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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鸿庆居士集卷三十九
宋 孙觌 撰
墓志铭
宋故国子博士惠公墓志
吾州宜兴县湖洑山中有隐君子惠公彦达享年八十
五以德齿之尊号里长者予以公弟彦光朝议同时擢
名第又与公犹子胜仲殿中同朝为御史夤缘得从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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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公毅有畦畛寡言笑不忮不求犯而不校以为常德
故人无愚良贵贱则敬惮之有一子中年得惑疾遂废
三孙未胜衣公招聘师儒导之学既冠昏嶷嶷自立有
闻于时曰晔用朝议公奏任卒官右通直郎曰迪曰哲
相继中进士第迪字楙吉尤知名三任中都官至国子
博士自天子大臣皆论以为国器不幸得疾不可治呜
呼悲夫楙吉少年时治一室读书其中予过焉赋小诗
楙吉和荅有小屋牵萝补高轩偃盖过之句予读之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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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此奇作也已而受其贽亹亹数千言笔势澜翻如
行云流水之状文从字顺无琢肝肾撚须鬣艰难辛苦
之态予三复其言加之数年敛华摭实必以大手笔擅
天下既取科第名闻灿然为学宫国子师行践要途为
世用一旦溘然正昼而殒讣惊呼失声既葬而追伤不
已乃为文表墓上楙吉三荐至礼部绍兴二十四年赐
同进士出身授左迪功郎扬州高邮县主簿未赴近臣
以其文行荐于朝召见差充临安府府学教授岁满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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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从政郎大理司直廉主簿用举者改左宣教郎除国
子博士楙吉在大理时上书言画一之法守之如金石
行之如四时所以使我人迁善远罪徙义脩慝之道也
而本寺一司敕外又有申明此附断例之属无一定之
制老奸宿赃以狱为市轻重高下皆出其手正条不可
则入之申明申明不可则入之比附比附不可则断例
有司虽知其非属已著之申令无如之何矣臣以为一
司敕令本寺正条而申明比附断例等皆一时指挥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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诏敕令所应本寺诸条格刋条笔削合为一书颁之有
司专一奉行使老奸吏不得措其奸百姓知所避就天
下幸甚楙吉又因泄漏狱情一事开封府条令罪至流
徒而大理法止于笞杖不同如此廷尉天下之平京师
首善四方万里之所归赴而一罪有二法若此类皆合
刋正定于一者也在国子时当转对奏言庆历中枢密
副使韩琦疏言西戎屡乘战胜辄求通顺实图休息国
家以生灵为念所获者实利所屈者虚名彼不背盟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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则抚纳无倦彼若背德我则攻守有备此和策之得也
今陛下兼爱南北之民屈己和戎韩琦所论正今日事
臣闻备边难于择帅尤难于久任天下之事固难为
于仓卒之时必定于閒暇之日亦难辨于暂用之人必
成于久任练达之士艺祖皇帝命将守边如郭进之在
山西何继筠之在无棣董遵晦之在通远皆久其官而
责其成小其名而崇其势略其细而求其大终太祖太
宗之世咸以功名始终书之国史今日两淮荆襄控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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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北宜择文武兼资仁宗用韩琦范仲淹之贤既得其
人而又当如艺祖郭进之流久于其任昔东晋时刘洪
据荆襄上流课农桑省刑罚专督江汉威行南服陶侃
继之四十一年自南陵至白帝数千里路不拾遗盖侃
即洪所辟置而洪又羊祜所知三人者相继而荆襄利
害得于习知之素故其成效章章如此使其暂去暂来
虽方叔召虎而不能为矣上称善下其书方议除官已
不及矣楙吉自幼学已卓越有大志不专治举子业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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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籍百氏之书与太史公记无不读文词辨丽诗律高
雅亦无不工而靖深端默专务晦藏不表暴以峙声名
两任师儒之官而有籍于学者朝去暮来如寄客楙吉
据一席诵说有法督责课试无虚日诸生靡然向化不
敢嬉游彬彬有可观者士风颓靡文气骫骳千人一律
楙吉因考礼部试下专用有司尺度或守朴学不事空
言不徇时好以授人耳目皆被收采于是老于文学屡
试不售者皆在选中时选得人尤工言治道不为甚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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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行之论陈献便宜酌古御今皆合人情世务之要棘
寺录罪人之橐积累至若干则输之内帑主簿例合分
受楙吉弃弗取其厉志又如此使天假之龄发明利器
措诸事业则高文大册可施诸朝廷颂诗乐歌可荐诸
郊庙垂法立宪必能使三尺之书如持衡天下无冤民
而刑可措櫜弓戢戈必能使两地生灵保首领以终天
年枕兵而寝噫天之降才岂偶然耶岂人之委曲周旋
辅成其天者不至耶胡夺之遽而使中道夭耶享年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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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以乾道三年七月丁酉卒曾祖智赠右正议大夫
祖溥即彦达也父俊民以君贵赠右承事郎妣沈氏赠
孺人娶同郡胡氏赠孺人生六男子端文端智端常端
方端尚端力二女适右迪功郎荆湖路提刑司干办公
事沈纶进士戴
孙男女二人诸孤以其年十二月甲
申合祔于县之君山乡龙山村玲珑山胡孺人之墓诗
文之在稿者千馀篇端文方以类诠次为书未出也宜
兴惠氏自正议公二子二孙二曾孙相踵起家中科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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盖三世矣予始见楙吉与弟哲同举秋试联名并中于
时父祖四老人皆无恙里巷惊观有荣耀焉哲今为左
从政郎监行在检点酒库籴场连枝竞秀如埙如篪所
谓莫逆楙吉之亡拊诸孤治葬送尤尽力而楙吉诸子
已能传父学藉藉有文名被荐送者楙吉怀奇不试赍
恨而没造物之造不在其身又将见诸郎追取三世故
物兄弟升腾以亢惠氏之宗云
宋故府君陈公景东墓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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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闻古之处士或隐于山或隐于市隐于山者寓耕钓
而隐于市者寓医卜均之卜也日阅数十人得百钱足
以自给则闭肆下帘不更筮也均之医也闻人疾痛欲
去之如在已而不志于利由汉以来逸民隐士怀奇抱
宝高蹈一世深藏于市汎然与渔商农圃杂此土以处
而莫辨也然孙思邈隐太白山而龙公授玉函秘方为
千金之冠韩伯休卖药长安市口不二价而妇人女子
能识之譬如珠玉在泥沙光景发现有不可掩者今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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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陈景东者其一人也景东以字行讳某陈氏其先江
都人后徙钱塘今为秀州嘉兴县人自皇考始讳献臣
赠朝奉郎景东读书章解句达不喜治举子业而尊贤
乐善常置一时名士为宾师以进诸弟子于学未几弟
确进士第官至御史积习名教若从子骈从孙禹锡相
继收其科陈氏浸大矣景东沉浮闾里故自若也门内
数千指养老字幼举䜣䜣然奉寡嫂抚诸孤恩敬若一
三族之饥寒疾病死丧皆以公为归趋人之急不以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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亡为解亦不以戚疏为薄厚而尤工于医宣和中嘉禾
大疫连墙比屋呻呼之声相闻公日挟数仆持药物自
随以饮病者穷闾委巷靡不至焉而困绝不能自存者
又分金周之晨出暮归竟数月而后已所全活不可胜
数尝有黄氏妇舁疾诣公公日疾间矣勿药可矣而黄
氏弟在旁公视之有小异试察其脉告以急去勿留疾
作则不可为已比还一夕而逝如公言公之医不由师
授自得之心故其中多类此盖士之寓于医者也嘉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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介居杭苏为冠盖舟车走集之路于是名公巨卿高人
胜士州刺史县大夫皆往从游晨起未盥栉而车辙已
满门矣公廉清寡欲凡荣名宠利世人群趋交惊争所
欲得公皆无求于其问其子騋性至孝有英毅过人之
才为公筑大第辟园馆疏池沼莳花竹供耳目之玩公
领客居閒击鲜置醴纵饮歌呼终老如一日平生未尝
读佛经比感疾书四句偈而瞑皆菩萨语虽禅翁老宿
皆叹惊自以为不及享年七十四绍兴三十年七月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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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卒于正寝夫人徐氏有贤行适陈氏五十五年宾其
夫以辞币酒食缀接中外无一间言生三男子长即騋
也骚早卒
举进士六女陆友仲沈师言闻人勉沈操
杜之珍俞抃其婿也三孙男曰渊曰渭六孙女三人适
杜之芳鲁松陆峻三人在室騋等以其年十月癸酉奉
治命葬于县之象贤乡深叶村朝奉公之次于是徐夫
人明年八月四日遇疾亦不起年七十七以十月丁酉
举其丧以祔余尝观王丞相荆公表处士征君之墓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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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有杜婴者隐于医不择贫富贵贱召之辙往人致馈
谢非其义不受也有徐仲坚者隐于卜人召筮虽疾病
中不正衣巾不见二人之贤闻于世矣公犹惧其久而
无传也故并刻之三人者名迹赫然在人耳目如前日
事今景东冢上之木拱矣贤士大夫称思如新而墓碑
至今无辞以刻嗟乎隐德高行既不显于世宜与三人
并传于后予衰病废学言之不文不敢以既老为辞遂
表而出之揭之墓道以备他日史官之访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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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故教授卢公墓志铭
吾州有老儒卢公潜夫讳察通经学古以诗书教授里
中为人师崇宁天子诏州县推行三舍法而诸生之有
籍于学者千馀人潜夫为领袖当是时潜夫幼子习字
择善方胜衣𨽻小学晨夕诵书不去翁侧大观四年予
偕潜夫随计诣京师礼部奏名为同年进士其后潜夫
卒官左宣教郎予亦屏处村巷择善已擢第待次家居
予具书币延请饬诸儿受业而择善子申者尚在童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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携以俱来阅三春黄州侯吏至遂别别去二十五年择
善以通左直郎致其仕而归年七十三精悍不衰一夕
置酒命家人环坐顾其子曰吾将逝矣汝于孙公有祖
父之契汝请公文志吾墓吾瞑目于地下矣将葬申过
予以治命徵铭予以衰耄辞而五反请益勤遂序而铭
之择善范阳卢氏在唐为甲族避五代之乱始徙建业
李氏国除又徙常州之晋陵距今六世矣择善以绍兴
二年赐进士出身授迪功郎宣州宁国县主簿丁母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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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强氏忧忧除调黄州录事参军莅滁州全椒来安二
县令循左儒林郎除随州州学教授择善幼警悟读父
书不记览属文辞赡丽详辨寔有家法性介特少与不妄
交交合则久要有终始家素贫不殖赀产屋庐庇风雨
藜羹粝饭一饱之外淡然自足在黄州丧其配贫寠不
能归或劝用浮屠氏阇维之法择善怃然而辞曰吾儒
者其可为是僦一弊舟冒长江之险载其柩以旋次九
江舟败几不免践艰乘危间关寸进积数月乃得归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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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姑之次既竣事叹曰殆有物相之也在全椒一日群
盗奄至号红巾贼者择善据便坐不为起盗刃中首流
血被面择善屹然不动徐曰汝志在金帛耳第敛兵不
纵火不杀一人吾帑中金帛可尽得也渠魁悔谢投戈
于地举盘水沃盥佩囊中出药傅创戒其徒曰如约择
善指金帛所在悉授之而去越日邑人之逃散者还复
家室安堵如故推次甲乙计所费金帛悉上送官举邑
晏然无一事在来安累岁不决之讼凡数十断治立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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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岁无一夫之狱随州学荐更兵乱墙屋破露州刺史
春秋释奠应故事而已择善按籍访学地所在募人耕
种而薄其征入取足以养士而不求赢未几生师之庐
囷廪庖湢皆具而学者有自他州至者汉东距乡州有
重江复岭数千里之阻始怅然有倦游之意比代归语
其子曰七十致仕者著于礼经尚复蒙耻冒利而不知
止耶即日上书告老以隆兴元年五月授左通直郎致
仕二年十月二日无疾而卒其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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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于武进县怀德南乡周庄元配包氏之墓生四子男
即申也女适张铭邹进脩次许嫁王大光孙男女四人
予既铭其墓矣复有一事可纪者潜夫宣教与其配强
氏同生于丙申择善通直与其配包氏同生于壬申通
直之子生戊申娶妇宋氏又生于庚申已得孙又以甲
申生父祖子孙四世七人皆生于太岁之申亦异矣以
经考之蛰以存神窟以求伸卢氏种德累世安贫守道
未享其报今通直之子嗣守家学以孝勤持门户为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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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所推卢氏之伸其在兹乎铭曰
卢氏范阳自鼻祖兮族散徂迁望南楚兮有儒专门卧
环堵兮抠衣执经屦满户兮繄君高蹈踵前武兮书破
万卷腹撑拄兮引吭一鸣鸿鹄举兮弁星峨峨快先睹
兮州县劳人空俯偻兮投袂而起谢簪组兮一蜕而逝
复于土兮铭以哀之亘千古兮
宋故武功大夫李公墓志铭
绍兴间北兵数万屯宿泗淮海大震吴人惩建炎暴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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蹀血之祸争具舟车徙避深山大泽旷绝无人处予亦
诣洞庭西山访寻僧舍得水月院侨寓其中当是时观
察李公卧东山筑室凿井若将终焉予唶曰中贵人入
则侍帷幄依日月之光出则持梁齧肥享玉食华屋之
奉一旦决舍出綀布棁杖与渔樵农圃为伍而自肆于
山林水间此高蹈一世之士欲摄衣起从之而东西二
山块湖中徒步不能至是声问始相闻公亦欣然有招隐
之意未几以两朝玉帛相见而淮之南江之北皆按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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矣竟不复见公以为大恨公高风绝识得天之禀方少
年时给事公省固应酣豢酒池肉林富贵之乐而淡然
不受一尘之染间遇休沐则从老师宿学问出世法修
无上道布衣蔬食不御酒肉盖五十八年尤喜施贷供
佛饭僧振救空乏赎禽鱼随所须予直不议价凡脱放
以万千计尊贤乐善侃侃自将口不谈人过持身厉行
存神养志喜怒不见得丧若无虽佛之徒有不逮已而
并吕山之东少北卜地寿藏斥地二千亩手植松柏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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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从旁建一刹重门步廊穹堂奥殿斋庖宿庐厩库之
属几万础塑佛菩萨像数十躯建窣堵波高三百尺营
一大经藏储五千四十八卷宝奁钿轴纳之匦中买田
十顷日食千馀指赐名华岩禅院选一时名缁主之隆
兴二年公寿七十八感微疾命揭四方佛像于前盥手
焚香晏然而逝寔二月廿八也公讳某字从之开封府
祥符县人曾祖言入直内侍省东头供奉官祖舜俞赠
右监门卫将军父镇赠保信军节度使母孙氏建安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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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崇宁元年公以父任为内黄门年甫十六岁姿庄
重有防畛往来两宫目不忤视进止有常处直睿思殿
符宝郎殿中省奉御出入禁闼踰二纪未尝以一𤯝挂
吏议皇子华原郡王出阁徽宗曰孰可从吾儿游者顾
见公曰无以易卿矣遂兼华原府都建累迁武功大夫
忠州刺史靖康初分治京城楼橹守禦之具第功进某
州团练使建炎南渡始丐閒入洞庭山为归与之计自
号皎然居士呜呼政和宣和时北司诸贵更用事本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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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执国命或冠枢省为帝师或为公孤号隐相士大夫
操彗执贽奔走其门谓之捷径惟公畏远权势不立争
地侍帝侧无私谒出公门无外交杜门却扫人莫见其
面一时丛林善知识皆曰李公在家出家住世出世殆
是过去佛僧也大驾驻会稽节度召公公方被短褐杂
庸保持锄莳药圃中即日奉诏更衣就道随使者入见
供奉殿庐尽复其旧而非其好也昭慈圣宪太后乘舆
幸江表弥时不得问有旨择使而边兵方退舍渡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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尚据两淮道路无行迹公慨然请行乘一轺间关兵火
盗贼中山行水宿驰二千里得平江之报还奏公之子
畴涖官闽中公喜曰此行不可失也请祠得西京崇福
宫遂与之俱往褰衣上天姥峰径天台抵雁荡游览殆
遍遂次于莆田穿云涉水穷日夜不厌间遇幽栖绝俗
之士谈禅问法乐而忘归又将束装问番禺路而上遣
金字牌趋还复直睿思殿兼持侍官今上出阁日一诣
资善堂太上皇曰宫僚当得老成详练有言之士番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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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臣如华原府都监李某此其选也又兼资善堂干办
官诸臣方悟上召公之意居久之奏事殿中泣曰臣齿
发缺坏重以足疾不可治而不得复侍左右矣愿赐骸
骨以毕馀年上恻然欲留不果除提举台州崇道观明
年上书告老守本官致仕是岁绍兴七年也分既得谢
寘家吴兴德清境上复抵吕山旧庐以诵佛书供僧饭
为事喜蓄善药以待人之疾病累数年公晨起未盥栉
而立于门者人相登矣公曰吾不忍此一方疾痛呻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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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感吾耳故制方药疗之而他州异县来者日益众度
不能给乃营一大肆凡山区海聚殊方绝域金石草木
之英象犀龙麝之珍鸡首豨苓牛溲马勃之贱皆聚而
有之庀徒数百人按古方书炮制烹炼剂和种数百种
计费取直不求赢利自浙东西至两淮二江病者服公药
辄效二十八年公之子畯升朝籍遇郊祀恩封正任吉
州刺史明显仁太后庆寿恩进果州团练使又二年祀
明堂再封和州防禦使今皇帝登极迁利州观察使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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配恭人宋氏今配令人郭氏亦先公卒子男四人曰法
空为浮图氏曰畴秉义郎閤门祗候皆早世曰畯武义
大夫监潭州南岳庙曰善奉议郎知徽州绩溪县事女
二人长适武经大夫閤门宣赞舍人蓝师夔次适承节
郎冯晖孙男八人曰作朋右承直郎严州桐庐县尉曰
作舟保义郎监婺州都税务曰作肃保义郎严州淳安
县税曰作霖保义郎监行在翰林司门曰作乂曰作哲
应进士举曰作成作德尚幼孙女二人适黄讷史绍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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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孙男女五人诸孤以某年四月十六日奉公之柩合
祔于平江府吴县南宫乡觉城山之原令人郭氏之墓
公所自卜也公持心忠恕事君亲交僚友待族姻御吏
卒惟有一诚寡言笑一语出而终身可复宣和中河怒
齧堤水暴集城下徽宗命公从皇太子登城视水有申
屠生三十六人扣马自言第用厌胜之法水之涸可立
而待也试之弗验太子怒曰妄言无行之徒侥倖水落
则贪大功以冒重赏欲奏诛之公徐曰罔上之罪死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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馀诛而灾变如此宜加原贷以塞大异太子是其言而
止靖康初太子袭称尊号是为钦宗而金人举国大入
始议戮一二大臣之误国者将方逢上之怒以修故怨
无一言之救此例开遂并及其党闻公之风亦可以少
愧矣铭曰
权门众趋薨薨聚蚊暴鬐锻翮卒徇以身哀乐相因如
屈伸肘壑谷潭潭门上生莠富贵于我视空中云得焉
失焉孰为戚欣猗与李公高蹈一世人也而天不见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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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靖共一德历践四朝如砥柱立不震不摇进直殿庐
为中常侍退处山林作大居士乘应舍筏泛不系舟现
自在身淂逍遥游国恩粗报能事已毕乞身而去以全
吾璧觉城之原万木苍苍公归在天体魄所荡既善吾
生亦善吾死死而不忘以永千祀
鸿庆居士集卷三十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