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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文章辨体汇选卷二百八十八
明 贺复徵 编
序八
皇明同姓诸王传序
明兴同姓鲜少所谓庙祔十五王者皆追王也当是时
开基江左去塞万里近亦数千里虽尝图宅咸阳诏迁
汴邑然时有未遑议遂中辍高皇帝驱戎出塞复靖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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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经始虑终防闲为至于是大启宗封错布万国择选
诸子周匝三垂文皇英略盖世开府北平天险地利甲
于诸藩北平以东历渔阳卢龙出喜峰包大宁控葆塞
山戎为宁王度渝关跨辽东西并海被朝鲜联开原交
市东北诸夷为辽王北平西接古北口濒于雍河中更
上谷云中巩居庸蔽雁门为谷代王雁门之南太原其
都会也表里河山为晋王逾河而西历延庆韦灵又逾
河北保宁夏倚贺兰为庆王兼殽陇之险周秦都圻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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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牧坰之野直走金城为秦王金城西渡河领张掖酒
泉诸郡西扄嘉峪护西域诸国为肃王此九王者皆近
塞下以故城郭富于曹滕兵车雄于鲁卫莫不傅以元
侯翊以宿将权崇制命势匹抚军肃清沙漠则垒帐相
望缔好宗潢则轺轮不绝若乃周楚齐潭鲁蜀诸王并
列内郡亦皆秉钺麾旄部兵耀武盖草昧利于建侯板
荡维于宗子斟酌周汉而衣食于县官宁有尾大之忧
惩创宋唐而缀旒于下国必无坑沈之祸世平自足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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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亲时危不难于复振此思王之所以控表宋侯之所
以画策者也迨其弊也磐石虽坚髋髀莫解叶高进贾
谊之策而齐黄竟晁错之谋凌逼既深猜忤遂积建文
数年间雉罹龙跃利害相寻靖难以后矫枉鉴覆益笃
因心骄恣复萌稍伸裁抑书敕再三规诲恳恻而齐谷
不悛终负私贷宣德初二叔不靖汉以义灭赵以恩完
自是以后天子揽纲结网彝臬日严一不律则夺禄再
不律则夺兵三不律则夺爵贤傅终老于梁园懿亲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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踪于魏阙即使力如晋郑无假于勤周顽如吴楚何缘
而抗汉以故八十馀年间有圜土之收未闻甸师之戮
至正德中寘鐇狂狡卒起穷边宸濠凶奸久窥神器不
逾旬朔身殒国除今皇帝俊德明伦每布诏令首念宗
人诸王拱宸宗海好礼乐善虽尧亲九族周享万邦曾
何足云夫聚人莫急于理财宜民莫大于通变洪武时
亲王岁禄米五万石他用亦不下万石而吉凶之赐不
与焉高皇帝约已裕人未几即减六之一今载属籍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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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二等将军三等中尉三等主君五等若未名未封疏
庶人罪庶人盖四万有奇邸禄岁增民财日窘至有共
蓬而居分饼而膳四旬而未婚十年而不葬者矣嗟乎
骄溢则横而干纪窘困则滥而思乱其为祸一也而不
早为之所可乎略叙先朝典制为初王表二卷五太子
七十七王五庶人传三卷明鉴戒焉
皇明异姓诸侯传序
我朝初起淮甸旋定江东收拓疆宇统一华夏灭汉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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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为最取幽燕次之次汴梁秦晋齐鲁次吴次闽越次
蜀又次滇南当是时功臣封者食租衣税虽不得分土
临民而铁券宝纶天盟庙授追崇之礼过于商周世宥
之恩宽于汉魏矣高皇帝抚运开天刑用重典蓝胡诏
雪诛锄万数相国惨于系萧督府严于诛越岂非功高
过大疑积衅深人主即欲包荒法吏致其深诋宠禄浚
剥宗姓歼夷势运然也况革除之后辉祖以守义释囚
景隆以负国淹系江阴失律辽西长兴丧师真定越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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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陆之流乍承收复终归氓𨽻故其存者魏西平武定
三家耳成祖靖难以九门坝上白沟沧州藁城夹河灵
璧七战论功已而北驱残旅南缚交酋西靖羌番东捕
倭寇旧恩新绩降人厮养往往登封洪熙宣德文教渐
张九伯皆持辕款塞合骑从征颇称不僭正统景泰天
顺间四郊多垒奸党贪天已己丁丑剖符益众未几诛
夺存亦无几成化时国家治平屯细柳出居胥虽师律
尚严而检覈多滥以故传世者鲜弘治熙熙慎名与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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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者无闻焉正德间汨废典章黩滥极矣今皇帝洗涤
乾坤光复祖宪登极之诏首录擒反者宸濠功已而秉
鬯宗禋顾瞻烝侑悼念元勋兴灭继绝五姓续封于斯
善述若乃外戚恩泽封者洪武永乐未之前闻增寿虽
文后介弟顾靖难密谋殒命廷阙长陵悼念子封定国
至献陵即位昶始以昭后恩封裕陵又封昶弟升自是
进纪褒申更相援引今皇帝若曰营丘以鹰扬裂土建
成以马歃受盟后家封爵皇祖未有典制魏定封公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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缘戚里实开国靖难佐命功臣彭城惠安军功居半可
世如故他皆宜革徒以先朝恩命录之且终其身自是
庆阳太和皆罢封稍稍陈乞或得都指挥指挥云今考
累朝封者公十八人侯八十三人伯八十八人王一人
外戚公一人侯五人伯十一人凡二百七人乃今世及
者才四十四人其以文臣封者公一人伯八人不得嗣
者乃七人略考其状世次为异姓诸侯传令后世得览
云道德勋庸最著者录诸名臣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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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明直文渊诸臣表序
明兴设中书省韩魏二国公以太师太傅兼左右丞相
汪胡继之不得领三公党狱起死徙数万人遂诏天下
罢中书丞相而以五府九卿分理庶务监察御史许士
廉请复三公府高皇帝不听然蓝王以凉国公尚领太
傅当是时翰林春坊官看详诸司奏启署翰林院兼平
驳诸司文章事某官某虽殿阁大学士如宋讷吴伯宗
皆侍左右备顾问不得平章国事如丞相成祖省公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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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诏解缙黄淮胡广杨荣杨士奇胡俨金幼孜七人直
文渊阁内阁之预机务也自建文四年始也阁中有文
渊阁印印文独异诸司凡封进诏草登答章疏用之不
得下诸司即下诸司以翰林院印诸司以上内阁亦称
翰林院翰林院之入内阁也自解始也已而解出为交
趾参议胡为祭酒文简下诏狱文穆早卒杨金三公事
长陵二十三年官不过五品献陵复设公孤西杨始加
少保内阁之登三孤也自西杨始也东杨以榆木川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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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功特置大学士谨身殿谨身殿之有大学士也自东
杨始也景泰间乃有孤卿入内阁者盖自王文始也先
朝重冢宰虽内阁元辅历二三十年亦不得领吏部尚
书内阁之领吏部尚书也亦自文始也内阁未有兼四
官者有之亦自文始也陈循高榖遂至领五官徐有贞
以武功伯兼大学士自署掌文渊阁事益无谓矣有贞
后二十人惟万丘以卿孤入内阁馀皆修撰赞善通参
少卿少詹事侍郎自焦芳至于今非孤卿则六卿惟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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銮以侍郎兼学士以故内阁职业重于中书省体统尊
于三公府省府之名虽废而内阁之权益隆矣先是内
阁亦外调宣德中陈山张瑛以干请诸司出山教小内
使书瑛为南京礼部尚书景泰中亦出江渊为工部尚
书不独解与胡也其入内阁也亦未必尽出翰林也西
杨齐府审理也文简中书舍人也文靖户科给事中也
文清监察御史也文达吏部主事也近日丹徒永嘉安
仁南海贵溪亦中书舍人主事给事中也列圣严于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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奸而广于求贤以故内阁诸臣类多效职三杨参合历事四
朝镇定危疑消弭谗隙文经武纬内戢外宁四十馀年号称
平治昭后既崩裕陵亲政一时五相才器寻常权归阉振国
社几摇景泰诸臣因人碌碌强者恣睢弱者韬默或阴主邪
谋或曲从密旨储宫易位官赏纷然天顺复辟诛窜削逐台
阁一空自是辅臣乍进乍退恩数轻微至有囊头诏狱荷戟
边隅者南阳既斥复留最专且久造膝陈谟露章抗论六卿
得人万几无丛成化间文宪文毅事关纲常扣阍力谏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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值佞幸请剑行诛弘治初年大奸距脱海内欣然宜兴洛
阳端靖宽绰长沙馀姚文雅谅直太陵昼接再三虚怀霁
色励精访落将大有为而诸君子志在包荒意存裕蛊多
思少断坐失良期然十八年间财以足民为富兵以薄伐
为威刑以缓死为恩仕以骤进为耻可谓与民休息培植
元气者矣正德初逆瑾用事尽逐方正大臣芳宇本衣冠
之盗厕迹禁扉数年间浊乱天下新都守正应变绰有馀
才硕果尚存巨川攸济虽大礼之议未协宸闱而救时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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功登于鼎铉矣今皇帝龙飞虎变独秉乾纲辅臣仰承休
德夙夜匪暇皆能贲饰丝纶兴制礼乐岂非牖巷之遇贤
于梦卜都俞之风几于献替乎兹表直文渊阁者凡若干
人择其尤者入名臣记馀皆略次其行事以备览考云尔
建文逊国记序
尝观诗书所载家国兴亡必有其自盖天人相符非幸
与不幸适然致也三代而下一统继世惟秦隋自速败
秦之暴横隋之奢淫亡非天也读逊国记窃怪建文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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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一于此何以遽亡高皇帝再造乾坤功德光三代陵
土未乾材臣宿将犹存边隅无故晏然启甲成康之旧
文皇南来忽于破竹何也人咸咎方黄谋国之疏或曰
汉文天授少帝虽辅以伊姜亦乌能存然欤夫天与子
后嫡长未有善继者汤传孙文王舍伯邑考扶苏终上
谷汉惠无嗣隋杀杨勇唐宗由秦王宋至孝宗始嗣太
祖文皇亦然天之定命自古识之矣建文君臣何尤乎
居升之疏祸迫于晁错信乎天也天有所兴孰能无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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翁故考之编年参之野史为逊国记以备遗缺传曰鉴
于后羿而用德度经曰勤用明德庶邦丕享作者意也
逊国臣记序
高皇亲贤好士砥砺英豪虽戡乱尚严威行罔贷而冰
霜雨露实均造物之心天下鼓于向往建文绳武敬体
益敦人重名节士惜廉耻试观革除遗事当时死义之
臣何多考书契以来未有盛于此者也文皇仗义周公
师陈江上金川不守本高皇帝亲嫡子岂易姓比况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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毅豁达远迈建文使智如管仲以忠高皇者忠文皇他
日齐名杨蹇亦无不可胡乃甘饴于赴鼎取适于捐生
宗嗣奄灭而守不移朋属既歼而心不动精金以百鍊
益劲长河虽万折必东壮烈泣鬼神血诚贯天日方陈
暴铁之节尤为皎皎而周景诸公相时委曲终完大义
他若知名无考有迹无名者不可胜数又宁无名迹俱
泯诗不见于蛾眉几豫决于色举者乎盖自推戴留名
外人人荀息豫让矣此其浩然天植夫岂闻彼伯夷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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称商家一代之人心风俗臣窃谓高皇作人之化更为
过之书曰既历三纪世变风移高皇变夷为华诞敷文
德兹方三纪而养士之报若此自是以后四十有八年
乃有已已之变去戊申八十馀年德教愈深宜有文丞
相李侍郎者光我中华盛于建文可也于时死绥授命
之士寂无闻焉岂人不古若遽大相异乃尔耶夫平时
危言洁行与临难抗节死忠其致一也已巳以来又百
二十年廷臣危言洁行固多可表求其格心善俗历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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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汉长孺唐韩休宋田锡欧阳修者殊未易得即得之
未安于位也度之济难槩可知矣呜呼人才关气运之
盛衰士气系人才之隆替翁故详逊国诸臣以附名臣
不惟彼之不可泯亦见此之不可忽有风教之责者庶
其感动于斯也
史论序
西汉以来世变多故典籍浩繁学者穷年不能究宋世
号称文盛当时能读史者独刘道原而司马温公尝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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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修通鉴成惟王胜之一读他人读未终卷已思睡矣
今科举之学日趋简便当世相嗤笑以通经学古为时
文之蠹而史学益废不讲矣遗石先生自少耽嗜史籍
仿古论赞之体为书若干万言而先生尤自珍秘不肯
轻以示人往岁司教黄冈时时与客泛舟赤壁之下舟
中尝持史论数卷会督学使者将至先生浮江出百里
迎之舟至青山矶风波大作船几覆但问从者史论在
否与司马公所纪孙之翰事绝类之翰之书得公与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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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二公而后大显于世先生自三五载籍迄于宋亡绵
络千载非止有唐一代之事东坡所谓暗与人意合者
世必有知之矣某为童子时以姻家子弟获侍几杖先
生一见以天下士期之俯仰二十馀载濩落无成恐遂
汨没有负先生之教而先生之门人往往至大官方在
黄冈一时藩臬出西陵执弟子礼拜先生于学宫诸生
叹异之而今闽省右辖秦君鳌尤笃师门之义每欲表
章是书而未及也先生语某曰子为序吾书然勿有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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称述第言其人平生无他好独好读书老而不倦也某
受命唯唯退而谨书之
卓行录序
昔古圣人之治天下既先之以道德犹惧民之不协于
中而为之礼以防之上之赏罚注措凡治民之事无一
不归于礼极而至于用刑亦曰制百姓于刑之中而已
孔子以布衣承帝王之统不得行于天下退与其门人
修德讲学始以仁为教然至于其高第弟子与当世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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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卿大夫其于仁孔子若皆未之轻许而其告颜渊以
克已复礼为仁则孔子之论未始有出于礼者也但古
之圣人以礼教天下使君子小人皆至焉若孔子之于
其学者独其为君子之事以治其心术之微因礼之精
者而已矣然孔子终亦不以深望于人故曰不得中行
之士而与之必也狂狷乎中行者其所至宜及于仁而
于狂狷之士孔子盖未之深绝也故于逸民之徒莫不
次第而论列之至其孙子思作中庸其为论甚精而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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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尤严使世之贤者稍不合于中皆为圣人之所弃而
乡愿之徒反得窃其近似以惑乱于世孟子知其弊之
如此故推明孔子之志而于乡愿尤深绝之由此言之
至于后世苟不得乎中行虽太过之行岂非君子之所
贵哉若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馀纪他申徒狄
宁与世之寡廉鲜耻者一槩而论也自司马迁班固而
下至范晔而有独行之名第取其俶诡异常之事而不
为科条唐书卓行之外又别有孝友传大抵史家之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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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不同所以扶翊纲常警世励俗则一而已矣国家有
天下二百年金匮石室之藏不布于人间亦时时散见
于文章碑志及稗官之家休宁程汝玉雅志著述颇为
剽摘而汇别之凡为书若干卷名之曰卓行录虽不尽
出于中行要之不悖于孔子之志故为序之云尔
吴越史纂序
赤城先生集春秋吴越事为书甚具而数以意相绳引
甚严书似可以传无废独有感于吴越之际兵之所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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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越江湖间其民气急去就颇轻泰伯虞仲被发采药
蛮荆人悦之因以为君厥后楚汉时吴芮保聚江湖间
人亦因而君之虽其俗易教便亦其民性不重去就也
故曰吴数有反气起淮南至百粤修短不一姓然大势
可睹矣皆速大而疾亡绝无关河延博重静之意传曰
兵妖由人兴泰伯兄弟三让至德其后阖闾等兄弟叔
侄以国争相杀无已时如此则谋臣子胥必入子胥入
必霸而有越有越则西子必入西子入必抉子胥之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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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食吴王之心越必有吴司马氏有八王而氐羌入势
常然也地势吴为喉越为尾为国则必相图此亦延陵
季子王子搜所以不愿为君耳范大夫似有道术存吴
而去亦未为不存越也因生有奇漫而及此知我者其
云然邪
列国史补序
史今者以我史史古者以众史史今史详古史略详者
归治败于事几归是非于议论按册而考之十不失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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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而略者若存若亡于土蚀蠹败之馀非立案于此而
检括参合于彼则樊乱而莫辨今世好诵说司马氏史
记顾以其列国世家不免粗蔑为司马氏病夫不睹秦
灰汉律之惨乎哉七制以还冢壁之藏发家国乘号大
备而作者寥寥焉苏子由叹前事之拙而其所自为古
史于左氏二国之外卒无一语短长以发新难而订宿
讹则又何也豫章魏华容氏意惜之既以其全力为全
史又为列国史补大槩以左氏国语国策为本而旁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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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公羊榖梁杜氏年谱诸书同则偏举之异则错举而
衷择之事疑證以情情疑證以理务求至当而后已人
谓华容上下三千年事如数一二以彼淹通茂明使执
三寸弱翰录起居注讨郡国书而次第之顾不易易而
愚窃叹以为不然古史异者疑今史同者疑古史易辩
析而难于编摩今史易编摩而难于辩析春秋时无论
董之笔南之简不愧名史即公榖之多疵而其瑕瑜的
然可不深惟而见战国策士谲甚矣然人勇而谋诈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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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留漏穴以示人而才如史迁其所为贵黄老进奸雄
者后世且得测其微尚而雌黄之故曰读古史难而易
若今则瑕瑜见而人知所趋匿矣试观今庙陛之间青
简书白简讼皆言之有故使主者左右听而况于史彼
其金匮石室之纪既秘如鼎书泥检而不可窥而丛谈
野记又皆蓄墨兵于心而以涂说为舆吾谁与为證譬
之群閧于市苟立之平而设参伍必得情焉而其诽于
腹稽于唇勃溪于室者虽面面而质之且奈何哉呜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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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之为史者其穷矣夫
文章辨体汇选卷二百八十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