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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续后汉书卷二十一 宋 萧常 撰
列传十六
金祎字德伟京兆人父旋由议郎迁中郎将出为武陵
太守卒官祎自以世为汉臣由日磾讨莽何罗忠诚显
著名节累叶愤曹操将移汉鼎有志兴复遂与少府耿
纪司直韦晃太医令吉本本子邈邈弟穆等合谋诛操
纪字季行少有美名为丞相掾操甚敬异之迁侍中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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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府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祎慷慨有日磾之风又与
操长史王必善相与慕从时关羽势方张而操在邺留
必典兵督许下祎与诸人定计诛必迎太子以攻操乃
使邈等帅杂人及家僮千馀夜烧营门攻必祎复遣人
为内应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为谁以素与祎善走诣
祎大呼德伟祎家谓为邈等应曰王长史已死乎卿曹
事立矣必更由它路走南城会天明邈等众散故败被
收将死纪大呼曰逆贼曹操恨吾不自生意竟为群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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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误耳晃等皆遇害后十馀日必竟以创死时建安二
十三年正月也
魏讽字子京济阴人才名籍甚倾动京师钟繇素重之
辟为相国西曹掾常愤曹操欲篡汉潜结义勇之士与
长乐卫尉陈祎列侯张泉等谋袭邺诛操兴复汉室未
及期祎惧白其事为操所害死者数十百人义士莫不
愤惋
傅彤义阳人从昭烈定益州为将军猇亭之役王师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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绩军退彤断后拒战吴兵追及语彤令降彤骂曰吴狗
安有汉将军降者遂战死诏除子佥为左中郎累迁关
中督炎兴元年钟会犯汉乐二城遣别将攻关口有蒋
舒者初为武兴督御军无法诏使代之留助守汉中舒
尝怨望会魏寇来攻舒欲出降乃诡谓佥曰今贼至不
击而闭城自守非良图也佥曰受命保城惟全为功今
违命出战若丧师负国死无益也舒曰子以保城获全
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请各行其志遂帅众出佥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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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战也而阴平已降胡烈乘虚袭城佥格斗而死论者
嘉其父子奕世忠义后晋武帝诏曰汉将军傅佥前在
关城身死不顾佥父亦尽节于汉天下之善一也岂由
彼此以为异哉昭烈之入益州有冯习休元张南文进
者皆从猇亭之役二人皆战死
诸葛瞻字思远丞相亮子也幼慧爽亮嫌其蚤成恐不
为重器年十七尚公主拜骑都尉明年为羽林中郎将
累迁射声校尉侍中尚书仆射加军师将军工书强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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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人追思亮咸爱其才敏每朝廷有善政虽非瞻所建
明皆转相语曰葛侯之所为也故声闻洋溢景耀四年
为行都护卫将军与董厥并平尚书事司马昭遣邓艾
来寇自阴平由景谷道旁入瞻督诸军至涪前锋退屯
绵竹艾遗书诱瞻瞻怒斩其使遂战殁时年三十七其
长子尚叹曰父子荷国厚恩不早斩黄皓以至覆国用
生何为驰赴艾军而死尚弟京仕晋积官至江州刺史
陈寿著瞻传谓瞻与董厥等当国姜维穷兵于外瞻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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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不能有所矫正按孙盛记曰瞻厥等以维好战无功
弊国殄民表帝召还为益州刺史以阎宇代维事虽不
行而长老犹有瞻表且云寿尝为瞻吏为所笞辱故归
过于瞻云
程畿字季然巴西阆中人也刘璋时为汉昌长县有賨
人种类刚猛昔高帝以定关中时巴西太守宠羲以天
下方乱郡宜有武备颇招集部曲有谗于璋言羲欲叛
璋阴疑之羲闻甚惧将谋自守遣畿子郁索賨兵自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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畿报曰卿合部曲本不欲叛虽有谗间要须尽诚若必
惧罪遂怀异志非畿之所闻并敕郁曰我受州恩当为
州牧尽节汝为郡吏当为太守效力不得以吾故有异
志也羲又使人告畿曰尔子在郡若不从太守家将及
祸畿曰昔乐羊为将饮子之羹非父子无恩大义然也
今虽复羹吾子吾必饮之羲知畿必不为己用自归于
璋璋闻之迁畿江阳太守昭烈领益州牧辟为从事祭
酒后征吴王师败绩溯江而还或告之曰追兵且至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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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舟轻去乃可以免畿曰吾在军未尝为敌走况从天
子而见危废命哉追者遂及畿舡畿身执戟战敌舡有
覆者俄而众大至遂遇害子祁字公弘蚤慧而天事见
杨戏传
严颜史逸其字与其所从来刘璋时为巴郡太守初璋
召昭烈至郡颜拊心叹曰此所谓独坐穷山放虎自卫
也及昭烈入益州还攻璋张飞与诸葛亮等分定郡县
至江州颜将兵拒之为飞所获飞呵之曰大军至何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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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降而敢拒战乎对曰卿等无状侵夺我州我州但有
断头将军无降将军飞怒令左右索斫头颜色不变曰
斫头便斫头何为怒邪飞壮而释之引为宾客
杜德不知何许人孙权时魏辽东太守公孙渊遣其校
尉宿舒关中令孙综由海道称藩于权权大说使太常
张弥执金吾许晏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
物乘海授渊举朝皆谏以为渊未可信权不听卒遣弥
晏而德与秦旦张群黄强等偕行渊欲图弥晏先分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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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置诸县以德等四人及吏兵六十人置玄莬郡玄莬
在辽东之北二百里太守王赞领户二百兼可二四百
人德等皆舍于民家仰其衣食积四十馀日旦与强等
议曰吾等远辱国命自弃于此与死亡何异今观此郡
形势甚弱若合谋同心焚其城郭杀其长吏为国报耻
虽死无憾孰与偷生苟活长为囚虏乎众然之于是阴
约八月十九夜发其日日中部中有张松者告其事赞
会士众闭城门德与旦群强等皆踰城得脱走时群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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疽创著膝行不能前德常扶携与俱崎岖山谷行六七
百里创益甚不复能行卧草中相守悲泣群曰吾不幸
创甚死亡无日卿诸人宜速进冀有所达空相守俱死
穷谷中何益德曰万里流离死生共之诚不忍相委乃
推旦强使前德独留守群采菜果食之旦强别数日得
达句骊因宣诏言有赐为辽东所攻夺句骊王官等大
喜即受诏命使人随旦远迎群德遣皂衣二十五人送
德等还吴奉表称臣贡貂皮千枚鹖鸡皮十具旦等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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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悲不自胜权义之皆拜校尉
邵畴字温伯会稽人仕郡为功曹孙皓时会稽妖言章
安侠孙奋当为天子临海太守奚熙与会稽太守郭诞
书非论国政诞止曰熙书不白妖言被逮皇惧无以自
明畴进曰畴今自任兵事明府何忧遂诣吏自列云不
白妖言事由于已非府君罪吏上畴辞皓怒未已畴虑
诞卒不免遂自杀以明诞之枉临死致辞曰畴生长边
陲不闻教道得以门资厕身本郡踰越侪辈位极朝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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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赞扬盛化养之以福令妖讹横兴干国乱纪畴以
噂沓之语本非事实虽家诵人咏不足增损天下重器
而匹夫横议疾其丑声所不忍闻欲含垢藏疾不彰之
翰墨镇躁归静使之自息愚心勤勤每执斯旨故诞屈
其所是默以见从此之为罪实畴之由不敢逃死归罪
有司惟天监裁察吏收畴丧得其辞以闻诞得免死犹
送建安作舡畴死时年四十九皓嘉畴节义诏郡县图
其形于祠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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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播字文平蜀郡江原人仕县主簿功曹县长广都朱
游建兴中为上官诬劾逋没官谷当论重罪播诣狱讼
其冤受杖数千肌肤刻烂楚痛备至狱凡三徙幽囚二
年每将考掠吏先验问播曰但急行罚无所当问辞终
不挠事竟昭雪时主簿杨玩亦證其枉众咸嘉播忘身
为君节义抗烈举孝廉除郪长年五十馀卒后令颍川
赵敦图其像赞美之
张悌字巨先襄阳人少知名善名理事孙休为屯骑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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尉孙皓时拜丞相晋使诸将伐吴皓使悌督沈莹诸葛
靓等众三万渡江逆之至牛渚沈莹曰晋治水军于蜀
久矣今倾国大举万里齐力必悉益州之众浮江而下
我上流诸军无有戎备名将皆死任兵寄者皆不更事
少年恐濒江诸城莫能禦也晋之水军必至于此宜蓄
众力俟其至与之决战若胜之则江西自清今渡江逆
战胜不可保邂逅摧丧则大事去矣悌曰吾恐蜀兵未
至众心骇惧不可复整今宜渡江决战若其败丧则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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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社稷无所复恨胜则北敌奔走兵势万倍便当乘胜
南上中道逆之不忧不破也若如子计恐行者散尽相
与坐待敌至君臣俱降无复一人死难者不亦辱乎遂
渡江战军大败诸葛靓与五六百人退走使过迎悌悌
不肯去靓自往牵之谓曰天下存亡有大数岂卿一人
所知何自取死为悌垂涕曰仲思此吾死所也我为儿
时便为卿家丞相所知尝恐不得其死负名贤知顾今
以身徇社稷何遁邪靓复牵曳之不动靓流涕去行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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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步已为晋兵所害
石伟字公操南郡人少好学介然独立有不可夺之志
举茂才贤良方正皆不就孙休初召至累迁光禄勋及
皓嗣立朝政秽乱乃以老疾乞身就拜光禄大夫吴亡
建威将军王戎亲诣伟晋太康二年诏曰吴故光禄大
夫石伟秉志清白皓首不渝虽处危乱廉节可纪年已
逾迈不堪远涉其以伟为议郎加二千石以终厥世伟
遂佯狂伪为目盲不受晋爵年八十三太熙元年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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赞曰自曹操窃国士大夫知有曹氏而不知有汉夏侯
惇耻受汉官而荀彧华歆辈口谈仁义以名德自居或
倡弑后之谋或躬行弑逆苟可以为曹倾汉者无所不
极其至而金祎吉本耿纪韦晃魏讽之徒或以匹夫或
以方技或以下僚皆愤操不轨欲菹醢之为兴复计功
虽弗就其英风义概视荀华辈直狗彘耳可同日语哉
傅彤诸葛瞻父子以身徇国世济其美程畿不避难以
求苟免刘谌恨不死社稷而自刃于庙盖其忠义奋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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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于天性犹百鍊之钢要可磨而不可灭云
续后汉书卷二十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