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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东都事略卷八十二 宋 王 称 撰
列传六十五
蔡挺字子正应天府宋城人也其兄抗字子直登进士
甲科补太平州推官平江军节度掌书记颍川郡王伴
读英宗在藩邸器重之请于濮安懿王愿得与游每见
抗衣冠尽礼义兼师友再迁太常博士通判秦州为袐
阁校理知苏州徙广南东路转运判官英宗即位召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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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抗曰卿朕故人勿以常礼自疏也以为工部郎中兼
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时议追崇濮安懿王抗引礼为人
后大一统之义指陈切至涕下被面英宗亦泣会京师
大水抗推原咎證在濮园议执政以抗在言路不便之
召试知制诰罢谏职进龙图阁直学士出知定州英宗
曰第行且召卿矣颍王立为皇太子除抗詹事未至英
宗崩改枢密直学士知秦州后灵驾发引抗因大恸哭
遂得疾日中而卒年六十挺亦举进士为庆州推官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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弼使契丹奏以挺从行弼以所议誓书有所更易遣挺
自雄州驰驲诣中书白执政仁宗欲知敌中事亟召挺
挺有父丧听服衫帽对便殿范仲淹宣抚陜西河东奏
通判泾州徙鄜州挺知弼仲淹与吕夷简不同道乃持
其机事泄于夷简遂为开封府推官提点京畿刑狱至
和中河决商胡挺坐与李仲昌建议塞北流以入于六
塔而河决追一秩停所居官嘉祐中起知南安军擢江
西提点刑狱时盐贼为江西福建八州之患挺告谕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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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私藏器甲者与其首纳原其罪所得兵械以万计于
是盗贩者衰岁增卖盐四十馀万治平初召为陜西转
运副使上书论禦戎攻守大计遂除直龙图阁知庆州
三年谅祚寇大顺城衷银甲毡帽以督战挺先选强弩
八百列于壕外注矢下射重甲洞贯谅祚遁去挺按视
马练平左通鄜延右固华池地形便可城即遣将护筑
城成分属羌三千守之赐名荔原堡神宗即位除天章
阁待制徙渭州挺建勤武堂轮诸将每五日一教阅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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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为队五队为陈陈横列三鼓而出之并三发箭复位
又鼓之逐队枪刀齐出以步鼓节之为击刺状十步而
复以上凡复位皆闻金即退骑兵亦五伍为列四鼓而
出之射战盘马先教前一日将官点阅全备乃赴教再
阅之队中人马皆强弱相兼强者立姓名为奇兵𨼆于
队中遇用奇则别为队出战泾原路内外凡七将又泾
仪州左右策应将每将皆马步军各十陈分左右各第
一至五日阅一陈此其大槩也神宗甚善其法时土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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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阙诏募三千人挺奏以义勇点刺累年虽训肄以时
而未施于征防可以按府兵遗法俾之分番更戍无补
所阙土兵诏问挺措置远近分番之法挺即条上以泾
渭仪原四州义勇分五番番三千人防秋以八月十五
日上九月罢防春以正月十五日上三月罢周而复始
比之募土兵省费多矣从之挺又捡括并边生地汉番
冒耕田四千八百顷募佃以充边储边人冒市蕃部田
挺开自首免罪法复得地八千顷刺弓箭手三千养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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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百镇戎军三川高平定川砦旧壕外有曹英新壕两
壕之间土膏腴东西四十里南有土山挺因险筑砦乘
高四望护壕内地及觇贼往来筑十八日毕开地二千
顷募弓箭手三千人耕守之赐名熙宁砦熙宁初贼兵
数万集于瓠芦河挺度其必入寇勒诸将分守冲要七
日而贼至奇兵出贼不意遂惊溃遣四将分路追讨破
落勒缓等七族迁右谏议大夫贼数万寇华池大顺荔
原诸砦挺正遣总管张玉统诸将兵合万人策应虏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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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去庆州军乱关中大扰挺遣张玉将兵招捕至邠遇
贼尽杀之神宗曰庆州兵叛不至猖獗泾原之力也迁
龙图阁直学士五年召拜枢密副使神宗问挺泾原训
兵之法召部将按于崇政殿以为诸路牙校法北朝议
云中地界久不决挺请尽召还河北缘边戍兵示以无
事兼可积蓄边储因奏乞置三十七将将有正副及畿
县及诸道兵分肄皆给虎符以河北路次第为额又以
河北兵数教习不如法缓急不足用奏乞于陜西选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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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训练京城门钥不严缓急无以防奸请置铜符以严
防禁从之七年以疾罢为资政殿学士判南京留司御
史台卒年六十六赠工部尚书谥曰敏肃挺为人有智
计多诡谲自以有劳久留边作为歌词有应念玉关人
老之句因中使以达禁中神宗闵之遂召用云
王韶字子纯江州德安人也举进士调新安簿建昌军
司理参军因客游西边时神宗初立韶内知天子智勇
有志于天下乃上平戎策曰国家欲制西夏当复河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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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湟复则西夏有腹背之忧自唐乾元以后吐蕃陷河
陇至今董毡不能制诸羌而人自为部莫相统一宜以
时并有之以绝夏人之右臂凡数千言神宗览而奇之
召问方略以为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时青唐俞龙
珂族大难制而渭源诸羌与夏人诱令附已有司请讨
且城之韶以为非计遂亲帅数骑直抵其帐中招谕之
且留宿以示不疑青唐渭源皆遣其族随韶归附改保
平军节度推官召对因言渭源成纪閒有旷田万馀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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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募人营田及秦凤诸羌互市之利岁在商贾者不知
几千万乞置市易以实边朝廷从之改著作佐郎提举
凤翔西京节度使兼管营田市易公事蕃僧结吴叱臈
康尊新罗结潜迎董容诣武胜军立文法谋昏夏国有
并吞诸羌之意韶谕以祸福招兵豪酋撒四等降之结
吴叱臈等至解内罢昏未几康尊新罗结就擒于吴诸
羌多降附者其后结吴叱臈出降俞龙珂率其族十二
万口内附熙宁三年诏奏垦田数知秦州李师中言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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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实夺一官既而还之入对加太子中允袐阁校理五
年改古渭砦为通远军以韶兼知军韶上所降蕃部版
图得地二千馀里口二十馀万以功授右正言直集贤
院加集贤院修撰举兵城渭源堡破蒙罗角遂城乞神
平破抹耳水巴族初贼恃险韶领师至抹邦山踰竹牛
岭压贼军而陈下令曰敢有言退者斩使皆下马少息
贼乘高下战官军稍却韶麾帐下兵逆击之贼溃走获
首虏器甲焚其族帐洮西大震会木征度洮来寇馀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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复集抹邦山韶语诸将曰若官军至武胜则抹邦山可
一举而定即趍武胜遇木征首领瞎药等与战破之遂
城武胜武胜故武始郡也赐名镇洮军复遣将击破木
征木征走弟结吴延征举其族二千馀人并大首领李
蔺毡等出降升镇洮军为熙州以熙州洮岷州通远军
为一路即熙州为帅府进韶龙图阁待制知熙州领兵
由香子城讨河州木征战败弃城遁降羌反围香子城
而诸羌屯积庆寺以应之韶回军欲击诸羌而木征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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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河州韶击叛羌解香子围破积庆寺诸羌而还迁枢
密直学士韶复遣将度洮略定南山地筑回乐砦结河
当川二堡韶自领兵破诃讷城固城之又城香子令诸
羌人谋伏兵南山断官军归路不利即伏木臧城韶谍
知之遣将赐其伏兵投之穿露骨山南入洮州界破木
征弟巴毡角尽逐南山诸羌木征留其党守河州自将
亲锐尾官军伺击韶分兵为两道别遣将其一攻河州
而以其一将逆木征所在与战破走之韶至河州时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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者犹以为木征至已而知其非乃出遂城之韶又至马
练川降瞎吴叱进攻拔宕州通洮山路岷州本令征以
城降进军岷州通熙州路叠州钦令征洮州郭厮敦皆
诣军以城听命巴毡角亦以其族来附是役也行军五
十四日涉千八百里复州五辟地东西千里斩首三千
馀级获牛羊马以万计以功迁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
学士左谏议大夫入觐进资政殿学士兼制置泾原秦
凤军马粮草赐崇仁坊第一区韶还至兴平会知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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州景思立出兵踏白城败绩贼围河州韶曰贼所以围
河州者恃有外援也今知救至必设伏以待我不若以
兵直趍定羌遣将破耳金欺当二族进次宁河分兵讨
南山羌贼贼失援惊溃初思立轻敌覆军贼势复振而
京师风霾旱灾连仍论者欲弃河湟神宗为之旰食数
遣中使戒韶驻熙州持重勿出及是捷闻神宗大喜赐
诏嘉之韶还熙州遣将以兵循西山出踏白后贼党望
风奔溃斩获甚众于是木征请降进观文殿学士礼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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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郎七年拜枢密副使以母老丐外任除观文殿学士
户部侍郎知洪州以表谢上御史蔡确言其罔慢落职
知鄂州久之还旧职复知洪州卒年五十二赠金紫光
禄大夫谥曰襄敏韶好兵喜杀有方略及罢枢府献所
著书名曰发明自身之学皆荒浪狂谲之语云九子厚
为将有功端徽宗时为显谟阁待制采尝著作东观后
为兵部侍郎以左道诛
厚字处道少从父韶兵閒习羌事以父任为大理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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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以文易武为礼宾副使佐熙河帅府会吐蕃种落乱
其王瞎征陇拶争国厚与河州守将王瞻欲招徕羌人
复故地师出塞下邈川诸城瞎征以其属来降厚次青
唐陇拶拥万骑出迎遂定青唐元符末湟鄯不守厚坐
贬监随州酒税再贬贺州别驾郴州安置崇宁初复故
官自湟鄯弃畔羌多罗巴等迎陇拶之弟曰溪赊罗撒
复国朝廷赐陇拶姓名曰赵怀德令还邈川溪赊罗撒
之党谋掩杀之怀德惧奔河南议者谓诸𦍑连结且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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边患朝廷方谋镇辑而大臣有荐厚者赐对命知河州
兼经略使厚请择人以自助遣童贯与皆至乃如京玉
关厚请进兵邈川与诸将分部而进于是高永年为统
制官以兵三万出京玉厚以兵三万出安乡多罗巴结
连鄯廓兵众未会使其三子长曰阿令结次厮铎麻令
次阿蒙驱以数万人据险自守进击败之杀阿令结厮
铎麻令阿蒙驱目中流矢而去道遇其父来援告之乃
俱遁进至湟州攻三日拔之以功拜威州团练使帅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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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溪巴温之妻大掌牟率诸部籍土地请降既乃归之
京师三年厚命高永年以左军循宗水张诫以右军出
宗谷厚以中军出绥远会于宗哥川溪赊罗撒置陈倚
北山厚以中军登山攻其背自督强弩迎射之贼大败
溪赊罗撒以一骑驰去未至鄯州五里伪国主龟兹公
主胄宜结牟及大酋李阿温率众开门降更鄯州曰西
宁州拜武胜军留后以率制夏人坐逗留降郢州防禦
使初大掌牟之入见也徽宗亲抚谕使归而诱致其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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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是赵怀德遣使约降而犹豫未决厚以书谕之怀德
遂送款复武胜军留后还朝提举中太一宫卒赠宁远
军节度使谥曰庄敏
薛向字师正京兆长安人也以荫为太庙斋郎调永寿
簿稍迁监在京搉货务知鄜州时大水冒城郭州兵广
锐振武二指挥戍延州营兵闻之诣副总管王兴求还
兴不能决乃相率逃归至则家人无存者乃聚谋为盗
郡人震恐向遣亲吏谕之曰冒法以救父母妻子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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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也而不听汝归者武帅不知变之过也汝听吾言亟
归收亲属之尸吾当贷汝擅还之罪不听吾言汝无噍
类矣皆泣谢境内乃安向言河北籴法之弊以为备边
十四州悉仰食度支岁费五百万缗得米粟百六十万
斛其实才直二百万缗耳而岁常虚费三百万缗入豪
商蓄贩之家今既用见钱实贾革去虚加之弊矣虽然
必有以佐之则其法可行故边榖贵则籴澶魏粟以给
边新陈未交则散籴贾以救民乏军食有馀则坐仓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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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不足使见钱行而三利举则河北之谷不可胜食矣
于是置籴便粮草司以任向又以为提点河北刑狱兼
籴便事入为开封府判官三司度支判官陜西转运副
使兼制置解盐又以向提举买马监牧向吏事精锐所
至以办治闻永昭复土计用钱粮五十万贯石而三司
不能备议者请移陜西缘边入中于永安县向陈五不
可遂以其数献坐尝夜至灵宝县向先驱入驿与应灵
县令崔令孙争舍惊迫令孙至死降知汝州顷之复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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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陜西转运副使向使陜西八年其课最为缗千三百
四十馀万市盐于官为斤三千三百一十馀万市马于
边为匹四万五千敛籴刍粮为石束五千二百二十馀
万而奉昭厚二陵给赐予刺兵民别费钱粮又百万种
谔取绥州向与谔不俟命以所部兵出塞城绥州议者
以谔擅发兵当诛谔贬隋州向亦贬知绛州再贬信州
移凤翔府又改潞州王安石执政以向为江淮等路发
运使领均输之职运舟兵工交利侵盗贸易甚则托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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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沈舟以灭迹岁不下减二十万斛向始募客舟以官
舟运费寡而物良而旧弊悉去兼领广南福建坑冶市
易拜天章阁待制权三司使迁右谏议大夫王韶开洮
河费不赀向悉力营办迁龙图阁直学士以枢密直学
士给事中知定州迁工部侍郎入见论兵于上前遂拜
同知枢密院事向知民不便蓄马令议欲改谏官舒亶
劾奏向论事反覆无大臣体罢知颍州改隋州卒年六
十六向为吏有心计其商略财利无遗算然亦多病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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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有子嗣昌徽宗时为尚书
臣称曰蔡挺以边臣用王韶以熙河奋薛向以财利进
夫杀人之祸莫大于用兵而聚敛之祸与杀人等乌虖
嫁怨于上以为身谋而谓我能为辟土地充府库也是
亦不志于仁而已
东都事略卷八十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