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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续后汉书卷三十六 宋 萧常 撰
魏载记一
或谓常曰子之不与魏以禅者何曰禅名也有其实而
名随之实不至而强与之名其可哉曹氏代汉以篡而
特假禅之名以文之耳有识君子固尝切齿且著论以
非之矣而世俗之人梏于偏见或以禅之名归之也礼
蹴路马刍有诛孔子惜卫以繁缨假人蹴刍细故也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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缨微物也圣人必严为之辞者谓其渐不可长且为后
世虑也曹氏代汉之心非一日也始杀其贤者次及其
大臣次及其宗族其后弑及主后与其皇子始而九锡
之请继而髦头钟虡又继而出警入跸其后冕十有二
旒而繁阳之坛筑矣山阳之号加矣元恶虽毙狂童嗣
逆衅积于人存事成于身后良有以也蹴刍之诛繁缨
之惜圣人虑后世若是之深乎易曰履霜坚冰至其渐
非一日之积也常读史至献帝垂恩相舍之言命在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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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之言使人气拂膺者累日是可以禅之名与之乎或
又谓晋宋齐梁之相代皆是物也或者且以正统归之
子独于曹氏靳者何曰不然晋宋齐梁之亡民心无所
系则凡君我者非正统所在与曹氏之篡昭烈固无恙
也汉氏未殄民心未解曹氏既以禅自名或者又欲以
正统归之其忍哉或又谓孙权之与操无大相过子之
书严于责操而恕于待权者何曰春秋诛首恶操其始
祸者也权之初本以诛操复汉为辞魏既僣号自顾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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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讨而耻居其下姑自王以夸示其国人耳其本心
或不尔也要必有能辨之者
曹操字孟德小字阿瞒沛国谯人祖腾安帝时为黄门
从官顺帝在东宫邓太后使腾侍书学帝即位迁中常
侍帝崩无子太尉李固大鸿胪杜乔等贪清河王蒜贤
明而于属最亲欲立之而大将军梁冀忌其贤且长恐
不为已利时蠡吾侯志在京师又娶冀妹欲立志而众
议多附固等冀愤懑不知所出腾与其党夜往说冀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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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秉摄万机宾客纵横多过差清河王严明果立则
将军受祸不久矣不如蠡吾侯富贵长可保也冀然其
言遂奋怒立蠡吾侯是为桓帝帝立以腾有定策功封
费亭侯迁大长秋加特进腾用事凡三十年势艳熏灸
蜀郡太守因计吏纳赂于腾益州刺史种皓发其奸因
以劾腾帝不省父嵩不知其所出或云夏侯氏子腾丐
养焉灵帝时袭父封累迁大司农密赂中官及输西园
钱一亿万骤拜太尉避乱琅邪为陶谦麾下所杀操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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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常私入中常侍张让家让觉
之踰垣而走汝南许劭名知人操诣劭求为已目邵鄙
之而不答乃以他事胁之邵不得已曰君清平之奸贼
乱世之英雄操大说举孝廉为郎除雒阳北部尉缮治
四门造五色棒县门各十馀有犯禁者皆棒杀之迁顿
丘令召拜议郎除济南相迁典军校尉董卓之乱乃变
姓名东归道过故人吕伯奢会伯奢出其子为具觞客
操闻其食器声以为图已手剑夜杀八人既而曰宁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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负人无人负我至陈留合义兵将以讨卓是岁中平六
年也初平元年袁术韩馥等义兵起推袁绍为盟主操
行奋武将军卓闻兵起徙天子都长安卓留屯雒阳操
至荥阳汴水与卓将徐荣战不利夜遁二年夏卓还长
安操引兵入东郡三年王允诛卓卓将李傕郭泛等杀
允专政青州黄巾入兖州杀刺史刘岱而济北相鲍信
等率州吏迎操领兖州牧遂破黄巾降之收其精锐号
青州兵四年引兵攻陶谦复父嵩之怨破彭城傅阳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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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雎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泗水为之不
流自是五县城保无复行迹初三辅遭李傕之乱百姓
流移依谦者皆歼焉兴平元年复击谦略地至东海所
过多所残贼会张邈与陈宫迎吕布郡县皆应之荀彧
程昱保鄄城而范东阿二县固守操进兵攻布布以骑
先犯青州兵陈乱操队马伤左手三年败布东缗分兵
平诸县布东走冬操自为兖州牧是岁长安乱天子东
迁建安元年荀彧为操谋迎天子挟之以令天下夏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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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车驾至闻喜操自为镇东将军袭费亭侯秋车驾还
雒阳八月操自领司𨽻校尉录尚书事杀侍中台崇尚
书冯硕等以其不附己也庚申以帝迁都于许各矫诏
拜司空行车骑将军百官总己以听又自进封武平侯
是岁用枣祗韩浩议始兴屯田于许下二年春操至宛
张绣降操纳其族父济之妻绣恨之乃以兵袭操操败
为流矢所中长子昂弟子安民皆死遂走舞阴绣来追
操击破之绣奔穰与刘表合操语其下曰吾降绣失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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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质以至于此所以败也三年春操还许置军师祭酒
十月攻吕布于下邳杀之四年春与张扬将眭固战于
大城大破之杀固还军敖仓以魏种为河内太守属以
河北事初操举种孝廉及兖州叛操曰惟魏种不弃孤
也后闻种走大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既
下射犬生禽之曰惟其才也释缚而用之大将军袁绍
愤操劫制天子帅师征之移檄州郡曰盖闻明王图危
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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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
人所能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
已终有望夷之败及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决事省禁下
陵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诛夷尊立太宗
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腾故中常侍
与左悹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
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
器操赘阉遗丑嫖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弃瑕录用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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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虑轻进易退伤夷
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兵分修理补辑表行东郡太
守领兖州刺史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乘资跋扈肆行
凶慝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茂实
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县之戮妻孥
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甚一夫奋臂举州
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㨿无所
会銮舆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皇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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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
主操便放恣专行胁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
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
族百僚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期会公卿充员品而已
故太尉杨彪典历三司操因睚眦被以非罪榜楚参并
五毒备至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圣朝含听操欲迷夺
时权杜绝言路擅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
弟坟陵尊显松柏桑梓尤宜恭肃而操率将吏士亲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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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掘破棺裸尸略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
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污
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举手挂网
罗动足触机阱是以兖州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
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莫甚于操幕府方诘
外奸未及整训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
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幕府奉汉威灵折冲
宇宙长戟百万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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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沃熛炭何有不灭哉方今汉室陵迟纲纪弛绝圣朝
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
垂头榻翼无所冯恃虽有忠议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
能展其节又操特选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
卫内实拘执惧其篡夺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
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勉哉其得操首者封五
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吏降者勿有所问布
告天下使咸知圣朝有拘偪之难如律令绍遂进兵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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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曹分兵守官渡五年春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
越骑校尉种辑受帝密诏诛操事泄操杀承等夷其族
操与袁绍相持于官渡兵不满万众寡不敌欲还许荀
彧以为绍能聚人而不能用公挟天子以制天下何向
不济操从之与绍相拒连月然众少粮尽士卒罢乏操
谓运者曰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冬绍遣车
运谷使淳于琼等将兵万馀卫之会绍谋臣许攸来奔
说操袭击琼斩之绍众因大溃绍及子谭弃军去尽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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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众操得许下及军中与绍书皆焚之六年还许南攻
昭烈昭烈往从刘表于荆州七年春操军谯袁绍卒操
攻绍子谭尚谭尚遁八年秋操令曰丧乱以来后生不
见仁义礼逊之风其各郡国各脩文学县满五百户置
校官九年袁谭袁尚相攻操往救谭攻尚尚走中山遂
定邺临祀绍墓哭之流涕操之围邺谭略取安平甘陵
渤海河间十年春攻谭杀之遂并冀州各还邺十一年
废齐北海阜陵下邳常山甘陵济阴平原八王除其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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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攻三郡乌丸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海运是岁割东
海之襄贲郯戚以益琅琊省昌虑郡十二年伐乌丸海
道不通用田畴计出卢龙塞东趋柳城斩辽西单于蹋
顿及名王以下胡汉降者二十馀万口辽东单于速仆
等与袁尚袁熙奔辽东九月辽东太守公孙康斩尚熙
及速仆等传其首十三年作玄武池以肄舟师罢三公
官操自为丞相杀太中大夫孔融夷其族南攻刘表会
表卒表子琮降时昭烈在荆州闻操至趋夏口使诸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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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结孙权拒操权遣其将周瑜等水军数万会昭烈十
二月昭烈帅吴师与操战于乌林赤壁操军大败操走
昭烈与吴师水陆俱进追至南郡操军复饥疫死者大
半留曹仁等守江陵孙权攻合肥十四年仁为周瑜所
围死伤甚众弃城走于是尽失荆州秋操以水军自涡
入淮出肥水军合肥十二月还谯十五年作铜爵台于
邺十六年自以其子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属为丞相
副秋西攻马超等破之十七年矫天子之命命已赞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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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杀尚书令荀彧十八年夏使
汉御史大夫郤虑矫命策已为魏公封十郡加赐九锡
董昭之谋也始建魏社稷以三女为汉帝贵人作金虎
台十九年春耕藉田安定太守毋丘兴将之官操戒之
曰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使来切勿遣人往善人难
得必将教羌胡妄有请求因欲以自利不从便为失异
俗意从之则无益于事兴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
教羌使请已为属国都尉操曰吾预知当尔非圣也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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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事多耳又矫诏命已位在诸侯王上改受金玺赤绂
远游冠秋攻孙权不利而还自帝都许守位而已宿卫兵
侍皆曹氏之人议郎赵彦之死人尤岌岌朝不谋夕操
尝以事至殿中帝不任其愤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不
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俯仰求出旧仪三公领兵朝见
令虎贲执刀挟之操出顾左右汗流浃背自是不复朝
请初董承女为帝贵人操既害承求贵人杀之帝以贵
人有妊累请不能得皇后伏氏自是怀惧因与父完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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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操残逼之状令密图之完不敢发至是事始泄大怒
遂偪帝废后帝不从乃使御史大夫郤虑尚书令华歆
勒兵入宫弑后死者数百人并杀二皇子十二月又矫
诏命已置旄头宫殿设钟虡二十年以其女为帝后西
攻张鲁至阳平鲁众溃奔巴中操军入南郑孙权帅师
围合肥操又矫诏命已承制封拜诸侯守相各始置名
号侯关中侯关内侯五大夫与旧列侯关内侯凡六等
以赏战功十一月张鲁降丞相主簿司马懿言于操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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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玄德新得益州蜀人未附而远争江陵此机不可失
也今克汉中益州震动进兵临之势必瓦解圣人不能
为时亦不可失时操不从曰人苦不知足既得陇复望
蜀耶昭烈取巴中操使夏侯渊张合等屯汉中十二月
操自南郑还合等侵巴界昭烈遣其将张飞与合战于
瓦口合等大败二十一年夏自进其爵为王又自命已
女称公主以大理钟繇为魏相国秋杀琅邪王熙冬攻
孙权至谯二十二年春进屯江郝溪权于濡须拒之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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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军还留夏侯惇曹仁张辽等屯居巢夏矫诏命已设
天子旌旗出警入跸作泮宫以军师华歆为御史大夫
冬复矫诏命已冕十有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设五时
副车又自以其子丕为魏太子二十三年春汉太医令
吉本与少府耿纪司直韦晃京兆金袆等自以家世仕
汉愤操窃国谋起兵迎天子以诛操南援昭烈以图兴
复时操在邺留其长史王必典兵许下本弟邈帅家僮
千馀夜烧门攻必必伤会天明众散故败本等皆遇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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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临命呼曰逆贼曹操恨吾不自生意为群儿所误必
寻以创死操闻必死盛怒召汉百官诣邺令救火者左
不救火者右众以救火者必无罪皆附左操以为不救
火者非助乱救火者乃附恶者皆杀之夏遣其子彰讨
代郡上谷乌丸破之二十四年昭烈大破夏侯渊于阳
平临阵斩渊操自长安出斜谷抵汉中遂至阳平昭烈
使诸将守险不战以困操军操军士亡者日益多昭烈
遣其将军赵云击操操军大败坠汉水死者不可胜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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操惧遂拔馀军走长安于是尽失巴汉地初操欲走不
敢显言乃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脩便严装
人惊问脩曰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此知
其欲还也秋操自以其妻卞氏为王后遣于禁等七军
凡数万人助曹仁拒关羽于樊尽为羽所没生禽禁等
羽遂围仁遣徐晃等救之九月其相国西曹掾魏讽愤
操欲篡汉与长乐卫尉陈祎等谋诛之事泄为操所杀
死者数千人冬操军摩陂为曹仁徐晃等援二十五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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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月操自摩陂至雒阳死时年六十六操御军五十年
手不废书尝著兵书十馀万言诸将攻战皆以新书从
事又注孙武兵法性猜忌习啖野葛饮鸩酒诸将计画
出已右者必以法诛之故人旧怨必报无馀其所刑杀
辄对之流涕终不少贷初沛相袁忠沛国桓劭陈留边
让等或以公事或以语言过失皆族其家有幸姬侍昼
寝枕之卧告曰须臾觉我姬见其卧安未即觉及寤棒
杀之尝对敌廪谷不足私谓主者曰奈何主者曰可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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斛以足之操曰善后军中言欺其众乃谓主者曰要当
借君死以厌众遂斩之取其首题而徇曰行小斛盗官
谷其惨酷变诈皆此类也子丕篡汉伪谥武皇帝
赞曰阉寺之祸尚矣然未有窃人之国而代之者也夫
以赵高之乱奸锋逆焰若不可挫而灭者曾未旋踵而
身伏铁质盖天下重器岂容刀锯馀丑劫而有哉予观
曹腾之事窃悲夫东京之祸有自来矣方李固之欲立
清河王也权臣虽恣睢而理有所夺意若少沮及腾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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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一入则虎视鸱张无所顾忌而蠡吾侯立矣自是皇
纲解纽腾愈得志大权在已植本益固而其养子至位
㨿鼎司富埒帝室操遂因之幽主弑后穷凶极恶毒流
天下卒移汉祚自古阉寺之祸莫惨于此一时义士皆
欲挫而灭之而屡兴亟仆盖其假大义以欺世盗国既
久人为之用而不知有汉势固然也易曰履霜坚冰至
其所由来者渐矣可不戒哉可不戒哉
丕字子桓其母卞氏娼也建安十六年操当国以为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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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中郎将副丞相操称魏王立为王太子二十五年操
死代为丞相以贾诩为魏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
史大夫夏侯惇为大将军其宦人为官者不得过诸署
令三月改元延康丕欲篡汉惧天下豪杰举兵见讨乃
使其党讽汉群臣逼帝禅已其侍中刘廙辛毗刘晔桓
阶陈矫陈群等争陈符命劝进丕阳不敢当十月辛未
僣即尊位于繁阳改元黄初大赦礼毕顾谓其党曰舜
禹之事吾知之矣以汉帝为山阳公十二月营雒阳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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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迁居焉丕自为诏赐其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
重将特当任使作威作福杀人活人会其中郎将蒋济
自外至丕问以所闻见对曰未有它善但闻亡国之语
耳丕忿然作色而问其故济具以告丕即遣人追取其
诏其长水校尉戴陵谏不宜弋猎丕大怒抵陵罪减死
等章武元年春丕郊祀天地改许县为许昌县以魏郡
东部为阳平郡西部为广平郡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
奉孔子祠初复五铢钱夏四月昭烈即皇帝位于成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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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元章武丕杀其妻甄氏秋孙权遣使通好以汉太尉
杨彪为光禄大夫初彪睹曹氏窃国自以累世为汉三
公耻事之称足挛不复能行及是丕使人强起之彪称
疾笃筑陵云台二年初令选士不限年秋冀州大饥九
月自许昌南攻孙权无功而还权遣将军追斩丕将尹
芦等穿灵芝池建兴元年春筑南巡台于宛夏四月昭
烈皇帝崩皇太子即皇帝位改元二年夏立太学八月
为水军泛龙舟循蔡颍浮淮遂至广陵望大江叹曰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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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有武骑千群无所用之乃还穿天渊池三年八月以
舟师自谯循涡入淮从陆道至徐筑东巡台冬至广陵
故城临江观兵大寒水道冰舟不得入江丕望波涛汹
涌叹曰嗟乎固天之所以限南北也四年春至许昌城
南门无故自坏丕心恶之不果入还雒阳筑九华台五
月丕疾笃召其中军大将军曹真镇军大将军陈群征
东大将军曹休抚军大将军司马懿辅其子睿是月丕
死时年四十伪谥文帝丕好文学所著述垂百篇又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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诸儒撰集经传随类相从凡千馀篇名曰皇览常嘉汉
文帝宽仁玄默有贤圣之风诸儒或以为孝文虽贤通
达国体不如贾谊由是著太宗论谓贾谊之才敏筹画
国政特贤臣之器管晏之姿岂若孝文大人之量哉盖
欲以孝文自况疾其臣之胜已者故有此作初丕得立
为太子抱辛毗颈而喜曰辛君知我喜否毗归以告其
女宪英宪英者有高识叹曰太子代君主宗庙社稷者
也代君不可以不戚主国不可以不惧宜戚而喜何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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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久曹氏其不昌乎
睿字元仲丕死嗣伪位以钟繇为太傅华歆为太尉王
朗为司徒陈群为司空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明年睿
改元太和建兴五年二月耕藉田行五铢钱初营宗庙
六年春分新城之上庸武陵巫县为上庸郡锡县为锡
郡汉丞相亮以王师来讨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吏民应
之遣曹真张合等拒王师秋曹休帅众侵吴至石亭大
为吴陆议所破俘斩数万人十二月丞相亮复来讨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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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仓斩将军王双遣曹真等拒王师七年冬改平望观
为听讼观八年以其父丕典论刻石于庙门之外秋遣
曹真司马懿等寇汉中九月伊雒溢真等闻王师起乃
还是岁作合肥新城九年春丞相亮复以王师来讨攻
天水郡使司马懿张合拒王师亮与合战于青封杀之
懿等遁还十年秋至摩陂作许昌宫起景福承光殿十
一年春以龙见摩陂井中改元青龙名摩陂曰龙陂遣
将军苏尚董弼攻鲜卑比能二将皆残孙权攻合肥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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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十二年三月汉献帝崩夏丞相亮以王师来讨出斜
谷屯渭南使司马懿拒王师五月孙权入居巢湖口向
合肥新城又遣其将军陆议孙韶入淮沔九月丞相亮
薨于渭南十三年大治雒阳宫起昭阳太极殿筑总章
观百姓失农时睿性惨急其督修宫室有稽程者每亲
诘问言未绝口身首已殊其臣下皆切谏不听凿陂池
于芳林园中于列殿之北立八坊令宫人以次处其中
凡数千人睿荒于酒色罕居前殿乃选女子知书者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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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为女尚书使典省外奏事处当画可留意玩饰赐予
无度帑藏匮竭又录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
配战士既听以生口自赎又选有姿色者内之掖庭改
崇华殿为九龙殿十四年夏置崇文观肃慎氏贡楛矢
十五年三月改元景初以建丑之月为正改太和历曰
景初历五月有司奏以祖操为太祖父丕为高祖睿为
烈祖识者讥其务凶事省锡郡秋孙权遣其将朱然帅
师围江夏冬营雒阳南委粟山为圆丘延熙元年春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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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马懿攻辽东夏置汝阴郡二年正月睿死时年三十
六遗令以曹爽司马懿辅其子芳伪谥明帝
芳字兰卿睿无子养以为子莫知其所从来初封齐王
睿死嗣伪位以司马懿为大傅都督诸军事复以建寅
之月为正明年芳改元正始延熙三年秋销御府金银
杂物以充军用四年春以太牢祀孔子以颜回配夏孙
权使其将朱然等围襄阳之樊城使司马懿拒之七年
春使曹爽夏侯玄等寇汉中天子遣大将军费祎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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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曹爽等遁还九年冬以太牢祀孔子十年分河东之
汾北十县置平阳郡十二年正月谒其父睿墓司马懿
与曹爽争权杀爽及其弟羲训尚书丁谧何晏邓飏桓
范等皆夷其族自是大权归于懿父子芳拥虚位而已
夏四月改元嘉平十三年王昶袭败孙权将施绩于江
陵十四年王凌愤司马懿专国欲起兵诛之不克司马
懿死其子师自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十五年冬王
昶胡遵毋丘俭等攻孙亮诸葛恪大败之于东关死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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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万十六年夏诸葛恪围合肥新城十七年秋司马师
废芳而立髦时年二十三
髦字彦士丕之孙霖之子也初封高贵乡公司马师既
废芳立之改元正元十八年毋丘俭文钦等愤师专政
起兵诛之不克钦奔江南俭死之司马师死以弟昭为
大将军秋汉大将军姜维以王师来讨攻狄道雍州刺
史王经帅众拒王师战于洮西经等大败死者万计十
九年夏髦入太学与诸儒讲论经旨六月改元甘露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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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西将军邓艾等犯汉中天子遣大将军姜维拒之王
师败绩于上邽二十年夏诸葛诞等愤司马昭盗国谋
起兵诛之不克景耀三年夏髦见威权日去不胜其愤
乃召其侍中王沉王经王业语之曰司马昭之心路人
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等讨之王经以
为未可以沉业驰告昭髦帅殿中宿卫苍头官僮出云
韶门昭党贾充令帐下督成济以戈弑髦于车中时年
二十昭矫曹睿妻郭氏令追废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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奂字景明操孙宇之子也初名璜封常道卿公司马昭
既弑髦迎奂立之改元景元六年冬汉亡又明年奂以
其伪位逊昭之子炎是为晋武帝奂迁于金镛城时年
二十自丕篡逆至是凡四十六年
赞曰曹操父子以鼠窃狗偷之知规攘汉鼎术穷力殚
仅乃得之自以为子孙无穷之业而不知三马闯然已
蹑其后矣丕庸睿凶芳幽髦弑政移私室卒以不祀传
有之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孰谓天理为不明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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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后汉书卷三十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