若谓委之
命则非至字之义故命只为吾身性命而致为推以与
人也
西铭说
尝记师说西铭自乾称父以下至颠连无告如棋局自
子之翼也以下至篇末如人下棋未晓其说丁卯夏三
衢舟中因思之方知其然乾父坤母予混然中处此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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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是纲领言天地人之父母人天地之子也天地之帅
塞为吾之体性言吾所以为天地之子之实民吾同胞
至颠连无告言民物并生天地之间则皆天地之子而
吾之兄弟党与特有差等之殊吾既为天地之子则必
当全吾之体养吾之性爱敬吾之兄弟党与然后可以
为孝不然则谓之背逆之子于时保之以下即言人子
尽孝之道以明人之所以事天之道所以全吾体养吾
性爱敬吾兄弟党与之道尽于此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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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旸寒暖风说
衢州道间因思雨旸寒暖风之变天地之间不过阴阳
交感捍格而不交则为旱交感之太过则为雨阳有馀
阴不足为暖阴有馀阳不足为寒四者加以急疾则为
风
金木水火土说
金木水火四者金水阴也火木阳也金水皆素具形质
于天地之间非有所附丽假借而后有也火以木而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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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木因土而后发木土之气尽则火木亦随而歇
灭盖阴质阳气其分如此
记丁卯揲卦解
丁卯正月朔旦揲卦得困其辞曰臀困于株木入于幽
谷三岁不觌占之者曰此隐遁之象也予以江陵吴公
之命至庙堂白事并求祠禄以应三岁之占遇宇文尚
书复欲相辟入幕予不从诸公大恐以为必拂庙堂之
意予遂浩然而归隐于幽谷之中以听天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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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一日占遇震之姤五爻俱变合占之卦不动爻在
姤之四其辞曰包无鱼起凶象曰包无鱼远民也是时
欲求岳庙占之不吉而归
戒杀记
丁卯夏用兵冬北兵入边予适在荆襄自见江北百姓
及诸军死于锋镝不可胜数奚啻如羊豕之被害人物
并生于天地之间使之至死深可伤念自有天地以来
便有战争便有杀戮因思人之暴殄天物亦不可不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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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戒杀一事吾儒虽不言然杀之以时用之以礼亦决
不若后世之暴殄今观孟子言七十者可以食肉则未
七十者固无因常食肉也如此则杀生自少后世婴儿
便要食肉安得不暴殄天物人身惟五榖可以疗饥稍
有滋味便可以进食亦何必须多食肉人若省得食肉
亦觉志气清明用度自少亦免得分外过求不可以其
说类释氏而不之思也仲夏三衢舟中记
日记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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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记
圣贤之教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又曰日知其所亡月
无忘其所能此录之所以作也自旦至暮自少至老置
之坐右书以识之文行相须新故相寻德进业广矣
一记年月日 岁次 一行
一记气节寒暑雨旸之变 天运 一行
一记所寓之地 所寓 一行
一记所习经子史集四书多少随力所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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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行
一记所出入及所为大事 三行
一记所闻善言所见善行 三行
一记所见宾友 宾友 三行
先于孝友人性本善知识不明故流而为恶圣贤经训
所以勉人改过趋善况儒衣儒冠自当穷经博古立志
为学而儒学莫先于读书人身至贵少有纵放即流而
为贱戒谨恐惧庶几寡过事以勤而集养以小而贱人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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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则仰事俯育自有当为是必鸡鸣而起恐常不及
岂宜惰其四支无所用心用以俭而足以奢而匮人之
一身不过恶衣恶食即免饥寒不见可欲此心不乱岂
宜纵耳目之好以事无益今百馀年更历三世守此五
事常如一日继今子孙所宜永监书之家庙以示不忘
始祖祭田关约
干愚不肖无以振祖宗之遗绪每念丘垄之重则为之
怆然以悲今年巳七十恐一旦溘然填沟壑无以为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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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祭祀之计则将抱终天无穷之恨惟是从宦以来生
理微薄平日志愿迄莫之遂坟墓之近者尚赖子孙相
与维持独同庆先祖坟共四所巳三百年虽族人春秋
醵金祭享其间贫困者亦颇以为苦世代既远人情易
怠自祭享之外亦罕有至墓下者大非孝子顺孙追远
报本之心今辄以本位近岁取赎到古田等处蒸尝之
苗仅四亩一角六十七步每岁供纳榖十六石充祭祀
之用缘所入甚微未足以供诸房轮收今欲每年于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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拨六石充祭享及输租外公交族长掌管以备不测支
遣如无支遣即将所馀之榖积累增置俟十年以后即
以增置益厚轮赡宗族贫乏者其元榖十六石毋妄用
日增享祀之费馀一半以备支遣桩留增置以赡贫乏
之用此则必有族人贤者推至诚敬祖之意为之区处
永妥先定其规模薄陋之弊悉革多方以增益之亦所
志愿也嘉定十四年仲春清明裔孙奉议郎主簿亳州
明道宫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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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川劝谕文
窃以天地之间万类杂糅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民吾
同胞物吾同与亦惟明理者见其大则心泰兽相食且
人恶之况人受天地之中以生而逞忿忘身君子耻之
临川之民秀而能文刚而不屈故前辈名公彬彬辈出
惟临川为盛然其流俗之弊亦以其刚而喜于争以其
文而工于讼风俗不驯莫此为甚当职不才误叨邑寄
两月之间披阅讼牒几数千纸毫末之争动经岁月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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粮弃业跋涉道途城市淹留官府伺候走卒斥辱猾吏
诛求犴狱拘囚箠楚业毒何以堪忍讼而不胜所损固
多讼而能胜亦复何益何不思天地之性惟人为贵均
气同体谁无善心岂可萌此恶念自绝天地何不思父
母生育以有此身爱护发肤以至成立岂可轻以小忿
毁辱父母何不思祖先勤劳置立产业亦欲百世以永
其传岂可争较毫末破荡家业何不思生育子孙以求
嗣续亦当殖福庶可久长岂可包臧祸心殃及后代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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争甚微所失甚大其讼愈工其祸愈酷故易曰不永所
事讼不可长也又曰以讼受服亦不足敬也盖古人不
可争讼讼而虽胜亦不足以为贵也孰若士农工贾各
务本业起居出入常存道心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亲戚
乡党交相和睦利则思义忿则思难既无争竞亦无祸
殃既无妒忌自无怨恨心平气和身安家足其可乐哉
当职身膺民社断讼曲直自当详细推究至于虚公畏
志健讼百姓亦不敢不严加惩儆然亦深念愚民惟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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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纲宪纲一朝之忿以忘其身则讯鞫之下诚恐有不
明之罪也故敢以愚见广敷哀矜劝尔百姓各宜交相
告戒毋贻后悔
禁诗轴䌽旗榜文
当职不才冒领大邑惟恐疏缪得罪也今米价低平细
民乐业天实为之岂伊人力近来城郭乡村人户乃有
作为诗颂造旗背负以相褒誉不惟不足当此虚名抑
使人户重有所费目今蝗虫遗种复生日夕忧愓但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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省过何暇矜能凡我邑人切莫虚费除巳告示士子今
后不得复为外仍给榜晓谕各宜知悉
新淦劝农文
每月之望本县出郊召父老谕之曰尔为农耕种穷困
勤苦孰知之孰逾之暑而烈日汗背寒而严霜侵肤虽
早晚不能避其胼手胝足越陌度阡纵咫尺不可逃四
民惟农最勤独耕甚苦尔农之害又不一而足使尔父
子轻于相弃夫妇轻于相离兄弟轻于相讼转徙饥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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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安其生可哀也哉县令既不能为尔兴利除害其可
无以勉尔乎尔既不能不衣食而生天地之间又不能
不桑耕而为衣食之计则莫若勤勤则不匮尔之求衣
食之路甚狭尔之享衣食之奉甚难则莫若俭俭则易
足人之视尔甚弱而易陵尔之敌人甚拙而难胜则莫
若忍忍则寡争能佩斯言庶可以苟安于斯世矣今之
昏惰敢不自勉田主债主与夫贪黠诛求侵刻欺诈以
害我农人者盍亦深思均气同体之义与吾衣食之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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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来相赒相给使我农人亦得遂其生平之愿争讼不
兴里闾安静协气感召时和岁丰顾不乐哉幸相与勉
之
汉阳禁约官属违法出界仍榜客位
畔官离次夏书所戒竟外之交春秋讥之本军距鄂州
虽一苇可航然系是别郡自有疆界守土之臣自当各
守其土其他官僚不差应出者虽本界地分亦不应辄
出可以差出者亦须有公事有文移方许出界国家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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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具存官吏所当遵守今来本军官属动辄往来鄂州
不以为怪甚至郡守亦或一往窃详其意不过欲奔走
诸台以求知巳其次则谒亲旧事宴游抑不思事上之
礼正以奉法守职为先若失职违法乃监司之所当按
治又何以望其知巳轻弃职守违蔑宪典事体非轻帖
诸厅今后不许辄违法出界仍榜客位
放免渔人纲钓鱼利钱榜文
古者山泽之利与民共之本军常赋所入甚薄全藉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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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鱼利支遣然所谓湖池乃人户产业鱼利乃客旅兴
贩故量其所出而收其租入此有不得巳者至于大江
之中舟楫往来即非人户产业渔人采捕以给衣食即
非客旅兴贩亦欲分其微利秋毫不遗非所以体国家
仁厚之意而尽郡守牧养之职上项鱼利合行蠲免访
闻亦有豪强之家强占长江水利收鱼利钱者亦合并
行禁戢
免行户买物榜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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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司收买应用物色若有见钱何处不可收买今来本
军应买一文以上零碎杂物并是出引追行户供物想
持引上门之人必有乞觅需索及至供认又须被人吏
㨂择邀求至于请钱又被公使库拖延除尅今至外厅
亦复出引搔扰民户深属不便今后本军收买杂物径
差人就鄂州收买并不得出引追扰行户外厅更敢似
前追扰许行户前来陈告切待重作施行备榜市曹晓
示别引追李裕同词人对仍转牒诸厅取遵禀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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免人户赈粜榜文
本军昨委官劝谕上户出米粜与居民亦只照孙监丞
例非是创意搔扰寻据所委官劝谕到米三千馀石本
军未及行下劝粜间节次据人户前来陈词乞行蠲免
本军既无实惠可及人户先使人户忧虑如此甚非为
政者所宜况本军所谓上户有蓄积之家委实不多其
间亦百若富而实贫者不应皆令赈粜本军只得多方
自行措置粜与贫乏之家所有劝粜并行蠲免两政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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粜案卷姓名悉行烧毁庶几异日不至重为人户之扰
须至晓示
约束场务买纳岁计食物榜文
据公使库呈买岁计獐鹿鹑兔及鲟鳇等鱼从例监诸
场务合干人收买照得场务合干人只管收趁官课不
应勒令收买食物兼者散在诸乡者必是科扰总保等
人总保等人又是科扰百姓官司文引一出收买一觔
必是收买三五十觔除纳官外又须纳与诸厅人吏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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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之际公使库人吏又要钱使用如此不胜其扰其实
又只供口腹之需及苞苴之用州郡何忍以此扰民除
己判令照年例各减一半仍只差市买照市价就城收
买如买不得即不须买外切恐外人未知因依仍旧被
场务合干人照年例骚扰深属不便兼恐两县亦有年
例行下总保收买上件物色骚扰百姓亦仰照本军约
束不许科扰如违许人告切待追人根究施行备榜市
曹及两县张挂晓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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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庆劝谕团结保伍榜文
照对两淮州郡自三国六朝干戈相寻无复宁岁本朝
南渡又且百年讲好息兵民得安业然绍兴辛巳开禧
丙寅亦未免战争之扰龙舒为郡虽北兵所不到然李
成张军大亦尝窃发劫掠居民州县百姓欲保室庐则
有性命之忧欲逃山谷流徙江南则庐室焚毁粮食空
竭终亦转死沟壑尝观五代之末周世宗攻两淮州郡
各巳降附周之诸将恣行杀戮淮人相与结集保伍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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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为甲号白甲军大败周师虽周世宗之英武亦且退
却盖淮人忠实勇健若能平日团集保伍阅习武艺叶
心一意共保乡闾虽有强敌莫能为患又尝观唐咸通
间浙东贼裘甫掠诸州惟明州之人相与谋曰贼若入
城妻子皆为菹醢况货财能保之乎乃自相帅出财募
勇士治器械立栅浚沟断桥固守贼不敢犯浙人怯弱
协力鼓勇向前却敌况我淮民忠实勇健谁曰不能本
府见行措置修筑城壁练习军兵行下诸县团结保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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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尔百姓各宜为乡闾室家相保之计解仇息讼务相
和叶閒暇之日阅习武艺务要精熟遇有缓急递相应
援以保室庐以安妻子守禦之策无以易此故兹劝谕
各宜知悉
戒约隅官保长以下榜文
巳官保长大小甲首皆合律隅奉公怜贫悯老抚恤甲
户守护乡里乃敢倚恃声势擅作威福出入呵道恐吓
细民点名教阅恣行捶挞单丁贫户勤造军器供报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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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敷抑钱物搜索微罪报复私雠将以保民反以害民
除巳密切体访应有违犯定行决配不以荫赎今榜晓
谕各宜知悉
禁约顽民诬赖榜文
本府诸县公事多有顽民自缢自刎以诬赖人者诸县
便以为事干人命收捉所赖之人以为大辟凶身差官
检覆禁系累月又行结解被赖之人本无大罪而家业
巳破荡矣顽民习见一死可以赖人才有小忿便辄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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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者既以无藉而陨命生者又以无辜而破家此该
诸县官吏不能斟酌事情但欲应文逃责至其愚者又
以为人命至重不可不为根治却不思彼自取死于他
人何预便使真曾与之殴打亦不过得殴打之罪何以
至为大辟禁系结解耶至于佃户地客少欠租课主家
不可不需索人家奴仆或有小过主家不可不惩戒亦
辄行诬赖此风岂可长哉牒诸县今后应有自刎自缢
公事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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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示城西居民筑城利便
七月十六日据府市西厢士民祖尧述等状使府兴筑
外城为居民防护贼寇但本府向西坐落最低每岁山
水暴涨全藉旧土城迂曲使水势弯环自北以西入西
门外河则城内无渰浸之患今若筑新城只自张王庙
畔曲转处正是水势直来冲打去处未蒙从长相度若
存留旧土城抵新城则土石必不能相贴水势一攻土
城必坏直冲入城将何抵禦伏乞从相度施行奉到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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郡不可无城壁如人家不可无墙垣人身不可无衣服
今蕲黄小州在安庆之南尚且有城以守禦安庆大府
去淮边不远岂应荡然全无城壁往年张军大之事尔
父老所亲见当职不自量度到任以来首以兴筑城壁
为尔百姓防备不虞但筑城则当思所以守可筑而不
可守则不如勿筑故筑城之法以小为贵小则守城之
人用力为易若所筑太阔兵力不及反误百姓利害非
轻本府形势民居多在东北一隅西门一带只是夹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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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人家相对其他尽是空閒田园若使元无古城于
法亦当截减况今所筑乃是因古城旧基自祠山庙向
南创筑比之目今西门减省二百八十馀丈是六分而
减其一若六千人守城则可减一千人城势围簇往来
巡逻易以为力万一警急城西之人不过移入城内便
可无虞苟宽阔难守不惟城西之人无所逃避并与一
城之人皆不可保则所筑之城不足保民反以误民此
其利害晓然易见城西之人特以本府置之城外故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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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为词本府官吏日夜辛苦只为百姓何尝于城西父
老乃不加恤特尔辈处利害之中故不知有利害之实
耳今至谓累政积钱只是禦水如杨国博浚壕以培子
城亦岂只为禦水而设其他州郡本无水患亦何故皆
有城壁本府今虽创筑新城仍旧可捍水土城即不除
掘自可捍禦水势若谓新城土城交接之处恐砖与土
不相贴易以冲坏却有此理本府包砌新城于交接之
际再与用砖于土城之外包砌数丈使砖足以蔽土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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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无患亦与赵知郡周监丞用砖用石无异州郡筑
城之后再有气力更于西边一带土城多方措置令其
坚牢决不至使汝父老有垫溺之忧栽插竹木令其蔽
塞浚壕堑令其深险不惟可以禦水设有缓急亦不至
使有冲突之患汝父老宜以一郡之利害为念不可以
为吾家不得在城内妄生意见有误大计恐本府所见
尚有未尽仰人户再来陈词故兹晓示各宜知悉
七月二十九日据西门厢士民计君庸等状乞仍旧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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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门土城兴筑城壁及招募民兵守城等事奉判昨据
城西居民不肯依古城兴筑必欲依后来防水土墙为
城当职诚知不便于守禦遂备榜明述利害庶几居民
易晓今复行陈词然窥其意但见向来已在城中今乃
屏之而出城门之外不得与东方之人均得城守之固
耳此其意亦可念也但其说以为后来必有开通壕堑
掘至土墙必有水患此则不然安庆地形西北最高若
元有水可通则后来必有开壕通水使之流转今古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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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角自是陆地无水可通何缘更有开壕以通水又
以为多招民兵以防城州郡事力有限岂能赒给民兵
万人留之数月为防城之用至又执出图经以为所在
碑记皆称今之西门即是城门图经乃是近来人所撰
只据目所亲见而言岂复知有古城古壕之可验岂有
古城古壕不可为据若此等数皆是词穷理短只欲强
词以侥倖一中耳此与前状所谓积钱筑城但欲禦水
之说无异顾本府向来所虑只欲城势团簇守禦坚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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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但欲依古城八里易以防守今若依防水之墙则遂
为九里半之城增五分之一委有城阔难守之患但西
人陈词不已不欲重违其请今亦姑从所请一面兴筑
若潜皖之胜藩府之大城阔九里有半亦未为过但得
后来为太守者戢奸恶抚善良爱惜财赋招募兵卒修
治器械又城中居民各存善心毋相欺诈毋相残害变
成美俗四方之人皆愿受廛而为氓则亦何患九里之
城不可守哉此则当职之所深愿也然民难久役事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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速成亦望尔民更相赞助上下一心成此胜事故兹晓
谕各宜知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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勉斋集卷三十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