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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四 宋 王 称 撰
附录二
延禧号天祚皇帝改元曰乾统女真有俊禽曰海东青
次曰玉爪骏俊异绝伦一飞千里非鹰鹯雕鹗之比延
禧纵弛失道荒于畋猎喜此二禽善捕天鹅命女真国
人过海诣深山穷谷搜取以献国人厌苦遂叛政和元
年延禧改元曰天庆遣内侍童贯为国信使辽之君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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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聚指笑曰大宋乏人材如此遣一腐夫为奉使官何
邪贯回至卢沟河有燕人马植者北朝大族也行污而
内乱燕人不齿乃夜见童贯侍者自陈有灭燕之策贯
召见大奇之因拥以归易姓名曰李良嗣荐之于朝浸
加显擢又赐姓赵氏是时辽人与女真交兵已四五年
良嗣献策曰女真恨辽人切齿又其主天祚淫荒失道
本朝若遣使自登莱州涉海结好于女真不一月可到
与之相约夹攻辽国则其国可图也议者以谓自祖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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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来虽有此海道然以其地边接诸蕃禁商旅舟船不
许通行几二百年矣恐夷人窥伺中国也贯不听乃遣
登州都巡检马政与良嗣往使女真约夹攻辽国马政
本熙河人其子扩应武举有口辨令随父使女真相约
灭辽国之后中分其地会大臣有力争者遂已宣和三
年延禧改元曰保大四年延禧悉国中兵与女真大战
而大败遂陷上京东京延禧徙燕京女真又以精兵攻
之延禧裒残众与之接战复大败与其子赵王梁王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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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于北界不毛之地由汉阳岭入夹山初延禧留宰相
张琳李处温与秦晋国王淳守燕延禧入夹山国人无
主处温与其国人谋立淳淳延禧叔也宗真之孙洪基
之妷初洪基囚其子浚欲立淳为储贰不果已而立延
禧淳守燕十二年人号燕王又谓之覃湘大王处温等
帅蓟京数万人入燕王府劝进唯张琳有难色曰居摄
可矣何必为真处温曰天意人心如此尚可易邪淳出
遽以赭衣被之遂即位以处温守太尉左企弓守司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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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义勇知枢密院虞仲文参知政事张琳守太师十日
一朝平章军国大事虽外以元老尊之实处温不欲其
在上也淳号天锡皇帝改保大四年为建福元年废延
禧为湘阴王辽国自此分矣童贯知延禧失国乃请兵
北伐徽宗以贯为河北河东宣抚使引兵北向徽宗以
三策付贯如燕人悦而从之因以复旧疆上也如耶律
淳纳土称蕃中也如燕民未即悦服按民巡边全师而
还下也贯用刘韐宇文黄中为参谋程唐王序为转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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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而掌行文书者李宗振也宗振本曹州刀笔之吏奸
滑而善舞文自陜西开边贯倚为腹心贯虽有文士为
幕属而裁决机务一委宗振贯又起兵于陜西引种师
道为都统制师道宿将也以此举为非而贯不听贯聚
兵于雄州以五月中旬命种师道与知雄州和诜兵五
万屯于白沟淳遣萧干引精兵二万及常胜军迎敌干
本奚人蕃名古尔班常统辽国渤海奚人汉人四色军
马号四军大王干引军𢷬师道右军右军溃又犯左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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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军惊扰师道遣杨可世率骁锐五千人过桥北击辽
之中军辽军乃回而杨可世身被重创师道军已沮遂
引军夜遁邌明萧干以骑兵五千尾击之师道与诜度
河而走徽宗以燕蓟未可下乃诏班师淳以书责贯辄
败祖宗信誓于盛夏之日举无名之师已为吾击退今
欲如何贯不能对会淳已病延禧自夹山傅檄天德云
内等州会诸蕃五万骑约以八月入燕李处温萧干等
议曰莫若迎秦拒湘湘者延禧而秦者延禧次子也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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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官从吾议者东立独南面行营都统耶律宁趋西处
温问其故对曰若天祚果能兴复力足举燕是天数何
以拒之如其不然秦湘父子也今迎子而拒父岂理也
哉处温奏曰宁摇众请诛之淳抚几叹曰此忠臣也岂
可杀之天祚果能来吾有死而已将何辞以相见延禧
兵出渔阳岭仅复丰应等州又为女真所败其元妃诸
王皆被虏再奔夹山淳疾亟乃授李处温蕃汉马步军
都元帅欲以后事托之萧干达实林牙等言处温恃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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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之功轻侮僚属若令授此职吾辈得以安乎乃矫诏
召宰相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等以侍病为名
共议此事独处温不至而处温阴聚武勇二千人从间
道乞王师为援是夕淳卒秘不发丧萧干会百官于毬
场议宣言曰今上无嗣欲立皇后萧氏权主军国事奉
迎天祚次子秦王为帝从吾议者书之群臣无敢异者
萧后遂即位改建福元年为德兴元年萧后者淳妻秦
晋国妃也以干有援立功封为越王乃召处温欲斩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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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温来后以时方多艰不欲诛大臣但毁其元帅宣劄
而已延禧闻淳死下诏夺其官封妻萧氏降为庶人贯
闻淳死耻兵败思立功以报天子谓辽国既无主有间
可乘复自莫州回雄州奏乞益兵王黼为太宰力主再
兴师之议为贯大发陜西将兵及鄜延路副总管刘延
庆赴贯戏下期九月会于三关贯与蔡攸谋再举会女
真已破云中府扣居庸关势已盛改号大金国乃移文
于贯诘问元约夹攻辽国何为背约不进兵贯恐惧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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定议大举常胜军首领郭药师叛以涿州来降易州闻
涿州降亦降萧干闻王师再压境自燕来涿州药师疑
干图已使人谕之干怒曰吾尝荐尔于朝岂可背邪药
师乃不敢加害干亦虑祸及身遽起启钥而去干见萧
后俯伏待罪萧后曰卿与诸将早为措置收复涿易多
方招诱善之善也萧后既失涿易州又闻贯攸益兵欲
与金人夹攻燕蓟知不能立国乃遣使韩昉赍表诣贯
以降愿称臣称贡贯攸不纳昉谓贯攸曰女真人素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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强悍乐于战争岂可与之为邻他日必悔大朝不要错
贯攸叱回遂以十月进兵命刘延庆为都统制统兵十
万自白沟入界令郭药师为选锋延庆行至良乡萧干
率万人迎击延庆与战不利遣大将高世宣与药师入
燕山萧干留精兵三千人在城中与药师巷战药师败
走世宣死之药师径走涿州延庆闻败亦弃大将旗鼓
而走是岁金国主阿固达以锐兵入居庸关晡时至燕
京萧后闻居庸关失守夜率萧干等并老幼出城声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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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敌实出奔也萧后欲归我以求全未果而金国游骑
已至城下统军萧乞信开启夏门纳金人于是左企弓
虞仲文曹勇义刘彦宗并萧乞信等皆降萧后奔松亭
关与大臣共议所向达实林牙辽人也欲归天祚萧干
奚人也欲归奚王府立国有萧博迪者淳之婿也曰今
日固合归天祚然胡颜见之达实林牙怒曰尔敢异议
邪即斩之令军中曰此不欲归天祚者于是辽人与奚
人列陈而分辽军从萧后与达实林牙趋夹山归延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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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禧斩萧后而赦达实林牙奚人与渤海军从萧干留
奚王府遂僭号大奚国称神圣皇帝改元曰天嗣阿固
达死童贯蔡攸帅师入燕抚定奚人嘉勒斡领众出卢龙
岭攻陷蓟州寇掠燕城王安中为燕山宣抚使命郭药
师领兵破之大战于峰山获耶律德光尊号宝检契丹
涂金印干既大败奚渤海军皆失其家归怨于干其部
伯特赫杀之傅首京师时宣和六年也延禧得达实林
牙七千馀骑又阴结鞑靼毛褐室韦三万骑助之延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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谓中兴有日欲捣山后之虚复燕云地林牙谏曰不可
自车驾奔夹山不能一战今举国为金人所有乃欲婴
其锋非计也不如蓄锐待时无轻举延禧不听林牙称
疾不行延禧彊率诸军出夹山越渔阳岭取天德军东
胜宁边云内等州南侵武州遇金人乌舍军乌舍帅山
西汉儿乡兵为前驱以女真千馀骑伏山间乃出鞑靼
等顾之大骇而溃乌舍遣罗索贝勒领五百骑击之延
禧跳身投夏国未至伏发乌舍下马跽于延禧前曰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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婢不佞乃以介胄犯皇帝天威死有馀罪因奉觞而进
遂为乌舍所擒削封海濒王送长白山东筑城居之后
踰年而卒辽国自安巴坚刱业德光恢廓疆宇其后并
吞诸蕃割据汉界南北五千里东西四千里子孙相继
二百馀年尝与中国抗衡会无一日秋毫之警至延禧
失道金人称兵首尾攻战十有六年卒以亡国云
臣称曰昔尹洙之叙燕曰战国世燕最弱二汉叛臣恃
燕挟敌蔑能自固以伯圭之强卒制于袁氏独慕容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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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虎乱乃并赵虽胜败异术大槩论其强弱燕不能加
赵魏赵魏一则燕固不敌唐三盗连衡百馀年敌未尝
越燕侵赵魏是燕独能支敌也自燕覆于敌敌日炽大
显德世虽复三关尚未尽燕南地国初敌与并合势益
张然止命偏师备禦王师伐蜀伐夏泰然不以两河为
顾是赵魏足以制敌明矣并寇既平悉天下锐专力于
敌不能扰尺寸地尝以百万众驻赵魏讫敌退莫敢抗
世多咎其不战然我众负城有内顾心战不必胜则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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亟矣故不战未当咎也原其弊在兵不分设兵分为三
壁于争地掎角以疑其势设覆以待其进边垒素固驱
民以守之俾其兵顿坚城之下乘间夹击无不胜矣盖
兵不分有六弊使敌蓄勇以待战无他榰梧一也我众
则士怠二也前世有善将兵者必问才智能将几何今
以中材尽主之三也大众傥北彼遂长驱无复顾忌四
也重兵一属根本虚弱纤人易以干说五也委大柄不
无疑惑复命贵臣监督进退皆由中御失于应变六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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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分则尽易其弊是其六利也且胜败兵家常势悉内
以击外失则举所有以弃之符坚肥水哥舒潼关是也
则制在谋不在众矣以赵魏燕南益以山西民足以守
兵足以战分而帅之将得专制就使偏师挫衄他众尚
奋讵能系国家安危哉师覆于外而根本不摇者善败
也昔者六国有地千里师败于秦散而复振几百战犹
未及其鄙守国之固也陈胜项梁举关东之众朝败而
夕灭新造之势也以天下之广谋其国不若千里之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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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袭新造之势徼幸于一战庸非惑哉今兵久弛士大
夫诵圣言谓百世不复用非妄也然兵果废则已设后
世复用之鉴此少以悟世主故迹其胜败焉李清臣亦
有言臣使云中道涿幽妫蔚爱其形胜每私自叹息恨
其为敌国有自石晋以十六州赂契丹凡汉唐所以御
敌国者反为彼用非契丹实强中国乱也我失其地而
累朝不能复以天下之大而栗焉尝忧寇盗之至非特
人谋弱亦地形然也乌虖真宗以礼币结隆绪仁宗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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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义怀宗真圣人一视同仁兼爱南北盖如此至延禧
立乃畋游无度虐用其众喜海东青以搏天鹅好乐无
厌遂以覆国书曰内作色荒外作禽荒其延禧之谓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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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都事略卷一百二十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