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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续后汉书卷十二 宋 萧常 撰
列传七
陈震字孝起南阳人昭列领荆州牧辟为从事部诸郡
从入益州为蜀郡北部都尉寻以北部为汶山郡复为
太守迁犍为建兴三年入拜尚书迁尚书令奉命使吴
诸葛亮与兄瑾书曰孝起忠纯之性老而益笃及其和
合东西有可贵者还封城阳亭侯九年都护李平坐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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罔废亮与长史蒋琬侍中董允书曰孝起前使吴为吾
说正方腹中有鳞甲乡里以为不可近吾以为鳞甲者
但不当犯之耳不图复有苏张之事出于不意不可不
使孝起知之十三年卒子济嗣
董允字休昭掌军中郎将和之子昭烈立皇太子允以
选为舍人转洗马皇太子践祚迁黄门侍郎丞相亮将
北征虑帝富于春秋听断不明以允秉心公亮欲任以
宫省之事上疏曰侍郎董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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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宫中之事宜悉以咨
之寻迁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士侍中郭攸之性
谦顺备员而已献纳之任允皆专之允每处事为防制
甚悉得匡救之理帝尝欲采择以充后宫允以为古者
天子后妃之数不过十二今嫔嫱已具不宜增益固执
不听帝益严惮之尚书令蒋琬领益州刺史上疏让允
与费祎又表允内侍历年翼赞王室宜赐爵土以宠勋
劳固辞帝既富于春秋嬖宦人黄皓皓便辟佞慧允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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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色弼违而切责皓皓畏允不敢肆终允之世皓不过
黄门丞允尝与尚书令费祎中典军胡济等约宴集已
命驾而郎中董恢诣允恢年少官微见允已命驾逡巡
求去允不许曰所以出者欲与同好游谈耳今君已自
屈方展契阔舍此之彼非所谓也即命解骖其守正下
士皆类此延熙六年加辅国将军七年以侍中守尚书
令副大将军费祎九年卒孙宏晋巴西太守时益州以
诸葛亮蒋琬费祎及允为四相又号四英陈祗代允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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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中与黄皓相表里皓始与政操弄威柄遂至覆国国
人无不追思允祗字奉宗汝南人许靖外孙也幼孤鞠
于靖弱冠知名稍迁至选曹郎有威仪多技艺挟术数
费祎甚异之超继允内侍吕乂卒祗又以侍中守尚书
令加镇军将军大将军姜维虽班在祗上常帅师在外
希与朝政祗上奉主意下接阉竖故见信爱权重于维
景耀元年卒帝甚悼惜之谥曰忠自祗之得幸帝追愤
允抗直谓为轻已愈益重祗董恢者字休绪襄阳人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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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益州以宣信中郎副费祎使吴孙权尝大醉问祎曰
杨仪魏延牧竖小人且尝有鸣吠之益然既任之势不
得轻若一朝无诸葛亮必为祸乱诸君愦愦曾不之虑
此岂所谓诒厥孙谋乎祎愕然未能对恢曰仪延之不
恊盖私愤耳而无黥彭难御之心也今方扫除强贼混
一函夏功以才成业以才广若舍此不任防其后患是
犹备风波而遂废舟楫非长计也权大笑亮闻之以为
知言辟为丞相府属迁巴郡太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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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乂字季旸南阳人父常送刘焉入益州道梗不得还
乂少孤好读书鼓琴初昭烈置盐府校尉较盐铁之利
校尉王连辟乂及南阳杜祺南乡刘朝等并为典曹都
尉转新都绵竹令乃心隐恤百姓称之课最一州迁巴
西太守诸葛亮连年出师调发诸郡多不相应乂独募
兵五千人诣亮慰谕检制无逃窜者徙汉中太守兼领
督农转给军粮未尝乏绝亮薨累迁广汉蜀郡太守蜀
郡一大都会户口繁夥又亮薨之后士伍亡命更相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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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奸伪非一乂到官为之防禁开谕劝导数年之中隐
漏自出者万馀口入为尚书代董允为尚书令府无滞
事门无留宾乂更历中外治身俭约谦靖少言为政简
而不烦号为清能然持法刻深好用文俗吏故居大官
名声减于治郡延熙十四年卒子辰景耀中为成都令
辰弟雅谒者清厉有文著格论十五篇杜祺者历郡守
监军大将军司马刘干官至巴西太守皆与乂亲善亦
有当时之誉而俭素守法不及于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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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洪字季休犍为武阳人昭烈定益州太守李严辟为
功曹严欲徙郡治舍洪固谏不听辞去严遂荐洪于州
为蜀郡从事昭烈争汉中急书发兵军师将军诸葛亮
遂以问洪洪曰汉中益州之咽喉存亡之机会若无汉
中则无蜀矣此家门之祸也方今之事男子当战女子
当运发兵何疑时蜀郡太守法正从昭烈北行亮即表
洪领太守庶事皆办寻即真顷之转益州治中从事帝
征吴驻永安汉加太守黄元素为亮所不善闻帝不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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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郡反烧临邛城时亮东诣永安省疾成都单虚以故
元益无忌惮洪即启皇太子遣其亲兵使将军陈曶郑
绰讨元朝议以为元若不能围成都当由越巂据南中
洪曰元素凶暴无它恩信何能办此不过乘流东下冀
主上平安面縳归死如其有异奔吴求活耳因敕曶绰
于南安峡口要之曶绰如其言果生获元建兴元年赐
爵关内侯复为蜀郡太守忠节将军徙越骑校尉领郡
如故五年丞相亮北屯汉中欲用张裔为留府长史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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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洪洪对曰裔天资明察长于治剧才诚堪之然性不
公平恐不可专任不如留向朗朗情伪差少使裔从行
得效其器能于事两善初裔少与洪亲善裔流落于吴
洪临其郡裔子郁给郡吏微过受罚不少假借后还闻
之深以为恨与洪情好日损及洪见亮出至裔许具说
所言裔答曰公留我了矣明府不能止时人或疑洪自
欲为之又疑其知裔自嫌不愿裔处要职典后务也后
裔与司盐校尉岑述有隙亮与裔书曰君昔在柏下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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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我心忧食不知味后迸流南海相为悲叹寝不安席
及其来还委付大任同奖王室自以为与君古之石交
也石交之道举雠以相益割骨肉以相明犹不相谢也
况吾但委意于元俭而君不能忍邪论者由是明洪无
私洪少不好学问而忠清款亮忧国如家事继母至孝
六年卒官始洪为李严功曹严未去犍为而洪已为蜀
郡洪辟门下书佐何祗祗有才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
太守而洪亦尚留蜀郡是以西土咸服诸葛亮能尽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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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之器用祗字君肃家寒窭为人宽厚通济躯干魁梧
初仕郡为督军从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密闻祗游戏废
务欲奄至录狱祗闻之即夜张灯见囚览其款牍及亮
晨至祗应对无滞亮甚异之出补成都令会郫县阙宰
以祗兼二县二县户口繁夥切近都市饶诸奸秽祗发
摘奸伏人以为神无敢欺者常使人设算听其读而心
计之不差勺合其精敏如此时朝集坐次于洪洪嘲曰
君马何駚祗曰故吏马不敢駚但明府未著鞭耳汶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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夷人不安诏以祗为汶山太守民夷服信迁广汉夷复
反云得前何府君乃能安我耳迁犍为卒时年四十八
杨颙字子昭丞相长史仪之族繇巴郡太守入迁丞相
主簿丞相亮常自校簿书颙谏曰为治有体上下不可
相侵请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执耕婢典㸑
鸡司晨犬吠盗牛负重载马涉远道私业无旷所求皆
得雍容高枕饮食而已忽一旦尽欲以身亲其役不复
付委劳其体力为此碎务形罢神困终无一成岂其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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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不如奴婢鸡狗哉失为家主之法也是以古称坐而
论道谓之三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故邴吉不问横
道死人而忧牛喘陈平不言钱谷之数而云自有主者
彼诚达于位分之体也今明公为政乃躬理簿书流汗
竟日不亦劳乎亮谢之后迁东曹属典选举卒亮为之
流涕者数日与留府长史张裔蒋琬书曰椽属丧杨颙
为朝中损阙多矣
姚胄字子绪巴西阆中人昭烈定益州为功曹书佐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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兴初出为广汉太守丞相诸葛亮北驻汉中辟为掾并
进文武之士亮称之曰忠益者莫大于进人进人者各
务其所尚今姚椽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
矣愿诸君各希此事以属所望迁参军亮薨稍迁尚书
仆射时人服其真诚笃粹延熙五年卒胄同郡马勋马
齐者亦知名勋字盛衡齐字伯承勋刘璋时为书佐昭
烈定益州辟为左将军属后转州别驾卒齐为太守张
飞功曹飞荐之昭烈为尚书郎建兴中为丞相椽迁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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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太守亮薨为尚书勋齐皆以才干显其见敬信于州
里皆不如胄
王谋字元泰汉嘉人有操行刘璋时为巴郡太守还为
州治中从事昭烈定益州以为别驾及王汉中用荆楚
宿儒零陵赖恭为太常南阳黄柱为光禄勋谋为少府
建兴初赐爵关内侯代赖恭为太常寻卒后大将军蒋
琬问张休曰汉嘉前辈有王元泰今谁继之者休对曰
如元泰州境亦无况鄙居乎其为人推仰如此恭子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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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丞相西曹令史从诸葛亮于汉中蚤世亮与张裔等
书曰令史失赖厷为朝中损多矣同时有何宗者字彦
英蜀郡郫人与杜琼师事广汉任安而名闻过于琼刘
璋时为犍为太守昭烈辟为从事祭酒援引图谶劝进
帝践祚迁大鸿胪建兴中卒宗子双字汉偶滑稽谈笑
有东方朔淳于髡之风为双柏长蚤卒又有习祯殷观
者亦有才望祯字文祥襄阳人美丰仪善谈论名亚庞
统而在马良之右从昭烈入蜀历雒郫令广汉太守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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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孔休荆州主簿迁别驾从事事见昭烈帝本纪董厥
者字龚袭义阳人事丞相亮为令史亮尝称曰董令史
良士也吾每与之言谨恪适宜迁主簿亮薨稍迁尚书
仆射代陈祗为尚书令迁辅国大将军平台事而同郡
樊建代焉建字长元延熙二十四年以校尉使吴会孙
权病不果见问诸葛恪曰樊建何如宗预恪曰才识不
及而雅性过之后为侍中守尚书令自诸葛瞻与厥建
当国姜维常征伐在外瞻厥以维好战无功百姓罢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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尝表帝召维还为益州刺史欲夺其兵而不果时宦人
黄皓专政人争趋之独建绝不与通厥建后事晋武帝
尝问建诸葛亮之治国对曰闻过必改而不吝赏罚之
信足感神明帝曰善哉使我得此人以自辅岂有今日
之劳乎
赞曰震知李平之不可近允制黄皓使不得逞皆有先
见之明而允正色弼违所益多矣身殁未几憸佞用事
至使人主追愤抗直谓为轻已自古忠言难入何独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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哉乂洪正固足以集事方时多虞赖以有济颙引大体
以规宰相胄荐才士以为时用贤矣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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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后汉书卷十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