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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宋季三朝政要卷六
广王本末
陈仲微咸淳为侍左郎官以言事切直罢乙亥除
兵部侍郎修国史丙子从二王入广目击当时之
事逐日抄录崖山败流落安南临殁有诗曰死为
异国他乡鬼生是江南直谏臣安南国主以诗挽
之曰痛哭江南老钜卿春风揾泪为伤情无端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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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编年月不管人间有死生万垒白云遮故国一
堆黄壤覆香名回天力量随流水流水滩头共不
平壬午岁安南国使入觐因言仲微之事而得仲
微所著二王首末重加编次以广其传
丙子
正月戊寅广王益王航海
二月广王益王由海道趍温州二王驻温州之江心寺
苏刘义陆秀夫来会时陈宜中海航泊清澳门诸人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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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之共议兴复张世杰自定海至同趍三山
三月甲戍二王至福州宣太皇太后手诏广王是为天
下兵马都元帅益王炳为副元帅檄召天下诸路忠义
同奖王室
五月一日广王登极于福州升福州为福安府改威武
军为行都之门大都督府为垂拱殿便厅为延和殿
诏改元以德祐二年为景炎元年
遥上尊号太皇太后曰圣寿和福至仁太皇太后全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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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曰仁安皇太后少帝曰孝恭懿圣皇帝进册母淑妃
为皇太妃封弟益王炳为卫王妹寿和公主为晋国公
主以九月二十八日为天熙节
陈宜中左丞相张世杰少保枢密副使陈文龙刘黼参
知政事苏刘义开府仪同三司殿前指挥使司马王刚
中知福安府事是日百官待漏门外门未启有物哮吼
声朝士有惊仆者
黄万石以北命谕福建归附卲武降建剑守臣拒之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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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遣兵复卲武万石遁
壬戍文天祥至自行都除右丞相时国方草创陈宜中
专制于张世杰议论不合遂不肯拜议出督
六月以赵溍为江西制置使进兵卲武谢枋得江东制
置使进兵饶州李师夔方兴张德分道进兵浙东朱浚
江西诏谕使毛统由海道至淮约兵会合先是文天祥
自通州归具言太守杨思复欲得海船数百艘可以直
趍勤王陈宜中不以为信乃遣毛统之汀州而不以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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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祥统至通州守问文丞相何以无书守怒统几不免
统出而通州降矣
七月文天祥开督于南剑时林琦自杭来监丞邹凤自
衢来一时忠义之士莫不翕集
邹凤江西招谕副使
分上下三郡备守以王绩翁为福建提刑招捕使知南
剑州任责上三郡备守黄佺同提刑招捕知漳州任责
下三郡备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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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文天祥进兵汀州十月行十一月至汀州而行都
随陷矣
十月大元国兵三道趍福州董右丞敖拉齐蒙古岱都
督索多元帅张弘范万户等兵出江西浙东阿喽罕元
帅王世强招讨舟师出福州
大兵直至处州守臣李珏遁
十一月董右丞至瑞安府赵与檡李世逵等禦之败绩
世逵遁赵与檡退屯福安城遂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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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拉齐军至卲武朱浚赵时赏遁至建宁府执赵崇矶
张彭老至南剑州王绩翁遁
大元兵逼行都陈宜中张世杰备海舟于岸乙巳奉景
炎帝益王杨淑妃等登舟戊申发舟入海是时正军十
七万民兵三十万有奇内淮兵一万由东港入海与北
舟相遇值天雾晦冥不辨舟得以进至泉州问蒲寿庚
索军粮不及应副遂趍潮州至惠州之甲子门驻焉
癸丑阿喽罕王世强舟师至福安府王绩翁为内应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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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中以城降
朱浚仰药死
文天祥将兵趍广东入浙
十二月景炎帝至广州守臣薛应龙运使姚良臣迎入
州治作行宫
张镇孙除广东经略使后死于难
大元董右丞军至福安县赵与檡拒战败绩死之
己丑大元兵攻兴化军知军赵文龙不降被执至泉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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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寿庚降至漳州知州黄佺通判杨丙以城降至惠州
文璧降璧天祥弟也
徐直谅遁
景炎帝趍于富场
丁丑
正月文天祥引兵趍漳州谋入卫道阻不通
二月大元国兵檄戍改福安府为福州置宣抚司以潜
越友王绩翁为副使李雄统领诸部军后李雄作乱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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潜越友大兵皆去不留一骑
三月文天祥入梅州
四月苏刘义卒苏京湖老将虽出吕氏乃心在王室永
嘉推戴实建大功后世杰用事志郁郁不得展其人刚
躁不可近然能服义终始不失大节而广中疠气传染
而死哀哉
五月文天祥兵出梅岭吉赣兵皆来会六月大捷于雩
都复兴国县于是驻屯遣兵攻赣州诸县皆复惟城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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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龙泉县孙㮚以邑归正遇害水新县令彭震龙以邑
归正遇害架阁萧明以赣县义兵收复万安县被执死
于洪督干陈子敬招集义兵屯皂据赣下流吉水永丰
以次皆复前京尹吴浚以北兵说降天祥集将吏责以
大义斩之
淮西兵复黄州复寿昌军
六月文天祥兵至吉州战于终步不利战于永丰又不
利战于空坑大败未几攻赣之兵又败行府孤立空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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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败全军陷没天祥妻欧阳氏男佛生环生女柳娘环
娘妾黄氏颜氏被执幕僚张汴等皆死江西招讨赵时
赏寺簿刘洙架阁吴文福督干林栋皆遇害天祥与长
子道生客杜㶆以数骑免时处置安抚聚兵数万在永
丰境天祥引兵就之会其军亦溃收散兵复入汀而南
剑建宁卲武多有归正者诸畬军皆骚动寻为诸路大
兵收复天祥兵出会昌趍循州是冬天祥兵屯南岭是
月大元兵撤戍张世杰回潮州以图兴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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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壬申张世杰围泉州将淮军及吊眼许夫人诸洞
畬军兵威稍振蒲寿庚闭城拒守兴化陈瓒起家丁义
民五百人应世杰八月谢洪永任进攻泉州南门不克
而蒲寿庚阴赂畬军攻城不力而求救于索多元帅王
绩翁亦遣人至索多处趣兵
十一月丙申索多元帅大兵至福州甲辰至兴化守臣
陈瓒不降城陷大军屠城三时乃止血流有声车裂瓒
五门以徇至泉州张世杰解围去至潮州守臣马发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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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不下索多元帅弃而之惠州与西省吕师夔军会合
攻广州城陷张镇孙死之
大军至次仙澳与战得利寻望南去止碙川碙川属广
之东筦县与州治相对但隔一水
十二月景炎帝舟迁于谢女峡陈宜中捩拖之占城
戊寅
正月遣舟师防遏海道
己酉索多元帅自广州回再攻潮州马发固守凡半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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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二月癸亥城陷马发死之屠其城
二月大军檄戍景炎帝由海道再回广
三月文天祥兵出惠州海丰县驻丽江
四月戊辰景炎帝崩于碙川
卫王本末
戊寅
四月庚午卫王即位于碙川景炎帝既崩官将欲散独
尚书陆秀夫不可曰诸君散去可也度宗一子尚在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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焉寘此古人有一成一旅兴者今百官有司军士亦且
万馀人若天道未绝赵祀此岂不可为国耶乃相与奉
卫王即位于柩前
改元祥兴时有黄龙升天
以陆秀夫为丞相张世杰太傅文天祥少保
六月祥兴帝迁于崖山崖山在海中两山相对势颇宽
广中有一港其口如门可以藏舟世杰以为形胜之地
乃屯驻于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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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行宫六月入山伐木造军屋千间起行宫三十间内正
殿以杨太妃故立名慈元殿时官民兵除逃窜死亡外犹
计二十万多于船上住坐资粮取办广右诸郡海外四州
拘刷人匠盖海院造船只治兵器自六月至十月始罢
十月文天祥引兵至潮阳平群盗人心翕然
大兵至崖山张万户舟师自海道入广过崖山有龙横
海舟不得前射之云雾昼晦遂退攻潮阳
姚良臣为右丞相夏士林参知政事王德同知枢密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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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德为殿前都点检
十一月文天祥兵溃被执时元帅张弘范以水陆兵奄
至潮阳天祥引避山谷行且数日弘范以轻骑直趍掩
其不备天祥被执服脑子二两昏眩久之竟不死越七
日至帅营天祥踊跃请剑曰此吾死所也元帅必欲以
礼见天祥曰吾不能跪吾尝见巴延阿珠长揖而已或
曰奈何不拜天祥曰吾为国死何拜尔为张知不能屈
遂以平揖相见盖岁除前三日也明年正月二日张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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帅胁天祥下海州十日至崖山元帅令天祥以书招世
杰天祥曰我不能救父母乃教人背父母得乎有死而
已不能从也乃作诗复命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声
名照汗青忠国之心终始弗替元帅又谓天祥曰国亡
矣政使杀身为忠谁复书之天祥曰商非不亡夷齐自
不食周粟人臣各尽其心何论书与不书元帅为之改
容乃驱之过北道经吉州痛愤不食八日不死乃复食
十月至枢密院引问天祥酬对不屈系狱月馀再引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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愈不屈留燕经年至至元壬午朝廷赐死犹南面而跪
念念不忘君父若是耶张毅甫负公骨殖归葬至之日
母夫人之柩同日至自广州人谓忠孝所感天祥年四
十七而殁为人丰下两目烱然善谈论有忠孝大节自
起兵勤王以至高亭引见议论不屈忠肝义胆出于至
诚闻之莫不兴起驱之北行京口得脱间关万死由海
道还国赤手起兵又经三年江西之役大事几集英雄
无用武之地卒以困败或谓子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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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犹父母有病證已难疗岂可听其自毙而不求医投
之匕剂犹望其可以更生是乌可以成败论哉所居对
文笔峰自号文山为文章未尝属稿引笔滔滔不竭尤
长于诗有指南吟啸集行妻欧阳氏亦守节而死天祥
为祭文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天上地下惟
汝与吾天祥弟璧知惠州奉母夫人就养归附后历广
西宣慰使天祥叹曰兄为国弟为家各行其志云
丁未葬景炎帝于崖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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己卯
正月辛酉大兵攻崖山张世杰不守山门集舟千馀作
一字阵禦之而大兵入山门作长蛇阵对之崖山有船
千馀艘内大船极多张元帅大小船五百而二百舟失
道久而方至行朝依山作一阵帮縳不可复动于是不
可以攻人而专受攻矣张元帅至崖山港外停舟唤张
世杰打话不从又令文天祥以书谕世杰天祥不从时
陈宜中如占城乞师久不还张元帅语崖山人曰汝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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丞相已去文丞相且为我所执汝何战云约二月初六
日大战
二月癸未我师败绩大元军绝其薪水道崖山人食乾
饮咸者十馀日皆疲乏不能战大元军乘潮而进两军
大战半日南军大败世杰乘雾雨昏冥拥祥兴帝及杨
太妃脱去
丞相陆秀夫抱宋卫王赴海死陆秀夫字君实文笔英
妙自维扬幕入朝京师永喜推戴有力及驻崖山凡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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廷事皆秀夫润色纲纪之秀夫至此知无可柰何乃取
舟中物悉沈之仗剑驱其妻子赴水妻挽舟不可赴水
秀夫曰尔去怕我不来于是登御舟启上曰国事至此
陛下当为国死太皇后辱已甚陛下不可以再辱抱宋
卫王俱投水中御舟一白鹇奋击踯躅哀鸣良久竟与
笼俱坠水中内翰刘鼎孙侍郎茅湘吏部赵樵等溺者
数万张世杰奉杨太后以小舟奔四日遇大风舟将及
岸矣舟人催舟师疾进世杰曰无以为也为我取瓣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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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香至仰天呼曰我所以为赵氏者亦已至矣一君亡
复立一君今又亡者我奉皇太后走者庶几敌兵退别
求赵氏立之以存赵祀耳今若此天意果何如耶若天
不欲我复存赵氏祀者则大风覆吾舟舟遂覆
宋传天下以仁而国势尝病于不振孝宗自谓我朝
家法远过汉唐惟用兵一事不及苏洵论势亦谓惠
亵而威不振赏数加于无功败军之罚不加严弱势
浸淫其来非一日然渡江以来君无失德理宗朝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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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残害三面被兵淮甸扰攘云南有警左支右吾犹
能扶持四十二年之天下度宗嗣位一国之事权奸
贾似道实专之度宗崩太皇太后与幼君不过建空
名于六服之上且如己未庚申渡江东南之危如一
发之引千钧似道在鄂城下之盟许纳岁币而大元
之师始归似道乃欺理宗诡曰战胜而岁币又食前
言及大元遣使责偿拘留真州不报又遣使荆湖而
似道又留之汉阳之纯口始则请盟终则背盟似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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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之天下知之独朝廷不之知尔宋太祖常曰宰相
须用读书人似道以宠妃之弟不学无术处非其任无
休休有容之量忌嫉之念横于胸臆好䛕恶直进佞
退贤粉饰太平讳言边事杀功臣以失士大夫之心
行公田以敛江浙之怨主推排以骚动东南之民造
士籍以钳制东南之士庇败将则将校之心离吝军
劵则军旅之心叛日积月累无非失人心之事人谋
之不臧如此虽然国之兴亡亦有天数与天理存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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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邵雍著皇极经世书推明皇帝王伯之数有元会
运世之说谓冬复为春世复为元今大元溷一揭宋之
土地而归职方国号曰元年号曰元岂非世复为元
之数乎宋以周显德七年受禅至十六传而幼君名
显改元德祐合显德二字彰著于命名改号之间人
不之觉岂非数之终于此乎前宋以丙午丁未而遭
金祸推论五行者谓宋以火德王故能水胜火其后
丙午丁未则上下兢兢以度厄运今以丙子丁丑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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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元岂非子者午之对丑者未之对而纳音亦有水
胜火之义乎宋有天下图谶久有过唐不及汉之说
汉四百一十一年唐二百八十六年宋自建隆庚申
开基至德祐乙亥凡三百一十六年岂非过唐不及
汉之应乎此天数之应如此宋太祖受周太后恭帝
禅杜太后将终召太祖曰汝自知所以得天下乎政
由柴氏使幼儿主天下群心不附若周有长君汝安
得至此岂料三百年后似道贪权利于立幼卒至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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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是亦其初取于孤儿寡妇之报也宋待柴氏最厚
事太后如母抚幼君如子恭惟大元待宋后幼君礼
意犹笃是亦其初待柴氏之报也国既为宋柴氏族
属并无诛戮崇义之封终三百年如一日今大元于
赵氏于族属一无所间亦其初不杀柴氏之报也大
祖之入京城兵不血刃市不易肆列国诸郡闻风而
降今大元兵锋所至降者不杀过江以来迎降恐后
郡县城邑市井依然是亦其初不妄杀人之报也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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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理之报者如此宋太祖生于丁亥以庚申岁建国
命曹彬平江南王师系甲戍岁渡江以乙亥丙子而
平江南丙子岁是为开宝九年今大元太祖圣武皇
帝亦生于乙亥以庚申岁即位命巴延平江南大军
亦系甲戌岁渡江以乙亥丙子而平江南丙子岁是
为至元十三年宋太祖得国之时有谶云十一卜人
小下月十五团圆十六缺至幼君恰十六传亦非偶
然国之兴亡系乎天数而亦关于人才之盛衰太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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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基人才辈出列圣相承国致平治自王吕擅权章
蔡用事小人夤缘为奸或为爪牙或为鹰犬或号传
法沙门或称护法善神酿成靖康之祸高宗中兴倘
无张韩刘岳之徒几不可为国矣而时有中兴之臣
而无中兴之君惜哉度宗以来内无贤相外无良将
虽有忠良之臣反摈弃而不用束手待毙可为长太
惜可为流涕者也然忠节之士何代不有疾风知劲
草板荡识纯臣语曰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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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子曰舍生而取义信哉盖死者人之所难而得其
死者尤难也主忧臣辱义在必死夫食君之禄死君
之难不以生死易其节此诚烈丈夫也呜呼故临难
守节者常足以动敌国之敬叹盖忠义亦人心所固
有也符秦之攻晋也尝叹曰周孟威不屈于前丁彦
远洁已于后吉祖冲闭口而死何晋氏之多忠臣也
金人攻宋见李若水死节叹曰南朝惟李侍郎一人
然靖康之难死节五十馀人忠魂义魄至今耿耿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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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间史为直笔安能为斯人隐今大元混一识天时
而归附者固皇帝之所嘉尽臣道而死节者亦皇帝
之所重岂可弃而不录哉其间死城郭封疆者固不
能尽知其所知者若李芾死于潭天祥死于北庭芝
死于兵唐震昂发死于郡治江万里徐应儦邓得遇
尹榖赴水死谢枋得不食死朱浚仰药死其他如姜
才孙虎臣边居谊牛皋范大顺张汉英赵文义王安
节马塈马发陈瓒米立赵孟锦司马梦求其中儒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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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节尤表表在人耳目间欧阳脩作五代史谓吾于
死节之士得二人焉今数人者史氏亦当以欧阳之
笔表而出之庶可发潜德之幽光云
宋季三朝政要卷六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