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洲集-宋-吴儆卷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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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 竹洲集卷九       宋 吴儆 撰
  书
   答吴益深书
某与益深生同郡复同姓学同趣也益深文行之懿乡
之人皆知之独某去乡之久虽间有为某言益深文行
之懿者未能深知之也近始蒙见顾且以长笺为贶某
虽鄙陋然观其容而听其言固已肃然而知所敬欣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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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知所慕退而伏读所贶长笺精深驯雅如其为人乃
知向之为某言益深文行之懿者犹蔑之面而已益深
于此用力之至而得之深若是而犹于某不弃焉岂以
某为足以语此者某尝闻之文之本源与其体制犹天
造地设不可易也夫子之六经其道一贯而词异施古
之深于文者盖知之矣益深用力之至则得之当益纯
而施之当益得其所某盖不足以语此也某未第时常
从陈阜卿先生学为举子之文历仕后常见尹少穑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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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文二先生于古今之文盖习矣而察者晚而后见薛
士龙言王伯之略见南轩先生论诚明之妙而志气已
衰精力已惫方且茫然自失未知所以为根本之计诗
云譬彼舟流莫知所届心之忧矣不遑假寐益深用力
益至则其所志当益大毋若某之学终于无所归宿焉
则善
   答汪楚才书
前书论学伊川者之敝非好为异以伊洛之所以异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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释老者正以其本末具举先后有序故自格物致知正
心诚意脩身齐家而后治国平天下孔子亦自志学积
而至耳顺从心若说才有所见便易吻合想非今之学
者所能非惟今之学者不能虽孔夫子亦五十而学易
盖易穷天地阴阳人情物理之变且如孟子论治始于
田桑鸡豚之畜㬠要理会在若一有所见便与之吻合
虽孔夫子亦不能如此所说吾弟盖生而知之自诚而
明升高自下若无可疑者某自不足以知之也未说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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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且如孟子说三圣人得百里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
有天下使儒者当之便能做得这个事否彼其施设固
自有序步步便有实效非如禅家之说推堕滉漾中也
未说行道济世之事且只做一个好学者亦须博学而
详说之不可如学佛之人窥见一斑便谓天上地下惟
我独尊盖吾儒之学者知周万物与天地相似且愿吾
弟自格物致知以次正心诚意须要脩身齐家而后行
之天下记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苟不至德至道不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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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庸一书不止专说理性惟以性命中和为本尔吾弟
之学既知其本矣盖本末之理固是一贯而其事自有
次第也近来学伊洛者无如朱南康吕东莱然二公之
学正不如此不知南康曾有回书否以某所见必不合
也二公近来大段做实用事业自三代圣人制田治兵
以至制礼作乐皆穷其本末可以措而行之天下不然
伊洛之学遂流而为禅家矣禅家不一(阙/)   天地
须要一超真入如来地学禅者为大言以欺世若如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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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当堕拔舌地狱也幸以为戒可也平生相与之深忘
情僭言及此死罪
   答汪仁仲求撰墓志书
先丈潜德备福要得高才厚望可以取信于后世者书
之承以见诿非其人也又古今士大夫之家所立碑志
必先有行状然后求当世名士叙而书之埋之墓中谓
之墓志为陵谷迁变设也既葬复以志铭之语掇其大
略揭之墓道三品以上谓之碑馀碣若表故必有行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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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有墓志有墓志而后有墓表近世乡中俚俗之礼
既无墓志又非墓表只有大石一片掩在椁口便就石
上镌刻姓系事迹或谓之墓记或谓之墓表或谓之墓
碑其名称制度皆舛午不经取笑识者窃谓送终人子
大事志表又送终之大事若不合于礼不若不为若欲
必合于礼周仲济仲皆儒者岂不知此慎之重之勿轻
以诿人也
 竹洲集卷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