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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鸿庆居士集卷三十
宋 孙觌 撰
序
东平集序
观文殿学士东平吕公以文学政事被遇神宗皇帝于
熙宁元丰间进居从官大臣之列魁垒硕大世显三朝
十直殿庐四易旌节奇庞福艾独殿诸臣老享寿八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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薨于赐第终始大节具载国史而平生所为赋颂名碑
制诰册命书奏议语之文数十万言藏于家凡若干卷
号东平公集方是时也海内乂安二三大臣或操法令
以断天下事而稽古不至秦汉以上天子慨然振千岁
积坏之蛊以追迹二帝三皇之始尊经崇儒崇王贱霸
张王大中不杂他道一代弥文炳炳煌煌皆诗书礼乐
仁义之实而左右前后之臣通经学古鸿文大手笔足
以润色太平者皆不能称其位公自远方召见擢侍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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帷掌内外制由三司吏遂跻丞辅魁名硕实为世大儒
一时学士大夫慕其风声奔走谈说以不及为恐余读
其书然后知公遭遇之盛所谓百世一君千载一时殆
非偶然者也自六经之道熄而百子各自为宗怪奇可
喜之论杂出于其间而六代弦匏之器雅颂之音已不
接于世俗之耳目如张释之固无甚高论文帝犹曰卑
之秦孝公闻帝王之道三日而无所见焉士中有所挟
者莫不欲夸见所长驰骋一世以就功名而流落不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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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岩穴以死无足怪者惟公亲逢圣主明道术于绝学
之后续微言于将坠之馀志合言行应期而出不数年
遂参大政谋谟讽议劝讲论思典册施之朝廷乐歌荐
之郊庙扶衰救敝尊主庇民之言丰财裕国治兵禦戎
之策弥缝政事之体不谬于古推原道德之旨不悖于
今声气相交风动云兴如龙吟虎啸如凤鸣高冈之上
也辞丽义密追古作者如弹有虞氏之琴如鼓清庙之
瑟一唱而三叹也太音希声振越浑锽如钧天之奏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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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石之钟振万石之簴也公之文章用于世传于今觉
于后乃如此非所谓百世一君千载一时者乎虽然以
公大臣践历中外四十年尝一斥建安再贬宜城而辞
气浩然百折不衰至一觞而一咏戏语弄翰率然而作未
尝少贬以就俗根极理要一本于今经义非元志于文
辞以循人年日观美而已神宗称公性与道契文为嗣
宗赐礼一传天下颂之岂不信矣乎公之曾孙右通宜
郎靖遭建炎兵火焚庐之祸徙家晋陵始从余游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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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公遗稿请余序而识之某为书生时词习公文知敬
慕公至于今老矣倘得以姓名托于公文之次岂非区
区之愿也哉公所著书又有孝经论语注解周易大传
尚书周礼义毛诗集传注老子道德经庄子内篇凡若
干卷皆不列于此而注庄子方盛行于世公讳惠卿字
吉甫爵东平郡公云
浮溪集序
显谟阁学士左太中大夫知徽州汪公自崇宁初起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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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诸生策高第校三馆秘书尚符玺再迁尚书郎立柱
下为右文遂赞书命入翰林为学士盖仕朝廷三十年
专以文学议论居儒官从臣之列所为书文若干首传
天下号浮溪集凡若干卷公以书属故人孙某为之序
余曰天下有能事而文章为难工由汉讫唐千有馀岁
一时大手笔作为文章闳丽精深杰然视天下而自立
而不朽者盖几人而已杜子美诗格力自天雄跨百代
为古今诗人之冠至他文不辄工荀卿所谓艺之至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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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能两信矣夫道丧文弊作者众矣词力儇浅益不逮
前其间心竞力取驰骋上下欲一蹙以造古人域而择
之不精守之不固殉名而媮习鄙而陋固不足与于
斯文左太冲积十年之勤仅成一赋刘伯伦以一酒德
颂终其身而一能之善一语之工遂亦列于作者之林
而名后世今汪公之文所谓闳丽精深杰然视天下者
也公平生无所嗜好至读古圣贤之书属为辞章如啖
土䏑嗜昌歜为一病寤寐千载心慕手追贯穿百氏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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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旧文推原天地道德之旨古今理乱兴坏得失之迹
而意有所适者必寓之于此登高望远属思千里凡耳
目之所接杂然触于中而发于咏叹者必寓之于此崎
岖兵乱潜深伏隩悲歌慷慨酣醉无聊而不平有动于
心者亦必寓之于此伎与道俱习与空会文从字顺体
质浑然不见刻画如金钟大镛扣之辄应愈扣而愈无
穷何其盛也公馆阁时方以文章为公卿大臣所推重
每一篇出余独指其妙处公亦喜为余出也后十五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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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以儒生宿学当大典册秉太史笔为天子视草始大
发于文深醇雅健追配前哲作学士大夫传诵自海隅
万里之远莫不家有其书所谓常杨燕许诸人皆莫及
也公诗自少作已有能名及是与年俱老兴微托远得
诗人之本意览者当自知之公鄱阳人讳藻字彦章云
参政兄内外制序
尝闻世之君子当以功名事业传之天下后世不得已
而后见于言论文章而为之空言何谓空言骚人墨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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赋上林记云梦夸雄斗丽调一而劝百谓之空言可也
俚儒俗学譊譊然刻舟记遗而不切于事谓之空言可
也羁臣寓公登高望远抚剑长歌击缶而呼呜呜以自
鸣其不遇亦谓之空言可也若夫鸿儒硕学之士逢时
遇主撞大手笔布宣德音涣为大号四海震动沛然如
雷霆之发疾风骤雨之至故有穷荒绝徼屈强不臣之
徒征诛所不能加者传檄可定也跋扈枭雄骄悍不轨
之臣法令所不能制者折简可呼也载笔而往奸臣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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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惧而受恶固严于一剑之诛也赦令之行武夫叛卒
泣而悔过固贤于百万之师也一字之褒如华衮一言
之感如挟纩天威在颜不违咫尺而文章之功盖侔于
造物矣谓之空言可乎参政公自幼学号神童两著名
籍于礼部遂收其科又举宏词为第一累践册府再迁
尚书郎复入秘书为少监盖仕朝廷十五年专以文字
言语为官常精深华妙可荐郊庙被之金石而大臣莫
能用绍兴初召见独为上所识遂擢右史俄拜中书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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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三入翰林为学士当是时大憝未除群盗相拔而起四
方多事大驾蒙尘凡上所以戡难定功忧闵元元之意
一时代言之臣惟公独当上意恻怛深厚坦然著明天
下传诵以为口实既参政为丞辅矣朝廷有大典册必
命公为之圣贤相遭于是为盛某从公之子大雅得公
所作内外制若干首读之而叹曰辞达而已矣夫人抒
中心之所欲言言有浮于其意意有不尽于言者辞不
达也况夫代言者道圣心难喻之情于四方万里之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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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人人晓然知吾君德意之所在如咽去鲠口肠皆通
惟公之文为然无虚美无溢恶丰而不靡约而不昧一代
之弥文可为后世法乃序而藏之
切韵类例序
余少时读司马相如上林赋间遇古字读之不通始得
颜师古音义从老先生问焉累数十日而后能一赋于
是喟然叹曰儒者之学自六艺百家史氏之籍笺疏之
书无不学也河图洛书山镵冢刻方言地志浮屠老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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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言无不配也相如奏赋夸苑囿之大固无鬼家神林
万里海外荒怪诞幻不经之说尚书给礼受一日之作
固无二京三都覃思十年雕琢肝肾之奇赋奏天子一
见大悦固金华露门诸儒进读无摘句分章之助而流
传数百岁后班孟坚删取其要颜师古为之训解学者
读之往往不通此六书韵学之废而士大夫不识古字
之过也韩吏部云凡为文辞宜略识古字而士溺于所
习履常蹈故读书缀文趣了目前不求甚解至有伏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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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郎弄獐宰相贵为公卿遗臭千载可为太息宋沈约
慨然闵古学之坏力振起之思与天下共识龟图鸟迹
之遗趋高领妙自谓入神旁通曲畅律度精密难字过
目无复含糊嗫嚅之状时有王筠诵郊居赋而击节称
善独在雌霓一语文从字顺各识其识高下抑扬自中
律度如流水高山庆赏音之一遇也洪农杨公博极群
书尤精韵学古篇奇字一览如素习熙宁中尝召试中
书进换文阶擢三衙且显用矣会大臣当国欲用为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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谏排斥所不快者公笑谢不愿也明日有召还复东头
供奉官进閤门祇侯始见疏斥天下至今称之今老矣
强记洽闻剧谈世事如精练少年盖未衰也于是出平
生所著切韵乐于学者共之昔仁宗朝诏翰林学士丁公
度李公淑崇增韵李自许慎而降凡数十家总为数篇
集韵而以贾魏公王公洙为之属治平四年司马温公
继纂其职书成上之有诏颁焉今杨公又即其书科别
户分著为十条为图四十四推四声子母相生之法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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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方言语不合之讹清浊轻重形声开合梵学兴而有
华竺之殊吴音用而有南北之辨解名释象纤悉备具
离为上下篇名曰切韵类例呜呼慨自靖康之乱久秘
图书之府与夫私家之所藏鬻书之肆焚灭为炭烬无
遗者学者访异书问奇字属古文漫然无所考按始有
墙面之叹得公此书可以窥是自然与声俱生之妙破
流俗附意生文之伪不待旁咨久察穷蒐远绍具见于
一图二篇之中不必有曹宪可以备顾问不必有扬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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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可以备刘棻好奇之访不必沈休文韩吏部文章之作
宫商相交低昂殊节自应古法览者当自得之公名某
字某自号畸翁云
竹亭诗序
胥君泽民游太学十年试有司不合弃去家于临川之
宜黄地偏俗美千嶂林丘二川交流环堵萧然虽鸡犬
皆有自得之意泽民仪状丰伟白晰美须髯如世间所
画墨仙剑客酒酣抵掌论事朗练明达亹亹可听盗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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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川群偷乘间窃发里中恶少年相拔而起贼民驰一
绍介集庭下以祸福谕止之且发廪以振其急官军大
至盗奔建昌官吏捕逐党与磔群偷城上以徇无脱者
少年感君以手加额曰活我者胥君也誓以死报未几
杨世雄拥众数万焚崇仁掠宜黄境上一方骚然泽民
选可用者十馀人伐木栅隘口伺其至则被发持挺鼓
噪而出世雄大骇盛兵临之百馀人者植立不动世雄
叵测为退舍三十里一夕引去呜呼建炎之乱吾君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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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求人如不及以泽民之才小试于一乡所立如此而
怀奇负气耻于自售乃放浪山水间舍旁植巨竹千挺
引水环之美荫可藉将葺茅竹为亭与客饮酒吟啸其
上以终老焉于是各赋诗一章以落其成泽民岂终老
者乎锥处囊中其末立见此功名富贵之所迫逐而不
赦者也诗成联成大轴属余为序
尊胜陀罗尼序
余闻金刚智三藏所译尊胜陀罗尼而以加句者为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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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胜妙独出而不录于大藏历年浸久时见于残编断
简之中学者疑之有僧齐璧者遂著论以黜其伪大比
丘智标僧中龙象儒释兼通读齐璧之书而叹曰风俗
之坏妄言无识之徒依仿经传欺世取名而謏闻异说
往往窃出于其间然亦不可以此故疑其真况佛菩萨
语沙流万里累数十译至中国而后与华言通籍今说
事者也崇说妖言疑误后学乃托于梵呗不可通知语
岂理也哉于是博采传记得唐人劝善录三卷而尊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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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句实佛驮波利旧本金刚智三藏所译也有侍御史
武辄与慧琳法师之文记次甚众或由梦感或由神遇
八部龙天之所护持一切诸佛之所印可亘古今异天
壤积众口之传字字句句若合符契无一语之谬而齐
璧以赝本黜之误矣按辄自序其妻死于永泰始访善
本获之而韩文公有吊武侍御画佛文其辞云御史武
君当年丧其配疑即辄也然文公生于大历戊申其云
当年丧其配则辄之图西佛盖非文公时其后文公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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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画乃吊之尔呜呼辨古今事当否正群书误谬虽吾
儒亦难之末学承误尊信口耳叶公见龙而惊楚人抱
玉而泣明月之珠暗投白雪之音寡和识真者少可为
太息标公博洽有文援古知今揽百氏诸子之书考次
前世名臣胜士之所纪载远追慧琳之遗近辟齐璧之
妄推见至真开示后学以目證耳无可疑者乃序而志
之俾刻示其徒亦有惊也
语本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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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阳王氏世以儒名家至岐国公又以文字典掌三朝
诰命践大官为宰相而王氏文章遂擅天下犹子龙图
公读书属文辞豪健隽壮有家法而尤长于为吏宣和
中太上皇召见言治道中上意累擢部使者皆有名迹
建炎之乱尽载具孥南走闽中居间无事除治一室悉
取众书读之旧尝著类书号语本至是书成自上古圣
贤秦汉以来百子太史氏骚人墨客人文阴阳律历卜
筮占相兵略族谱古文字学山经地志方言俚语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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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老子外国之说靡不载抄数万言至连笥累榻不能
容即物著名因事言立皆有所自博采传记掇取为书
以数分之号语本云昔大丞相华原郑公与客坐客有
言利市者丞相顾公曰何云利市公答曰卦说以巽为
近利市三倍岂谓是耶丞相大喜曰然公语本之意盖
始于此公聪明过绝人事无剧易迎刃立解一时士大
夫谓公当以功名显属时多虞周走山海数千里之远
岩居野处无所寄意于是推原郑公发语之因纂辑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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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各从其数著为一书以遗后之君子凡阅书五千馀
卷离为二百四十篇积二十年而成可谓盛矣余窃悲
近世矫诞之士褒衣大带禹行舜趋卖声名于天下叩
之空空然真孔子所谓鄙夫者而无所知之徒又相与
从而和之将焉取于斯也鸣呼闻龙图公之风亦可少
愧矣公名某字某云
翰林莫公内外制序
政和二年春徽宗策进士于廷今翰林学士莫公擢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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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二十有二矣居亡几公之皇考少卿公以兵部员外郎从
卿贰奏事殿上公是日亦以除官入谢父子在廷徽宗
望见公顾谓少卿曰某朕所亲擢条奏数千言俊迈过
人老于文学者所不逮而人物秀整亦可喜卿可谓能
教子矣嘉叹久之少卿顿首谢公既自以布衣发策魁天
下视天子为知己挺立缙绅间益自重澹然无所谐已
乃登册府尚符玺为柱下史且大用矣宰相终以不附
己斥公于外而少卿亦下世更六七年召还为国子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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业试中书舍人入翰林为学士诏令坦明一时巨公以
文章自名如王履道翟公孙者皆叹异之余一日遇公
公出内外制若干篇属余为之序孔子云辞达而已矣世
固有心能知之而不能传之以言口能传之而不能应
之以手心能知之口能传之而手又能应之夫是之谓
辞达自唐以来常杨燕许之伦号称大手笔者固不乏
人若夫得于心应于手朝出九重暮行万里风动草偃
山鸣谷应人人晓然如推置赤心于其腹中者惟陆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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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一人为然公学力雄赡思致逸发落笔千言坌然溢
出若有所相自宣和讫靖康大典册多出公手四方传
诵号为称职余尝见宣和间词臣草后宫书命莫有中
上意者词往往多自中出徽宗进二媫妤会公当制是
夕御礼趣进甚急翌日对辅臣称善有词垣得人之
语已而选用从臣押皇子孙日赐物上旦无逾某矣遂
命公翰林故事以学士二员分入朝廷有大除拜过二
制而上则并召二员者谓之双宣公尝以中书舍人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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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士院一夕召公独草六制宰相吴敏欲因是以危公
公解衣据案一挥而就宣制之日公适入对渊圣嘉叹
久之才数日宸笔下中书命公为翰林学士敏初抑公
而更进于是惭沮失色某之仕与公并时而公为先达
去国二十年每读公书两朝文物之盛炳然在目叙事
详实不侈不浮盖孔子所谓辞达者遂论次以为公
书首
西山老文集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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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兴文章犹袭五代之弊自欧阳文忠公起江右尊明
道德于斯文将坠之馀天下靡然从之一洗老生常谈
腐儒俗学之陋居亡几临川王文公南丰曾公继出公
后怀宝含章待倡而发如云从龙如水赴海如大吕之
应黄钟气焰相薄校高下一代之弥文郁郁乎不可尚
已元祐中豫章黄鲁直独以诗鸣当是时江右人学诗
者皆自黄氏至靖康建炎间鲁直之甥徐师川二洪驹
父玉父皆以诗人进居从官大臣之列一时学士大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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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慕作为江西宗派如佛氏传心推次甲乙绘而为图
凡挂一名其中有荣辉焉故尚书豫章胡公讳直儒字
少汲少工于诗语出惊人鲁直一日击节叹赏指示进
处述数十语表而出之今刻石在焉然公之学不专为
诗他文皆称是笔力雄赡操纸立就所为赋颂表启记
序铭赞之属盖数万言如行云流水自然成文不见刀
尺绍兴初以刑部尚书侍讲禁中推原道德之旨论古
人成败之迹陈当今世务之要议论卓然中上意一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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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以所御白团扇书文物多师古朝廷半老儒十字以
赐示将大用而公一夕疾遂不起悲夫公没后二十四
年公之中子右宣教郎通判处州枞集公诗文为一十
四卷以书抵老友孙氏某曰先君与公同朝为侍从且
厚善愿有述也余尝论三巨公相继出江右为世大宗
师其外有二刘三孔王文公之子元泽曾南丰之弟子
开与邓圣求李泰伯皆以鸿儒硕德相望三四州不过数
百里之间今胡公又出而与诸作者为并江西人物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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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为盛
丹阳集序
孔子之徒三千设四科列颜闵以下十人而文学政事
虽游夏求由之贤不可得而兼也将相大臣端委一堂
折冲万里以身进退为国轻重其视文章一小伎耳固
无羡于空言儒学之士奋身事主以就功名时命大谬
则退处一室著书立言张皇大中启悟后觉虽不见于
事业亦足以不朽矣二者不可得而兼亦其势然欤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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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奉大夫显谟阁待制丹阳葛公自髫龄以奇童名里
中年十六随计诣京师连三荐至礼部遂收其科文节
林公子中爱其文荐试学官公以诗书礼三经应诏又
试宏词皆中第一于是名声隐然动京师始去州县更
内外学官之选校中秘书入尚书为郎当是时天子辑
瑞应蒐讲弥文报礼上下四方以符瑞来告者不可胜
数大臣表贺皆出公手瑰奇英丽独步一时公卿大夫
交口誉叹谓公即日典司制命施之朝廷荐之郊庙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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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汤盘周诰商诗鲁颂之作稍迁太常少卿国子祭酒
擢大司成遂跻从法会宰相新用与公有连补郡去国
公聪明疏达典数大州首除一二凶猾之乱治者寘之
法然后简节疏目以柔道理之而尤详于折狱躬自临
听不以属吏往往得其情于片言以故所涖多平反无
寝冤者燕山之后诏州县率免夫钱而以乏军兴候官
吏之不如诏者公时守湖度六县民力所不堪奏蠲其半
湖人至今思之公施于政事又如此既没有司议行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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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以道德博闻曰文乐安抚民曰康公应三法谥曰
文康政事文学可谓兼得之而卒不大用可为天下惜
者也公之子吏部侍郎立方裒公遗文八十卷号文康
葛公丹阳集自天德地业五材万物变化隐显钜细之
要世治乱人贤不肖事之得失是非兴坏之理尽载此
诗书喜怒穷泰忧悲愉佚陵高眺远饮酒歌呼杂然有
触于中则大篇长句援笔立成不改定一字非如前世
之士以一能一技列于儒林者比也某与公同州里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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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为前辈盛德而与公群从游最久故蓄公诗文为多
校今所藏犹有在八十卷之外者侍郎公方纪次别集
未出也残年投老复睹钜丽如获拱宝三叹之馀乃序
次以为公书首公讳胜仲字鲁卿常州江阴县人遗奏
上赠特进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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鸿庆居士集卷三十
