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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文章辨体汇选卷三百六
明 贺复徵 编
序二十六
王子直文集序
至治之极教化既成道德同而风俗一言理者虽异人
殊世未尝不同其指何则理当无二故也是以诗书之
文自唐虞以来至秦鲁之际其相去千馀载其作者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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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至于其间尝更衰乱然学者尚蒙馀泽虽其文数
万而其所发明更相表里如一人之说不知时世之远
作者之众也呜呼上下之间渐磨陶冶至于如此岂非
盛哉自三代教养之法废先王之泽熄学者人人异见
而诸子各自为家岂其固相反哉不当于理故不能一
也由汉以来益远于治故学者虽有魁奇拔出之才而
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甚众然是非取舍不当
于圣人之意者亦已多矣故其说未尝一而圣人之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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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尝明也士之生于是时其言能当于理者亦可谓难
矣由是观之则文章之得失岂不系于治乱哉长乐王
向字子直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
谓魁奇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
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于作者之林未
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亦少矣然子直晚自
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旨要
盛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于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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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又未知孰先孰后也然不幸蚤
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
徒与子直之兄回字深甫所以深取于斯人也子直官
世行治深父已为之铭而书其数万言者属予为叙予
观子直之所自见者已足暴于世矣故特为之序其志
云
王深甫文集序
深甫吾友也姓王氏讳回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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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奋然独起因先
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于心行之于已其动止语默
必考于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
辞反复辨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于简也其破去百
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于千载之后
所以振斯文于将坠回学者于既溺可谓道德之要言
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后之潜心于圣人者将必由是而
有得则其于世教岂小补之而已哉呜呼深甫其志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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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于天下而其言
止于此然观其所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
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甫
之于其细行皆可传于世也深甫福州侯官县人今家
于颍尝举进士中其科为亳州卫真县主簿未一岁弃
去遂不复仕卒于治平二年之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
有三天子尝以某军节度使推官知陈州南顿县事就
其家命之而深甫既卒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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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平甫文集序
王平甫既没其家集其遗文为百卷属子序平甫自少
已杰然以才高见于世为文思若决河语出惊人一时
争传诵之其学问尤敏而资之以不倦至晚愈笃博览
强记于书无所不通其明于是非得失之理为尤详其
文闳富典重其诗博而深矣自周衰先王之遗文既丧
汉兴文学犹为近古及其衰而陵夷尽矣至唐久之而
能言之士始几于汉及其衰而遂泯泯矣宋受命百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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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年天下文章复侔于汉唐之盛盖自周衰至今千有
馀岁斯文滨于泯灭能自拔起以追于古者此三世而
已各于其盛时士之能以特见于世者率常不过三数
人其世之不数其人之难得如此平甫之文能特见于
世者也世皆谓平甫之诗宜为乐歌荐之郊庙其文宜
为典册施诸朝廷而不得用于世然推其实千岁之日
不为不多焦心思于翰墨之间者不为不众在富贵之
位者未尝一日而无其人彼皆湮没而无传或播其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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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后平甫乃躬难得之资负特见之能自立于不朽虽
不得其志然其文之可贵人亦莫得而掩也则平甫之
求于内亦奚憾乎古今作者或能文不必工于书或长
于诗不必有文平甫独兼得之其于诗尤自喜其忧喜
哀乐感激怨怼之情一于诗见之故诗尤多也平甫居
家孝友为人质直简易遇人豁然推心腹不为毫发疑
碍与人交于恩意尤笃也其死之日天下识与不识皆
闻而哀之其州里世次历官行事将有待于识平甫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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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者故不著于此云
先大夫集后序
公所为书号仙凫羽翼者三十卷西陲要纪者十卷清
边前要五十卷广中台志八十卷为臣要纪三卷四声
韵五卷总一百七十八卷皆刋行于世今类次诗赋书
奏一百二十二篇又自为十卷藏于家方五代之际儒
学既摈焉后生小子治术业于闾巷文多浅近是时公
虽少所学已皆知治乱得失兴坏之理其为文闳深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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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而长于讽谕今类次乐府已下是也宋既平天下公
始出仕当此之时太祖太宗已纲纪大法矣公于是勇
言当世之得失其在朝廷疾当事者不忠故凡言天下
之要必本天子忧怜百姓劳心万事之意而推大臣从
官执事之人观望怀奸不称天子属任之心故治久未
治至其难言则人有所不敢言者虽屡不合而出而所
言益切不以利害祸福动其意也始公尤见奇于太宗
自光禄寺丞越州监酒税召见以为直史馆遂为两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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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运使未久而真宗即位益以材见知初试以知制诰
及西兵起又以为自陜以西经略判官而公尝切论大
臣当时皆不悦故不果用然真宗终感其言故为泉州
未尽一岁拜苏州五日又为扬州将复召之也而公于
是时又上书语斥大臣尤切故卒以龃龉终公之言其
大者以自唐之衰民穷久矣海内既集天子方修法度
而用事者尚多烦碎治财利之臣又益急公独以为宜
遵简易罢筦𣙜以与民休息塞天下望祥符初四方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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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符应天子因之遂用事泰山祠汾阴而道家之说亦
滋甚自京师至四方皆大治宫观公益诤以谓天命不
可专任宜绌奸臣修人事反覆至数百千言呜呼公之
尽忠天子之受尽言何必古人此非传之所谓主圣臣
直者乎何其盛也何其盛也公在两浙奏罢苛税二百
三十馀条在京西又与三司争论免民租释逋负之在
民者盖公之所试如此所试者大其庶几矣公所尝言
甚众其在上前及书亡者盖不得而集其或从或否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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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常可思者与历官行事庐陵欧阳修公已铭公之碑
特详焉此故不论论其不尽载者公卒以龃龉终其功
行或不得在史氏记藉令记之当时好公者少史其果
可信欤后有君子欲推而考之读公之碑与书及予小
子之序其意者具见其表里其于虚实之论可覈矣公
卒乃赠谏议大夫姓曾氏讳某南丰人序其书者公之
孙巩也
王定国文集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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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城王定国洒落有远韵才器度越等夷自其少时所
与游尽丈人行或其大父时客也生长富贵其嗜好皆
老书生事而不寒乞诸公多下之其为文章初不自贵
珍如落涕唾时出奇壮语惊天下士坐大臣子不慎交
游夺官流落岭南更折节自刻苦读诸经颇立训传以
示意得其作诗及他文章不守近世师儒绳尺规摹远
大必有为而后作欲以长雄一世虽未尽如意要不随
人后至其合处便不减古人定国富于春秋崎岖岭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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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国万里脱身生还邂逅江滨斗酒相劳苦但以罪大
责轻未有以报君为言郁然发于文藻未尝私自怜此
其志未易为俗人道之王良秩骥子而问途气已无万
里矣恐观者以为定国之所以垂世传后者如是而已
故为序见之定国名巩文正公之孙懿敏公之子也八
月壬辰序
秘丞章蒙明发集序
古之论人者考其人不计其功士固有其才可以有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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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不幸不及施与既施而中夺者何可胜数而中才常
人乘时以功名显者世常有之孟子曰若夫成功则天
也夫成败系天者其未可以贤不肖必也司马子长论
李将军为将其言哀痛反复深悲其无功以谓百姓知
与不知皆为流涕至论霍去病无他美独曰常有天幸
不至乏绝夫子长不少假借于屡胜之去病而独拳拳
于老死之李广何哉彼惟深痛夫庸人冒时以取名而
豪杰之士制于命而不得少就其志故其与夺之际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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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嗟乎夫独人事哉凡物亦然大夏生殖而丛棘能有
所庇疾风烈寒大木百围僵仆而死秋水时至沟畎有
一溉之功而岁旱渊竭江河不足活鱼鳖物固系其所
遭者哉今年春予遇友人会稽章邦老于宛丘一见予
再拜泣涕出其先人秘丞君诗文三编及其行状求予
文以为之序其文章议论甚高而叹其不大设施也
集策序
臣闻春则仓庚鸣夏则蝼蝈鸣秋则寒蝉鸣冬则雉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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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数物者微𦕈矣然其候未至则寂寞而无闻既至则
日夜鸣而不已何则阴阳之所鼓动四时之所感动气
变于外则情迫于中虽欲不鸣不可得也淮海小臣不
闻庙堂之识帷幄之谋独耳剽目采颇知当世利病之
所以然者尝欲输肝胆效情愫上书于北阙之下则又
念身非諌官职非御史出位犯分重烦有司之诛隐忍
逡巡而不敢发幸陛下发德音下明诏大臣任举贤良
方正能直言极谏之士将修祖宗政事而亲策于廷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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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此亦愚臣效鸣之秋也辄忘疏贱条其意之所言者
为三十篇以献惟陛下采择焉其目曰以意寓言以言
寓文示变化之所终始使天下晓然知之作国论瑟不
鸣二十五弦各以其声应毂不运三十辐各以其力旋
默则治语静则制动作主术急不极则缓不生缓不极
则急不成一愤一起如环无端作治势以治为险山川
是资以兵为险不厌通达作安都自信者不避嫌自许
者不求合倚而容之绩乃可底作任臣二篇众贤聚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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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朝奸人之所不利巧为诋诬以幻群听作朋党二篇
鸟有凤鱼有鲲超绝之材宜见阔略作人材杨墨塞路
孟氏所攘申商崛兴莫或汝遏作法律二篇得与失为
邻利与害同门非至精莫之能分作论议二篇爵禄者
所以厉世磨钝科条品目其可不悉作官制二篇善治
水者以四海为壑善治财者以天地为资国之大计于
是乎在作财用二篇料敌之虚实若别牛马应变之仓
卒如数一二非有道之士不能作将帅以寡覆众来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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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雨去如绝弦作奇兵美言可以市三寸之舌胜百万
之师作辨士机会之来间不容发匪龟匪镜其能勿失
作谋主心不治则神扰气不养则精丧治心养气其术
自得作兵法愚民弄兵依阻山谷销亡不时或为大衅
作盗贼三篇党项微种盗我灵武逾八十年天诛不迄
作边防三篇东西为纬南北为经识者执综而文成其
详在彼其略在此作序篇
王平甫文集后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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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阳永叔谓梅圣俞曰世谓诗能穷人非诗之穷穷则
工也圣俞以诗名家仕不前人年不后人可谓穷矣其
同时有王平甫临川人也年过四十始名荐书群下士
历年未几复解章绶归田里其穷甚矣而文义蔚然又
能于诗惟其穷愈甚故其得愈多信所谓人穷而后工
也虽然天之命物用之不全实者不华渊者不陆物之
不全物之理也尽天下之美则于贵富不得兼而有也
诗之穷人又可信矣方平甫之时其志抑而不伸其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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积而不发其号位势力不足动人而人闻其声家有其
书旁行于一时而下达于千世虽其怨敌不敢议也则
诗能达人矣未见其穷也夫士之行世穷达不足论论
其所传而已平甫孝悌于家信于友勇于义而好仁不
特文之可传也向使平甫用力于世荐声诗于郊庙施
典策于朝廷而事负其言后戾其前则并其可传而弃
之平生之学可谓勤矣天下之誉可谓盛矣一朝而失
之岂不哀哉南丰先生既叙其文以诏学者先生之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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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城陈师道因而伸之以通于世诚愚不敏其能使人
后其所利而隆其所弃者耶因先生之言以致其志又
以自励云尔
吕居仁集序
天下大川莫如河江其源皆来自蛮夷荒忽辽绝之域
累数万里而后至中国以注于海今禹之遗书所谓岷
积石者特记禹治水之迹耳非其源果止于是也故尔
雅谓河出昆崙虚而传记又谓河上通天汉某至蜀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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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源则自蜀岷山以西皆岷山也地断壤绝不复可穷
河江之源岂易知哉古之学者盖亦若是惟其上探虙
羲唐虞以来有源有委不以远绝不以难止故能卓然
布之天下后世而无愧凡古之言者皆莫不然自汉以
下虽能如三代盛时亦庶几焉宋兴诸儒相望有出汉
唐之上者迨建炎绍兴间承丧乱之馀学术文辞犹不
愧前辈如故紫微舍人东莱吕公者又其杰出者也公
自少时既承家学心体而身履之几三十年仕愈踬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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愈进因以其暇尽交天下名士其讲习探讨磨砻浸灌
不极其源不止故其诗文汪洋闳肆悉备众体间出新
意愈奇而愈浑源震耀耳目而不失高古一时学士宗
焉晚节稍用于时在西掖尝兼直内廷草赵丞相鼎制
力排和戎之议忤秦丞相桧秦公自草日历载公制辞
以为罪而天下益知公之正公平生所为诗既已孤行
于世嗣孙祖平又尽裒他文凡若干首为若干卷而属
某为序某自童子时读公诗文愿学焉稍长未能远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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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公捐馆舍晚见曾文清公文清谓某君之诗渊源殆
自吕紫微恨不一识面某于是尤以为恨则今得托名
公集之首岂非幸欤庆元二年九月既望中大夫提举
建宁府武夷山冲真观山阴陆某谨序
师伯浑文集序
乾道癸已予自成都适犍为识隐士师伯浑于眉山一
见知其天下伟人予既行伯浑饯予于青衣江上酒酣
浩歌声摇江上水鸟皆惊起伯浑饮至斗许予素不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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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亦不觉大醉夜且半舟始发去至平羌酒解得大轴
于舟中则伯浑醉书纸穷墨燥如春雷奋蛰奇鬼搏人
何其壮也后四年伯浑得疾不起子怀祖集伯浑文章
移书走八千里乞予为序呜呼伯浑自少时名震秦蜀
东被吴楚一时高流皆尊慕之愿与交方宣抚使临边
图复中原制置使并护梁益兵民皆巨公大人闻伯浑
名将闻于朝而卒为忌者所沮夫伯浑既决不肯仕即
无沮者不过有司岁时奉粟帛牛酒劳问极则如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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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复辈散人号书其事于史而已于伯浑何失得而忌
已如此乡使伯浑出而事君为卿为公则忌者当益众
排击沮挠当不遗力徙北景输左校殆未可知安得如
在眉山躬耕妇织放意山水优游以终天年耶则伯浑
不遇未见可憾或曰伯浑之才气空海内无与比其文
章英发钜丽歌之清庙刻之彝器然后为称今一不得
施顾而为山颠水涯娱忧纾悲之言岂不可憾哉子曰
是则有命识者为时惜不为伯浑叹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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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丰集序
南丰先生以文章名天下久矣异时齿发壮志气锐其
文章之剽鸷奔放雄浑瑰伟若三军之朝气猛兽之抉
怒江湖之波涛烟云之姿状一何奇也方是时先生自
负要自刘向不知韩愈为何如尔中间久外徙世颇谓
偃蹇不偶一时后生辈锋出先生泊如也晚还朝廷天
下望用其学而属新官制遂掌书命于是更置百官旧
舍人无在者已试即入院方除目填委占纸肆书初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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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经意午漏尽授草院吏上马去凡除郎御史数十人
所以本法意原职守而为之训敕者人人不同咸有新
趣而衍裕雅重自成一家始余为尚书郎掌待制吏部
一日得尽观始知先生之学虽老不衰而大手笔自有
人也呜呼先生用未极其学已矣要之名与天壤相弊
不可诬也
周南仲文集后序
自子吴楚淮南十馀年而周南仲孟良夫兄弟滕孔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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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相与上下追逐忆过秀州值敌使回程避之曲巷庵
庐访求既绝积冰如堆阜拥被移夕续苇以燎窗纸忽
白者再信宿焉所诘难往反多矣然南仲遂欲探入微
杳语极世人之不到身衣滕举两眼尽赤予疑之以为
其气血不能受未敢及也未几余乃得疾不治危甚且
死累岁然后悔其所以不答者则君方论辨纵横连柱
塞余余为之默默而已嗟夫君欲闻而余不言余欲告
而君不请颜曾之指虽或有存李郭之遗终不可见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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岂亦若有数哉君未殁以近文寄余上折旁峻闳而不
跲余固异其与诸家各体无所肖猊而深源亦谓君素
意每不满于今人之作然则是必将大有所成而其力
亦未易为也夫文者言之衍也古人约义理以言言所
未究稍曲而伸之尔其后俗益下用益浅凡随事逐物
小为科举大为典册虽刻秾损华然往往在义理之外
矣岂所谓文也君子于此寄焉则不足以训德学者于
此习焉则足以害正力且尽而言不立去古人不愈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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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南仲已卒而余莫之讲也季度既序传之余记其末
如此
南昌刘应文文藁序
江西之境其山奇秀而水清写委折演注至于南昌则
山益壮水益大故生人禀是气者多能文章而其为文
又能脱略其鄙朴之质振作其委靡之体故言文者未
有先于江西然俗习之弊其上者常以怪诡险涩断绝
起顿挥霍闪避为能事以窃取庄子释氏绪馀造语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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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可解为绝妙其次者汎取耳闻经史子传下逮小说
无问类不类剿剽近似而杂举之以多为博而蔓延草
积如醉梦人听之终日不能了了而下者乃突兀其首
尾轻儇其情状若俳优谐谑立此应彼以文为事呜呼
此何为者哉大抵其人于学无所闻于德无所蓄假以
文其寡陋而从之者亦乐其易能无怪其祸之至此不
可收拾也呜呼文章者未暇纵论古今天下也即江西
论之欧阳文忠公王文公曾南丰非其人乎执笔之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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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亦尝取其书而读之凡已之所为合于此三君子否
也苟不合则已之谬可知已而曾不出此何也盖三君
子之文非徒然也非止发于天资而已也其通今博古
养德制行所从来者远矣宜乎乐为寡陋而为能者不
知思也此三君子之文犹不足以知之况三君子之上
有当知者尚远也岂复知之乎如此而欲以文自命则
亦惜乎秀气之委者矣悲夫岂独学者之咎哉岂独学
者之咎哉南昌刘君资深少于余一岁相好也不远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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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以其子应文之文来教观资深之意深有望于其子
矣余观应文之笔端清而不险健而不怒其连中于有
司而分教一郡宜矣信乎山水秀润之所钟者诚有可
望者也然余闻之传曰观乎会通以行其典礼非观乎
会通则固陋而已夫正其所已能而进其所未能君子
之道也余侨居江西三十年矣是亦江西之人于江西
得无情乎矧吾友人之子余安得不以忧吾江西之文
敝者而告之应文愿应文之勉之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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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君文集序
文者车也故善御车者必范其驰驱善为文者必正其
法度为文而不正其法度犹以诡遇御车而不能行远
也审矣况虚其载乎今世人莫不能为文大槩有三托
物连类因事赋情语丽辞赡恍可人意是曰应世之文
识高志远议论卓绝发菽粟之至味振金石之逸响使
一世之人皆服曰名世之文编之乎诗书之册而不愧
措之乎天地之间而不疑圣人复生不易吾言千载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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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有好之者所谓传世之文也有志于文者亦莫不欲
传世而至于名世者亦不可多得往往应世而止耳然
则文岂易言哉山高而云兴焉井深而泉冽焉枝叶畅
沃其木百围盖积于中者厚则发于外者大如斯而已
矣平昌孟君善为文往年读其拟古数篇不知其生于
今也来京师始得请教门下因又得其已亥集者读之
弥月而后已其文有先秦战国之风驰骋上下纵横捭
阖极其变而不失其正如王良造父之御然余益以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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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合于法度也孟君举进士于乡尝佐使者行治所历
天下十七八雄才大略见诸行事之实而发为文辞又
不符于空言如是而进之名当时而传后世岂有难耶
然而世之人知其文而未知其人也其文特馀事耳非
其志之所存也其志之所存固将有所大用也岂文乎
哉余既手录数篇以自矜式复叙其集而归之虽然孟
君之文后当有大贤君子表章之恶以余言为哉读孟
君之文而徵余言或者知其不诬也孟君名昉字天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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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某官云
文章辨体汇选卷三百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