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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斐然集卷十八
宋 胡寅 撰
寄张相
即日秋凉恭惟锋车入觐神天所相钧候万福某久违
荧座瞻仰实勤去九月缘大人趋召至池阳忽得宫祠
之命势当就养遂复丐閒冬初离去行朝间关江西道
中今夏才达湘潭侍下传闻总师出关已次襄汉即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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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布尺牍少叙区区道途多艰未知得彻钧听否近有
自会稽来者窃承上念忠勋已正爰立之拜遐方幽僻
未睹制书然中外倾心为日已久建中兴之茂业今也
其时昔三老董公说汉王以灭项籍之道曰明其为贼
敌乃可服晋文始伯登有莘以观城濮之众曰少长有
礼其可用也立国治军之要不过是二言矣若夫黜邪
登正修明百度去乱从治镇抚百姓所以成此者也相
公今既当轴处中运动四海切惟成画素定以次施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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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有以大慰苍生垂绝之望独恨固陋莫由自近陪东
閤后尘终日正言少裨知遇又不敢从事于刀笔未礼
重以浼渎依归之诚寔恃鉴照气序向冷徒御远劳仰
冀上副睿衷精调鼎食
寄折参谋
湖南向伯恭提众驻耒水之上仗孤忠以遏豺虎旁无
救援日久情见为贼所执舂陵三路襟喉而贼据之韩
京吴锡夲𨽻伯恭京屯回雁锡屯桂阳顾望环睨而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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敢进部使者移司远徙徒以空文诪张列郡例经残破
惴然自守谁能合从以解纷难闻宣抚公已体顾忧慨
然受命则部分将校扫清寇盗救连帅之危兵所从出
当不愆素而远近侧耳未闻鼓行之声有如绿林知用
先人夺人之谋径逾湘源超越峤外以迎请大使为名
遂将授人以柄束手遐裔耶以丞相元勋旧德当此重
寄承旨嘉谋远识参决筹画幕府所置谅多贤才岂其
迁延坐取讥议何如速奋威声即日引道以一军出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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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逼舂陵檄京锡两军严兵俟命以为犄角元戎总中
权之重肃按全城勿使贼锋乘势猖獗然后文告擒纵
之势成而救难解纷之功立矣
寄张相
昨者奸庸久据要路遂致仇敌乱常干纪警报初传四
方深恐朝廷冉蹈覆辙为退避之计及闻圣主独断登
用相公下诏亲征罪状众著人心咸悦士气自倍宗社
再安系此一举实天下幸甚然以久骄不用之兵当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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谋有援之贼以彼下驷当吾锐锋则小捷未足喜而其
前轻后重尚或可虞诸将劲兵尽护升润无他奇道难
以立功似闻京西一带空虚岂无精骑可以直捣宣武
之巢穴乎窃料庙堂已有胜算直欲攘却淮泗之聚擒
豫馘麟不止列屯据险苟为自守之计而已相公既已
任天下之重动干休戚注措非易更望体武侯用心不
自满假集众思广忠益誓戡大憝克成中兴之烈乃副
人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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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学业未成方幸閒处得以讨论古昔冀他日或有万
一可为世用而相公每加论荐欲使暴其所短近奉堂
帖再有柱史之命恭惟圣主宏度欲屈群策相公旁招
俊乂猥及非才艰虞之时不敢避免只候潭州差到兵
级遵依圣旨即日就道但执笔记注清切之地如某已
试无状岂敢冒处已具奏牍乞一閒散差遣少效尺寸
伏望进呈之际更赐一言俾遂所请下情至愿
荆南自唐悫在任日修治城池亦极险固后缘允文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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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二憾携之悫既出兵二部不援以至于败然今险固
尚如旧也解潜本合便入居之而留枝江累年是以无
成王彦今移襄阳则兵必尽往而所种麦荆南必不得
也则薛帅到官日虽有城池而无兵无食民何由归业
民不归业则土虽沃衍而财无所生犹无有也窃恐当
更出峡中耕牛仍彻瞿塘米禁二物通流民有所资矣
襄鄂既皆宿兵则荆南乃是内援岂可无人为薛帅之
助宜分监职司一员置治台于城中则缓急谋议有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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量处薛既佳士又美才当周旋其事乃可责功效耳千
一之虑更在钧念
与制置参政
窃以世衰道废公卿不下士久矣虽其布衣之旧一旦
相视绝等矧不逮此者乎昨者麾旆西来所为脩记参
问动静者直以事贵于礼当然固不敢少萌觊觎延伫
报赐伏辱钧翰所以慰藉者未忘世好钦戴德度奉承
诲言然后自愧浅之为丈夫也幸甚幸甚冬寒伏惟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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候万福谨启不宣
伏蒙谕以一路之资供一路之费此天下之正理仰服
至论所以纾民而足兵者两得其道矣世所以乱缘拂
理之事积而不治也以一路之资足以供一路之费推
而广之则一世之材可以周一世之用一世之民可以
出一世之兵一世之物可以足一世之役而或以人材
乏少调度不给兵威不振为今日之患者特于正理不
明焉耳矣颓波泯泯其效可见参政所存如此不独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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隅之幸将天下实赖焉所恨僻居出无仆马无由趋侍
仰承馀教引领北望不胜拳拳
寄参政
自闻追锋入陪大政某以僻处未果修附庆问其于欣
慰则与有识同之四月下旬忽奉堂帖蒙上恩记复俾
入侍退省疏逖实自荐论已试不才方且恳免召旨严
峻亦既就途冒暑饮冰遂感疟疾阴邪内寇正气倾侵
欲再露章踌躇未决忽见邸报已蒙改命在于愚陋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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固宜然不敢更前重招讥议辄形奏牍丐从祠馆爰自
己酉去国逮兹六年侨寓流离虽获粗定仰事俯育未
免食贫自惴无庸敢萌过望眷焉微禄终赖国恩钧照
既深必蒙垂念倘得閒局不弃分阴求所未闻證其已
学他日参政精忠直道深格帝心正位钧衡旁招俊彦
其将曳裾东閤诚未为晚干冒威严下情皇恐
近闻王师克复襄郢国威稍振志士增气恐须及时收
还湖北一路不以分镇置帅司于荆南改付才望重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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仍须兼制夔路出其盐米耕牛又通湖南仰其均济粮斛
襄郢安峡分屯劲旅仍以襄阳割𨽻河北以成自南图
北全控上流之势以纾行朝虞虢下阳之虑此诚存亡
所系不论安危而已某往屡告当路听者藐藐参政若
不以为然事几再失无可为者尚何言哉
寄张相
窃以今日人材最难得未用者则不易知不若于已用
者舍短取长犹少失也左相及相公宏才盖世运量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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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馀矣然周公孔明之心尚欲兼用天下之士终不自
以为足而轻盖人材也李丞相心在王室威望已著使
当一面则有折冲之势矣秦丞相死生不动社稷臣也
还侍经幄时有献纳其功不在汲黯之下矣李端明气
略刚正奋不顾身内之六曹尚书外之藩方要害无施
不可局促霅上何用之之浅也致仕向子諲才其通敏
有捍卫我宋之赤心为伪臣所忌久不见用精力未衰
正可任使夫此四人者人品各不同皆今世难得者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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荐之于上则秋防有十万兵之形隐然在大江之南矣
昨日窃闻论使劄子褒借之语尤美不胜皇悚某初论
奏时未知相公有请也既上然后知之今兹陈谟显仁
藏用非小智所能窥测惟是昧暗于军旅之事犹未之
学故于措意尚有未晓焉耳谨俟还朝斋心以请进所
不逮也水贼屡谖且复罪大自知不赦人之浅识咸谓
无可招之理今闻相公威信已著令之必从则湖南虽
宿重兵竭民力所谓一劳永逸亦何不可之有铨量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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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在三湘则当以马居中为首某所论特因修城差其
亲戚为提举官及多差亲戚在部下权摄耳固未尽百
分之一也其人吕丞相所善也相公何从于湖南旬日
间而遽知其无过乎钧旆按行一方观听而以马居中
为无过某恐远方自今得以轻议朝廷也愿相公审之
大旱岁事可忧去虐吏逐不才为民害者亦召和气之
一策贤于致斋祈佛远矣自五月四日不雨至今火云
烈日殊未有沾霈之意果成旱岁民力已竭军旅之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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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赀于何从出如虔贼水妖未平添一两火恐非国家
之福惟相公深念深念
圣上虚伫相公之朝群公莫比此千载一时人臣难逢
之会也所荐而贤所行而善中兴之基也或有不合众
心而相公先入其言拂众而举之成败之决也某区区
之心岂有他哉诚以天下之事难成而易坏君子少而
小人众邪说炽而正法将灭善恶二途无一视同仁之
理相公得君当国而失大几于人材进退何足道恐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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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之大事自是不复振也好人同己恶人异己王介甫
已有成效廓开心量用度外之人志义之士而屏远议
和失节之辈此自古先民所以建立世界垂誉无穷者
也未信而言古人所戒相公于某不可谓未信也是以
尽其诚
人主之职在论相圣上既得之矣宰相之职任进贤退
不肖知人而任当其才以坐收其功此则相公所当自
勉也或曰孔明不总兵乎则将应之曰孔明自先主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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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左右国政而已及刘禅闇庸诸臣又皆不如己关张
相次沦丧孔明安得不以师旅为己任然其治军尚严
赏罚相称亦非易及顷在长沙一一禀白相公改容而
听之矣若以大江险易及诸将军伍必资历览区处固
无不可若沿江而上以招安水贼为己任则望实俱丧
失大计费时月而未必有成非宰相职事亦与孔明欲
事北方先平南蛮之意异也左相居内孝友如张仲其
意欲相公早还协恭和衷谋其远者大者士大夫之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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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外一也今国之大势若缀旒然吏员猥多不敢裁损
武爵杂遝无缘核实军数汗漫请给不赀科敛百端民
力已尽矣用兵之意本何谓哉以卫宗社复境土也宗
社有民而后可安全视军如民治民如军倒行逆施之
则剥肤次骨日长不已小有水旱虽杀之无所得而赏
格给饷一切荡然行煦濡之政谓以此收其心而冀其
用窃恐与诘奸刑暴之意异也诸军节次渡江车驾尚
驻临安荆襄上流合建大帅分屯兵马亦未有次第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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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陈桷尚能言之岂远谋大虑而不及此耶愿相公自
明职分勿为天下所窥
吴锡一军自成次第前年讨曹成尝暂𨽻岳飞壮士健
马精兵坚甲颇见选取故其心不乐为飞用今若俾听
飞节制不独无功而已某昨论平贼利害似可施行望
一阅之湖南宪马居中湖北监军董补之以言章汰去
无不称快衡守裴廪视民如禽兽已罢新守尚用之宣
和间监司之下材也有向子忞者才刃如干将持身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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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蘖累作郡守皆有声绩顷缘取怒吕相无罪而罢若
使守衡则一郡之事旬月便举矣向子忞者为一路太
守之最然诸司恶之而百姓不恶也揣度事势邢俦赵
子岩必按劾以窘之朝廷若主张得定则一郡受赐如
不然则子忞以疾恶数遭口语不若遂其所欲与宫祠
却令范寅秩守衡亦可了一郡尔吕安老与子岩是亲
颇右之子忞又与吕丞相不周旋亦难为也切乞钧念
便为更易不尔定致纷纷却欲主张亦无益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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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承制命登进殊秩以相公劳勚之久圣主隆异之恩
体猊当然矣区区窃有献焉诚以相公自任天下之重
方平内寇一意外图身率诸将建立功业若中原未复
二圣未还相公必无受赏之心此有识之士窥觇举措
贪冒之人倚平准则非可苟尔也窃计深志远略己力
上辞不俟愚鄙之说矣近者左相缘史事迁官亦既恳
危史馆官属莫不然者二公廉于取赏风动天下以作
忠义之气而抑侥倖之习所补非小甚盛甚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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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真废豫文字荷示下事亦可怪但未知彼别有所立
耶抑自欲兼制南北也圣驾复还临安恐庙谋未善某
自来妄议凡立功立事须上意坚定不为浮议所移不
然恐终无所成耳
湖南缘大兵大旱之后继以月桩重敛又州郡县道鲜
得人故民力大段困乏怨咨日甚村落穷民有私制绯
衣巾以俟盗起者今道州之永明有寇未平桂阳之蓝
山为贼所据郴州之永兴群盗方作已犯衡之安仁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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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距衡百二十里耳帅司所遣兵折北不支遂避贼锋
过别县帅司缘近年例不得兵州郡缘无钱粮招军不
得宪司忧恐计无所出若更无以善后加有桀黠者诱
之鼓行而前直至长沙非难事今众谓步谅一军元在
本路若刘资深以事实请于朝暂乞步军径自吉州过
永新永兴茶陵安仁扫除根本犹可及止资深受公厚
知重言一发必可济也
论语一书自先哲人人为之说昨见李尚书语及此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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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以第一句某问何谓时习荅曰诸家说不如先儒言
日中时时中时身中时所谓日中时如昏定晨省中夜
以兴坐以待旦朝听政昼访问之类时中时如春夏学
干戈秋冬学羽籥之类身中时如自十五志学至七十
从心之类某曰是固善矣不审方其昏定晨省之时适
在春夏则废学干戈乎其学干戈适当三十则废立乎
恐有妨碍耳某又问学而时习何所学也曰学圣人之
道某曰大道茫茫何处下工如是往复竟未有与决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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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窃闻先哲言论语所载皆求仁之方试即其说考之
仁凡六十馀处大抵言为仁也独答樊迟之问曰爱人
而已自韩退之而后皆以爱命仁则恐失之子思传之
曰仁者人也孟子传之曰仁人心也此心何处不备独
指以为爱可乎汉唐以来名世儒学往往工于训诂度
数刑名而未必知此故曰轲之死不得其传道术为天
下裂久矣不识何以幸教之
蒙示乙卯论使劄子某至今思之未晓其理纵使尽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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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地及梓宫渊圣母后一无须索只是敌衰大雠不报
于义有何荣乎又况王伦辈非忠信之人往来簸弄使
者动获厚赏而初去只是请讳日讳日不肯报却设没
底之事毕竟恐堕奸计不然只是如某等辈愚蒙委不
通晓而已矣如相公所论机权翕张之道此则宏规远
略未易窥较也
比者诸将捷音继上敌益敛退以诱我军深入平地今
秋气已冷矣又闻遣杨殿前过淮必是见得可进但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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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诈谋亦岂可不虞智虑浅短者每用寒心惟公忧在
天下譬如袖手观棋毕见得失一日当局则诸人往辙
决不再蹈扶持兴运远迹前哲多士有望焉然则稽古
谋道访求人物以辅大业者未可恝然而空门寂地异
学所归又岂足永烦咨重以少贬盛德哉
闻敌人果有以河南地授我则应接当慎始十馀年间
凡有诏令必以恢复中原为言所以系百姓心也今乃
于临安增修母后渊圣宫殿是不为北迁之讣也然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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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杭者乃实情而恢复者乃空言耳一未是也既下赦
令免三年租税五年繇役军兵依元年营分招收不知
何处运物支给及官吏所请应有从出若取于民则赦
令所言是罔新附之民也不取于民何以给之二未是
也中原之地一是金人强暴所向凭陵二是为世间人
不知有三纲动辄投拜甚则僣叛号令之初要当申明
大义以示劝戒而张楚刘齐并以本非获已处之自今
而后谁不利此此三未是也不知公以为如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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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岁闻进十三万缗比之递年则为加数然会计公
私本用及脚运所费则当七八钱而后得一亦恐朝
廷未之知耳
寄张相德远
某四月十八日对于便殿面蒙天旨俾列卿贰即心先
父久病未安之状不遑宁处乞一外祠上千宸听圣恩
隆厚却其劄子惶恐而退欲俟旬月再有奏请不谓祸
罚之速以五月四日讣音鼎来仓卒奔归几死道路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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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二日仅达丧次慈颜杳邈攀慕无及罪逆至此何用
生为伏惟钧慈亦赐轸念先父自崇宁二年任湖南路
学事应诏荐遗逸二人蔡氏以为范尧夫之客邹志完
所荐委两路提刑司置勘不得情实犹降特旨除名勒
停夫应诏而荐非自荐也谓之遗逸则非在学之人及
趋时之士矣而行遣若此用以卜政治乱可知由是绝
意仕宦经历观政重宣一任宫祠两年侍养及二亲终
事即便挂冠靖康之初多士云集用人迅速立致公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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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父时居荆门去京师才半月程正月被召六月到阙
七月除祠掖辞免至十月在职三十日不敢取容遍触
群公之怒而去建炎绍兴六年之间三命琐闱最后入
觐五旬省闼又以罪斥四十年仕途兴废如此非特世
味淡泊忘怀轩冕亦圆凿方枘必不可行故甘就岑寂
修葺遗文證明斯道以待后学乱离以来世途益隘喜
怒轩轾宁可复道虽晚节抱疚不享遐寿所切幸者不
蹈骇机获没牖下而已先父韬晦潜耀举世不知相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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畴昔信爱于未识之前尝有汲引使进为当世之意今
而已矣岂特嗣子孱弱无所蒙赖在于门阑桃李萎落
人物之念宁不䀌伤无由诉陈但切零泪
某归伏丧次视吊慰之问伏蒙相公钧慈以先君捐馆
特遣使人贶致奠礼自致祭文发明其道所以期属者
甚重而伤悼之良切三复摧心言不能叙略此具谢仰
乞垂察
寄赵秦二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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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幼承义方之训才忝科第先父宦情久寂即便挂冠
虽时艰虞不令自逸教以致身事主而某资才凡下造
事多穷不能出奇振策为亲荣显加以转徙侨寓脆甘
大药所以辅养老人之具往往不备自乙卯丙辰得疾
日就衰耗某又从仕拘缀少得定省比及大故又不在
左右扣地号天无所逮及痛贯五内何以生为言念父
子久荷眷怜伏惟闻之亦动钧抱
追念先父道学高深德行纯懿潜心大典术业修明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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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深自韬晦惟恐人知虽交游至熟赏文析义而心相
忌媢白首如新者多矣独蒙相公信爱于未识之前屡
降指挥贲其晚节还职西清宠除便郡闵劳从欲委训
经籍逮谤㷔薰灼之后引
疾告老复被隆渥加职赐金益昭圣明崇儒重道之意
皆近代儒臣所未尝有先父存日感戴固深今诸孤藐
然待尽苫块论报厚德未知其日血涕零陨言不能叙
某上世世居武夷寸田不足以糊口逮先父起家名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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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而废黜之日十居其九晚遭离乱百念灰灭独以
壮年守官湖外赏爱衡山有卜居之志己酉岁自荆门
避地遂来湘中兵革相寻又五年乃克息肩人生不可
以无寝庙也即欲结茅数间族众不可以吸风露也又
欲买田二顷然侨寓力薄无由可成视公子荆之苟合
犹未彷佛而谗疾之言靡所不至姑置是事但荆闽远
阻势难归葬礼有时制不敢踰越已于八月内克襄大
事于湘潭县之西山先妣祔焉送终之具虽不得不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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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为悦然无财不可以为悦亦称家之有无而已至于
埋铭不独先贤以谓非礼兼先父韬蕴潜閟平昔号相
从之久者亦不知其涯略莫有任此事者惟是节惠易
名或云官品未应得乃蒙朝廷特降指挥哀荣之典始
卒并举岂惟先父没身之幸寔自圣朝盛事耳哀感之
情不能详布
某昨蒙收召列职天台兼直禁林仍司劝讲要津华贯
委于一身切度相公爱念之意非徒欲富贵之也而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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职司亦可作武林守以代马扩邵阳守以代王彦
要之数为郡守不获自伸莫若与一外台俾详谳
刑狱捕治盗贼为当其才耳
致李叔易
叔易近日看阅何书侍下优游所得计益粹大人尝言
学诗者必分其义如赋比与古今论者多矣惟河南李
仲蒙之说最善其言曰叙物以言情谓之赋情物尽也
索物以托情谓之比情附物者也触物以起情谓之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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物动情者也故物有刚柔缓急荣悴得失之不齐则诗
人之情性亦各有所寓非先辨乎物则不足以考情性
情性可考然后可以明礼义而观乎诗矣旧见叔易要
见此说故录以奉呈
致单令
两辱过访良深慰感晡昃暑风伏惟德覆顿荫清凉日
前闻蔡朝询言欲为左右收泪某曰此俗俚之语也渠
不知令子成人非殇报服斩衰三年恩义兼重岂为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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辈谋一笑之乐而忘至情乎适又闻已致简相招度用
哀诚已拒之矣向来德施期丧亦俟卒哭而后赴饭獠
俗慢易不知礼节公为邑宰仍兼学事当如高柴使薄
俗矜式不待声言也恃从游之久忘其僣易然在仁人当
有取焉耳
致蒋教授
某詜闻末学妄意窥测洙泗微言而为之说又不敢以
简约之语包括远旨反使观者疑惑于此累年幸尔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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藁未尝示人荷德施好善不厌询问每及朋友道废久
矣某今何幸其敢有隐辄往一策五篇如旬日过目却
当易致其间有于公心未然者便望签出续得请益也
谢魏参政
某言念宣和辛丑幸忝桂堂末契而某仕途蹭蹬乃不
少接英躅高山仰止三纪于兹今者閤下上当天心参
与大论天下之士孰不愿在下风而望馀光矧如某者
宜如何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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恭以圣主收还威柄改用仁贤公于此时首被图任十
五年之大弊其事众矣动干休戚注措非易伏惟精忠
以副君上之委寄远识以观治乱之本原宏量以用度
外之人敏材以济万微之务一正纲纪巩固邦基不于
閤下而谁望哉胜政流行倾耳以听也
某昨以无庸退即丘壑竟亦不能自免一堕瘴地踧踖
六年蒸渍烟岚气血耗瘁若非大贤登进协赞风雷使
赦令必行公道阐开则如某辈从蛮鬼之录必矣近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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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被堂帖放令逐便恩德之厚未知报所若夫拯拔湮
沈与继千帆之后吹嘘朽蠹俾同万木之春愿以晚年
归依钧造
谢汤侍御
某畴昔仕路既已回环比及投荒与世益邈是故仰止
贤谊虽剧区区而窥寻声光其道无由也第闻侍御践
更所至风绩凛然范孟博苏君章不能远过向者分阃
南州命下之日士民引领跂踵以俟届止欲解绂投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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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去者郡郡县县不下数人某于时虽正丽丹书慑懦
之气因以激昂高山仰止心向往之真若司马子长之
于晏平仲矣
兹者圣上独揽乾纲侍御首膺耳目之寄直言敷闻公
道大辟收召志义之士屏黜凶邪之人敷宣贵肆之风
变革贱拘之俗刬十五年之弊政崇千百祀之宏基侍
御之功今为第一岩廊虚位注意有归侧耳柄除尽究
贤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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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一斥六年自分永已大恩旷荡尽涤垢污半月之间
并还阶品自非侍御哀闵堙厄协赞圣谟何以得此感
篆肝鬲未知报效某谢事早岁实有忧谗畏讥之心今
则瘴疠薰蒸齿发衰矣正合待尽丘林歌咏圣日惟公
勉建勋业以幸区内乃所望也
某尝谓效忠莫先于荐士伏见右朝请大夫向子忞奉
身守正持身如冰玉通才利刃遇事如发硎前后坐废
皆非其罪休閒既久更练益深朝廷方念外任难得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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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有如子忞正膺选举若付以帅守监司之任定有殊
绩伏望侍御特与检会落职之因及弃置之故敷奏于
上改正过名亟加任使使直道不壅抑塞稍伸岂惟子
忞之幸多士实有劝焉
答张子韶侍郎
冬春之交伏惟味道燕閒台履万福近两拜教辱极慰
瞻傃眚翳想已清瞭更广访医药为祝又闻健饭甚康
不胜欣羡某痁疾已愈溲旋亦减但半年病后朘削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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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行将六十度亦难更充壮也每勤忧轸荷友朋之义
复礼忠恕两段蒙不相鄙见既透彻言亦了达珍拜珍
拜何时得睹全书并尚书大学中庸孟子诸说渴饥莫
喻也会之踵荆舒后尘以蔡京王黼为标准以耿南仲
李邦彦为宗𣲖其所愿欲几青出于蓝矣溘然遽死遗
臭奈何向以得君之专行政之久依仿先民事业岂但
小康东南固可开拓河北乃僻经反道迷误本朝若非
天佑宋室𠞰绝其命滋长祸乱何止于焚书坑儒而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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遗材尚众惟公最受圣主之知当戒舍人促装以俟环
赐益行正学副清议所望此外惟善卫兴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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斐然集卷十八
(阙/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