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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东都事略卷二十三 宋 王 称 撰
列传六
孟昶其先邢州龙冈人也本名仁赞父知祥尚唐庄宗
妹琼华公主庄宗遣魏王继岌郭崇韬平王衍以知祥
为成都尹充节度副大使庄宗崩明宗为送公主二子
入蜀安重诲用事以李严为西川监军使图之知祥遂
杀严而结东川董璋婚姻谋据剑南既而明宗诛璋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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族遣使谕知祥以伐蜀出于安重诲重诲既死知祥乃
上书谢罪璋疑其贰遂以兵袭知祥璋败明宗以两川
授知祥封为蜀王许行墨制明宗崩遂僭位国号蜀改
元曰明德于是尽有王氏故地以昶为崇圣宫使东川
节度使同平章事知祥疾立为皇太子监国知祥卒昶
立尊母李氏为皇太后四年改元广政周世宗既取秦
凤昶惧致书世宗称大蜀皇帝世宗怒其亢礼不荅昶
不自安乃于剑门夔峡多积刍粟增置师旅禁铁为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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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境内铁为器用者置场鬻之以专其利立其子元哲
为皇太子用王昭远伊审徵韩保正赵崇韬等分掌机
要其母谓昶曰吾见庄宗及尔父时非有功者不使主
兵以故人皆畏伏乐为之用昭远出于微贱特尔初学
时给事左右保正等皆世禄之子不知兵高彦俦是尔
父故人秉心忠实多所经练此可委任昶不用其言宋
兴昶惧潜结太原刘承钧为援以挠中国乾德二年遣
谍者孙遇閒道赍蜡弹书为朝廷所获太祖得之喜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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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用师有名矣即命王全斌崔彦进王仁赡刘光毅曹
彬等分路伐蜀所至皆克光毅之师至夔州或劝守将
高彦俦降彦俦曰老幼百口在成都若一身偷生举族
何负吾今日止有死尔即具衣冠西北望再拜登楼纵
火自焚始昶母谓昶惟彦俦可委任及是果死之三年
全斌之师次魏城昶上表请降太祖赐诏慰安之初王
师将及境昶遣其子元哲为元帅守剑门自成都携妓
乐嬉戏而行闻剑门已破遂遁归昶又命王昭远赵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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韬揔兵拒战昭远曰是行也岂止克敌当定中原矣执
铁如意指挥军事自比诸葛亮及崇韬败昭远遂窜匿
东川民舍遽为追兵所执其它悉为降虏也出师凡六
十六日而两川平昶乃与其官属由峡江而下昶至京
师太祖御崇元殿备礼见之授开府仪同三司兼中书
令秦国公七日而卒册封楚王谥曰恭孝自知祥割据
至昶失国凡三十二年初昶母李氏随至京师太祖呼
为国母谓曰无戚戚怀乡土异日当送母归李氏曰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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妾安往太祖曰归蜀尔李氏曰妾家太原傥得归老妾
之愿也太祖闻其言大喜曰俟吾平刘承钧当如母愿
及昶卒李氏不哭以酒酹地曰汝不能死社稷贪生以
至今日吾所以不死者以汝在也汝既死吾何以生为
因不食而卒太祖闻而哀之昶三弟仁贽在国时封雅
王仁祐彭王仁操嘉王归朝并为环卫官仁贽终大同
军节度使仁祐右羽林军统军仁操左龙武统军子元
哲元珏元哲在蜀封秦王昶之广政二十五年立为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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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王师伐蜀昶以为元帅剑门陷遂遁归随昶入朝
拜泰宁军节度使居镇十馀年亦有治迹移镇定州从
平太原又从征幽州与诸将破契丹于徐河以功封滕
国公知滑州又知滁州卒年五十五元珏初封褒王归
朝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迁右神武统军出知滑州以卒
元哲有子隆訨隆诂隆说隆诠皆进士及第
刘鋹其先蔡州上蔡人也五世祖安仁唐潮州刺史子
孙因家岭南宰相韦宙以其兄之子妻安仁之子生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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谦生隐谦仕至封州刺史昭宗时嗣薛王知柔镇广州
以隐为司马知柔委以兵柄宰相徐彦若代知柔以隐
为节度副使彦若卒遗奏荐为留后遂拜节度使梁开
平初兼静海军节度使封南平王隐卒弟陟袭位时邕
州叶广略容州庞巨昭交州曲承美皆自擅兵赋而陟
并之遂尽有岭表之地僭称帝国号大汉改元乾亨更
名岩又更袭又更䶮䶮性酷暴行炮烙刳剔截舌灌鼻
之刑为玉堂珠殿饰以金碧翠羽见北人必自言世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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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秦耻为南蛮主呼中朝天子为洛州刺史䶮卒子玢
立为其弟晟所杀而自立晟造铁汤铁床之狱闻湖南
马氏兄弟之隙遂遣兵取桂林柳贺之地晟卒子鋹立
鋹初名保兴封卫王既袭位改今名改元大宝委政阉
官后宫亦令冠带与政其臣下有小过或将大用则加
以宫刑作烧煮剥剔刀山剑树之刑或令罪人斗虎抵
象又赋敛烦重人不聊生民入城者输一钱琼州米斗
税五钱置媚川都定其课令入海五百尺采珠所居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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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栋宇皆以珠及玳瑁饰之淫侈无度乾德中王师南
伐克郴州获其内品十馀人有余延业者太祖见之问
曰尔在岭南何官对曰为扈驾弓箭官令取弓矢授之
延业极力控弦不开太祖因笑问鋹为治之迹延业备
言其奢酷太祖惊骇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遂诏江南
李煜谕鋹使称臣鋹不从煜又遣其臣龚正仪使于鋹
遗鋹书曰顷者大朝南伐图复楚疆交兵以来遂成衅
隙详观事势深切忧怀冀息大朝之兵永契亲仁之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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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领南望于今累年昨命使臣入贡大朝大朝皇帝果
以此事宣示云且彼若以事大之礼而事我我则何苦
而伐之若与兴戎而争我则以必取为度矣见今大振
师旅仍以上秋为期深料大朝之心非有唯利之贪盖
怒人之不宾而足下非有不得已之事与不可易之谋
殆一时之忿而已观夫古之用武而必战者有四父母
宗庙之雠此必战也彼此乌合民无定心存亡之机以
战为命此必战也敌人有进必不舍我求和不得退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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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路战亦亡不战亦亡奋不顾命此必战也彼有天亡
之兆我怀进取之机此必战也今足下与大朝非有父
母宗庙之雠也非同乌合存亡之际也既殊进退不舍
奋不顾命也又异乘机进取之时也既大朝许以通好
又拒而不从有国家利社稷者当若是乎况大朝皇帝
以命世之英光宅中夏方且遏天下之兵锋俟贵国之
嘉问则大国之义斯亦善矣足下之忿亦可息矣若介
然不移有利于宗庙社稷可也有利于黎元可也有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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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天下可也有利于身可也若无一利焉何用弃德修
怨自生仇敌使赫赫南国将成祸机炎炎奈何其可向
迩煜近奉大朝谕旨以为足下无通好之心必举上秋
之役虽善邻之心期于永保而事大之节焉敢固违恐
煜之不得事足下也鋹得书遂囚正仪驿书荅煜言甚
不逊煜以其书闻命潘美伐之师次白霞鋹遣龚澄枢
守贺州薛崇誉守桂州李托守韶州以备是岁美平昭
桂连贺等州又平韶州明年平英雄二州王师将至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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州鋹惧遣其臣萧漼奉表乞降王师顿城外鋹复遣其
弟保与来拒战美进师鋹复遣保兴诣美军乞降不纳
银尽焚兵府库以为空城谓王师不能久驻当北还也
巳而克广州遂擒银并其臣刘保兴潘崇彻龚澄枢李
托薛崇誉等以献有司以帛系鋹及其官属献太庙太
社太祖御明德门受俘宣诏责鋹鋹伏地待罪太祖命
斩澄枢托崇誉于千秋门外释鋹罪以为右千牛卫大
将军封恩赦候保兴为右监门率府率太祖尝幸讲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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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鋹先至赐以卮酒鋹疑其酖泣曰臣承父祖基业违
拒朝廷劳王师致讨罪固当死陛下不杀臣今见太平
得为大梁布衣足矣愿延旦夕之命以全陛下生成之
恩臣未敢饮此酒太祖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中安有
此事取而自饮之别酌赐鋹鋹大惭顿首谢迁左监门
卫大将军封彭城郡公太平兴国初封卫国公太宗将
讨太原召近臣宴饮鋹与焉自言朝廷威灵及远四方
僭窃之主今日尽在坐中旦夕平太原刘继元又至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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率先归朝愿得执挺为诸国降王之长太宗大笑其谈
谐皆此类也卒年三十九赠太师南越王初䶮命日者
筮国祚遇复之丰曰将五十五年乎其后果然
李煜字重光徐州人也祖昪父景昪为吴将徐温养子
因冒姓徐名知诰唐天成二年温卒昪将出镇欲以国
事付景遂参政事昪镇金陵迁景司徒平章事为中外
诸军副都统昪受吴禅国号齐改元升元僭帝号自以
为唐之后也复姓李国号唐景初名景通后改为璟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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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讳复名景初封吴王为诸道元帅录尚书事改封齐
王昪卒景嗣既袭位改元保大尊母宋氏为皇太后立
妻钟氏为皇后用宋齐丘周宗为宰相周世宗既尽取
江北十四州之地景惧禀周正朔上表称国主世宗荅
书云皇帝恭问江南国主劳之而已景由是颇躁愤遂
杀齐丘等太祖受命景遣使朝贡徙都南昌景卒子煜
嗣表请追尊帝号太祖许之谥景为明道崇德文宣孝
皇帝庙号元宗陵曰顺陵煜本名从嘉初封安定郡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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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迁诸卫大将军副元帅封郑王又封吴王景迁南昌
立为太子监国袭位于建康改今名立母钟氏为圣尊
后以父名泰章故也妻周氏为国后遣使入贡奉表陈
绍袭太祖诏荅焉自景内附周世宗贻书于景至是始
赐煜诏而不名及岭南平煜惧上表遂改唐国主为江
南国主改唐国印为江南国印又请所赐诏呼名许之
于是贬损节度下书称教改中书门下省为左右内史
府尚书省为司会府御史台为司宪司翰林为文馆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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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院为光政院降封诸王为国公官号名多所更易岁
贡长春节钱三千万遣其弟从善来朝以为泰宁军节
度使赐第留京师煜虽外恭顺而内实缮甲兵为战备
太祖谕令入朝不从命开宝七年诏煜赴阙煜又称疾
不奉诏乃命曹彬潘美征之所至皆下初樊若水在江
南举进士不第尝因钓鱼采石江上以渔船载丝绳度
江之广狭上书言江南可伐之状请造浮桥以济师太
祖用其计下荆湖造大桥联巨舰而下煜语其臣张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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洎对曰载籍以来长江无浮梁之事煜曰吾亦以为儿
戏尔及王师度江薄城果以浮梁而煜不知也若水初
除舒州推官及计既行遂领池州后改名知古官至给
事中当王师度江也煜以兵柄任皇甫继勋以机事属
陈乔张洎传诏内殿者徐元瑀徐元瑜刁术边书告急
元瑜等匿而不通及兵围城煜惊且怒遂杀继勋初彬
之南征也太祖谕之曰卿至金陵戒暴略示兵威令其
归顺不必急攻至是煜危甚遣其臣徐铉周惟简至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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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煜上奏曰臣猥以幽孱曲承临照僻在幽远忠义自
持唯将一心上结明主比蒙号召自取愆尤王师四临
无往不克途穷道迫天实为之北望天门心悬魏阙嗟
一城生聚吾君赤子也微臣薄躯吾君外臣也忍使一
朝便忘覆育号咷郁咽盍见舍乎臣性实愚昧才无异
禀受皇朝奖与首冠万方奈何一日自踵蜀汉不臣之
子同群合类而为囚虏乎贻责天下取辱祖先臣所以
不忍也岂独臣不忍为亦圣君不忍令臣之为也况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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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辱身毁古人之所嫌畏者也人所嫌畏臣不敢不嫌
畏也惟陛下宽之赦之臣又闻鸟兽微物也依人而犹
哀之君臣大义也倾忠能无怜乎傥令臣进退之迹不
至丑恶宗社之失不自臣身是臣死生之愿毕矣实存
没之幸也岂惟存没之幸也实举国之受赐也岂惟举
国之受赐也实天下之鼓舞也皇天后土实鉴斯言铉
等至京师见太祖言曰李煜何罪而陛下伐之且煜事
陛下如子事父其说累数百言太祖曰尔谓父子为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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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可乎铉不能对铉等既还煜复遣入奏铉言李煜事
大之礼甚恭以病未任朝谒非敢拒诏乞缓兵以全一
邦之命太祖怒按剑谓铉曰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
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铉皇恐而退初
太祖诏诸将罢攻城令自归阙煜为左右所惑犹豫不
决遂诏进兵八年城陷煜就擒彬露布以闻先是陈乔
张洎事煜同掌机务及朝廷举兵乃相谓当死社稷及
城陷洎不能死乔径入白煜曰今日国亡愿加显戮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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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国人煜曰此历数卿死无益也乔曰纵不杀臣臣何
面目以见士大夫乎遂死之又内史舍人潘佑尝上煜
书曰臣闻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殿下党蔽
奸回曲容谄伪受贼臣之佞媚保贼臣之骨肉使国家
愔愔如日将莫不顾兆人之患不忧宗社之覆以古观
之则知殿下为君不道桀纣孙皓破国亡家自已而作
为千古笑今殿下取则奸回以败乱国家是殿下为君
不及桀纣孙皓远矣臣必退之心有死而已不能与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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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比肩而事亡国之主使一旦为天下笑煜大怒杀之
后二岁国亡太祖御明德门受俘太祖以其尝奉正朔
也诏露布寝而不宣释其罪以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封
违命侯自昪至煜三主共三十九年而失国太宗即位
加特进封陇西郡公卒年四十二赠太师封吴王子仲
宇在国时封清源郡公归朝为千牛卫大将军郢州刺
史卒年三十七
刘继元并州太原人也其母刘崇之女适薛氏生继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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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其兄继恩崇汉高祖之母弟也汉初为太原尹北京
留守及隐帝遇害周太祖以兵入京师汉太后遣太师
冯道迎崇之子赟于徐州欲使袭汉位少尹李骧语崇
曰观郭公用心当自取之不若以兵至孟津观变俟徐
州践祚则无可疑矣崇怒以为骧欲离閒父子并其妻
杀之已而周太祖登位崇遣人乞赟归藩始知赟死矣
乃为骧立庙遂僭帝号重币结契丹如晋高祖约为父
子改名是称汉乾祐年号契丹册为大汉神武皇帝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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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子承钧袭位改元天会承钧结李景孟昶为助仍求
援于李筠筠叛承钧举兵助之筠败其宰相卫融为王
师所擒太祖责之曰汝何敢助李筠反融曰犬吠非其
主臣四十口受刘氏丰衣美食不忍负之臣终不为陛
下用得閒走河东尔太祖怒命以檛击之融大呼曰大
丈夫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今之死正得其死所
太祖曰此忠臣也遽命释之以为太府卿太祖尝因界
上谍者谓承钧曰君家与周氏为世雠宜其不屈今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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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尔无所閒何为困此一方之人也若有志中国宜下
太行以决胜负承钧遣谍者复命曰河东土地甲兵不
足以当中国然承钧家世非叛者区区守此盖惧汉氏
之不血食也太祖哀其言笑谓谍者曰为我语承钧开
尔一路以为生遂终其世不加兵承钧死继恩嗣继恩
为其臣侯霸荣所杀宰相郭无为遂援立继元改元广
运复结契丹为援太祖遂亲征尝遣诏谕继元无为许
以平卢军节度使继元以疑无为无为复劝使效顺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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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叱兵出战太祖命引汾水浸其城继元杀无为以徇
无为棣州人博学有词辨初隐武当山承钧以谏议大
夫起之遂为相太常博士李光赞上言曰陛下应天顺
人战无不胜四方恃险之邦僭窃称帝王者悉与中国
为邻今与陛下为臣矣今天时向暑两河泛溢道路艰
阻辇运稽留蕞尔太原岂烦亲讨会王师顿兵甘草地
岁暑雨军士多疾太祖欲班师禁军校赵翰等叩头愿
乘城急击以尽死力太祖曰汝曹我所训练无不一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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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以备肘腋同休戚也我宁不取太原岂忍驱汝曹冒
锋镝而蹈必死之地乎卫士皆感泣遂班师太平兴国
四年太宗亲征于是宰相谏止之太宗曰朕计决矣王
师围太原太宗以诏谕之王师进攻甚急太宗恐诸将
屠城城垂陷继元上表乞降自崇僭号至继元国灭凡
四主二十八年继元之未败也太宗先命郭进断契丹
之援于石岭关进至契丹果来援进击走之继元犹以
蜡弹帛书求救于契丹进得之以徇城下及降太宗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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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罪授右卫上将军封彭城郡公赐第京师初太宗行
次澶渊有太仆寺丞宋捷者迎谒道左太宗见其姓名
喜曰吾其捷矣太宗将至太原语侍臣曰我以端五日
当置酒高会于太原城中及继元降果五月五日也太
宗尝谓近臣曰晋司马昭以刘禅思蜀之对戏之云何
乃似郤正之言此不仁之甚也亡国之君皆闇懦所致
苟有远识岂至灭亡此正可悯伤何反戏侮之乎刘继
元朕前日所虏者待之常以宾礼犹恐不慰其意尔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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宗以房州为保康军授继元节度使卒遗奏以六岁子
三猪为托赠中书令彭城郡王三猪名守节以为西京
作坊使后迁至诸卫将军
臣称曰昔王朴陈用兵之略以淮南可最先取并必死
之寇最后亡及宋兴并最后服皆如朴言是不然昔太
祖既平湖湘尝谓太宗曰中国自五代已来兵连祸结
帑藏空虚必先取巴蜀次及广南江南即国用富饶矣
河东与契丹接境若取之则契丹之患我当之也姑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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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以为我屏翰俟我富实则取之故即位之六年平蜀
又三年征太原又二年平岭南又三年平江表及太宗
再北征乃克之此庙谟雄断施设先后之序如此岂以
并必死之寇而置之哉诚非朴之所及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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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都事略卷二十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