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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续后汉书卷三十七 宋 萧常 撰
魏载记二
曹彰字子文操子也少善射膂力绝人志气慷慨操尝
抑之曰汝不读书慕圣道好乘马击剑此一夫之勇何
足贵也课彰读书彰谓左右曰丈夫将十万骑驰沙漠
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读书作博士邪建安二十三
年代郡乌丸扰边以为北中郎将讨之操戒曰居家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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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彰至涿郡
大破乌丸军还归功诸将操喜捋其须曰黄须儿竟大
奇也丕篡汉以为任城王建兴初卒弟植
植字子建年十岁善属文操见之谓曰汝倩人邪植曰
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铜爵台成操
使诸子赋之植援笔立成操甚异之建安十六年封平
原侯十九年徙封临淄操攻孙权使留守邺而丁仪丁
廙杨修等为之羽翼几代丕者数矣然率意而行饮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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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度丕矫情自饬左右并为之游说故遂定为嗣二十
四年曹仁为关羽所围操以植为南中郎将欲遣代仁
呼植有所戒敕醉不能受命遂罢之丕既篡汉杀丁仪
丁廙有司希旨言植醉酒悖慢请治罪贬爵安卿侯改
封鄄城俄进爵为王明年徙封雍丘上疏称谢献诗二
篇丕嘉其文又尝上疏求自试曹睿时徙封东阿寻又
徙封陈留冀试用终不能得怅然绝望时法制既严僚
属皆贾竖下才所给使令又皆老疾十一年中凡三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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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郁郁发病死时年三十一谥曰思
冲字仓舒丕之异母弟也孙权尝致巨象操欲知其轻
重访之僚属皆不能对冲时五六岁曰置象于大舟而
刻其水痕称他物以载之则轻重可知矣操大说时操
所乘马鞍为鼠所齧库吏惧必死冲曰更后三日可自
归乃以刀穿其单衣如鼠齧者谬为失意有忧色操问
之冲曰世谓鼠齧衣者其主不吉今单衣见齧是以忧
操言此妄言耳无伤也俄而归吏以齧鞍闻操笑曰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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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在侧尚齧况鞍县柱乎一无所问其警悟皆类此操
性残暴嗜杀冲时时从旁微为辨折赖以全活者为多
年十三卒操哀甚丕每宽谕操曰此我之不幸汝曹之
幸也为聘甄氏亡女合葬
曹仁字子孝操从弟也为别部司马天子都许操以仁
数有战功迁广阳太守不之郡操既取河北围壶关令
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仁曰围城必示之活门所以
开其生路也今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顿兵坚城之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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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必死之敌非良计也操从之城降以功封都亭侯从
操取荆州留屯江陵孙权将周瑜来攻仁力屈遁还寻
行征南将军屯樊关羽攻樊操遣于禁等救之时汉水
暴溢禁等七军皆降羽羽围城数重外内断绝粮且尽
仁激厉将士会徐晃救至围解曹丕篡汉封陈侯拜大
将军移屯临颖迁大司马复督诸军屯合肥建兴元年
卒
洪字子廉亦操从弟操为董卓将徐荣所败失马贼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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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洪以马授操俱走还谯丕僣号迁骠骑将军封野王
侯始洪家富而性吝啬丕少时有所假求不如所欲深
恨之至是以客犯法下狱当死群臣救之不能得丕母
谓丕妻郭曰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丕废汝于是泣请
于丕乃得免削爵为士曹睿初为后将军徙封乐城卒
休字文烈操族子也操尝曰此吾家千里驹待之如子
昭烈遣将军吴兰等屯下辩操遣曹洪攻之以休参洪
军事昭烈遣张飞屯固山欲断军后众方狐疑休曰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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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断道当伏军潜行今乃先张声势此其不能也宜及
其未集急击兰兰破则飞自郤矣洪从之飞果遁操拔
汉中诸军还长安拜中领军丕篡汉累封安阳卿侯迁
征东大将军击吴将吕范于洞浦败之曹睿初徙封长
平迁大司马都督扬州孙权使其鄱阳太守周鲂诱休
以军十万深入大为陆议所破弃甲兵辎重不可胜计
因愤惋疽发背死
真字子丹操之族子父邵操起兵时为州郡所杀操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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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孤收养与诸子同尝猎为虎所逐顾射虎应弦而毙
操壮其勇使将虎豹骑时夏侯渊战殁于阳平操忧之
以真督徐晃等拒昭烈别将高详于阳平操自至汉中
拔出诸军使真至武都援曹洪等还屯陈仓丕篡汉累
迁中军大将军封东乡侯与夏侯尚攻孙权至于牛渚
丕死与陈群司马懿等辅曹睿进封邵陵迁大将军汉
丞相诸葛亮攻祁山真与张合等败汉将马谡真以亮惩
祁山之役他日来伐必于陈仓乃使郝昭等守陈仓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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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亮果围陈仓以有备而还迁大司马数请兵寇汉中
睿从之建兴八年秋真发长安从子午道南入司马懿
沂汉水当会南郑诸别将或从斜谷道或从武威入会
大霖雨三十馀日机道断绝且闻汉师之起乃遁还明
年卒子爽嗣爽字昭伯累迁武卫将军曹睿病引爽入
卧内拜大将军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睿死与司马懿
等辅曹芳加侍中改封武安用其党丁谧计转司马懿
太傅外阳尊之而内欲机权已出爽弟羲中领军训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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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将军彦散骑常侍侍讲其馀诸弟皆以列侯出入禁
闼贵宠莫比先是南阳何晏邓飏李胜沛国丁谧东平
毕轨咸有时名曹睿疾其浮华皆抑出之及爽秉政乃
并进用以为腹心飏等欲令爽立威名于天下劝使寇
汉中延熙七年大发卒六七万人与征西将军夏侯玄
从骆谷入时关中转输不能供牛马骡驴多死民夷号
泣于路入谷行数百里王师阻险爽兵不得进参军杨
伟为爽陈形势宜急还不然将败飏与伟争于爽前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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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飏胜将败事可斩也爽不说司马懿书与夏侯玄曰
昔武皇再入汉中几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平路执至
险汉已先㨿其地若进不获战退见徼绝覆军必矣将
何以任其责玄惧言于爽汉大将军费祎复进军㨿三
岭以要爽爽拔其众走关右由是虚耗爽以晏飏谧为
尚书轨司𨽻校尉胜河南尹晏等专政州郡望风莫敢
忤旨爽饮食车服皆拟于芳尚方珍玩充牣其家为窟
室绮疏四周与晏等纵游其中羲以为忧屡谏不纳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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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年正月芳谒其父睿墓爽兄弟皆从司马懿勒兵拒
之于雒水浮桥列爽之罪于芳尽免爽等官于是收爽
羲训晏飏谧轨胜桓范张当等杀之皆夷其族飏字玄
茂初为尚书郎兼中书郎与李胜等为浮华友坐废后
为侍中尚书性贪沓所荐达视其货之多寡时为之语
曰以官易富邓玄茂谧字彦靖父斐尝事操谧博观书
传颇有才略爽素与亲厚及辅政遂擢为尚书为人外
若疏略而内实忌克晏字平叔大将军进之孙也以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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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婿赐爵关内侯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景
以才秀知名好老庄书作道德论及诸文赋为尚书典
选多举其故旧初与夏侯玄司马师等名盛一时晏尝
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太初以之唯几也故
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以之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
行而至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盖欲以神自况其高
自标置如此方晏与飏谧之为尚书也时谓台中三狗
曰二狗崖柴不可当一狗冯默作疽囊默爽小字也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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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狗皆欲齧人而谧怙爽势为尤甚轨字昭先曹睿时
为黄门郎累迁荆州刺史入为司𨽻与爽有雅故所言
多听胜字公昭少游京师有才知亦与爽善爽辅政累
迁河南尹范字元则世为冠族建安末为羽林左监以
有文学与王象等典集皇览曹芳时为大司农以清谨
称尝钞汉书中杂事以意勘酌之名曰世要以示蒋济
济不肯观范心恨之曹爽以范乡里耆宿特敬之而不
亲张当者黄门也与爽交通故皆及于难自爽死大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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悉归司马懿父子曹氏日削驯至于亡
夏侯惇字元让沛国谯人年十四有辱其师者惇杀之
以烈气闻为操司马领东郡太守操攻陶谦留守濮阳
吕布遣将伪降执惇责其货赂军中震怒部将韩浩勒
兵屯营门召军吏按甲不得妄动诸营乃定遂诣惇所
叱持质者曰汝等凶逆乃敢执劫大将复欲望生邪且
吾受命讨贼宁能以一将军之故而纵汝乎因涕泣谓
惇曰当奈国法何辄召兵击持质者持质者皇遽叩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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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我但乞资用去耳浩皆斩之惇既免操闻谓浩曰卿
此可为万世法乃著令自今以后有质持者皆当并击
勿顾质由是劫质者遂绝从操攻吕布为流矢所中伤
左目加建武将军封高安侯操平河北为大将军时诸
将皆受魏官独惇汉官乃上疏自陈即拜前将军寻卒
渊字妙才惇族弟也曹操使督诸将击庐江叛者又击
斩枹罕宋建等操下令曰宋建为乱三十馀年渊一举
灭之虎步关右所向无前仲尼有言吾与汝弗如也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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渊行都护将军督张合徐晃等平巴郡操还邺留渊守
汉中拜征西将军二十三年昭烈军阳平关渊帅诸将
拒守连年二十四年正月昭烈遣黄忠帅师夜围鹿角
渊使张合护东围自将轻兵护南围合军败渊分兵助
合为汉兵所袭死于陈子霸曹芳时为右将军封博昌
侯素为曹爽所厚闻爽为司马懿所杀遂降汉汉以为
车骑将军
尚字伯仁渊从子也曹丕与为布衣交为五官将文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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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平陵亭侯迁中领军丕篡汉更封平陵乡侯累迁征
南大将军建兴三年卒子玄字太初少知名弱冠为散
骑黄门侍郎曹芳初曹爽辅政玄爽之姑子也累迁散
骑常侍中护军司马懿尝问时政玄议以为官才用人
国之柄也故铨衡专于台阁上之分也孝行存乎闾巷
优劣任之乡人下之叙也夫欲清教审选在明其分叙
不使相涉而已何者上过其分则恐所由之不本而干
势驰骛之路开下踰其叙则恐天爵之外通而机权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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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多矣夫天爵下通是庶人议柄也机权多门是纷乱
之原也自州郡中正品度官才以来有年载矣缅缅纷
纷未闻整齐岂非分绪参错各失其要之所由哉若令
中正但考行伦辈伦辈当行斯可官矣何者孝行著于
家门岂不忠恪于在官乎仁恕称于九族岂不达于为
政乎义断行于乡党岂不堪于事任乎三者之类取于
中正虽不处其官名斯任官可知矣行有大小比有高
下则所任之流亦焕然明别矣奚必使中正干铨衡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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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于下而执机柄者有所委仗于上上下交侵以生纷
错哉且台阁临下考功校否众职之属各有官长旦夕
相考莫究于此闾阎之议以意裁处而使巨宰失位众
人驱骇欲风俗清静其可得乎岂若使各率其分官长
则各以其属能否献之台阁台阁则㨿官长能否之第
参以乡闾德行之次拟其伦比勿使偏颇中正则惟考
其行迹别其高下审定辈类勿使升降台阁总之如其
所简或有参错则其责负自在有司官长所第中正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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拟比随次率而用之如其不称责负在外然则内外相
参得失有所互相形检孰能相饰斯则人心定而事理
得庶可以静风俗而审官才矣又以为古之建官所以
济育群生统理民物也故为之君长以司牧之司牧之
主欲一而专一则官任定而上下安专则职业修而事
不烦夫事简业修上下相安而不治者未之有也先王
建万国封疆画界各守土境则非重累羁绊之体也下
考商周五等之叙徒有小大贵贱之差亦无君官臣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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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有二统互相牵制者也夫官统不一则职业不修职
业不修则事何得而简事之不简则民何得而静民之
不静则邪恶并兴而奸伪滋长矣先王达其如此故专
其职司而一其统业始自秦世不师圣道私以御职奸
以待下惧宰官之不修立监牧以董之畏监督之容曲
设司察以叙之宰牧相累监察相司人怀异心上下殊
务汉承秦绪莫能釐正魏氏草创日不暇及五等之典
虽难卒复可粗立仪准以一治制今之长吏皆君吏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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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以郡守累以刺史若郡所摄惟在大较则与州同无
为重复宜省郡守但任刺史刺史职存则监察不废郡
吏万数还亲农业以省繁费丰财殖谷一也大县之才
皆堪郡守是非之讼每生意异顺从则安直已则争夫
和羹之美在于合异上下之益在能相济顺从乃安此
琴瑟一声也荡而除之则官省事简二也又干郡之吏
职监诸县营护党亲乡邑旧故如有不副而因公掣顿
民之困弊咎生于比若皆并合则乱原自塞三也今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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衰敝民人凋落贤才鲜少任事者寡吏者民命而常顽
鄙今如并之选清良者造职则化流民安四也使万户
之县名之郡守五千以上名之都尉千户以下令长如
故自长以上考课选用转以能升所牧益增此进才效
功之叙也若经制一定则官才有次治功齐明五也若
省郡守县皆径达事不壅隔官无留滞三代之风虽未
可必简一之化庶几可致顷之为征西将军都督雍凉
州诸军事与曹爽兴骆谷之役时人讥之司马懿既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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爽召玄为大鸿胪数年徙太常玄内不得志中书令李
丰虽为大将军司马师所亲厚然私心属玄遂结曹芳妻
父光禄大夫张缉谋以玄辅政丰既内握机权又与缉
俱冯翊人故缉信之延熙十七年二月当拜贵人丰等
欲因此时有陛戟可以诛师以玄代之师微闻其计以
他事请丰丰不知而往师因责丰丰知不免正色曰卿
父子怀奸将倾社稷惜吾力劣不能相禽灭耳师即杀
之并害玄缉等皆移其族玄临命色不变举动自若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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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四十六玄尝著乐毅张良本无肉刑论辞旨通远皆
行于世初中领军高阳许允与玄亲善师既害玄并徙
允乐浪道死清河王经者字彦纬与允俱称冀州名士
延熙中为尚书曹髦欲讨司马昭谋于经与王沉王业
沉业驰告昭经留髦所昭既弑髦并族经经被逮辞母
母笑而应曰仁虽不死往所以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
以此并命何恨之有晋武帝秦始初诏曰故尚书王经
虽陷大戮然守志可嘉门户埋没意甚悯之其以经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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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郎中
赞曰王经不附司马昭可谓知死所矣其母知有名义
含笑地下虽古烈妇何以加诸
续后汉书卷三十七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