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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十一 宋 陈均 撰
神宗皇帝
辛酉元丰四年春正月命林广经制泸夷
代韩存宝明年春广败乞弟于纳江乞弟遁去广军
数万进寨追贼越七日至白崖又五日次老大人山
山形皆刀剑立又一日上老大人山又二日次黑崖
明日过鸦飞不到山又二日乃至归徕州大小茅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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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馀间自发纳江即入丛箐无日不雨雪兵夫冻堕
指者十二三疾病死亡不可胜数往往取僵尸脔割
食之留归徕州四日求乞弟不获先有诏不得贼而
辄班师者斩广军皆惧走马承受麦文炳乃白广曰
行日上付密诏戒不得启封候穷迫日始开今既进
退不可遂相与开缄视之其诏云大兵深入讨贼期
在枭获元恶如已捣其巢穴虽未得乞弟亦听班师
军中皆呼万岁曰天子居九重明见万里外乃以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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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
令进士加试律
夏四月亲阅保甲
保甲当教时月给钱三千日给食官与戎械战袍又
具赏赐先教大保长艺成乃立团教以大保长为教
头教保成为一都保分为五团即本团都副保正所
居空地聚教之府界法成乃推之三路至是引呈府
界艺成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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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河北澶州保甲见于崇政殿召执政赐坐阅试
官其优者三十六人馀赐金帛有差时府界及三路
保丁凡六十九万有奇
按兵志熙宁九年系籍义勇保甲及民兵合七百一
十八万有奇
诏罢合祭亲祠北郊
初张璪议亲祠北郊上已从之既而又令礼官讲求
于是判太常寺陈荐言议者以天地合祭始于王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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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欲罢之臣按周颂昊天有成命郊祀天也汉郊祀
歌曰惟泰元尊媪神蕃釐泰天也媪神地也又曰涓
选休成天地并况此天地同祀可以槩见恐非自王
莽始也议者又谓圜丘之祀盛夏不躬行宜选冢宰摄
祀亦恐未必合古然终不若天地合祭也乞且循旧
例知礼院曾肇言今冬至若罢合祭而夏至又使有
司摄事则于父母天地之义若有隆杀愿陛下遇亲
祠南郊之岁以夏至日躬款北郊以合先王之制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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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罢南郊合祭亲祠北郊并依南郊仪如不亲祀上
公摄事
河决澶州复北流
决小吴埽初河虽复东流然水行地上上下视州县
至是大决转而北流既而提举官燕达言小吴故道
断新流难塞诏达还上曰陵谷更变虽神禹复出亦
不能彊盖水之就下者性也今以州县为碍致遏水
势不由其性此乃治水之事非治水之道也若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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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之则水未尝为患但州县为水之患耳又曰以天
下观之黄河一带也以河北观之则为害极大顺其
所向徙城邑以避之复有何患虽神禹复生不过如
此
史臣曰熙宁间专欲导东流闭北流元丰以后而议
者乃始欲复禹故道上爱惜民力思顺水性而水官
难其人多崇虚语过有劳费王安石力主程昉范子
渊故二人尤以河事自任上虽藉其才然每抑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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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命内侍李宪经制熙河
发殿前虎翼四指挥令宪将之以行又以王中正同
签书泾原经略总管
追封程婴杵臼
婴成信侯杵臼忠智侯初承议郎吴处厚言二人保
全赵孤请访其墓特加封爵至是访得二坟在绛州
故封之
河北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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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捕之
秋七月命李宪等分道伐夏国
初环庆经略使俞充知上有用兵意屡请西伐又言
谍报云夏国母及梁相公者劝秉常不行汉礼秉常
不从因囚之且秉常事大国有何可罪乃被幽囚此
正兴师问罪之时今若一举而复汉唐两河之地其
费不过五年岁赐秉常之数蔡确之排吴充也充既
罢相确指王圭为充党欲并逐之圭畏确引为执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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圭独相久上厌之不悟确一日乘间谓圭曰上厌公
矣圭曰为之奈何确曰上久欲收复灵武患无任责
者公能任责则相位可保也圭喜谢之适江东运判
何琬有违法事上语圭欲遣官治狱圭以上意告检
正俞充以书告琬琬上章自明上语圭漏言圭退朝
甚忧召充问之充对以实圭曰圭与君俱得罪矣然
有一策当除君帅环庆亟上取灵武之章上喜可免
罪乃除充环庆帅充至环庆议取灵武书奏而充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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卒乃诏以高遵裕代之鄜延总管种谔亦乞兴师且
言夏国无人秉常孺子臣往提其臂而来耳上壮之
乃决意西伐方议出师知枢密院孙固曰举兵易解
祸难前后论之甚切上意益坚固曰然则孰为陛下
任此者上曰李宪固曰伐国大事而使宦官为之谁
肯为用上不悦固请去不许他日又对以未有大帅
为言上谕以无其人副使吕公著曰既无人不若且
已固曰公著言是也竟命高遵裕出环庆刘昌祚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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泾原李宪出熙河种谔出鄜延王中正出河东分道
并进宪寻克兰州奏至上诏宪曰官军未出境之际
内外莫不以夏羌锋锐为忧今道逢坚屯而能一鼓
荡散自非将帅有略何以臻此宪以兰州古金城地
是为河湟要害请城之仍建为帅府
诏栋戬会伐夏国栋戬集六部族兵十三万分三路
与大兵会明年封为威武郡王赏其功也
立吏部四选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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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左右曹判吏部苏颂请以武选归吏部也八月罢
中书堂选悉归有司
韩存宝伏诛
斩于泸州坐讨乞弟失律也朝廷惩安南无功时方
大举伐夏故诛存宝以令诸将
九月续会要成
初仁宗时自建隆修至庆历四年凡百五十卷熙宁
初王圭请续之凡十二年乃成止熙宁十年通旧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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益成三百卷
冬十二月癸未朔日有食之
太史言日当食验之不食
罢枢密使副
上以枢密辅弼非出使之官乃诏置知院同知院馀
悉罢
诏李宪等班师
初高遵裕以庆州蕃汉步骑八万七千人民夫九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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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千人种谔以鄜延兵五万四千人畿内七将兵三
万七千人分为七军方阵而进自绥德城出塞谔攻
围米脂寨遂乞不受王中正节度上以其有米脂之
功诏从之谔入石夏银三州遵裕复清远军入环韦
二州中正入宥州刘昌祚军大败夏人于默音隘乘
胜至灵州城下夺门将入遵裕驰使止之遵裕继至
与诸军合攻城凡十八日不下谔之师死者十二三
又多溃而归中正及他将之师亦以道远乏粮多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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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死遂班师上谕孙固曰若用卿言必不至此又兵
民疲弊如此惟吕公著为朕言之
遵裕言泾原兵出塞者五万一千有奇归者万三千
人
高遵裕郢州安置种谔王中正刘昌祚并降官而李
宪独免始议五路进讨会于灵州宪辄不赴乃欲以
开兰会邀功弭责枢密孙固曰兵法会期而后至者
斩诸路皆赴而宪独不行虽得兰会罪不可赦言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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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士论与之
十二月置扺当所
提举市易贾青请在京置四扺当所委官任其事其
后又行之畿县及诸路焉
壬戌元丰五年春正月以李宪为泾原路制置等使
兼经略安抚知兰州李浩副之种谔知渭州浩谔于
制置司并用阶级法
三月停刘谊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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谊为江西提举上疏论青苗免役仍申市易之弊及
役法十害兴卖盐之患疏略曰陛下立新法本以为
民为民有倍称之息故与之贷钱为民有破产之患
故与之免役为民有联属之任故教保伍为民有积
货之不售故设市易洵良法也行之数年法弊而民
病色色有之请试言其甚者夫庸钱既厚则取民不
得不多两折之民富溢其等者为无比户多者七八
百千其次五百千窃以旧法言之役之重者为乡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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衙前其次盐秤子其次酒务使为上户者十年而一
役费钱百万则是年百千矣今上户富者出八百千
则是七倍昔日以一户计之十年之出已八百万矣
如此则民家之钱安得不空天下财产安得不蹙哉
臣向尝过淮南淮南之民科黄河夫夫钱十千上户
有及六十夫者湖南买弩椿官估二十百姓为费二
千户有及二十条者江西买军须衲袄官估八百实
费三千其他翎毛羽箭无虑数倍甚可痛也又臣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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巡历洪筠据百姓诉州县抑勒置铺卖盐窃详蹇周
辅元正盐法以救淡食之民令民间积盐不售以致
怨嗟卖既不售月钱欠负追呼刑责将满江西上批
刘谊既有所见自合公心陈露辄敢张皇上书惟举
一二偏僻不齐之事意欲槩坏大法宜加黜责以儆
在位
亲试举人
赐黄裳以下千四百馀人及第出身有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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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土
夏四月壬子朔日有食之
阴云不见
官制成改平章事为左右仆射以王圭蔡确为之仍兼
门下中书侍郎
改参知政事为门下中书侍郎以章惇张璪为之置
左右丞以蒲宗孟王安礼为之诏以五月朔行官制
始命百官以三省统领百职事无大小并中书取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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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下覆奏尚书施行
三省之制中书省掌进拟庶务宣奉命令中外无法
式应取旨者凡命令之体有七曰册书立后妃封亲
王皇子大长公主拜三师三公三省长官则用之曰
制书处分军国大事颁赦宥德音命尚书左右仆射
开府仪同三司节度使凡告庭除授则用之曰诰命
应迁改职秩合命词则用之曰诏书赐待制大卿监
中大夫观察使以上则用之曰敕书赐少卿监中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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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夫防禦使以下则用之曰御札布告大号令则用
之曰敕榜赐酺及戒励百官晓谕军民则用之大事
奏禀得旨留所得旨为底别以黄纸书中书令宣侍
郎给舍人行讫归录送门下为画黄小事受批降若
覆请及入熟状拟进得旨者亦别以黄纸书宣奉行
讫录送门下为录黄枢密院掌军国机务大事则禀
奏其付授者用宣小事则拟进其付授者用劄先具
所得旨开门下省审覆面得旨为录白批奏得画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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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书旨门下省掌受天下之成事审命令驳正违失
凡受中书省画黄录黄枢密院录白画旨留为底及
尚书六曹所上有法式事皆奏覆审驳之给事中读
侍郎省侍中审进入被旨画闻则授之尚书省枢密
院即有舛误应举驳者大则论列小则改正凡吏部
拟六品以下职事官则给事中校其仕历功状侍郎
侍中引验审察非其人则论奏省覆刑部大理寺所
断狱不当罪则以法驳正之尚书省掌施行制命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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吏部曰户部曰礼部曰兵部曰刑部曰工部皆𨽻焉
凡天下之务六曹所不能与夺者总而决之应取裁
者随所𨽻送中书省枢密院事有成法则六曹准式
具钞令仆射丞检察签送门下省画闻官制始行建
尚书为三省各以其省长官为宰相而左仆射兼门
下侍郎以秩高不除故以尚书令之贰左右仆射为
宰相而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以行尚书之职右仆射
兼中书侍郎以行中书令之职而别置侍郎以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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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省分班奏事独中书取旨门下尚书不与元祐初
始同取旨
寻诏门下有差除更改事更不关报御史台諌院
又诏秘书殿中内侍入内内侍省不𨽻台察其尚书
六曹分𨽻六察
八年十月以刘挚言差除更改事依旧于当日关諌
官御史
官制成以内舍为门下中书外省元祐初改为后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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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祐元年定郎官为三十五员以主客兼膳部职方
兼库部都官兼司门屯田兼虞部又立磨勘之法待
制太中以上止通议大夫馀官止中散大夫
四年诏以御史知杂事为侍御史言事为殿中侍御
史六察官为监察御史
曾巩为中书舍人
巩尝叙战国策说苑诸子及梁陈书识者以为可比
刘向初与王安石善安石称其文章近世无有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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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之江汉星之斗
上尝问安石何如人巩对曰安石文章行义甚似扬
雄以吝故不及上曰安石轻富贵何吝耶曰臣所谓
吝者谓其勇于有为而吝于改过
吕公著谓巩为人不及议论议论不及文章
录唐段秀实后
五月命内侍李舜举同徐禧如鄜延议边事
先是李宪欲塞前罪乃上再举之策时朝廷已知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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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民困更不调夫宪乃牒都转运司调发以和雇为
名人给钱二百且云受密诏若违令斩都转运以下
民间骚然相聚立栅于山泽不受调知通亲谕之不
听巡尉逼之则执梃欲斗州县无如之何士卒前出
塞死于冻馁者十五六存者皆惮行西京留守文彦
博上言师不可再举枢密吕公著亦上言不可秦凤
运判范纯粹奏师出有期而帑藏匮乏刍粮未备今
竭关陇之力图此一举而事理如是无可济之理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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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必乱上始信之而慰劳公著知延州沈括请尽城
横山且云寨北乌延城正据山界东望夏州八十里
西望宥州四十里下瞰平夏最当要冲乞移宥州于
此使虏不得绝碛为寇乃诏罢泾原之役命鄜延修
六寨以包横山之地遣舜举同给事中徐禧往鄜延
计议舜举退诣执政王圭迎以好语曰朝廷以遣边
事属押班及李留后无西顾之忧矣舜举曰四郊多
垒此卿大夫之辱也相公当国而以边事属内臣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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乎内臣止宜供禁庭洒扫之职尔岂可当将帅之任
耶闻者代圭发惭
夏人寇边
鄜延王英死之
六月召李宪赴阙罢西师再举之议
诏三省各举职
诏自今事无大小中书取旨门下覆奏尚书省奉行
秋七月河决大吴埽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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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河溢北京内黄埽决之以纾灵平下埽危急也
八月河决原武
命塞之至仲冬毕工
九月夏人陷永乐城
先是朝廷从徐禧之议命禧及李舜举沈括发延州
蕃汉军八万役夫荷粮者倍之即永乐小川筑新城
距故银州二十五里城成赐名银州寨夏人闻城永
乐举兵来争禧及舜举亦自米脂引兵趋银州禦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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贼二十万众攻城高永能曰羌性如兽不意而辄加
笞叱则气折不能害人若迟疑不断纵其陆梁将无
所不至今先来皆精兵急与战破之则骇散后虽有
重兵亦不敢进此常势也尘埃涨天必数十万之众
使俱集则众寡不敌大事去矣禧岸然捋其须谓永
能曰尔何知王师不鼓不成列永能退拊膺谓人曰
吾不知死所矣鄜延副总管曲珍出战败绩将官寇
伟死之永乐城依山无水战士渴死者大半至绞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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粪而饮之惟禧舜举有水两壶一日忽有于城下呼
曰汉人何不降闻无水已三日矣禧以壶水扬于外
以示之曰无水此何物也虏笑曰止于此矣夜半城
遂陷禧舜举及陜西运判李稷皆死之曲珍及王湛
李浦逃归蕃汉官二百三十人兵万二千三百皆没
舜举将死裂衣襟奏云臣死无所恨愿朝廷勿轻此
贼禧不知所终或云禧实不死有自虏还者尝见之
奏至上览之恸哭左右莫敢仰视既而叹曰永乐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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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无一人言不可者右丞蒲宗孟曰臣尝言之上曰
何尝有言在内惟吕公著耳知延州刘昌祚言永乐
之败一日失马七千匹不知平时费几何而致是宁
不惜哉或言缘是役而死者六十馀万人云
安化蛮寇边
宜州守臣王奇将费万死之时蛮以岁饥掠省地广
西转运马默上平蛮方略以为胜负不在兵而在将
富良宵遁郭逵怯懦邕城陷没苏缄老谬归仁铺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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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陈宗仪先走昆崙关丧师张守节不战侬智高破
亡因狄青之知勇欧希范诛灭乃杜杞之方略此足
以验矣今安化州蛮作过而宜融土丁万人素号得
力其中必有二三千可以重赏使之上谓宰执曰默
意欲用兵未可从也乃诏知沅州谢麟带御器械和
斌经制溪洞发在京骁骑及江南福建兵以听师期
明年诸蛮降
冬十一月景灵宫成告迁祖宗神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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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圣三年四月诏自今景灵宫朝献分两日
大赦
官绘象景灵宫臣僚子若孙一人
癸亥元丰六年春正月朔御大庆殿用刘几新乐
初上以朝仪物敝当改制诏閤门御史台详定朝会
仪更造仗卫舆辂冠服至是始陈于殿夜半仪銮司
撤覆辂幕屋屋坏毁新玉辂上不怿久之上自即位
于礼乐之事未遑制作间从言省绪正一二知礼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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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杰条上旧乐之失大臣言秘书监致仕刘几知乐
者乃诏几赴京议乐判太常寺王丞又乞召礼部侍
郎范镇参议既而几等言太常钟磬凡三等王朴乐
一也李照乐二也胡瑗阮逸乐三也王朴乐太祖尝
言其声太高虽李照胡瑗再定比王朴乐微下及铸
大钟或讥其声弇郁亦不用郊庙依旧用朴乐今请
遵祖训下朴乐二律用仁宗所制编钟追考成周分
乐之序辨正二舞容节及范镇召对为上言定乐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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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正律镇作律尺龠合升豆区釜斛欲图上之又乞
访求一稃二米真黍以定黄钟而几即用李照乐加
四清声而奏乐成时去冬十二月也镇曰此刘几乐
也臣何与焉初杰欲销朴旧钟意新乐成虽不善更
无旧钟可校乃诏许借朴钟为清声不得销毁后辅
臣至太常按试前一夕杰乃陈朴钟已敝者一县乐
工不平夜易之而杰不知明日辅臣至杰厉声云朴
钟甚不谐美使乐工叩之韵更佳杰大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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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前代陵庙
夏人寇边
将官杨定死之虏众数十万奄至知兰州李浩闭城
拒守钤辖王文郁请击之浩曰城中骑兵不满数百
安可战文郁曰贼众我寡正当折其锋以安众心然
后可守此张辽所以全合淝也乃募召死士百馀夜
缒而下持短刃突之贼众惊溃时以文郁方尉迟敬德
既而降诏擢文郁知州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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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又入寇麟府将郭忠绍败之寇麟州知州訾虎败
之
夏四月雨土
五月两朝宝训成
先是王圭言天圣中真宗正史成别录三朝宝训今
当修两朝宝训乃诏林希修至是进
旌孝子支渐
渐资阳人也年七十持母丧既葬庐墓侧三时号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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负土培坟哀毁瘠甚白蛇狸兔扰其旁白雀白鹤白
乌日集于垄木五色雀至万馀回翔悲鸣若助哀者
其乡勾氏子自娶妻即弃其亲不养观渐行因为感
动迎其亲还舍同时又有简州邓宗古汝州沈宣皆
以孝行蒙褒赐束帛自熙宁以来迄靖康以孝义著
于传者自朱寿昌至张晋卿妻丁氏凡十四
闰六月富弼薨
遗表大略言忠词杜绝谄谀日闻去岁大举西伐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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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諌者又言辅弼之任议论之臣皆当极天下之选
彼贪宠患失柔从顺媚之徒岂可利而使之又言天
下之大非知力可周惟诚意可通也则山海遐僻莫
不感动而况朝廷之上乎今上下情意否塞不通百
姓愁怨失其所者无由上达愿推本忠厚之教以至
诚通达天下又言宫闱之臣不可专委兵柄统制方
面尽挟权怙宠陵铄上下人心不服易以败事又言
兴利之臣为国敛怨又言西事大为可忧若再犯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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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关陜震荡愿陛下速下明诏许其改心效顺又言
前举秦晋之民肝脑涂地哭声相闻穷而无归恐生
他变愿择循良之吏赈贷存恤若夫要道则在陛下
圣化之所存与所用之人君子小人之辨耳望陛下
详览臣奏特留圣意弼早有公辅之望名闻外域辽
使每至必问其出处安否临事周悉不万全不发当
其敢言奋不顾身忠义之性老而弥笃家居一纪斯
须未尝忘朝廷讣闻辍视朝两日发哀其后赠太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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谥文忠哲宗篆其碑首曰显忠尚德之碑元祐初配
享神宗庙廷
秋七月祔孝惠孝章淑德章怀四后于太庙
孝惠皇后贺氏孝章皇后宋氏太祖之元妃及继后
也淑德皇后尹氏太宗之元妃章怀皇后潘氏真宗
之元妃也初议不更发册大常博士王古言徽号之
与升祔礼均也发册虽不为祔庙之节文而升祔之
重乃由发册而后显今既行升祔则册礼不可废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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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升祔比太庙亲祠用升册焉祔太祖太宗真宗室
以安焘同知枢密院
西边用兵日久上益厌之乃不次用焘焘力辞上曰
西鄙未宁今日重事正欲赖卿谋谟耳时夏人款塞
焘言宜遂抚纳且戒边臣毋开兵端既又请还疆土
焘言此所得有非要害处固宜予以示恩然羌情无
厌今则未可当使知吾宥过而罢不可使知吾厌兵
之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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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是焘尝上诸司敕式上谕焘曰设于此而逆彼之
至曰格设于此而使彼之效曰式禁其未然之谓令
治其已然之谓敕修书者要当如此有典有则贻厥
子孙今之格式令敕即典则也若其书备具政府总
之有司守之斯无事矣
八月蒲宗孟罢
时为尚书左丞坐违法缮治府罢知汝州先是宰
执同对上有无人付之叹宗孟对曰人才半为司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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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以邪说坏之上不语视宗孟久之宗孟惧无以自
容上复曰蒲宗孟乃不取司马光耶若光者未论别
事祇辞枢密使自朕即位惟见此一人他人则虽迫
之不肯去矣又泛论古今人物宗孟盛称扬雄之贤
上作色曰扬雄著剧秦美新岂佳士也王安礼尝戏
宗孟曰扬雄为公坐罪
九月癸卯朔日有食之
冬十月夏人纳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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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乞还侵地撤边戍为分藩乃赐秉常诏略曰藩服
不恭削地示过咨于故实匪朕所私其地界已令鄜
延经略司指挥保安军牒宥州施行候疆界了日岁
赐依旧
限度牒额
岁以一万为额每道为钱百三十千
孟轲封邹国公
明年诏以轲配食文宣王封荀况扬雄韩愈为伯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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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祀
十一月丙午郊罢合祭
幸新尚书省
去年诏建尚书省至是成车驾临幸官仆射丞家一
人进尚书以下官一等
文彦博致仕
时判河南府彦博之在河南也与富弼等用白居易
故事就弼第致酒相乐尚齿不尚官洛阳多名园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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刹诸老须眉皓白衣冠甚伟都人常随观之已而图
形妙觉僧舍谓之洛阳耆英会司马光年未六十以
狄兼谟故事与焉
十二月夏人寇边
初经制李宪以夏人数至兰州河外而翱翔不进意
必大举乃增城守之备按古步法以计戍卒复募游
兵随方应禦至是果大举入寇步骑号八十万围兰
州意在必取督众急攻矢如雨雹云梯革洞百道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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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凡十昼夜不克粮尽引去城外得贼尸五万
是岁高丽王徽卒
上悯焉遣臣祭吊前此未之有也
徽在位三十八年治尚仁恕为东夷良主徽子顺王
勋嗣百日卒弟宣王运嗣运仁贤好文内行修饬每
贾客市书至则洁服焚香对之
其国东西二千里南北千五百里王居开州蜀莫郡
号曰开成依大山置宫室立城壁名其山曰神嵩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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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皆茅茨覆以瓦者才十二以新罗为东州乐浪府
号东京百济为金州金马郡号南京平壤为镇州
号西京西京最盛凡三京四府八牧郡百有十八县
镇三百九十洲岛三千郡邑之小者或祇百家西北
接契丹恃鸭绿江以为固江广三百步其东海水清
澈下视十丈可鉴凡海至高丽即清入登州经千里
长沙即浊东南望明州数日水皆绝碧至洋中则黑
海人谓此无底之谷也官有中书省枢密院平章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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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政事中枢密使翰林学士知制诰大抵仿中朝国
子监有四门学士学者至六千馀人三岁一贡举百
官以米为俸兵出于民番卫王府国人崇儒尚释仁
柔而恶杀其刑无惨酷惟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
皆近古也
甲子元丰七年春二月宗晖封嗣濮王
嗣濮王自宗晖始
夏四月夏人寇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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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州将官吕真败之
六月寇德顺军巡检王友死之
九月寇定西城将秦贵败之
十月寇静边寨钤辖彭孙败之又寇泾原又寇熙州
十一月寇静边寨队将白玉李贵死之
秋七月伊洛溢
河决元城
浸北京遣使赈恤赐溺死者家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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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十一月夏人来贡
表略云历世以来贡奉朝廷无所亏怠至于近岁尤
甚欢和不意憸人诬间朝廷遂起大兵侵夺土地今
乞陛下将还疆土通遐域之贡输用息干戈庶生民
之康泰上令录本付李宪
十二月资治通鉴成
授司马光资政殿学士仍降诏奖谕上谕辅臣曰前
代未有此书过荀悦汉纪远矣初官制之将行也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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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禁中自为图帖定未出先诏辅臣曰官制将行欲
取新旧人两用之又曰御史大夫非司马光不可蔡
确进曰国事方定愿少迟之王圭亦助确乃已及除
光第四任提举崇福宫诏满三十个月即不候替人
发来赴阙盖将复用光也是岁秋热上感疾始有建
储意又谓辅臣曰来春建储以司马光吕公著为师
保蔡确知光必大用乃谓邢恕曰上以君实为资政
殿学士异礼也君实好辞官晚进不敢通书和叔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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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士宜以书言不可辞之故恕但与光子康书致确
语康以白光光笑而不答亦再辞而后受之
更茶盐法
五年𣙜淮西盐是岁七月河北路始并大名府澶恩
等十州盐皆官𣙜
九月通广盐于郴全道三州亦从蹇周辅之请也额
利增加一方骚然
十月𣙜建剑州茶二州茶自熙宁三年后许通商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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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复𣙜
明年二月惟在京府界及陜西路许通茶商馀路并
行𣙜法从福建路转运使王子奇之请也
乙丑元丰八年三月春正月上不豫
大赦
三月朔立皇子佣为皇太子
赐名煦
大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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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既不豫宰执入问疾至朝堂议建储蔡确章惇欲
钩致王圭语知开封蔡京阴戒人执刀将斩圭圭曰
上自有子何谋之有入对圭言去冬奉圣旨皇子延
安郡王来春出阁愿早建东宫顷已奏上首肯圭言
书皇太子名进上颔之圭等筹又奏请皇太后权同
听政上首肯太后辞避圭等请至再三太后泣许又
曰去岁皇子侍宴君臣皆尝见之乞再瞻睹太后垂
帘于福宁殿上皇子立檐外太后泣谓圭曰皇子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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敏好学不好弄已读论语七卷自皇帝服药手写佛
经祈福因出示圭等所书字极端正圭等拜贺是日
立为皇太子
初岐王颢嘉王頵日诣寝殿问起居至是太后谕王
非宣诏不得入
初蔡确遣邢恕要太后侄高公绘等辞圭明日又遣
人招会东府确曰宜往见邢舍人恕且恕家有桃著
白花可愈人王疾其说出遗藏经幸留一观及入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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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红桃花也惊曰白花安在恕执公绘手曰右相令
布腹心上疾未捐延安冲幼宜早定议岐嘉皆贤王
也公绘答曰公欲祸吾家竟去已而恕方谓后与圭
为表里欲舍延安而立其子颢頵已及惇确持之得无
变且稍播其说于士大夫间矣
上崩于福宁殿
寿三十八在位十九年谥曰英文烈武圣孝庙号神
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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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在东宫素闻王安石有重名熙宁初擢辅政虚己
以听之安石更定法令中外争言不便上亦疑之安
石坚持之不肯变其后天下终以为不便上亦不专
信安石不自得求引去后八年不复召励精求治如
恐不及总揽万务小大必亲或日昃不暇食至南宫
遣人迎之侍臣有以为言者上曰朕享天下之奉非
喜劳恶逸诚欲以此勤报之也愤北土倔彊慨然有
恢复幽燕之志聚金帛内府欲先取灵夏灭西羌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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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北伐及安南失律喟然叹曰使赤子无罪死朝廷
当执其咎永乐之败益知用兵之难于是息意征伐
矣孝友仁俭根于至诚慈圣光献之丧既除而慕不
已待嘉岐二王如布衣欢终上之世乃出外邸平生
不御畋游不治宫室虽青城小苑跬步弗幸谦冲退
托去华务实终身不受尊号诚帝王之盛德也史臣
云视其建礼乐正官名崇经术肃武备省州县抑侥
倖以策问取士以常平养民以原庙奉祖宗以官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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劝宗室经制一定至于今赖之岂不信然
皇太子即皇帝位
大赦
尊皇太后为太皇太后
宫曰崇重
皇后为皇太后
宫曰隆祐后改慈德
德妃朱氏为皇太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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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生母也宫曰瑞圣
太皇太后同听政
寻以太皇太后生辰为坤成节
罢𣙜场务佃赁田宅空地出限罚钱罢在京免行钱
罢提举保甲钱粮官提举保甲官诸县巡敕保甲官
每岁农隙祇赴县教阅一月寻又诏自十月至正月
分四番教第五等两丁之家放免
罢鄜延团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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罢增置铸钱十四监
罢方田
复府界三路巡检弓兵
罢水磨茶
初召司马光吕公著于外未至遣中使迎劳太皇手
书问以今日设施所当先光未及条上已有旨散遣
修京城役夫罢减皇城内觇者止御前工技出近侍
之无状者三十馀人敕中外无敢苛刻暴敛废导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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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物货易及民所养户马宽保限马限皆从中出大
臣不与
严内降覆奏法
诏传宣内降并由中书枢密院覆奏
元祐初諌官王岩叟奏云今日所急在人才须节节
有人以为备则朝廷多正论然正直者小人所惮朝
廷常有可忌惮之人则朝廷安又奏圣人不以无过
为美而以改过为美不以无諌为美而以从諌为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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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奏臣节以不回为忠主意以易回为圣又奏两宫
垂帘杜绝内降更乞陛下照管太皇以其言语试问
官家上曰无之岩叟曰如此幸甚盖斜封墨敕不宜
于今日有之自古此事尽出于外交结宦官女谒遂
卖官鬻狱无所不至不可不防微不可不奏知太皇
曰卿言极是决然不至有此不须忧也
出内侍宋用臣等十三人
以改转法出之于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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遣使察举监司
诏举行旧法分遣郎官御史察举诸道监司
召吕公著侍读
公著时知扬州遵先帝意召用之入见奏陈十事一
曰畏天二曰爱民三曰修身四曰讲学五曰任贤六
曰纳諌七曰薄敛八曰省刑九曰去奢十曰无逸
五月京师地震
王圭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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圭辅政至宰相凡十六年无所建明守成而已时号
为三旨宰相以其上殿进呈云取圣旨上可否讫云
领圣旨既退谕禀事者云已得圣旨
赐举人第
以亮阴不亲策其应直赴廷试旧已奏名者皆同场
别号试策一道赐刘达等千四百馀人及第出身有
差
以蔡确韩缜为左右仆射章惇知枢密院司马光门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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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郎
光居洛十五年天下以为真宰相田夫野老皆号为
司马相公妇人孺子亦知其为君实也神宗崩赴阙
入临卫士望见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争拥
马首呼曰公无归洛留相天子活百姓所在数千人
聚观之光惧归洛太皇闻之诘问主者遣内侍梁惟
简劳光问为政所当先者光言宜开言路寻上疏略
曰人君之德三曰仁曰明曰武致治之道三曰任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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曰信赏曰必罚且言臣昔以此事仁宗又以此事英
宗又以此事神宗又以此事陛下既而复上疏曰臣
窃见先帝聪明睿知励精求理思用贤辅以致太平
不幸所委之人于人情物理多不通晓足已自是不
知择祖宗之令典合天下之嘉谟以启迪清衷佐佑
鸿业而多以己意轻改旧章谓之新法其人意之所
欲为人主不能夺天下莫能移与之同者援引登青
云与之异者摈斥沈沟壑专欲遂其狠心不顾国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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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体人之常情谁不爱富贵而畏刑祸于是搢绅士
大夫望风承流竞献策画作青苗免役市易赊贷等
法又有边鄙之臣行险侥倖大言面欺轻动干戈深
入敌境坐守孤城粮运罄竭狼狈奔溃使兵夫数十
万暴骸于旷野资仗巨亿弃捐于异域又有生事之
臣欲乘时干进建议置保甲户马以资武备变茶盐
铁冶等法增家业侵街商税钱以供军需遂使九土
之民失业困穷如在水火此皆群臣躁于进取惑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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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帝使利归于身怨归于上非先帝之本志也比闻
有旨罢修城役夫撤巡逻之卒止御前造作斥退近
习之无状者戒饬有司奉法失当过为烦扰者罢物
货等场及民所养户马又宽保马年限四方之人无
不鼓舞圣德夫为政在民心苟民之所欲者与之所
恶者去之如决水于高原之上以注川谷无不行者
苟或不然如逆阪走丸虽竭力以进之其复走而下
可必也今新法之弊天下之人无贵贱贤愚知之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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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陛下微有所改而远近皆相贺也保甲免役钱将
官三事皆当今之急务釐革所宜先者伏愿早赐施
行昔文帝除肉刑斩右趾者弃市笞五百者多死景
帝元年即改之笞者始得全武帝作盐铁𣙜酤均输
等法天下困敝盗贼群起昭帝用贤良文学之论而
罢后世称明唐代宗纵宦官公求赂遗置客省拘滞
四方之人德宗立未三年悉禁止罢遣时人望致太
平德宗晚年有宫市五坊小儿暴横为民害盐铁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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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羡馀顺宗即位皆罢中外大悦皆改父之政事而
当者人谁非之切不可泥三年不改父道之说也其
乞罢保甲略曰兵出民间虽亦古法然古者八百家
才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閒民甚多三时务农
一时讲武不妨稼穑自两司马以上皆选贤士大夫为
之无侵渔之患故卒乘辑睦动则有功今籍乡村之
民二丁取一以为保甲皆授以弓弩教之战阵是农
民半为兵也近年又令河北河东陜西置都教场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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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四时每五日一教特置使者比监司专切提举州
县不得关预每一丁教阅一丁供送虽云五日保正
以泥棚除草为名日聚教场得赂则纵之不则留之
是三时耕耘收种稼穑之业尽废也又朝廷时遣使
者遍行按视所至犒设赏赉縻费金帛以钜万计此
皆鞭挞平民铢两丈尺而敛之一旦用之如粪土而
乡村之民但苦劳役不感恩泽臣不知设保甲于农
民之劳既如彼国家之费又如此终将何所用哉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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悉罢三路巡检下兵士及诸县弓手皆易以保甲令
主簿兼县尉但主草市以里其乡村盗贼悉委巡检
而巡检兼掌巡按保甲教阅朝夕奔走犹恐不办何
暇追捕盗贼哉又保甲中往往有自为盗者亦有乘
保马行劫者然则设保甲保马本以除盗乃更资盗
也臣愚以为宜悉罢保甲使归农召提举官还朝量
逐县户口每五十户置弓手一人其馀巡检兵士县
尉弓手耆长壮丁逐捕盗贼并乞依祖宗旧法又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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罢免役略曰百姓出力以供在上之役盖自古及今
未之或改熙宁中执政者谓百姓惟苦差役破产不
惮增税乃请据高下各令出钱雇人充役因差役破
产者惟乡户衙前有之自馀散从承符弓手手力耆
长户长壮丁未闻破产者也其乡户衙前所以破产
者盖由田野愚戆之人不能干事主彼官物或因水
火损败或为上下侵渔欠折备偿不足有破产者至
于长户衙前久在公庭勾当精熟每经重难差遣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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累分数别得优轻场务奖借往往致富何破产之有
又向者役人皆上等户为之其下等单丁女户及品
官僧道本来无役今更使之一槩输钱则是赋敛愈
重非所以宽之也故自行免役法以来富室差得自
宽而贫者困穷日甚殆非所以抑兼并哀茕独均赋
役也而又监司守令之不仁者所雇役人之外多取
羡馀或一县数万贯以冀恩赏规进取又国家旧制
所以必差青苗户充役人者为其庄田家属有罪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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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逃亡故颇自重惜今雇浮浪之人充役常日恣为
不法一旦事发单身窜匿则何处不可投名也又农
家所有不过榖帛与力自古赋役无出钱者行新法
以来青苗免役及赋敛多责见钱钱非私家所铸要
须贸易外求丰岁榖贱己自伤农况迫于期限不得
半价尽粜所收未能充数家之糗粮未暇更留若值
凶年则又无榖可粜人人卖田无所可售遂至杀牛
卖肉伐桑鬻薪来年生计不敢复议此农民所以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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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也臣愚以为宜悉罢免役钱其州县诸色人并依
旧制悉委本县令佐揭主簿定差替见雇役人其衙前
先召募人投充长名召募不足然后差乡村人户每
经历重难差遣依旧以优轻场务充酬赏所有见在
免役钱拨充州县常平本钱以户口为率存三年之
蓄有馀则归转运司其乞罢将官略曰州县者百姓
之根本根本危则枝叶何以得安故自古以来凡置
州郡必严其武备设长吏必盛其侍卫非以重其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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骄其人也乃所以安百姓卫朝廷也国朝以来置总
管钤辖都监为将帅之官凡州县有兵马者其长吏未
尝不兼同管辖盖知州即一州之将知县即一县之
将故也先帝欲征伐四夷患诸州兵官不精勤训练
士卒懈弛于是有建议者别置将官使之专切训练
其逐州总管以下皆不得关预及有差使量留羸弱
下军及剩员以充本州官白直及诸般差使其馀禁
军皆制在将官专事教阅臣愚以为职事修举在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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择人不在于设官苟不得人虽将官亦何所为况今
之将官即向之总管等官也岂为总管时则不能举
职为将官乃能举职乎此徒变易其名无益事实非
徒无益兼亦有害凡设官分职当上下相维如身之
使臂臂之使指纪纲乃立今为州县之吏及总管等
官而于所部士卒有不相统摄不得差使殆如路人
者至于仓库守宿街市巡逻亦皆乏人虽于条许差
将下兵士而州县不得直差须牒将官将官往往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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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不肯差拨万一有非常之变州县长吏何以号令
其众制禦奸宄臣略举目睹一事以證其馀先帝敕
西京留司亲诣嵩山起建道场其将下禁军充白直
者于条皆不得出城经宿所留者剩员七八人而已
西京天子别都也其守禦不固如此留守前宰相重
官也其侍卫单寡如此况僻小州县其守禦之备侍
卫之众可知矣今独缘边州军城隍完固士卒众多可
以守禦自馀州县既无深沟高城又乏士卒群盗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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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何以责其竭节守义臣愚以为河北陜西河东京
西等路腹内州县宜以渐修筑所治之城州城稍高
县城次之不必广大所以然者高则难踰小则易守
故也屯驻兵士大藩常留千馀人小州亦留数百人
悉罢将官其逐州县禁军并委长吏与总管等同共
提举教阅仍令逐州各选有勇力武艺之人充弓手
以卫守城邑讨捕盗贼其州县吏所给白直迎送之
人皆如嘉祐编敕以前各数如此则力可以守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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遇寇盗之至责其弃城等罪诛之彼亦甘心矣起光
知陈州过阙留之而有是命光上疏辞免略曰先帝
以睿知之性切于求治而王安石不达政体专用私
见变乱旧章误先帝任使陛下深知其弊即政之初
变其一二欢呼之声已洋溢乎四表则人情所苦所
愿灼然可知陛下何惮而不悉更张哉譬如人有误
饮毒药致成大病苟知其毒斯勿饮而已矣岂可云
姑少减之积以岁月然后尽舍之哉臣向言免役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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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将官此皆所害者大所及者众宜先变更何为不
可太皇遣中使谕令供职曰嗣君年德未高吾当同
处万务所赖方正之士赞佐邦家切欲与君商量政
事卿又何辞可降诏开言路须卿供职施行光乃受
命
求直言
先是五月诏略曰为治之要纳諌为先有能以正论
启沃者岂特受之而已且不爱高爵重禄以奖其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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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乃阴有所怀犯非其分或扇摇机事迎合己行上
则观望朝廷侥倖希进下则衒惑流俗干取虚誉审
出于此而不惩艾必能乱俗害治然则黜罚之行是
亦不得已也司马光上疏略曰臣伏读诏书固尽善
矣中间逆以六事防之臣以为人臣惟不上言上言
则可以六事罪之矣其所言或于群臣有所褒贬则
可以谓之阴有所怀本职之外微有所涉则可以谓
之犯非其分陈国家安危大计则可以谓之扇摇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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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或与朝旨暗合则可以谓之迎合己行言新法之
不便当改则可以谓之观望朝廷言民间愁苦可悯
则可以谓之衒惑流俗然则天下之事无复可言者
矣是始于求諌而终于拒諌也望于诏书中删去中
间一节使天下晓然知陛下务在求諌不忧黜罚则
中外之情远近之事如指诸掌矣凡三奏乞改前诏
乃更下诏许中外实封言事
知庆州范纯仁言向来朝廷阴立法度付之有司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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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便民益国也如慈父寄食哺儿意岂有不善哉而
哺者无爱儿之心不量饥饱多少之节惟曰哺之而
已不恤其他则儿不病而死者几希矣今吏之行法
者不恤民之利害恶欲曰惟知行法而已不恤其他
则宜其百姓疲敝无告矣然则群县之弊守令知之
一路之弊职司知之军政之弊三帅与将领者知之
茶盐利局民兵刑法差役之弊提其局及受其寄者
知之边防之弊守边者知之伏望各使条陈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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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阴蔽某事利人益国可以兴行某事劳扰烦
费可以简省某事蠹害公私可以釐革天下幸
甚
吕公著既上十事太皇遣中使奖谕且曰当此拯民
疾苦更张何者为先具悉以闻公著上奏略曰自王
安石秉政青苗免役之法行而取民之财尽保甲保
马之法行而用民之力竭市易茶盐之法行而夺民
之利悉若此之类甚众今陛下既已深知其弊更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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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际当须有术不在仓卒且如青苗之法但罢逐年
比较则官司既不邀功百姓自免抑勒之患免役之
法当少取宽剩之数度其雇差所宜无令下户虚有
输纳上户取其财中户取其力则公私自然均济保
甲之法祗令秋冬月农隙教习仍祇委本路监司提
按既不至妨农则众庶稍得安业无转为盗贼之患
如此三事并须别定良法以为长久之利至于保马
之法先朝已知有司奉行之谬市易之法先帝尤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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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有害而无利福建江南等路配卖茶盐过多彼方
之民殆不聊生俱非朝廷本意恐当一切罢去而南
方盐法三路保甲尤宜先革者也又曰必欲实利及
民莫若任人为急同日又上奏曰臣乞陛下广开言
路登用正人恐陛下深居九重未能尽知人才于是
荐孙觉方正有学识范纯仁劲挺有风力皆可充諌
议大夫等官李常清直有守可备御史中丞刘挚性
资端厚可充侍御史苏辙王岩叟并有才气可充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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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言事御史太后封公著劄子付司马光详所陈当
与未当光奏公著所陈无有不当惟有保甲一事欲
就农隙教习臣谓既知其为害于民无益于国便当
废罢更安用教习于是光又荐刘挚公忠刚正终始
不变赵彦若博学有父风内行修饬傅尧俞清立安
恬淹滞岁久范纯仁临事明敏不畏彊禦唐淑问行
已有耻难进易退范祖禹温良端愿修身无阙此六
人或处台諌或侍讲读必有裨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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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侍御史刘挚言侍讲陆佃蔡卞皆新进少年越
次暴起论德业则未试语公望则甚轻乞罢其兼职
别选用道德经术有行义忠信孝弟惇茂老成之人以讲
读遂命赵彦若傅尧俞兼侍读
秋七月严奏谳法
先是有以彊盗及故杀斗杀情可矜谳于朝法官援
例贷免刑部郎杜纮以为多不实请勿贷于是司马
光主之乃诏奏谳不当者按罪起居郎范百禄监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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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史邵材皆争之不从死者甚众皆自纮发之其后
范纯仁亦以为非先王宁失不经之意乃诏大辟刑
名疑虑情理可悯公案令刑部看详不得致有枉滥
冬十月诏举諌官
初诏仿唐六典置諌官寻又诏待制以上举堪充諌
官二员时已除范纯仁唐淑问朱光庭苏辙范祖禹
为諌官太后问执政曰此五人何如章惇曰故事諌
官皆两制以上举然后执政议今除自中出臣不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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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何从知之得非左右所荐此门不可启后曰此
大臣所荐非左右也惇曰大臣当明扬何以密启由
是韩缜司马光以纯仁吕公著以祖禹亲嫌为言惇
曰台諌所以紏绳执政之不法故事执政初除亲戚
及所举之人见为台諌皆徙他官今当循故事不可
违祖宗法光曰纯仁祖禹作諌官诚协众望不可以
臣故妨贤者进臣宁避位惇曰缜光公著必不至有
私万一他日奸臣执政援此为例非国之福纯仁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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禹请除他官仍令两制以上奏举故有是诏淑问光
庭辙除命如故改纯仁兼侍讲祖禹兼著作佐郎
寻又诏监察御史兼言事殿中侍御史兼察事
罢义仓
河决大名
葬神宗于永裕陵
先是九月朔范祖禹言先王制礼以君服同于父故皆
斩衰自汉以来不惟人臣无服而人君遂不为三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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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丧惟国朝祖宗外庭虽有易月之制而宫中实行
三年之服且易月之制前世所以难改者以人君自
不为服也今君上已如古典而臣下犹依汉制故以
大行在殡而百官有司容猊衣服无异于行路之人
岂人之性若此其薄哉由上之不为之制礼也今群
臣易月而人主实行三年之丧故十二日而小祥期而
又小祥二十四日而大祥再期而又大祥夫练祥不
可以有二也既以日而为之又以月而为之此礼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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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据者也古者大祥中月而禫禫者祭之名非服之
色也今乃为之禫服三月此礼之不经者也既除服
矣至葬即又服之祔庙而后即吉才八月耳而遽纯
吉无所不佩此又礼之无渐者也易月之制因袭故
事已行之礼既不可追且衰裳不可以服勤则断以
日月而易朝服以视事亦是也臣愚以为宜令群臣
朝服正如今日而未除衰至期而服之渐除其重者
再期而又服之乃释衰其馀则君服斯服可也至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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禫不必为服惟未纯吉至大祥然后无所不佩则三
年之制略如古矣又奏曰天子者天下之共主故其
丧使天下共服之今朔望之礼群臣朝服以造殡宫
是以吉服临丧也人主独以衰服在上是以先帝之
服为人主之私丧也凡此皆礼之所不安也今欲风
天下以忠者莫如先正此礼然古者君臣居丧而行
吉礼则服冕既毕礼则服衰今人主素服以听朝而
人臣朝服以治事亦古之遗法也惟群臣燕服当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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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制期年之内纯用缟素小祥可以有色而渐加以
缘使脱去朝服而犹知有丧则人情不可得忘矣书
曰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古者礼不下庶人惟遏密三
年所以为君服也今祔庙之后群臣不乐百姓无禁
是杀礼以姑息习为俗乐之浮民而使人不知君臣
之义也彼不为乐必有他业以养其生岂遽至困穷
禁之合于礼而无伤于俗请禁之便司马光主其说
下礼官议而礼部尚书韩忠彦等言丧祭从先祖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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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制不可改也乃止
募耆户长壮丁
知吉州安福县上官公颖奏曰耆壮户长法之始行
皆出于雇及其久也耆壮之役则归于保甲之正长
户长之役则归于催税甲头往日所募之钱除承帖
人及刑法司久吏许用外其馀一切付桩若以为耆
壮户长诚可以废也即所用之钱自当与百姓均减
元额今则钱不为之减又使保正长为耆壮之事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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税甲头任户长之责是何异使民出钱免役而又使
之执役也乃诏并募充仍等第给雇钱其旧以官正
代耆长催税甲头代户长承帖人代壮丁并罢诸路
所桩耆户长壮丁钱数拨入役钱内一处支用通宽
剩并不得过二分有剩即行均减
复坊正
并募人充给雇钱
十一月祔神宗祧翼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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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鲜于侁为京东转运
熙宁末侁尝为是官至是复除之司马光语人曰今
复以子骏为转运使诚非所宜然朝廷欲救东土之
弊非子骏不可此一路福星也可以为诸路模范矣
又曰安得子骏布于天下乎
十二月于阗进狮子却之
是岁六月程颢卒
颢尝云一命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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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泽之晋城在县三岁民爱之如父母熙宁初除监
察里行神宗素知其名数召见前后进说甚多大要
以正心惩欲求贤育材为先上尝使推择人才颢所
荐者数十人而以父表弟张载弟颐为首每劝上防
未萌之损及勿轻天下士时王安石日益信用颢每
进见必为上言君道以至诚仁爱为本而未尝及功
利一日极陈治道上曰此尧舜之事朕何敢当颢愀
然曰陛下此言非天下之福也安石与颢虽道不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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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尝谓颢忠尝被旨趣中书议事安石方怒言者厉
色待之颢徐曰天下之事非一家私议愿公平气以
听之安石愧屈颢每论事心平气和安石多为之动
尝谓安石曰管仲霸者之佐也犹能言出令当如流
水以顺人心今参政苦要作不顺人心事何耶但愿
作顺人心事又谁不愿从也安石曰此则感君诚意
既而有于中书大悖者安石大怒遂以死力争之而
党与分矣颢居职数月章疏十上其尤系教化之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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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者则论王霸等篇是也其论王霸曰得天理之正
极人伦之至者尧舜之道也用其私心依仁义之偏
者霸者之事也王道坦然本乎人情出乎礼义若履
大路而行无回曲霸者崎岖反侧于曲径之中而卒
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诚心而王则王矣假之而霸
则霸矣二者其道不同在审其初而已故治天下者
必先立其志正心先立则邪说不能移异端不能惑
故力进于道而莫之禦也陛下躬尧舜之资处尧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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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位必以尧舜之道自任然后为充其道汉唐之君
有可称者论其人则非先王之举考其时则皆驳杂
之政乃以一曲之见幸致小康则创法垂统非可继
于后世者皆不足为也然欲行仁政苟不素讲其具
使其道大明而后行则或出或入终莫有所至也惟
陛下稽先圣之言察人事之理知尧舜之道备于己
反身而诚推之以及四海择同心一德之臣与之共
成天下之务则天下幸甚其论正学礼贤曰君道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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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在乎稽古正学明善恶之归辨忠邪之分晓然趋
道之正故在乎君志先定君志定而天下之治成矣
所谓定志者正心诚意择善而固执之者也夫义理
不先尽则多听而易惑志意不先定则守善而或移
惟在以圣人之训为必当从先王之治为必可法不
为后世驳杂之政所牵滞不为流俗因循之论所迁
惑信道极于笃自知极于明必期致治如三代之隆
而后己也然天下之事患常主于忽微而志亦戒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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渐习故古之人君虽出入从容閒燕必有诵训箴諌
之臣左右前后无非正人所以成其德业伏愿陛下
礼命老臣贤儒不必劳以职事俾日亲便坐议论道
义以辅养圣德又择天下贤俊使得陪侍法从朝夕
进见开诚善道讲磨治体以广闻听如此则圣知益
明王猷允塞矣其论养贤曰臣历观古先哲王所以
虚己求治何尝不尽天下之才以成己之德也故曰
大舜有大焉善与人同乐取于人以为善今天下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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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岂为乏贤而朝廷无养贤之地以容之徐察其器
能高下而进退之也臣今欲乞朝廷设延英院以待
四方之贤凡公论推荐及岩穴之士必招致优礼视
品给俸而不可遽进以官凡有政治则委之详定凡
有典礼则使之讨论经书得以奏陈而治乱得以讲
究也俾群居切磨日尽其才使政府及近侍之臣互
与相接陛下时赐召对访以治道可以观其才器也
察之以累岁人品益分然后使贤者就位能者任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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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委付郡县或师表士儒其德业尤异渐进以师臣
职司之任为辅弼为公卿无施之不称也若是则引
汇并进野无遗贤陛下尊贤待士之心可无负于天
下矣竟以言常平法不便出提点京西刑狱颢固辞
改镇宁军判官颢求对上曰有甚文字颢曰今咫尺
天颜尚不能少回天意文字更复何用欲去而上问
者数四颢每以陛下不宜轻用兵为言寻监洛河竹
木务神宗念之欲召修三经义执政不可命知扶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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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扶沟地卑岁有水旱为经画沟洫之法未及兴工
而去官他日颢语人曰以扶沟之地画为沟洫必数
岁乃成吾为经画十里之地开其端使后人知其制
必有经之者大凡为令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
于死亡平居无事服礼义之训然后为尽故吾于扶
沟兴设学校聚邑人子弟教之亦几成而废夫百里
之施至狭也而道之废兴系焉是数事皆不及成岂
非命哉然知而不为徒责命之废兴则非矣此吾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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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不敢不尽心也除判武学李定劾其新法之初首
为异论罢归故官又坐狱逸囚责监汝州酒税上即位
召为宗正丞未行而卒颢与弟颐少闻汝南周敦颐
论学遂厌科举之习慨然有求道之志谓孟轲没而
圣学不传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其言曰道之不明异
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
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惑人也因其高明自谓穷神
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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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
陋固滞则必入于此窒涂生民耳目虽高才明知胶
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
之闭塞辟之而后可入道其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
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
序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
大而卒无得也其死也识与不识莫不哀伤文彦博
采众论表其墓曰明道先生而其弟颐序之曰周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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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而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而圣人之学不传道不
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无善治士犹得
以明夫善治之道以淑诸人以传诸后无真儒则天
下贸贸焉莫知所之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先生生乎千
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
任辨异端辟邪说使圣人之道焕然复明于世盖自
孟子之后一人而已然学者于学不知所向则孰知
斯人之为功不知所至则孰知斯名之称情也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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颢尝论熙宁初张戬争新法不可行遂以语触王安
石因曰新法之行乃吾党激成之当自愧不能以诚
感悟上心遂成今日之祸吾党当与安石分其罪也
九朝编年备要卷二十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