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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续后汉书卷四十 宋 萧常 撰
魏载记五
王朗字景兴东海郯人以通经为郎师事太尉杨赐赐
卒弃官行服徐州刺史陶谦察朗茂才时献帝在长安
关东兵起朗为谦治中与别驾赵昱等说谦曰春秋之
义求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使奉承王
命谦乃遣昱奉章至长安天子嘉其意拜谦安东将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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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昱为广陵太守朗会稽太守孙策渡江略地功曹虞
翻以为力不能拒不如避之朗不从与策战败绩浮海
至东冶策追击又大破之乃诣策降自称擒虏策以其
儒雅不加害虽流离穷困朝不谋夕而收恤亲旧分多
割少行义甚著曹操表召之既至拜谏议大夫参司空
军事操为魏王累迁大理罪疑为轻时钟繇明察当法
俱以治狱称子丕嗣相位迁御史大夫封安陵亭侯既
篡汉拜司空进封乐平乡时有鹈鹕集灵芝池令公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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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丕欲攻孙权上疏谏
不可丕不从无功而还曹睿初进封兰陵上疏谏修宫
室转司徒卒著易春秋孝经周官传奏议论记皆传于
世子肃
肃字子雍年十八从宋忠读太玄而更为之解累迁散
骑常侍曹睿时曹真寇汉中肃上疏谏又言宜遵旧体
为大臣发哀荐果宗庙事皆施行又上疏陈政本曰除
无事之位损不急之禄止浮食之费并从容之官使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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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有职职任其事事必受禄禄以代耕乃往古之常式
当今之所宜行也唐虞之时设官分职申命公卿各以
其事龙为纳言犹今尚书也以出内帝命而已甘誓曰
六事之人明六卿亦典事者也周官则备矣及汉之初
公卿皆以事升朝高祖躬追反走之周昌武帝遥可奉
奏之汲黯宣帝令公卿五日一朝成帝始置尚书五人
自是陵迟朝礼遂阙可复五日视朝之仪使公卿尚书
各以事进废礼复兴所谓名美而实厚者也汉献帝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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肃上疏以为汉总帝皇之号曰皇帝有别称帝无别称
皇则皇是其差轻者也故当高祖之时土无二王其父
在而使称皇明非二王之嫌也今以赠终可止称皇以
配其谥曹睿不从乃遣谥孝献皇帝后领秘书监兼崇
文观祭酒睿尝问汉桓帝时白马令李云上书言帝者
谛也是帝欲不谛安得不死肃对曰但为言失逆顺之
节原其本意皆欲尽心补国且帝者之威过于雷霆杀
一匹夫无异蝼蚁宽而宥之以示容受直言故臣以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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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之未必为是也睿又问司马迁以受刑之故内怀隐
切著史记非贬孝武令人切齿对曰迁善叙事有良史
之才谓之实录武帝闻其述史记取孝景及本纪览之
于是大怒削而投之于今此两纪有录无书后遭李陵
事遂下迁蚕室此为隐切在孝武而不在史迁也时盛
修宫室民失农业或后期约刑杀仓卒肃上疏曰孟轲
称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仁者不为也汉时有犯跸惊乘
舆马者廷尉张释之奏使罚金文帝怪其轻而释之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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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其时上使诛之则已今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一
倾之天下用法皆为轻重民安所措其手足臣以为大
失其义非忠臣所宜陈也廷尉天子之吏也犹不可以
失平而天子之身反可以惑谬乎斯重于为已而轻于
为君不忠之甚者也周公曰天子无戏言言则史书之
工诵之士称之言犹不戏而况行之乎故释之之言不
可不察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累迁太常子芳时曹爽
辅政任何晏邓飏等肃与蒋济柏范论及时政肃正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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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此辈即弘恭石显之属复称说邪爽闻之戒晏等曰
当共谨之公卿已比诸君前世恶人矣坐宗庙事免后
为光禄勋时有二鱼长尺集武库之屋有司以为吉祥
肃曰鱼生于渊而亢于屋介鳞之物失其所也边将其
殆有弃甲之忧乎其后果有东关之败司马师既废曹
芳使肃迎曹髦于元城而立之累迁中领军加散骑常
侍卒门生衰绖以百数初肃善贾马之学而不好郑氏
采会同异为尚书诗论语三礼左氏解及撰定父朗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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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易传皆列于学官其所论驳朝廷典制郊祀宗庙丧
纪轻重凡百馀篇时乐安孙炎叔然受学郑玄之门人
称东州大儒召为秘书监不就肃集圣證论以讥短玄
炎驳而释之及作周易春秋例毛诗礼记春秋三传国
语尔雅诸注又著书十馀篇自汉末徵士燉煌周生烈
曹睿时大司农弘农董遇等亦历注经传颇传于世
王弼者字辅嗣山阳人祖凯侍中粲之从兄父业荆州
牧刘表之甥仕至谒者仆射弼幼敏慧年十馀好老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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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能辨析父为曹睿尚书郎裴徽为吏部郎弼未冠往
造焉徽异之问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也然圣人莫
肯致言而老子申之无已者何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
可以训老子是有者也故常言无所不足何晏甚奇之
叹曰仲尼称后生可畏若斯人者可与言天人之际乎
淮南刘陶善论纵横为时所推每与弼语未尝不自屈
弼天才杰出论难有㨿当其所得莫能挫也性和易乐
宴游解音律其论道附会文辞不如何晏超诣隐奥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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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晏也颇以所长骄人故时为士君子所疾与钟会善
会议论以校练为宗然每服弼之高致晏每谓圣人无
喜怒哀乐其论甚精会等述之弼以为不然夫圣人茂
于人者神明同于人者五情也神明茂故能体中和以
通玄五情同故不能无哀乐以应物然则圣人之情应
物而无累于物者也今以其无累便为不复应物失之
多矣弼尝注易颍川荀融难弼大衍义又注老子为之
指略颇有理致又著道略论太原王济好谈老庄常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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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弼易注所悟者多曹芳时为尚书郎卒时年二十四
赞曰景兴以德义自将能勉陶谦以春秋勤王之举而
挠节于孙氏屈身于曹操不足道也礼为旧君服示不
忘本故郑季不忍名籍以苟富贵田横之客能以礼葬
横至今称为长者肃父子尝逮事汉献帝之殁曹睿欲
尽追崇之礼于帝固无所加损为肃者赞其决可也既
不克为反欲黜其帝号以媚所事其刻薄寡恩如此真
小人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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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曾祖龚祖畅皆为汉三公父
谦大将军何进长史献帝西迁粲徙长安中郎将蔡邕
见而奇之时邕以才学显贵重朝廷宾客盈坐闻粲至
门倒屣迎之年既稚弱躯干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
公孙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当尽与之年十七司
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时方梗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
表表以其貌寝不甚加礼表卒劝其子琮归曹操操辟
为丞相掾关内侯操置酒汉滨粲奉觞称操美德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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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三王之举正人丑其憸佞操称魏王以为侍中时旧
仪废弛创立法度皆粲典之初粲与人读道旁碑人问
卿能暗诵否粲朗诵之不失一字又尝观人围棋局坏
粲为覆之棋者以帕盖局更使以他局为之不误一道
又精于算作算术善属文举笔立成无所窜定人以为
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建安二十三年从
操攻孙权道病卒时年四十一始丕为五官将与其弟
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伟长广陵陈琳孔璋陈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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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瑀元瑜汝南应㻛德琏东平刘桢公干并相友善干
为司空军谋祭酒五官将文学琳前为何进主簿进欲
诛宦官太后不听乃召四方猛将引兵向京城欲以胁
太后琳谏曰易称即鹿旡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
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
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以此而行何异鼓洪炉
而燎毛发但当行权立断违经合道天人顺之而反释
其利器更徵于他大兵既合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太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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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秪为乱阶进不纳竟及于祸琳避
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袁氏败归曹操操谓曰卿昔为
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耳何乃上及父祖琳顿首谢曰
矢在弦上不可不发操爱其才而不之罪与瑀并为司
空军谋祭酒管记室军国书檄多琳瑀所作瑀尝作诸
书及檄草成以呈操先是操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
所作蹶然而起曰是能愈我病数加厚赐琳徙门下督
瑀为仓曹掾玚桢亦为丞相掾转五官将文学桢以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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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被刑刑竟署吏咸著文赋数十篇瑀以十七年卒琳
干玚桢并以二十二年卒丕书与元城令吴质曰昔年
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观古今文人
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独怀文抱质恬
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著中论二十馀
篇辞义典雅足傅于后此子为不朽矣德琏常斐然有
述作意其才学足以著书雅志不遂良可痛惜孔璋章
表殊健微为繁富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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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者妙绝时人元瑜书记翩翩致足乐也仲宣独善于
词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意至其善处古人无以远过
皆一时之隽也丕尝作典论并孔融而言以为七子自
颍川邯郸淳繁钦陈留路粹沛国丁仪丁廙弘农杨修
河内荀纬等亦有文采而不在七人之列粹尝为操军
谋祭酒诬奏孔融人畏其笔玚弟璩字休琏亦以文章
显吴质者字季重济阴人为丕植所善官至振威将军
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及有谯郡嵇康下邳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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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亦著称于时康字叔夜文词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
任侠为司马昭所害晋史自有传威出孤微年十八著
浑舆经依道以见意后为安成令瑀子藉仕晋
卫顗字伯儒河东安邑人少以才学称曹操辟为司空
掾累迁治书侍御史使益州以道梗不通留镇关中时
关中民散徙他郡者渐还本土诸将多引为部曲顗与
荀彧书曰夫盐国之大宝也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
直益市牛以给民劝耕积粟以丰殖关中远民闻之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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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夜思归又使司𨽻留治关中以为之主则诸将日削
官民日盛此强本弱枝之利也彧以白操操从之始遣
谒者仆射监盐官司𨽻治弘农关中服从召顗还稍迁
尚书操称魏王拜侍中与王粲并典制度子丕嗣相位
还汉朝为侍郎劝赞禅代之事且为文诰之辞丕既篡
汉复为尚书封阳吉亭侯曹睿初进封阎乡顗奏曰律
法者国家之所贵重而私议之所轻狱吏者百姓之所
悬命而选用者之所卑王政之敝未必不由此也请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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律博士转相教授事遂施行时百姓雕敝而役务方殷
顗上疏言当今之务宜量入为出而尚方所造愈更增
广侈靡日崇帑藏日竭昔汉武信求神仙之道谓当得
云表之露以餐玉屑故立仙掌以承之今无求于露而
空设之不资于用而糜费无益皆所宜裁制也受命典
卜著作又为魏官仪凡所撰述数十篇好古文鸟篆𨽻
草无不善以病卒子瓘为镇西将军馀事见晋史建安
末尚书右丞河南潘勖元茂散骑常侍河内王象羲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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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顗并以文章显又有刘廙者字恭嗣南阳安众人亦
有名于时仕至侍中著书数十篇及与丁仪共论刑礼
皆传于世
刘劭字孔才广平邯郸人建安中为计吏诣许太史言
正旦当日食劭时在尚书令荀彧所在坐者数十人或
云当废朝或云宜郤会劭曰梓裨古之良史犹占水火
错失天时礼记曰诸侯旅见天子及门不得终礼者四
日蚀其一然则圣人垂制不为变豫废朝礼者或灾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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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伏或推衍谬误也彧善其言敕朝会如旧日亦不蚀
曹丕篡汉为尚书郎散骑侍郎曹丕令集群书以类相
从作皇览子睿时出为陈留太守召拜骑都尉与庾嶷
荀诜等定科条作新律十八篇著律略论迁散骑常侍
尝作赵都赋睿善之令赋许都雒都时外兴军旅内营
宫室劭作二赋皆讽谏焉孙权围合肥时东方吏士皆
分休满宠表请中军兵并召休将士须集击之劭议以
为吴师初至心专气锐宠以兵少求须兵至未有所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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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以为可先遣步兵五千精骑三千扬声耀埶骑到合
肥疏其行队多其旗鼓引出贼后遏其归路要其粮道
彼闻军至骑断其后必震怖遁走不战而自破矣睿从
之兵比至合肥权果遁去睿令作都官考课七十二条
又作说略一篇又以为宜制礼作乐著乐论十四篇事
成未上而睿死不及施行子芳初执经讲学赐爵关内
侯所撰述法论人物卜志之类百馀篇卒同时东海谬
袭熙伯陈留苏林孝友京兆韦诞仲将谯国夏侯惠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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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任城孙该公达河东杜摰德鲁等亦著文赋皆至大
官
傅嘏字兰石北地泥阳人介子之后也弱冠知名司空
陈群辟为掾时刘劭作考课法事下三府嘏难曰按考
课论虽欲寻前代黜陟之文然其制度阙亡礼之存者
惟有周典外建侯伯藩屏九服内立列司管齐六职士
有常员官有定则百揆均任四民殊业故考绩可理而
黜陟易通也自建安以来至于今日日不暇给经邦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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戎权法并用百官群司军国通任随时之宜以应政机
以古施今事杂义殊难得而通也所以然者制宜经远
或不切近法应时务不足垂后夫建官均职清理民物
所以立本也循名考实纠励成规所以治末也本纲未
举而造制未至国略不崇而考课是先惧不足以料贤
愚之分精幽明之理也昔先王之择才必本行于州闾
讲道于庠序行具而谓之贤道修则谓之能乡老献贤
能之书于王王拜受之使长使治此先王取才之义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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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今未有六卿之举其选才之职专任吏部按状则实
才未必当任功伐则德行未为叙如此则殿最之课未
尽人才述综王度敷赞国式体深义广难得而详也曹
芳时除尚书郎迁黄门侍郎与何晏不平免官起为司
马懿从事中郎懿杀曹爽以为河南尹迁尚书嘏常以
为秦始罢侯置守设官分职不与古同汉氏因之以至
于今然儒生学士咸欲错综以三代之礼理弘致远不
应时务事与制违名实未副历代不至于治盖由是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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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大改定官制一依古义会时多艰未能遽革嘏尝论
才性同异钟会集而论之曹髦初封武乡亭侯毌丘俭
文钦等举兵欲诛司马师师众拒之或以师不宜自行
惟嘏及王肃劝其行师以嘏守尚书仆射与俱东俭钦
败嘏有谋焉及师卒嘏秘不发丧以师之命召其弟昭
于许昌领其兵径还雒阳昭遂辅政嘏以功进封阳乡
侯卒时年四十七有子祗
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少时晚成宗族莫知惟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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兄琰异之曹操并冀州以为邬长后攻壶关问长史德
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累
迁御史中丞子丕篡汉为尚书出为幽州刺史时北中
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吴
中郎将上所亲重仗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笺致敬而崔
使君不与相闻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护邪别
驾具以白林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
此州与戎狄接宜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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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北顾忧在官一期寇盗屏息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
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迁大鸿胪曹睿初转光禄勋
司𨽻校尉为政推诚简易务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辄见
思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议林议曰按周
官考课其文备矣自康王以下遂以陵迟此即考课之
法存乎其人也及汉之季岂在乎佐史之职不密哉今
之制度不为疏阔惟在守一勿失而已若朝臣能任仲
山甫之重式是百辟则孰敢不肃时司徒司空阙散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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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侍孟康荐林忠直清俭台辅之器遂为司空封安阳
亭侯魏氏三公封侯自林始顷之进封乡侯鲁相上言
汉立孔子庙褒成侯岁时奉祠辟雍行礼必祭先师王
家出谷春秋祭祠今宗圣侯奉祀未有命祭之礼宜给牲
牢长史奉祀尊为贵神制三府议博士傅祗以春秋传
言立在祀典则孔子是也宗圣适足继绝世章盛德耳
至于显立言崇明德则宜如鲁相所杀林议以为宗圣
侯亦以王命祀不为未有命也周武王封黄帝尧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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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及立三恪禹汤之世不列于时复特命他官祭也
今周公以上达于三皇忽焉不祀而其礼经亦存其言
独祀孔子者以世近故也以大夫之后特受无疆之祀
礼过古帝义踰汤武可谓崇本报德也无复重祀于非
族也曹芳初卒
赞曰人之推尊其师所以尊其道也圣如孔子为万世
仁义礼乐之主则其所以推尊之礼宜如何韩愈氏有
言自天子至郡邑守长通得祀而遍天下者惟社稷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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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社祭土稷祭榖勾龙与弃特其祀享者曷若孔子
用王者礼巍然中处天子而下北面拜跪若亲弟子然
岂以其德被万世所以推尊之者固应尔耶方曹氏割
据时鲁相请官别给牲牢长吏奉祀可谓知所本邪彼
崔林者何人乃云自周公上至三皇且不与祀秩孔
子以大夫而受无疆之祀其礼过矣且有重祀非族之
讥是足与语推尊之意哉唐人归崇敬亦谓天子不当
北面请东向以杀太重腐儒所见大要相若其忘本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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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我艺祖皇帝尝至相国浮图问左右当拜与不或对
以人主不当拜已而幸国学即北面再拜其尊师重道
足以兴起人心为后世法惜二子不获身见其事以发
其瓮中之天
杨俊字季才河内获嘉人受学陈留边让让器异之俊
以时方乱而河内处四达之衢必为战场乃扶携老弱
诣京密山间同行者百馀家振恤贫之宗族知故为人
所略作奴婢者凡六家皆倾赀赎之转徙并州本郡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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象少孤特年十七八为人奴𨽻牧羊而私读书因被箠
楚俊嘉其才质怜之即赎象置其家为之聘娶立产然
后与别曹操以为丞相掾举茂才除安陵令迁南阳太
守宣德教立学校吏民称之徙为征南将军操为魏王
迁中尉子丕篡汉复守南阳时王象为散骑常侍荐俊
吏绩显著宜还本朝宣力辇毂俊自少以人伦自任同
郡审固陈留卫恂皆出自兵伍俊资拔奖致咸作佳士
固后历郡守恂御史其明鉴行义多此类初曹植与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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善丕衔之后至宛以市不丰乐发怒偪令自杀王象者
字羲伯与同郡荀纬等俱为丕所礼及王粲陈琳等亡
新进中惟象才最高累迁散骑常侍封侯领秘书监使
撰皇览合四十馀部部有数十篇通八百馀万字象既
性和厚文又温雅以故当时称为儒宗丕以旧愤杀俊
象叩头流血论救丕曰我知杨俊与卿本末今听卿是
无我也俊死象以不能救俊为恨发病卒
高堂隆字升平泰山平阳人鲁高堂生之后也少为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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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太守薛悌召为督邮郡督军与悌争论名悌而呵之
隆按剑叱督军曰昔鲁定见侮仲尼历阶赵弹秦筝相
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
后去吏避地济南建安十八年曹操召为丞相军议掾
出为堂阳长曹睿时为给事中博士累迁散骑常侍时
大治殿舍西取长安大钟隆引冷州鸠对周景王铸钟
以为谏迁侍中请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睿从
其议改青龙五年春二月为景初元年孟夏四月服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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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黄牺牲用白从地正也迁光禄勋时睿崇宫殿饰观
阁凿太行之石英采榖城之文石起景阳山建昭阳殿
铸黄龙凤皇奇伟之兽百役并兴作者万数公卿以下
至于诸生莫不展力睿至躬自掘土以率之天作淫雨
冀州大水漂没人民隆上疏极谏以为始皇不筑道德
之基而筑阿房之宫不忧萧墙之变而修长城之役当
其君臣为此计也亦欲立万世之业使子孙长有天下
岂意一朝匹夫大呼而天下倾覆哉是以亡国之主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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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不亡然后至于亡贤圣之君自谓将亡然后至于不
亡今所与腹心者非三司九列则台阁近臣宜在无讳
而不敢以告是则具臣非鲠辅也昔李斯教秦二世曰
为人主而不恣睢命之曰天下桎梏二世用之秦遂以
亡斯亦灭族是以史迁讥其不正谏而为世戒书奏睿
谓中书监令曰观隆此奏吾甚惧焉隆疾笃又口占上
疏力谏卒初蒋济请封禅睿曰闻济斯言使吾汗出流
足事寝历岁后欲议行其事使隆撰定礼仪未成及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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殁睿叹曰天不欲成吾事高堂生舍我而亡也
续后汉书卷四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